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弃犬：驯服顶流前男友》 第1章 小狗的亲亲是主人教的 序言 深冬凌晨三点的片场，安静得只剩下钟表指针的走动声。 巨大的落地窗前，女人娇羞地踮起脚尖，轻轻揽住男人的脖子。男人的头低下来，高挺的鼻梁缓缓俯探下去…… 姜晓站在门口，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凌晨一点收到入职通知，两点就被抓到片场救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前男友，和她要跟的艺人拍吻戏。 林蓁在和沈希言拍戏，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重逢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姜晓匆匆瞥了一眼聚光灯下的男人，转身绕开。 “君姐，我来了。” 孟文君是林蓁的宣传，她拉着姜晓坐到一边，转头把他介绍给金悦荣。 “小赵一走，这么晚接工作的就她了。” 金悦荣是林蓁的执行经纪，她穿着几件毫不相干的大牌衣服，眼睛里透露出中年人的干练和狡黠。 她扫了姜晓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卡！”导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亮得发烫的大灯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转过身。“导演对不起，这里我还是没想好怎么演，我想休息一下。” “又卡？这都磨到几点了？”金悦荣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对孟文君抱怨，“擦边短剧出来的，演了部劣质偶像剧，才几天啊，就成顶流了。现在为了立人设装上清纯了，不想拍吻戏别接啊！”她回过头，视线落在姜晓身上，“愣着干嘛？快去给蓁蓁把水拿过去。” 姜晓赶快把保温杯拿出来，挤进聚光灯下被众人簇拥着的女明星身边，低着头小声说。 “蓁蓁姐您好，我是接替小赵的，我叫姜晓。” 话音一落，人群里面一张极漂亮的脸望了过来，带了一丝狡黠。一位副导演陪着笑走到他旁边：“言哥，导演说了，要是实在有困难，帮你们做借位也行。” 沈希言沉默了一瞬，忽然嘴角一勾：“借位啊？那怎么行呢？” 他倏地从化妆椅上站起，凑到林蓁耳边低语几句。林蓁闻言温柔一笑，脸上泛起红晕。 “导演，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可以拍了。” 戏再次开拍。夜晚的星光透过落地窗洒入，沈希言凝视着林蓁，视线缓缓下移，抬手用微颤的指尖拂过她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接着，他俯身，吻上她艳红的唇瓣。 吻得投入而绵长，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一阵莫名的憋闷积郁在姜晓的胸口，她低下头撤到一边。 金姐小声嘀咕起来，：“这男的有病吧，这是发情了还是怎么，忽然演的这么卖力。” 他的唇峰轻点，略一转头，朝着林蓁的耳垂轻颤，林蓁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身体微颤，顺势便软软地跌进他的怀里。 “卡！ 太棒了！” 导演发出惊呼： “小沈啊，你进步太大了。” 沈希言用指节轻拭了一下嘴唇，定了定神，忽然转过头，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姜晓。 “你，”他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觉得怎么样？” “我？” 那道目光，片刻前的万般柔情已荡然无存，瞬间冷得像冰窟，狠狠撞开了姜晓脑中封存得最死的回忆。 第一章又见 破旧的小保姆车里，姜晓拿着导演拍给的片段，手机几乎怼到沈希言脸上。 “大哥！你可是我签的第一个艺人，我拍着胸脯跟导演说你学了半年表演了！”姜晓压着火气，“这短剧资源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咱们能不能有以后，全看你等下那场吻戏了！” “不是，我……”沈希言耳根通红，话都说不利索。 “啧，一个大男人你紧张什么？”姜晓恨铁不成钢，“就把女演员当成你女朋友，该怎么亲就怎么亲！” “我没……没亲过。”沈希言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已经红透。 姜晓一脸不可置信，“你就把我当傻子吧，你长这个样子，你跟我说你没亲过？”姜晓翻了哥白眼， “大哥，我是和你说过做偶像不能谈恋爱，你倒是挺入戏，跟我都装上了……” 她看了眼时间，语气斩钉截铁：“导演说了，等手上这场拍完，吻戏要重新拍一遍的。不管怎么样，在车上休息的这一个多小时，你必须得把吻戏给我拿下。短剧就是要快，剧组可不会等你。” 嗡嗡，姜晓手机来了消息，“啧，女主她们这会儿还没拍完，这怎么练啊。” 姜晓转过头来，看着沈希言。这个家伙，两根眉毛皱在一起，眨着大眼睛看着姜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算了，装纯也是当明星的必要技能，姜晓也不能说他什么。 “算了，我给你说说试试吧。” 她吐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你，你很有经验吗？”沈希言小声问。 “经验谈不上，但是混在片场这么久，没吃过几次猪肉，看猪跑也看饱了。女主角没时间，没办法了，你就把我当做女主，照我说的，我让你怎么做怎么做。OK吗？” 沈希言点了点头。 “那行，你坐过来啊。吻戏，男生怎么能让女生主动呢？” 姜晓拉住沈希言的大衣，一把把他拽到身边。保姆车狭窄的空间里，沈希言急促的呼吸声响在姜晓的耳边。 姜晓心中冷笑笑，好家伙，演技够好的。 “吻戏第一步知道干什么吗？“ 姜晓稳住心神，看着沈希言的眼睛：“首先，不能让来就亲，第一步一定要是先是看，——深情的望着她的眼睛。” “很好，默数两个数。” 沈希言身体倾过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姜晓。 姜晓的心不知为什么也跳起来。 这个家伙可是她按照自己审美签下的第一个艺人，虽然之前已经拿着他的公式照，把他的五官仔细研究过了一番，但是她还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看过他的脸——高挺的鼻骨，丰润的嘴唇，长而上挑的双眼皮下面，一双黑的透亮的瞳孔，长在如同玉雕一般莹白的皮肤上，墨黑的长眉如鬓，连发际线和脸上的绒毛都生的柔柔细细的。 这家伙，真是出奇的好看，完全就是照着她想象的女生的梦中情人长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姜晓就决定要把他签下来。姜晓深信，只要她稍加调教，他必然能声名大噪，自己的事业也会一飞冲天。 姜晓越看越满意自己的眼光，望着他出了神。 “然后呢？” 眼前的玉雕忽然发出了声音，姜晓回过神来。 姜晓猛一回神，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手，抬起来，轻轻把女生的头发拨到耳后。”她的指令有些发颤，“然后，视线从眼睛移到嘴唇……想象一下它的滋味。”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大衣冷冽的质感包裹住了她，鼻息交织在了一起。 “啧，别急。数两个数……然后慢慢，慢慢的低头，”。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嘴张开，靠过来。” 他的嘴唇与姜晓的距离已经接近为零。 “下唇，含住……好，想象镜头在那边，脸慢慢转过去……” 距离变成了负数，呼吸却变得吵闹，将发出的指令也淹没在唇齿之间。 心被撩拨起来，脆弱地震颤了一下。 唇齿相扣，只轻巧地啄了一下。呼吸和身体颤动着想要更多，却紧张地冻在原地。明明嘴上只有一点痒，心却烤得发烧。 青涩的要了命，却莫名得散发出一丝甜。沈希言紧紧盯着姜晓的眼睛，喘着气。 “怎么样？” 姜晓头脑晕乎乎的。嘴里一阵泛干， “还可以吗？” “可，可以的。” 她的心脏跳的飞快，眼睛却死定在眼前的唇上。 “是这样吗？” 沈希言的头转过去，在姜晓另一边的唇角上啄了一下，又赶快退开。 “对……”。 气氛变得灼热，姜晓只扯出一句：“那？” 沈希言紧紧盯着姜晓的眼睛，鼻息越来越重，他的迫不及待几乎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姜晓的喉咙莫名发紧，话音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你，你，确实满18岁了吧？” “生日半年前就过了。” “你确定吧？” “确定。”沈希言咽了咽口水。 姜晓的脸一阵红热，跌在沈希言的怀里，她趴在沈希言的肩头，在他的耳畔喘息着： “那，我们可以多练习练习……” 姜晓知道，沈希言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心底一沉，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错愕地看着他，嘴里却没有半点回应。 沈希言眉毛轻挑，随即转过身去，“导演，第一版是女主主动，第二版是男主主动，您说现在的观众更喜欢哪一版呢？” “这个嘛…” 沈希言勾起嘴角，微微颔首，颇具挑逗的看向林蓁：”林蓁姐，你说呢？” 他绽开一个迷人的笑，把手轻拍在林蓁的肩膀上：“吻戏，男生怎么能让女生主动呢？” 林蓁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来。，“是啊，导演。我也感觉我们第二版剧情更流畅一点，我发挥的也更好，我支持第二版。” “那好，就这么改，这场过了。“导演咧嘴笑起来，现场气氛随之松动。 话音刚落，沈希言的助理便凑到导演身边，”张导，咱们这一场吻戏播之前能不能别透，言言粉丝多…您知道。” “我懂，放心吧，我这就交代下去。大家今天就到这里！” 凌晨4点，沉闷的片场终于爆发出欢呼声。 拍摄告一段落，姜晓一路跟着金姐，上了林蓁的房车。 “你把那个包找出来，把那双米奇拖鞋拿出来。” 林蓁刚刚坐下，金悦荣便赶紧吩咐。 姜晓从巨大无比的包里拿出一双拖鞋，一个硕大的米奇头在一个毛茸到肥胖的拖鞋上，咧着嘴笑着。 它把鞋子轻轻放到地上，林蓁没有看她，继续和金悦荣说话。她歪在沙发上，把脚一搭一搭地往前晃着，金姐朝姜晓使了一个眼色。 “今天片场到处都是水，鞋袜都湿了，”林蓁嚼着东西，含糊地说，“这个袜子，也换了吧。” 所谓助理，其实就是个伺候人的活儿罢了。 姜晓拿着拖鞋，蹲在林蓁的沙发前面，把林蓁的脚拿过来放在她的腿上，小心地把她的鞋退下来。 金悦荣从包里递来一双新袜子：“是啊，衡店这破天气，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太折磨人了。” 姜晓为林蓁换好袜子，正要套上拖鞋—— “啊！” 鞋子刚沾脚，林蓁便叫出声，一脚把鞋甩开。 “好冰啊！” “不是，你忘记开烘鞋器了嘛？” 林蓁诧异地喊道。 “烘鞋器？” “你不知道吗？每天到了房车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烘鞋器啊。” 金悦荣质问道。 “没人和我说过啊。” “没人和你说过，你自己就不知道吗？前几天还好，今天这么冷，我们小蓁本来就身体虚，手脚凉，你怎么能让她穿这么冰的鞋子呢？” “对不起，对不起，姐，是我疏忽了。” 姜晓赶忙道歉。 林蓁并不看她，只托着腮望向金悦荣，无奈地叹了口气。金悦荣赶紧抽了张毛毯给她裹上，瞥向姜晓：“这种最基本的小事都做不好！” 正说着，文君从外面进来。 “现在好了，林蓁连鞋都没得穿！难道让她踩着泥鞋去拍戏？”金悦荣斥道。 孟文君歪过头，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姜晓，轻蔑地笑了一声。 “金姐，我就说这么快来应征的人不要用，压根就不在乎艺人，心不细，不记事，摆明是冲着钱来的。这贴身助理啊，绝对要是我们自己的人，我们家小赵她虽然有时候爱摸个鱼，请个假，有时候爱抱怨几句。但她好歹是我的亲戚，不隔心，咱们也信的过呀。金姐，这个人才干了一天，不然我们赶紧让她走了吧。” 姜晓因为当年的事情被人陷害，现在她能找到的最快能回到这个圈子的办法只有给艺人当助理。只是，助理这种活儿说着好听，在娱乐圈这地方，助理和当奴才也没什么区别。——谁都知道，当奴才当然要挑个大方的主子才好。 林蓁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童星出道，虽然她一向是以难搞著称，但她出手大方也是最有名的，对于现在的姜晓来说，没什么比钱更重要了。她问了好几个中介，趁着上一个助理走的急才有了这个机会。不过，如今看来，只要有钱给得多，当狗都得排队。 姜晓没说话，起身捡回鞋，一把拉开羽绒服拉链。 “你干什么？” “把鞋子放在我衣服里，我把手放进去捂一捂，一会儿鞋子不就暖热了？” 姜晓把鞋子拿过来抱在怀里，蜷成一团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文君没想到这种招数她也能干得出来。 “没有带烘鞋器让姐穿这么冰的鞋子是我的疏忽，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身上火力重，金姐你们忙，肯定不会不耽误事的。” 金姐瞟了姜晓一眼，“可不是我们让你暖鞋的哦？” “这是我的疏忽，我自己弥补。金姐，即便我们现在把文君的表妹找回来，这会儿，蓁蓁姐也没有暖和的鞋子穿呀。“ 林蓁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晓，“她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 “没事，我火力大，这点冷不算什么，当助理的当然要尽力让姐舒服啊。” 有了人的温度，鞋子暖的的确很快。 姜晓走到林蓁的沙发前蹲下来，把她的毯子掀开，小心地把鞋子给林蓁穿上。 “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办好。” 金悦荣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紫台的人。“ “什么？沈希言他居然改变主意了，他已经签了合约要上《奔青》了。” “他不是才在采访上说不去吗？” 文君震惊道，“白让我们蓁蓁挨了他粉丝那么多骂。“ ”正好，陆总早都和紫台打好招呼了。蓁蓁可是《奔青》今年唯一的女常驻，沈希言爆火以来的第一个综艺，送上来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压低声音，透着一股兴奋：“杨导和我透过底，就照去年康南和于紫薇的路线来。CP一炒，于紫薇一夜爆红，这次也该轮到我们蓁蓁了。” 姜晓坐在旁边，脑子嗡的一声。 所以——现在林蓁，她跟的艺人，要跟她的前男友炒CP？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姜晓，”金悦荣忽然转向她，“我记得你简历上写，之前在艺文干过？就沈希言那个公司？” 姜晓心里一紧，面上稳住：“对，金姐，刚毕业时在艺文待过一阵。” “那你和艺文那边的人熟吗？尤其是沈希言团队？” “金姐，我……我当时是跟女艺人的，男艺人这边没怎么接触过。”她垂下眼，刻意流露出一点为难。 金悦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你能有点内部消息呢……” 等等——姜晓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迅速站稳脚跟的机会。 她抬起头，话锋一转：“虽然我和他们不熟，但我有个朋友在艺文做了很多年，人脉很广。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试打听看看。只是……” “只是什么？”金悦荣追问。 “只是我也很久没和他联系了，这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 “咳。”一直没说话的林蓁轻轻打断，她托着腮，目光扫过姜晓，“不用绕圈子。直接问他要多少钱。再大的人情，钱都能还清。” “啊！那就……” 姜晓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那姐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林蓁满意地笑了，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刚才片场那双鞋呢？” “姐放心，我会带回去彻底清洗。这种限量款我懂，一定手洗……” “啧，一双鞋而已。”林蓁轻笑，“你穿多大码？” “37。” “正好。”林蓁一摆手，“那鞋你拿走吧，归你了。” Zhoo的最新限量款！找对买家，价钱只会高不会低。第一天就赚了两个月工资，果然只有林蓁这里才有这种手笔。 姜晓脸上瞬间堆起练过无数遍的、恰到好处的感激：“谢谢蓁蓁姐！关于沈希言，您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给您问到！” “太好了。”林蓁眼神亮了起来，对金悦荣说，“金姐，你看，我就说雇她没错。” 现在的沈希言，对于姜晓来说不过是一只太过耀眼的流浪狗， 当初，她把他从狗贩子那里救回来，带他看病，给他洗干净，做驱虫，好吃好喝的喂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结果刚养到能拉到街上给人炫耀一番的时候，却被人给偷了。 如今再想把他夺回来，多半是痴人说梦。 可是毕竟付出了那么多心力，拿他来变点现又有什么问题呢？ 第2章 小狗早就在想主人了 姜晓忙了好几天，剧组这边的事情了了，她一大早急匆匆的便赶到沪城。冬天的沪城广电大楼，时隔三年她又回来了。上世纪古板的建筑外面围满了各种颜色的粉丝应援旗帜，到也算是一种奇景。 虽然这次她依然是大包小包的，但她这次的境遇要比三年前强得多。她那会儿空担了个经纪人的名头，带着几个新人，差点连会场都没进去。 “蓁姐，我来了。” 姜晓小声打着招呼。 林蓁绽开一个微笑，殷勤地跑过来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诶呀，你来了！” 她穿着一件别致的超短洋装，站在穿着毛衣棉服的工作人员中间。丝绣的裙摆飞起来，漂亮的肩颈曲线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在这晦暗又阴冷的冬天里，像只被保存在温室里无忧无虑的蝴蝶。 “刚才的采访我说枪花、邦乔飞什么的，果然沈希言喜欢这些。我让你查关于嘉宾们的事情，没想到这些没公开说过的你都能查到！” 这些本来就是姜晓之前给他设计好的话术，虽然过了三年已经过时了不少，但是姜晓猜测，沈希言一夜爆火，冯楚威多半没那个闲心改这些。 用这个来换钱简直就是抖抖脑袋里的灰的事儿。 “本来我那个朋友不愿意告诉我的，但我去他家楼下蹲了一晚上，几万，几万的砸，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把他们的话术说给我的。” 林蓁拍了拍姜晓的肩膀，：“这可真是辛苦你了，还的是你们乡下出身的女孩子干活卖力，记得和金姐申请加班费哈。” 她一双大眼睛露出忧虑的神情，倒是让人分不清是夸赞还是嘲弄。 正说着，几个综艺的工作人员找了过来。 林蓁回头看了一眼姜晓，“那我先走啦。” 姜晓冲林蓁点点头，“我先在这边准备……” “这个没问题的。” 姜晓话音还没落，一个温暖又清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他。 他就这样劈头盖脸地和姜晓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导演带着他在化妆间里熟悉台本，化妆间里各种人员混杂，姜晓就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之中，恍惚之间，好像这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沈希言他们往姜晓这边走过来，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顾不及多想，赶快把帽兜戴上窝进角落的沙发里，装作很忙的样子。 幸好，几家艺人都在听工作人员re流程，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助理。姜晓侧着身子尽力缩在角落的沙发上，用些许余光瞟着沈希言。 那天在片场她并没有仔细看，三年过去，他确实不一样了。 他歪过头认真的听着导演的要求，微长的发丝温柔地散落在他的侧脸上，俨然一个沉稳又绅士的大哥哥。曾经的纨绔不羁已经荡然无存。他在摄像机前温和却淡然的望着他周围的人，显得温暖又从容。 姜晓望着沈希言，竟然有些恍惚。 拍摄用的大灯在他四周亮着，无限慷慨地从各个角度倾泻在他漂亮的五官上，使他本就格外白皙的皮肤散发出莹白的亮色，像一具不染浮尘的瓷雕。这样的人应该从一生下来便是这样高贵优雅的吧。