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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a之往事

作者:晨星的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件悲惨事件发生以后,公爵a时而在夜间梦见那个情景。


    天色昏蒙。灰云之下的空气燥热潮湿,昭示降至的大雨。


    Beta和衣着华贵的Omega手拉着手立在山崖之上,亲密得如同爱侣。他们微笑、交谈、乃至于接吻。


    Omega有一头漂亮的黑色卷发,以绸带束起,不晴朗的灰蓝色的虹膜在雨云下如同仿佛隐而有光。


    青色眼睛的Beta以总是发笑的眼睛望向同伴。


    那头金得发银的金发及肩,并不捆束起来。


    他说出什么俏皮的话,使Omega倍感愉快。他们愉快地笑了一阵。


    然后他拉着Omega跃下山崖。


    a的表兄弟c是某侯爵膝下唯一的孩子。他幼年起离开了家乡,来到公爵处在南方的一处庄园。


    c的双亲对独子投注了热切的冀望——假使他们的独子竟是个Alpha,他们便可以提前愉快地从领地卸任而去向首都。


    公爵和侯爵夫人同出一族,而公爵的幼子和他们的独子年纪相近,好动而活泼。


    为此,他们将幼子送去公爵的庄园上寄养。


    他们希图由温和的气候强健独子的身体,使他得以抵御边境的寒风。


    分化之前,a的整个童年与表兄同住同卧。


    在靶场上他们比拼弓箭,互相协作爬上城堡旧址破败的低墙。他们同受教育,同受责罚。


    到了求学的年纪,他们仍旧同是好友和近亲。


    最终他们一同升上士官学校,对于可能的军旅生涯——或任何与之相关和不相关的远大前程——满怀热望。


    一切在a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夏季假期开始过后,c开始显出分化的迹象。一种频繁的疼痛使他在训练时频频受阻,只能请假回家。


    最终,这引来一场势不可挡的高烧。


    公爵把他的外甥隔离在另一间客房。又让a一起请假回家。


    这使a惴惴不安。


    他以最迅捷的方法回到家里。c分化的消息使他着实松了口气——他一度以为对方得了什么绝症。


    亲族的子嗣病愈当天,公爵叫他的幼子舌下压着一片味道古怪的东西给完成分化的表兄送去抑制药品。


    a的Beta侍从留在门前,使他倍感困惑。他的表兄高烧未愈,以古怪的困惑目光望向他。


    他道出来意,却并不能打消对方的疑虑。


    他看着表兄服下药,感到气氛古怪,决心说两句话就走开。


    一阵古怪的香味——原来只是模糊地笼罩在整个室内,随着时间流逝愈发鲜明,使他呛了一呛。


    他抱怨此地的香水味过于浓烈。


    表兄对着他挑了挑眉,讥诮地靠在枕上对他发出一声冷笑。


    回到原本他们同住的那个房间过后他感到头脑发昏,当夜便发起烧来。


    次日,他的侍从喜形于色地告知他:他是Alpha。


    卢西恩对这可笑的故事感到荒诞:“所以呢?这能代表什么?”


    “这代表a公爵的父亲是个混蛋。”


    安别洛斯在桌上点了点:“借由Omega的信息素诱导分化显然并不道德的,何况这位Omega是他的外甥——让一个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被影响的人去接触一个刚分化的Omega。什么人才干的出这种事?”


    “诱导分化”卢西恩讥诮地笑了一声:“我以为这只是使分化期提前的安慰剂。”


    “孩子,那时候医学界还普遍流行四液学说。”


    安别洛斯认真地看了一眼卢西恩,显然开始思考起来:“一般的情形里。从前我会认为产生这种结果不过由于被诱导的人原本就应当是个Alpha。然而如今我倾向于——有些‘特别的人’的确能够牵引分化的改变。”


    “别小看任何事物”,安别洛斯靠回沙发的靠背上:“我的孩子,世界有时是混乱无序的,数学也没法算尽——至少当前如此。总得抱些希望。没有任何东西会永远百分之百的精确。尤其是人体。”


    卢西恩看向某个方向——医学分类。


    有一整个书架用以存放受安别洛斯资助的医学研究员所著的著作。


    “所以之后呢,a公爵对他的表哥产生了非分之想?常见得都有点无聊了。”


    卢西恩双臂一抱,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他法律上的父亲。这令安别洛斯大笑起来。


    “不,不是所有人都会陷入那种境地。”


