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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男人

作者:于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


    苏霁台满脸晦气:“绪亭,你快带着昭誉进军影视吧,我看沈施是爆了几部大制作就飘得快上天了,敢来我的地盘阴阳怪气。”


    她说完才看见晏烛,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的眉眼。


    晏烛也微微一愣,而后了然地看向赵绪亭,微眯眼睛,抬了下嘴角,把掉在旁边沙发上不易察觉的碎玻璃片捡起来,轻轻丢进垃圾桶。


    赵绪亭对苏霁台摇了摇头,蹙眉问:“沈施欺负你了?”


    “那她倒是不敢,她还指望着和你合作,把沈老爷子干掉当家主呢。”


    苏霁台很识趣地没多问有关晏烛的事,在赵绪亭旁边坐下,支着脑袋闷道:“我不就是帮你问完东西回来看见她也在,去打个招呼嘛,她旁边那个小男孩长得挺带劲的,我夸了两句,沈施突然跟吃了枪药一样拐着弯说我,还问我怎么没跟着你学学稳重靠谱。”


    赵绪亭冷道:“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她人还在吗?”


    苏霁台甜甜一笑,忙拦下她要起身去找人的动作:“走啦,放心,我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房中温度偏低,晏烛清理完桌面,又去找了条薄毯,盖在赵绪亭腿上。


    苏霁台看在眼里,习以为常,接着说:“我奇怪的是,沈施说我会所隐私不好,让她在负一层私密包场的消息漏出去,被一个叫eli的男服务生趁虚而入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就只有你我和经理知道。”


    赵绪亭眯了眯眼,倒是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她看向旁边的晏烛,他也正安静乖巧地看着她,好像对那些事完全不感兴趣,坐姿端正,眼神干净,与包间里迷离的灯光格格不入。


    赵绪亭打消了怀疑的念头,问苏霁台:“具体情况你确认了吗?”


    “嗯,我给经理打了个电话,她说那晚沈施兴致不高,把人都赶走了,关了灯喝闷酒,结果eli偷偷溜进去了,一晚上没出来。”


    赵绪亭:“门口没有保安看守?”


    苏霁台耸肩:“有,但没人拦,这也不能怪我们呀,沈施自己的保镖一看eli长那么漂亮,完全是老板的菜,也二话不说就放人进去了。我看沈施挺满意小eli的,刚带在身边那个就是。”


    赵绪亭点点头,又不满道:“那她还说你。”


    “哦,这个可以理解,因为eli好像不太满意她,在我面前下了她面子,沈施就把他臭骂一顿,我在旁边看热闹,也被说了两句。”


    赵绪亭瞇着眼:“原来去这么久是看热闹。”


    苏霁台摸了摸鼻子:“你让我查的事也查好了嘛,都发你邮箱了。”


    晏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苏霁台笑嘻嘻:“何况这热闹是好看啊,哎,你是没看见eli那副吃错药的表情,还说要是知道那晚的人是她,他都不会进门,哈哈,他以为是谁啊?能在waltz包一层的女老板,除了沈施,也就咱俩了吧?”


    “别胡说。”


    晏烛忽然开口:“不一定是胡说。”


    赵绪亭和苏霁台都看向他,晏烛温声说:“不管怎样,我觉得现在的结果挺适合他的,毕竟沈总本身没有兴致,房里又没有开灯,所以大概率是eli在没看清脸的情况下主动勾引。要是他真是冲着你们其中一位去的,那就太可恶了。”


    苏霁台瞪大了眼睛:“是哦。”


    她一阵恶寒,“我倒是无所谓,幸好那晚不是绪亭在下面。哼,他落到沈施手里算是活该,她手段可多得很呢。”


    晏烛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赵绪亭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只定定看了几秒晏烛,敏锐察觉他的变化似乎比她设想中更大。


    赵绪亭心思微动,问他:“那要真是我在下面呢?”


    晏烛摩挲着薄毯延伸到他那边的边缘,过了一会才说:“您的保镖,不会让他有机会靠近的。”


    是实话,但赵绪亭不怎么爱听:“你真是放心我。”


    苏霁台在手机上回着消息,正好听见这句,笑着插道:“放心绪亭是对的,但绪亭身边那些狂蜂浪蝶可一个都不要放心,三四年前就在这儿,孟听阁给她单膝下跪的画面,我能记一辈子。”


    赵绪亭蹙眉:“狂蜂浪蝶和孟听阁有什么关系?他单膝下跪是为了给我点烟,我故意要下他面子。”


    苏霁台轻咳一声:“没有。没关系。你就这样想吧,你俩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挺好的。”


    “本来就是。”


    “本来可不是,本来你认识他的时间比认识我还久,就跟锦书阿姨和孟贯盈一样,青梅竹马呢。”苏霁台吃味地对赵绪亭说。


    她又瞥了眼晏烛那双暗沉沉的蓝眼睛,把玩着手机,意有所指:“还不是因为孟听阁犯浑,非要在背地里各种警告某人,被你发现了,刚回国没多久就连截他两个项目,他大庭广众给你下跪点烟道歉,你直接把烟扔了离场。啧啧,我都有点羡慕被你护着的某、人了。”


    晏烛眸光一闪,垂下长长的睫毛,加上口罩遮挡,完全看不清神色。


    赵绪亭也没仔细看,心里十分别扭,毕竟苏霁台说得像是她在为他出气,不惜与好友决裂,赵绪亭哪有那么念念不忘?


