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晓雾,演武堂的梁柱投下斜影。萧长珩抱臂倚柱,玄色劲装利落如裁。
“迟了半刻。”
靛蓝侍卫服凌空抛来。林远萧接住时闻到皂角清香,衣料在晨风里飒飒作响。
“换上。”乌木刀鞘轻抵他掌心,“今日教你握刀。”
“我?”
萧长珩逼近半步,气息拂过他耳畔:“宫里确实新进侍从。”
林远萧垂眸,指尖无意识蜷缩。
寒光乍现!刀锋擦着颈侧掠过,断发飘落雪地。
“但南渊口音,”收刀入鞘声清冽,“得改。”
“殿下不在昨天已和我挑明?何必再问?”
“北境不苛待流民。”手将他扶起,力道不容挣脱,“但若还有隐瞒……”
“不会。”
鎏金手炉被塞进怀中,狼首图腾硌在胸前。“去马厩擦三遍鞍具。”披风扬起雪尘,“罚你迟到。”
“是。”
走出十步,萧长珩回头,眼底掠过狡黠:“擦完来书房后院——”他刻意顿了顿,“那地方清静,正好看看你的‘根基’。”
——
木剑入手微沉。在第三次脱手前,剑被抽走。
“罢了。”弓弩塞进他怀里,“学射箭,不费手腕。”
温热胸膛贴住后背,手覆上他调整弓弦:“看准靶心。”
颤抖从指尖蔓延至肘弯。在弓坠地前,萧长珩稳稳接住。
“手抖成这样……”挂弓的动作利落,油纸包递到他面前,“今日到此为止。”
“殿下对每个人都亲自教?”
递蜜饯的手微滞:“自然不是。”蜜饯塞进他掌心,“你像我捡的狼崽。”
“……”这是在骂我畜生?
“它叼走我半副铠甲跑了。”萧长珩踢开石子,“你得比它有良心。”
暮色浸透衣襟。林远萧含住蜜饯,药香在舌尖炸开——这哪是蜜饯!
回屋指尖抚过腕间旧伤,他忽然很想看看,当北境少主发现倾囊相授的一切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刃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会不会终于露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