记忆里那些旧街破巷阴暗墙隅里屈辱不甘的故事，已经如同异次元一般的违和，甚至到了一种只能令人发笑的程度。 “这样啊，为了节目效果，要不然还是我来藏到台子里面吧。摄像机要一直跟着，林蓁穿的单薄，我去藏总是比女孩子方便。” 沈希言和导演商量着一会儿的细节。 文君从沙发另一头挤上来，：“黑料一大车的家伙，现在人模人样，他经纪人可真会教。 “ 她轻笑一声：”艺文就是这样的垃圾场，你带的那个黄依然被封杀了现在都出不来，具体的来龙去脉，我可得和蓁蓁说说。” 姜晓眼底一闪，不愧是远星最好的宣传，这么快就查到了她当年的事情，这是要拿当年的事情逼她走人了。 “君姐，我和蓁蓁姐去做脸了。” 文君眼神一晃：“做脸？做脸怎么了？” “我知道，本来一直都是小赵或者文君你和蓁蓁姐去的，但是那天蓁蓁姐脸上干，正好我会开车，我就直接带她去了。” ”只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公司那边的会计来找我报账。我顺带把林蓁之前在芳姐那边保养的单子要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之前的单子和美容院那边给我的报价好像不一样啊。 “ 文君的脸色暗了下来。 ”据我所知，林蓁的保养每次都是你或者小赵陪着，最后的走账也一直是你俩在负责。你们两姐妹仗着林蓁不爱查账，每个项目至少报高三成以上，林蓁每月保养两三次，一年能净赚十多万呢吧？”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 文君冷笑一声：“十万，林蓁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没错。“姜晓点了点头：“ 林蓁是不在乎，但是我替你查过了，十多万的数额在法院那里，判你个职务侵占的没一点问题。这可是要蹲大牢的。” “你，都在这个圈里混，为了这十几万，你这是要把我抓进去？” 姜晓轻笑一声， “当然不是，谁都知道林大小姐有的是钱，手又松，身边人谁不多少拿一点。只是您拿了，也给我拿一点嘛。我和小赵不一样，我是青州乡下出来的，就指着这份工作吃饭。我给你一条生路，你也给我一条生路。况且，之前那么多人受不了林蓁不干了，我不仅不跑，还努力做到最好。别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这钱自然是我的，没有比这更公平的，有人羡慕嫉妒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您在远星干了十多年，经验人脉都比我强多了，我还想您就能多带带我呢。“ “切，一边卖惨一边讨好，你倒是真是一张好嘴。” 相机的亮光一闪， 聚光灯下林蓁娇羞地甜笑，被摄像机清晰地捕捉下来。 “这样怪不好意思的，沈希言太麻烦你了。” 文君嘴角一勾： “看起来，第一期播的效果比杨导设想的还好。——行了，接下来应该是在广电门口开场，然后直接去酒店就场地了。艺人只能带一个工作人员，金姐已经去了。你就留下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等着这边吩咐。” “可以，没问题的。君姐您忙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姜晓摆出标准的笑脸，仿佛从来不曾说过一句狠话。 “妈呀，总算清净一会儿，累死我了。” 综艺假装突击的镜头，终于结束了。一大批工作人员乌泱泱的跟着明星从这边离开，整个化妆间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你很累吗？” “累啊？这么冷的天让你早晨6点从衡店开车过来试试。” 姜晓的身后发出一声清冽的笑声。 她才反应过来，猛地一转头，那个她躲了一上午的人就水灵灵的出现在她身后。 “阿申？啊不，沈希言！你怎么在这儿？” 沈希言得意地笑了下：“安帅跟着导演去取台本了，我在这儿等他。” 姜晓看了他一眼，但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哦。” 她耸了耸肩，故意不看他，收拾着林蓁的东西。 “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真的吗？”你看上去，很憔悴的样子。” “你是明星，光彩照人是应该的，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我打扮的神采奕奕给谁看？” 虽然姜晓刚才还躲在一边偷看，可忽然真的见到他了，嘴里却是半句好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种漂亮男人，偷偷看看就行了，真走到眼前来，你就得清楚这漂亮东西多半有毒，能躲则躲才是上策。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大家不都去录开场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姜晓岔开话题。 “台本改了，我是神秘嘉宾。“ “改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刚才？我怎么不知道，” 姜晓又查了一遍自己的微信群。 “我刚才和导演说的。” 沈希言语气平淡。 “我记得导演是安排你和林蓁一起出场的啊？你在这儿林蓁怎么办？” “大家都不熟，装什么好朋友啊，等大家都去了外场，我会隆重出场的。” 姜晓白了他一眼，“可真够随意的。你那么多粉丝可都在广电门口等很久了。” ”导演跟我说让我卸妆的。综艺里有滤镜，外面那么多路人的镜头里可没有。” “那你要怎么和粉丝解释？” “不用解释，那曾铭豪不是去了吗？“ 姜晓顿了顿，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有他这个紫台太子在，你怎么都不会出错。一会儿你不出去，粉丝肯定会说紫台怕你抢了太子的风头，故意打压。然后等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再出去，镜头众星捧月，哪怕稍微皱皱眉头，又美又强又惨，粉丝绝对会更爱你。” 沈希言狡黠地勾了勾嘴角。 “你可真会啊。” 姜晓感叹道，这三年这家伙倒是长进不少。 “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沈希言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姜晓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这话她的确没法反驳，在她签他那一天，姜晓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今天我们就正式签约了，你说你进圈有什么目标呢？比如成为演员？明星？艺术家？” “我……那你有什么目标呢？”沈希言反问姜晓。 “我？我没什么，我只想赚钱。” “那，我也只想赚钱。” “那容易，娱乐圈，像你这样的一向最能赚钱的、” “是吗？那要怎么赚钱呢？” “很简单，娱乐圈最好赚的是女人的钱。只要你把女人哄得高兴了，赚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那要怎么让女人开心呢？” “我可以教你，看你愿不愿意学了。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就三个字，美强惨。够美，女人会心生迷恋，够强，女人会心生崇拜，而够惨，女人会心生怜惜。够美，够强，够惨，只要粘上，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拿的下。“ “美强惨，这三个字，能拿下你吗？” “当然啊，我也是女人。” “那我愿意学。” ”那首先你要知道的是，男明星嘛，是贩卖幻想的工具，一切幻想的前提就是美。幻想可以少，但不可以不完美，所以一旦滤打破，天神掉落神坛，那么粉丝便离脱粉不远了，所以哪怕降低曝光，也千万不要在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去工作……。” “我只是靠着你的一点点拨，便走到了就今天。你看，楼下停的那辆路虎，那是冯楚威的车。你呢？赚到钱了吗？” 沈希言盯着姜晓地眼睛，戏谑地质问道。 第3章 小狗的落尾眉 三、画眉 她清楚，再次见到沈希言之后，他一定会狠狠奚落她，果然如此。 “峰回路转，时移世易，我只是一朝着了别人的道，你倒是也不必落井下石。不过也确实是我把你丢下的，你想怨恨我，我也没办法。” “那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着了别人的道，是我的能力有限，和你没关系，再说了，这不是阴差阳错你都成顶流了吗？你还在意我干嘛？”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我们。” “我们？怎么了？” “你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你忘了吗？” ”原来是这个事，我们俩之间，不过是玩玩，我都无所谓，您这个顶流大明星还记着干嘛？” 姜晓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如同她三年前丢下沈希言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希言的表情有些悻悻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只着了雨打的长毛小狗，让人生出格外的爱怜之心。换做别的女人绝对会心软，但是他这模样，姜晓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如果她像沈希言这般磨磨唧唧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姜晓低下头，躲开沈希言的目光，蹲在一边的茶几旁，收拾着林蓁留下的东西。 姜晓的回复，其实沈希言清楚得很，三年前她就如此说。如今也是一样。 他知道，一切只是他缠了太久，才好像是真的有过什么似的。 沈希言蹲到姜晓旁边，帮她收拾起沙发和茶几上散落着的化妆品。 “这么多东西，只有你一个人收拾吗？” 姜晓一回头，四目相对。她紧紧盯着沈希言的脸， “我就知道。 “啊？” 沈希言假装不在意地说。 “你是故意留下的吧？” “什么啊？” “你这唇红齿白的，气色比三年前还好。跟我说为了形象需要化妆才肯去见粉丝，你骗鬼呢？” 没想到时隔三年姜晓还是能一眼把他看穿，沈希言支支吾吾起来。 “谁说的，我，我这眉毛不行的，得画画。” 他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镜子，比划起来。 姜晓把头一歪，把镜子拉开， “你这眉毛，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什么，现在流行剑眉，你之前那种早就过时了。” “男生的妆容不就那些还有什么过时的？” “啧，你都多久没在圈里混了，你看？” 沈希言把旁边的杂志扒拉过来，“这种立起来的粗眉毛才是现在的流行。” “什么就流行？你的化妆师呢？怎么还没来。” 这下把沈希言问住了，“哦，安帅刚才跟我说了，化妆师先去外景过会儿回来。” 他眨巴着大眼睛，不敢直视姜晓的眼睛。 沈希言的眼睛美，便格外得能传情达意。这也使得他的内心仿佛像明镜一样展示在姜晓面前。 “看时间这会儿开场已经快录完了，马上大家就要出发了，你确定你还能等到化妆师回来？” “那，那，他不回来，那我自己画，总行了吧。” 沈希言把镜子挪过来，随手拿了一支眉笔，煞有介事地比划起来。 姜晓整理着林蓁的衣服，把背包拿过来，靠在一边，看着他摇了摇头。 真是个傻瓜。 “别装了，你能化成什么妆啊？”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个眉毛吗？” 沈希言一边比对着杂志，一边对着镜子钻研着。 “哦，我说哪里不对。“他忽然恍然大悟， “我这个眉毛这里比他，多了一块，我说怎么不像。” 话音刚落，他便在茶几上摸出一把修眉刀，把手举起来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 “你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沈希言正要下刀，姜晓赶快挪过来，把他手里的刀夺了过来。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你这是落尾眉，是最好看最适合你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什么样？我这个眉尾太长了，要画剑眉必须得把这里修掉。” “什么剑眉，又短又粗，跟两个大毛毛虫似的趴在脸上就好看了！” 姜晓顾不了那么多，靠过来趴到沈希言脸上检查：“啧，怎么还是被你削掉一块啊！” “眉笔给我。” 沈希言把眉笔递给姜晓， “你不识货就不要给我瞎霍霍，还要我给你补。” 姜晓往后一撤，端详着沈希言的眉毛。 当年第一次想办法拿到这家伙的正面照的时候，可是仔细的欣赏过一番，那种顺着眉骨蜿蜒出来的精妙弧度，她永远都会记在脑子里。 姜晓顺手把手放在沈希言的脸颊上，把他的脸朝自己转过来。 “我看看啊，别给你画歪了。” 沈希言没有半点不情愿地意思，好像等了好久似的，一双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姜晓。 莫名的，姜晓的心跳起来。 她莫不是中计了吧。 姜晓喜欢着沈希言这张脸，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这个狡诈的男人。 姜晓深吸一口气，拿起手上的眉笔，轻轻化了几下。 “行了，你自己看看吧。” 她赶快把脸转开，把镜子递给沈希言，向后靠在沙发沿上。 “怎么样？还行吧？” “什么怎么样啊？” 姜晓的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姜晓，什么怎么样啊？我让你拿的毯子你找到了吗？” “金姐。” 姜晓赶快从地上站起来，“毯子在这儿。” “姜晓你和沈老师认识啊？” 大约是为了掩饰背后对彼此的闲言碎语，这个圈子里称呼艺人的时候一定要缀上一个毫不相干的title，来显示自己的清白。 “哦，之前……” 沈希言正要说话。 “不认识。” 姜晓坚定地说，“那个沈希言老师的化妆师没过来，他怕他眉毛化歪了，让我帮他看一眼。” “金姐，老师这个眉毛我看着没什么问题，你觉得呢？” 沈希言赶忙开口：“荣姐，您知道Wendy是不是已经跟节目组先去外景了？我正准备出发呢，发现眉毛画歪了，想找她改一改。” “哦，我听导演说，工作人员刚才已经走了一批，化妆师他们应该一起都走了。” “啧，刚才被那个实习化妆师把眉毛给化歪了，真的是……” ”咳咳。” 姜晓清了清嗓子，“群里说了，外景已经开始布置了，化妆师应该都在那里了。” “哦，对对，我也赶紧走了，赶着开场前让Wendy给我补一补。” 沈希言看了姜晓一眼，腾的一下立起身子，垂着头，擦着步子溜了出去。 金悦荣看着沈希言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个人做起亏心事来还是这么明显。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姐看着沈希言走远了，走到姜晓身边。 “我有事临时要去北京，剩下的节目就你跟了。” “啊？就，我吗……。” “怎么了？？” “没有，没有，是新剧有消息了吗？”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这是林蓁房间了房卡，她已经到酒店了，你赶快过去。” 姜晓有些狐疑，通常第一期节目经纪人都会跟的，录制中途经纪人忽然离开，多半是有重要的资源必须经纪人面谈才行。林蓁本来说好的新剧因为林蓁今年几部剧播的平平，跑了几个投资商。姜晓猜想，如今林蓁做了《奔青》的常驻，如果运作得当声势再起，未必不能有转机了。 马上开始录制的时候，姜晓才赶到酒店。 “姐，我来晚了。我带你下去” 姜晓从门厅进去，林蓁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穿着红色的抹胸上衣，加上一条修身的敞口牛仔裤，正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 “你觉不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你说我要不要配个项链什么的？或者换一条丝巾？” “姐，你身材这么好，人又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的呀。” “我就知道，你会觉得好看。造型师搞这复古风，土气连我的压不住。” 林蓁摇了摇头，转过头瞟了一眼姜晓。 “我知道了，缺个耳环！“ 林蓁进了一步走姜晓旁边：“对对对。就是你这种素圈，用这种简单的小配饰一点缀，那种chic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你这个耳圈，用料也就普普通通吧，好在形状和刻纹都不错，泛金红的颜色和红色蛮搭的。” 林蓁越凑越近，姜晓反应过来，赶快把耳圈摘下来，给林蓁递过去。 “Joey这次没跟外景，现在让他找一副送过来也来不及，姐你不嫌弃的话就先带我的吧。只是，我没有耳洞，这个是一副耳夹，不知道，你戴不戴的惯。” “耳夹？这年头还有人戴这东西啊。” “我没有耳洞嘛。” “怎么连个耳洞也不打？” “怕疼。” “疼？” 林蓁笑了一下：“你多大了还怕疼，我三岁我就打了。” 她把姜晓的耳圈拿过来摆弄了一下： “等会儿到了片场，Wendy那儿有工具，把这后面钳掉，粘上耳针，也能将就用。” 她站到镜子前，转头看了看：“不错，就是这个感觉。行了，我们出发吧，沈希言他们都到了。” 姜晓背上几个大包，跟了上去。 真人秀综艺为了方便剪辑，机位遍布全场，可是明星的需求并不会减少。助理要做的就是像一个影子一样跟在艺人旁边。姜晓带着口罩和帽子，悄悄跟在林蓁身边，工作的内容和在片场差不多，只不过要比在剧组更偷偷摸摸一些。 紫台的综艺，为了增加刺激性，每次总会有类似“智勇大冲关” 一样的小游戏，通常这个环节都会被放在每期节目的最后一个部分。 这一次嘉宾们被要求站在3米高的吊桥上做游戏，上午的天气本来是不错的，可到了中午，场地忽然吹起一阵邪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不说，吊桥也很难保持平稳。第一组是每队的女嘉宾上场，风越来越大，尽管吊桥下面有厚厚的垫子，但依然没人敢冒险。 “不等了，再等下去今晚回不去了。这样我们在中间加几根杆子固定一下吧。” “诶，那个女的。” 假山后面，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找到姜晓：”你是林蓁的助理吧，这边人手不够，一会儿林蓁上去，你站到下面去护着一点。” “好的。” 姜晓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正要出去。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来。 “导演，要不然我来吧。” 第4章 小狗的亲亲 四、露台 姜晓侧着头一看，沈希言从休息区的一边出来，走到导演这边。 他没有看姜晓，拿出一副成熟语调来，“导演，工作人员要躲镜头站不近，我和林蓁是一队的，我来护着她吧。” 他的话恰到好处，让不愿意多想的人赞他细心温柔，又让容易多想的人轻易陷入某种幻想。 “哦，那是最好不过了。” 导演组心领神会。 沈希言走到林蓁面前，轻声说，“虽然风有点大，但我会在下面护着你的。你愿意试试吗？” “相信我，你拿一两个就行，关键是保证安全通过，剩下的我来抢就好。” 沈希言温柔地说。 林蓁抬起头来看着沈希言，转头看着导演。 “导演，我上吧。” 导演看着林蓁又看了看沈希言，笑了起来，示意旁边的副导演给林蓁和沈希言再加一组机位。 林蓁爬上吊桥，沈希言便站到下面指挥着她。风更大了些，林蓁的身体歪了过来。她刚碰到终点，支撑吊桥的杆子就在风里抖了一下，林蓁一个没踩住侧身翻了下去。 沈希言跑过去，林蓁已经摔在了垫子上。 导演的镜头迅速切近， “没事吧？”沈希言伸过一只手过去。 “还，好。” 林蓁转个身爬起来，脚下没站稳摔在了沈希言身上。 林蓁露出电视剧里招牌的星星眼来，她羞涩地望着沈希言，显得单纯而乖巧，就像校园小说里善良美丽，让所有配角自惭形秽的校花。 沈希言轻笑着看着林蓁，墨黑的瞳孔柔柔地散出一层仿佛能融化一切的薄雾，瞬间让画面染上一层罗曼蒂克的色彩。 文君说的真对，这两个人炒cp简直轻而易举，站在一起，就能让人相信，一切关于爱情的故事都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林蓁有惊无险，挑战成功，嘉宾们都涌了过来，整个组里都弥漫着开心的气氛。大家一方面为着这男帅女美的养眼画面振奋着，另一方面，谁都知道这样的画面在综艺里播出会掀起怎样的热度。 而姜晓，第一次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沈希言，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像能下钩子，表面上乞求着女人施舍给他一点最微不足道的爱，内里却是一股子狂傲不羁，无所畏惧的纨绔风流。 她始终忘不了那年冬天，那个混身是血的男孩坐在那个阴暗房间里，伤痕和尘土让他面目全非，可是那一双含了水似的眼睛却用一种近乎于哀怨的眼神望着她。