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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桐歌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皎觑着逼近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妇人,咬牙抱着盒子拉起翠蕊迅速朝后门跑去。


    为首的黑衣人瞥见沈皎手中的盒子,赶忙命人去追。


    沈皎扯着翠蕊顺着抄手游廊一路狂奔,见那些黑衣人追了上来,打开后门坐上马车,急切让车夫前往大理寺。


    车夫驾着马车疾速冲出巷子,拐进主街。主街上的喧闹声此起彼伏,黑衣人追到门口停下,不敢明目张胆地追出去,闹出动静,只得离开。


    “快回去禀报相爷,东西被人拿走了。”


    马车停在大理寺前,沈皎心急火燎下了马车,把黑衣人夜袭刘府的事情告知给衙差,说要求见谢淮。见衙差前去禀告,带人赶往了刘府,绷紧的神经才松缓下来。


    谢淮回到府衙,见等他的人是沈皎,微微一怔,走进屋中:“沈姑娘,有何事要见本官?”


    沈皎抬起手:“我受人之托,特来将这个盒子交给大人。”


    谢淮接过盒子,打开锁,盒子里面放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取出一本,随手翻开看了几页,见是一本账册,合上册子,掀眸问道:"这盒子是谁交给你的?"


    沈皎将偶遇妇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依照沈皎所说,这账册应是那牙行掌柜的夫人让沈皎转交于他的,牙行的那本账册与这一本是阴阳账册,那些黑衣人去刘府也是为了这本账册。


    谢淮将刘府失火的事告诉沈皎,弦外之音便是让沈皎心里有个准备。


    萍水相逢,沈皎心底虽伤怀,从先前妇人的表现,以及谢淮的只言片语中,大致也猜到了妇人便是那牙行掌柜的夫人。


    “沈姑娘拿走盒子,幕后之人恐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不如先暂且住在国公府,待此案完结后,再回自己的住处也不迟。”


    方才在刘府打了照面,只怕那些黑衣人此时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加上韩丞也派人在暗中找她,当前的住处,的确不安全。


    谢淮暗中也在追查她父亲的案子,打探起消息来也会比较容易。住在国公府,百利而无一害。对于谢淮的提议,沈皎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敛去面上的伤感之色,感激道:“那便多谢大人了。”


    “明日本官会派人去接沈姑娘。”


    谢淮回府后,命福管家安排人收拾客房并采购女子所需的日常用品。


    福管家听完,惊得眼珠子险些掉在地上。反应过来,喜不自胜,他家世子总算是开窍了,对男女之事有兴趣了。正要追问那女子的身份家世与喜好,谢淮却头也不回地甩下他,兀自离开了。


    见谢淮没有开口的意思,福管家只得作罢。心里仍欣喜不已,这毕竟是谢淮头一次带女子回府,意义非同小可。忙吩咐下人去了,又因府中无丫鬟伺候,遂派人去寻牙婆,特意买几个丫鬟回来服侍。


    谢淮虽没说何时会派人来,但沈皎一大早就让翠蕊收拾东西,寻思不会住很久,便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三人正各自在院中忙碌,敲门声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姑娘。”


    沈皎放下手中的药碗,见是春桃,忙让翠蕊去开门。


    翠蕊打开门,让春桃进来。


    春桃走到沈皎面前:“姑娘,昨夜赵晖歇在姨娘屋里,我汲水回去时,看到有个黑衣人前来找赵晖,躲在柱子后听到他们说东西没拿到,大理寺最近在查矿地的事,这段时间得小心一点,还说矿上干杂活的厨娘不小心意外身亡了,得再寻个厨娘送去矿上。”


    这黑衣人应与夜闯刘府的那伙人是一伙的。他们在找的,显然是刘氏托付她转交的盒子。赵晖他们为了找这个盒子,不惜大费周章,由此可见盒子里的东西对他们非常重要。当听到赵晖要找厨娘时,沈皎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春桃姑娘在赵府要小心。”


    “我会的。”


    春桃不敢多留,说完便离开了。沈皎站在原地望着春桃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翠蕊见沈皎一直盯着春桃看,疑惑道:“姑娘,怎么了?春桃是有哪里不对吗?”


