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情况不太好。”萧律解了厚甲,把臂缚一同拆下来扔在一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想那么多。”萧景禛也跟着动作,沉吟半晌,“那尚将军不是在吗。”
“就是因为尚恒在。”萧律瞥了瞥他,意味不言而喻。
“金人去年冬天冻死了很多牲畜,今年开春冰层融化的时候又引发了洪灾。他们这么动作也在情理之中。”萧律走到马厩喂马,摸了摸马的鬃毛,“就看皇上那边怎么办。”
“除非尚恒实在草包,连城也守不住。”萧景禛嫌马厩气味有点难闻,他皱了皱眉,看萧律还在喂,“所以这些天你又给自己加练。”
萧律云淡风轻地道:“我不得做好准备吗?一旦尚恒战死,辽东的将领又指望不上。整个朝廷没人比我更了解漠北的形势和漠北军。”
萧景禛眉头仍然紧锁:“皇上不会轻易就放萧家做漠北军的将领。于他而言是雄狮回群,他不可能给自己备下后患。”
萧律看马吃得香,放下手里的草料桶,和自己的儿子四目相对:“所以朝廷那帮老油条一定会把我的手脚锁住。”
上次是萧景禛,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
白术在马厩门口等着,父子俩出来时表情凝重,萧景禛问白术:“夫人最近怎么样了?”
白术答道:“辛夷说夫人在找一个叫胭脂大王的人,但似乎碰壁好几次。”
“胭脂大王?这名儿奇特。”萧律在一旁听着,刚想起来似的,“我差点都忘了,蕙儿要做颜值水粉生意来着。”
萧景禛回忆了一下姜蕙最近的状态,没看出什么忧心之处,道:“她聪明,肯定已经想到法子了。”
“要从别处下手。”又一次被拒后,姜蕙回到府里沉心静气想了想,发现了一丝怪异之处。
这胭脂大王住的地方说难找也好找,而且那么多老板上门叨扰,她为何不索性搬离京城?
她有一定留在京城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关键。
“青翠。”姜蕙把她喊近,“你去找辛夷,让他查一下这胭脂大王的背景。”
辛夷本就擅长刺探情报,之前跟着萧景禛上战场时也做的类似,世子妃有令当然尽心。
没过几天,他就查了个大概。
“胭脂大王名叫李耿,一直在京城是因为母亲生了病,要定期上医馆去看。”辛夷补充道,“她母亲生的是罕见的一种病,李耿之前靠卖胭脂方子赚了许多,找门路请了太医来看,仍一直没好。之前也有人查到过,去医馆蹲她,被医馆的人赶走了。”
姜蕙有些惊讶了:“哪家医馆,竟如此强硬?”
辛夷道:“世子妃有所不知,这鸣行医馆历史悠久,郎中脾气古怪,只以病人为先,不把公子小姐放眼里。但由于郎中医术精湛,且老板神秘,许多次找医馆麻烦的人最后都自讨苦吃。”
“这样吗……”姜蕙手轻轻敲着,“太医看了也没用……”
她问辛夷:“我记得太子的太医医术很高超,似乎是某位大师的后人?”
*
赵筠和李谌珉不知第几回冷战了,听见萧世子妃求见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请她进来坐。”
姜蕙走近,见她隐隐有烦躁神色,柔声道:“郁结于心会影响容貌。”
赵筠立马理了理耳边的碎头发,有些气馁:“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姜蕙拎了些点心,道:“我和府里的厨子学的,味道还不错。”
赵筠十分捧场地尝了一口:“这馅好吃。”
太子妃外头盛世凌人,回到宫里只是个有些娇纵而天真的女子。
姜蕙犹豫道:“今天来……其实是我有一事相求。”
赵筠轻轻嗤一声:“我猜到了。不过,我倒是好奇,有什么事是得绕过你夫君来求我的?”
姜蕙只挑重点的讲了,说想借太子的那位御医一用。
“唔,”赵筠听她讲完道,“我尽量帮你问一问吧,我跟他最近吵了一架。”
姜蕙有些惊讶,连忙道:“不方便也没关系,给太子妃添麻烦了。”
赵筠意兴阑珊道:“不用谈麻烦。今日我帮了你,日后你还回来便是。”
姜蕙见她这么坦荡不遮掩,扑哧一笑:“是这个理。”
二人又随意谈了些其他的事情,赵筠听到有趣地还咯咯笑了起来。
李谌珉下朝后,赵筠酝酿了半天才去找他。
她头发只简单盘了一下,穿得也简单。李谌珉见她这么素净还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笔砚,抬眼问:“怎么了。”
赵筠看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知道肯定是上朝又受了气,憋了半天,道:“先前那个……给你看病的刘太医,是不是还在宫里。”
李谌珉手一抖,差点碰翻墨台,幸好反应快扶住了。他表面不显异样,实则心里飘过了好十几种想法,最终他问:“……你找他干嘛?”