姜晓知道，天下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得过那双眼睛，用最天真，最易碎的瞳孔，漫不经心地邀请着女人奉献她最致命的爱情，让一切疯狂而虚幻的爱情故事变得真实。 那时候的姜晓就知道，这样的眼睛天生就是应该是来给女人的爱情造梦的。 “可真是物尽其用啊，老娘眼光真不错。” 姜晓轻笑一声，却不知是愉快还是惆怅。她转过身，藏回一边的角落里。 隐隐地，沈希言抬起头朝四周望了望。 “姜晓？” 她一回头，是文君。 “都录得差不多了吧？我过来拍几张宣传照，然后咱们下午一起回沪城。” “哦对，我差点忘了，下午是什么环节来着？” “赞助商的活动啊，现在的赞助商可精明呢，冠名一个节目这几个常驻都得免费给打广告。姜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风口站的久了，可能是有点感冒了。君姐，这个就是最后一个项目了。我到车上等你。” “行，你先去车上，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艺人是最怕生病的，林蓁回来，戴好口罩早早躲到前排，倒是给了姜晓一点清静。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堵车，刚一到广电大楼，发布会已经马上要开始了，文君拉着林蓁上去。 等姜晓把东西都拿好，冲到演播厅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始好一阵了。 嘉宾们被安排坐在印着巨大赞助商名字的桌子前面，下面坐满了媒体和想尽各种办法搞到票的粉丝。姜晓从后门溜进去，后面的座位也都被买了黄牛票的粉丝坐的满满当当，她只好找了个角落，站在一边。 嘉宾们轮流回答着媒体的问题，当然被问到最多的还是沈希言和林蓁。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能给我讲讲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哦，上次客串是我和沈希言第一次见，他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演员。” “客串？林蓁你是说，才杀青的《我们的少年时代吗》？” 观众席上窸窸窣窣起来，“之前一直有传言说林蓁和沈希言去《少时》里客串了《青时》的柏雪，顾之南，原来是真的？” 媒体的兴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是，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片场，我们在片场也有不少交流，他很帅，很敬业，也有自己的想法。” “哇塞，看来是真的诶。” “啊啊啊啊啊。” “谁家的cp本来以为不熟，结果已经拍过戏了，怪不得沈希言会忽然改变心意上《奔青》，一切都说通了！” 在场的媒体眼睛都亮了，演播厅里的cp粉们都激动起来， “我听说，《少时》你们虽然只是在大结局客串一下，但据说会有吻戏，这是真的吗？” 一个角落里的记者忽然发问。 观众席上瞬间炸了。 “天哪，天哪，这是什么大糖。” 沈希言脸色暗了 “这个，大家还是不要以讹传讹……” “快看热搜！” 发布会里瞬间躁动起来。 “是吻戏的路透！果然有吻戏！” 姜晓点开手机一看，果然，冯楚威千防万防的吻戏路透，已经到了热搜第一。—真不愧是陆远峰，男流量风头转瞬即逝，真的等到剧播的时候，沈希言不知道早糊到哪里去了。当然要趁他火的时候，好好利用这送上门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kswl，我要疯了！” “看着吻戏，沈希言绝对动真情了！这眼神，这手，这嘴唇，啊啊啊。” “这吻戏太苏了，这绝对是爱上了！怪不得忽然改变主意要来录《奔青》，肯定是因戏生情了。” 会场的气氛被点燃了，导演出来解围，求媒体提问些其他内容，但整个会场已经没有人再关注综艺了。 记者们赶快发问，“林蓁，第一次合作就拍吻戏，会害羞嘛？” 林蓁敛了敛笑容，羞涩的笑了笑，“这个客串的内容，剧组都是要求保密的，具体的内容大家……敬请期待吧。” “沈希言，你呢？是因为拍戏的原因才忽然同意参加《奔青》的吗？” 见沈希言不做声，角落里的记者又开口：“那我们都知道，《我的青春时代》是《我的少年时代》的姊妹篇。《少时》里面你们两个已经客串过了，有考虑直接出演《青时》吗？书粉都说，你们俩就是天选柏雪顾之南，般配的不得了。” “听说，郭子健导演已经属意林蓁你演《青时》里面的柏雪了，这个好消息要不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这个的话，暂时保密一下，请大家期待我新剧的消息吧！” “所以，林蓁您是确定要出演《青时》了吗？沈老师呢？这是你们去《少时》客串的原因吗？” 角落里的姜晓心领神会。当陆远峰把沈希言拉到《少时》去客串的时候，就计划好了今天提前给记者们漏点料出来。既炒了cp，又官宣了自己的新剧，实在是好手段。果然远星是不可能放过沈希言这个摇钱树。 会场暖风吹得愈发燥热，姜晓感到一阵窒息。她急需一个地方透透气。 没人在意的地方，演播厅后门开了，一个小个子女生跑了出去。 她记得，就在这个二楼的演播厅后面，有一个废弃的露台，是上次来这里时发现的秘密基地。 她回头望着演播厅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那时候艺文好不容易给几个新人争取到参加紫台一个小节目的机会。说是参加，其实只是做节目背景板里无数个壁花中的一朵。但如果运气好的，可以被编导看到，在节目cue到的时候说个几句话，便能给这些新人争取到一个刷脸的机会。 不过节目录制这种事，总是有各种波折，本来说好了五点左右就能搞定，但是到了五点多，因为之前环节嘉宾的问题，却迟迟不能开始。艺人可以在休息室等着休息，但对于沈希言他们这种本来就可有可无的角色，节目组就把他们安排到演播厅侧面的走廊里，从中午等到五点多，都没有叫进去。 当时姜晓等的无聊，发现沈希言不在了，便绕出去找他。 姜晓清楚的很，这家伙呆了一下午，八成是找地方抽烟去了，二楼除了演播室后面这个露台，不会有别处。 果不其然。 姜晓刚从后门出来，便看见沈希言的背影， “等了一下午了，很烦吧？” 沈希言倒是没有因为等待而显得焦虑，他淡然的和姜晓打招呼。 “有点吧，但看着你烦我就不烦啦。” “你！” 姜晓走过来，朝着他后脑勺给他一掌，“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在这里傻坐着，我得再外面一直给你们陪笑脸，你不知道那个编导，架子大的呦，我真恨不得……。” 憋了一下午的气，姜晓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起来。 姜晓向前一倾，沈希言把她揽在怀里拉了过来， “我正要打电话叫你，没想到你一下便找到我了。” 姜晓把沈希言挣开：“你这烟，不是让你戒了吗？有这么难戒烟吗？” 沈希言摇了摇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赌？。” “如果你赢了，我就戒烟，如果你输了……“ “怎么样？ ”你就做我女朋友。” “你说什么呢？” 姜晓撇了他一眼。 “你已经带我来广电好多次了。这次如果人家瞧得上我，那我就洗心革面，全面改造。如果人家还看不上我，说明我的资质也就一般般，何必还装这个清纯？你说呢？” “你怎么能那么消极呢？我这次给你做的profile很好的，我看了一眼其他人歪瓜裂枣的，怎么能和你比？” “你呀，就是被我迷住了。“ 沈希言笑了出来， ”我要真有那么好，那导演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呀。因为现在冯总那儿的资金出了点问题，我们前面拍的那两部短剧还没播，现在没几个人认识你，否则的话，他请我们来当嘉宾我们还要看档期呢！”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你敢不敢赌吧？” “行啊，赌就赌。我跟你说，这次我联系的可不是普通的导演，这个导演是专门管选嘉宾的，和之前只看名气的导演可不一样，而且人家不只是这一个节目……” 沈希言看着姜晓，她蹙着眉毛，一心就只想着让他登上身后那个五光十色的漂亮舞台。 演播厅的后门被广电高高的办公楼挡住了所有的阳光，阴暗而寒冷。 沈希言把姜晓往前拉了几步，用胳膊一圈便把她拉到楼檐边小小的露台上。 广大的天空在被高楼封锁的市中心忽然展开，西方的日头远远的落到城市交杂的地平线上，被绚烂的晚霞映的温暖而光明。 沈希言把她圈在怀里，“好了，别焦虑了，你看！” 刹那间那种仿佛从牢笼中脱逃的松快，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姜晓一路跑到这里，打开那扇重重的消防门，又走到他们俩当年站着的地方。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南方的冬天，天空早就被灰黑色占据，灰蒙蒙的天裹着不开的云层压在整个天幕上，勉强露出的一点金红色的晚霞，在冬夜寒气的侵占下，也泛出青黑之色。 这个方向是广电大楼的暗面，只零星的露出来一点演播厅五彩斑斓的光。青春洋溢的音乐播了起来，姜晓往演播厅的方向望过去，在全中国最热闹，最欢快的地方的背面，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阴冷又破旧的地方。 她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缠绵悱恻的吻戏视频已经贴满了互联网的整个角落，虽然那天她站的远，但是她得承认，那场吻戏她确实仔仔细细地看了。 他吻得和他每一次吻得一样好。 不知是天气还是身体的原因，姜晓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他终于飞到天上去了，却不是因为她。 姜晓靠在大楼外面的墙壁上，看着西方的色彩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冬天的夜总是来得那么快，黑暗和寒冷很快便笼罩了她。 一双大手忽然抓住了姜晓的手腕，把她推到了墙角。 “谁！” 姜晓大喊了出来。 暗夜里的声音只发出了一点，就被一个重重的吻封住了。 第5章 小狗最会吻姐姐 五、小狗最会吻姐姐 对方靠的太近，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他很用力，似乎要把姜晓的呼吸都夺走，把她的全部，全部都融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是他弄丢了的人，他爱她，想要她。三年了，没有一刻停止过。 这个呼吸，这个体温。是她沉醉过，疯狂过，放下过，流泪过的温存。不知道是那未得的晚霞还是那顶在胸口的怅然，这三年的孤独，委屈，忽然间冲上姜晓的脑海，让她变得从未有过的软弱。 夜已经完全黑了，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这个人。 三年，好像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如同发生过无数遍的那样，姜晓不自觉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把自己淹没在他的吻里。 还是那样宽阔的肩膀，还是那样有力的拥抱。 她想他，她爱他，他是她的。 占有，争夺，变成追逐，交缠，厮磨。 细细碎碎的轻点，绵绵软软的润湿。 时间仿佛凝滞，太多的话的想说， 太思念，竟变得无言。 叮咚，微信模拟的虚假水声，把整个世界召回到姜晓的脑海中。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热吻交缠如烫石，姜晓用牙往沈希言的嘴角狠狠咬了一口，一把把他推开。 “你干什么？” “啊！嘶。“ 沈希言闷声喊出来。 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 沈希言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抹着嘴上的血，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着姜晓。这个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家伙，力气和声音还是那么大，一双眼睛瞪起人来还是像豹子一样凶。 他脸上浮起难掩的笑意。 “你怎么在这儿？” “你跑了，我当然得跟着你啊。” “跟着我？发布会结束了？” “那种问题，我难道还要在哪里听吗？，倒是刚才，你觉得，怎么样啊？” 不等姜晓说完，沈希言便凑了过来。 “什么怎么样？” “我都是按照你教我的亲的，怎么样，还行吗？三年了我有进步吗？我这些的本事不都是你教的吗？你还看什么视频啊。” 沈希言越说越高兴，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朝姜晓靠近。 他眼神晶亮，睫毛翻飞，墨黑的眸子在刚亮起的路灯下轻快地闪着。被发胶搭理过的几缕发丝松弛但不松散，随着他的身体晃动着，清透到发光的皮肤被他欢快的表情牵扯出一双漂亮的酒窝，红润的嘴唇笑得大开，露出一排又白又齐的牙齿来。 娱乐圈的温室果然养人，这家伙比三年前更好看了。 粗粝的棱角被将养成精致的温润，曾经眼睛里的戾气和愤怒，也变成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娇嗔和狡黠，即便在凄冷的冬夜，也能让你看到他眼睛里的暖阳，青草，开不谢的花朵和无尽的热烈。 “还是，你就是在意我，见不得我和其他女人好？” “工作而已，你想太多了。” 姜晓嘴硬着，“倒是你，一个大好前途的新晋顶流，炒起cp来倒是配合的很。男女cp是很伤男艺人的，我早和你说过了，我想冯楚威也不可能不清楚。不过要是你真的喜欢上林蓁的话，那我也没话说。” “你没话说，我和林蓁合作，那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我？让你？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 “林蓁的耳圈啊，无非就是为了一点流量嘛，这些套路我都知道，如果可以帮你一点，我是无所谓的。在这个娱乐圈里一会儿一个女人，戏里演，综艺里演又有什么区别呢？说起来，发布会上你们安排的那几个问题，你们想问的话，可以提前和我说一下，一下子搞得我措手不及。” “那个耳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记得了？” 沈希言低着头盯着姜晓的眼睛。 “记得什么？老板上节目缺一副耳环，借我的救救急这有什么啊？你想太多了。” 沈希言知道姜晓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知道只要他看着姜晓的眼睛，她就不会骗她。 沈希言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那，你现在是林蓁的宣传，还是助理啊？” “都有吧。” “你不是说你出国，再也不干这一行了吗？” “当然是骗你的，我还哪里有钱。” 沈希言没想到，姜晓居然如此干脆地回答了这些问题， “我可没别的本事，还要吃饭。” 三年都过去了，再维系过去的谎言也没什么必要了。 “那，我听说林蓁她那种大小姐不好应付的，她对你好不好，她对你不好，我再不搭理她了。” 姜晓叹了口气，明明在外面看到他是成熟稳重的样子，怎么里子里还是和三年前一个样。 “沈希言！林蓁出道比你早多了，作品资源和你也不是一个等级的。现在虽说她的流量差了点，但是国民度比你高多了，况且，人家林蓁，书香世家，豪门千金，要是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对你的事业的助力不要太大了！” 沈希言叹了口气：“你永远都是事业，事业，三年前，三年后都一样，为了事业你什么都愿意交换是吗？你就不怕我把和你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吗？” 姜晓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沈希言: “流量明星，没有必要的绯闻避之不及，你是要自爆恋情不成？你别告诉我，我和你分开，你又变得和三年前一样的蠢？” “那有什么？” 沈希言又嘟囔上。 “你说什么？” 姜晓狠狠瞪了沈希言一眼。 沈希言看她毛了，气势弱了下来，赔着笑， “怎么可能嘛，我现在都混到这儿了，这种事情洒洒水啦。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比以前聪明多了。” 沈希言转过身，双手放在姜晓的肩膀上，亮晶晶的眼睛一本正经的望着姜晓。 “要不，我再和老冯说说？说不定你能回来，我们还能……” 没想到三年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抱着回到过去的想法，真不知道聪明到哪里了。 “不能。” “可是现在不是当年了，我终于火了，你信我老冯他不会驳我面子的……” ”我当年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姜晓正色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了。” “没关系，看在过去的份上，无论你在做什么，至少我可以帮你……” 姜晓猛地向后一步，把手一挥，挣开了沈希言的手。 “过去？过去我也没怎么喜欢过你，你不用想的太多。我早跟你说清楚了。” “可是，至少你不用这么辛苦，只要我肯多做一点，冯楚威不会为难我的。” 姜晓定了定神， “沈希言，你清醒一点吧，你就是我用来挣钱的工具，一条被我丢了的狗，别那么贱了！” 冬夜的寒风吹了起来，让人怀疑这里是否曾经有过温暖。 厉声的言语，瞬间刺破了一切爱意存在的泡影，让相信它的人变得可悲。 姜晓的手机又疯狂响了起来，是文君。 “你没话了吧，那我工作去了。” 姜晓接起电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打开露台后面的消防门，既然已经高飞，就自由地飞吧。 我的路得我自己走。 经过远星的一番操作，《奔青》声量迎来了巨大的提升。随着更多的赞助商的加入，紫台也更财大气粗了，给到嘉宾的宣传任务也越来越多，宣传照，宣传视频，合体杂志，合体代言都进行了起来，姜晓也忙得顾不上去思考任何让人纠结的事。 发布会拍的宣传照出来了。紫台安排的摄影棚里，姜晓一边整理林蓁一会儿拍杂志的衣服，一边撇过头去看着。这种综艺拍的集体宣传照，一向是弥漫着这样虚浮的快乐气氛。 “姜晓，你看怎么样？” “姐真美。” “除了我呢？” “谁啊？除了我们姐我谁都看不到。” “切，这些男的，你看谁最好看？” “彭俊，他不错，王斌斌也可以” ”咦～你什么眼光。“林蓁一脸嫌弃， ”当然是沈希言了，这两个家伙长得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平平无奇好嘛？” 沈希言站在海报的副c位，摆出个暖暖的微笑。尽管大家穿的都是节目组给的制服，但是无可置疑一眼就能看到他。 “沈希言看名字就是个大帅哥，沈希言，沈希言，真是个好名字。” 林蓁看着海报称赞着。 姜晓心里一嗤，花了五千块算来的，能不好吗？ “是啊，读起来好听，字形笔画也好，五行八字也很合。就是，这个意思不怎么样，娱乐圈还是话多点好。” 姜晓把沙发上最大的一件裙子打理好，挂起来， 林蓁撇了撇嘴，转头划到另一张单人海报。“你觉不觉得他的嘴特别好看？” 姜晓走过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就，不是那种刻薄的薄唇，唇峰翘翘的，嘴角又勾起来，看上去好像总是在笑似的。” 姜晓仔细看看：“是有点这样诶。” ”你说他是不是去做的微笑唇啊？” 让沈希言去打针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应该不会搞这些。” “吧？ ”姜晓赶快找补上，“他又不是女艺人，我，记得，艺文对男艺人要求没那么严格的。” “也是，我也觉得，有些人完美的就和整容模板似的，也不能怪他。还有这个口红，这个色号，好好看啊。” 沈希言的嘴唇是有些丰润的，带着些微笑的形状，因为青春的气血而总是看上去莹亮和湿润。 “他们男艺人，不怎么用口红的，哦，我听化妆间的姐姐说的。” “你说这样的嘴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啊？” 第6章 小狗被人发现了 六、耳圈 姜晓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你不是和他亲过了吗？” “演戏那都是假样子，不知道真的亲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林蓁的问题。虽然林蓁和沈希言不过是娱乐圈无数个为了钱凑在一起的假cp，但可能是一种奇怪的第六感，姜晓竟然有种害怕她和沈希言的“奸情” 被抓包的感觉。 “我实话给你说，我出道以来就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你就和我说说呗。”林蓁有些娇羞。 