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甘心：“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签了这棵摇钱树，我去打听了一圈，沈希言入圈就签了这个公司，和这个冯楚威签的是一九分的十年全约。艺文前几年一直赔钱，现在就是拉着沈希言使劲捞钱，沈希言这么拼，钱最后也都归了他经纪人。”
“说来也神奇，之前还看上去艺文的一个小女孩，本来以为能挖过来，临门一脚失败了。这个沈希言就更是，现在整个艺文最火的就是他，公司割得那么狠，也没听说他要离开。”
柳芳有些惋惜，“艺文这个公司，除了挖掘新人的能力，什么资源都没有，这么一个帅哥怎么这么倒霉，签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姜晓叹了口气，“是啊，他怎么这么倒霉。”。
柳芳忽然站起来，往舞池中间望过去，咧开一个笑容，
“诶，Jessica？”
她一个箭步往内场跑过去，哒哒的高跟鞋声又忙碌起来。
姜晓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来医生叮嘱柳芳至少要一个月以上不能穿高跟鞋，可如今才过了一周她居然就满场跑了。
“姜晓，你怎么才回来！”
她转身一看，是金悦荣过来。
“金姐，我正找你们来着。”
金悦荣把她拉到一边走廊里的小沙发上，“图都发了吧？”
“嗯，都搞定了。”
“舆论呢？怎么样？”
“放心吧，这次可是从巴黎专门借的高定，粉丝怎么可能不满意。”
姜晓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林蓁的名字。
“金姐，不对，他们说，好像我们这条裙子，上周曾雪怡已经上杂志穿过了。”
“什么？”
“现在营销号都开始发了，说我们抄他们。”
金悦荣拿过手机来，看着林蓁的微博广场，“妈的，谁要抄这个实绩为0的废物蹭货啊。”
“这个天杀的Jeffery，居然一套衣服借两个人？” 金悦荣抱怨着。
“居然还有人说我们土？我们林蓁土？这都是时装周上的衣服，鞋子，珠宝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居然说我们土？”
金悦荣翻了个白眼，“还有这些人说的什么？什么女儿女婿？”
姜晓拿过来看了一眼，“cp粉，今天林蓁和那个，沈希言同一场活动，他们想看合体嘛。”
“哼，热度都炒完了，谁还理他。那个沈希言我还以为他大爆了呢？最后还是个大使，我们林蓁三年前可就是代言人了，现在和他站一起我们就是向下扶贫。”
她变脸的速度倒真是符合对娱乐圈的刻板印象。
“你去看看找林蓁吧，我再这联系那个Jeffery，最好不是一件衣服，打点了他多少钱，他居然给我这么干！”
姜晓越过舞池，找到林蓁的座位，站到林蓁背后。长长的餐桌边上坐着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明星们，每一个帅哥美女的旁边都站着一个像姜晓一样灰头土脸的家伙。倒是和古代小姐丫鬟吃席的感觉差不多。
“蓁姐，你少喝点。”
林蓁结束了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客套，转头看到姜晓站在她后面。她忽然拿起手边的红酒，递给了姜晓一杯。
“姜晓，你来了。”
她转过身来，把自己的酒杯举起来， “干！” 高级玻璃的撞击的声音异常清脆，转眼她便一大杯红酒下肚。
她脸上绽出一个迷离的笑容，精心涂抹的粉底上面露出一丝红晕。“嘿嘿。”
瞬时的酒精让林蓁的心情大好，她拉住姜晓的手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蓁姐，咱们去哪儿？”
林蓁拉着姜晓的手在昏暗的舞池里穿行。
很快，她便知道了。
“诶？好久不见了呀！”
沈希言拿着高脚杯从舞池那边走过来，看样子是刚结束一次social。
姜晓一抬头，正和拿着酒杯的沈希言四目相对。
“来，沈希言我们干一杯！” 林蓁兴奋地把酒杯往沈希言面前伸过去。
沈希言微微蹙眉，嵌着珠宝的袖口闪过一道亮光，把酒杯往一边收了回去。
他没有多看她们一眼，转身往另一边人多的地方去。
一切发生只在转瞬，林蓁愣在原地。姜晓望着他西装笔挺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陈太太，沈太太，“沈希言优雅地和几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士点了点头，”上次见还是在香港的晚宴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林蓁的酒杯有些尴尬的立在空中，姜晓赶紧把林蓁的手臂拉过来，
“对对对，在G家的活动上。哈哈！” 姜晓的身后响起欢乐的笑声，
沈希言的无视让本来应该会出现的腥风血雨，变成了一次不起眼的擦肩而过。在场的人似乎也没有几个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晓赶紧搀扶着林蓁从人群中离开。“蓁姐，这杯酒见底了呀，我带你去那边再拿一杯。”
她们刚走几步，金悦荣便把她俩拉了过去。
“林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没告诉你吗？不要再去搭理他了。他现在资源那么差，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搭理什么，我就是想和他喝杯酒有什么不行的。”林蓁仿佛忽然清醒了过来。