“不是我找,”赵筠有些恼似的,“萧行止的夫人问我借。”
原来这样。李谌珉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声音又恢复的和往常别无二致,“你同她这么要好了?容本宫提醒你一句,萧家是父皇的眼中钉。”
“还用你说么?”赵筠几步走上前,“我帮她是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什么私交过密的行为。”
李谌珉冷冷道:“那你好好同我说不成,非得呛我不可。”
赵筠微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温柔的小家碧玉,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容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还没和我道歉。”
她这一句话又把二人勾回了当时吵架的情景,李谌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筠的眼睛:“那件事我确实冤枉你了。”
“哇,”赵筠夸张地捂住嘴,“太子殿下道个歉还这么高高在上,我才是被欺负的人诶?”
李谌珉被她这么一激,心里有些急,口不择言道:“我会这么想还不是因为你当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筠的脸慢慢变得苍白且冷淡,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出了血,一股腥味。
赵筠一字一句道:“过几日我去请刘太医。”她一甩袖子,利落地转身离开。
跨门槛时赵筠回头,瞧着李谌珉道:“你还这么气,改日把表妹抬进来吧,反正她不是醒了吗。”
李谌珉倏地攥紧了手,沾满墨水的狼毫笔重重在纸上划下一道。
*
李耿喂母亲服下今日的中药,准备一会儿再采些草药去医馆卖。
几年前母亲得了一种怪病,最开始是经常摔倒,后来渐渐地站不起来了,只能卧床。
李耿问了很多医生,都只开了几副方子。鸣行医馆的郎中说:“得一直服药。否则她的骨头就会溃烂。”
她将药碗洗干净,整理了下背篮,准备拉开门闩出门。
一拉开,发现门口已经有人等着她了。
李耿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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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很凶地道:“你们是谁。”
姜蕙先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后手一抬:“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你应该想见刘太医吧,太子殿下的御医。”
李耿先前几乎成了半个郎中,又怎会不知这位药王谷的弟子。可她仍然警惕:“你们来干嘛?”
姜蕙安抚地道:“先请刘太医看看你母亲的病吧,或许她有法子。”
刘太医年纪不大,对她颔首。
李耿和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放下背篮妥协道:“进来吧。”
床上的老妇人轻轻吸着气问:“这是谁?”
李耿道:“娘,这是我请来的郎中,让他给你看看。”
刘太医弯着腰,很亲切地问道:“老人家,近来可好?”
他将手搭在老妇人的脉上,一会儿后又闲聊般地问了她们几个问题,还让老妇人张嘴将舌头也伸出来。
他看了看,再次将手指搭在老妇人的脉上。
姜蕙此刻心里也打着鼓,心说万一刘太医也治不好,自己又欠太子妃一个人情,胭脂大王也没请到,属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索性刘太医最后起身道:“不难,不难。我一会儿详细同你讲。”
李耿一听这话眼睛亮了:“此话当真?刘太医,你莫骗我们。”
刘太医道:“我先前游历四方也见过令堂这样的,最后也站起来了。但你们得照着我的方子去治。”
他们三人走到另一间屋子里,是李耿平时堆草药的地方。她稍微整理了一下留出空地,有些羞赧:“家中不大,且先请你们将就一下。”
刘太医眼一扫,意味深长道:“你替他们找这些药材,他们给你多少铜板?”
李耿说了个数字。
刘太医叹了口气:“这帮人真坑。”
李耿倒不是很在意:“多与少与我而言没太大关系。”而且还能做一笔医馆的人情,她也懒得计较。
刘太医道:“你母亲这个病,现在很多郎中会道静养,调整为主。但我的建议则恰恰相反,你得带她多出去走动,尤其是日头底下。”
李耿张了张嘴,之前找的郎中和太医确是这么说的。
“我一会儿写给你两张方子,你照着我这第一个方子去抓药,一副按一日两次,先抓一周的量。吃完后看看她能不能自主坐起来,如果可以,按照第二个方子去抓,一日一次,抓一个月的量。”刘太医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不一会儿便龙飞凤舞地写了两张药方给她。
李耿接过,深深地鞠躬:“太感谢刘太医了,如果我母亲真的好了,我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同我道谢。”刘太医道,“你谢谢世子妃就可以了,她请我过来的。”
姜蕙恰到好处地对她笑了一下。
李耿又朝着她鞠躬,她连忙把李耿扶起:“不用行此大礼。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我需要你帮我的忙。”
李耿总算回忆起来了,“世子妃要开胭脂水粉铺?”
姜蕙道:“没错。所以我需要你出山,来帮我定夺方子。”
李耿深深地看着她说:“我母亲要是好了,莫说出山,一辈子为世子妃做事也在所不惜。”
姜蕙轻声道:“那你先同我去国公府一趟看看我手上的品?我留人在这里照看,一会儿再把你送回来。”
李耿犹豫着,最终下定决心道:“好,劳烦世子妃了。”
姜蕙道:“是我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