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姜晓才打了个盹，外面就炸了，巨大的尖叫上瞬间让她恢复清醒。
姜晓绕道棚子外面一看，果然是沈希言来了。
“沈希言！沈希言！”
“沈情永远，言即正义！”
红毯那头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容的走了过来。
他拿着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微笑着周围人挥手，紧按的快门声哒哒作响，竟像子弹一样。
“请大家欢迎。” 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宝诗格中国区大使青年演员沈希言！”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和预想的满场尖叫不同，整个会场窸窸窣窣起来。
“刚才主持人说什么？”
“大使？不是代言人吗？”
“啊？怎么是大使？”
“这主持人是不是念错了？明明传的都是代言人啊？”
“怎么可能！”
粉丝都定在原地看着在红毯上的沈希言，她们没想到有一天看到偶像的心情会这么难过。
“快上微博看看，官宣title才是准的。”
“别管了，言哥来了，快拍图啊！”
远远的沈希言从红毯的另一头走过来了，他穿了一件利落的深v西装，头发全都梳到一边，一条富丽的钻石项链在他胸口闪耀着。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笑容来，展示出一种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干净优雅来。
闪光灯里时间似乎被拉长了, 光影齐发，在他漂亮的五官上留下横纵交杂的光点。媒体席上的人不由的发出赞叹，一排排被惊叹到的脸孔在他异常夺目的瞳孔里交映着。
“谢谢大家。” 他从容的媒体们挥了挥手，朝粉丝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往会场去了。
明，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明亮如夜空的星星，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感到炫目，狂热和神伤。
粉丝们的之前的失望瞬间消失，转为一种如中了蛊毒的痴迷。
“真的好帅啊！” 前面的粉丝哭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
“他身材好好，眼睛好亮，笑起来也好好看啊！”
“言哥就是天生大明星，简直就是天神降临！”
古代的人把最狂热的赞美写给英雄，现代的人则把它写给偶像。
“等等，宝诗格发博了！”
一身静静的叹息声穿了出来，这里的气氛忽然淡了下去。
姜晓上微博一看，主持人title说的没错，这下粉丝也没法怀疑了，沈希言就是中国区大使。
“就说别相信你那几个瓜主！”
粉丝群中总是流传着几个能“预知未来”的业内账号，粉丝靠他们预估自己偶像下一步的动向，决定自己下一步是大吹特吹还是回去虐粉。但是这些账号大多是匿名爆料，是真是假很难说的准。
“妈的，被那个假瓜主给养蛊了！”
“我就知道那个废物冯吗喽怎么可能忽然转了性给言哥拉到好资源！”
冯吗喽？姜晓大笑起来，全世界上论起绰号，再没有比粉圈的毒辣的了。
冯楚威个子虽然没有沈希言安帅他们高，但是因为瘦的难看，身材也干瘪，脸上的骨头横七竖八的支棱出各种奇异的凸点来，加上平时行动做派总是不爱走正路子，能抢则抢，能捞尽捞，总是一副惶惶恐恐的模样，的确和峨眉山的吗喽有几分相似。
粉丝之前的高昂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干瘪，大家相顾无言。
“算了，我们走吧。”
“不再等会了吗？”
“在等就看见那几个资源咖了，看他们一眼就想吐。”
“就是，强捧之耻们，看到他们我就犯恶心。”
不出一会儿，原本挤满了青春热血气息的媒体棚，又变成了灰头土脸的媒体民工的天下。
粉丝走了，姜晓又走到原本给她安排的位置，那个摄影大哥还在那里。
“你还在啊？”
“真没想到，我听你说，还以为他的title早都定下来了。”
“嘿嘿，我也是粉丝给我说的，吹了那么久，结果就是个大使，这些粉丝是够心酸的。”
“是啊，他那部剧都火成那样，人气那么高，怎么才给个大使？林蓁之前都没什么粉丝，可是她早就是代言人了。”
“你拿林蓁和他比啊？林蓁出道就是大导电影，后来一直拍电影，这几年才开始拍电视剧，本质还是电影咖的。而且即便拍剧，合作的导演不是张柯然，欧阳正非，这种正剧大导，就是郭子健这种有爆剧经验的。沈希言这种纯演偶像剧吸一大堆无脑脑残粉的家伙，作品都上不得台面，看着人气高，可是你看着红毯上除了多出几张图，谁又会多看他一眼。”
