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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作者:蟹黄芋泥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次日一早,“咳咳咳!”的声音将守夜侍女唤醒。


    温了一夜的药和米粥顷刻之间端上来。


    灵萱试探询问二位主子是否要用早膳。


    谢松仪嗓音是熬了一夜的沙哑,却隐含几分柔情,他说:“不必,都去外间候着。”


    说完,玉石修竹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仍在病中闹觉的小妻子。


    “玉奴,你可感觉好些?”


    “要不……”先把药喝了。


    话未落,一只软热小手摸上他,契合的从指缝中穿过,鸦发轻轻搔了下他布满硬茧子的手,发尾停留在掌心,头轻轻靠在他肩窝上磨蹭。


    因高热越发缱绻迤逦的姿态和眼角水光让他一时间止语。


    喉结来回滚动,谢松仪狼狈偏过头颅。


    “玉奴,你还病着,府医嘱咐要静养。”


    苏盏玉思绪混沌,轻轻“嗯?”了一声。


    谢松仪瞳孔颤动,掌心被自己掐出血来,大手扶着她嫩生生的脸庞,轻声哄着,怜惜着,一声声“玉娘,玉娘,我的好玉娘……”


    偏生闺中日短,日头高起。


    好话说尽将一盏药喂了一半,谢松仪穿衣上朝。


    轻手轻脚关阖门扉,眉眼间的温柔瞬间被冰冷取代,身姿挺拔的人披上大氅,步履生风,行走间如利刃斩过,煞气逼人。


    “夫人因何感染风寒,你且与我细细道来。”


    楚歌手提装满刑部奏折的箱箧顿了顿,转而将跟在夫人身边的越琴推到前面。


    越琴心下虽惊讶,但还是有条不紊的汇报。


    苏盏玉睡醒后,厨房送来熬好的紫苏红糖姜汤。


    灵萱凑近给她喂药时眼下青黑明显,一边帮她揉手一边给冻疮上药,分明自己也是一夜未睡,风寒入体。


    苏盏玉心疼地将她扯到贵妃榻上盖好棉被:“昨日辛苦你了灵萱。”


    灵萱露出个脑袋摇头失笑:“这就算辛苦了?那眼都不眨盯了小姐一夜的谢大人可要吃味了。”


    苏盏玉惊奇:“他不是忙着勘查刑部案子,已经连日未归了吗?”


    自她入宫为太后看诊,太子与谢松仪联手设下连环计,芝麻过敏是引子,要引出的幕后之人重量足以动摇国本。


    起初苏盏玉还不明白为何这二人非要借自己之手,如今却已想通其中关窍。


    因她是“局外人”,也因母亲是站在陛下对面的人,她的立场决定了她绝不可能包庇掺合皇室阴私,恰好她的身份又足够有分量,够格揭开真相而不惹怒陛下。


    太子恐怕早就发现凤座之上换了人,谢松仪也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窥探真相。


    可他们都不能说,是碍于儿子、近臣的身份,稍有不慎便会惹来帝王厌弃。


    “假后案”,光是名字就让人心惊胆战。


    国母,天下人之母,子告母,乃是大不敬,死后甚至要以恶谥以示贬损。


    苏盏玉不受桎梏,因为她母亲是大长公主,她本人是卓有声望的妙救仙,宗室朝野民间皆结有善缘,若非她年纪小,皇帝未登基时甚至要叫她一声“长姊”。


    此番太子和谢松仪试探着利用她,仅仅是第一次,不久后或许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将真相公之于众,陈年烂帐都梳理个明白,其中艰险不必多言,可她仍默认自己被这二人绑上贼船。


    因为假后之心昭然若揭,她要推动储君之争!


    三皇子年幼,必定不是太子对手,若不及时揭穿假后让三皇子失去助力,两位皇子只会两败俱伤,那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至于自己蒙受利用,师父告诫过她,凡事以密成,储君要揭发冒充皇后之人,蛰伏数年才等到这个机会,若因告知她横生枝节而错失良机,那就证明他不适合为君,更适合去城外善堂布施修行。


    苏盏玉不是多情之人,整日游走在阴阳之间,和阎王争夺人命,她更看重的是切实可行的方法和于民生社稷有益的结果。


    太子心智坚定,懂得隐忍,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苏盏玉眼下不得而知,但她会在想明白利害后装作不知,等待他们的下一步棋下在何处,自己算准时机接应配合,争取将死局盘活,让胜局既定。


    出神的片刻,脑海中想法飞过无数。


    她回神就看见灵萱捂着额头无奈:“小姐啊,您昨日睡在姑爷怀里一夜,前日还喝了姑爷准备的酥酪……”


    “好啦好啦,我知晓了。”苏盏玉被她念叨的头痛,抱着被子滚上床,“这都是他欠我的债。”


