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间一直在盘,他也没有当初那么尖锐了,你摸摸看。”他将那两颗玩意送到采昭子的手中,骨节间霎时传来一股寒刺的冷气。那个东西只是在采臣子手中看着小,到了他的手中顿感硕大无比,一只手攒不过来。核桃的尖刺确实被他盘圆了,可绝对算不上圆滑,缝隙间的沟壑纵横也还是清晰可见。
采昭子吞了一下口水。
“哥哥,我害怕。”
“可是,小昭得为自己的过错承担代价嘛,对不对?”
“别害怕,我的珍宝。”采臣子扣住他起伏颤抖的肩,柔声道:“哥哥帮你。”
采臣子拿起一个在~比对一番,“还真有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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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穿了。”采臣子随手一丢:“反正我这袍子能给你裹得严严实实。”
“不要!”采昭子急忙伸手去够,慌张间扯动下身,chuan了出来。
“咱们都玩这么花了,你还在乎这个做什么。”采臣子~了,给人递了过去,目光闪烁:“不许在外面这样,不然我就当着他们的面c你。”
采昭子颤颤巍巍直起身子,挽起采臣子,只能小步踱步才算正常走路,~。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乖,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总喜欢挽着我,可惜现在也不粘人了。”
那时候不知分寸罢了,哪有嫡庶同列的。采昭子按下心中多想,收好那些东西已经够让他分身乏术,哪有精力顾及其他。
采臣子抱着采昭子上了他的轿子。~,不忍再多做折磨,让人做到他的腿上,采昭子总算能放松些。
李府前门阔派,绣幔卷帘,朱门大开。里面丝竹管弦不绝于耳,频有戏腔唱调传出,府内华灯如昼,觥筹交错,均是喧嚣嬉闹喝酒谈笑之声。
采昭子怯怯将请帖递了过去。
“公子这……不能入宴吧,这帖子不符规矩,纸倒是对的。您若不嫌弃,只能到外院吃酒。”
“哦,多谢——”
“怎么不符规矩了?这是你们李相亲笔写的。”采臣子已交了贴,见采昭子还伫在那遂凑了过去,正好撞到这一幕。
“大人息怒,兴许是公子记错了呢?我们这次是家宴,三品以下不受请,庶子姬妾不受请。”
“去唤李大人来。”采臣子不虞。
“采相,方才在西门接客,有所延误了,这是有何变故?”
李珩行到门边,那人给他面陈一番。
“木鱼脑袋不知变通。”李珩冲人低骂一句,随即冲采昭子展笑:“我这理事的死板到头了,莫怪莫怪。采进士能来,可是真与我心心相印,今儿白时我还问过采相这事,还怕你不来呢。”
“李相,谬,谬赞了,晚生不敢当,哥哥回去便告诉我了。丞相有请万不敢推辞。若说与晚生心心相印,实在,实在折辱了大人……”
采昭子今天穿的华丽,一袭红衣似霞光染就,上面金丝孔雀羽线勾得云纹如暗天晚云,攒攒拖拖拥在一起。这身更衬得人雪白,不过今天气色好像更加不好。他的身子俯的很低,作揖的手从始至终都在颤,话说的期期艾艾。李珩肆无忌惮地打量他,额上满是细汗,死咬着嘴唇打哆嗦,长发随着颤身纷纷散落,底下的白颈若隐若现,引人多想。唇色惨淡,面如纸色,倒是耳尖脸颊红的异常。
“采进士可是病了?正巧府中有大夫,我叫他给你瞧瞧?”
