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神剑
露祠里的一众长老们,包括苍珩,都被白溪这番言论给震惊住了。
仙界素来以长幼尊卑为纲,宗门各派皆奉为圭臬,苍阳派更是其中之最,即便白溪贵为仙主夫人,也只是一介小辈,竟敢指着众长老的鼻子骂,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成何体统!
白溪见他们个个都说不出话,眉尖轻佻,颇为得意。
她从前就看这些老古板们不顺眼,当初因为苍珩,她才在他们面前稍稍有所收敛,如今无所牵绊,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就是舒坦!就是爽!
“放肆!”妄枔袖袍一震,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骤然出现在掌心,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
身边的仇旭长老见状,脸色骤变,连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怒道:“老妄,你疯了?在此处拔剑,你是要毁了这祠堂不成?”
妄枔猛然回神,他这是怎么了?要学这丫头一般大逆不道不成?刚刚他一个气血上涌,羽流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幸而仇旭提醒,否则毁坏露祠,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妄枔感激的看了仇旭一眼:“多谢。”
仇旭:?
苍珩目光落在白溪的脸上,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他正蹙眉回想,露祠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师尊,弟子将神剑请来了。”
苍珏双手托着一个紫木剑匣,快步走了进来。剑匣上雕刻繁杂的金文,匣身涌动着浓郁的灵气。
此剑名为苍穹神剑,乃苍阳派的祠中镇宝,出鞘有惊雷闪过锋刃,传闻是由补天石碎片所造,斩杀过上古神明,能引天地灵气。
他的身后跟随数名弟子,脸上皆戴面具,面具上面刻着上古铭文,几人双手抱剑,恭敬的跟随其后。
此为剑儡,受苍穹神剑所控,可以身入剑,注魂增威。
苍珏把剑匣放在祠台之上,才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怎么了?”
苍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剑匣移开,再次落到了白溪身上。他刚刚注意到,苍珏捧神剑进来之时,白溪的神情有恙,她识得此剑?
白溪自是认得这把剑的,百年前苍珩曾要将这把剑以定情之物送给她,被门派的几位长老拼死给拦下了,她还被迫听了一堆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仇旭走到祠台前,威严道:“此剑名为苍穹,今日需得夫人以血开剑,承以福泽。”
白溪走上前去,打开剑匣,指甲划过指腹,一滴血珠落在了苍穹的剑刃之上。
下一秒,剑身颤动,而后随着震耳的嗡鸣声,整把剑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剑身悬浮半空,剑身上灵气涌动,剑儡躬身下跪,齐喊:“主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住了。
苍穹神剑,认主了!
自苍阳派先祖偶得这把神剑之后,便一直供奉在露祠,数代仙主轮更,先祖夫人们也都经历过承福之仪,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白溪嘴唇微张,眸色震动,这仙界的神剑,认她一个狐妖为主,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属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苍穹见主人没有要伸手拿它的意思,急得在白溪身边左绕右转,还凑上前用剑柄蹭了蹭白溪的袖子。
“这……”众位长老一时间纷纷失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既与它有缘,便收下吧。”苍珩道。
如此说来,这把剑的确是与她有缘,白溪弯了弯嘴角,终于还是伸手握了上去。
指间刚碰到剑柄,苍穹神剑就猛的顿住了,而后剑柄便主动送进了她的掌心,生怕她反悔似的。
白溪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和这把剑之间好像多了些连结。
于是她开口道:“这么爱撒娇?苍穹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你以后就叫娇娇,怎么样?”
苍穹(娇娇):……
话音刚落,手中的剑的剑鸣声就突然弱了下去,甚至连光芒都柔和了不少,白溪满意的点了点头:“娇娇神剑,不错不错。”
安静多了。
回去的路上,白溪自是十分开心,没想到祭个祖,她能白得一把神剑,还多了几个仆从,血赚。
有了它,不仅复仇有望,那个魔头也不能再随意拿捏她,说不定还有反杀的机会。
苍珩瞥了一眼蹦蹦跳跳了一路的白溪,开口道:“这几日本君不在苍阳,你若有事,直接找仇旭长老便可。”
“你去……夫君要去哪?”
苍珩不欲多说,刚要离开,白溪心念一动,身后的数名剑儡尽数拦在苍珩面前,剑丝骤出,将苍珩定在原地。
这么好用?果真是宝贝!