姜晓第一次见林蓁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我初中就出道了，虽然很多男人来追我，但是家里一直管得严，而且总有狗仔在跟，所以，一直都不敢和男人太亲近。” 大家平时管林蓁叫姐，只是因为她已经出道很久了，但其实林蓁今年也不过25岁。她一向是乖乖的国民闺女形象，确实没听到过她有什么绯闻。这样的女孩恋爱脑一点也是正常。 姜晓不知道怎么回答林蓁的话，林蓁又自顾自地说：“像他这样漂亮的嘴唇，亲上去应该是软软，甜甜的吧。” 她笑得眼睛眯起来，“然后，那么粉嫩的唇一定是奶油草莓味道的，甜甜奶奶的，然后还有淡淡的乌木沉香味道。” 奶油草莓？乌木沉香？少女的幻想真是男人最大的滤镜。 姜晓不想打击她，软是真的软，和那样的嘴唇亲吻的确是一种享受。但是谁知道那个看上去漂亮的家伙其实是个老烟枪，所谓的甜吻，也总是混着些尼古丁的苦味。当然了，上头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但荷尔蒙断电的时候就没那么愉快了。 “再帅也是男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可能会抽烟啊，喝酒啊，他们不像女孩子那样每天都把自己搞的香香的。所以，现实不一定那么美好的。” “沈希言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男人，再说了，你不知道沈希言是禁烟大使吗？” 林蓁脸一沉。 啊？姜晓一惊。 冯楚威居然给他立了这么个人设吗？天，他们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资料是那么写的，可是圈里的男人我见多了，艺人的资料都是美化过的。” “哦，那你是在艺文见过他抽烟咯！” 林蓁语气放下来，质问道， “我……” 姜晓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说那么多了。她想和沈希言撇清关系，但是为什么感觉，有些适得其反呢？ 林蓁换上最新的高定，上下打量着姜晓。 “上次给你的鞋子，你穿了啊？” “今天各家艺人都在，您让我穿着长面子，我就穿来了。” 林蓁点了点头，转身到镜子面前端详自己，“诶？姜晓，你看看，这个鞋怎么了？” “啊？” ”你看看，这个鞋带怎么散了啊？上次品牌方不是给调好了吗？” Zhoo家的绑带本来就繁复，给林蓁的周年特别款，更是设计最为复杂的。 “我也不知道，金姐跟我说，她把鞋子拿去保养。可是她怎么把鞋带给拆了啊。” “那怎么办啊？”现在叫品牌方还来得及吗？” 林蓁焦急地问。 上次品牌方来的时候，这个鞋就整理了很久，姜晓是记得的，绑带的工序并不复杂，只是绑带需要贴合穿鞋人的脚，所以非要穿着一点点弄才行。 姜晓拿过来一个椅子，“姐，你坐下，我给你弄。” “诶呀，这个有点难，你看我这衣服？” 林蓁这条波光粼粼的高定，是按照人的身材曲线严丝合缝定做的，“漂亮”到不给人转圜的余地。 “没事，站着也可以的。” 姜晓蹲下来去系绑带。可她的鞋子太高了，重心不稳只能跪在地上。 “我找人来扶你吧？” 林蓁关心地问。 “没事，这个鞋必须要把每一条绑带都梳理好，蹲下摇摇晃晃的也搞不好。” 姜晓跪下，双手撑在地上，她凭着记忆把绑带一个个挑出来，按照之前品牌方那样，把绑带一根根仔细地缠绕在林蓁的脚上。 绑带在金银珠光的美甲上经过，闪着流动的光彩，像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搞好了。” 林蓁镜子前面左右走了几步，“嘶，这里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样啊？” “哪里，我看看？” “我弯不下腰，要不然指给你，你过来镜子这里看吧！” 姜晓努力扶着地面站起来，但是她的高跟鞋太高了，很不吃力。要想站起来，恐怕要解开鞋带才行。可是这些绑带又太繁琐，姜晓也没办法一下子解开。 “你快来看啊，这样也太丑了吧！” 姜晓以为林蓁会走回来让她整理，但是她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这里这个洞，不穿过去成什么样子！” 姜晓懂了，她只好四脚着地，爬过去。 “这个得用品牌方的工具才能穿进去，我两只手怕是不行。” 这双鞋的侧边各有两个小孔，品牌方会用一根小针把绑带固定住，然后把绑带穿过来。 “那怎么能行，这样和品牌方给的造型不一样，品牌方会不高兴的。” “没事，他们的人说，不穿过去也是一种穿法，更松弛大方一些。” 林蓁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可是，这样不如原版好看啊。” 林蓁瘪了瘪嘴。 “诶，你在地上，用牙齿把外边的绑带咬住，另一边往外拉不就行了？” 林蓁出了一个好主意。 “好。” 姜晓完全趴在林蓁脚边的地上，把脖子绕过锋利如刀的高跟鞋跟，把绑带用牙齿固定，小心地趴在林蓁的脚踝之间，把绑带从小孔中穿过去。 “啊！你来了？” 林蓁的脚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姜晓瞬间被拉倒在地上。 “早！” 是沈希言。 姜晓赶快往沙发背后歪过去，她把头低下，脸紧紧埋起来。 “Jeffery说这次的主题他准备了好久，就是为了我们俩准备的。” 林蓁兴奋地向前走去。 “知道，他也把策划发我了，既切合这次赞助商要的氛围，也有新的创意，我很喜欢。” 他的语气礼貌温和，又变成了第一天发布会那天绅士的样子。 姜晓想在心里骂他人模狗样，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也是她教她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对，我也超喜欢，你看，我还专门请Jeffery帮我去法国借了高定，你看好看吗？” 林蓁兴奋地转了一个圈。 “好看，Jeffery品味一向是最好的。” “杨导和我说我们第二期播的很好，谢谢你在吊桥下面护我。那个，如果你有空的话，你想不想去……。” “综艺上照顾女孩子应该的，杨导也特别提点过我。哦，Jeffery找我了，我得赶紧走了。” 林蓁刚要开口，沈希言便大步往前走了。 “好好，我们一会儿见。” 林蓁开心地招招手。 沈希言的恰到好处的热情让林蓁非常受用，她在镜子面前反复欣赏起来。忽然，她一转头，竟然发现了倒在一边的姜晓。 “哎呀，你这个鞋不好站吧。” 她“恍然大悟”， “来你抓着我的手，我扶你。” 她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纤细白皙的手腕朝地上伸出去。姜晓抓着她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时间，她和林蓁就直直地站在试衣间巨大的镜子面前。 林蓁的身高有一米七多，加上女明星专用的高跟鞋，更是修长。姜晓只有一米六出头，即便加上高跟鞋，依然矮林蓁很多。 硕大的全身镜映出林蓁大大的眼睛和挺拔的鼻梁，新做的棕金卷发搭在她优雅的高定连衣裙上，从上到下的珠宝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切精致的好像橱窗里的娃娃。 而姜晓，刚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得乱七八糟，灰黑色的旧外套因为趴在沙发后面的地上粘上一层土，暗淡的仿佛一片秋天掉在土里的叶子。 林蓁轻蔑地笑起来，“你过来。” 她转身把裙子上的拉链拉开了半截，坐在化妆台的椅子上。原来这裙子不是没法转圜的。 “姜晓，你说过，你不认识沈希言，对吧？ “ “额，对啊。” ”那你怎么会有沈希言的耳圈？“ “沈希言的？” “你还装，cp粉都扒出来了，这两对耳圈，从色泽，形状上都是一模一样的。” 姜晓心里一紧。 林蓁把姜晓叫过去，ipad上面是粉丝磕糖帖里面的照片，很显然沈希言也有那副耳圈……。 ”甚至上面这个花纹，粉丝的帖子里说，这是三彩特有的一种数字花纹，cp粉说，这一只上面是2015，这一只是0709。cp粉找到之前沈希言的照片，他那对刻的也是这两个数字。” 2015, 0709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希言的日子，等等，这个耳圈是沈希言给她买的？还是情侣款？ 怪不得那天他那么说。 那时候虽说跟着几个艺人，到处都是一些包装繁复，内里没什么东西的礼物。沈希言刚刚赚了片酬，看到什么都想买给她，各种礼物都被她收在一起，最后居然连她自己都忘了。她离开艺文的时候物件太多，很多东西的包装都被她拆掉，一囫囵全塞到包里了。大部分值钱的早被她卖掉，而这种小东西可能是那时候被她归置到抽屉里面忘记了。 “姜晓，你可立功了呀，你这个耳圈，又给我跟沈希言的cp添了一把火，情侣首饰可是cp粉们最喜欢磕的糖。 “ 天底下最强的狗仔莫过于cp粉了。 林蓁笑着看着姜晓，她却感觉凉飕飕的。 “一模一样的两只耳圈，一对耳针，一对耳夹，你和沈希言一个有耳洞，一个没耳洞，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情侣款啊？2015,0709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嗐，姐你误会了，我这个是从二手的首饰贩子那儿买的，谁知道之前的买家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晓淡然道。 当年姜晓之所以刚毕业就能混的风生水起，就是因为她这眨眼之间就能编出瞎话的本事。 “这么巧？“林蓁狐疑地看着姜晓，” 你是艺文的，有一个老料你知道吗？沈希言还没出名之前，被拍到和一个女人半夜在外面压马路，那个女人是谁啊？” 第7章 染血的澳白 七、染血的澳白 ”我看cp粉在说，这个人是沈希言的女朋友，这个人你认识吗？” “那时候沈希言有女朋友？这男的也太会藏了吧！” 姜晓眼睛都不眨一下。 “拍的时候，天太晚狗仔拍的不清楚，现在也没人找到那个女的是谁。所以，连你都不知道吗？” “您也知道，我那时候是黄依然的助理，公司里虽然也会传八卦，但这种秘密恋情我可真没听说过。” “所以，你是说，你阴差阳错从二手店主那里买到了沈希言前女友的耳圈？” ”嗨，本来也是那个艺文的人脉给我介绍的那个卖家，多半他们都是在他那里出货，结果让我买走了。” 信不信，事到如今，姜晓只有装傻到底了。 “算了，就算你们认识又怎么样？“ 林蓁轻笑了一声，”刚才他过来，可一眼都没低头看你。” 姜晓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刚才那一出是为了什么——的确，哪怕之前有什么，现在也没什么了。 林蓁转过来瞟了一眼姜晓：“哪个明星不是眼高于顶，目不斜视。对于明星来说，他眼前的路从来都是大开的，根本就没有低头的必要，更遑论去注意一个趴在地上的小助理。这人啊，一朝登上云端，泥里的东西，是一眼都不会看的。你说呢？” “是啊，我们这些普通人和明星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的。” “你知道就好，我看你对沈希言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还以为你就是他那个前女友呢？” “啊？林蓁姐，你别开我玩笑了。“ 姜晓摆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有林蓁姐这样的美人，即便沈希言的前女友在这，他沈希言也不可能看得到别人。” 林蓁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开，一排洁白到发亮的牙齿全部展开来， “那是当然的了。” 她得意地笑起来，往镜子前走过去。 “为了这个套高定，陆叔叔特地给我搞了对澳白过来。你看这耳环好看吗？” “珠光泛彩，这可是品相最好的澳白。” “你还懂这个啊？” “姐，让我多涨见识，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下下功夫。” 林蓁把耳环摘下来，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 “你试一下？” 姜晓一愣，”蓁蓁姐，我试不了呀，我没有耳洞的。” 林蓁弯下腰，向姜晓靠近过来，“怕什么，没事的。” “你那副耳圈垫片让我剪了改成耳针了，这个就当我赔给你。” 林蓁转过头，看着镜子，悠悠地说，“这耳环是M家买的……大概8000多刀吧，你能戴上它，这对耳环就归你。” 8000多刀，就要差不多6万人民币。 加上这笔钱，姜晓的银行卡就有六位数了。有了这笔钱，她等待的奇迹发生的时间就又能多半年，这太划算了。 “怎么样？要试试吗？” “可以。” 林蓁挑了挑眉，得意地勾起一个笑来。 “过来。” 姜晓弯下身子，蹲在林蓁面前。 林蓁凑到姜晓的耳边，一股浓郁的香气袭过来，冰凉又尖利的耳针碰到姜晓的耳垂，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别怕，我技术好的很，我小时候扎耳洞的时候，我都没哭呢。” “疼。” ”姜晓你想想，你有了耳洞，就再也不用带耳夹了，这么漂亮的珍珠耳环，你不喜欢吗？你能戴上的话，耳环就是你的哦，那可是八千刀啊，你要上半年的班才行的。” 林蓁重复着她大方的赠予，狡黠地望着姜晓。 姜晓忍住痛，把头转过来。 “这就对了。” “啊！” 耳针一瞬间被林蓁扎进了姜晓的耳朵，姜晓大声喊了出来。 “很简单吧，就把这个针这样，用力穿到肉里就行了。 ” 林蓁俏皮地轻笑一声，还没等姜晓反应过来，她的另一只耳朵，也被扎穿。 “啊！” 温暖的鲜血渗了出来，精巧的珍珠耳环被染上了血红色。 林蓁拍了拍姜晓的肩膀，把她拉起来，“这不就好了。别怕，很简单的是不是？” 她笑得更开心了，从座椅上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染了血的澳白，在原本珍珠的粉彩中，竟然增加了几分瑰丽。 她端详了一遍姜晓，然后转过身把她往镜子前一推。 林蓁歪着头审视着姜晓，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终于摇了摇头， “你这个底子啊。”她耸了耸肩。 “矮就算了，啧，这脸还大，比例也差。” 她抱着肩，笑出声来， ”连M家最经典的耳环也救不了你。金姐说的对，沈希言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姜晓，我说实话，你是艺文的人，我留你就是因为你了解沈希言的公司。只是，不要总是拿出一副你很了解他的样子。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呀，不要痴心妄想了。“ ”新剧的筹备组已经到沪城了，你知道吧？” “筹备组？” “选角，勘景，都已经开始了，导演，制片人什么的陆续都会到的。这剧说是泰华主投但就是陆总在搞，所以你帮我提前去摸个底。而且……既然你和艺文的人那么熟，还是别出现在片场了，不要引起什么误会。你说是不是？” 事情的发展居然正中姜晓的下怀。 “我懂。我能到远星，都要谢谢林蓁姐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不错，这就对了。行了，我进棚去了，沈希言还在里面等我，你就呆在这，把这些衣服鞋子好好收拾起来。” “好的。” 姜晓猛地点头。 摄影棚里，金悦荣走出来扶着林蓁进去。 “我在这边看着，你干嘛和她纠扯啊。你问她耳圈的事了吗？” “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无非就是他之前也在艺文干过，不知道怎么探听到的吧，总是一副很了解沈希言的样子，沈希言怎么可能看上她那样的人，有没有的，不过是些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你干嘛那对耳环给姜晓啊？那耳环不便宜的。” 金悦荣把披风给林蓁披上。 林蓁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 “金姐，我问你个问题啊，人对狗动辄打骂，可你说狗为什么还听人的话呀？” “因为害怕？” 林蓁摇摇头。 “不，那是因为人会给狗吃的。没有吃食，人打狗，狗才不会怕你，只会来咬你。反过来，只要你给的足够，你踩它的脸，它都要舔着怕你踩得不尽兴。” 很晚了，姜晓做完扫尾工作，摄影棚里的人已经走光了。 她的耳朵火辣辣的疼，这副耳环沉甸甸的拽着她，动一下都被拉扯得痛。 摄影棚的灯都关了，姜晓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镜子来观察一下自己的伤口。反正耳洞已经结成了血痂，如果取下来会不会重新把伤口破开？算了，先这样带着，回家再说吧。 姜晓从摄影棚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林蓁这组耗费了最多的时间，其他组的人早就已经离开。 杂志的摄影棚一向都在城市的郊外，姜晓得走个十几分钟才能走到岔路口打车。 荒僻的郊外只有零星一点点灯光，现下这条路只剩下姜晓一个人。 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如果是小的时候她可能会害怕吧，但是现在她早就忘了害怕是什么感觉。 她身后忽然亮起刺眼的车灯，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 这辆车开到她身边忽然减速，里面的人探出胳膊，一下把她拉上了车。 “谁？” 黑暗之中，姜晓就是一拳。 “啊！” 那人惨叫一声： “是我，是我！小安把灯打开！” 车里的顶灯亮了起来。 姜晓定睛一看，竟然是沈希言。 “你有病！吓死我了。” “这么晚，就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我当然得等你下班啊！” “那你非要这样偷偷的吗？吓死我了。” “我不这样你会上车吗？” 姜晓被他一下顶住。 保姆车的顶光下，沈希言望着姜晓。一瞬间就发现了姜晓的异常。 “你耳朵怎么了？！” “你怎么忽然打了耳洞？” “天哪，这怎么都是血痂？” 沈希言大惊小怪地喊起来，“你怎么戴上耳环了？你不是没有耳洞吗？” “妈呀，这么多血痂，小安，车上有急救箱吧？赶快拿过来。” “等等，你这耳环？这是你买的耳环？这不是你的耳环吧？谁给你的耳环？” “这个，是林蓁的耳环吧。” 沈希言回忆起来：“她怎么？” 他像个乱头苍蝇一样叽叽喳喳的，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这怎么弄成这样，耳朵上很敏感的，哪怕打了耳洞也得先养好，怎么能一下子戴这么大的两个珠子。“ 沈希言从他的座位上探起身来，靠在姜晓的座位旁边，小心地把耳环从姜晓的耳朵上取下来。 ”我就知道那个林蓁对你不好，她从来都是在外人面前装得乖巧可爱，其实内里就是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专会折腾人的！” 沈希言眼神里一副焦急神色，急吼吼地在她身边探来探去。 这个三年前她决绝地离开的家伙，还是这么爱大惊小怪。 姜晓早就习惯了他的唠叨，甚至能够做到看着他的脸完全屏蔽他的语音。她紧紧盯着他的嘴唇，今天林蓁一说，现在看来这家伙的嘴的确与一般男人的薄唇不同。 上下唇量感充盈，唇峰微微翘起，虽然因为着急原本微扬的嘴角走势变得向下了，但血气的旺盛加上丰润的唇瓣，足以使得最好的口红都逊色。 姜晓看着他，三年了，这家伙还是这么好看。 这么累，姜晓还是第一眼被沈希言的姿色吸引也是好笑。 虽然已经过了好一阵子，被这副沉甸甸的澳白压着的伤口依然渗出血来。沈希言把棉签和碘伏拿过来，小心地凑过来帮姜晓清理着伤口。 三年了，他还是那样在意她。 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还在在意她。 第8章 主人心里有小狗 八、那女人心里有我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就像是受伤的小孩看到父母反而哭的更强烈似的，姜晓的眼睛忽然热热的，她一天的委屈和疲惫忽然疯了一样涌上心中。 “疼。” 棉签刚一碰到伤口，姜晓便大叫了出来：“疼~” “疼也要忍一下，这一定要先消毒的。” 姜晓盯着他的眼睛，把他的手打掉：“不要！” “不要？你相信我，我之前打耳洞的时候也是自己处理的，不会太疼的。” “你亲我。” 沈希言疑惑地愣了一下。 “先把血处理……。” 姜晓把他的胳膊向前一拉，“我说了，你亲我。” 他们的距离极近。 他摸着她的头，小心翼翼而虔诚。就像一只归家的雏鸟，沈希言浅浅地在姜晓脸上吻了一下。 姜晓一把把他拉开，厉声道， “你行不行？！“ 她把下巴抬起来，俨然像是在向沈希言挑衅。 “要最复杂的那种。” 沈希言一把把姜晓拉到他眼前， 姜晓是疯了，这样危险的距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击溃了她。如同倦鸟归林泥牛入海，沈希言向前用力地深吻下去。 姜晓必须承认她没有那么坚强，她也想他，想要他，他是她的，谁都拿不走。 她把双手抚在沈希言的耳畔，揉捏着他的耳朵，然后用力地把他的唇揉进自己的身体。与三年前挥之不去的焦苦味截然不同，这带着征服和宣告意味的热吻，居然还带着一丝甜味。 沈希言贪婪地吸吮着姜晓的气息，咀嚼着她的柔软。和上次在天台上不同，这次姜晓居然积极地配合着他。 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也是如同他那样的疯狂的想要他。 他好开心。 他记得上一次他们这样的热吻，还是在姜晓的出租屋里。 “嘿嘿嘿。” 深夜里，沈希言被人拍醒。 门厅的灯投过来一点光，照在姜晓白晃晃的牙齿上。 