“不,不必,呃。”采昭子猛地止音。
采臣子偷偷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他就是路上闷着了,看来我这衣服是穿不惯了。”采臣子笑着接话,“我可饿得受不了了,等落了座再去寻你叙话,先让我俩进去。”
“是,是,这是当然。”李珩袖摆一挥:“里面请。”
采臣子把采昭子领进主桌,这里落座的都是衣冠锦绣腰金拖紫,就算不知具体官秩,锦绣华服上刺着的绣案也足以说明一切。采昭子惶惶不安,采臣子把他按下,他周围已经围了几人,意图不是恭维就是有求的。
“乖,小昭在这里等哥哥,过会开宴了哥哥就回来了。”采臣子俯下身在他身旁耳语。
周围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审视他,快要把他灼出个洞。那些目光感觉能把人禁锢,像被要捂窒一般,采昭子呼吸越来越紧凑。他匆忙拽紧采臣子的袖口:“哥哥……这里好闷,我想出去走走。”
“那就出去走走。”采臣子理了理他的鬓发,把扶人起来:“开宴前回来。”
轩庭开阔,外面多是些少男少女,不用应承,无忧无虑嬉戏。少年们聚在一起蹴鞠,姑娘们踢毽子,阶前斗草。妇人们在檐下纳着凉吃点心。采昭子找了个角落,望着远处簇在一起的少年们,突然感触良多,想尽力在其中挑出个像采臣子的影子,可惜没有太过适合的,那时的采臣子比他们还桀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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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坐满了名门贵妇侃着天,他不好凑过去。
“就是你!你这个大坏蛋!”身下银铃声起。
采昭子吓了一跳,缩紧了那处,顿时头晕目眩神魂颠倒,强撑着墙才直起身来。
他眸子用了片刻才聚焦,定神看是一个豆蔻少女。
“小姐有礼,不知寻我何事?”
女孩气鼓鼓拿起身旁的小树杈戳了戳他:“都怪你!抢走了茯湘子姐姐的帖子!我要你走!我要换成茯湘子姐姐陪我玩!”
“什么?怎么回事呀。”采昭子僵硬支下身子,尽力曲到最低,将将能够平视她的视线。
“哪次不是采将军带着采臣子哥哥和茯湘子姐姐来,今天怎么只有哥哥和你?是不是你把姐姐的帖子窃走了?”少女气鼓鼓道。
采昭子的心刺了一下,他本来安慰自己,来这的人再怎么看不起他,面子上总会过得去的,没料到童言无忌。
他稳住调子:“小湘姐姐有事情,让我代她来啦。”
女孩泄了气,样子有些落寞:“好吧,每次来哥哥姐姐都会陪我做游戏,后来哥哥忙了,还有姐姐陪我……”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呀?”
“不行,我都没见过你,你是不是小臣哥哥的仆人呀?我才不要跟你玩。”
采昭子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晴,不准胡说。”一旁的妇人动身走过来,拍了拍女孩的头,冲采昭子笑笑:“小女童言无忌,采公子不要过心。”
说罢拉了拉女孩的手:“这是你采臣子哥哥的弟弟,也是个哥哥。”
“夫人,晴小姐。”采昭子作揖。
“请起。我听过你,好像考的不错,没想到是个庶出,真让人意外。不过毕竟是庶子,可不能喧宾夺主,做事应当再多些思量。”那妇人语气和煦,说的话却有些云里雾里。她言毕随即拉起小姑娘:“我们先回屋去,不让她打搅您。”
“娘——”姑娘被她跌跌撞撞抻走。
采昭子叹了口气,虽是段插曲,这还是自进府起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小姑娘。
她这个样子他能理解,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对人说话的态度就傲了些。采臣子那时甚至比她还顽劣,还张扬。小时候的自己还不知分寸,叽里咕噜把各种愁忧说给他听,他眸中的神色也似懂非懂。
他环顾四周,周围人离着他远,但目光频频闪向他,低声窃语指点。采昭子倏然有些害怕,他这身世是庶出,可也不算稀奇吧,为什么都这样看他。
顾盼的人中有几个采昭子总觉眼熟,偷偷看了几眼,偏逢对上视线,那几人朝他走过去。
采昭子~,他好想不顾礼节地逃走,逃回家,把这两个寒凉的东西弄出去,可他还牵连着采臣子的面子。
“诶呀,这是采进士?”
“晚生是……诸位大人贵姓?”采昭子俯身作揖。
“采兄貌似忘了我们啊。”为首的那个哼笑一声:“咱们殿试上还见过呢。”
“晚生愚钝——”
“诶呀,人家在咱们前头,怎么能记得比人家低的嘛。啊,没事儿,我们还记得你。采兄分去哪里了?我们哥几勉勉强强混了个庶吉士,本以为也能见着采兄的。”
“晚生暂未授职。”采昭子只好说了出来。
“唉,下官真真替采兄惋惜,这么高的次第,却……这么看,这入仕之事,也并非仅看科名,这扶持也是不可忽视啊……采兄若是嫡长,定能宏图大展。”
“不过即便如此,到底还是不及采大人次第——”
“这怎么能跟采大人比。”旁边人笑骂一句:“他就是个率直性子,采兄万万不要曲解。我们自然也是远不及采大人的,采大人人中龙凤独占鳌头,咱们是望尘莫及啊。”
采昭子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平白无故遭人一顿蒙羞,对方看起来就是看他不爽奚落来的。但位高一级压死人,能在这里站着就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忍了良机终于寻得他们喘气的间隙:“晚生冒昧——”
“诶,采兄这人可是神秘,我们平时没听过大名,没成想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听闻采将军家有‘两妻’,那……令母是何许人也?真如孟母一般,我们十分敬仰,不知敢问一二?”
