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并不出于什么卑劣的原因。”
安别洛斯放松下来,在茶里加了两勺糖。
“在下层当中常常如此,即使是中层也有近乎半数。如无必要,没有人上报子女分化过后的性别。在仅有独生子女的家庭,这尤其常见。”
“不过,a公爵显然并不了解这个社会如何运行。”
安别洛斯嘲讽性地放轻语调,仿佛讲了一个险恶的笑话:“在当时。”
依照最朴素的理解,a公爵理所当然这样认为:此人显然故意作了假。
他谎称自己是Beta。为了引诱一个Omega为他付出些什么——从如今来看,差点是一条生命。
他感到一种暗里的愤怒。
典狱官询问他如何处理此事,他几乎立即开始思考哪个法条可以绕过Omega的保护性条例直接推动终身监禁或直接的死刑。
当然。对于一个卑劣的人,死亡也许远不足够,可死后的刑罚当然并不归他管辖。
于是他要决定此人在法庭上被临时剥除的那十数年自由时光在何处渡过。
“恕我打断——这听起来严重违法。”
卢西恩十指交叉,几乎要祈祷起来。
安别洛斯爱莫能助地笑了笑。
“这不符合程序。然而符合常理。”
“符合什么社会的常理?原来是我们的社会,很遗憾了解这一点。”这继承人嘲弄地行了半个礼:“不过请继续。”
Omega对于a的了解仅止于此:情人身边乐于打掩护的表弟。他和对方曾多次配合掩盖c的在场事实。
何况他在此得到救治。
即使对方称这是为了让犯人挨过持续数天的刑罚,由于那副怜悯的神情,他大约下意识否认了这一点。
故而此人起初的确如此以为:a对于判决的结果有甚么疑虑,亦或是他在法庭上所辩称的理由得到充分考察。
而公爵a对此抱有一种冰冷的戏谑。
假使他表兄醒不过来,这Omega的罪名将是蓄意谋杀。就是他表兄醒来也不代表此人就能翻案。
诱拐未受标记的Omega并至其死亡——即使未遂,即使只有前一条。此人的未来也肉眼可见的灰暗了。
他面带微笑,显出乐于倾听的模样。
他看着Omega放松下来,急切询问他表兄的下落——如同一个真的情人那样,此人仍然提起他在法庭上提及的那些理由:并不存在的匪徒和被害人身份。
“拉弗勒尔”,a公爵笑着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讲话:
“Omega和Omega的结合不合常理”,他委婉地停顿了片刻,“在我们的社会里。”
拉弗勒尔——那位“情人”。仍以近乎真实的困惑看着他,那副神情在拉弗勒尔面上停滞了片刻,巧妙得几乎像是悲伤。
他说:“我爱他,无关我是谁。”
a公爵为此感到不悦。
拉弗勒尔的表达,在这些时日里似乎已发生了确实的变化,c对他的那些引导和教化大抵起到了真的效用。a更相信这变化源自另一点——拉弗勒尔在摹仿将他视作情人的那个人,这使他开始以不属于他的方式言说。
当然,他从不知道此前拉弗勒尔是什么言行,而且也并不在意。说到底,一个花匠的孩子还能是什么模样?
a公爵只能以更直白的方法告知他事实真相,为此他收敛笑容,以便于使对方了解事件的严重。
他起身俯视对方。
他说:“这里没有爱情,只有诱逃。”
他满意地发现那张面孔如同预期的一样苍白起来,他叫门外的侍卫把犯人捆缚起来。然后他退后两步。
“拉弗勒尔,你引诱一位未婚少爷和你私奔。”
拉弗勒尔在来人手底挣扎着抬起头来:“他呢?他怎么样了?”
