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洞口,她就听到了贺云晟的声音在说话,她立刻隐蔽起来。
“求佛祖护佑华儿,如今她孤身在内宅无人看顾,世子妃总是为难她,我于此处事情未了结,不能回去,万望您老人家照拂她一二,要她一定平安无恙。”
阮青钰听得清楚,她本以为有人来了,原来是贺云晟在为她的妾室祈福。
原来这就是贺云晟的烦心事,阮青钰将这些话在心中过了一遍,这些,也可以是她的机会。
她凝神思索,不自觉踩到了干树枝,咔嚓一声。
“谁在外面!”贺云晟呵道。
“是我,有件事情忘记和你说了,我听说光州府最近派出了好多人,不知道在搜找什么,还去了董家,据说过去的差役差点和董家家仆打起来,以前光州府在董家面前都是低声下气的,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硬气成这样。”
贺云晟听了,反问她:“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会需要知道这些,如果不需要,那就当我没说。”
阮青钰是要告诉他,光州府在找世子爷你呢。贺云晟自然懂了,他只是意外,阮青钰竟然能判断出他的大概处境和他需要的消息。
看来他的人已经找到光州府,并告知知州他的身份和遇刺的事情了。算算脚程,朝廷应该也要知道了。
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也就是时候再去啃董家这块难啃的骨头了。
他虽是以梁牧的身份来的,但他几乎可以确定,董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装作不知道,竟还敢对他下死手。
董其航这个老小子手够黑,胆儿够野,够格让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弄死他才解恨。
阮青钰并不是偶然听说这些,是特意让刘岭留心光州府、光州卫和董家的动态。
那天董家在家门口和光州府掐起来,半个城的百姓当天都知道了。刘岭来汇报生意的时候,都告知了阮青钰。
阮青钰让刘岭跑了一阵子,打探出光州府和春晚城上品檀香的大致存量和价格,很粗糙,但也基本能以此给她的货品定价。
她早早地托了真慧师傅,在青山寺前院的角落弄到了一个小铺子,这时候法会的事情连影子都还没有,铺子不难弄到。
门脸很小,售香也是够了,只是获利之中要分给青山寺一部分,比例还算合理。
刘岭把铺子收拾得古朴大气,摆好上品檀香,还是很像回事儿的。
定下铺子不多时,青山寺做法会的事情也落定了,这座百年古寺时隔近二十余年再次办大法会,还会邀请其他几大名寺的高僧前来,一同辨经,可谓佛界盛事,消息传播得很快。
四方游僧、权贵豪富、文人雅士之间都互为通告,要来参与一番。便是普通百姓,也觉得此时香火更灵,争相前来。
这些事情都在筹划内进行,只有一件事情让阮青钰时时觉得力所不及。
阮青钰要查清阮家灭门的真相。要查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要靠她的回忆和推测。
现在她唯一的线索,就是江念夫妇。她让刘岭悄悄打探过,除了这对夫妻是京畿人士,别的一无所知。
刘岭虽然机灵,却只是个小伙计。
她自己,莫说无法自由行动,就算能出门,也只是个商贾家的女儿,能调动的资源实在太过于有限。
她曾经说过,要想成事,就要借力。
她走在后山的路上,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决心救治贺云晟时的想法。
贺云晟被照料得很好,他底子也很好,恢复得很快。阮青钰拨开树枝,就看到贺云晟在比比划划像是想要打拳。
“伤筋动骨一百天,消停点吧,要是把伤口崩开了就麻烦了。”
“这不是阮姑娘手艺好嘛,我都好多了。今天拎了这么多水啊。”
“你的伤不好见水,头发还是可以洗洗的,待会儿把水烧热,给你洗头发。”
这些天,贺云晟只能避开伤处擦擦身上,此刻确实很想洗头发,只是阮青钰来回跑照顾他已属不易,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阮青钰自己想到了,这些琐事她一贯周全。
贺云晟觉得小姑娘很有眼力见儿,将来一定有出息。
阮青钰烧了水,在盆中把水温调好,让贺云晟躺在一块木头上把头垫起来,拿皂角慢慢给他搓头发。
“那天,我其实不小心听到你的话,你家中有妾室让你放心不下,是吗?”