    “实际上,公爵a感到非常尴尬。他将c视为兄长,并始终以为c将是Alpha。”


    安别洛斯笑着望向长子:“此前他始终同c毫无芥蒂,而不认为对方和自己有什么差异。”


    “这件事叫他感到完全的古怪。”


    表兄c启程回到双亲身边的前一天同他的表弟在林边陡坡上大醉一场。


    他们用烈酒送服抑制剂,一同痛骂学院里的老学究。他们推测士官学院将举办的马术比赛里最可能的优胜者,并为之争吵起来,其中一方认为骑手决定输赢,而另一方相信好马因素更大。


    最终他们同意二者各占一半,并各自坚持自己的选择。


    表兄c忽而陷入一阵沉默。他躺下来看向头顶。那里树叶繁茂。


    公爵a感到鲜明的迷茫——他很快发觉这情感并不出于他自身,而是那种古怪的浓香。信息素有时由于携带者的心境产生微妙变化,有些人能够捕捉它。


    “这听起来真够奇怪的。”


    “确实”,安别洛斯垂下双眼:“这听起来太奇怪了。”


    “某一天你发觉需要同你的亲人划清一条界限,这非常古怪,而且难以理解。”


    表兄c回到他的双亲身旁,期间发生的一切尚不可知。


    而a的生母急病离世后,其父便也在觐见国主时忽而抱病。


    不过多久,国主出席了他的继承仪式。


    他的表现尚可,而对于一位身居高位强权Beta而言,他就简直颇为出众。


    并不由于他真的有什么能力或者血统纯正——而是由于他年轻,而且是一名Alpha。


    他因此并未踏上士官的道途。


    在国主指派的某位族亲代理了他的事务过后,他去大学受了更高的教育。


    公爵a的前半生了无意趣。


    大学生活并未使他感到更好,反倒不断消磨他对生活的乐趣,叫他谨慎起来。他修完了一个学位,却并不对这门学科所钻营的方向真正具有钻营的渴望。


    他结识了一帮好友,半数上流人士、半数寒门子弟,连堕落的比例也十分均匀。


    可想而知,这时表兄回到首都消息给予了他多么大的慰藉。


    他当即回信称将安排一切——这之后他去视察那片地区附近的他的房产,最终找到一处位置上好的庄园。


    这令他头一回真的感到忙碌起来。他几乎什么都要过目。


    他对某些事感到疑虑——不过那和这以后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毫无干系,于是安别洛斯一词不表,轻轻揭过。


    表兄c发生了极大变化。


    他几乎不再显现出任何百发百中和臂力惊人的痕迹。他的生父——公爵a父亲的兄弟,一位男性Beta——向公爵a隐晦地请求寻找一位懂得首都风潮的好手引导他的Omega独生子进入社交季。


    Beta按着c的手臂。


    那里为繁重而织着过时花边的衣袖所遮盖。


    a想起这条手臂曾挽起衣袖紧握剑柄的情形,感到一种荒诞的可笑。


    他点头应允,他注意到c的身躯陡然僵硬。


    于是他感到这话题有些沉重。不论对于什么人。


    他很快领着前来参加社交季的两位亲属介绍他预备的居所。


    一切都几准备妥当,而后他将庄园和城中用于交际的那间敞亮的寓所交由二人使用。


    他恢复和c的通信,并时常探望。他向c一一介绍社交界的朋友,不过多么久,c便得以得体地踏入那个舞会多发的季节。而他作为表亲与对方同去。


    他感到c与从前不再相同。


    这并不由于他整齐地束起头发,或使用难以在Omega以外闻见的甜腻香型——用以摹仿信息素的味道,但大部分情形里这些香水和他们自身的信息素并不吻合。


    这是由于并非所有Omega都打算找个Alpha。也并非所有Alpha都打算找个Omega。


    有一类学说的支持者相信Alpha和Alpha的结合更易于诞下Alpha——即便多数时候这类结合都不和平,又或者以各自秘密地找个着床的人收尾。


    那不止由于同性相斥,同样由于Alpha难以受孕。


    而Omega往往由于分化之前的经历不乐于受摆布,但凡他们的家庭支持,他们更乐于找个Beta。


    他的表兄对一切都感到不满——尽管勉力压抑。而他同样感到不适,他感到其中有某种矫饰的成分。


    然而社交界导师们的指导卓有成效,侯爵独子在这年社交季炙手可热。


    公爵a发觉c对一切都感到不适和厌烦,却少有安全的环境进行私下谈话——即使他们是表亲,并不妨碍外人将他们视作两个可婚配的对象,而后由于误解而造成不合宜的后果。


    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谈话里c提及一切都难以忍受。他感到这一切都愚蠢至极。公爵a点头附和——一个巨大的戏台上全是演员,却要互相结出一段真实的关系。这无疑是可笑的。


    卢西恩为此大为惊骇起来:“可是秘密情人呢?”