公爵a背过手去,预备从此处离开。
“科沃斯还没醒来,拉弗勒尔。如果他死了,你也要一起死。”
于他转过身去之前,他看见拉弗勒尔忽然停止了挣扎,吓坏了似地睁大眼睛,那双青色虹膜在阴影里泛着水光。
也许他的确还有些未泯的人性。可惜即使如何忏悔,他仍然是诱拐者——公爵a对此感到遗憾。假使拉弗勒尔去接近一个Alpha,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可惜他没有。
因为c不是Alpha。
“当然,这是一种狭隘的想法。”安别洛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卢西恩,“我需要解释这一点——Omega也能够同Omega结合。”
“而拉弗勒尔一定不是他的名字。”
卢西恩审慎地看向对面姿态舒展的监护人,发出并没有疑虑的问题:“我的确认识这么一家姓拉弗勒尔的人对吗?”
安别洛斯抬了抬眼:“别这么少见多怪,孩子。你外祖家的姓氏并不鲜见。”
卢西恩面色凝重,并不赞同也并不否认:“继续吧……可是什么人会搞上自己的犯人?”
“唉,你真是少见多怪,卢西恩。这不离奇。”
安别洛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显出任何摄入过量糖分应有的反应。
“而我要澄清——公爵a从不认为对方是什么犯人。因为他不是法官,也就自认为不对犯人负有什么责任。”
“我从没有为了一种正面感情而这么希望一个人待在监狱里。但是好吧。”
总之,公爵a的表兄尚未醒来。而公爵a正做着一件要紧的事——由于那与故事无关,安别洛斯快速略过它:“无聊的事——你明白,领地、产业、投资,还有‘一些协作’。”
不论对关着什么人,还是惩罚什么人,公爵a显然并没有更高明的方法。在他看过监狱以后他就对昨日的决定感到十足后悔,如果拉弗勒尔竟住在这里,公爵a只怕还要怜悯他。
可惜他并没有,因此也就失去了受怜悯的渠道。
a只能去向那个行刑的地带,以便寻找一些灵感。
天色总是阴沉。
从找到两个私奔的年轻人以来,首都似乎一夜之间进入了漫长的雨季,而人群聚居的地带又总这么闷热,简直叫人难于忍受。
公爵a寻找了一片不起眼的高雅地带观赏整个过程。
那十分无聊,几乎没过去多么久他就开始看书——或者报纸。或者文件。总是一样纸质的东西。
而那一样纸制品的内容同样乏善可陈,充满无聊的对善与美的呼吁和不激进的激进措辞。
幸而窗外不时发出一声惊呼,使他不至于真的睡着,而只不过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
过了多么久,当然已是不能历数的了,人群似乎也渐渐疲惫下来,不再发什么惊叫或疾呼,到了某个时刻,只有物体撞上障碍的脆响声,别无什么其它动静,简直一片死寂。
这不免使a感到困惑。
侍者挂了账,他就立即离开。
离人群还相隔一段距离,高台上的情形就简直不能看见。
大门一开,他立即掩住口鼻,尴尬地退回屋内。
做好前去观瞻的准备并不花费多久。
a从人群里穿行而过,不久前混杂的气味已经消散殆尽,只有一阵浓烈的香气仍然源源不断地在人群中蔓延。
此地想必经历了一场骚乱,如今仍留在原地的,显然几乎只有Beta或Omega。抑或一些他叫得上名字的Alpha。
而拉弗勒尔仍然不发一语,或者不过是声音太小——他似乎处在一类意识模糊的状态里。
这天的伤痕颇为奇特,几乎发着一类珍珠似的光彩。医生前来诊治时,拉弗勒尔仍持续地保持缄默,剥离衣物时撕裂的伤口只叫他呼吸急促,而全无出自疼痛的呼号。
这十分奇特——公爵a感到那阵香里发着一阵苦,几乎像是心情低落,或什么与之相近的东西。
医者举起那剥离下来的衬衣:“诱导剂。”
如他所想,拉弗勒尔的确在那个高台上进入了情热期。
“所以他发现,有些东西比疼痛更叫人难过。”安别洛斯把手伸向桌上装着糖果的铝盒:“这给他提供了些许灵感。”
往后一连数天,表兄仍未苏醒,却发起热来。似乎在山崖上受了凉。a前去探望时,正看见侯爵夫人拉着独子的手发出一阵低泣。
那张他曾熟悉的面貌在历经了青春过后并不显得多么棱角分明,只显出更容易叫人感到无害的特质。
他感到这一切都非常古怪,他前去安慰侯爵夫人。
他当然不相信他的表兄会被诱拐,乃至于“教唆自杀”。但假使拉弗勒尔没有引诱他的表兄,根本不至于发生这种不幸事件。
他回到自己的别馆——当然并非他用于居住的那个,而是用于处理其它事的那个。
前日,他的同窗谈起这一观点。
要使人真正承认自己的所行之恶,就是动用压迫,也实在无可厚非。无意义的劳作。有限空间。刻板生活。一切当然自有它的意义和效用。
如今他深谙这一点。
“为什么他在这种情形里对这种东西这么认同?”
