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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9 自愿赠予房产一套

作者:柏林大列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茯染是皇亲国戚,这般唐突地说,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常日里秦氏也就在屋中与他独处时发些牢骚,今日不知为何不管不顾了。


    秦氏一把甩过他,朝采昭子身上捶打起来:“你是我儿子,怎么还向着她们说话?”


    鸢尾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二人身前,见二人此般僵持,连忙让他按着人将药灌下,秦氏终于安定,晕着头躺回榻上,不一会睡去了。


    采昭子不知道这席话是否被丫鬟们听见,也不好打草惊蛇只好拿出些银子:“你们近来也是受累了,吃些好的吧。”


    等丫鬟们欢喜收下,他似随意着问:“我不在的时候,嫡母她们可找过母亲?”


    侍女们面面相觑,想了半刻,试探道:“她们未来过啊,连碰面都鲜有。不过前几天夫人府上的一个丫头送来燕翅羹,说是世子高升,贺迁宴中有这汤,夫人特意叫人送过来。说是念及姨娘身体,这汤羹多些滋补。姨娘翌日清晨的恼火就比常日更旺些。”


    采昭子无奈颔首。那晚专门叮嘱让母亲早些歇息,就为了避其忌讳,少叫人置些气。陈氏的位子牢固,秦氏夺抢不去。她又已是这般病入膏肓之态,何必再揭人痛处。


    第二天他去东厢房等人下朝,这是昨天说好的。采臣子见了他便直直往他身上挂悠,他倒成了个置衣架。采臣子力道猛的出奇,尽管他伸出手已做好了迎接姿势,二人还是一同摔到了床上,榻上是松厚蚕丝褥子,他的后枕还是有些嗡嗡作响,肩胛骨磨疼。


    采昭子给哥哥梳着长发,柔声问:“今天又有烦心事?”


    采臣子闷在他胸口,臂弯环绕勒紧,让他有些难以吐气,采臣子强迫般与他的胸膛紧紧相接:“我想了一晚上,你不要在这里了,去观里待几天吧。”


    他的唇瓣随着话语开合,烫着采昭子怀前,采昭子怕痒,躲在他怀里打颤。笑着道:“又上山?我的借口快耗尽了。”


    采臣子变本加厉地吐出热气,尖牙撕开~~~~


    惹得怀中人抖着说了好些好话才停下。


    他撒娇道:“好不好嘛?”


    采昭子含着笑叹了口气:“你说的话,我哪里抗过命。”


    采昭子明白采臣子是什么意思,他才初升,事务少忙,更多时候无需上朝。这次朝谏后,他若想,约莫一旬时间都可在闲下来,观中常日清净,无人打搅。


    明霰本就高挑的眉此刻更甚,他站在观前正门,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二位公子这是……今日本观可不迎香客。”


    采昭子皱眉:“我与叔父前些年受过道箓了,到底说也算青山观的道士,不该进么?上任道长从未阻拦过,道长若是不信,可叫监院前来衔措。”


    “既是同门,公子唤我明霰便好。”明霰措开手,待采昭子进去后挡了下来:“可这位大人……没有道箓。”


    “他同我一起,你何必——”


    “行了,小昭,他还不配你多费口舌。”采臣子冷着脸,嗤笑道:“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一到这,这讲经祈福讲经之类从半月一开到现在两三日就筹一次——不就是想敛香火钱么。今儿是你主家来,谦敬些,赏你银子花。”


    明霰嘴边还僵着那抹嘴角,不过眉宇间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哦?世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采臣子凌冽的眸子盯着他,没再说话。


    明霰卸了力,将二人带进观中。观内寂静少人,却依旧香火鼎盛。空中徘徊着久久未散的雅香,从各殿前的炉鼎中悠悠飘荡而出。


    采臣子越过香殿,径行到后院——其中多是道舍,还置几间修缮奢豪的独栋精舍,专为权贵服侍之所,明霰上次所引带的,就是其中一间。


    “我们上次住的,算最上舍么?有无更精贵的。”


    明霰摇头:“采府资办我观,采大人又是大檀越,自然以最高礼数对待。”


    “谅你给我叔父的面子。”采臣子漫然道:“这屋舍可有地契?你索价吧。”