    安别洛斯感到眼部疲劳,便暂时闭上双眼。


    “那远在这之前。”


    他说:“c的情人出自一位擅于培育稀有花卉的花匠的家庭,作为制花露的帮手留在他的父亲身边。”


    “侯爵夫人向a提及他们——由于他们承载着他表亲为数不多的安静爱好。”


    公爵a一度陷入忧郁的境地,他感到c的什么部分给扼杀——或者终止了。


    c感到烦闷不堪。而a怀着一类怜悯而好奇的态度观望这一切。


    他不对此抱什么过分的担忧。


    他感到总有那么一天c会忍无可忍,然后脱出身去。因为c的本质并无改变。


    这使他将关乎花匠的话题抛诸脑后,当作一种由于改变庄园面貌所作的汇报。


    整个社交季即将过去,侯爵的独子无人得手。公爵a前来拜访时发觉他的两位客人神态僵硬,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大愉快的事。


    侯爵夫人显然并不乐于提及一切发生过的事故。


    a借着出门骑马的由头借走了表兄。侯爵夫人对此并无表示,只是坚持要求c换上行动不便的骑装。


    一离开别墅c就把身上的装束通通解下来,只留下衬衣和马裤。他向表弟声称这一切简直不近人情,并且完全没有道理。


    “然而他没提起任何关于花匠的字眼”,卢西恩说:“您再讲下去,我差不多要相信这是个虚构故事了。”


    安别洛斯冷笑一声:“这是聪明做法。卢西恩,没有任何人会频繁提及自己的秘密情人乃至于与之相关的一切。”


    “这一切”,安别洛斯摇铃唤来仆从要求茶水和点心,然后他安详地坐回去:“显然只会让人感到可怜。”


    “要求一个经历正常教育的人立即进入另一类生活是刻薄的。”卢西恩探究地看向安别洛斯:“我的头发并不是隔代遗传对吗?”


    “我希望之后再解答这个问题。”


    安别洛斯双腿交叠,以闲适的姿态坐在沙发上。


    “您开着门,我猜这个故事在这里几乎无人不晓。”


    卢西恩盯着他,使他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仆从递来的茶杯,安别洛斯结果它抿了一口,感到很烫,于是又放在膝前的矮桌上。


    “聪明孩子。”


    他话里带着一阵笑音:“你的头脑和你的父亲很像,亲爱的。”


    c当然并不只是为了来到此地体验社交季氛围,在他双亲所处的那片地带,他没看上任何人。


    于是他的生父带他来到此处物色可能的对象,他们预备待上相当一段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a的叔父如此说:“他起码喜爱花卉。一个不那么激烈的爱好。”


    侯爵的花匠带着他的Beta独子来到此处时社交季业已过去,社交活动则仍然举行,侯爵夫人同其他已婚的Beta或Omega来往已有一段时日。


    由于c缺乏自主的意愿,只能由他打听首都的家庭中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我非得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不可”,侯爵夫人如此向a说:“他总得找个人结婚。”


    a并不附和。他模棱两可地显出一个微笑,以模棱两可的比喻和俏皮话扯开话题。提起他的表兄令他感到尴尬——他仍旧相信c的本质并不改变,却实在开始怀疑c的生活是否应当作出改变了。


    他相信这是由于他的父母逝世的缘故,他并不曾切身感受这种压力。单是旁观都够叫他感到可怖,他为此感到庆幸,并实在并不真情实感、虚伪地惆怅了一会。


    “所以他可怜他的表兄吗?”