他抬起相机，快速地按动又很快放下。
红毯上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瘦瘦小小，看着最多一米七出头，一个吊坠大小的胸针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有一种无法适配的尴尬感。
“这是刘晓东？去年拿奖那个？”
“对啊。刘晓东可是宝诗格新签的代言人，虽说长得一般女朋友还天天换，沈希言比他好看多了，但是人家是影帝啊。这个圈里有的是帅哥美女，一个拍偶像剧的，更新换代的速度比韭菜还快，品牌要他们，也不过是看年轻人听好，找来装点一下门面罢了，找点话题度罢了。”
“娱乐圈不是一个看脸的地方吗？美貌都有行不通的地方吗？”
“进娱乐圈的确是看脸，可真在圈里混出点名堂，得看你的资源人脉。”
“可是沈希言业内评价不是挺好的吗？他的剧班底也不差啊？”
“偶像剧还谈什么资源，真正有资源的都在电影圈。电影圈可不像电视剧，电视剧是宽进严出，谁都能拍，但能拍好的寥寥无几，电影是严进宽出，只要挤进去了，找前辈带一带，几部戏咖位就藐视所有电视剧咖。电影比电视剧数量少，但是奖项多认可度还高，要是哪天走了运气奖就能砸中你，这内娱也就没几个人能骑在你头上了。”
他们正说着，刘晓东已经从红毯上走过去了，闪光灯和关注不少，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并没什么人特别在意他。
“可是他哪怕是影帝，也没有多少粉丝，走过来连点人气都没有。”
“亏你还是远星的 ，刘晓东不也是你们公司的吗？有了资源人脉，粉丝不过是闲着无聊逗闷子罢了。”他笑了一声。
“诶诶诶，你看。“他赶快转过身去，”你们林蓁出来了，哇塞，又美了，美了！不愧是林蓁啊！”
姜晓感叹他变脸的功力，刚才还一副清醒克制的样子，转眼便谄媚的与哈巴狗无异。
林蓁还是一贯的招牌微笑和挥手，姜晓拿起相机熟练的拍了上百张图片。她很快挑出合适，简单修了修，便发给了金姐。
“可以了，你别在外面了，到内场帮忙吧。”金姐回了她一句。
粉色的内场灯光打在长长的餐桌上，桌上一排排的长而尖的蜡烛立在各色鲜花中，营造出古堡一般的矜贵优雅。装扮的珠光宝气的人们，有些已经坐在长桌旁，而大部分的人则对着这桌盛宴没什么兴趣，晃着沾了粉光的香槟三三两两的站着聊天。
姜晓正要回过神去找林蓁，就看见柳芳正从侧门进来。“柳总？”
“柳总，你怎么来了？”
“我们潇潇是挚友嘛。“
“啊？我怎么没看见她啊？”
”她是红毯第一个走的，媒体那边都没开始，她就走完了。”
“怎么这么安排啊？”
“没什么，本来宝诗格都没邀请，我特别和pr打了招呼才走的红毯，来了就是为了见见世面罢了。”
这确实是柳芳的风格。
她老练的巡视了一边场地，看得出暂时还没遇到她要找的人，便把眼光放在全场风头最盛的人身上。
“他这么大的流量，造这么大的势能直接给代言人呢？我还以为这次这些奢侈品牌对流量的态度变了，没想到还是大使。“
姜晓知道她说的是谁，一个她想避开的人。
几个漂亮的女人围在沈希言旁边，女人们盯着他和他胸口的宝石，热情的和他说着话。
璀璨的宝石缠绕在沈希言纤细的脖颈上，延着他开着深v的胸口向下闪耀着，白皙又纤薄的皮肤赋予了这人工的华彩醉人的少年气，让人迷惑是否这闪亮的石头能让人青春焕发，返老还童。
“每一年圈里都会爆一两个漂亮的男人，品牌虽然看不上他们，但是都喜欢把他们找来，再奢华的宴席里也需要一两道时鲜才好，赏心悦目还让人食欲大增。”
柳芳接着说：”不过品牌很看中他，你看给他的那串项链，价格要500往上。”
“500？”
柳芳看着在灯光中推杯换盏的沈希言，“500万啊。”
“500万！”
“现在奢侈品也越来看中年轻市场了，我看他的待遇，Title不一定是永远的，看他今天能卖出多少了？”
“卖？在这卖？”
“这种活动，看着高杆，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为了卖货吗？”
“他有那么多粉丝还要自己去卖啊”
“这种年轻帅哥哪个没有粉丝啊，但是你看这个场子想进来至少是年消费量500万以上才能进来，那学生粉不过是赚他们几句吆喝罢了。”柳芳轻轻一笑，“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多卖几件一晚上抽个大几十万的甚至上百万，不要太容易了。业绩再好点，圈子里的贵人点名要抬举你，title要升不是难事。”
“就这样站着，笑一笑就有上百万？这也太赚了。”
“哼！”柳芳从桌上拿起一杯香槟，饮了半杯。
远远地冯楚威走到沈希言身边。
“一到这种场合就紧紧的跟着，就怕有人去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