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总督的帅帐内,烛火通明,映着墙上悬挂的西南地形图。陆锷锴身着玄色软甲,腰间的赤狸刀斜挎在身,指尖正落在黑风口的标记上,目光沉凝。帐外传来战象踏地的闷响,像远方的惊雷,由远及近,震得帐内烛火微微晃动,两万走象军,终于到了。
“锷帅,走象军前锋已过曼坎崖,距嘎戈山不足八里。”曲锡怀掀帘而入,玄色劲装沾着晨雾的湿意,单膝跪地禀报,“暗哨传来消息说魁子亲自押队,骑在领头战象的背上,腰间佩着槟腊制式弯刀,身边跟着四名心腹,皆是当年翁玛寨的匪首。他们全程眼神戒备,每过一处弯道都要停驻张望,显然是怕我们强行拦粮验查。”
陆锷锴缓缓直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木杆指向嘎戈山与焕京之间的路线:“两万人马,三十七头战象,万余袋粮食……王承光这步棋,下得够狠。”
他指尖重重戳在焕京二字上,“嘎戈山守军三万,需分一万五千人盯防槟腊主力,剩余兵力要守隘口、护粮道,若与走象军正面硬拼,就算能胜,也会元气大伤。莽曼黎在隘口外虎视眈眈,必然会趁虚而入,到时候西南防线就彻底崩了。”
曲锡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那我们只能放任他们过去?万一粮里真有猫腻,焕京那边……”
“猫腻肯定有,而且是致命的猫腻。” 陆锷锴打断他,语气笃定,“王承光已经造了反,他的私兵绝不会真心给焕京送粮。这粮,要么藏着兵器,要么下了毒,但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拦,得送他们去焕京。”
他转身看向曲锡怀,递过一封封蜡的加密信函,信封上印着一只狐狸脸,是狐狸军的专属暗纹,赵彦一看便知,“你带三百轻骑,即刻赶往黑风口设卡,像往常一样例行验粮。记住三点:第一,只查表层粮袋,用银粉试探后,佯装毫无异常,还要夸魁子运粮及时,粮质上乘。第二,验粮时多说些安抚的话,就说如今焕京缺粮,全靠你们这支队伍,督宪特意吩咐,不得耽误行程,让魁子彻底放下戒心。第三,验粮一结束,立刻让两名最快的信使分两路赶往焕京,务必在走象军抵达前,把这封信送到赵彦手上,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曲锡怀接过信函,指尖捏得发紧:“末将明白!只是…… 若粮中真有毒,放任他们去焕京,会不会危及百姓和禁军?”
“放心,赵彦会出手。”陆锷锴走到地形图前,指尖划过焕京外围的永安渡,“按照王承光的性子粮中必□□,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在粮草里下毒。无非是表层用好米掩着,把毒粮埋在中层和底层,若要探取查验需用长杆,中毒者初期无症状,三日后脏器衰竭,死状与暴病无异。”
陆锷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递信给赵彦让他抽调五千禁军,伪装成户部转运官,在永安渡设伏,以转运入库为由,将所有粮车引入预设的三座空粮仓,连夜用煤油、柴火焚毁,务必烧得干干净净,对外只称粮车受潮,需烘干防霉,不得泄露毒粮之事。焚毁毒粮后,立刻收网抓捕走象军,两万余人虽多,但在狭窄的渡口处难以展开,禁军占据地形优势,可瓮中捉鳖。另外,即刻加固焕京四门防御,严查出入人员,搜捕王承光潜伏在京中的内应,关闭所有城门,非持有兵部手令者一律不得进出。”
曲锡怀听完后说道,“这样一来王承光以为我们会硬拦,或是验不出毒粮,却没想到我们会将计就计。放他们过去,是为了引蛇出洞,让京中的内应以为毒粮能顺利入城,放松警惕,焚毁毒粮、抓捕走象军,是断他的臂膀。加固城防、搜捕内应,是绝他的后路。”“
“没错,这三步,一步都不能错。”陆锷锴说道。
“属下这就去办!”曲锡怀重重叩首,起身时眼底已没了疑惑,只剩坚定。他转身快步出帐,帐外传来他点兵的喝声,三百轻骑的马蹄声很快远去,消失在晨雾中。
黑风口的山道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崖壁,曲锡怀的三百轻骑已在此设卡。不多时,走象军的身影便出现在山道尽头,战象的长鼻在雾中晃动,粮袋的朱红印记越来越清晰。
魁子骑着黑风,老远就看见拦路的轻骑,脸色微沉。待走近,见曲锡怀只带了三百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却仍按捺住情绪,高声道:“曲总兵这是何意?我等奉旨往焕京送粮,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
“魁头领说笑了,只是例行验粮,耽误不了半个时辰。”曲锡怀翻身下马,脸上堆着笑意,语气亲和,“如今焕京缺粮,督宪特意吩咐,既要严查粮质,也不能耽误行程,毕竟京城的禁军和百姓,都等着这批粮下锅呢。”
魁子闻言,心中的戒备松了几分,却仍警惕地盯着轻骑们的动作:“验就验,我等送的都是上好新米,不怕查。”
曲锡怀挥手示意,两名士兵上前,割开最外侧粮袋的麻绳。雪白的米粒倾泻而出,泛着新鲜的米香,颗粒饱满,毫无杂质。士兵们取出银粉撒在米上,银粉依旧雪白,又舀了半碗米,倒入清水搅拌,水面平静无异常。
“果然是好米!”曲锡怀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魁子的肩膀,“魁头领办事就是靠谱,有你这支队伍,焕京的粮荒总算能缓解几分。” 他转头对士兵们道,“放行!给魁头领的队伍让道,别耽误了行程!”
