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5章 第 15 章

作者:土豆信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入秋之后,雨总来得没头没尾,这天傍晚又飘起细碎的雨,季过云驻唱结束走出酒吧,巷口的路灯被雨雾裹着,晕开片模糊的暖黄。晚风吹过,带着雨后的湿冷,卷着墙角落叶打在脚踝,他下意识缩了缩裤脚,把吉他包往肩上又拽了拽,琴身贴着后背,隔着衣料传来点熟悉的沉,像这些年没敢放下的牵挂。刚迈出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站着人,身形挺拔,手里捏着个白色药盒,指尖被雨浸得泛白,是季雨行。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没动。雨丝落在季雨行的发梢,凝着细小的水珠,顺着额角往下滑,没入衣领,他没撑伞,藏青色外套的肩头已经洇湿了一小块,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肩线。季过云喉结滚了滚,先移开目光,指尖攥紧吉他包的背带,布料硌得掌心发紧,转身往出租屋走,脚步刻意放得快,不想再陷进没话找话的尴尬里,更怕多看两眼,就忍不住戳破两人刻意维持的平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踩着积水,发出轻浅的“哒哒”声,跟了他半条巷。季过云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后背僵得发紧,却始终没回头,直到季雨行的声音在雨里飘过来,比平时软了点,还带着点没散去的凉意:“胳膊上的淤青,没再疼了?”


    他脚步猛地顿住,指尖攥得更紧,背对着季雨行,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雨打湿:“早好了。”其实那片淤青前几天还泛着浅紫,只是他没说,也没想让季雨行知道,没想到那天他匆匆一瞥,竟记在了心里。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季雨行没再追问,空气里只剩雨丝落在地面的轻响,过了几秒,又听见他说:“酒吧老板说,你这几天总唱到后半夜,别熬太狠,妈问起,我不好说。”还是借着季母当借口,可语气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


    季过云心里又酸又闷,像被什么堵着,堵得他喘不过气。季雨行总这样,明明事事都留意,偏要绕着弯子,明明心里记挂,偏要装得冷漠,这份藏着掖着的温柔,比直接的疏离更磨人。他没接话,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慢了些,刚拐过街角,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力道很轻,带着点犹豫,还透着指尖的凉,季过云猛地回头,撞进季雨行的眼里。他眼底映着路灯的光,混着雨雾,竟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像做错事的孩子,手里还捏着那盒药,慢慢递到他面前,指尖微微发颤:“备着点,万一再碰到事,别硬扛。”


    季过云盯着那盒药,是活血化瘀的喷雾,包装很简单,是街角药店最常见的款,价格不贵,却看得他眼眶发紧。他想起那天季雨行摔门而去时,眼里的红血丝,想起他蹲在巷口抱头的模样,又看眼前人发梢的水珠往下滴,落在衣领上,晕开更深的痕,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下,软了大半,却偏要扯出点冷意,故意气他:“不用,我没事,死不了。”


    他想抽回手,季雨行却没松,指尖攥得紧了点,语气里带了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还有点无措:“拿着,别较劲。”


    两人僵持着,雨丝落在脸上,凉得透,顺着脸颊往下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季过云看着他眼底的慌,看着他冻得泛白的指尖,忽然没了较劲的心思,慢慢抽回手,没接药,只是低声说:“我真没事,不用浪费钱,你赶紧回去,别感冒了。”


    季雨行没收回手,沉默地站在雨里,睫毛上凝着水珠,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忽然把药塞到他吉他包侧袋里,动作快得像怕他拒绝,塞完就往后退了半步,别过脸,耳根竟泛了点红:“放着也不占地方,别废话。”


    季过云没再推,侧袋里的药盒硌着肩,竟透出点暖,顺着肩头,慢慢蔓延到心里。他没说话,也没再往前走,就站在雨里,看着季雨行的侧脸,看着他抿紧的唇,忽然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也记挂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问出口,得到的又是“不可能”,怕这点难得的平和,又会被瞬间戳破。


    季雨行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声音更轻了:“赶紧回去,雨要大了。”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脚步有点急,像是在逃,没回头看一眼。


    季过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进雨雾里,直到看不见,才慢慢收回目光,摸了摸侧袋里的药盒,指尖传来的凉,却让他心里暖得发慌。他撑着没掉眼泪,转身往出租屋走,楼道里没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却没像平时那样慌,反而走得很稳,因为知道,有人在记挂着他。