    她用冷静的口吻强调:“我并不是为了替别人报仇,孟听阁之所以在背后针对我身边的人,是因为明面上赢不过我,当了太久万年第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战胜并羞辱我,再加上他爸爸直到现在还想从我手里夺权,我对付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晏烛睫毛扇动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苏霁台愣了好几秒:“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对吗?”


    苏霁台抿了抿嘴,烦乱道:“哎,我也搞不懂了,不过孟贯盈确实不是个好老头子,他们终究是父子,你防着也对。”


    赵绪亭就是这样想的,抿了口酒,这才察觉一旁的晏烛过于寂静。


    四目相对。


    赵绪亭想起三年前,正是她丢耳坠那夜,孟听阁在酒吧中心的开放区域,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低头时,她最想要的,其实是邱与昼也在场,亲眼目睹这一幕,亲耳听到孟听阁的道歉,亲口承认,赵绪亭有能力护得住他。


    而不是像当年那样,不信任她,也不信任他自己,赵锦书一施压,就自作主张地离开。


    但现在好像也不太晚。


    赵绪亭问他:“三年前孟听阁的事,你怎么看?”


    晏烛抬起眼皮,深深看着她:“您还记得那晚他下跪的场景,看来印象很深。”


    赵绪亭其实没记得太清楚,因为那晚是她的庆功宴,刚回国还没有掌权的时候,应酬、灌酒都是不可避免的,她本就是喝醉了才来的这里,还是次日苏霁台把照片发给她,才勉强想起来。


    但赵绪亭没必要与他解释,只问:“印象深怎么了?”


    “没什么。”晏烛淡声,“您的选择性记忆挺好的。”


    “我是问你的看法。”赵绪亭不耐烦地小声说。


    他最好立刻夸赵绪亭几句,说后悔当年不相信她的能力,说迫不及待渴求回到她身边,说再也不必担心赵锦书孟贯盈孟听阁之流来迫害,而不是在这里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晏烛慢吞吞地用赵绪亭最熟悉的温柔语气说:“我有什么看法并不重要,你做什么也都是你的自由,和我没有关系。”


    赵绪亭目光霎然变冷,把毯子掀开丢给他,一字一顿:“出去。”


    晏烛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温驯地“嗯”了一声,把薄毯叠整齐,关门时也轻轻的,出门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眼底一片冰凉。


    厢里,苏霁台看着赵绪亭面无表情的脸,大气不敢出。


    过了很久,赵绪亭淡道:“他还是那样,真有本事。”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这样,只说一句话就将她激怒。


    “是啊。”苏霁台叹息,“脸一点没变老就算了,怎么性子也……”


    她本来还以为邱与昼有所改变,现在看来,还是对赵绪亭毫无占有欲。


    他甚至能为赵绪亭挡刀,却在当年孟听阁找上门说他配不上赵绪亭的时候,颔首承认,也从不告诉赵绪亭这些,不过问她任何交际与家事。


    自由。自由。苏霁台听着都生气,谈恋爱是该这样的吗?


    苏霁台陪了赵绪亭一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不得不道别,包间显得更空阔。


    赵绪亭也不想再留下,起身时,看见那个粉颜色的气球狗。


    她安静地凝视了片刻,伸手抚摸,用薄毯包好,存到里间的保险柜里。


    苏霁台发来的邮件,赵绪亭也看了,酒吧监控从三年前那一夜开始全部留存,她把监控文件发给秘书,让她找专业团队,和晏烛的脸做比对,套了件黑色长外套,步伐沉重地出门。


    一路上搭讪的来了好几个,赵绪亭置若罔闻,让身后送行的酒吧经理拦掉,独自下楼。


    繁华的商业区,灯红酒绿,春夜的风穿进玻璃门,丝丝刺在脸上,寒冷后知后觉。


    灯光幽暗的台阶上,又一个俊美男子挡在赵绪亭前面,把扣子解开两颗,暧昧地勾引:“一个人吗姐姐?要不要一起玩?”


    赵绪亭心情本就差,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冷淡的音色字正腔圆:“滚。”


    男子就没见过这么冷这么辣的人,耳朵发酥,升起一股浓浓的征服欲。


    赵绪亭根本不在意,看都没多看一眼,抬脚绕过他,接着下楼梯。


    男子头脑一热,伸出手便想要抓住她,可赵绪亭的脸在动作间被光映亮,男子望见她危险而精致的侧颜,这才意识到他有多高估自己,内心泛起四个冰山一样的大字:高攀不起,连想要征服的奢望都压了下去,手却已伸向了赵绪亭,来不及收回。


    赵绪亭用余光瞥见,向旁边迈了一步,不耐烦地抬手示意隐蔽在身边的保镖。


    一道黑影比保镖更快一步。


    清脆的骨头咯吱声在楼梯上响起。


    晏烛把那人举起的手臂反扭,温和的声音像一汪春水,悠悠地流淌着:“她说滚,你听不见吗?”


    男子整个人扭曲地贴在墙上,含糊不清地痛呼:“你谁啊?!”


    晏烛朝赵绪亭看来。


    对视。


    赵绪亭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重情绪裹挟,心跳加速。


    晏烛面不改色地说:“她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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