姜晓把一个文件夹拍在沈希言的怀里，笑嘻嘻地挑着眉毛。 沈希言从沙发上爬起来：“你怎么才回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晓喝的醉醺醺，脸上红红白白的，动作和语气还带着酒桌上面的江湖气。 沈希言打开文件夹：“这是，剧本？” “刘总说了，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姜晓得意地摇晃起来。 ”我跟王姐说了，明天他们就给你订酒店，你就不用在我沙发上睡了。我厉不厉害？那姓陈的还想和我争？” “他们又让你喝酒了？” 姜晓撇了撇嘴，“我是你的经纪人，不喝怎么能行？导演说了，今天拍的他很满意，让你赶快把明天的剧本熟悉了。快别睡了，赶快起来。” “你可给我好好演，别辜负了老娘的心血。我跟你说，陈志杰他家的艺人，一个头有你两个大，还想和你比……” 姜晓酒劲上头，絮絮叨叨起来。 沈希言拿过剧本，扫了一眼，“明天这是……” 姜晓凑过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嗯……，现在短剧都是这样，清汤寡水没人看的。” “好吧，那次在车上……你已经教过我了，应该没问题。” 姜晓沉默了一下， “刚才和导演吃饭，他和我说短剧就是要有一些长剧里没有的才有人看的。所以……我那次教你的可能还不够。” “不够？” 又是这样，这家伙看着每根头发丝都有女朋友的样子，正让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他就摆出一副懵逼的清纯样子。 “嗯……，这个呢，比较复杂，要多动一个部位。” “复杂？部位？哪个部位？” “嗯，这个……算了，本来就是我教你，送佛送到西，省的你明天去片场给我丢脸。” 酒局的胜利和酒精的快感混在姜晓的脑子里，让她格外的兴奋和大胆。 “那个，你坐起来，靠在扶手上。” 姜晓一伸手，把沈希言推到沙发的一角。 “你好好学啊，我只教你一遍。” “嗯嗯” 姜晓紧紧盯着沈希言的眼睛。 这个家伙莫不是个狐狸精转世额，这大晚上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像某种能引人下坠的深潭，引得人头脑晕沉沉的。 “嘴，张开”。”她的语气有点飘忽。 “不够，再大点。”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沈希言的领口。 火一般的柔软和力量像骤现的烟花一样，所有的炽热混在这一口气里，亮的让人发晕。 烟花瞬间炽如白昼，把鼻息都淹没了。 妈的，这家伙怕不真是个小处男吧，真不上劲，姜晓挺起腰来，抓住沈希言的脖子，狠狠把他压了下去。 姜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他口中离开。 “怎么样？” 这个家伙被亲了以后，怎么更呆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 亲密的火热夹着酒精的催动，姜晓更加不耐烦了，他捧住沈希言的脸比划起来。 “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再来回几次，最后用力，你懂得吧？” 姜晓几乎是俯在沈希言的身上，她一边左左右右的做着动作，一边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滚烫，呼吸间的热气攒动在他耳边，使他的身体生起一股热燥来。 他抬起眼睛望着姜晓，她细细的嘴角因为伴着轻佻的微笑而向上扬着，嘴唇因为刚才气血上涌而愈发红润了，唇峰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地翘起，竟如同某种催情的舞蹈。 “别想那么多，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快点，该你了。” 此刻，沈希言的脑子里已经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了。 他带着一股子生莽，横冲直撞的就来了。 “啊！” 姜晓惊叫了一声。 他的力量远比姜晓想象的大，发起狠来也更加不留余地。 像是第一次一样笨拙，又好像是想了很久憋得爆炸了似的，想要的发疯。 只是多要了一口氧气，姜晓的腰便软了下来，顺着身体和四肢变得无力。男人的身体真硬啊，直直的就压过来，仿佛是与人争抢似的，发了狂似的只是往前。 三年过后，又是一个冬夜。 他依然是这样。 热吻是最好的麻醉剂，对于姜晓来说，无论是精神的痛苦，还是耳朵和四肢的疼痛，都消融在这种丝滑的甜蜜之中，让她飘飘欲仙。 真是值了。 保姆车一路开，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停了再开，开了再停。 越来越多刺眼的霓虹灯照射进来，他们回到了城市，那个压着姜晓使得她无法喘息的城市。 “我到了。” 姜晓把脸转开。 “停车。” 甜蜜的骤然抽离，让沈希言一下子愣住。 “小安，开门。” 说着姜晓就要下车。 “等等，你就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沈希言问道。 “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你也像我想你一样在想我吧？” 再冰冷的言语，在热火一般的亲密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姜晓不说话。 沈希言得意地笑起来， “你也想亲我，想抱我，想要我，对不对？“ 他嘚瑟起来：”这次可不是我要亲你，是你哦，是你要我亲你的哦。” 姜晓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 “沈希言，我和你实话说了吧，你也知道您长这个样子，这么小的空间里，是个女生都会对你心动的，我呢，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你也不用太真情实感了。” 沈希言笑了。 “我长什么样子？就是，是人见到我就想抱着亲，搂着我一直不撒手那种吗？” 他的眼睛亮起来，欢脱地调侃着。” “怎么了，送上门的，不亲白不亲。怎么你还想要钱不成？” “哈哈哈。” 沈希言被她逗笑了。 “亲之前你可没说价钱，我可没钱给你。” 沈希言笑得更大了，“没事，之前不是都付过了吗？” 过去的回忆冲到姜晓的脑子里。 “10万块，终身使用权，很划算的。” 沈希言大笑起来。 “你！” 姜晓骂道。 他低下头，敛了一下笑容，侧到姜晓耳边，轻声说：“没事，我会永远做你的狗，绝对，不会跑。” 温热的气息在姜晓耳边柔柔的挑动，在她本就因为受伤而过分敏感的耳垂上震动着，从她的耳朵钻进她躁动的身体里，使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泛起大团的红晕。 “无耻，小安，快停车！” “别啊，我送你回家吧？” “安帅！马上到城里了，我从他车上下来被拍到的话，头版就都是你的艺人了！” 第一个雇主的威慑力是始终存在的，姜晓这么说，小安也被吓到了。 小安赶快靠边开了车门，姜晓一个转身就要下车。 “你的衣服！” 沈希言大喊一声，把因为炽热的体温而变得无用的羽绒服从她座位下面拿起来。 姜晓感受到这种尴尬，赶快把衣服从车里扯过来，转头落荒而逃。 沈希言看着她，一种既光明正大又怕人发现的小心翼翼，他笑出了声。 后半夜，再又完成了三个拍摄任务之后，在整个城市抬头都能看得到的，最富丽明亮的高耸建筑里，沈希言回到了他的“家”。 沈希言站在阳台上，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城市，想着姜晓离开的背影，三年来他的心情第一次变得如此轻快，甚至开心地哼起歌来。 “哥，破天荒了啊，今天行程排的这么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拍摄了吗？” 三年了，这还是小安第一次看到沈希言心情这么好。 “啊？” 沈希言回过头来。 小安无奈地摇摇头：“还想着我姐呢吧？” “那当然了，那女人心里有我。” 第9章 主人是怎么买到小狗的 九、强买强卖 小安看着沈希言，叹了口气：“可我听着，她一句好话都没和你说啊。” 沈希言笑了，“我就知道，她上次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可是我听她的意思，难道不就是看你帅随便玩玩吗？让你不要当真。” “那怎么了？她就是看脸啊。” “那？” “那，我没有脸吗？” 人们总爱贬低外貌来警告世人爱情的虚无缥缈，可是这根本不能打击到沈希言。他和姜晓认识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刚满18岁稚气未脱的小男生，如今他快24岁，该长得地方都已经长得好好的，正是该好好用的时候。 “我就喜欢她见色起意，因为我有的是色啊。” “也是。” 小安笑着点点头：“别的你没信心，这脸你确实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是吧。”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我一直跟着你，除了拍戏，我觉得你也不是特别喜欢当明星，我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出道的啊？” “就像台词里说，她啊，惯是奸猾的。” “妹妹，打扮的这么好看，这么晚还在酒吧啊？” 仲夏的夜里，酒吧后门的小巷里，一伙人拦住姜晓。 “这么晚，一个人，不是很安全啊？” 一伙人笑起来。 “穿的这么漂亮，还敢一个人在这儿啊！哈哈。” “放开她！” 一个清冽的男声从姜晓身后传了过来。 “呦，快看这是谁啊？” “阿申！” “我们找了你这么长时间，原来你是窝起来泡妞呢。” “怎么，你们那帮人不是都进去了吗？你怎么跑出来的。” 拦住姜晓的人身体一侧，姜晓看到空子，一下子弹开，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哈哈哈哈哈，英雄救美，你看人家小姑娘跑的多快啊。” 众人哄笑一团。 “行了。” 领头的一个压下脸来，做了一个眼神，众人迅速把沈希言围住：“哥们，咱们今天运气不错啊，“ ”你说吧，刘继元他们把钱藏哪儿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逼问着，沈希言却一言不发。 “又装聋作哑了，当初刘继元他们几个骗了老子好几万，现在又不记得了？” 领头的一个不耐烦起来。 “你们七八个人，都进去了，只有你在外面，警察都找不到，这钱还不都在你手上？先给我把他打服了，看他说不说。” 混混们的兴致瞬间被点燃了，一记拳头从沈希言右边打过来，他转身一躲，顺势把那人撂在地上，他正要转身，左肩被人一击，把他拍倒在地上。 “这么大个子，真是个花架子，给我上！” 混混们瞬间一哄而上。 “嘀——” 安静的夜里，巨大的鸣笛声从小巷深处传来。 “嘀——嘀——”。 一辆掉了漆的保姆车闪着巨大的远光灯飞速驶来，喇叭被人按得震天响，刺眼的远光灯瞬间把小巷照得通亮。 “妈的，这是谁！” “大晚上，怎么开的车！” “滴——滴——” 车子速度丝毫不减，疯了一样往前开过来。 “这是遇上疯子了！” 混混们见势不妙，赶快从沈希言身边散开，把他丢在马路上。 “吱——” 刹车发出巨大声响，径直停在沈希言的面前。 “谁啊，大晚上怎么开车的！” “找死啊！会不会开车！” 巨大的喇叭声和刺眼的灯光，惹怒了酒吧楼上的酒鬼们，安静的小巷哄起了不堪入耳的骂声。 姜晓赶快从车上下来，把沈希言扶上车，幸好她回来的快，他只是受了皮外伤。 “怎么样？我又救了你一次。” “怎么还不和我说话？” 姜晓戏谑着看着沈希言。 “所以是刘继元他们骗他的钱？” 沈希言不说话。 “你这个小孩，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自闭，我救了你诶，也不搭理我？” “不是？警察已经让你走了，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找警察去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个钱，警察不知道？” 姜晓想了想，明白过来：“现在刘继元判了三年多，如果这些要钱的人也去法院，他没有十年是出不来了。” 姜晓在驾驶座上唠唠叨叨的，后面却是一阵安静。她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沈希言看着窗外，夜色里姜晓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你想给他还？” “这刘继元是你什么人，这么深情你至于吗？” “他那么好，不是还差点把你送进去，要不是我捞你……。今天幸好剧组让我去送人开了这辆大车，不然你早就被他们打破相了。“ “谢谢你。” 沈希言忽然开口。 “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您这惜字如金的都会说谢谢了？没事，他们围着我的时候，你也救了我。” “我打不过他们，你不如感谢你自己。” 姜晓笑了出来，倒是不无道理。逃命的技能是她从小锻炼的本领，一向是很靠得住的。不过世界上的男人大多做了一点就要天天挂在嘴边，像他这样的倒是少见的很。 ”行了，冲你这话，我直接给你送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时间一转，已经是深秋，等到夜深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沈希言终于回家了。 “你小子，总算让我抓到了。” 沈希言刚把房门打开，里面的人便冲了出来，把他抓了进去。 一个大个子从里屋冲出来，沈希言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按在了桌子上。 “你到是很会藏吗？爷们还以为你丫死在外面了，居然还敢回来啊！” “怎么样，刘继元欠的钱你说好，今天还的。” “我这里有1万多，你们先拿着……” “才一万！你打发叫花子呢？行了，别跟他扯了，彪子，把那纸拿过来。你家这间老房子，就直接给我了吧。” “你给我时间，我会还的。” “还你妈！” 对方怒气中烧，抬起巴掌就往沈希言这边挥过来。 “咚咚咚！” 旧房子的铁门被狠狠敲起来。 “妈的，这谁！这么晚！” “咚咚咚！” “小白脸，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管他是谁！” 还没等话说完，老房子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五六个一米九加的大汉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的好啊。” 一个小个子女生，跟在墙一般的一伙人后面进来。 “又是你，小姑娘家家得别管这闲事。” “你管呢？我替他还钱还不行吗？” 姜晓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10万的支票，剩下的我明天再打给你。” 大个子拿过支票仔细核验：“你这不够，加上利息都30多万了，今天放跑了他以后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抓呢？” “他们自己立的字据，没钱就拿房子抵债……” 他话音还未落，另一边一个更大的个子从灯下面绕过来，拉着其他几个，坐到桌子旁边。 “不是，哥们，欠债还钱也要给人家筹钱的时间吧？” 六个一米九加光着头的壮汉，一个人有三个人宽。老房子幽暗的灯光底下，脑袋上蜈蚣似的疤头被照的锃亮。 最右边的一个约莫两米高，他清了清嗓子，把袖子撸起来，便是一条油亮油亮的大花臂。 “诶？” 他刚一抬胳膊，手还没摸到耳朵，躲在一边的混混便插空跑了出去。 “没想到，你这小白脸还有靠山。” 王海丰见势不妙，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低着头赶快溜了出去。 姜晓咧嘴一笑，把沈希言从桌子上扶起来， “怎么样？姐牛逼不牛逼？” 沈希言一脸震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势单力薄的小女孩居然背后有这么大的势力。 “行，那我们走啦。” 旁边一个大个子过来。 “好的，谢谢小赵哥。” “小刘，辛苦啦，辛苦啦。” “这离体校很近，出去左拐，过一条街就到了，我就不送你们啦。” 姜晓一个个鞠躬感谢，几个大个子鱼贯而出。 “怎么样，他们没打着你吧？“ 把这脸蛋打坏了，姜晓可要心疼死了。 沈希言定了定神，“你这都是？” “哦，这都是我们斧头帮，余大当家的手下的好手，让我给带出来了。” “斧头帮？” “是啊，沪城最大的青红团斧头帮，你都没听说过啊？” 沈希言一脸不可置信，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沪城人居然从来没听说过沪城有这种帮派。 “我们余大当家在上海滩那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这几个小喽喽，看到就得吓得屁滚尿流。” 沈希言更是云里雾里。 “哈哈哈哈哈。” 姜晓大笑了起来， “你傻啊！我们剧组不是在车桥那边拍戏嘛？我下戏送这几位老师回来，正好来你这撑个场子。” “啊？所以，他们都是假的？” “怎么样，够逼真吧。” 姜晓上下打量着沈希言，忽然话锋一转：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演员？”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工作？” “对啊，这就是表演，通过台词、动作、服装让人相信你的故事，这几个大哥不错吧？这都是剧组合作了好多次的演员了，要的就是让人闻风丧胆。他们妆都没来得及卸，就让我拉出来了。刚才小赵哥那一抬手摸头的动作，把那几个家伙吓死了。” 姜晓津津有味地炫耀着。 “那，你那张支票是真的吗？” “啊？”姜晓愣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 没想到虽然这家伙年纪轻，倒也不笨。 “你看，再怎么表演，钱是最骗不了人的。” “我会尽快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你的，要不然你回公司不好交待。” “你还是先给王海丰他们还吧。这不是公司的钱，是我自己的钱。” 第10章 小狗生气了 十、9号 “你自己的钱？你就不怕我给你还不上？” “我才从酒吧老孙那儿问着，说王海丰要趁着你妈妈忌日这天到你家来找你。我什么都来不及，就把我毕业到现在攒的钱都取出来了。你是我救的，能帮你一下就帮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这张脸打坏吧。”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小混混，什么都不是的一个人，做不了明星的。” “没事的啊，明星都靠包装的，名牌服装加上化妆师造型师，打扮起来，别人只会看到你光鲜亮丽，玲珑剔透，谁管你从哪里来的。以你的条件，绝对不会寂寂无名的。你要火了，你还会有贴身助理，宣传助理，司机，造型师，营养师，他们都跟着你，为你服务，把你打扮的好像生出来第一天就是王子公主一样。” ”到时候你还会有一大批的粉丝天天追着你，他们会成立后援会，粉丝团，你出现的地方就会给你应援，天天把你夸上天，追着跟你说她们多爱你，不要太爽的。” “整天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围着，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 妈的，这人是什么脑回路，姜晓恼了。 “猴子？多少人想来做还做不了呢！” “那，要是你不喜欢别人，不如我来当你的经纪人怎么样？你的工作，生活，都由我来负责。 “ “你是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是啊。这就是经纪人啊，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保护你，帮你处理一切事务。所有人要和你打交道，都要先经过我这一关。总之，一切我都给你处理好了，你只需要听我的话就行。” “这样的吗？” “不过我是艺文的人，那理论上来说冯总才是你的经纪人。” “那不行。” “怎么了？我们艺文虽然不大，但冯总也混了好多年了，你挂在他名下会好一些啊。” “就像是人捡了流浪狗，你捡了他，你就是他的主人，流浪狗也只有这个主人。你要捡他就要对他负责任，不负责你就不要捡。” 沈希言定定地看着姜晓，好像有一万分的坚决。 姜晓一愣，看着这个破烂的旧房子，又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沈希言的样子。 “行，既然你是我救的，那我就对你负责到底。” “言哥？” 小安给沈希言倒了一杯水。 “哦。” 沈希言收回思绪。 “你还没跟我说，我姐是怎么签你的呢？” “你不是问过她吗？她怎么说？” “她没细说，只说是，强买强卖而已。” “哈哈。” 沈希言笑了出来。 未经允许便横冲直撞闯进他的生命里来，问都不问一声的对他好，想都不想的保护他，事无巨细的教他，再大包大揽的把未来承诺给他…… 然后某一天头也不回的走掉。 叮咚，小安的手机响了。 “哥，紫台又加通告了，明天我们要和林蓁他们……” “冯总还醒着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新剧的筹备组在沪城的酒店租了几间办公室，作为临时的落脚点。姜晓已经来了快一个星期，虽然这部剧很多人员都是远星的，但姜晓在远星也只是个艺人助理。所以她只能给负责选配角的工作人员打打下手，而姜晓真正想要接触的泰华制作部的人脉却还遥遥无期。 她的耳洞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因为疏于护理，还总在发炎，也让她苦恼的紧。 她是被林蓁是流放了，当然不可能真的有什么好处。可是尽管如此，姜晓依然混不到一点清闲。 一方面，选角的事情又多又琐碎，另一边，自从她拿了林蓁的耳环，金悦荣和林文君用起她倒是更趁手了，所有不在现场的事情，全部都丢给她做。两边相加，忙得她不可开交。 只是她终于能找到一点时间，去看看她一直不敢去看的人。 这座在沪城市郊的小医院，虽然人多，设备旧，但是好歹能让姜晓负担起一个床位。 这里有人笑，有人闹，也有人早就麻木了。 姜晓坐在她妈妈的床边，抚摸着她的脸，和记忆里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可是她很久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了，只能简单地给她点反应，冲她眨眨眼睛。 当年姜晓大学毕业，毅然决然地把妈妈从那个山村里带到大城市治病。她们租了一间房子，白天姜晓出去工作，妈妈就在家里养病。直到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当姜晓工作到半夜终于回家之后，才发现妈妈已经晕倒在家里。送到医院才知道，她已经中风了6个小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 医生说病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结果忽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突发脑溢血导致中风。 她赶回家发现，她妈妈晕倒前打开了一个快递。 是整一个箱子的秽物和可怕的诅咒。 饭圈anti一直存在，但通常都是寄给经纪公司的。如果寄到公司来，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看到外表就猜得到是什么，也就都会躲着。可是对于普通人，特别是姜晓妈妈，本来之前在乡下已经被她那个爹折磨到精神崩溃，这些年身上又有了慢性病，这对她来讲无异于是巨大的精神打击。 那还是姜晓刚毕业的第一年，她工作小有成效，终于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把她妈妈从那个苦海一般的家里救了出来。那时候她信誓旦旦她对她妈说： “妈，我带你走，从此我来保护你。” 可是她食言了。这种东西，被寄到她家来了。 她清楚，她家的地址被人泄露了。 她也知道是谁干的。 当时她刚和沈希言分手，整天奔波于医院和公司，工作上无暇兼顾，很快冯楚威便告诉她，她不用来了，冯楚威想做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达成了。 姜晓被赶出了艺文。 姜晓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下班回家，为什么整日忙工作，连不要随便打开快递这种小事都懒得和自己的妈妈说，她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冯楚威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是她太嫩，太新，又太不自量力了。 这三年姜晓遍寻名医，耗尽了她全部的积蓄，终于有了一些起色。如今虽然她还没钱把妈妈送到最好的协合，瑞华医院去，但在这儿总是能让她腾出手来重新开始上班了。 可是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呢？ 有的医生说如果离开特护病房，她妈妈八成就留不住了。也有的医生说，好好照顾完全恢复的奇迹也不是没有。可生死之事，谁能知道，如今她能做的只能是偏执的挽回了。 看着插满管子，瘦骨嶙峋的母亲，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了。 已经三年了，她还要不要坚持了呢？ 姜晓正看着病床思考，不过很快她的工作就允许她这样了。 凌晨3点，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把姜晓吵醒。 “姜晓，林蓁吃药了，你赶快来！” “吃药？吃什么药？” 姜晓勉强爬起来。 “什么药？安眠药啊！” “啊！我这就过去。”姜晓穿上衣服就到楼下打车。 “哪家医院啊？” “直接来9号就行了。” 9号在沪城市中心，是姜晓在沪城的老家。即便是凌晨，姜晓打车也花了一一个多小时才赶到。 一幢漂亮的红砖洋房出现在姜晓眼前，夜晚黄色的欧式路灯，给这座精致的花园增添了几分诡异。 “从后门进来。” 文君把后门打开，让姜晓上来。 姜晓从小门进来，穿过花园和长长的连廊，沿着楼梯一路往上爬， 痛苦的呻吟声从楼上传过来，越来越清晰。 姜晓推开走廊的门，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林蓁的床前，忙碌的检查着。 尽管姜晓是医院的常客，但是在这样漂亮精致的房子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根管子插进林蓁的喉咙里，机器发出滴滴的水声，床上的人一下子弹起来，胃里的食物从身体题被呕出来，弄得床单，枕头和衣服上到处都是。整个房间散发出胃液和药片混同的怪味。 “金姐，到底怎么了，林蓁怎么吃了药啊？” “还不是那个沈希言。“ “沈希言？” “虽然这事被压了，但是那你没看论坛啊。” “这几天太忙了，副导演非要让我……” ”沈希言和节目组说要退出奔跑的青春了。” “啊？他干嘛啊？” “有病呗。” “关键是这个消息，这个垃圾男的团队放出来的。说是林蓁贴着他炒cp，他受不了，宁愿赔钱也要退出。这一下，他粉丝可是着了魔了，对林蓁群起而攻之，现在到处都是在骂她的。” 姜晓打开手机一看，林蓁广场上全都沈希言粉丝的嘲笑和辱骂，连带着林蓁自己的评论区都没有守住，粉丝p遗照，骂脏话，起黑称，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和图片，甚至有的粉丝扬言要举报紫台。说林蓁为了热度无下限炒作，带坏未成年人，要求林蓁退出剩下的节目。 “天哪，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林蓁出道以来路人缘一直不错的，谁知道现在追星女已经这么疯狂了。” “都怪那个人渣，不负责任的烂人, 之前配合的好好的，前两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就不干了。这么一个要实绩没实绩，要学历没学历还一堆说不清的黑料的家伙，仗着现在有粉丝给他洗白，他什么下作的事情都敢干。” 金悦荣骂道。 房间里一阵一阵的传来林蓁的痛苦的呻吟声，听着实在是让人揪心。 姜晓从房间里出来，到花园里换口气。 沈希言，那天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忽然怎么了？ 第11章 只想要让她付出十倍百倍 林蓁的广场已经完全没办法看了，姜晓越想越烦，从后门出去，绕道小路上，一个电话给沈希言打了过去。 “喂，言哥现在正在休息，一会儿给您回过去。” “安，帅！你叫沈希言来接电话！” 姜晓骂道。 “姐？” 那边忽然反应过来。“好好，沈希言刚拍完广告，我这就把电话给他。” “喂？”对面传过来一个轻柔的男声，欣喜的问道，“怎么？你也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呀？” “沈希言，你是哪里有问题，。“姜晓也不藏着掖着，劈头盖地问道，”那天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去奔跑的青春的了？” “我，我不想。”沈希言故作轻松的说。 “不想？你签了合约的，你不想就不去了？” “没事的，我这边事情多，冯楚威本来就是和他们都是一期签一次的，你不用操心我。” “那你有其他工作的话，为什么到处都传你是因为林蓁才退出《奔青》的？” “没错啊，我就是因为她不去的啊？怎么了？” “什么？她和你合作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得罪你了？” “她是没得罪我，但她对你不好。” 姜晓愣住：“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对我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姜晓叹了口气，“我们那天不都说过了吗？你全忘了不成？” “我记得啊，你说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啊，不行吗？她对你不好，我当然不开心啊” “谁说的，她对我很好。” “那天我都看见了，那副耳环就是她的。你耳朵流血都是她干的。” 姜晓翻了个白眼，“我算个什么？流点血又怎么了呢？免费打了耳洞，得了一副那么贵的耳环，我乐意的很。“ “可我，不乐意！她敢欺负你，我只想要让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我这样都是轻的！” “沈希言，沈先生，您都多大了，怎么还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那么幼稚？这几年过去，我以为你成熟了，谁知道你那一身的混混味，压根就是骨子里的，洗都洗不掉。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话，你的粉丝都来网曝林蓁，她刚才都吃安眠药了！现在还在洗胃呢！” 沈希言惊住了，“她一个女明星，怎么会？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你的粉丝有多少？多恶毒吗？你看看她的微博广场，都成什么样了？” ”可是，也不是我让她吃的呀。” 沈希言一边看着微博，一边找补着，“我粉丝好似很多，可是现在粉丝都这样，我也管不了他们。” “你！她好好一个人，现在因为你躺在病床上，一根管子插到胃里，吐的不省人事，这么可怜，你却无动于衷。” “你觉得她可怜，可是谁来可怜你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看多了，我不吃这一套，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她，不想看见她。” “沈希言，你现在可真是冷血啊。” “不是，我，可是……” 沈希言正要辩驳，姜晓便把电话挂了。 她忽然觉得沈希言有些陌生，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但是说实话，她也并不知道沈希言应该怎么做才好。 东方的天蒙蒙亮了，几个医生从后门出来，姜晓进去，到三楼去找金悦荣。 “幸好小蓁吃的不多，家里的佣人发现的也及时。” 金悦荣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感叹着， “是啊。” “而且，多亏了家里认识和协合的专家，要不然，真去了医院，可要上全国新闻了。” “刚才，那几个是协合的医生啊？” “消化内科的副主任和护士长，和家里相熟，大晚上我们一请人家就带着设备来了，实在是太感谢了。” “这是沪城最好的医院了吧？” 金悦荣撇了姜晓一眼，“那当然了，一般的医生我们林蓁怎么能让他们上手？” 姜晓站在这座别墅的顶层，她从阳台望出去，一道橙色的光亮照在一片江面上。 “这个，就是黄埔江吗？” “啊？是啊。” “我来沪城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看过黄埔江，更别说这江上的日出了。” “当初林先生建这个阳台就是用来看江景的，外面那些高楼都没有这么好的位置。” 地平线上的太阳露出一点，大片的金色在水面的展开来，穿过几棵漂亮的梧桐树，慷慨地照在这栋优雅的红砖老洋房上。这里的早晨安静的只有几声鸟叫，平静安宁得让人以为这是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拥有的早上。 金悦荣看了一眼姜晓，忽然笑了起来：“这房子看呆了，是不是？普通人第一次来，谁都是一样的。你们这些小打工人，看不出沪城有什么好来，沪城是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地方，你抓住机会好好干吧，沪城有的是漂亮地方。” 噔噔噔，一阵急促上楼声穿了过来，是文君赶回来了。 “金姐，对不起，我刚从北城回来，没想到能出这么大的事。我回来看了一路，网上那些粉丝真的骂的一个比一个难听，跟疯了一样。怎么样，林蓁还好嘛？” “还行吧，救回来了。” 文君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本来之前cp粉都很活跃，甚至比沈希言粉丝还要多，沈希言粉丝即便有怨言，也都是忍着。现在爆出这种料，cp粉被打的措手不及，有些甚至也都开始回踩，甚至要举报节目组为了收视率恶意炒作cp，让上面直接处罚紫台。两者相加，这舆论一下就天翻地覆了。” “现在的追星族，爱恨都是一瞬间，刚才还一口一口女儿的叫，一旦不称他们的心，什么难听的词都能骂出来。” “这件事要闹大了，我们得罪了紫台可就麻烦了。现在和紫台那边还有几个商务要合作，闹大了可真是麻烦事。” 文君担忧地说。 “都怪沈希言这个垃圾男，像他这种一部剧刚起来的粉丝限定流量，我们林蓁出道多少年了，看《奔青》的观众，不是他站在林蓁旁边，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cp带起那么大的热度，他们团队我看也开心的很呢，现在居然把我们踢开，转身说自己是白莲花了。” 金悦荣气愤地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垃圾男？谁遇上他都是倒了大霉了？姜晓，你说是不是？” “啊？“姜晓回过神来，赶快附和道，”是啊，这种人真是的。” “金姐，姜晓醒了。” 守在床边的护士过来。 她们三个赶快进去，佣人们在姜晓的房间打扫着，之前姜晓情绪失控时被丢了满地的物件，杂物被一件件收好，破坏的沙发，地毯，桌面被摆放到让人赏心悦目的位置。一碗精心熬煮的参汤被放在床头，留下的一个护士仔细地检查她的点滴，不时的记录着她的情况。 姜晓看着这些熟悉的器械，从她母亲那个狭小的病房出现在座洒满阳光的漂亮屋子里，忽然想起刚才沈希言的话，林蓁到底可怜吗？或者值得她可怜吗？ 她甚至回想起沈希言欺负了姜晓就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中二的傻话，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金悦荣坐在林蓁的床边，医生给林蓁开了镇静和安抚的药物，她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纸，窝在极富丽的蕾丝公主床上，一只极细的手腕扎着点滴，耷拉在外面。 “小蓁，现在好点了吗？” 林蓁把头转向一边，没有任何表情。 “哎，我们林蓁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林蓁姐，你放心，我们正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对，你好好休息，无论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肯定能给你解决的。实在不行，陆总也会帮你的。” 金悦荣信誓旦旦的和林蓁保证。 只有姜晓站在一边没说话。文君接过来，“之前你也出力不少，今天这事你别干站着，也出出主意。” “其实这事，我可以试试看……。” 金悦荣和文君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办法？” “就是现在外面认为是我们单方面炒作嘛，这个传出去太不好听了。但是只要艺文那边，要是能帮我们一下，这事或许也不是太大的事。” “艺文那边？” 林蓁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对啊，你的人脉，他是沈希言团队的人脉吗？” “他，也算是他们团队的吧，” “那你快去找找他呀？” “不过，之前他已经很不愿意透料给我了，再去找他，有点难。” 姜晓面露难色。 咳，咳，咳。” 林蓁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把手朝着姜晓伸过来：“姜姐。” 姜晓赶紧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林蓁童星出道，是比文君、姜晓都小的，但是做了这个行，自然谁给钱谁是姐。 这还是第一次林蓁管姜晓叫姐。 “你，你就帮，帮我。” 林蓁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伴着她颤抖的哭腔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了下来。 “关键是，他要是肯帮忙，风险也很大，这么大的人情我怕我还不起啊！” “求求你了，你忍心看我这样吗？他这样对我，这么大的羞辱，我怕是要活不成了。” 她抽泣起来。林蓁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样富有感情望着姜晓，让她产生一种，如果可以必须要用尽全力帮她的感觉。 “行了，多大的人情是钱买不了的啊！” 金悦荣豪爽地把姜晓拉过来。 “你能什么人脉，我猜都猜的出来，10万够不够，够他休息一段时间了。” “怎么？不够？” “金悦荣！” 林蓁忽然拿出一种娇嗔的口气来。 “那就20万！怎么样。” 第12章 小狗的黄玫瑰 “金姐，还有一件事，我不是要讲条件哈，这周您让我回沪城工作，我才知道，就是您知道我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实在是有点照顾不到她。” “你什么意思？” “筹备组已经马上选角忙完了，我是想让您帮我问问，或许我能不能直接去泰华那边？泰华总部不就是在沪城嘛？”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我们远星的确和泰华是一家的……”金悦荣笑了起来，“说起来，最近泰华筹备我们的新剧，的确人手不够，推荐你去到也不难。” “那可太好了。” 远星和泰华影视都属于泰华集团，只不过远星只是小小的经纪公司，而泰华影视才是真正掌握电影，电视剧制作的公司，这里才是姜晓想去的地方。 “不过也只是暂时借过去，你还是我们远星的。” “可以的，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让我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行，那你赶快联系吧。” “嗯，那个金姐……” “还有？” “我和他好久没联系了，可能要费些时间，所以别的工作可能一时顾不上，剧组的好几摊子事我可能。” “这么费劲？要多久。” “嗯” 姜晓犹豫了一下，“三天？” “行，你这几天就负责这件事。” “那我搞好了，就直接去泰华了？” “行，只要你能搞好，就直接去泰华找杨总，文君，她的活就你做吧” “好吧。” 文君心里叹了口气，跟着姜晓从林蓁的房间里出来。 一大堆破事好不容易推给姜晓，没想到又被拖回来。 “不过姜晓，你确定你要去泰华吗？泰华的核心团队外面的人可不好去， “ “君姐，我也是为了家里，没办法呀。” 文君将信将疑地看着姜晓，”还有，你的人脉靠的住吗？你不是三年前就离开艺文了吗？你确定你的人脉能在沈希言团队那边说的上话吗？这可不是透一两个料的问题。你别瞎逞强，你走了，金姐还得再找人，你回来这里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你的位置。你要知道，泰华虽然光鲜亮丽，但是说实话，赚钱不一定又我们这些跟着明星身边的人多。” “这个，你就放心吧。” 姜晓云淡风轻地说。 从9号出来，姜晓给沈希言发了一条短信。 “三天之后，晚上2点，老地方。” 彻底休息了三天，人的身体都变得格外的轻松。 “这么个破酒吧，你确定沈希言会来？” 找乐子的行业，无论在哪里都是喜新厌旧的，这间开在旧城区里的酒吧，在城市大刀阔斧的扩张中被遗忘了，显得有些陈旧和无聊。 此时姜晓正精神抖索的和文君坐在车上，望着酒吧的门口。 “老城区现在破败成这样了，现在都1点了，要不是你说的像模像样的，我可不相信顶流大明星大半夜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的人脉答应我了，2点让林蓁来就行。” “你这么有底气，沈希言团队的人，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小安啊？” “小安？” “我把他们团队都摸了一遍，那个小安三年前就跟着沈希言了，你当时还在艺文，多半的是他吧。” “额。” “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这个圈里的事随便一猜就大差不差。” 