魁子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曲总兵客气了,这都是我等该做的。” 他吆喝一声,走象军再次启动,战象的蹄声震得山道发抖,粮车顺着山道缓缓前行,朝着焕京方向而去。
曲锡怀站在路边,看着队伍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立刻转身,对身后两名早已备好的信使道:“快!按锷帅的吩咐,分两路去焕京,务必把信亲手交给赵彦统领,告诉他,走象军已过黑风口,明日未时可到永安渡,让他按计划行事!”
两名信使应声而上,翻身上马,马蹄扬起漫天尘土,朝着焕京方向疾驰而去。曲锡怀则带着三百轻骑,隐蔽在黑风口两侧的山林中,按陆锷锴的指令,监视着走象军的动向,一旦有异常,即刻回报。
帅帐内,陆锷锴并未闲着。他召来副将,指着沙盘下令:“第一,派一千轻骑,沿着山道两侧的隐秘小径,暗中跟随走象军,不必靠近,只需实时传回他们的行进速度和动向,若发现有王承光的残党接应,立刻回报。第二,传信给西南各州的守军,让他们即刻封锁通往焕京的所有支线道路,严查携带兵器、神色可疑的人员,尤其是身上有槟腊印记的,一律扣押审讯,切断王承光与京中内应的联络。第三,加固嘎戈山隘口的防御,滚石、热油加倍储备,暗弩陷阱在原有基础上再增设三成,重点防守槟腊军可能进攻的东侧山道,防止莽曼黎趁虚而入。”
副将一一记下,躬身领命而去。陆锷锴走到帐外,望着西南方向的雾霭,指尖摩挲着赤狸刀的刀鞘。他知道,这场博弈的关键,在于赵彦能否顺利接手毒粮、焚毁殆尽,能否守住焕京,肃清内应。而他这边,必须牢牢牵制住槟腊主力,不让莽曼黎有机会支援王承光,为赵彦争取时间。
曲锡怀掀帘而入,玄色劲装沾着晨雾的湿意,单膝跪地禀报。
陆锷锴猛地抬眼,不等曲锡怀说完,便沉声喝令:“别禀报了!赶紧给我把西南巡抚、布政使都找来!一刻钟内,我要在帐中见到他们!”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赤狸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
曲锡怀不敢耽搁,应声起身快步出帐,派人火速去传召两人。
不到一刻钟,布政使魏嵩便先一步赶到,他身着藏青官袍,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粮册,额角沁着汗,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督宪,深夜传召,可是有紧急军情?”
“军情不急,粮草要命!” 陆锷锴指着沙盘上西南三省的位置,开门见山,“如今王承光勾结槟腊作乱,走象军带着毒粮往焕京去了,后续必有大战。我要你说实话,西南三省的存粮,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魏嵩脸色一沉,将粮册放在案上,翻开最上面一本,指尖点在云中省的条目上:“督宪,西南三省说是三省,实则是一省撑两省。云中省有大片平地,是唯一的产粮区,黔州和渝州全是山区,梯田零散,亩产本就低,自古就缺粮,别说汇粮,全靠云中省调拨才能勉强自给。”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无奈:“更要命的是,上面这些年暗地里让我们西南三省种植缠丝露,说是特供药材,能充盈国库。可缠丝露耗地力,种了它就种不了粮,云中省的平原被占了三成,黔州、渝州的山谷也被开垦了不少。这几年粮价飞涨,百姓都不够吃,军粮全靠往年存粮和少量外购,早已捉襟见肘。”
陆锷锴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敲击着案桌:“具体数字!我要具体能支撑大军作战的数字!”
