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在寒娘的搀扶下走出山洞,谢淮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马。
“沈姑娘可会骑马?”
沈父常年领兵在外,无法常伴沈皎身边,便请了位婆子照料她。不料夜里那婆子在府中好酒贪杯,醉倒后竟未察觉沈皎发烧,延误了医治。沈皎因此落下病根,每逢天寒便会虚弱不堪。
自那后,沈父悔不当初,不放心再将沈皎交给他人照顾,征战时也带在身侧。见她在营地待得无聊,对骑射感兴趣,闲了便在校场教她骑马射箭,让她解闷。
沈皎一眼就看出谢淮身侧的马颈长而弯,蹄如坚石,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好马。
她垂睫咳嗽几声,声音幽微道:“会,先前父亲经商回来,跟着父亲学过。”
寒娘急切道:“大人,阿玥从昨夜就开始发烧,带的药也用尽了,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回京中找个大夫。”
这次能抓到客商,沈皎功不可没。谢淮看着沈皎难受至极,仍硬挺着一声不吭。抛却男女大防,主动相邀:“沈姑娘,若不介意,可与本官同骑一匹马。”
两人要一道回国公府,沈皎求之不得,声音似是从火里滚过:“有劳谢大人了。”
谢淮踩镫翻身上马,坐在马鞍上,对着沈皎伸出手。
那只手冷白修长,许是常年练武的缘故,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沈皎一只手提起衣裙,另一只手搭在谢淮掌心,微微使力,握住他的手,借力踩上马镫,稳稳地坐在他身前的马鞍上。
身前那具滚烫的身躯,紧紧贴住他的胸膛,却似一个燃烧着的火炉。
谢淮双腿一夹马腹,扬鞭策马,“驾。”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两人眨眼间便没了人影,陆林和阿城也随后跃马跟上。
“陆兄,你和那位姑娘是?”
阿城认出沈皎,狱中的情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忐忑地打探两人的关系。
“她是我家姑娘。”陆林瞥见阿城满面心虚,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道:“怎么了?”
阿城忙不迭打马虎眼:“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陆林虽觉怪异,但也没再追问,与阿城押着客商回京。
国公府正门大开,门前停着六辆马车,车上各色各样的器具,琳琅满目,堆了一层又一层。
下人们鱼贯成行地将铺子送来的东西搬回府中。
“翠蕊姑娘,这个梅瓶放在何处?”丫鬟蹑手蹑脚地走到廊檐下,询问在椅子上休憩的翠蕊。
还不及应声,另一个丫鬟忙不迭又抱着一摞书走了过来,“翠蕊姑娘,这些山水游记放在何处?”
翠蕊忖了一忖,呷口水,润了润发涩的喉咙,指着吊窗前的桌子,“都放那儿吧。”
翠蕊放下杯子,正要往杯中添茶,发现茶壶空了。
福管家春风满面地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这几日辛苦翠蕊姑娘了。”
福管家命人买回东西后,担心布置的不妥帖,索性将翠蕊请来,一一确认后,才让下人进屋摆放,有几家商铺的东西缺货,直到今日才送上门。
“不辛苦,倒是麻烦福管家了。”
这几日,翠蕊没做什么,倒是福管家一直事事亲力亲为,在府里忙前忙后。
“不麻烦,只要能让沈姑娘住得满意便好。”谢淮先前未曾讲明,来的是哪家的姑娘。福管家得知姓沈后,心花怒开,生怕有所怠慢,见翠蕊手边的茶壶空了,又让丫鬟去端刚煮好的甘菊汤。
“也不知道我家姑娘和世子现在怎么样了?”沈皎虽有陆林随行保护,也带了药,可她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
马在平坦的山路上风驰电掣,翻山越岭,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到了官道上。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沈皎身上灼人的热意隔着衣衫传来,无法让人忽视。谢淮明显能感觉到她握着缰绳的手渐渐绵软无力,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不敢停下,双手接过缰绳,又怕她从马上摔下去,只得唐突地用力锢住她的腰。
“沈姑娘,若撑不住,便靠在我的肩膀上。”
意识渐渐抽离,沈皎眼皮上沉得似压了两座山,再也支撑不住,将全身的重量压向谢淮,昏睡了过去。
谢淮垂眸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加快速度,往城内赶去。
城门前的禁卫统领瞥见有人骑马要闯城门,正想命人拦住,看到谢淮,立刻让人放行。
马在城中疾驰,惹得街上的人慌乱躲避。
谢淮在一家就近的医馆前停下,将沈皎抱下马,疾步迈入。
医馆内这时也没什么人,女医见状,让谢淮将昏迷过去的沈皎抱进后面的屋子。
女医把完脉,把沈皎的手放回被子里。细细检查了一番沈皎的身体状况,走到屋外,“还好谢大人送来得及时,这姑娘本身就有宿疾,肺部还有旧伤未愈,又发了高热,能坚持到医馆已经算奇迹了。幸好她求生欲很强,我先给她煎些药,服下出出汗,烧退了,回去好好养着,便没什么大事了。”
