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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7 干完事腻乎一会儿

作者:柏林大列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采昭子灼热难耐,明明正值酷暑,屋中却摆满了大小围炉,榻下也上了火。木槿她们频频给自己递来汤婆子,对自己的拒绝询问皆置之不理,迫使他戴上后,又在身旁围了一圈。屋中热雾飘渺,化出的水汽扭曲了雾气对面的景象。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尊熔炉,体内的温度不停直上,呼吸间都是滚烫的火气。


    额间传来阵阵清凉,采昭子有些缱绻,神经舒缓下来,他倦倦闭上眼睛。


    再启目,昨日恍惚的帷幔清晰映入眼帘,他脸猛然一红,直起身子来。腰腹传来锥心钝痛,股间打颤,连带着骨头只要一动也有隐隐作痛。


    他倒吸一口冷气,巾帕从额间掉落到手背上,采臣子悬空的手一顿。


    “醒了?”


    屋外斜阳温柔,铺射在他的床上。


    采昭子未缓过神,目光迷离望向俯身榻前的哥哥,采臣子不催促他,自顾自的把巾帕重新给人带好。


    “我这是……怎么了?”他见夕阳无限,不由地小声惊呼:“像是睡了三个时辰。”


    “已是第二日了,小昭昏了一整天。”采臣子坐到他的身后,怜惜地将人揽过,按倒在怀里:“小昭还发了烧,都是哥哥的不是。”


    采昭子醒了神,前日种种片段也一股脑地塞进脑子,在其中肆意跳跃,难以忽视。


    他不自觉羞赦,下意识要挣脱,却被身后人温柔固在原地,采臣子摩挲着他的胃腹,将头低枕在他的肩上,神色落寞道:“昨日全权怪我,多喝了些酒,便耍起浑了,还伤了小昭。不过也是醉了,才敢借其壮些胆子,将常日里久沉心底不敢做的做了。之前对你不好,我每夜悔恨叹息,也是思量后的无奈之举,我怕若不狠下心来,便如昨晚那般收不住了,只是委屈你了,我也跟着难受,小昭不要躲避我。”


    采昭子听闻此前让他惶惴伤心的的皆为做戏,采臣子也实为心系于他,喜不自胜,见采臣子一番悔恨,竟默默付出这般多,又起一阵心疼。忙解释道:“我本是怕哥哥嫌恶我,惹你愠恼。哥哥这番话语我欢喜不及,怎么会躲避呢。”


    采臣子轻声“嗯”了一声,歪起头伸手从榻边矮几拿起药碗,端到人面前:“先喝些药吧,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哥哥陪着你。”


    他舀起一勺送到嘴边,采昭子怔了片刻,回过神来便要接碗。采臣子半耍赖道:“别抢,我想喂你喝,倒是刚才小昭想什么呢,触到嘴边都不舍得回应我?”


    采昭子神色黯然:“我在想,这些天,哥哥为我受那么多煎熬,该有多难过。”


    采臣子没想到弟弟的心绪还在为自己忧愁,喜不自胜:“我们现在心意相通,这便好了,不要多想了。”他将药一勺勺渡到口中,采昭子就乖乖一口口等,驯顺极了,看得他更加喜欢,又喂了些饭后,没忍住亲了人一口。


    这次采昭子依从更多,尽力配合他的节奏,人还病着,他不好太久让人窒了气,安慰自己将来更有机会,克制下**。


    他拉起采昭子的手,温度似是降了些,不过手心依然温热。“还是有些烫,你再睡些时辰,便能好了。你若一直这般就好了,此时热的正好,若是退了烧,手便又偏凉了。”


    采臣子扶他躺下,为了让采昭子好受些,给人垫了一圈软垫子。采昭子靠上宣软干爽的垫子,思绪一顿:“前日那些衣物呢?”


    “我给扔了。”采臣子使坏勾起唇角:“啧啧,那上面满是咱俩的qi/味,小昭还要继续穿吗?”


    采昭子羞红了脸,不知如何作对,蒙起脸钻进被褥中,遂又被人抱了出来。


    不知为何,采昭子一挨到采臣子暖热的胸膛便又困乏了,他眼有些沉,昏昏拉起采臣子的手翻覆着摩挲玩弄,他好喜欢拉着它,眷恋掌心的温热气息,还带有丝丝竹子的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采臣子放任他随意行使,他便肆意妄为地将他的手覆过~,点过~,划过~,让它与自己的每一片碰触,而自己的身体,每一处对它的感触都是不同的,但它们都渴望被引触接纳。他觉得这比缠/绵等事,更让人难耐心动。


    采臣子忽然抽回手,匆匆离开了。过了经久,他意识朦胧间,见他拎了一桶水回来,神色也正常些。“我给你擦身子,好落些烧。”


    “不,不了吧。”


    “tuo/了。”


    采臣子额间碎发还残留着水滴,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是刚沐浴过。他没理会采昭子的羞怯,直截掀开被子,采昭子不好动弹,只好红着脸任他作为。


    采臣子罕见默语,轻撩起薄衬,仔仔细细地给人擦拭,采昭子不好意思,想寻些话头:“哥哥刚才为何那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不过天有些热,找些纳凉法子罢了……”他动作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直直凝起他:“你可知,刚才做了什么?”


