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耿随姜蕙到国公府中,看到她放了一排胭脂水粉,面色略带震惊:“看来世子妃是真的想做这块的生意。”
她性子直,不屑说讨巧话,经常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之前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姜蕙反倒觉得没什么,“我要做当然得做最好的。不过在请你选品之前,我得先和你说下我的想法。”
“和其他的胭脂水粉铺不同,我打算只卖给京城的世家夫人小姐,将客人的范围固定在这个圈子里。不是说我看不起普通的百姓,只是这样的铺子太多了,所以我需要独特。”
“夫人小姐最重包装和品质,如果需要添什么材料你尽管开口,我自会去找。”
李耿听完后点头道:“我明白世子妃的意思。”她将这些瓶瓶罐罐逐一看过,用手指蘸起一些在拇指上搓开,皱了皱眉。又把各色胭脂轻轻蘸了些,抹在手背上。
李耿全部瞧完,对姜蕙道:“世子妃,那我就直言了。首先这些水粉的质地都比较粗糙,莫说夫人小姐,就算是寻常女子也很少买。米粉须得选最细腻的一种,才能很好地融入脸且不伤皮肤。”
“这些唇脂的颜色也都很普通,与其他的铺子常买的没什么两样。但是世子妃应该也有了解过,每家铺子都有一两样他们特别的调色,很显然,世子妃这里没有。”
李耿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姜蕙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至于你说的调色,我希望你能为我调一些出来。你放心,这个报酬另算。”
李耿想了想道:“那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母亲……”
姜蕙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你的母亲可以暂时先安置在国公府附近,我为你们找处院子。”
李耿深深地弯腰道:“谢谢世子妃。我必然会尽我全力帮世子妃做好。”
姜蕙把青翠喊上前,道:“过几日你让辛夷喊上几个护卫,帮李姑娘一起搬家。”
李耿这下更惶恐了:“世子妃不必,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国公府。”
姜蕙温婉地坚持道:“要的。你一个弱女子,母亲又卧病在床,怎么把家当都搬过来?”
李耿只好应下。
送走李耿后,青翠帮忙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打趣道:“小姐对这李姑娘真好。”
姜蕙淡淡道:“只是因为她对我很有用罢了。先前我才明白,若存在可用的价值,一个人竟然也能深情假意十余年。”
青翠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姜蕙不再谈,换了个话题,说别的事去了。
李耿做事认真,换了好几种花材研磨都不满意,最后才调出一个满意的颜色来。
姜蕙试了一下,在手背上抹开,赞道:“好看。这颜色偏淡又自然,正适合日常提气色。”
她包了几只唇脂水粉,打算给赵筠送去。
赵筠听说她要做胭脂水粉生意,还重复了一遍:“这是你亲手做的?”
姜蕙道:“算不得我亲手做的,但是我一手操办的。当然是专门的匠人在做,我哪有这本事。”
赵筠性格大方,立马将唇上的胭脂擦去,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姜蕙送的小罐子,让婢女送了个铜镜上来,自己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抹开了。
她打量了一下,还问姜蕙:“怎么样,好看吗?”
姜蕙真心道:“好看。但应该不是我这胭脂的功劳,太子妃人长得美罢了。”
赵筠听这话,眼尾向上挑着,抬手轻轻遮住嘴笑:“说些漂亮话哄我。你这铺子几时开张?我来买些,回头送给皇后。”
姜蕙也笑:“过几日就开张了,就在城东那条街,挨着书铺的,过去望一眼便知。”
“好。”赵筠轻轻拉起她的手,“我喊些其他人一起来,给你撑场面,你得给我便宜些。”
“看上哪些随便挑,走我的账,不用你出。”姜蕙很阔气地道,逗得赵筠咯咯笑。
萧景禛知道铺子不日要开张后,也说了同赵筠一样的话:“我喊些其他人一起来。”
姜蕙摇摇头:“不用喊太多,人太多了也站不下。”
“嗯。”萧景禛还在想今天白术同他说的消息,他靠着背靠,“不过周鹤清没有夫人,不然可以让他多买一些。”
姜蕙道:“周公子似乎……有好几房小妾?”
“是。他正妻之位一直空悬,周家老夫人对他正妻的要求严,选了许久都不满意。”周鹤清自己也由着老夫人去了,他不爱听后院争吵,选的小妾都是性子不闹腾的。他明确跟老夫人说,要他娶正妻可以,不能娶个性子大的其他家的掌上明珠回来,他招架不住。
“这样么。”姜蕙看萧律未续弦未纳妾,料想这是萧家家风,心中感慨道虽然纳妾是常见事,自己对于这种尚有介怀,也算自己运气好,竟遇上萧家。
铺子开张那日以高端原料为噱头,号称虽然定价偏高但品质最好。太子妃和其他夫人来捧场的消息不胫而走,开张好几天店里仍然有许多夫人小姐挑选,姜蕙吩咐算账先生开张一律削价两成,另送一些分量更小的供她们回去试用。
这招奏效,客人更高兴了,备的货不出几天卖得只剩一点点。
隔几日崔夫人也听说了,萧世子妃牵头开了家新的胭脂水粉铺,她重重地砸下茶碗,茶水飞溅:“她这样抛头露面,这般张狂,萧国公竟然也能忍她!”
