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露祠
白溪的目光掠过躺着的几具尸体,随后走到苍珏的身旁,在他惊疑不定的眼神下,抬手夺过他腰间的佩剑。
年纪不大,还挺骚包,腰间又是佩剑,又是长鞭,还挂着好多脆生铃。
“你做什么?”苍珏伸手便要抢回隆玄,以防剑气划伤这个使不出仙力的小仙君。
但是他惊讶的发现,隆玄在她的手中安静的诡异,剑魂就好像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还是那柄他第一次握住,把他来回甩飞数十次,嗡鸣不止,就好像在骂他的隆玄仙剑吗?
它除了在师尊的手上,何时这么听话过?
可白溪不懂其中的深意,见苍珏伸手,一个利落的转身,躲了过去,顺势说道:
“师娘借来用用都不行,这么小气?”
苍珏被白溪这句话噎得面色通红,伸出去的手堪堪握拳又放下。
白溪抬脚走到方才幽冥谷那个爆破残留的烂肉旁,手腕微沉,用剑尖在粘稠的血肉中轻轻拨弄。
腐烂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
周遭众仙皆疑惑不解,目光紧紧盯住这个刚被苍珩娶回来的小仙君身上,实在猜不透她在那坨烂肉里面在翻找些什么。
片刻后,一缕堪比发丝的黑色丝线被剑锋挑了出来。
白溪刚刚就感觉殿中有股隐隐的阴邪之气,待这名弟子爆体之后,诡异的气息更加明显,想来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苍珩眉梢微挑,指尖微勾,那缕黑线瞬间像被牵引的活物一般,径直向着他的掌心飞去。
苍珩将黑线摊至众仙眼前。
“这是什么邪物?”
“从未见过如此能藏于血肉之间的黑线,非但能控制幽冥弟子,甚至可通过其主从而控制本命蛊!”
议论声此起彼伏,确无一人能道出此黑线的来历,众位长老也都各个面色凝重。
“噬魂缕,魔界之物。”苍珩沉沉开口。
苍珩没有理会旁人震惊的神色,深邃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白溪身上,眸底闪过一丝探究。
白溪刚把染血的长剑递还给苍珏,就听到了噬魂缕这几个字,不禁愣住,下意识的抬头朝着苍珩的方向看去。
恰巧对上了苍珩还未移开的目光,白溪朝他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抬手掩住唇,打了个哈欠。
她是不是不该掺和这事儿,给他们提供线索?罢了,就当念着往日情分,帮这一回。
不过,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是苍珩该头疼的事情了。
殿中争论未歇,她背对着苍珩挥了挥手,径直往喜殿走去。
红烛高燃,白溪再次躺到婚榻上,思绪逐渐飘到了婚仪之事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苍珩总不会再有洞房的心思,说不定这间喜殿他都不会来。
白溪如此想着,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若是他真的过来,她还得费劲心思想办法避开。
正想着,殿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靴子踩在金砖之上,步伐沉稳,正一步一步朝着喜殿的方向走来。
白溪猛地坐起身,苍珩居然真的来了!那么多事情他处理完了?怕不是真的要和她洞房花烛夜吧?
要不今晚直接了结了他?话本上说,男人在行事的时候警惕性最低……
殿门推开的声音响起,搅乱了白溪的思绪,她侧头看过去。
苍珩缓步走到檀木桌边坐下,镶着金边的喜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音,他并未看向坐在榻边的白溪,修长的手指落在那只瓷玉合卺杯沿,轻轻的摩挲着。
白溪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问:“夫君今夜是要睡在这里?”
苍珩抬眸,目光清冷,声音低沉而直接:“你如何识得噬魂缕,又如何知晓它藏在其中?”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
白溪眉头轻蹙,委屈道:“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青梅与魔界勾结?”
“你只需告诉本君实情……”
没等苍珩把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毫无预兆的尽数滴落在喜纱上,声音哽咽:“青梅自小跟着父君,虽为废仙,从未踏过仙界之外天地山川,却也日夜勤勉,仙山书阁无一不熟读谨记,父君疼爱青梅,对青梅向来有求必应,从未如此训斥过青梅,他为了青梅的一厢情愿,竟还把清璃剑心双手奉与仙君,仙君收下剑心,青梅不求仙君喜爱,只求仙君善待足矣,可如今青梅初嫁苍阳,遇到此等祸事,以书中所学为君分忧,却被扣上这样的污名,青梅真的……”
面前哭啼的小仙哪里有半分仙裔的姿态,越说越来劲,越哭越激动,哭诉到后面直接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苍珩:……
“你不必如此,是本君唐突,今夜你先好生歇息。”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一个仙主头衔,苍珩居然半点长进没有,还是对女子的眼泪没有任何办法。
白溪抬袖擦了擦眼泪,双眸通红,抬头道:“那夫君不和青梅同住么?”