    采昭子方才意识已是模糊,只记得印象中,哥哥的手清凉舒服,便想搂着入睡。


    采臣子不置可否,盯地他发怵,良久才叹了口气:“无事……”,


    又过片刻,采臣子低呼一声,问他有无异感。采昭子只觉麻木,越接近一处越觉肿痛。


    采臣子问他:“小昭不觉难受么?”他才感觉确实有些。


    不过注意皆被酸疼吸引,加之浑身本就烧热,以为是体热所致。


    采臣子叹息:“我忘了这事,小昭这烧恐怕是由此引起。”


    “什么?”


    “你前日吃了太多,储着伤身。”


    “吃什么?”采臣子半晌才理解其意,脸红透了,片刻才道:“莫不是在捉弄我。”


    “当然不是。”采臣子事后见过他们释-解,他习惯了穿衣即走,前日人晕倒怀中,不得已尽量回忆他们事后的步骤,效仿着收拾个大概,却也把这事情忘了。但总不好说这事知由,突兀闭了嘴,没说下文。


    好在采昭子也没有察觉。


    他欲将人搀携起:“我帮小昭遣出来。”


    采昭子忽地僵持住:“我不想……”


    “哥哥抱着你,不碰。”采臣子哄着他:“不会痛的,放出来小昭就好了。”


    “不,不是。”采昭子碎发下的耳垂红得欲要滴血,像脸边戴着两颗熟樱桃,他没有地方可躲藏,只好举起手横住眼睛,声调平闷,嗫嚅般低吟,嗡嗡着:“哥哥的东西,我,我想留下来。”


    是采臣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答案,却比一切预想更合他心意,是那些人装一辈子也说不出的话。采臣子心花怒放,眉宇间流露难以自持的欢欣。采昭子,他的弟弟,总能给他惊喜,虽被忽视已久,却一直无怨无悔的忠贞不渝。


    “我不回去了。”采臣子将人抱起,向里挪了挪,欺身挤了进去。


    “那怎么行?嫡母……”


    “哪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之前常不归宿,她也未说什么。再说——哥哥还不能住弟弟的屋子么?”


    “但是,”采臣子转过身,肃然正色:“往后不会了。”


    “其实,~~~我都幻想成你的。也是第一次起念。不知何时生出,觉察不及便一直有了。”采臣子声音凭空响起,明明是对他说的,语气却仿佛自言自语。他的手在褥下摩挲着,拉起采昭子的手扯到前,怀中浅浅揉弄:“睡吧,下次该给小昭换张宽榻了。”


    两个人挤在一张单床上,夜晚的天气还是溽暑未退的闷热。采昭子的腰不支力,一直隐隐作痛,二人肌-肤相贴,很快析出细汗。不过他不在意,朝思暮想地人与自己近在咫尺,胸膛随着一呼一吸接连起伏着。想来采臣子为他操劳一天,现已困及,不一会便泛起些许轻呼声。采昭子却睡不着了,一切美满地不切实际,仿若轻飘飘地走在云朵上,四处美好,却都是虚幻,不知何时,脚下云朵一散,人便会重重摔回现实。


    采臣子会不会接住自己,他怯想着。此时的心怦怦直跳,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欢喜中带些忧怯,心中抽动紧缩,力道比母亲最狠的踢打还重,惹地他又落了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三年前,神思不由地回想起儿时两人的怡然时光,他曾以为,那时他便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是与采臣子最亲密的时段。现在想来,二人更进一步,会不会比那时更亲昵,他浮生起种种期待。


    想到深处,他猛地生起一丝异念。采臣子出类拔萃,光耀夺人,如皓月皎皎,神明一般璀璨。而他乏善可陈,碌碌庸常,性格也单调敝塞,不知才子佳人所求的时流雅尚,更读不懂他的情调,呆板迂腐一人,本该为风马牛不相及的路数,为何深陷自己。采臣子是名门嫡长,是高贵的正统,自己蛮氓之人,血脉中永恒流淌着一半的低贱,不论如何无法磨灭的沟壑,不能忽略的本旨。未胎死腹中,能攀为庶子已是侥幸至及,三生所修,他又何德何能伫其身侧,耽受清光临幸。到底该门当户对,星华衬月辉,月轮鉴星影,二物互托互衬,月影星随。而最暗淡的星斗,也是挂在天上的。他只有幸,逞着身份之便,握住一缕光影罢了。


