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1章 20 半带玉佩

作者:柏林大列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往后几天,采昭子这么练,采臣子就这么看,看完不忘嘲笑人教的烂。


    晚上便是该他调练了。


    一旬有半,丘沏借尾传信,说是已经准备妥当。她放出信来,怪采臣子躲到荒山野岭去了,气息隐秘,费了不少功夫才送到。


    采臣子了然,真巧采昭子告假将尽,也该择日回府。也二人欲要下山,却被明霰拦住。


    明霰蹙着眉走近采臣子,围着端详半刻,缓缓问:“大人……最近身边可有无邪相?”


    采臣子皱眉:“自是没有,怎么,你要咒我?”


    “并不是,今日大人体侧阴气萦绕渐拢,功法高深,像是位深有道行的大妖。只是奇怪,昨日我还未有觉察,想必这妖是昨夜潜息而来的,道中香火鼎盛都未镇得住它。”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明霰忽地眯起眼睛,目光审视:“大人真的未有觉察么?按理说是不该的。”


    采臣子向来最厌恶这种眼色,含愠道:“我有必要骗你么?”


    明霰自知理亏,又换回温笑的脸:“大人说没有便是没有,我多言了。不过还是想多献句忠言:大人若是感应到了,务必告示贫道,贫道愿保大人周全。”


    丘沏为他归置好了路数,采臣子照步遵照,几天后,朝中三品大员惨s家中。


    那人是朔王党派,这一死,更激二党针锋,丘沏钻起空子,愈加兴风作浪众,嘱替采臣子借机托办,又铲除了些碍事的言官。廷舆风雨轩然,采臣子无党无派,总受两边波及,得人设防猜忌,深苦其害。待到次月上朝禀毕月差,又要拉着采昭子上山。


    采昭子浅叹:“父亲不在府,母亲不可能松口了。”


    采臣子本想说,‘如果我去求求她呢?’突然忆起秦氏的秉性人尽皆知,他若前去转劝,结果是毋庸置疑的落败,采昭子私下里是躲不了又是一顿刁难,只好垮了气。


    夜已入亥,采昭子还坐在桌边研读,采臣子就大方躺在人床上,排备这月经筵轮值,筹度讲稿。他气不过,懒得整下去了:“小昭能不能过来坐。”


    采昭子‘啊’了一声,端着书缓缓挪过去,稍略靠坐到旁边的小几上。


    采臣子从后一把搂住了他:“我好想跟小昭离开这里,朝中那些腐儒乏聊透了,只有小昭在身边我才觉得干什么有些兴致,可惜这府中也到处阻碍。”


    采昭子本正应付着采臣子的手,听到此话放下了书,转过身捧起采臣子的脸细细端详:“哥哥,你变得好憔悴了。”


    他俯下身亲吻了吻采臣子有些泛青的眼底:“是我不好,哥哥再忍一忍,待我考过春闱,替哥哥分忧……”


    采臣子一把扼住人的手腕,将采昭子的身体拉下,逼迫他弓起腰平视,敛容冷声道:“这事你不必再提,无论你所为哪般,我是定不会放你出去的。”


    采臣子又耍起脾气,不过自己可能是他唯一可发泄的人。采昭子当然深记采臣子说过的事情,可他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心尖上的人日渐颓唐而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拉过采臣子的手转身主动抱住他,姿势顺从着低下头,展现出全部柔软姿态,岔开话头:“那我今后得闲,给哥哥画相好不好,去年我偷偷学了丹青笔法,哥哥整年在外,还未来及告诉你。”


    采臣子起了兴趣:“怎么突然学起画画了?”


    采昭子脸颊迅速爬上一片绯红,径直染上耳朵:“我,我太想念哥哥了,又见不到人,便不时摹起哥哥前年的画像。”


    “小昭这样离不开哥哥啊,我竟先前从未意料。”采臣子笑意更浓,轻轻对人吹了口气:“你像是快要熟透了,”他拉低声线,含笑轻问:“小昭听话,不可违心。偷偷告诉哥哥有没有对着哥哥行那样的事?”


    “没,没有!”