    卢西恩抬手示意暂停:“这听起来太可悲了。”


    安别洛斯显出暧昧的笑脸:“啊,总有一天你也得经历这回事,孩子——假使一切都不改变。”


    “不过,如果你打算建立一段真诚的联结”,安别洛斯端起茶杯:“做个正常人。”


    “此时他的确对他的表哥怀抱一类复杂的心态——”


    公爵a愈发这么想,他和c有一层古怪的隔膜。他们似乎处于完全不相同的两种境地。


    曾经的时光没法归来,他看着他的表兄,感到某类糅杂的古怪情感。他几乎感到完全的不适。


    一个同时是他兄长的Omega,这两种不同的片段怎么会如此接连在一起。某个时刻他发觉这样一类事实:他从前的保护者和榜样不复当年。


    他们的情谊并不改变,他却已经对如何看待这种感情而感到困惑了。


    他遂而发觉这样一件事实。


    他的确不应将表兄和从前等同视之,也许他应作改变了。


    “恕我难以理解。”


    卢西恩摩挲着沙发的把手:“这的确是亲情吗?”


    安别洛斯面容一动,便大发起感叹,显出深沉的忧郁。


    “可悲的亲情。你非常幸运,卢西恩。你没有一个突然变成Omega的大哥。也就不会经历这么一个怜悯、轻视混同仰慕的古怪阶段。”


    “Beta和Omega也是一类时兴的组合”。


    安别洛斯无聊地敲击杯沿,发出一阵响声。


    “与卑下的人恋爱,不论什么时代都不受提倡。”


    两个来到庄园的新的仆从并未激起什么波澜。


    公爵a起初并不注意那个花匠。


    当然,这种人和园丁究竟有什么区别,他是完全说不出的。


    体力劳动者。下层阶级。时常接触泥土——如果不是由于他们服务的对象特殊,又的确具有一些区别于前者的知识,他也许分不清这二者和自由农民的区别。


    他注意到c常跟着花匠一同侍弄花圃和暖房里那些看不出分别的植物。他几乎为这画面感到古怪的欣慰和温暖——他发觉他正将自己的某一部分从他和表兄的关系当中抽离出去。


    然而花匠对待c的态度古怪。


    他显得颇为恭敬,却似乎总有什么隐而不发的不满。这大约使c感到颇为忧虑,而令a感到极度好奇。


    一个上午,他试着提起此事。


    数月过去,他们已学会用迂回的语言表达真正含义。那如同一类暗语。


    用一种隐秘的语言作为联结二者的纽带,实在不能更合适了。


    何况公爵a仍感到自己的某个部分抽离在外,即使他已能够很好地处理这种感受。也并不表示他能够正常地和对方毫无隔阂地交谈。


    实际上,他总觉得自己和c已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然而这天的话题却全不相同。


    他的表兄了解他的疑惑,并不用安全话题替代他的表达。


    “我发展这种爱好当然不是出于自觉。”


    这Omega摊开双手:“我和这位先生的孩子正在恋爱。”


    他说:“你要理解。安别洛斯,一个只有独生子的家庭对子代的配偶注定谨慎而挑剔。假使他感到什么不满,那也是完全正常的。”


    这种事件确实没法以迂回的方式讲出口去。


    a感到头脑发麻,他听见平稳的询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话出自他自己的喉咙。他感到其中有一种刻意矫饰的平静。


    他听见颇为愉快的回答:“挺久了。”


    c总是听不出其中有什么矫饰的意味,或者不过是毫不在意。


    “啊,就在那儿——我的荆棘和利剑。”


    他不幸分化成Omega的表兄看向窗外,向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公爵a跟着看过去,先是看见一团反光。


    夏季的骄阳正盛。某个不大发亮的部分转向此处,显现出一张不大寻常的面容。


    那副面容上的阴影并不叫这张脸更清晰,反倒更模糊了——一切都是叠加的浅色,只有那双眼睛显出异质的差别。


    一双青色的眼睛。


    这面貌模糊的人形生物立在花圃边上,正剪去一些花枝。


    c招过手以后,这生物眼下一弯,显出谨慎、微小的笑脸。


    公爵a不了解这行为的意义,但他了解另一回事。


    “他母亲是个随和的Omega”,c倚在窗边,目光仍于那青年曾站立的地方逗留:“他会基础的读写,我教他看书,而他教我种花。”


    他的表兄脸上显现出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光彩,他只能如此作想——


    走运的小白脸。


    c说:“我想他一准要去花房。”


    公爵a为此跟着表兄来到临时搭建的新花房,仍保持深度思考的状态。


    他必须时时叫自己思考什么事才好,否则一种古怪的轻蔑感情便要泄露出来。


    这就是他的表兄为自己挑选的逃离之道。一个花匠的儿子。


    他感到这几乎是可笑而幼稚的。


    他感到怜悯,然后他就开始恼怒,几乎觉得受了冒犯。


    “好吧,他看不起他表哥”,卢西恩耸了耸肩:“这是一种轻蔑的表现。”


    “不妨碍这很幼稚”,安别洛斯在茶里加了点糖:“那显然不是什么可靠的选择。”


    卢西恩沉沉叹气:“这位表哥显然不是为了可靠才去恋爱。”


    “这就是为什么主角会认为他的情人是小白脸。亲爱的,我只是在复述此人的思想。”


    “这主角混账得像个真人。”


    卢西恩狐疑地看向安别洛斯,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所以他究竟为什么会搞上一个他轻视的人的情人?”