    这念想一旦有了,无法压抑,不停催生发荣,缠绕吞噬着美梦,将沉溺其中的人拉了出来,通体浇下冷水。


    采臣子所言所语他历来深信不疑,他说的那番剖心之言实实切切,既是这样说,那便是真的。此前他何等风流,他不在意。


    他罕见做了个好梦,安寝熟睡。梦中具悉记不清了,只记得儿时的采臣子莹莹笑意看着他,嘴巴开合些什么,嘴角弯起的玉钩贯穿他的心脏,深深锲定。


    晨时他早早醒了,抬手间榻旁却空落落的,已有些冷。采昭子心头一紧,挣扎着起身,昨夜半悬空着,腰比昨日痛甚。


    见周围已有一圈青紫,隐隐约约呈现手掌盈握的痕迹,他意念勾勒出大致,又红了脸。


    也无意再躺着了,他摸靠着起身,下面随着每一次的扯动疼痛,只能缓慢着移动,稍快些就刺地他倒吸冷气,两侧间模样不必看便知凄惨程度。


    然刚刚互通情愫的人总是黏腻,采昭子想知采臣子去哪里了,他迫切渴望他在身边,目光所及。不过自己的样子让人起惑,为掩人耳目,他只好绕远走后门,他走走歇歇,平日里片时的路子今天用了三倍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后院门前,站定敲了经久,才有人颠颠跑过来。


    怀烟开了门,见是他,即刻喜上眉梢:“少爷!您醒啦!病好些了?”说着就要扶人进门。采昭子面露尴尬,制止了他:“我,扭到腰了,快不得。”


    怀烟奇地“啊——”了声,见他缓缓挪着步,不禁叹惋:“这可不轻,伤了骨头的话,要缓半个多月吧。”


    采昭子不敢再答话,停住问:“世子在里面吗?不在我就不打搅了。”


    “皇上诏令世子今日入朝,世子随老爷上早朝去了,莫约两个时辰回府。”


    “好。”采昭子正要移步,怀烟慌张举起臂,横在人身前:“少爷身子不适,不如坐坐再回。”


    “没什么大碍,不过看着唬人。”采昭子拨开他的手,怀烟只好将身体挡到那:“世子特地吩咐过,若是少爷来了,定要交代清楚去向、时辰,让人进府歇着,少爷这般执意,世子回来后,小的们也不好答话呀。”


    采臣子主动告诉他行径,留他下来。采昭子吃了颗定心丸,原来昨日的切语并非虚言,采臣子身体力行做到了。


    他抬头:“那进屋吧。”


    许是上次对怀烟有些苛责,这次他搀着人,嘴中还说个不停,有些阿谀美言的味道。


    “少爷有所不知,少爷晕倒后,这两日世子都没怎么沾过这里,当晚就请了侍医,亲自领人进去。侍医刚诊了脉,便不怿说:‘不过就是些许低烧的样子’,世子这才放下心来。夫人姨娘们都劝世子好歹歇会,多召几个下人来看就行了,世子力排众议,还不准她们进屋,尤其秦姨娘。也不叫下人们服侍,硬是把一圈人晾在门外,说就要自己照顾。之后又是精心照料一天一夜,端茶烧水不曾有过怨言,直至今天早上才回来更衣。”


    怀烟语调起伏折转,硬是把家常事讲的跌宕,像茶馆里说书的。采昭子不禁一挑眉:“哦?这都是你看着的?还是他讲与你了?”


    “小,小的有些看到了,有些是多了些臆度。不过!大体为实,小的决无多胆胡编来诓骗少爷啊。”


    采昭子‘嗯’了一声,算不再追究,好言训诫一句:“没见到的不要乱说,到时候纠起错来都是你的。”


    “小的知道了,小的就是忍不住感叹世子与少爷的兄弟情深。”怀烟小声道。


    “我知你是好意。”兄弟情深么,也算是吧。这小子一下子抓住了自己所好,见人下菜,一直奉承起这点,不过此番恭维确实合他心意,采昭子笑起来,弹了下他脑门:“怪不得哥哥愿意留你当内侍,这伶牙俐齿的能力是不殊。”


    怀烟给人扶到椅前,拿起软垫放到椅背,服侍人坐下。见气氛大好,他连忙笑说‘哪里哪里’,跑走给人端水。


    采昭子坐下身,腰间缓释了,下间却依旧难耐。檀木椅硌硬,接触的面正好是那日激拍之处。


    采昭子也不好说什么,哪有扭了腰跟着下面也痛的。暗暗决定僵坐片刻,等受不了了找个由头离开。


    怀烟端着茶碟过来,见他端正浅座,突然‘啊’了一声,放下碟子又飞逝跑走,进了内室。片刻回来,手中抱着一叠软被。


    “瞧我这记性,世子千叮万嘱,叫我拿这个给少爷垫好,我竟忘了。”


    “不,不用,我垫腰就行了。”


    “咦——少爷腰下不疼么?我听世子说,好像是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说,即便只扭到腰,也会牵连下面跟着受罪。”


    “世子还跟你说过这个?”


    “也是今早说的,不然这古语我也记不住。”怀烟尴尬挠了挠头:“我说世子怎么忽的讲起这道理来了,原来是因为少爷。”


    这些他都想到了,采昭子心中一阵暖意。自采臣子筹考春闱,研书忙碌,二人生分不少。一年半前采砚令采臣子前去郊外习读,期间没见过几次面。以为已是判若两人,没想到他心思还同曾经一样纯挚细腻。刹那间,好似三年前的哥哥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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