    “真的吗,不许骗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有,有一张,是哥哥亲了我的嘴角……那本是我梦到的,醒时怕忘记了便画了下来……”


    采臣子略有失落,不过见人羞地快要晕过去,也不好再逗弄了。


    “那今后每岁的画像都叫小昭给我画可好?不都说画为心迹,让我看看在小昭心中我为什么样子。”采臣子翻覆起身。


    “不,不行!太丑了。”


    气氛已到这,采臣子也无心去看,只想给人抻起来调教一顿。他们前些天在山上是连着日子的,最近总心烦,有些不管不顾了些。采昭子本就身子不好,也说好补偿人这几日安稳着睡,不过采昭子一向很是听话,这种事从未煞过兴致。他用情至深之时,采昭子往常本已是趴在怀中累的难以动弹,今日倒撑起身子,哑着嗓启唇,神色认真:“是不是只要离开这里,哥哥就会开心吗?”


    “那是自然。”采臣子随口。


    “那,哥哥,咱们逃走吧!”采昭子的眸子闪着三分怵栗与四分兴奋,贴在采臣子胸前的心脏急促跳动,震地采臣子也跟着激动起来。


    “咱们明天清晨就走,趁母亲还没醒,我留张字条给她。”


    “那后果呢?”采臣子盯着他:“秦姨娘定会很生气。”


    “没关系的。哥哥,我能承受。”我不想只有你在为我承担,采昭子心中想:关于你的事情,我不计后果。


    二人上山入观,明霰找到采臣子请他一人入清心居,待他坐定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笑着言他前几日修黄老之道,福至心灵,感悟此物与采臣子有缘,特地留着等人来了送上。采臣子今日高兴,接了过去,对他的语气也好了些,调侃道:“怕不是里面有什么阴物要害我吧。”


    明霰罕见怔了一瞬,旋即恢复笑意:“自然不会。”


    采臣子摩挲着上面凹凸的雕痕,此物做工精细,上镌刻一宛转游荡的神鲤,姿态生动洒脱,宛若欲跃龙门之态。其间通体绽开的鳞片却依次细致雕刻,凹凸有秩,栩栩如生。其体状小,仅仅寻常佩饰的一半大小,像是双佩其一,玉质温润,是上乘之类,不由起疑:“咱俩泛泛之交,道长怎么赠我于这等罕物。”


    “大人收好便是,只求莫要辜负我心,谨记时时佩戴。”


    明霰的口中透着胁迫与督饬,采臣子冷哼一声,将东西放回桌上:“若是道长不说清楚,来历不明的玩意我不会戴。”


    明霰哀叹一句,似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给人款款讲了一遍几乎与丘沏所言相同的内容。


    “其实世子初次莅临时,我就感知到了。不知世子是经高人指点,还是灵心慧性,问了我众多此中要义,我还以为世子已经知晓己身了。”


    采臣子揣着明白:“这道学我一向淡漠,只是自那时突然升起这些念头,我也大惑不解。你前话所言属实?我竟真真是这阴童子之身?”


    “正是。而我自小阴浊过盛,适为阳器。”明霰没有再说下去。


    “这阴阳童子最为密切相关,自世子踏入观门,我便觉察,遂留意揣度起来,后来与世子对坐交谈,更确定了我的臆测。”


    “阴童子的精血可抵存于人间的妖百年道行,它们最为贪恋。世子周身妖息浓郁,比上次更甚,应该是有妖察觉到了您的身份,寄居在您左右。这妖气狡诈的很,若有若无散在您的周身,如是可见,许是早就萦身。不过阴童子本就常泛阴息,我一开始未曾有疑,直至上次世子下山前,那妖定是又找上了你,阴息同素日稍有所异,我才觉察。按理说,世子身为阴童子,应该最能洞察敏锐,世子竟然未有发觉,实为奇事。明霰身为阳童子,体中血气至阳,可折衷煞气。这佩物中掺有我的精血,世子戴着不会太过惹眼,引妖注目。不过这混匿身畔的大能为谁,世子可以想想,自您揭榜日起,哪些人时常顾盼左右,便有嫌疑重大。”


    “或为我那些同僚吧,自那天后,不过于他们时有交接见面。”采臣子信口道。


    明霰沉吟片刻:“言之有理,望大人今后务必小心审慎。”


    无怪乎那日提起这事明霰侃侃而谈,他是比丘沏更了解此中原委的人,句句所言皆是意有所指,可惜自己未察觉。“阴阳童子不应互各驻守昆仑瑶池,无极苦海,你们一处极东一处极西,怎么同时现身中原?传言道,是因结界攻破,你们逃身中原了,为实否?”