“夫君别误会,青梅没有要伤害夫君的意思。”
苍珩嗤笑一声:“凭这些东西还伤不了我。”
白溪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苍珩的脸,委屈道:“青梅只是关心夫君,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与了夫君,那夫君去哪,青梅自然便要跟到哪,再说,如今我有娇娇傍身,夫君也无需事事顾及我的安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苍珩眉头紧皱,不知是因为听不下去神剑被起了“娇娇”这样的浑名,还是因为肆意抚摸着他脸的手,或者面前之人的自作多情,只道:“此行危险,随你。”
“谢谢夫君,你真好。”白溪说着,逗弄般的捏了一下苍珩的鼻子,而后食指一勾,无数剑丝瞬间收回,剑儡们再次恭敬的站到了白溪的身后。
苍珩被白溪这个动作惊的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动弹,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白溪目的达成,也不再多留,转身离开,徒留苍珩一人站在原地。
回到喜殿之后,白溪让剑儡们退到殿外,她一个人坐在榻边,扶额思索:总感觉苍珩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他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算了,反正近日是要一起启程的,总有机会好好观察一番,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剑心被苍珩藏在了哪里。
这几日他忙于成婚事宜,又有噬魂缕一事,定然无暇使用。如今仙魔大战在即,白溪能够确定,苍珩定会在这之前将其用掉,她得抓紧时间。
月悬仙穹,雾漫琼楼。
白溪抱着睡枕站在苍珩寝殿的门口,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昨夜还想着晚上尽量不与他同睡,今日反而自己上赶着过来了。
“夫君,睡了吗?”
无人回答。
“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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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青梅就自己进来了哦?”
白溪推开门,果然殿内空无一人。
室内陈设与百年前无甚差别,夜明珠随影亮起,映照满室清晖,案上的青玉瓶中插着两株风干的寒梅枝,沉香萦绕,云纹软榻旁的剑架上,倚着一柄长剑,是霜玄。
剑在,人却不在,去哪儿了?
白溪已经许久没来过这间屋子了,当初就是在这里,她央求苍珩教她习得仙文,趁着他磨墨没有注意到她,白溪假装胳膊磕到了案上,眼泪汪汪喊“疼”,苍珩回头望过来的时候,她就这么亲了上去。
苍珩被她亲的身形骤僵,目光闪躲,耳尖透红,话都说不利索。
想到这里,白溪轻笑一声,谁能料到如今大名鼎鼎的苍阳仙主,为了仙界灭妖弑爱冷漠无情之人,当初可是个青涩纯情的小仙郎呢。
白溪走到苍珩的榻上掀开被褥,没有,又走到剑架旁摸索,看看有没有暗格之类的机关,也没有。
难不成藏在身上?很有可能,她自己的那些宝贝也都是随身带着的,这可就难办了……
“你在作甚?”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冷不丁响起。
白溪僵了数秒,而后她慢慢回头,眼眶泛红,神情可怜,语气软软:“我没做什么,就是觉得夫妻应该住在一起,我想多熟悉熟悉夫君住的地方。”
说着又指了指榻上的枕头,道:“夫君既然不想住去喜殿,昨夜又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我琢磨着可能是夫君不习惯住在那处,于青梅而言,住这两间的哪一间都是一样的,所以就搬过来了,青梅以后可以和夫君住在一处吗?”
苍珩额间青筋骤起:“不可以,回去。”
不等白溪再说什么,他抬手微转,白溪眼前光影一晃,她便再次稳稳的站在了喜殿里。
“啧,没劲。”
白溪正嘀咕着,只听“咚”的一声从身后响起,是她放在他榻上的枕头,也被一并传送了回来。
“啧,无趣。”
白溪唤出水镜,后腰处的曼珠彼岸花瓣边缘,竟有黑紫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带着些灼热的痒意顺着肌理钻进去。
这该死的魔头,毒下的太猛了。她本以为那魔头给她一月的功力,解毒的期限便也是一月一解,如今看来,他的血只能缓解几日。
若是明日那魔头不出现,那她还得自己找法子和他会面。倘若他得知她这边如今半丝进展也无,指不定想着法子刁难她,虽如今有娇娇傍身,但是白溪确信自己没有与那魔头一战之力。
苍珩静立在殿中,神色凝重。近日风波迭起,他笃定她有秘密瞒着他。既如此,便将人带在身边,他倒要看看,此女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又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风浪。
片刻后,苍珩抬脚走进床榻,抬手间,青光乍现,清璃剑心稳稳落在了他的掌心。
苍珩双腿交叠,落座于榻,周身灵力缓缓运转,指尖凝出一抹灵力慢慢引着剑心向额心靠近。
“噗—”
一股霸道的反噬之力骤然袭来,苍珩蓦地吐出一口鲜血,血珠上缠绕着几缕若有似无的黑色雾气。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