    采昭子疑惑,但采臣子没跟他说过,兴许是他的什么安排,自己也无权干涉,便默然站定身旁。


    明霰语中带谑:“这是专为香客准备的客房,本就不可出沽,况这山崖曲折,坪坝稀少,建这些屋舍已是勉勉强强,贫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采臣子冷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银子没给到位。”他一把将身旁隔着正常距离的采昭子拉入怀中,笑嘻嘻垂眉:“这山沟野岭倒是娇贵,小昭说,哥哥出几翻付给他。”


    采昭子哑然,没回出话,倒是明霰先一步伸展手臂到二人面前摇了摇,“这个数”。


    采臣子讪笑:“你是道士还是侩子,怎么,进山修道修出了颗利欲黑心。我看你不若下山经商去,我看着这买卖的天赋比你炼道来的高。给你们祖师爷献着不少香,祖师爷知道你这事么,还是他教导你的——”


    采昭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好了好了”。


    采臣子冲着明霰冷哼一声,指使道:“拿地契来。”


    素日到了兴头,那些妾/妓开口大些他也依人应允,可惜无由得看着明霰便一股火气,整日嬉皮笑脸。他若想多捞点,那就忍着。


    明霰的脸如墨炭一般,沉声离去。原地就剩下彼此,采昭子想抽身,采臣子更固了固:“这山上也没别人了,这时候多亲密些又能如何,不许折腾。”


    采昭子只好滞在原地,采臣子旁若无人,任着随意摆弄,他只好局促回应。半刻钟后,明霰归还,采臣子速毕签了两份地契:“屋内安置给我换成新的,余账也一并记上。”交递给人时不忘嘲讽一句:“多派些人去钱庄取吧,山路不好走,得多拉几趟。”


    他说着,将留置的地契塞到采昭子手中,拉着人欲往那屋子走。


    采昭子不解其意,抬头寻求,见采臣子满怀期待的样子,倒像个小孩,未等他启口,疾切道:“小昭打开看看。”


    地契中受买一格,洋洒写着飘逸的三个字,是他的名字。


    “这,”他脑袋轰然炸开,怔愣在地。


    “小昭可要收好呀。”采臣子觉人实在可爱,啄了啄他的眉心。


    “可,可咱们不会总来这里,况仰仗着叔父,本不必纳钱的。”


    “没关系,以后住着也方便安心。”采臣子笑意盈盈:“小昭若在府中心烦,说到底在外也有个归处,想着也能好受些。若真逼迫急了,也不是只有做傻事一条路可以走,躲藏起来也可以呀,反正哥哥知道你在哪,便能寻到小昭。”


    采昭子被他说得想哭,采臣子说会寻他时,胸口如海绵了吸水般,猝然充盈,堵在咽喉处,泛起湿痛,他目光移到款项处,表格中的天价数字让他猛地冷静下来:“哥哥这是把大半年的俸禄都花给我了?你怎么办啊。我不要。”


    采臣子心中不以为然,这钱只是明面上的,跟暗地里只是丘沏有意无意奉谀的比就无关轻重,还有太子党朔王党的示好。不过见弟弟真情至深,是个助益感情的好契机,便摆出故作轻松的模样:“放心吧,父亲多宠我些,平日频给补给,况我也攒了些钱,不影响。”


    “我,我不配。”采昭子慌张向他解释:“我是妾生的庶子,我,我不能让哥哥受累啊,我本应在岭南,那也是山沟野岭,比这更偏阻,低贱。我,我也没有背势,身上留着脏血。我本来就不该有这一切的,我也不该是你弟弟……”


    “乖,听话。”他总是在说这些话,说这些采臣子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采昭子那么在意的这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浅见陋说的理论,在意到让他都没那么在意了,迂腐至极的一个人,这世间哪有这么多无所事事的偏见恶意,他怎么就从来未有见到过。


    采臣子见眼前人急地蒙上一层泪花,神色比他自己受罪还委屈,又受用起来,展开笑意,在人耳边说:“小昭还记得我们的那个重要的秘密契定吗。”


    摊上这么一个娘,从小受尽责打讥辱,明明那是都没有哭过,倒是长大了却总是泫然欲泣的样子。采臣子翻忆着印象,好像自从弟弟很小很小就没再落过泪,只有那次,走投无路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才安安静静地流了好些眼泪,竟是哭怪自己寻s未成。


    现在想来,归来后再见到的采昭子,已经对他哭过一次了。


    采昭子的神情变得虔敬:“记得,是哥哥给了我再次的生命,我此次要为/哥/哥/而/活,我要听哥哥的话。”


    采臣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昭记得好清楚,我很开心。那现在哥哥要讲话了。”


    “这是咱们之间的,第二个郑重的秘密,好不好?”