“最多…… 最多够一次大仗。” 魏嵩咬了咬牙,说出了实情,“军中存粮加上云中省可紧急征用的民粮,总共不足五万石。若只是防守嘎戈山,尚可支撑月余。可若是要应对槟腊主力和王承光残党的联合进攻,再加上后续可能驰援焕京,这些粮,撑死了够一场决战的消耗,打完就彻底空了。”
“废物!” 陆锷锴猛地一拍案桌,烛火被震得剧烈晃动,“朝廷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管粮草的!明知缠丝露误粮,为何不阻拦?为何不早报?”
魏嵩脸色惨白,躬身辩解:“督宪息怒,缠丝露是上面下了密令种植的……我们也只管执行,谁敢抗命阻拦呀……先前也多次上书禀报粮荒隐患,可京中一直没有回音,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就在这时,西南巡抚周显慢悠悠地掀帘而入。他身着绯色官袍,步履拖沓,脸上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显然是被从床上叫起来的,语气也透着敷衍:“督宪深夜传召,可是有什么大事?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陆锷锴强压下怒火,沉声道:“巡抚大人,如今西南战事在即,军粮仅够一次大仗。我命令你,立刻派人去隔壁的荆湖、岭南两省借粮,越多越好,务必在三日内有回音!”
周显闻言,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屑:“借粮?陆帅怕是刚到西南,不懂这里的规矩吧?荆湖、岭南与西南素来互不相干,往年他们求粮我们都没给,如今反过来求他们,人家怎会肯?”
“不肯也得去!” 陆锷锴眼神锐利如刀,“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是关乎西南防线、关乎大祯安危的事!你在西南盘踞多年,人脉广、路子熟,只有你去,才有胜算!”
周显却摆了摆手,慢悠悠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语气傲慢:“督宪此言差矣。总督管军政,巡抚管民政,借粮是布政使的事,我若不想去,你也不能强逼。再说了,陆总督刚调任西南,这西南的事太复杂了,还有很多事都是陆总督不知道的呢。”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挑衅:“你要打仗,我不拦着,可借粮这事,恕我不能从命。”
陆锷锴气得浑身发颤,手按在赤狸刀的刀柄上,眼底的冷光几乎要将人冻伤:“周显!你可知延误军粮是死罪?如今大敌当前,你还敢以私怨废公义!若西南防线崩溃,你我都难逃其咎!”
“咎不咎的,日后再说。” 周显站起身,拍了拍官袍上的褶皱,“我老了,折腾不动了,要回府歇息了。督宪大人若是实在没办法,不如再想想别的辙,比如…… 再从百姓手里多征点?” 说罢,不等陆锷锴回应,便转身慢悠悠地走出了帅帐,留下满帐的尴尬与怒火。
周显走后,帅帐内一片死寂。魏嵩低着头,不敢吭声,曲锡怀站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
陆锷锴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攥紧的刀柄,眼底的怒火渐渐化为冷静的决绝:“布政使,你立刻回去,将云中省所有可征用的民粮全部收拢,登记造册,优先供应嘎戈山守军,一粒都不能浪费,再传我令,军中实行定量供粮,将士们每日口粮减半,军官减半再减半,务必省出更多粮食备战,记住,此事不可声张。”
“属下遵令!” 魏嵩连忙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陆锷锴又看向曲锡怀:“锡怀,你派去送密信的信使,再追加一道指令,让赵彦在焚毁毒粮、抓捕走象军后,不仅要加固焕京防御,还要立刻派人去荆湖、岭南两省借粮,周显不肯去,让赵彦想法子把这人弄走,用兵部的名义施压,再许以战后双倍奉还的承诺,务必借到粮!”
曲锡怀躬身领命:“末将明白!”