    沈皎收回视线,将药喝完。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总感觉春桃太过冷静理智,也不像一个丫鬟,反倒身上有一种大户人家姑娘才有的气质。


    “没有,或许是我想多了。”


    赵晖如此小心紧张这个矿地,矿地里绝对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前去一探究竟了。


    沈皎让翠蕊找城中消息灵通的牙嫂,探明哪家在招厨娘。


    翠蕊一听沈皎的话,便知她要不顾安危,前去冒险。


    “姑娘,那矿地不亚于龙潭虎穴,这里不比凉州,危机四伏,万一遇到危险...”


    她决定去之时,心中便已想到了平安脱身的计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春桃失手没能拿到证据,这便是个机会。


    “谢大人应该也在查矿地的下落,找那些失踪的矿工,到时我会让陆林跟着在暗处保护我,在沿途留下标记。若是国公府的人来了,你先和他们回去,随便编个由头,将此事告诉给谢大人。”


    沈皎让陆林去了一趟医馆,将药都换成了便于携带的药丸,又买了一些草药。


    翠蕊打探到消息,没让两人跟着,沈皎只身去了那牙嫂家。敲门进屋后,道明来意。


    “我是接了这差事,实话给你说吧,那地方诡异得很,先前介绍去的两个厨娘,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虽给了一大笔赔偿金,但两人相继出事,着实有些邪乎。接了后,今儿早上,思前虑后,便又有些后悔。我看姑娘你年纪也不大,奉劝姑娘,还是不要去了。”


    “家中近日拮据,我出来做工也是迫不得已,矿地那种地方时常有危险发生,也是人之常情,小心些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沈皎伸手从袖中取出两吊钱,递上前,特地多给了一吊牙钱。


    牙嫂接过钱:“姑娘既执意要去,我也不多劝了。那边催得急,姑娘现在便要跟我前去见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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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皎跟着牙嫂离开。


    一夜过去,刘府的火势终于被扑灭,衙差在断瓦残垣中,发现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衙差抬着尸体回到衙署,对着谢淮禀报:“大人,刘府的火势已经扑灭,府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仵作验完尸,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大抵可以确定,尸体是刘氏。”


    谢淮眸子从账册上移开:“刘氏身边那个护卫呢?”


    “属下问了四周的街坊,府中出事之后,刘氏便将府里的护卫和丫鬟都遣散了。”


    随着刘氏前来探望的护卫要么是刘府的下人,要么就是幕后之人为了灭口,派来的杀手。


    “派人联系刘氏的亲属,让来衙署认领尸体。”


    衙差领命离开后。谢淮望着账册,心存目想。账册清楚地记录着牙行和京中官员的私相授受。数目巨大,几乎令人瞠目结舌。韩丞虽没插手,身为兵部尚书的赵晖和韩庆还有其他人,却没少利用职权在商税里面揩油水,又怎会没孝敬他们的主子。


    这本账册仅能证明,兵部和刑部不少人有贪墨之举,若想用来扳倒韩丞,远远不够,只能先隐而不发按下此事,矿地的具体位置还未找到,此时抓人,势必会打草惊蛇。


    谢淮正思索账册与矿地之间的关联,门外衙差突然来报:“大人,国公府来人,说有急事请您回去一趟。”


    “知道了。”


    衙差退下后,谢淮将账册放回盒子,放进暗格,转身出了屋子。


    翠蕊跟着前来接人的阿城来到国公府,忧心如焚地在前厅等着谢淮回来。她在心中斟字酌句,想着待会儿见到谢淮时的由头。瞥到门口的马车,见谢淮进来,红着眼眶哭诉:“谢大人,还请您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谢淮神色一如往常,不疑有他:“带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早上陆侍卫去忙别的事,我和我家姑娘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说矿地上就缺我们家姑娘这样的人,打晕我,抓着我家姑娘就走了。”


    谢淮当即让阿城集结暗卫,一行人出了城,却似无头苍蝇一般,站在城门外。


    阿城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世子,我们该往哪里追?”


    谢淮正垂头苦思,城外的一个茶水铺掌柜打量着几人,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纸包走上前询问。


    “敢问可是谢公子可是在找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瘦瘦的姑娘?”


    谢淮收起思绪,迅速抬头问道:“掌柜的可见过那姑娘?”


    掌柜见这次终于问对人了,道:“见过的,那姑娘之前来我这里讨过水喝,偷偷把这个东西和银钱塞给我,让我在城外交给一位姓谢的公子,跟着几个人往东边去了。”


    东边应该就是矿地所在的方向了,谢淮接过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棵紫色的药草,明白沈皎的用意后,包好放入袖间,吩咐暗卫朝东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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