    采臣子算细心了,怕人累着,将人揽过来托着身子自己来。采昭子在下面搂着他,没有动静。半晌后他s完了一次,托着人的头轻轻放下,见枕上人抽噎着,哭地断断续续,不由得蜷起手指,刮了刮人的鼻子。“这次也很teng吗?要不要再轻些。”


    眼前人摇了摇头。


    采臣子撑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欲要起身:“算了,今天先这样吧。”


    采昭子拉住他,终是吐了话:“不疼,今天哥哥很温柔,我能受住,不是因为这事。”


    “那是因为什么?”


    “我,我不配你为我做这么多。”采昭子终是哭出声:“我这么烂,我不配你对我好,我不配你从小到大的眷顾,我不配你爱我。你不觉得我脏吗?我跟你站在一起时,接/吻时,做这些时,我在玷污你啊。”


    采臣子将人转过来,躺下身,擦起面前人眼中溢出的泪,泪珠饱满,像是忍耐很久后储下的,圆润地从他的手间滚落。


    他的眼角好红。采臣子滚了滚喉结。


    “怎么会,小昭是我的弟弟,我最爱的人。哪里有自己说的那样不堪,这些是小昭胡思乱想的吗?还是谁对小昭说的?我不会放过他。”


    采昭没那么哽咽了,声音还是沉闷的:“我根本就不配。”


    采臣子朝他笑笑:“如果哥哥像小昭说的那样厉害,那哥哥喜欢的人,是不是身上多少也会有些哥哥没有的,吸引哥哥的地方。”


    “嗯……”


    “现在小昭就是这个人。小昭可是有很耀眼的地方,其他人没有,哥哥也没有,所以哥哥好喜欢你,怕也有人要抢走你。”采臣子提他擦完泪,梳理着采昭子额前的碎发,身音低柔缱绻,眉眼间的婉转能溺死人,采昭子晕晕乎乎地觉得他好像醉了,采臣子说过喝了酒就能看见好多自己幻想中的东西。


    他怯怯开口:“是什么……”


    采臣子捧起采昭子的脸,眸子沉黑,肃然正色,他觉得这个样子谁都撒不了谎。


    “小昭最听话了,他们都会驳逆哥哥,只有小昭永远没有过。哥哥最喜欢听话的,小昭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厉害,比哥哥都厉害,哥哥都怕哪一天你也会这样对另一个人,乖乖地听他的话,然后他就会从我身边夺走小昭。”


    采昭子蹙起眉,迷糊的瞳孔染上焦急之色:“我不跟他走,我就听哥哥的。”


    “那我们说好咯。”采臣子满意眯起眼睛,露出舒畅的笑。


    上山耗力,当晚便拉着人做事,眼前又哭了一通,已是累的窝在怀里微微点头,采臣子看着实在喜欢,将人堪堪环起,慨叹道:“我不想娶了,我要跟小昭厮守一辈子。”


    他觉出怀中一颤,见人醒了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忙给人将毯子盖上:“别受了凉,我叫了明霰明日给小昭练道,小昭练好了就能用符箓了。”


    采昭子直愣愣盯着他。


    他被惊起了。


    采昭子从来没想过这些,或者说他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想,这个世间,这个身份,怎么可能呢?毫无疑问的事情,采臣子过去喜欢自己,现在喜欢自己,只能代表有过相爱,他们之间的温存,也只是心意相通的证明。