    回到出租屋,他先把吉他轻轻放在桌上,琴身被雨打湿了点,他拿过干布,小心翼翼地擦着,动作轻柔,像在呵护什么珍宝。擦完吉他,才从侧袋里摸出那盒药,拆开包装,喷头冰凉,对着胳膊上早已淡去的淤青喷了点,药味散开,带着点清苦,像两人这些年僵持的日子,苦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滋味。


    他坐在桌前,看着吉他琴身的光泽,想起小时候,季雨行第一次教他弹吉他,也是这样,耐心地帮他调弦,帮他按品位,指尖磨破了,就给她贴创可贴,那时两人多好,好得像一个人,从没想过,后来会走到这一步。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眼泪落在琴身上,他赶紧抬手擦掉,怕把琴弄湿,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


    第二天去看季母,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季雨行蹲在墙角,手里拿着块细砂纸,正慢慢打磨着什么,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背上,投下细碎的影,竟少了些平时的冷硬,多了点柔和。季过云没说话,放轻脚步走过去,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自己那把吉他——琴身的划痕早就修好了,他此刻正打磨着琴颈边缘,动作很慢,很认真,像是怕有毛刺硌手。


    吉他靠在墙上,琴身擦得发亮,连琴弦都换了新的,是他平时常用的型号,音色清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季过云站在原地,忽然想起那天季雨行拿着吉他看划痕时,眼里的疼惜,想起他说要找修琴的人,原来不止是找,还亲自过来打磨,甚至记得他常用的琴弦型号。


    季雨行听见脚步声,手顿了顿,指尖捏着砂纸,没回头,只是把砂纸放在旁边,拿起吉他,轻轻拨了下弦,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散开,带着阳光的暖。他指尖落在琴弦上,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了,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修琴的师傅说,琴颈有点糙,磨磨顺手,弹着舒服。”


    季过云没说话,走到他旁边蹲下,看着琴身的光泽,看着季雨行指尖的薄茧——那是以前练吉他磨出来的,后来他不弹了,茧子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那天……谢谢你送的粥,还有药。”


    季雨行拨弦的手顿住,指尖僵了僵,终于侧过脸看他,眼神有点闪躲,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耳根又悄悄泛了红。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琴弦偶尔发出的轻响,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犯困。季母坐在屋里的藤椅上,隔着窗户看外面的两人,嘴角悄悄扬了扬,没出声打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欣慰——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季过云看着季雨行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点浅影,竟显得格外柔和,没了平时的冷硬,也没了眼底的愧疚,只剩难得的平静。他忽然想问,你是不是也没放下,是不是也在等,是不是也想跟我和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问出口,打破这份平静,更怕得到的还是拒绝。


    季雨行慢慢放下吉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没看他,只是说:“妈说想喝巷口那家的豆浆,还想吃油条,我去买,你在这陪她会儿。”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稳,擦肩而过时,季过云忽然听见他低声说:“酒吧那边,我跟老板说了,以后不让你唱后半夜,最多到十一点,工资没少给。”声音很轻,像随口一提,却藏着他没说出口的用心。


    季过云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出门,没回头,却觉得那背影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他蹲在吉他旁,指尖轻轻拨了下弦,清脆的声音散开,像打破了点什么,又像还停在原地,心里的那道冰,好像慢慢开始化了。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陪着季母晒太阳,季母絮絮叨叨地说以前的事,说他小时候调皮,总跟着季雨行后面跑,说季雨行疼他,有好吃的总留给他,有好玩的先让他玩。季过云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眼神落在屋里的方向,心里暖烘烘的,像被阳光裹着。


    没过多久,季雨行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豆浆油条,一个装着季母爱吃的糖糕。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先给季母倒了杯豆浆,递到她手里,又拿起一根油条,递到季过云面前,动作有点生硬,却没了平时的冷漠:“吃吧。”


    季过云愣了愣,没接,只是看着他,眼里满是意外。季雨行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把油条往他手里塞了塞,语气硬了点:“拿着,别让妈看着。”