文君自豪地说。 如今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果然任谁都猜不到姜晓的人脉是谁。 “可是，这么晚这地方又这么破，你确定他的情报准吗？别让林蓁姐白跑了。” “别猜了，你看。” 姜晓向对街指过去。 “谁？那个带帽子的人吗？ “文君尖叫起来，”那个，那个，不就是沈希言吗？这不是刚1点半吗？快拍照，快拍照。” 文君激动地拍着姜晓。 文君转头一看，姜晓早就已经拿起相机拍了好多了。 沈希言拿着一束别致的黄玫瑰，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出现在酒吧门口。 姜晓最喜欢黄玫瑰，他是知道的。 “天哪，他还正好拿着花，这可不能说是我们这边一厢情愿了吧，哈哈。” 文君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早到了，我马上给林蓁打电话，” 姜晓远远看着沈希言，虽然带着帽子口罩但脚步却格外轻盈，他的心情应该很好吧。 她有些怅然，这么做也好，他们现在的情况，让他彻底死心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多久，林蓁便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秀发热烈的红唇，脚踩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即便在深夜都散发出无法掩盖的光芒。 “林蓁姐来了，快拍拍拍！” 文君大声指挥着姜晓。 林蓁下了车，在酒吧门口逡巡着。 今天晚上不论沈希言见不见到林蓁，不论他到底喜不喜欢她，明天一早狗仔就会把文君拍的照片发到各种头版头条。 真相是什么，没人在意。 “姜晓，你的人脉太靠谱了，有了这套图谁还能再说我们林蓁倒贴啊。” “那是当然的。” 姜晓云淡风轻地说。 叮咚叮咚。 “姜晓，你的手机响了。” 姜晓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是沈希言。 “你不接吗？” “不用啦，是骚扰电话，文君姐，我看照片拍的差不多，一会金悦荣把林蓁接出来，我们就赶快回去准备明天的宣发，我们时间不多了。” 手机依然在响着，姜晓把手机调到静音，长痛不如短痛。 反正这是一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倒不如拿来换点钱。 “是啊，姜晓不过有了你的人脉，我们就容易多了，之前我们跟他们团队各种谈不拢，你早和你的人脉说说，也不用这么麻烦。” 姜晓看着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应该，没有下次了。” “没有了？也是，他今天被我们拍了以后估计是不敢再给你料了。” 文君点点头，“这么看，金悦荣帮你调到泰华也是值得的，让你什么赔了人脉还没有好处就不好了。” 值得？值得吗？姜晓也不知道了。 姜晓的脑子有点乱，几天休息已经竟然把姜晓的作息调回了正常人，“我有点困，文君姐你先盯着，我眯一会儿。” 姜晓睡了好一阵子，忽然， “你看林蓁出来了。” 文君把姜晓拍醒，“你快拍！” 姜晓睁开眼看了一下，居然已经快六点了，她赶快把相机打开开始按快门。 他们离得太远，老城区的路灯又格外昏暗，远远可以看见林蓁抱着什么东西。 “姜晓，你看林蓁拿着什么？” “我拿相机看一下。” 姜晓换了一个镜头，不断推进推进，终于看清了。 “姜晓，林蓁拿的什么啊？” “花。” “花？什么花。” “玫瑰花。” “是黄玫瑰！，黄玫瑰啊！” ”所以，好小子，鲜花赠美人，你终于上道了呀！” 一瞬间姜晓感觉她的心像被子弹击中一样，把她整个人定在原地。 她没想到， 她怎么会没想到， 她该想到的， 那样漂亮，家里有钱的女孩，那么喜欢他，沈希言怎么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又普通又烂的家伙呢？ 有这样的女孩喜欢他是他的福气。 文君高兴地大笑起来，“姜晓，咱们俩总算没白等啊，这下这cp就能石锤了啊！”她高兴地摇晃着姜晓，可她身体忽然像是被定在原地，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姜晓知道这次她这样利用沈希言，和他就再无可能了，只是她没想到结束竟然来的这么快。不过，有什么呢，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趁早断了念头。 “林蓁出来了，不过沈希言怎么不出来，居然不来送一下，真是的。” 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同框，文君有些惋惜，“我看他是不是从别处走了？算了，过会天都要亮了，林蓁都走了，同框没拍到就没拍到吧。姜晓，我们得赶快回去，狗仔那边赶着发稿子呢。” “文君姐，我有点撑不住了，要不然剩下的你搞吧。” “行行行，今天你是大功臣，而且金姐刚才给我打电话狠狠把你夸了一顿。我知道你是正经学传媒的，不爱搞这些狗仔的把戏，放心金悦荣刚才已经和我说她杨总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去泰华上班。” “那太好了，对了，文君姐，早上人多，你直接回家吧，我自己下来做地铁回去就行了。” “哦，我正愁，你家也太偏了，我回来遇上早高峰可就麻烦了。” “行，那我走了。” 姜晓把相机留给文君，转身下了车。 这冬天的早晨依然是那么冷，阴冷的风吹在姜晓身上，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比这冬夜还要冷。 “你怎么还没走？” “姜晓！你终于来了。” 沈希言激动的冲过来，抱住了她。 “你干嘛，你放开！你不怕别人看见吗？” “这哪有人啊。” 早晨6点多的酒吧，只有吧台的老板还在收拾着这一天的流水。 沈希言看了一样，“就老孙一个，怕什么？” 姜晓挣开他，坐到一边，正色道， “我给老孙打电话，他说你还再吧台坐着呢，我本来还不信。” 沈希言远远地朝在吧台上，和正在收拾台面的老孙打了个wink。 “你看见林蓁了吗？” 沈希言正兴奋着，姜晓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有些扫兴，“见到了啊。” “怎么样，你跟她聊了吗？” “就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不和她多聊几句。” “我和她多聊几句你还会来吗？” 沈希言反问道。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你不是说你不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吗？你怎么还会来？” 第13章 小猫的亲亲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你不是说你不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吗？你怎么还会来？” “不一样，要是你哭我上吊，你闹我也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做到。” “人家都吃了药洗胃了，你还在这里单押上了。” “吃药、洗胃？白的跟鬼一样，腮红眼影大红唇一个不少，红光满面的，我看她好得很呢。” “哼！” 姜晓无奈地叹口气，她一瞟扫到沈希言手边的黄玫瑰。 就在姜晓进来之前，她收到了金悦荣的刚才在夜市买花的发票，金悦荣一向是这样，工作上的花费是一定要马上报销，拖得久了便要说不清了。 姜晓往沈希言身边凑了一下，“这花你是在游园路买的？” “对啊，他们家现在居然还是用的这种红丝带包装诶？现在看还是很好看。” 沈希言刚签约的时候，公司里没什么事情。姜晓和沈希言总是去游园路的欢乐城玩。每次出来的时候姜晓都会被那条路花店里的玫瑰花吸引。花店的各色玫瑰花争奇斗艳，沈希言没有什么钱，每次只有花语不太好的黄玫瑰会剩个几支，任老板打发。沈希言会好好地把他们抽出来，然后央求老板给这些被剩下的花朵系上漂亮的红色丝带。 黄色玫瑰，花语是逝去的爱，姜晓现在看来倒是无比应景。 姜晓从回忆中抽出神来，“你管我干嘛呀，你们好歹不是上了一个节目？” “没什么好聊的啊，她坐了一会儿就和她闺蜜去那边卡座了。” “闺蜜？” “可能是吧，不过确实看着比她大一些，对她挺照顾的。” “什么闺蜜，那是她执行经纪，她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冲着我来，你终于说实话了。“ 沈希言忽然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约我的目的呗？” 姜晓目的被沈希言一下抓到，不过对沈希言，姜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啊，林蓁是我老板啊？”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卖了？”姜晓暗暗笑了下，也是，卖了前男友换一份工作和20万，应该是划算的吧？她也不知道。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卖你什么了？。“ 管他卖不卖，说话绝不能让这个家伙了上风， ”你就在这坐了一晚上，也没少块肉在这坐会儿就受大委屈了？” “坐会儿，这里是酒吧，危险的很。“沈希言煞有介事的看着姜晓，”万一她把我灌醉呢？我可是个大帅哥，万一要是被她得逞了呢？” “你快得了吧，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讲起贞洁来了？” 姜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沈希言哑然，“怎么没有，你这是**裸地利用我。” “你以为我想利用你？奔跑的青春你说好录整季，你不想去就不去，真不知道，那冯楚威现在居然就这么惯着你！？” “冯楚威不高兴我也不去，那个林蓁，她对你不好，我才不要和她合作。” “她对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我心疼你。“ “心疼我干嘛，别人能打耳洞我不能打？” “我都没让你打成耳洞，她凭什么？” 沈希言知道姜晓无非又是那一套吃什么苦都不算啥的说辞，他并不和她纠结这个，”你耳朵怎么样了？” 他把脸侧过来，把姜晓的头发挽起来仔细查看着， ”耳洞刚打了得经常小心消毒，不然会化脓的。你这个是换了耳针吗？你这个是纯金或者纯银的吗？不是的话很容易感染的。对了，她直接拿那个耳环给你扎耳洞，摄影棚里不干净，你要不要去打个破伤风啊？” 姜晓把脸转过去，无语的看着沈希言，这家伙三年没见唠叨的功力是一点没减。她把他推开，正色道， “不是，就是耳洞而已，你就放弃林蓁了？人家林蓁家里还巨有钱，长得又美，看得上你让你当赘婿你还不偷着乐？” “她有钱关我什么事，我要那么多钱干嘛？” “你不要钱你要什么？” “我想要你。” “你！” 叮咚。沈希言的手机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是熟悉的微信轰炸声音。 “哼！” 沈希言轻笑一声。 沈希言把手机递给姜晓，“狗仔已经把照片发我了。” “冯楚威跟我说了，狗仔给他开了价。交钱，整个压缩包都发给我们。” “tmd！这些狗仔居然两头吃！” 姜晓拿过沈希言的手机看着，一晚上熬夜奋斗的结果这么快变成了一个小压缩包，在手机上发来发去，她真的是出离愤怒。 ”狗仔说了只要交钱，这些照片就能压下去。” “做梦，这些照片都是我们拍的，数据都在我们这，他去拿什么压！” 姜晓嘴快，话便溜了出去。 “所以你们刚才一直在酒吧外面？” 姜晓被他问住，一时哑然。 “所以，怎么看我也不是空等一夜，你明明也来了，对吧？” 沈希言露出欣喜的笑容。 “什么啊？我，来是来赚钱的，你，是来，来犯傻的。” 姜晓不饶人的说。 “那老孙给你发短信，你可以不来啊。” 姜晓被他问住了，所幸她反应一直很快，“你和林蓁的绯闻本来就有，林蓁现在只是一方面炒太过，落了被动，又被你那群疯狂的粉丝抓到把柄，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虽然有了照片，可你这边要是强硬地出来澄清，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所以，我当然需要回来……” 沈希言深吸了一口气，瞪着姜晓，“所以，这才是你来的这里的原因？” 他的眼神炽热而真诚，任何人都不可能看着这样的眼神说出谎话。 “不是，那个，我都让老孙和你说让你回去了，是你就是不肯回去啊！” 姜晓转过头去，不看他。 “我为什么不澄清，我又不喜欢她，我没怎么跟她说话，我凭什么不澄清。” 沈希言倔强的说。 “你敢澄清！”姜晓转过头狠狠瞪着沈希言。 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沈希言刚刚支起的劲头，一下就瘪下去。 “算了，那我就认了呗，你给我找的白富美，我美美当个赘婿，前途一片光明，我从此躺平，多好啊。” 沈希言向后一靠，做出一副摆烂的模样。 “傻子！你懂不懂什么是炒cp啊！“姜晓叹了口气。 ”当事人认了叫爆恋情，不叫炒cp。我的照片发出去，你先装死一段时间，然后说只是晚上去酒吧找老朋友坐了一会。不承认不否认，然后清者自清，不就行了。” 这么多天跟在文君旁边，姜晓也算是把炒cp的套路摸清了。 沈希言转过头看着姜晓，“那，你意思是，不想我承认咯？” “真情侣狗都不磕，你不知道吗？现在的粉丝要磕就磕假的。” 沈希言转了转眼睛，一下子明白过来，“所以，你也不想我和林蓁在一起，对的吧？” 他试探着。 姜晓小声应承：“嗯，也是，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是可以这么说的吧。” “哈哈。“沈希言靠到吧台上大声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我这样百年难遇的尤物，千年难得的美人，你怎么可能把我送给别人。” 他嘚瑟的摇晃起来。 “自恋。” 姜晓撇了撇嘴。 沈希言闭上眼睛，像姜晓上次在车上那样，把嘴抬得高高的。“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答应你，。” “亲你个头啊！”姜晓做出一个吓唬的表情在他脑门拍了一下， “哎！姜晓！“沈希言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你这搞这一套，有没有想过，我这个顶流大明星的私人行程可很值钱的。以我们家晓晓的手段，想必也从林蓁那边坑了一大笔钱吧？你就发一条短信就赚了一大笔，让我跑前跑后一晚上，怎么我连一个吻都分不到？” “赚钱那是我的本事，你也可以不来啊？” “好啊，那我不来了。” 姜晓朝着沈希言狠狠地挤了一下眼睛，“哼，即便你不来，你爱去的不就是那几个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到。” 显然姜晓不吃勒索这一套，沈希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体摊在吧台上，打着字，“是啊，我哪敢不听你的，你看我给冯楚威的微信，是你说的意思吧。” 姜晓站过他身边去，沈希言已经把给冯楚威的微信打好了。她仔细看了看，改了几个字，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发了啊。” 这件事沈希言答应了她，才是真的大功告成了，姜晓高兴地笑起来，“不过，我这也帮你省钱了啊，不是我，你们还要花钱买这些照片呢。”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 沈希言看着手机小声嘟囔，调起一种奇异地可怜感，“哎，沈希言啊，这女人，骗完林蓁再骗你，转身就大赚一笔，然后连你理都不理……” 姜晓把身体往旁边一转，然后把头转过去，轻轻一抬，在沈希言的脸颊上轻轻一啄，留下一个吻。 她的吻很轻，来得猝不及防，像小猫的忽然的亲昵，轻轻巧巧，却毛茸茸，暖乎乎的。 沈希言一下愣在原地，一团红晕涨到了耳朵尖。 姜晓凑到沈希言身边把他手边黄玫瑰的红丝带抽了下来，俏皮一笑，“这样可以了吧。谢谢啦。” “天要亮了，那我先走了。大明星也要注意安全哦。” 姜晓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沈希言一个人坐在吧台边，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沈希言低头一笑，“不愧是这个女人，惯是会撩拨人的。” 第14章 人不会一直输的 人不会一直输的 在那两张照片和沈希言的配合下，很快林蓁和沈希言的cp便炒的甚嚣尘上，有人笃信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也有人说他们压根就不熟，有人说他们是偶然相遇情不自禁，也有人说他们只是精心策划的炒作。 真相是什么谁又在意，全看在这场乐子中你愿意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而在这之中，沈希言收获了三个代言，获得了一批身经百战的唯粉，林蓁收获了两个节目邀约，得到了一批被虐出来的死忠cp粉。文君和金悦荣获得了年末的欧洲行，而姜晓收获了不菲的年终奖和一份她梦寐以求的工作。 甚至是一向无人问津的黄玫瑰也变成话题的中心，有人说黄玫瑰的花语的逝去的爱，代表林蓁和沈希言已经分手，有人说黄玫瑰代表歉意，沈希言送黄玫瑰给林蓁是为之前不继续去奔跑的青春而道歉，还有人说黄玫瑰的意义是秘密的爱，说明他俩因为外界的关注而决定转地下恋情，当然也有人扒出来，根本就不是同一束花，一切只是一场炒作。但还有更多的人什么都搞不清，为了追求新鲜到花店里特意去买黄玫瑰。黄玫瑰也再不是那个花丛中无人问津的玫瑰了。 Everybody wins，真是个完美的结局。 “姜晓，一会吃完饭我们开选角会哈。” “还开啊？开好几次了啊。” “我听说之前定的角色，演员那边又出岔子了，所以。” 开一部剧要得几个合作方的共同配合，演员，导演，制作方，拍摄方，发行方等等，都得协调，所以一部剧看似只拍个几个月，但前期后期的工作大有学问。 靠着金悦荣的人脉，姜晓转到泰华工作。泰华总部在沪城最中心的位置，泰华影视所有的片子都会在这里决策。虽然她还是远星派来跟进林蓁下一部剧的，但是呆在这家业内顶尖的制作公司，只是耳听眼看就能学到很多。而且这里的人都是娱乐圈里的人精，耳听六路。更重要的事，这里和当年的事情也脱不了干系。 “张导，你让我们家孩子试一下戏吧，她准备好久了的。” “柳总，我们泰华的片子你是知道的，业内的口碑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对这个演员要求很高，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我们潇潇虽然不是科班，但是去年也演了好几部戏，我都发给您了。潇潇她真的是个好苗子，您相信我的眼光。”” “嗐，我直接跟您说吧，我们泰华的片子和你们艺人拍的戏不是一个路子，要不然您在去找他们试试？” 利落的盘发，修身的套装，伴着高跟鞋哒哒的走路声，十足的女强人形象。一个熟悉的女人又出现在导演身边了，姜晓耐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郑姐，她是谁啊，怎么总是看到？” 郑佩雯是姜晓来泰华认识大的第一个人，她已经在泰华跟着陆远峰干了十多年了。姜晓一听她的口音才知道她居然也青州上来的。 虽然和沅乡离的不近，在沪城这种人人都是外地人的地方，能天然建立联系的标志，不外乎同学或者同乡两种，茫茫人海两个人有个相近的来处，就是一件温暖的事情，更不要说她这种纯新人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公司了。所以一到中午只要是没人来找郑姐，她就会坐她旁边听她讲讲泰华的各种八卦消息。 “你不是远星来的嘛？她你都不知道？” “啊？我在远星也是个小人物，没接触过什么人。” “也是，远星现在也越做越大了，你不认识也有可能。远星看着艺人多，经纪人也多，但虽然被泰华收了之后来来回回进了好几个人，但居然最后能留下的只有两个大经纪人，一个是你们林蓁的经纪人，陆远峰，一个就是这位，柳芳，柳总。” “陆远峰，就是陆总吧，我在远星都没见过他。” “你们陆总和林蓁都多少年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的。要不然就靠带你的那个金悦荣天天跟在片场，什么时候去拉资源啊。” “居然是这样。” “远星原来只有陆远峰，所以远星差不多有头有脸的艺人都是陆远峰在带，可这个柳芳呢，她本来就是下面一个执行经纪，但是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很有想法，前几年选秀不是很火吗？她和就想签一批爱豆。可是陆远峰签人，你也知道不是科班就是童星，根本看不上唱跳爱豆，这个柳芳呢就绕过陆远峰和集团报备，在那几个爱豆没火之前就提前签下来，结果后来选秀大爆，当年远星的盈利直接翻了两番。这一把，柳芳也就直接上位，成为远星第二个大经纪人。” “对对，我记得那年选秀的第一名就是签的远星。