    “也许用词不大准确”,安别洛斯思考片刻,向茶里加了两勺糖:“夜间谈话真够叫人疲惫的——然而我总得解释它们的缘故。”


    “显而易见,这是不受欢迎的恋爱,因此也就没法见光。”


    “这个人轻视他的表兄,却不乐意叫他知道”卢西恩摇摇头:“我猜,他假意支持他的表兄进行这段恋爱。”


    “而你聪明得像你父亲。”


    安别洛斯放下茶杯:“的确,a轻视他的表兄。因此他假意支持这段恋爱。”


    作为一个保守秘密的人,a无疑是合理的。作为一个受信任的人则不然。


    多日掩护下来,他对那个Beta愈发不满。他有意放任这感受的生长,由此他能够得以将轻视引向花匠的儿子,从而消解兄长的处境给他带来的间接影响。


    引诱一个Omega继承人原本就足够卑下可鄙,何况这Beta除了俊俏就全无什么其他的优点。


    当然,如果本职工作干得好也算优点,这个世界简直是完蛋了。


    “看来他觉得Omega低人一等。”


    “这就是那种悲剧发生的原因。”


    安别洛斯冷笑一声。


    “轻视永远不会带来好结果。可悲的是事物往往就是这样在人的思想里颠倒过来。”


    公爵a感到这段时间以来对一切都更加包容。


    一种爱。一种形而上的爱,正从他的心上滋生起来。


    这爱使他能够更自如地面对他的表兄,并将之看作理所当然需要维护的对象。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种亲情。”


    安别洛斯沉默了片时。星光从窗外倾泻而下:“是啊,可悲的亲情。既不够近,又不够远,老容易叫人说闲话。然而人不会由于什么亲朋好友是个Omega就打算和对方恋爱。难道你会因为你爸是Omega而爱他吗?”


    卢西恩说:“别再往茶里加糖了,那杯东西看起来完全没法喝。”


    “适当的糖分能够帮助人在夜间思考。”安别洛斯看向长子的目光几乎有些审慎的警惕:“你会吗?”


    “


    如果他不是,我还是爱他,他是我的生父——等一等,你说的是什么爱了?”


    “你像你父亲。”


    安别洛斯冷笑起来:“所以是的,人不会由于是Omega就去爱谁,人会由于是Omega而轻视谁。”


    “假使一切如此发展,什么也不会发生。”


    在侯爵夫人最后确认适合结婚的人选以前,他和花匠的独子一同消失在此——侯爵夫人差人寻找,a也差人寻找。


    Beta在他的庄园原本就并不起眼,并未引起注意,直到数日过后他们在一个樵夫口中听说曾有一个Beta和Omega来到此处,他们牵着手,如同一对情人。


    他们一定作了什么愉快的交谈,因为那个Omega频频发笑。


    一切线索在此断裂。


    那日天气阴沉,难以忍受的湿热从悬崖下蒸腾而上。公爵a说服侯爵夫人只是辞退了花匠,而后他一口咬定樵夫造谣生事。


    当此人改口过后,他把Beta告上法庭,笼统地控告此人危害他人的生命。


    Omega从那个突出的岩石平台上被救出过后始终昏迷不醒,Beta则由于树木的缓冲作用不过断了几根肋骨并多处骨折——也许有些内脏出血,经过简单医治过后,他仍然没法出庭。


    法庭暂定判他在数十年刑期之外由于玷辱一位贵人的名誉鞭刑示众。


    地点当然并不在上流人物们一向活动的那一带。


    公爵a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他听见不满的交谈:他们本以为在这么一座高台上会出现更有看头的事。然而台上的罪犯一声不响,没显出半点有看头的反应。


    这之后Beta将要被送去坐牢。


    入狱之前此人经历了一向如此的搜检和核查,公爵a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犯人是Omega。


    卢西恩:好拟人的角色,怎么竟是我父母,这下便样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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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a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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