    季过云没再拒绝,接过油条,咬了一口,还是热乎的,香得他眼眶发紧。他慢慢吃着,没说话,季雨行也没说,只是坐在旁边,陪着季母,偶尔应两句季母的话,气氛竟难得的平和,没有之前的尴尬,也没有疏离。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悄悄变了点。季过云不再唱后半夜,每天晚上十点多就结束驻唱,走出酒吧时,偶尔会在巷口看见季雨行的身影,有时拿着伞,有时空着手,就站在路灯下,看见他出来,要么递把伞,要么转身就走,从不多说一句。


    季过云没再拒绝过伞,也没再主动说多余的话,只是接过伞时,会轻声说句谢谢,季雨行也只会应一声,声音很轻,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有几次,季过云接过伞,看着季雨行转身要走,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季雨行脚步会顿一下,要么说“路过”,要么说“给妈买东西,刚好碰到”,借口依旧老套,却没了之前的生硬,季过云也没拆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有天晚上没下雨,月色很亮,像铺了层白霜,洒在巷子里,清透又温柔。季过云走出酒吧,没看见季雨行的身影,心里竟莫名空了点,像少了点什么,脚步也慢了下来,有点失落。他慢慢往回走,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季雨行站在他出租屋楼下,手里拿着个纸袋,靠在墙上,月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眼柔和了许多。


    季雨行看见他过来,从墙上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把纸袋递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点月光的凉,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妈做的包子,韭菜鸡蛋馅的,你爱吃的,让我给你送来。”


    季过云接过纸袋,指尖传来热气,暖得他手心发烫。他低头看着纸袋,声音有点哑:“谢谢,麻烦你跑一趟。”


    “嗯。”季雨行应了声,没走,就站在楼下,看着他,月色落在他眼里,亮得晃眼。过了会儿,他忽然开口,语气有点犹豫,还有点无措:“过几天,妈生日,想让你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在家做,妈说想热闹点。”


    季过云猛地抬头,看着季雨行,眼里满是意外,还有点藏不住的雀跃。这些日子,他每次去看季母,都是帮着做家务,陪季母说说话,从不在那吃饭,季雨行也从没留过,这次主动说让他一起吃饭,还是季母生日,他心里又惊又喜,像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


    季雨行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脸,语气硬了点,像在掩饰什么:“是妈的意思,你要是不想来,也……”


    “我来。”季过云没等他说完,就赶紧应了下来,声音里带着点久违的雀跃,还有点没藏住的激动,“我肯定来,妈生日,我怎么能不来。”


    季雨行愣了愣,转头看他,月色落在他眼里,亮得晃眼,嘴角好像还悄悄扬了下,快得让人没看清。他没说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点,像是在逃,却没像以前那样,头也不回,走到巷口时,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刚好撞见季过云的目光,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愣了愣,季雨行赶紧转回头,脚步更快了,耳根泛着明显的红。


    季过云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忽然笑了笑,嘴角扬得很高,眼里满是笑意,还有点没散去的雀跃。纸袋里的包子还热着,热气透过纸袋渗出来,暖了手心,也暖了心里那片僵了许久的地方,连带着月色,都变得更温柔了。


    他拿着包子,慢慢往楼上走,楼道里依旧没灯,可他却觉得很亮,心里的光,比任何灯都亮。回到出租屋,他拆开纸袋,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韭菜的香混着鸡蛋的鲜,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季母的手艺,一点没变,季雨行也记得,记得他爱吃韭菜鸡蛋馅的包子。


    他慢慢吃着包子,心里满是期待,期待季母生日那天的饭,期待能跟季雨行多说几句话,期待两人的关系能再近一点。他知道,季雨行心里的坎还没跨过去,那份愧疚还没放下,可至少,他不再只想着推开他了,至少,他愿意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了。


    这顿饭,或许是一点转机,或许还是老样子,可他愿意等,愿意慢慢熬。这些年,他等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放弃,现在看到了希望,更不会放手。哪怕还要很久,哪怕还要慢慢磨,只要季雨行肯往前迈一步,他就愿意朝着他,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接下来的几天,季过云总忍不住期待,甚至开始想,季母生日那天,他该带点什么礼物,该说些什么话。他去药店给季母买了些营养品,又去花店挑了束康乃馨,还特意去琴行,挑了套新的吉他弦,想送给季雨行——他知道,季雨行以前很爱弹吉他,只是后来,因为那些事,再也没碰过,他想,或许有一天,季雨行能重新拿起吉他,两人能像小时候那样,一起弹琴,一起唱歌。