谢淮道:“劳烦姑娘了,还请姑娘先帮我照看一下这位姑娘,稍后我会派人将银钱送过来。”
谢淮交代完,没再久留,出了医馆,骑马回到国公府。将马交给门口的小厮。让下人将沈皎在医馆的事告诉给翠蕊,换了一身衣服,赶到别院。
暗卫走上前,“世子,合州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的人找到了沈府的一个下人,那下人说,沈将军在遇害之前,便差人将沈姑娘送到了凉州。”
谢淮静默半晌,道:“继续打听,问一问沈将军昔日有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在凉州。那两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是,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世子,属下觉得,此事或许从一开始我们追查的方向就错了,信根本就不在那两人的身上。”
谢淮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甚至想过阿五在说谎,可当时芸娘说是阿五拿走了密信,阿五也承认信被他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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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信不在阿五的手上,那就是芸娘从一开始就对他说了谎。脑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可能,沉声道:“去密室。”
“是。”
谢淮没去审问阿五,走到关押韩庆的密室,“事到如今,韩大人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吗?”
韩庆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奄奄一息道:“你…休…想…”
谢淮的脸在火光中明灭不定,嗤笑一声,“韩大人如此忠心不二,可韩相却只将你当作弃子。韩大人还不如老实交代了,我好给韩大人一个痛快。”
韩庆不再出声,拒绝交谈。
谢淮在椅子上坐下,“你们派人在矿地私铸兵器,与突厥人在密谋什么?”
“你...”韩庆惊恐地看向谢淮,没料到连矿地也被发现了。
“怎么,韩大人很意外?赵晖和你这几年没少在牙行里为你主子捞油水吧。”
在说到牙行时,谢淮明显能看出韩庆的眼神变了,将一切尽收眼底,继续步步紧逼,话里有话,“韩大人经此一事,彻底失了圣心,既心甘情愿为韩相顶罪赴死,想来不是为了自己吧。”
这话拿捏了韩庆的七寸,他没再反驳。谢淮为查此案不择手段,连私藏钦犯的事都能做出来,对韩菀也不会手下留情。缓过一口气,问出心中的疑惑,“世子,为何执意要追查此案?”
“这韩大人就没必要知道了,密信在何处?”
“密信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没在我们手里,至于其他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谢淮出了密室,暗卫问道:“世子,既然确认密信还在芸娘身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芸娘的夫君因此而死,她不可能再把密信藏在身上,可还会有谁对密信感兴趣。那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他却不敢再往下深想,“派人去查,沈玥和她那个婢女的身份。”
“是。”
翠蕊接到消息,火速赶到了医馆。见沈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吓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得知只是发了高热,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才放下,喂沈皎吃完药,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守在一旁等着她醒来。
沈皎睁开眼,见她已然回到了京中。
“姑娘,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就是口有些渴。”周围弥漫着一股药香,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吆喝声,她们现在应该在医馆内。
翠蕊忙倒来茶,又去温盘里取出福管家差人送来的粥,递给沈皎。
沈皎喝完粥,恢复了些气力,离开医馆坐上马车往国公府而去。
“我不在的这几日,春桃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没有,姑娘,我按照你说的,让人告诉春桃让她若有事便来国公府寻我,但这几日过去了,都没见春桃过来寻我。”
眼下抓到了那个突厥客商,赵晖通敌叛国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但赵晖后面还有个韩丞在,她既答应了春桃救出陆姨娘,便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