陆锷锴走到地形图前,指尖再次落在西南三省的位置,心中沉重。粮仅够一战,借粮又遇阻,前路艰难,可他没有退路。他必须在粮食耗尽前,击溃王承光与莽曼黎的联军,守住西南防线。
帐外的风越来越大,裹着瘴气,吹得帅帐的帘幕猎猎作响。陆锷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赤狸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一场关乎粮食、关乎生死的硬仗,已悄然逼近。
焕京深宫,养心殿内的药气与缠丝露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许栖梧端着一碗汤药,走到萧岑岿面前,语气带着恳求:“陛下,该喝药了。缠丝露伤身,您答应过臣妾,会慢慢戒掉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萧岑岿靠在软枕上,脸色苍白,眼底却泛着异样的潮红。他避开许栖梧的目光,声音含糊:“放着吧,朕待会儿喝。” 他早已对缠丝露上瘾,每日都要躲着许栖梧偷偷服用,那短暂的亢奋与慰藉,让他无法割舍,哪怕知道这会耗损心脉,也难以自控。
许栖梧看着他躲闪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她知道,如今王承光叛逃,局势未稳,皇帝的身子万万不能出岔子,可缠丝露的瘾,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萧岑岿牢牢困住。
沈府的书房里,许砚樵刚将晨读的书卷收好,便拿起墙角的木剑,快步赶往京郊别院。这些日子,他每日寅时起身温书,午时准时来此习武,从不敢有半分懈怠。案上的书卷堆得老高,页脚都被翻得发皱,烛火曾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如今晨光里,他眼底的坚定更甚。
京郊别院的空地上,游龙君已手持木剑等候。他身着月白劲装,身姿挺拔,见许砚樵赶来,淡淡颔首:“今日先练格挡,记住,防守是进攻的根基,尤其你性子温和,先学会护住自己,再谈反击。”
许砚樵握紧木剑,点头应下。他抬手摆起姿势,手臂却微微发颤,昨日被郝逐云陪练到深夜,肌肉还带着酸胀。游龙君缓步上前,指尖轻点他的肩头:“沉肩坠肘,腰腹发力,别只靠手臂硬撑,剑要贴着手腕走,才能卸去对方的力道。”
说罢,游龙君挥剑直刺,木剑带着风声指向许砚樵的肩头。许砚樵下意识抬剑格挡,“啪” 的一声轻响,木剑相撞,他被震得后退半步,手腕发麻。
“不对。” 游龙君停下手,“你太急于挡开攻势,力道用反了。再试一次,顺着我的剑锋方向卸力,再顺势反击。”
许砚樵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这次,当游龙君的木剑刺来时,他不再硬抗,而是手腕一转,剑身在对方剑身上轻轻一滑,借着惯性侧身,同时剑尖直指游龙君的肋下。
“这就对了。” 游龙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侧身避开,“习武如做人,既要狠劲,也要懂分寸,刚柔并济,才能长久。”
两人你来我往,游龙君的招式沉稳舒缓,每一招都带着点拨之意,耐心纠正许砚樵的姿势偏差。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砚樵的额角渐渐渗出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动作也愈发娴熟。
练到日中,郝逐云一身玄色劲装,步履匆匆地赶来,腰间的短刀泛着冷光:“换我来。”
郝逐云的风格与游龙君截然不同,刚一上手,便挥剑猛攻,招式凌厉,招招直指要害,没有半分试探。
“反应太慢!” 郝逐云的木剑擦着许砚樵的耳畔划过,带起一阵风,“战场之上,敌人不会给你调整的时间,要么快,要么死!”
许砚樵被打得连连后退,肩头、手臂数次被木剑击中,传来阵阵钝痛。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游龙君教的格挡技巧融会贯通,在郝逐云的猛攻中寻找破绽。一次,郝逐云挥剑劈来,他猛地矮身,同时剑随身动,剑尖擦着对方的手腕掠过。
“有点进步。” 郝逐云眼中闪过一丝认可,攻势却未放缓,“但还不够狠!你心里有顾虑,怕伤了人,可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他话音刚落,木剑再次刺来,力道比之前重了三分。
许砚樵被激得心头一热,想起许府满门的惨状,想起长姐在宫中的安危,眼底的温和褪去,多了几分狠厉。他不再躲闪,迎着郝逐云的剑锋而上,格挡、转身、反击,动作一气呵成,木剑直指郝逐云的胸口。
“这才对。” 郝逐云侧身避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记住这种感觉,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你必须变得更果断、更强大。”
两人继续对练,许砚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了衣衫,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可他却不肯停下。游龙君站在一旁,偶尔出声提醒:“注意脚下,别乱了步伐,气息稳住,别慌”。
夕阳西斜时,许砚樵才收剑驻足,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郝逐云扔给他一个水囊:“今日又进步了许多啊,破风剑的基础招式已算过关,接下来可以练进阶的反击招式了。”
许砚樵接过水囊,仰头灌了几口,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他望着手中的木剑,剑身上已布满划痕,就像他这段时间的成长,每一道痕迹,都是汗水与坚持的印记。“多谢二位。”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我会尽快变强,绝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受伤害。”
夕阳的余晖洒在许砚樵身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为了长姐,为了许家,为了守住这乱世中的一点安稳,他必须拼尽全力,在笔墨与剑影之间,挣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