采昭子下身混乱一片,脑子却清醒又绝望,这些人……衣冠禽兽,太无耻了,再怎么羞辱也要有个度吧。
他还曲着腰,颤颤巍巍地。他们没让他起来,只能一直僵持,~,腿软的想跪下去。本来就难以把持平衡,现在耳边还有冷嘲热讽,不停地穿刺心脏,他快晕厥了。
领口传来微微竹香,采昭子贪恋纳吸着,怦怦乱跳的心稳了稳,这若有若无的香气吹散了脑子中的沉雾。
他们好像觉察到这点是他的痛处,开始不停缠问关于秦氏的一切,家乡在哪?祖上如何?他还有无兄妹?
采臣子的旧衣服成了定心丸,给了他些许勇气。
那时候的哥哥,总会替我出头。
“晚生——”采昭子拔高音量,好让他们噤了声:“晚生腰酸背痛,诸位大人可否通融通融,让我进屋缓缓?”
四周的目光齐聚到那三人身上。他们如今做了官,还来找一个肄业在家的进士麻烦,总归太过小肚鸡肠。
“真够娇弱的。怪不得采大人不让出仕。”他们三个暗骂一声,寻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难怪人家都指指点点,原来是那次采臣子在庆醮上闹的。左相大人亲自拉脸,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定是满朝皆知了。大家巴结他,自然就对自己敬而远之,估摸着以为嫡庶关系不和,就也跟着来踩一脚。采昭子苦笑,怪不得采臣子非要他陪,原来是要让他再长长记性。
他缠抱着耷拉下来的袖子,虚浮步子踱进屋内,踉踉跄跄做到自己的位子上,那两个摇摇欲坠的东西被猛地塞了回去。他快遭不住了,把头埋的很深,快要接近桌子,一下一下点着头。
袖口上他的气息也很多。
里面水很多,这两东西变得顽劣,跟着他一起晃荡。
采昭子神志不清,只觉得这样能舒服些。
正宴快要开始了吧……采臣子,我错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也坐这里?”
他艰难转过身,见晴姑娘又是气鼓鼓地看着他。
采昭子没心思解释了,也没力气挪座,下一次站起来它们很可能就要掉出来了。
“这是你小臣哥哥安排的,晴小姐可以去问问她。
女孩哦了一声,撇了撇嘴,突然想到什么:“那你站起来呀,庶子不该都是站着吃饭吗?”说完猛地扯动椅子。
两球猛烈撞击一刹,采昭子惊慌咬住虎口,泄出几声低/吟。
好在周围嘈杂,没人留意到。
他有些绝望地抓住女孩的手腕:“姑娘要干什么啊……”
小女孩被他这样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火了,后来发现只是握着她,都没使劲。
“哇,你的手好凉。你要不要看病?”
