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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惩罚

作者:不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谁!”


    左溪月大声呵斥,门口的脚步声停住,卧室门就这样保持着半开的样子,门缝漆黑,深不见底。


    她心脏忍不住乱跳,脑中满是曾经看过的谋杀片段,还有即将溜走的五千万。


    无暇顾及电话里的呼唤,左溪月匆匆撂下一句:“现在立刻马上过来!”


    话音未落她就放下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拎起床头柜的细颈花瓶撤到窗边。


    她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是一大片草坪,如果真有突发情况,她只能选择跳下去了。


    门口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似乎并没有进门的意思,但左溪月不敢放松警惕,语气强装镇定:“是谁?”


    “是我。”


    很耳熟的声音。


    左溪月绷紧的脊背一下子放松,手里的花瓶却紧紧握着:“黎默?”


    门外沉默两秒:“对。”


    “你来做什么?!”左溪月得到肯定的答复,这下是真有些生气了。


    大清早突然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再结合他对身份,让人不害怕都难。


    “报道,”黎默像没听出她的怒意似的,语气平静,“你说的,今天来找你报道。”


    左溪月长舒一口气,手心汗湿到握不住花瓶,她把花瓶撂在飘窗上,语气不善:“开门,然后站在门口不要动。”


    也怪她昨天晚上忘记锁门了,不然他也没机会推开卧室门。


    黎默沉默照做,一根手指抵住门板,轻轻一推,华丽的卧室门就丝滑敞开。


    门外的几缕晨光斜着打进来,被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阻隔,光线便落在他的发梢和肩头,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逆光下,左溪月看不清黎默的表情,却从他随意的站姿里读出几分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有没有人教过你,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需要在工作时间。”


    话一出口,左溪月自己先愣了一下。


    这段话曾经是别人说给她听的。


    那时候她在西餐厅做兼职,某天迟到,耽搁了兼职的打卡时间,等下班后去找主管补签时,得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知道主管是故意为难自己,因为她无视了他三番四次的调情暗示。


    左溪月至今记得,那天主管说完这句话就推门离开了,腰上的豪车钥匙一甩一甩的。


    而她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雨天路滑,那辆生锈的三手自行车坏在了水坑里。


    想到这,左溪月不免恍惚,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默却泰然自若:“现在就是工作时间。”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理论上来说,作为贴身保镖,我是二十四小时工作制。”


    左溪月看着他无动于衷的神色,心里那点隐晦的自责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十四小时?”


    她倒真有点怒其不争了,嘴角扬起讽刺的笑:“那是不是晚上还得在我床边守着?”


    黎默飞快看她一眼,环视一圈卧室,目光停留在那张大床上:“如果你需要的话……”


    “你真是……”


    左溪月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干脆摆摆手打断他:“回去吧,等我安排。”


    黎默站着没动。


    “任务呢?”他问。


    左溪月头已经开始晕了:“什么任务?没有任务。”


    黎默沉默几秒,语气难得犹豫几分:“那还有工资吗?”


    左溪月皱了皱眉,揉着脑袋:“你知不知道你欠的债已经被我解决了?”


    “嗯,”黎默看她,“我知道。”


    “你替我还了债,以后我的债主就是你。”


    “你放心,我会还上这笔钱。”


    左溪月闭上眼睛,摇摇头:“错了,我的确是你的债主,但我不需要你那点钱。”


    管家给她看了黎默的债务,说实话,也就她两只包的钱。


    左溪月心里感叹自己对价格的敏感度越来越低,嘴上不忘安抚黎默:“待命也属于工作的事一部分,只要我没解雇你,你就永远能领到应有的工资。”


    “所以回去吧,等我安排。”


    黎默好像还准备说什么,但床头的电话铃疯狂响起,左溪月伸手制止他,接起电话。


    “喂?”


    电话对面是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不太明显的喘气声。


    “抱歉!”


    岁樟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请问您还好吗?”


    “拜托您暂时不要找其他人,我现在就过来!”


    左溪月听出他好像在跑动。


    今天是岁樟值班?


    不对啊,值班人不是应该留在她附近随时待命吗?


    他在哪?