卢西恩厌恶得近乎不安了。他站起来又坐下,感到一切都颇为不合时宜。
他开始狐疑地看向藏书室的每一个角落。总怀疑哪里会跳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
安别洛斯笑了一声:“我一向不会在我自己的家里建设什么牢房。”
卢西恩动作一顿,警觉地抬起头来。
安别洛斯起身走向一张书柜,从抽屉里提出一瓶气泡酒:“当然,假使是我,我现在绝不这么做。”
公爵a乐于在无聊的事之余钻营一些有趣的事。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实——拉弗勒尔开始刻意在他踏入此地时讨好他。
他开始询问科沃斯的现况,并显出那种微小的笑脸。
“显然,这位主角误以为前者是为了后者。”
安别洛斯嘲笑一声,用酒杯碰了碰长子的茶杯。
“于是拉弗勒尔理解了,a将他视为卑下的。他为此作了改变。”
“这不算坏事。”
“幸运的是,a受了讨好,就变得识趣起来。只是他的表兄不大识趣——他仍没能从可悲的发热里苏醒过来。”
几个日夜过去,公爵a仍在作他的钻研。他和一些有此经验的人一同讨论。
“什么人?什么经验?”卢西恩咽下放冷的茶汤,颇为惊异地从甜品里抬起头来。
安别洛斯笑着沉默了片刻。
“显然不是他所以为的经验。不过达成的效果倒是和他的预期相差无几。”
安别洛斯靠在沙发上把酒杯举了一举:“当然,我希望把这个悬念留待之后再揭示。”
c无疑是可怜可悲的。
他自以为的情人欺骗他,又向他的表弟献媚——当然,那也有可能是行刑用具浸过诱导剂的结果。而他自己——仍未苏醒。
拉弗勒尔无疑是可怜的——假使他天天这么讨好一个把他告上法庭的人,也许早已预见总有这样一天,然而一切注定不以他的期望发生。
公爵a怀着怜悯的心态看待这整一件事。
整个公开行刑的时间过去,他给予罪犯一段极短的时间用以休整。
而他对一些器具的钻营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有经验的老手们——他的一些历经此道的朋友,给予他许多启发。
在拉弗勒尔几乎恢复到能够承受的状态过后,他就预备开始施行他的报复行动。
“当然,以疼痛为主。他毕竟的确认为自己在施行的是惩戒。”
卢西恩为此皱起眉头。
“听起来甚至更糟了。这个人有任何正常的朋友吗?为什么没有人质疑他?”
安别洛斯平和地饮用他的饮品:“因为他不说人话,亲爱的。有时迂回的语言会造成恶果。”
他的继承人脸色一变,近乎惊恐起来。
“这个‘拉弗勒尔’,他不是骨折了吗?”
安别洛斯放下空酒杯,“谁会在意罪犯的骨头是否完整?”
他几乎成功了。
一切开始以前拉弗勒尔仍旧微笑,即使在看见那些器具过后,那已经颇不自然。
他注意到疼痛和微不足道的愉快在这罪者身上编织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使他仍要作出那种笑脸,也已经并不能够。
整个傍晚的光线即将消逝下去,夜幕开始吞吃一切,而拉弗勒尔尚未被它咽下。
红光在此人浅色的发上留下一些明亮的光彩,仿佛正在抚摸他。
公爵a叫协助者取出所有结束了作用的器具,预备在清洗过后将他们放归原位并调试校准。
拉弗勒尔不再笑了。那副晦暗不明的面色如此沉在阴影当中,恼怒和疲惫尚不明朗,只是隐约地闪动。
在受缚的情形之下,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一切都实在有限。
他问:“科沃斯怎么样了?”