    明霰眼中闪过一丝哀色,他虽常含笑意,若掩及面下,眉宇间的气质是疲倦愁苦的。


    “……算为谣传。其中细则不必再问,待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总之,万不可去那无极苦海、昆仑瑶池,会伤及性命,那时我也难保你。前任阴童子托孤于你后替你挡灾殉道,你若轻易死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向他交代。”


    “你还能感知阴童子的生死?”


    “不会,但我了解那人,莫约是死了。”


    “你认识他?”


    “算是……朋友。”


    明霰答的迟疑,不过既然认识,那他有资格知道同僚的结果:“朝廷两个月前发现他了的s体,在东城墙隅下,死相凄苦,满脸惊恐,像是撞见了什么秽物。本是朔王的人察觉到的,时间为更一月前。朔王设坛亲自作法,已为他安神超度,你不要太难过。”


    “有朔王为他祭奠,这……也算是他的造化……”明霰释然般长叹一气,尾音还是泛起细微波澜。


    他这是在为同僚惋惜,还是在忧心自己?采臣子想,若是自己的话,定然是后者。


    气氛略有些落寞。


    明霰抬眼:“大人还有无疑惑,若是合时宜,贫道现在为您解答。”


    采臣子微微摇头。


    “那大人快请回吧,这么些时辰,公子怕是已担忧许久了。”明霰起身:“突然想到些未来及做的小事,先行失陪,望恕罪。”


    明霰消失了几天,那么爱钱的一个人,连传道这等拢财大事也暂时搁置了。采臣子问道童,只说是下山去了,也不知具体原因。


    明霰回来时,主动告诉了他,说是查看前任阴童子遇害之地,清理如何,有无留下气息等等,以绝隐患。嘱咐采臣子只需举止如常便好,突然一反常态也惹人注目。


    “小昭近些天是不是腰痛?不若缓几日也行。”~~~


    采昭子吞吞吐吐,片刻才‘嗯’了一声。


    “小昭怎么不告诉哥哥?”~~~“若是小昭难受,我们便不~了。”


    “我真的没关系的,真的怎样都行的,只要哥哥愿意。”采昭子慌忙解释:“我怕哥哥为难,哥哥不用替我考虑。”


    “那怎么行,不能伤害了小昭的身子。”采臣子柔情似蜜:“小昭自小就羸弱,每日迎合我已经很累了,我未能念及这点,是哥哥的疏忽。哥哥以后定然记着,不频日~了。”


    采臣子把他整理放好,柔声蜜语:“小昭下次若难受,说与哥哥,哥哥也不做了,好不好?”


    采昭子微微颔首:“嗯。”


    采臣子那夜说的悔恨体贴,往后却还是拎着人依旧如故。白天有些时候为明霰教学符箓,是体术剑术之类。姿势指导时总得有点互相触碰,采臣子对此不悦,每每上此课总要也在旁边盯着,晚上将明霰摸过的地方盖过去,夜间的力度大小取决于明霰白日所触及的多少。


    一次明霰教采昭子执符,本是最基础再不过的动作,采昭子手腕的方位不对,明霰只好撤步从后方摆动他的手腕,二人身体拉的很远,明霰马步扎在地上后仰,险些趔趄,采臣子还是不满意。采昭子紧绷神思学到一半时,采臣子的声音突然在临近处响起,不大不小,正好够两个人都能听见。


    “练练这些体术也好,还能久一些。”


    采臣子笑地灿烂,丝毫不顾及采昭子的体面与明霰会作何感想,他们俩个登时愣在原地。


    光天化日之下,采昭子可以为采臣子舍弃脸面,明霰呢?