崔夫人冷笑两声,“备好马车,明日我去会会我的前儿媳。”
*
今日漠北送来捷报,称尚恒将军直面金人来犯,大获全胜。
这捷报换到任何一个在任将领萧景禛都觉得理所应当,可偏偏是尚恒。
尚恒书生出身,之前一直做着兵部侍郎,去年年初萧律“因病”卸职,朝中大臣表面上商议了一番,提议尚恒接任。
辽东的陆将军知道后飞书几封发往朝廷,言辞激烈,称尚恒从来没接触过漠北军务,贸然上任是对漠北边军的寒心,更是为金人提供了可乘之机。
“我不知道他吗?先前一直按着做侍郎没往上升就是因为他能力还不够!吏部再脓包也知道不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让他来做尚书桎梏兵权,如今这又是闹哪一出?漠北又不是无人!副将可以暂时顶上去,等国公回来,或者世子接任,再不行我向大帅请命自愿西行支援漠北。”
陆将军给萧律写的信中力道大得险些划破纸背,萧景禛手背青筋明显,道:“我觉得陆将军说得对。”
“小崽子你还是太嫩了。”萧律把信放进火堆里烧掉,“皇帝难道想不到吗,想做拱手让江山的罪人?”
萧景禛缓缓站起,道:“让我去接任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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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选择。”他幼时在京城自己习武,把漠北的攻防图读得烂熟于心,甚至某几年还跟着萧律在漠北军营待了好一段时间。
扪心自问,如果萧律卸任,最适合接过这个担子的人一定是萧景禛。
可萧律冷漠道:“尚恒不够格的话,你也不够。”
“尚恒是正儿八经自己做到兵部侍郎的,一个没有武将背景的人做到这个位置很难得。不说他有什么大将才,至少基础的没你们想得那么不堪。”
萧景禛迅速在脑海回忆了一遍尚恒过往的经历,还是不语。
萧律看不出一点病气,身形还是很高大。因病卸职本就是在皇帝几次三番的暗示中迫不得已做出的转圜,他也舍不得一手带出来的漠北军。
但是再不放手,掉的就是他自个儿的脑袋了。
萧景禛岂不知道帝王用意,对此也颇感无力。
接到陆将军的飞书后,陛下先是安抚了以陆将军为首一众将领的心情,最后下了诏,尚恒即日起前往漠北,成为新的漠北统帅。
那意思是这事没有转圜,就这么定了。
再不从的人就是违抗圣意。
尚恒上任之后一年多,不主动迎战,通常都是打防守战,只要守好了城,门一关,金人自然也进不来。
所以他这一年来算是无功无过,输掉的几次也是小输。
前几天萧律说漠北金人有摩擦,没想到今天尚恒的捷报就送到了。
皇帝很高兴,命人赏了好些金银绸缎给尚家。
萧律下朝后回府见萧景禛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哑然:“你消息比我还灵通。”
萧景禛道:“我觉得有点奇怪。”
萧律拍拍他的肩,“看来我白准备了,还可以再歇一阵。”
萧景禛边走边道:“说不准。这个节奏越来越快了,往常他们都会先在边线试探一下,捷报里竟然说他们直接向边城发起进攻了。光像尚恒那样守下去不知能撑到几时。”
萧律道:“咱们在京城,消息太慢。我总觉得金人那边今年应该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你李叔的信应该过几日到。”
李承熹是萧律的副将,同他关系很好,尚恒上任后也在不间断地给他传消息。
“嗯。”萧景禛仍在思考。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用晚膳,姜蕙看他们这样,知道肯定是跟朝廷那边有关系,她道:“父亲和夫君尝尝今日这海蛎豆腐汤,听说是岭南那边的特色汤,我先前和夫人们闲聊时提到的,就让厨子今日做了。”
萧景禛尝了一口道:“很鲜,夫人用心了。”
萧律也很捧场,喝了几口想起另一件事,问:“蕙儿,你那铺子近来可好?”
姜蕙道:“劳父亲担忧了,一切都不错,行止昨天也陪我去剪了彩。”
“是么。”萧律看了看萧景禛,笑道,“你有需要他帮忙的只管开口就行了。我们虽不太懂这些,但你做总要支持的。”他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开铺子的话银子不够用吧,你从府上支点走。”
姜蕙笑道:“不用了父亲,”她和萧景禛对视,“行止之前已经给过我了。”
萧律心道,萧景禛这小子,一边记挂着漠北战事还能照顾得这么全,到底是年轻人,精力和记性太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