“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金悦荣忽然口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算哪根葱，我什么心思，用得着你管！” 说着，林蓁从姜晓这里拿过手机，转头就往会场外面走。
“你干嘛去？” 金悦荣追过去。
林蓁依然头也不理的往外走。
金悦荣只好转头叮嘱姜晓，“算了，姜晓，你等一会儿人走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东西整理带回去，林蓁喝醉了，我送她先回去。”
十五、包间
姜晓听金悦荣的话在酒店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等她和品牌方沟通结束回去到内场取东西的时候，明星已经走到的差不多了，沈希言看起来也不在了。
姜晓收起林蓁的手包和大衣，从宴会厅后台的小门出去。宝诗格的活动都是在沪城最大的酒店的宴会厅举办的，现在这会正门说不定门口还有狗仔和粉丝，被她们看到林蓁的衣服单独退场也是麻烦。
金悦荣和姜晓说过，后门出去是步梯，可以从酒店侧面的小门出去。
姜晓从后门出去，快步走过一排房间，依稀听到推杯换盏的声音，宴会厅外面居然还有几个单独的包间，不愧是沪城最大的酒店。
她走到步梯间，正要往下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猴子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门边抻着脖子吞云吐雾。
“冯楚威？”
“姜晓？” 冯楚威转过身来。
姜晓叹了口气，和这个人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麻烦让一让。”
“又做这一行了呀？”
“总要吃饭不是？”
“也是。”
冯楚威往旁边一侧，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请吧。”
真是冤家路窄，姜晓往楼下走去。
忽然，姜晓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又退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
“沈希言还在这儿，我走什么啊？” 他吐了口烟。
“里面我没看见沈希言了呀？”
“他就不能去别处了？”
姜晓想起走过那几个包间。
“所以，你们又开了新包间继续了？”
“是啊，我们要谈事情，可不像你们来混的。”
“谈事情，和谁？”
“谁？那可多了。” 冯楚威露出一嘴乱牙来，拿出神气的表情炫耀着：“沈总，潘董，王总监，陈太，沈太，张太她们呗。”
“冯总，合约里面一早是说好的，艺人不参加非自愿安排的招待活动，你没忘记吧？违约可是要赔钱的。”
“我怎么违约？这可都是沈希言他自己自愿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还当他是三年前那个刺头呢？这年头有办法往上爬谁还搞那些假清高。” 冯楚威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捻了几下，
“我可得走了，沈总还等我呢。”
姜晓循着人声，往走廊深处的包间走。
“小沈，来再喝一杯，咱们以后多合作。”
“就是，沈希言别害羞，有了沈总肯扶你一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诶呦，好，好，好！”
“没想到啊，我们沈希言人帅，酒量还这么好啊”
“诶，别只敬我啊，陈太太沈太太，她们可没少给你说好话，要不然我可请不来沈总这大佛啊。”
“这大帅哥，谁不愿意帮一把呀，来来，喝，哈哈哈。”
姜晓在酒店走廊拐角处一扇不大的窗户旁边站着。夜色越来越深，繁华都市夜景的像一盏掉进玻璃瓶的琉璃灯，罩在一层白光之下，炫目而虚浮。
走廊里空无一人，包间里隐约约的谈笑声变得格外刺耳。
“诶，沈总，怎么这就要走？” 冯楚威一声叹息
包间里忽然传出一阵躁动。
“那头又来一个饭局，不好推辞。”
冯楚威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和两个女人出来，姜晓赶紧背过身躲到一边的角落里。
“哎呀，下次，下次咱们再聚呀，沈总肯赏识我们沈希言，我们可太感谢了。来来来，我们送你们下去，然后顺便把我们张小姐送回去。哈哈。” 冯楚威尖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他们刚下去，包间里剩下的几个人便也开始走动起来。
几个男人醉醺醺的走出来，“我就和你说嘛，这家伙卖相不错的，性格也不像其他男明星爆了就傲得找不着北，沈太张太她们肯定喜欢的。”
“这么多年你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啊，哈哈哈。” 几个男人附和着，从走廊尽头走出来。
正走着一个男人忽然转过来，看到姜晓在角落里拿着林蓁的外套和活动的礼品站着。
“诶？那个女的。”
“”啊?”
“你是，那个沈希言的助理吧，快进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