    季母生日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没风没雨,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艳,透着淡淡的香。季过云早早地就来了,手里拎着礼物,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季雨行在厨房忙碌,穿着围裙,动作有点笨拙,却很认真,额角还渗着汗。


    季母坐在院子里择菜,看见他来,笑着招手:“过云来了,快坐,歇会儿。”


    季过云走过去,把营养品和花递到季母手里:“妈,生日快乐,一点心意。”


    季母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东西,眼里满是欣慰:“你有心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季过云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旁边的菜,帮着季母择菜。厨房的门没关,他能看见季雨行忙碌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像被阳光裹着。过了会儿,季雨行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碗,看见他,愣了愣,才开口:“择完了?帮我把菜洗了吧。”


    “好。”季过云应了声,拿起菜,走到水池边,认真地洗着。季雨行站在旁边,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复杂,还有点没藏住的温柔,过了会儿,也拿起菜,站在他旁边,一起洗。


    水池边很窄,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空气里满是蔬菜的清香,还有点莫名的暧昧,没有尴尬,也没有疏离,只有难得的平和。


    季过云洗着菜,偶尔侧过头,看一眼季雨行,他正认真地洗着黄瓜,指尖沾着水珠,阳光落在他手上,亮得晃眼。季过云看着看着,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季雨行听见了,侧过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笑什么?”


    “没什么。”季过云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洗菜,嘴角却还扬着,“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


    季雨行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眼里也悄悄多了点笑意,没再追问,继续洗菜。两人一起洗菜,一起切菜,一起做饭,虽然没说太多话,却很默契,像小时候那样,一个递刀,一个接盘,一个开火,一个添菜,配合得恰到好处。


    中午吃饭时,桌子上摆满了菜,都是季母爱吃的,还有季过云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包子,是季雨行早上特意做的,虽然卖相不太好,味道却很正宗。季母坐在主位,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眼里满是欣慰,拿起筷子,笑着说:“吃吧,都别客气,今天高兴。”


    季过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是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味道很好,比外面饭店做的还好吃。他抬头看了眼季雨行,季雨行刚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眼里的隔阂,好像又少了点。


    季母给季过云夹了块排骨,又给季雨行夹了块,絮絮叨叨地说:“你们俩啊,都是好孩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总记在心里,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结。”


    季过云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眼眶有点红。季雨行也没说话,拿起筷子,给季过云夹了个包子,声音很轻:“吃个包子,别光吃菜。”


    季过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热乎的馅烫得他舌尖发麻,却暖得他心里发慌,眼泪终于忍不住,落在了碗里。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吃饭,没让季母和季雨行看见。


    季雨行看在眼里,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下,有点疼,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她递了张纸巾,动作很轻,很温柔。


    吃完饭,季过云主动收拾碗筷,季雨行也跟着帮忙,两人一起洗碗,一起擦桌子,院子里很静,只有水流的声音,还有两人偶尔的低语,气氛格外温馨。


    季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嘴角一直扬着,慢慢闭上眼,睡得很安稳,她知道,她的两个孩子,终于要和好了。


    收拾完,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过了会儿,季雨行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点犹豫,还有点愧疚:“过云,以前的事,对不起。”


    季过云猛地抬头,看着季雨行,眼里满是意外。季雨行没看他,只是看着地面,声音有点哑:“当年的事,是我太冲动,不该怪你,更不该把你推开,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季过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哥,我也有错,不该跟你赌气,不该走那么久,让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季雨行转头看他,眼里也满是红血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带着久违的温暖:“都过去了,以后,别再走了。”


    季过云看着他,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却笑得很开心:“不走了,哥,以后我都不走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季雨行也笑了,眼里的愧疚终于散了些,只剩下温柔,他抬手,轻轻擦去季过云脸上的眼泪,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嗯,好好在一起。”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安心。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艳,花香四溢,像两人之间终于解开的结,像那些年没说出口的牵挂,终于有了归宿。


    季过云知道,他们之间的坎,终于跨过去了,虽然花了很久,虽然受了很多委屈,可终究是和好了。他看着季雨行,眼里满是笑意,心里的那片空,终于被填满了,以后,他再也不用等了,因为他知道,季雨行不会再推开他了,他们会像小时候那样,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