    刚才的事情只是虚惊一场,左溪月现在并不需要岁樟,也没想着为难他,“嗯”了一声就放下电话。


    等重新抬起头,门口已经没了黎默的身影。


    被黎默吓了这一跳,左溪月现在已经非常清醒,没有心情再睡回笼觉,于是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默默洗漱。


    她的浴室大的可怕,洗手台上的镜子铺满一整面墙,左溪月高挑的身影映在上面显得格外单薄。


    她觉得自己和这间高档的、闪亮的、有很多摸不清用途的东西的卫生间格格不入。


    但现在这些都属于她,她要学着适应,适应成为一个有钱人。


    凝视镜中面容白皙,发丝黑亮的自己,左溪月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仔细看了看额头,上面的红肿微微发青,应该还要一阵子才能完全消除。


    今天下午要去参加池家老爷子的追悼会,到时候还是要想办法遮一遮伤口,否则外人肯定要议论纷纷了。


    好烦啊。


    左溪月用打湿的洗脸巾盖住眼睛,扬起脑袋缓解头晕,趁四下无人叹了好几口气。


    独处时光来之不易,没多久门外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左溪月不用看就知道来人一定是岁樟。


    “咚咚咚!”


    卧室门被礼貌敲响,左溪月放下洗脸巾,扬声道:“进来吧。”


    门外果真是岁樟,他穿着庄园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裤,胸膛不断起伏,脖子上也是一片粉红。


    岁樟得到允许后走进房间,第一时间关上房门,四下扫视一圈才看向左溪月。


    “你去哪了?”


    左溪月看他微乱的发丝,有些惊讶:“大清早的,有这么忙吗?”


    如果她没记错,岁樟应该只需要围着她转,不需要参与庄园其他任何工作。


    岁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上前几步,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在沙发前,仰头看她:“今早您受了惊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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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就跪在左溪月腿边,只要她动一动,两人的腿就会撞在一起。


    左溪月不动声色朝旁边挪了一步:“虚惊一场,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抱歉,”岁樟慢慢撸起袖子,“是我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我愿意接受惩罚。”


    左溪月也猜到他早晨应该是擅自离岗了,但事情不严重,对她来说还没到“惩罚”的地步。


    心软归心软,但她也明白,如果今早来的不是黎默,而是心怀鬼胎的人,岁樟的玩忽职守,可能真的会害了她。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揉揉眉心,“我会向管家说明,以后每天至少两人值班,保证每时每刻有人在岗。”


    岁樟手掌压在沙发边缘,指尖用力到泛白:“能不能,不告诉管家?”


    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祈求和慌张,但又不像是单纯的对扣工资的恐惧。


    “你有困难?”她心软了一瞬。


    岁樟眼珠偏到一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角落:“嗯。”


    他的长相原本就柔和,再配上这副示弱姿态,看起来非常……可怜。


    “您知道的,我妹妹的治疗费很高昂,如果再被管家发现我做错事,就会被扣除一大笔奖金,没了这些钱,我……”


    他说话间手臂无意摆动,光/裸的小臂隔着睡裙触碰到她的大腿,温热蔓延。


    左溪月忍住收腿的冲动,捕捉到他话语里的细节:“再?”


    岁樟愣了一下,纤长睫毛颤动,没有说话。


    “说话。”左溪月催他。


    “之前,”岁樟吞吞吐吐,“我私自把您的食材带走,被管家警告了。”


    他看了一眼左溪月,又飞快偏头:“还有那天,我主动……但惹您不高兴,管家非常生气生气,罚了我这个月的奖金。”


    “我明白自己擅离职守是错,我愿意接受您的惩罚,但是请不要……”


    他似乎说得艰难,原本只有脖子红了一片,现在连带着耳朵和脸颊都是红的。


    “知道了,”左溪月收回腿,“下次注意。”


    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


    “我会继续提议双人值班,但不会暴露你,可以了吗?”她问。


    岁樟一下子露出微笑,笑容收敛,但喜悦溢于言表。


    他笑起来眼睛弯得很明显,比平时机械假笑的样子漂亮许多。


    钱真是让人眉开眼笑。


    左溪月翘起唇角,过去她也是这样的。


    “所以,”


    岁樟收了笑,重新提起标准的微笑:“您想要……如何惩罚我?”


    他的手不知何时垂在了地上,手背贴住她的脚踝,轻轻的,上下摩擦。


    ……又来了。


    左溪月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像双重人格一样,一会儿纯洁无瑕,一会儿极尽勾引。


    左溪月抬起穿着拖鞋的脚,用薄而干净的鞋底压住他不安分的手,轻轻碾了碾。


    “你想要什么惩罚?”她问。


    她的力道很轻,他如果想要抽出手简直轻而易举,但岁樟没动,反而把手翻了个面。


    他的手心向上,修长五指包裹在拖鞋边缘,露出的手腕浮起青筋。


    左溪月下意识移开视线,目光掠过偏厅,然后僵硬顿住。


    她看见一片衣角。


    黎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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