公爵a对此感到好笑——事到如今,这Omega仍以为这样强作深情能够蒙骗什么人吗?
为了保留些许礼貌,他只能委婉地表达这些可笑之处:“亲爱的,科沃斯有办法叫你这样吗?”
卢西恩为此发出疑问:“这礼貌吗?这听起来完全只是侮辱而已。”
安别洛斯笑着摇摇头,兀自倒他的酒。
公爵a的委婉表达叫拉弗勒尔面色发白,那双眼睛仍望向他,显得颇为愤怒——公爵a感到思维异常地通透起来。
这就是原因。
诱骗科沃斯叫他感到和科沃斯等同,假使老让他提起科沃斯,他就没法认识自己犯的罪,更别提更正。
因此a首先应当做的是另一件事。
他说:“你还希望了解科沃斯?他受了你的害,陷入这种可悲的境地——如果你不爱他,一切都无从发生。”
拉弗勒尔受了攻击似的频繁呼吸起来——一种畏怯的神情从这张脸上发生出来。
那个微小的笑正在他的嘴角绽开,“请告诉我科沃斯怎么样了。”
公爵a俯视这具有罪的身躯,无动于衷地看着最后的辉光从他发上消褪。
a以平和的语调开口。
“一如既往。”
“不成功在哪里?”卢西恩冷笑着坐回沙发上。为这个荒谬的情节发出嘲讽:“可是他到底有什么不满?”
安别洛斯去书柜提了另一瓶——这回是蒸馏酒。
“因为他发现自己回答了问题。”
安别洛斯放下酒瓶,四处寻找开瓶器。
卢西恩在茶几底下找到了它,几乎试图把它抛过去。
他此时才发觉一回事——从气泡酒之前的部分开始,藏书室的大门始终处于闭合的状态。
这使他的神经紧张。
他就着月光四处观察,却并未看见什么利器。
安别洛斯用盛蒸馏酒的酒瓶碰了碰他的茶杯:“别告诉你爸。”
卢西恩喝掉了所有的茶。他怀疑这些叶子一定发霉了。于是气泡酒开始出现在他的茶杯里,发出一阵细微的破裂声。
公爵a打定主意不要再和那个犯人说起关乎他表哥的任何事。
然而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唯一使他感到慰藉的,是他所设计的那些方法确有其效用,他时而从拉弗勒尔面上发现茫然的惶恐。
更加可喜的是拉弗勒尔对于疼痛的耐力正在减少,可羞耻心却日益增多。
这几乎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不不良影响。
在私人的聚会上,他的同窗——如今即便不是他的同僚,也是共事者。他们都同意一个无关道德高低的事实,他最近时而走神。
他以模棱两可的语调据实相告。
一向荒唐的那些走过来和他碰杯,一向高尚的那些则希望他别开这种堕落的玩笑。
他只是微笑,不应答也不拒绝。
好在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开始捏着科沃斯的消息指使拉弗勒尔做一些事。这样他便能感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有偿的交换——而他得到的更多,即使他并没有实质地取得什么。
“听起来是时候发生一些意外了。”安别洛斯张开双手,酒液在杯里摇晃,显出晶莹的反光。
一切始于诱导剂泄露导致的假性情热期。
即使a常常提起这一点——他的确并不时常想起拉弗勒尔是个Omega,也同样并不总记得自己是个Alpha。
他放松警惕的主要原因只是他的易感期早已过去,因此不足为惧。
显然,不论何时,人都不应放松警惕。
事发过后他几乎感到恐怖。他感到身体不适——这是由于此地的窗户总是这么开着。
他怀疑自己也开始感冒。从他开始指使拉弗勒尔做一些事以前,他就时而把协助者叫出去。因此并没有人在合适的时候把他叫醒。
他记得这一天——不是这一天的上午就是下午——有个什么会议。虽然那并不重要,他仍旧希望赶得上。
他感到衣物在发紧的同时过长,他决定不要去管。
他走上楼梯,去向他偶尔用以起居的套间,换下不合身的衣物过后他发觉时间还早,决心放松下来慢慢准备。
将近尾声的时候他想起应当给拉弗勒尔弄点抑制剂。
然而门已经敲过三回,他只能匆匆走出门去,完全将此忘在脑后。
会议散场过后天色尚早,他和其他人象征性地争论起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又象征性、圆滑地避开尖锐分歧,然后他们和平地分开,各自同自己意见相近的同僚就对方刚才的行为发表见解。
庄园里的仆从在半道上截下他,告知他科沃斯苏醒的消息。他又乘着马车向那里赶去。
自科沃斯昏迷过后,侯爵夫人的一切社交活动都停滞了。
如今这位Beta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地张望,直至看见侄子从车上利落地跳下来,他松出一口气。
公爵a象征性地和长辈和颜悦色地寒暄了两句,便开始切入正题:“科沃斯怎么样了?”