    明霰嫌恶地甩开采昭子的手,怨恨地瞪了一眼采臣子,扬长离去。


    采昭子自知理亏,想追上他。但见身旁垮着脸的采臣子,还是压下了想法,先去哄身边的人。


    晚上他那只手的手腕被采臣子扭的咯咯作响,任凭怎么解释求饶也不肯放过,第二天不出所料地臃肿,只好穿个束腕的衣服掩饰。


    明霰见此,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本该授教的桃木剑,给采昭子拿了本道经:“今日换为讲经吧。”


    采臣子为此又闹气,逮着人又狠狠折腾了一番,理由为他不该接下明霰手中那书,应该唤哥哥来拿。


    采臣子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大,这是在一年半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有时采昭子心陷错觉,感觉自己被当成他的专属物品,只能为他所用,呼来喝去。不过一年半后的采臣子还是采臣子,他自然全权无怨。


    采臣子变得捉摸不透,他好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体贴,示爱的花样比任何人浪漫,不好的时候又自顾自的暴戾,采昭子只能全部顺从。不知是因为心意相通后的浓情片段已然的褪去,还是太过亲密让他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了他。采昭子不知他一年半年间何时变成这样的,不过爱一个人便要接纳他的全部,采臣子的一切他都接受。


    采昭子怕采臣子误会,删去了体术剑术之类,只留下讲经,请明霰找了个小道童来接替他。


    但采臣子总有不满,无论他怎么尽力地去表示忠贞,他总能找出丝些原由,采昭子只好不停地道歉,谨遵其令,可下一次还有更多意想不到。采臣子的怨怼源自爱他,泄愤自然也是通过爱他释放。


    采昭子的身体终是受不住了,在几天后的一次时,他哭着求了人。


    “呜,哥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我不想了。”


    采昭子的语气呜咽中夹着试探,像是斟酌许久后说的。


    采臣子随意吻了吻他,算安慰吧。“马上就好了,小昭再忍忍。”


    ~~~


    全身要垮了一样。像院中那扇老木门,一碰就会嘶哑一串,不知何时就会散架。平日里太过放肆,身体终是发出不满警告。


    “求求你了,哥哥,求求你,我真的不可以了。”


    “多些适应便好了。”


    “不!不!不要再适应了,我真的已经是极限了。”身体几尽临界,生物本能的恐惧让他哭地歇斯底里。


    “我求求你,求求你……”


    采臣子没再理他。


    他疼地晕了过去,又被爬上脊骨的凛寒痛醒过来。然后又晕了过去。


    采臣子第二日依旧在床边拉着人懊悔着承诺,变着法的哄他开心,与昨夜判若两人。他依旧贴心给他喂饭,替他擦拭,流程与上次相差无几,少了几分上一次的莽撞生疏,多了些许娴熟得当。为他的~抹药时,还细心用贴腰剩下的药贴贴到将指甲上,怕指甲上的凉意刺激到。一切的一切都完美无瑕,可采昭子还是觉得,采臣子眼睛中的感情少了些,好像变得敷衍了,可实事的一切又将这个凭空而生的念头打了回去。


    三天后的晚上,采臣子晚上进来问能不能,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若是可以,他权听采臣子的吩咐,可腰处还是僵着的,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采臣子一向激烈,自己这样,万一又让他难受。


    采臣子不满他的犹疑,‘哼’了一声摔门而出,一夜没回来。这观中就这么大,他万一赌气进山去了怎么办,夜间无光,踩空摔碰到了怎么办,山间时常有野兽,他只身一人怎么办……


    采昭子急得胃疼,骤然后悔自己刚才的不回应了,倘若点了头,最多采臣子试了,不行,将气撒到他身上,也总比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强,他决不能受伤。


    采昭子挣扎着起身,腰间传来痛楚,无论他什么姿势,依旧腐蚀跗骨。他无暇顾及这些,弯着腰下床搓着小步去找人,拉开门见采臣子就站在门口。


    采臣子踱着步满脸愧疚,见采昭子出来了,很是惊讶,忙将人抱回床上。“小昭要什么,唤一声哥哥就好了,下床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披个外套,自己不在乎自己,还总怕我受凉……”


    完整移步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20 半带玉佩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