    这是早晚都会实现的事情,他躲不开,谁都也躲不开,他不敢想象采臣子大婚那天,洞房花烛夜那晚,自己会是什么感触。很多事情不提还能骗骗自己。采昭子知道他在信口开河,可什么事,撕开了一个口子,便愈合不了了。采臣子注定会有那么一天,注定会离开自己的,他不想现在就带着悲伤走下去,好似这些美好的时候都是为了这个终局做的嫁衣,不想以后是回想起来,唯余伤怀。


    若是以后秦氏释怀了,他就不娶了。他是庶子,采家不会管。既算守节,总归血统低贱,至此终结了反倒也是好事。带着母亲回岭南做个知州知县之类,离采家远些安常度日。母亲挤破脑袋带着他呆在采家,这些年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岭南虽穷苦,到底住着痛快。


    但采臣子不一样,他是正统嫡子,采砚精心培育的继承人,更肩巨任。万一的万一,他真的能让采臣子敢为倾付一生,给采家断了香火,有愧于祖宗之法,也是采家洗不掉的渍点,世俗的眼色会压死人的,采臣子会被世舆推向风口浪尖,他本该璀璨的一辈子就被自己毁了。他最爱的人,值得自己粉骨碎身的人,绝不能够为了自己走下神坛,他明明该是自己为之奉出一切的,又怎能反受己害。


    诚然,终归只有离开是对二人最好的结果。若不离了采臣子,心会无时无刻地疼。可是不要现在,现在他舍不得。


    采昭子尽力咽下气,感觉这动作已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他故作侃笑:“哥哥莫要说这谑话,小心父亲知晓了又挨了揍。”


    “我认真的。”采臣子靠起身微哂:“到时候我也随你修道,咱俩可以浪迹江湖。”他语言一顿:“诶,小昭怎么又哭了。”


    滚烫的泪滴滴到手背上,采昭子才知道,自己的泪涌的过多,眼眶已经蓄不住了。


    明明在笑,却又流下了泪,场面有些过于滑稽,采昭子怕采臣子看到厌烦嫌弃,把脸埋进枕头:“这种偏想总之不许,我也不会同意。”


    “我是说的有些不切实际,叫小昭不信了。那,嗯,这样,到时候小昭替我择妻如何?日后他们若是欺负你,我就一纸休书叫他们滚回娘家去。总归我不怕为了颜面,就辜负自己的至亲之人。”


    “成了,不许再说胡话……”


    采臣子给人掖好被角,吹灭烛灯,缓缓在他身边躺下。“哥哥对小昭一心一意,这不就够了?”


    对……这就够了,够了……


    采臣子醒来时,正见采昭子在收整,昨日乱砌的衣物被梳理好放到床边小几,身下揉皱的毯子被人换下了。采昭子比他醒得早,脸上带着水汽,应是刚沐浴完。眼底乌沉,神色些许木然,眸子不若昨天那般亮了,细缕碎发贴在鬓边,更显憔悴。他不知道弟弟什么时辰睡的,本是想说些缠绵的话,反倒惹的人郁郁。


    采昭子见他起了,笑了笑迎上去:“离晨钟响前还有些时辰,我替你擦擦身子。”


    采臣子应声坐了下来,罕见噤了声,采昭子平日少语,倒活络起来,跟他讲了好多道箓相关,采臣子心不在焉地回复,神思已是漂游,不一会对方也不说话了。


    z那里倏然受凉,惊起他全身寒毛。


    ~~~~~


    他没忍住粗喘,发出一声喟叹。


    采昭子悄悄说了声:“对不起。”他听见了。


    这是在为昨天道歉么。


    他嗫嚅半天:“下次不用顾忌我,别憋坏了身子。”


    屋外悠悠铜磬声起。


    采臣子拉起人,穿上衣袍,冲采昭子眨眨眼,邪笑道:“今晚我就不饶你了。”


    采臣子知道采昭子喜欢箓类,提前跟明霰打了招呼。


    采昭子随明霰修练,采臣子一路腻乎着将人送到,杵在一旁也不走。


    明霰似笑非笑:“公子来练道,大人怎么也跟来了。不如也办张度碟,我就不多言了。”


    采臣子冷哼:“你们这里就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可逛的,走这两次我就看尽了。怎么,你们这修道还不能让人看吗,有什么心虚?”


    明霰没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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