    腹部被硬物咯的难受,苏盏玉拿出来一看,是之前从长姐那儿顺来的白玉九连环。


    “也不知道长姐在杨家过的可好?”她有些想她了。


    谢宅外,一顶低调内敛的清漆乌檐马车停在门口,杨氏仆从前去叫门。


    守门护院和小厮不敢怠慢,将仆从带去倒座房休息,得到消息的内院管事亲自前来迎接少夫人这位长姐。


    苏云芝一身华服,梳着牡丹头,鬓边另有一支四蝶金步摇点缀,雪狐披风罩住她婀娜身姿,却掩不住浓妆下眉宇间的愁色。


    管事和她说少夫人病着,眼下睡着了,苏云芝胸口如被锤击般闷痛,呼吸发颤,几乎维持不住体面。


    穿过数座山水画廊,到了谢宅最中心的位置。


    一处偌大的活水湖。


    湖心岛上遍植松梅,在大雪中亦有雅趣可观。


    廊道十步一亭台,直达湖心岛上唯一院落——仙鹤居。


    主院对面矗立着一座数层高阁。


    正是长公主为小妹修建的妆阁,潋滟阁。


    苏云芝行至此处,若有所感的仰头。


    正巧对上苏盏玉倚窗凭栏,四处张望的目光。


    面色潮红的姑娘见到她瞬间眼睛亮起,唇边漾开笑意,嘴角弧度逐渐变大,那就成了一个比日头还耀眼的笑容。


    “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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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探出头一字一顿的喊道,哪怕在病中也中气十足,脸颊上的稚嫩也越发恬然。


    苏云芝笑了声,不顾仪态朝她挥手,示意她关窗,而后自己加快脚步,迫不及待推开潋滟阁雕花大门。


    满室香花软绸,“登登登”的脚步声从角楼入耳。


    苏盏玉一身红黄百花间色裙,松绿褙子,外罩秋香色兔毛短斗篷。


    这会儿近距离见了她倒是褪去兴奋,露出点心虚来。


    苏云芝伸手捏了捏她的腮肉,眯眼虎着脸:“小鱼儿长本事了,这些日子真叫人刮目相看呢!”


    又是将她迷晕数日又是换亲替嫁。


    苏盏玉哪里敢还口,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任由长姐出气。


    罢了磨磨蹭蹭挨近,狗腿的给长姐捏肩捶背:“好长姐,玉奴知错了,你饶玉奴这一回吧,下次……”


    苏云芝柳眉倒竖,拍了她一巴掌:“还有下次?”


    转头好气又好笑,“莫不是要挖姐夫墙角不成?”


    苏盏玉嘟了嘟嘴,垂头丧气:“那也得他对你不好才行啊,不然侯爷指定家门都不放我进了。”


    闻言灵萱都忍不住笑出声,苏云芝无可奈何的戳了下她额头,掏出手帕为她拭去额头汗珠,万分心疼道:“还没问你,怎地病了?”


    苏盏玉不以为意,张开双臂转了个圈,眨着眼睛说:“眼下已经大好了。”


    苏云芝忍无可忍弹了她个脑瓜崩,“惯会说嘴。”


    敲门声响起,姐妹俩齐齐回头,只见谢松仪和杨探花并肩站在门口。


    谢松仪神情平淡,倒是杨探花涨红了脸,气愤的谴责自己这个妻妹。


    “我说二娘子,你怎地就不能盼着我和你阿姐夫妻恩爱?”


    苏盏玉挖人家墙角被抓个正着,脸颊泛起红霞,嘴硬道:“姐夫好不讲道理,我又没真做出什么来,这黑锅我可不背。”


    “你你你……”杨探花气得跳脚。


    “娘子!!”


    苏盏玉哪里会让他占先,不甘示弱大喊:“长姐——!”


    一时间场面鸡飞狗跳。


    谢松仪看着越挨越近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头,上前不动声色将他们隔开。


    被苏盏玉瞪了一眼,他略微呆滞,反应过来后开始拉偏架。


    振振有词地挤兑杨探花:“杨兄好歹也是大丈夫,竟然沦落到与尚不知有无的人争风吃醋的地步。”


    杨探花:“……”


    深吸口气,杨探花拉着苏云芝的手放在心口,仰天长叹:“娘子你摸摸,我被你妹妹、妹夫气的要英年早逝了。”


    苏盏玉冷笑一声:“姐夫说哪里不舒服?”随后双手交叉活动一番,发出骨节活动的声音。


    杨探花汗如雨下,当即摆手连连说“不劳烦,不劳烦妙救仙了。”


    这下连谢松仪都忍不住低头掩饰嘴角弧度,苏云芝更是乐不可支的给丈夫和妹妹一人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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