“不。”
“合卺酒还未喝。”
“不必。”
苍珩看着刚刚情绪稳定下来的青梅又有要破防的倾向,开口道:“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你却是本君为求剑心而娶,只要你不做出格之事,本君日后自是不会亏待你,但是感情之事,还望你别在本君身上下功夫,做好分内之事,你永远都会是苍阳派的青梅夫人。”
苍阳的语调算得上是柔和,但说出口的字倒是冰冷无情,字字诛心。若要真的是一个对他情根深种的新婚夫人,怕是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白溪得到了他的保证,很是开心,随口“知晓了”了一声,就站起来准备宽衣睡觉。
看苍珩还站着不动,疑惑道:“夫君还不走,是有别的事要交代吗?”
苍珩本以为还要说上许久才能把对方说通,哪知道对方接受良好,和刚刚哭哭啼啼的样子判若两人,一时间也有些失语,如此最好,他没再多说,只转身大步离开。
白溪看着苍珩吃瘪的样子,轻笑出声。
别说是那个魔头,即便是她也很好奇,能让苍珩仙君做到如此程度,那个连青沉都不知晓具体用途的清璃剑心,苍珩到底需要拿来做什么?
第二日一早,白溪还未睡醒,就有仙侍在外敲门:“夫人,您该起床与仙主一同去露祠供奉仙品,以承血脉福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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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女侍的话,是不是苍阳上下都知道昨夜苍珩并没有与她同榻就寝了,所以特意来喊她与苍珩同去。
“就来。”
白溪很是无语,两派联姻,不允许她带女侍就算了,也不安排个小仙过来给她使唤,想当年她在狐宫的时候,随行侍从能绕山泽一圈。
白溪慢吞吞的收拾好,跟着女侍来到她口中的露祠,苍珩已然在那边等着她。
“早啊,夫君。”
苍珩看她一眼,不欲与她多说,转身就走。
“等等我啊,夫君。”
沉香袅袅,仙泽扑面。
白溪跟着苍珩踏入祠中,才发现两侧早已立着苍阳派各大长老。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昨夜那场风波,让他们看向白溪的目光里,裹挟着审视与探究。
白溪垂着眼帘,面色无波,跟在苍珩的后面走向供桌,接过他递过来的仙香,学着苍珩躬身行三拜之礼。
没想到她如今换个身体换个身份,竟也能进苍阳的祠堂,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们,若是知道青梅的里子是狐族圣女白溪,是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玷污了他们的祖宗。
一想到这些老家伙可能会气的五颜六色的脸色,白溪没忍住泄出一声轻笑。
苍珩的目光始终落在供桌的牌位之上,他冷声道:“噤声。”
白溪撇了撇嘴,待二人供奉完毕,一位身着黄色长衫的长须长老便走上前来,目光直直锁着白溪:“青姑娘,昨夜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到魔界之物,是否要给我们仙门众派一个交代啊?”
白溪认得此人,以前她和苍珩热恋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只要见到她就阴阳她,对她各种刁难,屡次被苍珩训斥,都死性不改。
白溪轻啧一声,真的冤家路窄。
“在此之前,敢问这位长老,本夫人既已嫁入你们苍阳,那便是你们苍珩仙主的夫人,你不唤声青梅仙君,亦不唤声夫人,还称本夫人为姑娘,真是奇了,你是不把我们青云派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你们苍珩仙主放在眼里?”
白溪怼完,就一个字,爽!这种拿身份压人的感觉真的太爽了,特别是压这个老家伙,她更是气血通透,满面春风!
桐坞听白溪这么一说,霎时面色涨红,他何时被一个丫头训斥过,还是在如此多同僚的面前。
上次如她一般口齿伶俐,也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的丫头,还是那狐族的圣女。
桐坞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说辞皆卡在喉咙中,竟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刚吐出一个“你……”字,话头又被接了过去。
“至于本夫人找到魔界之物之事,昨日幽若仙君一直强调她们幽冥谷不会如此行事,是被栽赃嫁祸的,各位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那名弟子是被控制的。所以本夫人自然要上去找找那幕后之人是否会留有什么证据,哪想还真的就被本夫人找到了。再说,哪个蠢货杀人会把证据摆到明面上呢?那个蛊虫那么扎眼的证物,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人是他们幽冥谷杀的?你们目光短浅,平日里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游手好闲,遇事不动脑子,现本夫人为别派伸张正义,你们是心有不甘,嫉贤妒能?才能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