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不再下雪,太阳也出来了,但路上的雪还是很厚,为了安全起见,马车走的并不快。
路上柳青青好奇地打问这个西北军的秦将军是怎样的一个人,张成功给他讲了不少秦将军的事迹。
总结起来就是:武功高,计谋多,大夏的战神。
已经过了午时,他们还没到固良镇,见两个孩子都偷偷摸肚子,柳青青知道他们这是饿了,便让张成功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开始埋锅造饭。
天寒地冻,柳青青决定做锅腊肉汤,泡着冷馒头吃。
支锅点火,拿碗想舀些干净的雪放到锅里烧热,结果一碗雪舀起来,露出几个黑色的冻成冰柱的东西。
柳青青一眼就认出这是西北特有的药材——肉苁蓉,忙把周围的雪扒拉开,使劲把这十几棵肉苁蓉弄断,装到袋子里,等到下一个城镇就能卖掉。
水很快开了,把切的薄厚均匀的腊肉片和菘菜放进去煮。
不远处一只灰扑扑的野兔突然从雪中冒出了脑袋,四周张望了一下,大着胆子向前窜了出去。
“老鼠!”千鸣和千鹤看见同时大喊了起来。
张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扑哧笑了,“大公子,小公子,那是野兔,不是老鼠,等我去抓一只给你们烤兔子吃。”
说完人已经到了一丈开外,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张遥一手提着一只野兔回来了。
父子俩蹲在旁边很快就将两只野兔剥皮,用雪搓洗干净,又点起一小堆火,用刀戳着在那儿而烤。
野兔肉被烤着滋滋冒着油,香味四处飘散,在旁边观看的千鸣和千鹤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一刻钟后,锅里的菘菜软了,撒上少许盐,一锅简易版的腊肉汤就做好了,柳青青赶紧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在这寒冷的冬天,喝一碗热乎乎的肉汤,吃一块烤的外酥里嫩的兔肉,大家都很开心。
殊不知一支特殊的队伍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柳青青和许嬷嬷照看着两个孩子吃过饭,正收拾东西,见张遥靠坐在车箱边打盹。
便递给张遥一条厚毯子,“这些天赶路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趁现在赶紧到车里眯一会儿,等我们收拾好了再叫醒你。”
张遥到底才十七岁,还是一个孩子,这些天一直紧绷着,每天只睡两个多时辰,现在吃饱饭,确实有些睁不开眼,躺进车里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张成功坐在马车前面,也闭着眼靠着车厢养神。
只过了半刻钟,张成功猛地睁开眼,到后面马车上推醒张遥,冲着他低声说:“我听到了马蹄声,有人来了。”
张遥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远处过来一队人马,约**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其余的人均携带着刀剑之类的武器。
那男子长相阴柔,披着一件华丽的大氅,表情却十分的猥琐。
路过他们时,停下了马,眼睛滴溜溜在千鸣和千鹤身上打转。
“哎呦,哪来的两个小弟弟,竟然长的这么好看。”猥琐男一脸坏笑的说。
还想伸手摸两人的脸。
千鹤吓的抱着许嬷嬷躲在她身后,千鸣则一脸愤怒盯着对方。
西北人普遍都长的高壮,面色比较黑,很少见到眼前这样长相清秀,面白唇红的俊朗少年。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道:“公子是看上这两个小子了?”
那猥琐男笑骂道:“来福,就你个小兔崽子最了解公子我,自从来到陇西这破地方,还没有见过这样招人疼爱的人儿。”
“你们干什么?”张遥上去挡在两个孩子身前。
张成功的手已经握紧了鞭子,回头低声对柳青青说:“带两位公子上车。”
那猥琐男子用马鞭指指张遥,“你给老子滚开,都不要动,老子看上这俩小子了,要带回家。”
那个侍卫也嚣张地大声说:“听见了没有,我家公子是陇西孟知府的公子,你敢不从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张成功已经出手了,“啪”的一声鞭响,将猥琐男子抽下马,同时张遥也冲上前,将旁边的侍卫打下马。
柳青青见状和许嬷嬷赶紧将两个孩子推上了马车。
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下,抱腿的抱腿,捧腹的捧腹,发出一片“哎呀”
“嗯哼”
“啊—”的惨叫声。
高手啊!柳青青再次无比佩服这古代的武功高手。
那个猥琐男子指着张成功颤声问:“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柳青青机灵一动大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秦将军府上的人也敢招惹?”
那些人一听见“秦将军”三个字脸色都变了,挣扎着站起来,忍痛骑上马一溜烟走了。
他们是纨绔,又不是傻子。
这秦将军的大名在西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武功高强,胆略过人,他军纪严明,同时也十分护短。
去年秦将军手下一个副将的媳妇被通判的儿子调戏,羞愤之下上吊自尽,幸亏被丫鬟发现不对劲,将人救了下来。
那秦将军知道后派出一百士兵围了通判府邸,将那通判的儿子打断双腿,吓的通判向那位副将跪下磕头道歉,又赔了银子这才算了事。
柳青青见那群人都走了,忙和许嬷嬷一起将东西收拾好,回头上了马车,就见千鹤坐在那里,脸上都是惊骇、惶恐、害怕,千鸣在一旁安慰他。
柳青青上前抱住千鹤,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脖颈,“都过去了,你看姑姑、千鸣哥哥、许嬷嬷、张伯伯、阿遥哥哥都在保护你,咱不怕啊。”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仿佛有魔力般,让千鹤很快平静了下来,一头伏在她怀中终于哭了出来,不是放声大哭,而是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张大哥,你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了吗?”
“夫人,听到了,那人应该是陇西知府孟世堂的儿子,咱们不能去陇西了。”
“张大哥,之前那个什么将军的儿子不是去定州了吗,咱们既然冒充了将军府的人,不如我们也去那儿吧,可能不如陇西府繁华,不过有将军住在那里,应该也差不到哪。”
张成功点头,看样子那孟世堂对这个儿子很是娇惯,如果他们按照原计划去陇西府立足,怕有一天不小心再碰到那个孟公子,就麻烦了。
倒不是怕了那个孟公子,是怕被他纠缠时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改变计划了。
“好的夫人,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马车急速向前驶去,在不远处的岔路口向另一个方向拐去。
官道上两辆马车一路疾驶,朝西北而去,
这一路走了大概三个多时辰,人和马都累的不行,直到快日落西山时才远远看到一个镇子。
他们在镇子里住了一晚上,补充了些熟羊肉、腊肉、干粮等物资,又风尘仆仆地赶路。
他们是腊月二十七出来的,走了一个多月,如今是二月底了,由于是往西北方向走,天气依然寒冷。
马车颠簸了两个半时辰也没到定川县,柳青青让大家都下车活动活动顺便让孩子们方便一下。
天气太冷,得做点热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