阮青钰试探着问。
那天贺云晟发现阮青钰在洞外,就知道她可能听到什么了。他自然不悦,这是他的家事,不想让旁人知道。
他察觉到阮青钰小心翼翼的语气,也不再生气,“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总是在外面跑,家中妾室要是受欺负了,也没办法,是很让人牵挂。”
贺云晟睁开眼,看阮青钰在他脑袋上倒着的脸,“你能明白这些?你都还没嫁人。”
“其实,与其日夜悬心,不如想个办法。”
贺云晟听到这话,又想到五皇子说的那些,“得了吧,你们这些没成亲的男男女女,能有什么靠谱的办法。”
阮青钰也不好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给贺云晟洗头发,擦头发。等头发晾干,给他梳好发髻带上发冠。
“过些天我礼佛结束就要离开青山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这些时日实在叨扰,我这两天也打算离开了。莫大恩情,本应该登门拜谢,又怕会减损姑娘清誉。不如这样,这块玉佩给你,以后有什么能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叫人拿着它到玄京城梁家找梁牧。”
阮青钰接过玉佩,是一块云纹蝙蝠青绿色玉牌,入手温润,玉料通透非常,仿佛一团青绿溶在冰雪,阮青钰不懂玉,却也知道这玉牌不是凡品,若不是有贺云晟之前的话,说这就是谢礼也不为过。
“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吗?”
“没什么需要的,就是这两天胃口好,明天的饭食有肉最好。”
“我想想办法。”
直到离开后山,阮青钰也没能开口。
从她救贺云晟开始,她就有一个很明确的意图,现在她很坚定。只是这件事不怎么好开口。
阮青钰深深叹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犹豫,不能胆怯,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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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的。
第二天,阮青钰除了带鸡腿去后山,还带了一个消息。
“我听人议论,说光州府来了几个大官,其中好像还有东宫的人呢,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果真?”
“女眷居所里,有光州府公差的家眷,应该不会有错吧。”
贺云晟知道朝廷来人了,他现在出去,至少是安全了。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有他出现了,才可以分辨清楚。
“现在还早,吃了饭我就下山了。”
“这么匆忙吗?”
“怎么,还要选个好日子欢送我一场吗?”
阮青钰知道她没有时间了。
阮青钰拿出那块云纹蝙蝠绿玉,递给贺云晟。
贺云晟不解。
“不是说,有难处可以拿着这块玉找你吗?”
”原来是现在就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啊”,贺云晟笑了,放下筷子,接了玉,正坐,“你说”。
贺云晟这一条命,在阮青钰手里捡回来,无论是什么事情,贺云晟都会全力为她做。
只见阮青钰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和头发,看着贺云晟,端端正正跪了下去。
贺云晟惊讶地挑眉,“什么大事儿?值得姑娘行这个礼。”
“终身大事。”
“啊?”
“阮氏青钰请梁公子纳我入府。”
贺云晟怀疑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山洞中只听到水滴的声音。
贺云晟有些乱,他尽力捋顺思绪。
阮青钰不是中意林深吗?
他又想起第一见阮青钰,还以为她是阮家派来勾引自己的,后来没了下文,就觉得是自己误会了。
后来发现,她和林深是一对。林深去会试,以他的才学很可能高中,前程大好,又是两小无猜。
阮青钰是发什么颠,要来给自己做妾?
若说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阮青钰对自己情动,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虽是男子,并不细腻,也能察觉出爱与不爱。
等等,先不管为什么,阮青钰她自己,跪求男人,入府为妾,直截了当,铺垫都不铺垫一下。
贺云晟想了想,他也算见识不浅,如花美眷百样,他也没见过阮青钰这么……大胆的女子。
他察觉自己似乎有些被震住了,赶紧又端坐了些,不能落了气势。
“你……我……”一开口还是有些组织不好语言,顿了顿,他说:“愿闻其详。”
“我不甘心被家里摆布,做一颗终身无望甚至年寿不永的棋子,公子人品贵重,我愿意侍奉于侧。”
贺云晟想,你看我信吗?
他正要说话,被阮青钰抢先,“公子先别急着定论,先听我说,我并不是只贪慕贵府是好人家,我对公子是有用处的,今后我进了府,必唯公子马首是瞻,辅佐公子称心如意,公子所爱之人在内宅之中,我必全力相助其不受委屈。”
贺云晟指尖点了两下充作桌子的石头,“我听着,姑娘想要进梁府,并不是想嫁人,倒像是做一门生意,我对你而言,说好听了是个东家,说不好听了就是个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