像拉弗勒尔会说的话。这想法让他感到微小的疑虑。
Beta面色凝重。
“他一直在询问他的那位‘荆棘’。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切只能依靠你了。”
他看着a。
“我已经决定撤销案件之后叫他们快点销毁卷宗——如果被他发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a感到自己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矫饰状态。他平和地宽慰Beta,向对方保证一切都将结束。
然后他上楼去看科沃斯。
科沃斯已完全没有受过什么重伤或大病的迹象透露出来,他在腰里扎了一条腰带,正要披上外套。
a敲了门便缓慢地走进来。
科沃斯抛下外套,抢上来要抓他的衣襟,又退后半步。
他说:“想也知道只有你了解一切——我的荆棘呢?”
科沃斯的认识,正和起初的拉弗勒尔没什么不同——乐于打掩护的老好人表弟。和他的情人时常配合起来掩盖他的行踪。
和面对拉弗勒尔的时候有本质区别,他的表弟当然有意使他保持这类认识。
在此以前,他的表弟询问他:“为什么总是荆棘?他的姓氏是花朵的意思。”
这话使科沃斯挑了挑眉,又大笑起来。
这表哥一拍他的背,那一股力道使他感到喉头涌起一阵也许是想象中的血腥味。
科沃斯扯来外套披在身上。
“你完全搞错了,安吉尔。”他不乏戏谑地发出两声笑:“天啊,‘荆棘’?那是索恩——虽然完全是同一个词语。你知道他的姓,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吗?花朵总是有刺的,这很奇怪吗?老弟,你最好没乱说话。他会生气的。”
公爵a垂下双眼沉默下来——显然,科沃斯将之错看成了另一回事的不祥之兆。
他的目光一时发起冷来。
他虹膜上那样雾霾似的蓝色显出格外令人发寒的意味。
“我的索恩呢?”
卢西恩看着显然陷入一类古怪状态的监护人发出话来:“好了别用a了。是你自己,说你自己的名字不方便吗?”
安别洛斯喝下最后一点蒸馏酒,抬起手摆了摆
“‘我自己’是没有名字的。”
“那就安吉尔。”卢西恩叹了口气:“你老用那个字母称呼自己容易和某个单数冠词混在一起。”
被称作安吉尔的公爵就如此保持一副古怪的姿态,以其他事件引起的情绪为他将要说的话托底。
“科沃斯。我们发现了……一些血。”
他阖上眼睛,以免从其中透露出谎言的迹象。
“但之后一直下雨。底下的河流也许涨了水——我们也许只是没找到。”
“我决定还是别用安吉尔了。”
卢西恩发出一阵困惑的叹息:“阁下,你难道没有其它能用的名字吗?”
安别洛斯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
科沃斯看着他的表弟,显出笃信无疑的眼光。
“卡廖佩,你在说谎。”
公爵几乎感到恐怖。
然后他的表哥从他身边退开,披上外衣向外走去。
卡廖佩了解这一点,这表示科沃斯并不真的掌握他说了谎的证据。
侯爵夫人前来询问时,卡廖佩如此回答他:“我说那个人已经死了——让他找一找。我保证什么也不会发生,他什么也不会找到。”
科沃斯:狡猾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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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尚未显现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