“不,不用。”采昭子挣扎直腰,抬起疲惫的眼看她:“您就说让我干什么吧。”
女孩有些害怕眼前人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就像随时就要死了。
她指了指他身后的椅背。
采昭子苦笑一声,跌跌撞撞撑起身子。
“小鹂!我找到地方玩叶子戏了!”少女不敢停留,扯着凳子连忙离开。
有一颗马上要滚下来了,~死命收着,被迫煎熬着那些起伏不定的纹理。
正宴马上开始,人们陆续回来了。采昭子咽了口口水,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一晚的折磨太过惨烈,要是还在这里,非得要在众人面前表演湿身不可。正门水泄不通,他胡乱摸索着随意迈出一个小门。
夜间繁星点点,这处地方不知是哪,不过很是蔽塞,连烛灯都没有几盏,无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总在现在正合采昭子的意。
这是处蔽塞的小院,除了个大池塘与再深处的树林,只剩尽头一块嶙峋奇异的假石,身后的阴影刚刚够容下一个人影。
采昭子低喘着跑到那里,瘫坐下来,靠着石头浅/吟出声。
天上的星星璀璨,不过最亮的那颗只能看到一半,另一半被乌漆的瓦砾掩住了。
一晚上的委屈开了闸,采昭子歪倒在石头上,哭不出来,就是落寞,心悸。他的泪在小时候就流干了。这些东西他遭受过太多,比这难听百倍的也听过,指着鼻子骂的也受过,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他生下来就活该受这种伤害,谁叫他生在一个与之不匹配的地方。
哦,对,还有那个。~。
就这样吧,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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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臣子坏透了,把粗砺的那个塞到了里面。
断断续续的水渍声与水塘中的涟漪混淆一体,采昭子咬着自己的小臂,不让自己叫出来。
“我不是让你吃一晚上么?”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闻今年采公子也榜上有名啊,他这一个人的,都是采相教导有方吧!”
“采家出了采相这样的人中龙凤,被这凤毛麟角熏陶,能次第及此也顺理成章了。”
“……”
采臣子哼了一声算作回应,这些谄媚的话很是悦耳。
看啊,每次提起你时,都会有我的名字。他们都知道了,这是我调/教出来的东西,这么完美,众人可望不可即,却是独属于我的宝贝。珍宝就该藏在金屋里,蒙上尘世的浮垢,就再也没有办法璀璨夺目了。
“下官记得,采公子是……二甲五十——”
“二甲二十八名。”采臣子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抬起身:“这正宴也要开始了吧,咱们不如先回去。”
采臣子回来的晚了些,宴会已经开始了,身旁还是空的,连位子都不见了。他心下烦躁,随意与同僚们喝了几杯,借口醒酒离开。李珩指了指后院:“那人少,醒酒方便。”
后院确实寂静,细听的话还有~。他寻声兜兜转转,竟是发现了这幅美景。
采臣子蹲下来,看着采昭子的荡漾神态,折扇点了点衣滩水渍:“多长时间没见我就这么想?我不在时,你不会总自己一个人这样吧……”
采昭子扑向他抱紧:“别再走了……求求你,帮我拿出来吧……”
“唔,本来是整晚的惩罚,不过看在小昭这么听话的份上,哥哥少罚点。”采臣子今天心情好,语气带上来几分之前的柔情。
“你放松。”
采昭子见他好像真的变了点回来,欢欣极了,毫无顾虑地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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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采昭子惊恐万分:“你是我的哥哥吗,你是不是喝醉了?”
采臣子心虚咽了口吐沫,平日跟那些妾/妓调笑惯了,忘记家里这个得哄着,骂不得。
他吐出一口酒气:“对呀,我醉了。”
采臣子醉了就总爱信口雌黄,他前几年风流惯了,到现在还没改过来。采昭子苦叹一口气:“咱们早些回去,我给你熬醒酒汤。”
那颗核桃终于被拿了出来,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回去?回哪去?你现在这样?”采臣子挑眉,搅了搅地下泥泞衣物:“~”
采昭子了然,采臣子独断专行,恣意妄为不顾后果的性子他可太知道了,他已经麻木了。
采昭子转过身:“快一点,求你。”
“啊~我还没有快过呢。”
采昭子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三年前西厢房的那场闹剧还历历在目,恐惧侵噬了他的大脑:“你安排的这些我全权接受了,我付出代价了吧,他们的鄙薄轻蔑好刺耳,瞳孔里没有一丝善意,今天所有人对我的一切就把我当成个逗乐的。”
“什么安排?”采臣子不解,采昭子用得着这么敏感吗,无病呻吟。今天不就是把他带过去,让他见了他的那些同期,好刺激刺激人断了入仕的念想。
不过眼下采昭子有些失次,不好再多说什么。采臣子稳下他抖动的手:“我答应你,今天会很快。”
他兴意正浓,院外却陡然嘈杂起来。采昭子匍匐在那个假石上,能从中空隙窥见一隅。人们吃完饭,多来后院吃酒纳凉。
木槿的声音徒然在耳畔升起,采昭子颤抖更甚,完全丢了主见,去寻求采臣子的决断。他仰着脸语无伦次地问他哥哥:“怎么办,怎么办……”
采臣子笑道:“这么偏僻的地方,谁能找出来,你不叫不就好了。”
“不行!你快想想办法!”
“嗯,嗯,我想想。”采臣子嘴上附和,下面一点没有减慢。
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了,他的步子越来越急,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被发现了!
采昭子全身止不住的痉挛,他感觉吸不上来气了,眼中的墨点愈来愈大,枝枝蔓蔓延伸生长。其他意识变得淡然,除了耳边徘徊着的木槿的喊声,还剩胸口刀剜一样的心悸,心脏不像是在跳动而是抽搐。
那人走路跌撞,揪着裤子,不时弯腰,最终走到他们前面的一处灌丛停下。采臣子哼哂一声:“不过来小解的……采昭子,采昭子?!”
采昭子已经忘记他是怎么回来的了,好像被采臣子抱了出来,摇摇晃晃上了轿子,他眼前一片扭曲,直至上了轿子木槿的声音才徐徐低下,一旁是采臣子焦急的呼叫,剩下的事情迷迷糊糊记不得了。
“小昭,乖,把手给哥哥。”
采昭子被裹成了粽子,浑身还无意识地轻颤,他绞着厚重的被子,任凭大夫怎么引导都紧握不放。采臣子朝他伸手,他顿了一下,旋即抓住他抖的更烈。采臣子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把人的手腕抻出来。
“先这么凑合吧,麻烦您了。”
侍医点点头,大致诊了一番,本想请采臣子移步,但见采昭子的模样,只好凑身低声道:“这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形骸倒无大碍。不过公子受了惊,但这么严重的,应当是有过什么刺激,如今心神不稳。小时或受什么创痛今晚触到了,公子的脉象先天絮乱,反应会大些。大人平日多叫人留意些便没什么大碍。”
“就是受到惊吓了?”
“是……话虽这么讲,不过心病难养,若不重视,怕会郁郁成疾。”
采昭子不会有事的,采臣子想。之前秦氏激他,也是出来了握着他不停颤,不过今晚晕倒,应当是被吓坏了。
采臣子突然有些沾沾自喜,在这个方面,他好像超过秦氏在采昭子心中的重量了。秦氏打骂他时,都是他在身边陪着抚着,如今他为什么不能这样呢?明明采昭子说过,自己和秦氏是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嘛。况且他又无责打,不过是采昭子之前被秦氏整的神经脆弱,现在受不了零星风吹草动罢了。想起采昭子刚才失魂落魄,毫无己见时下意识寻求他的模样,更加心安理得。这就是他要的。采昭子将一切主见都放到他身上时,他才能把他栓牢固。
“有劳先生了。”
采臣子搂紧被子中的人,端起怀烟刚放过来的药,舀起一勺吹了吹。“我真该死,让你受惊了。小昭吃药吧,吃完好好睡一觉。”
“不……你不许走。”
“我当然不走,”采臣子抚了抚他的头:“我今天晚上都陪着你。”
“呜……以后也不许走……”
“哥哥当然不走,只要小昭乖乖呆在这里,哥哥就不会走。”
“我会乖乖待在这里的!”采昭子仰起头,眸中泪水满溢,却也挡不住焦急的眼神:“我再也不想去做什么官了,我就要在这里,只要你肯陪我。”
采臣子亲了亲他的耳尖:“喝药吧。”
热汤下腹,采昭子稳了稳神,收回些心志,有些惊恐道:“我的手,怎么还在颤啊。”
“没关系的。”采臣子按下他的腕子,搂着人躺下:“明天就好了,你就是最近绷得太紧了,明天我叫人送点滋补,小昭若是想松神,去山上逛逛,我叫明霰接你。”
“不,我哪也不去。”采昭子坚定道。
采臣子很是满意,给人擦拭一番熄了灯。凉夜寂静,过了经久,采昭子小声试探道:“那……哥哥愿意原谅我了吗?”
“当然。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哪还忍心怪罪你。早知如此今晚我该收敛些的。”
“不,不用。如果这件事能让哥哥接受我的歉意,那就是值得的。”采昭子侧过身,对上采臣子的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我们现在是回到了从前了吧。”
“对。”采臣子逗弄着他胸前的垂发,不时揩油:“睡吧,明天我还来看你。”
得到了准确答复,采昭子突然很累,眼皮沉重,阖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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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8 玉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