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说是远星在后面暗箱操作，给他水的第一。” “这里面的水，那可就更深了。远星背靠整个泰华集团，买股要收益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了。” “那她这么厉害，怎么还天天来泰华跑呀？” “说到底，当时是她撞了大运，押宝押对了。但是经纪人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她另立了山头，陆远峰也就不可能把他的资源给她了。她签了那么多爱豆，选秀刚结束那会，上门的合作不要太多。可是她签的爱豆唱唱跳跳还行，可是都是没有演戏经验的新人也不是科班，柳芳靠着热度给他们拉了几部剧，可最后不是被嘲出圈，就是扑的无人问津。加上今年爆了几部剧，新人出来好几个，那几个爱豆热度明显不行了。现在是靠着远星和泰华这层关系，只能来这求呗。” 姜晓看着柳芳，赔笑着一路追着张导往办公室里去，几乎和一个小助理没有差别，谁知道她是远星的大经纪人呢？ “哎，她也难啊。” “人啊，不能一辈子运气好，要不然陆远峰牛逼呢？内娱和韩国港台可不一样，根本不吃唱唱跳跳那一套，无论是谁都得回来演戏。他呢，去年已经升了集团的副总，把影视这块的资源掌握的牢牢的，这内娱虽然潮流一阵一阵的，但是他陆总什么时候都是旱涝保收。” “行了，饭吃完了就赶紧去开会去吧，这里面水深着呢，慢慢学吧。” “好的，对了佩雯姐，我刚看他们在那儿发巧克力，这个牌子还挺不错的，我给你拿了几个。” 姜晓从包里拿出几个包装漂亮的巧克力塞给佩雯。 “你去排队啦？哈哈，谢谢你啦。” “不麻烦，我年轻人嘛，那我去开会啦。” 姜晓站起来 “嗯嗯，年轻人，加油！” 佩雯看着姜晓略带宠溺的笑着。 虽然到了泰华不用像在片场一样忍冻受饿，但是一部剧筹备的过程也是真能磨人。 随着林蓁热度的上涨，之前给出的几个备选男主，几经周折，居然都不能过会。如此折腾到晚上，平台的杨总只好提出一个新的人选，但是能不能码到，码到之后又要给什么待遇依然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最后几方各有依然所执，一场会议又被拖拖拉拉搞到深夜。 “天哪，怎么这么难啊。” 姜晓总算知道一部剧想要凑好一个班底得多麻烦。 夜深了，地铁也停了，姜晓只好到停车场找她的小电动车回家。 姜晓往停车场里面走，老式的停车场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四下里没有一点声音。 忽然一阵高跟鞋哒哒哒跑动的声音，从停车场深处传了出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姜晓壮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终于听到一个女声。 “张导，张导，我给您发的我们潇潇的照片和视频，您看了吗？您觉得她怎么样啊？” 这个柳芳，她居然还没有走。 “你怎么又来了？”对面不耐烦的说。 “这不是白天太忙，我想着晚上我您下班吗？” “柳总，我们的剧要保证质量的，我们用的演员要不然是有经验的，要不然是科班出身的，你这个艺人，我听工作人员是搞唱歌跳舞的吧？” “对对对，从小跳舞，后来去了韩国，差点在韩国出道，后来回国的。” “我们这剧是想要演员，不需要有人表演歌舞，要不然你在看看别处吧。” “张导，女二不行的话，您这剧女三定人了吗？我让我们潇潇准备一下女三也可以的。” “女三我们好几个科班的女生等着呢？你别想了。” “张导，我们潇潇从小就看您的作品，听我说能找到您，天天跟在演技老师下苦功，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练台词，您看着她这份尽心，就给她的机会吧，就当着是给我个面子。” “算了，反派有个角色，可以试一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演。” “反派？” “人设不太好，你们这搞追星这一套的，多半是不乐意的吧。” “乐意乐意，只要您给机会，我们潇潇一定全力以赴。” “那行，到时候我把试镜的时间地点告诉你，按时来啊。” “好的，潇潇一定高兴坏了。” “我也是看在远星的面子上，别人磨破嘴皮都不可能的。” “是是是，我懂得，太感谢张导了。” 说罢了，一堆车里的一辆闪起明亮的大灯，径直开了出去。 “谢谢您，您慢走啊！” 这柳总可真是拼，怪不得当年能跟陆总分庭抗礼，姜晓暗暗佩服着。 “啊！” 姜晓背后忽然传过来一个女生痛苦的叫声。 第15章 姐姐不会一直输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姜晓回头一看，是柳芳崴了脚摔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 姜晓赶忙跑过来。 “啊！没事，就是刚才没注意把脚崴了。” “泰华这个停车场太老了，地不平灯也不亮，我前几天也差点摔，柳总你穿个高跟鞋，这太危险了。” “你认识我？你是泰华的？”柳芳讶异地看着姜晓。 “算是吧，我是林蓁团队借过来泰华的。” “哦，那你是陆远峰的人咯。” “哈哈，攀不上，只是个末等的小助理，都没见过陆总。” “那倒是，他现在越做越大了，你没见过也正常。” 姜晓小心地把柳芳从地上扶起来，“你还能走吗？” 柳芳把脚往地上一放，才发现这只脚已经完全不吃力，“啊。” 她往旁边倒过去，姜晓跑过去把她扶住。 “很严重啊。” “对不起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个车，我得去医院看看。” “晚上这边挺不好打车的，这么冷的天，一直在外面站着，别惹上感冒。要不这样，你侧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坐到我电动车的后面。最近的医院我骑车10分钟就能到。”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我也正好顺路的，而且我也是咱们远星的人嘛，你也算是我的上司，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柳芳算不算姜晓的上司，姜晓其实也拿不准，只是郑姐一早和她说过，这泰华，远星，泰华里面的事多得很，她想一直呆在这，能多留条人脉总是好的。 “那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晓，你叫我小姜也可以。” “柳总，你的艺人有你这样的经纪人太幸运了。” 姜晓一边骑着车一边感慨道。 看到柳芳，姜晓想起自己在艺文卖命的日子，只是当年的她没有柳总的能力，能给自家艺人搞到东西也着实有限。 “没办法，小朋友把职业生涯交到我手上，能尽力的我还是会替他们努努力的。” “柳总，一个问题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和陆总一样签一些科班的演员啊，那样你不就不需要那么累了吗？” “科班？你现在还信这个啊？。现在大批科班出来的也没有戏演的。”她笑了笑，“娱乐圈这种地方，学历算不上什么。” “那靠什么？” “资源啊，看来你是和陆远峰不熟，你们陆总之所以这么厉害靠的不就是一手的资源吗？” “那艺人想要有资源要靠什么啊？” “靠经纪人啊。” “就是只是靠经纪人嘛？不是要看艺人的资质什么的吗？” “资质当然是最根本的东西，但是经纪人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起点，就说你跟的林蓁，16岁出道就是冯知秋导演的电影，一炮而红成了炙手可热的童星，然后什么时候缺过资源。” 林蓁确实没有缺过资源，她甚至连续扑街了两部剧之后，现在这部大女主剧也一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反之，如果你一直在烂剧里打转，即便的你演的再好，上面的资源也不会看到你，像潇潇，去年一个成本一千万都没有的分账剧能集均2000w，也不错的吧，可是你们张导根本看都不看。” “那为什么非要死磕张导呢？成绩这么好继续和之前的班底合作，至少还是女主啊。” “哼，你们年轻人总是很天真，越向下是越没有自由的，的确，以我的能力，加上她上部剧的成绩，再拿到之前的资源不是问题，可问题时，影视行业天天都在变动，投资一缩水，最先受影响的永远是资源层级最低的人。洪水来的时候，呆在原地就能永保平安吗？不能，只有水没有淹到你的时候，尽力往上游才能有活路。” 姜晓深呼一口气，从前她觉得演员有戏就很好，关于资源层级的事情她却从来没想过。 “可是，张导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潇潇分账剧都能演那么好，说不定她是一只黑马啊。” “要不然说资源的起点最重要呢？人永远是向上看的，下面的仰望上面的人，可上面的人从来不会在乎下面的人。假如林蓁现在要来向下拍分账剧，导演演员得拿出全力来伺候她，可是潇潇想向上拍大制作的结果就是，没有我这层关系的话，人家都没听说过你这号的人。我来之前，我本来还觉得以潇潇的成绩和我的面子，这次能给她争取个女二，结果折腾了一天，只给她拿个了反派女三。” “不过，反派相对发挥空间也大，不论如何是跳上了更高的起点，对吧？” 柳芳笑了，“是啊，一步一步来呗。资源这种事情，不怕小，只怕低，演员这个行业看着煞有介事，其实还是个人情行业，口口相传，做好了有一就能有二。” “是这个道理。” 姜晓转了弯，把车停下来，“柳总，到了，你等我把车锁上，我扶你进去。” “哎呀，太麻烦你了。” 姜晓把柳芳扶下来来，“就一点路了，我扶着墙自己也能进去的。” “你腿脚不行，这挂号，拿单子什么的得有个人帮你啊。” 说着姜晓已经把电动车锁好，扶着柳芳往里走。 “你们明天还要早八吧，现在都快凌晨了，你快回去吧。” “柳总，我之前就在衡店做跟组助理的，熬大夜照顾人都不算什么的。” “你做助理，怎么到泰华来了。” “林蓁的新剧不是在筹备吗？正好这边缺一个对接，我就来了。” “怎么想到来泰华，泰华给的钱不如做助理吧？” 柳芳是知道的，虽然在泰华是坐办公室，可是相比于做林蓁这种大方的艺人的助理，沪城普通小白领的工资，可谓是体面的拮据。 “我是觉得做助理做不了一辈子，遇到机会就借到泰华来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能呆多久。” “是啊。泰华是个好公司，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好资源都在这，未必不值的。” 姜晓扶着柳芳走到大厅， “我的证件在我包里，辛苦你帮我办一下手续。” “好。” “简单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医院为了方便给柳芳拿来了拖鞋，柳芳把高跟鞋换下，扶着姜晓站起来。 姜晓起身扶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柳芳居然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 柳芳无奈地笑了起来，“我本来就做求人的事情，还不有点存在感，人家还没听到我说话，就把我略过去了。” 姜晓笑了笑，忽然觉得和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柳总，格外投缘。 医生很快诊断，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要养个十天半个月。 “辛苦你这一趟了。” 从医院出来，柳芳对姜晓说。 “不辛苦，能和柳总聊天，比开了一个月的会学到的东西都多。” “我也是大晚上的，赶上受伤，和你多抱怨了几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和我学什么啊？” “世事本来就有起有伏，这刻的赢家的未必能一直赢，此刻的输家未必不能翻盘。有本事的人总不会被埋没太久的。” “你很会拍马屁啊。你要是有意向的话，也可以到我这里，学个几个天，做个执行经纪没问题。” “我。” 姜晓犹豫了。 “哈哈。” 柳芳笑了起来，“我也是上头了乱说话，你都跟着林蓁了，干得好在陆远峰那儿什么没有，我这边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简直就是耽误你了。” “不是这样的。“姜晓赶忙否认，”是我心里有一件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但是这件事我只有在泰华才能做到。” “我理解，没事的。“柳芳拍了拍姜晓的肩膀。 “我的叫的车来了，我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今晚多亏你帮忙，以后有事我这边能出一点力，你尽管来找我。” “好，谢谢柳总。” 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姜晓扶柳芳上去。 “对了，最好别和你们团队说你和我……，以你的聪明，不用我说你也懂吧。” “谢谢柳总，我明白的。” 夜深了，医院附近的路灯都没有多大劲头，只有医院对面的商场的巨型屏幕还不眠不休的亮着热闹的彩光。 是沈希言的广告。 他的整个身体都绚丽的LED光点覆盖着，他用一种欢快到漠然的眼神，在商场的最上面望着姜晓。 他那么近又那么远，姜晓也不知道刚才坚持是不是正确的。 试试吧，人不会一直输的。 “什么？任宇威还不行？” 互相扯皮的选角会，又陷入了僵局。姜晓和郑姐熬了几个大夜的宣传文案和项目计划，也又被打回来了。 “姜晓，还没定下来吗？” 一大早的，金悦荣打电话给姜晓询问林蓁下部剧的进展。 姜晓懒得在桌上装模作样，到走廊上接电话。 “没呢，杨总和王总廖总他们谁都看不上对方的人。” “这都多少天了。” 金悦荣不耐烦地说道。 “哎。” “那你晚上有空了吧？” “额……” 姜晓卡住。 好可怕的问题，本来以为今天开会没定下来人，姜晓刚好可以早下班终于睡个好觉了，听这个口气，啊啊啊！ “晚上是宝诗格的活动了，我这边忙不过来，既然你那边刚好告一段落，就过来帮忙吧。” “啊？金姐，他们说不定晚上能定人了呢？”姜晓还想挣扎一下。 “他们那仨人，吵到明年也定不了，你就别在那儿跟着浪费时间了。等陆总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你下了班就赶快过来吧” “好，吧。” 金悦荣挂了电话，姜晓欲哭无泪，“一个人打两份工！怎么会这样，我好想哭啊！我命也太苦了吧。” 宝诗格是整个娱乐圈趋之若鹜的顶级奢侈品牌，每年都会举办各种活动，请和圈内合作的艺人来宣传。而明星呢，也会不会浪费掉在各路金主爸爸面前闪光的机会，都会在红毯上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办法争奇斗艳，大放异彩。也因为这个，每年的宝诗格活动都能吸引整个圈内的目光。 而沈希言，作为今年的新晋顶流也势必要在这场活动中大放异彩。 第16章 误入敌营 不过，一些人的闪耀，必然需要更多的多的人躲在阴影里，这便是明星的助理们。 “姜晓，你把工作证拿好，一会儿你守到媒体棚那边，别忘了，你自己拍图的时候，也别忘了盯一下媒体出图哈。” 金悦荣叮嘱着姜晓。 相比于宽绰的红毯，媒体区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棚子，作为一个小喽啰，姜晓的任务倒也不重，就是等姜晓出来时候，迅速出图供给粉丝，然后留心犄角旮旯里乱拍的图的媒体就ok了。 可她没想到，一个小角落，竟然成了这场活动最拥挤的地方。 小小一个棚子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好多拿着高级单反的女生，她们来的越来越多，姜晓被后面的人挤到前面来，旁边拿着长枪大炮的专业媒体摄影反而被挤到了一边。 “小心！” 旁边的一个镜头架差点被挤倒，姜晓赶忙伸手去扶。 “诶呀，我的妈呀。”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赶快抢过来，“谢谢，谢谢。差点把我半年工资给废了。” “天哪，这次活动给的场地也太小了了，这都挤成什么样了。” “嗐。和人品牌没啥关系，这品牌给媒体和艺人团队准备的位置一向是够的。“ 男人也抱怨起来，“就是我听说，这次活动黄牛特别多，他们不知从什么渠道搞来一堆媒体证，粉丝给的钱多，他们就不论真假，一股脑全卖给粉丝了。” “所以这些都是粉丝啊？” “那可不？今天可有是沈希言啊， 他怎么来了。 “虽然官方没说，但是一早就泄露出去了，粉丝知道了，那还不想尽办法让黄牛带进来啊。” “可我记得宝诗格没有和沈希言合作啊？” “之前没有，今天就有了，说是今天会官宣他当代言人的。” “真的啊？” “我也是听他们粉丝说的，虽说之前宝诗格b格高到天上去一直走高冷路线，但是现在开始重视流量也说不准。这些个粉丝就为了进来看一眼沈希言，拍几张照片，花了至少小一万呢。” “小一万？现在黄牛都这么贵了？” “恐怕不止，那些粉丝有些不是沪城的，我听他们说，好些大老远买了机票，专程过来，除了这些还有食宿，交通，一万块都打不住。” “一万块就为了看这么一眼？我像她们这个年纪一个月生活费撑死了就1000块。” “追星也分三六九等啊，你这样的能花能一块钱的就手机上看看，她们这样花一万的蹲在门口看看，里面的花几百万让明星坐在你旁边看。” 这话倒是真的，姜晓笑起来， “大哥，您懂好多啊。” “我也跟过明星团队得，后来嫌他们勾心斗角，就自己出来跟跟这种活动搞搞媒体。现在除了能看看女明星，也就是再听点粉丝明星的八卦逗个乐子。” 他倒是直言不讳，“不过我做这茬都快10年了，内娱粉丝捧起来的明星，尤其是男的，换了一茬又一茬，有人笑有人哭，唯一没变的就是这些小女孩的疯狂。” 姜晓往后看去，他们后面已经聚集了十多个粉丝，正在见缝插针的往前挤，想要提前占个好位置。 “大哥，太挤了，我先到后面透口气。” 按照活动计划，林蓁出场还要在后面，姜晓对其他人也不敢兴趣，还不如把她的位置拿出来给粉丝。 “我今天太骄傲了。” “氪金改命，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今天总算有收获了。” 很多人觉得追星女疯狂，姜晓倒是没有那么多刻板印象，现在这个世界人人压力这么大，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快乐的寄托就已经很难得了。 姜晓退到最后一排，听着周围的粉丝激动的叽叽喳喳着，也是分外有趣。 “隔壁那家只是个大使，我们这波代言人狠狠打他们的脸。” 在奢侈品界，和艺人合作也有层次，大使，是公认的比代言人更低一等的，待遇和推广程度也相差很大。 “就是他们家一米八都没有的小矮子，哪里的脸碰瓷我们九头身大帅哥啊。” “我们言哥天生就是时尚的宠儿，冷白皮纯天然无死角大帅哥，谁不喜欢，高奢顶奢都排着队签我言哥。” 沈希言身材是不错，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九头身？姜晓在空中比了一下，这得长成什么样？ “不过大家小心点，今天那个蹭女也来。“ “她又要来啊，还没蹭够呢。” “真是个蹭女，出道再早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强捧之耻，去年眼看着扑的无人问津了，今年脸皮都不要了抓住我们哥哥使劲蹭，也就能抱着他们远星的祖传商务吹了。” “这个远星可太毒了，也不知道哪个贱人知道了言哥那天晚上去见朋友，赶快让那个蹭女贴过去。我们言哥在圈内在娱乐圈里一向是最单纯心善的，和她在酒吧里说了几句话。谁知道那个贱人早埋伏好狗仔偷拍，然后四处买水军，拉着言哥炒cp。” “真的，沈希言平时温温柔柔的，哪里能知道那女的那么下作。” “娱乐圈的人根本没有下限，也不知道那女人哪来的脸，言哥糊的时候都躲成那样，还能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上来。” “只想着邪门歪道，还不如去把那张脸好好去修一修，那鼻子看着都不能呼吸了吧。” “我听说做鼻子必须每年去修的，今天砍一点，明年削一块，别最后变成伏地魔了。” “哈哈哈。” 粉丝们开心的大笑起来。 “快别说了，我听说做了鼻子的，连鼻屎都hold不住，靠近都一股味道。” “啊？！真恶心啊。” 男明星的粉丝之间虽然有竞争，可最恨的永远都是一个可能的女人。 “诶？这个姐姐，你也是言哥的粉丝吗？”一个粉丝转过头看着姜晓。 活动快开始了，她旁边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到前面准备了，姜晓才发现，只有她窝在最后一排听粉丝说八卦。 “啊，我。天哪，小桃，你看她的工作证，她是远星的，你是不是那个蹭女的人啊！” 姜晓眼看着她的工作证，被前面一个绿头发的女生夺了过去，所有的粉丝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她脸上。 天哪，姜晓这是入了敌营了。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录音了？是不是准备拿回去虐粉！” 前排高中生模样拿着单反的女生转过来骂道。 “没有，没有，这个妹妹，你刚才在我身边，你看我都没用手机啊。” “那不行，把你手机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 前排的粉丝把单发放下，转过身远远地指着她，厉声道，“你们远星网上炒作就算了，现在居然派工作人员到粉丝群里卧底来了？” 这些小屁孩耍起威风来真让人厌烦。 “我真没有。” “快拿出来！” “你没做就拿手机出来！” 算了，清者自清，姜晓把手机拿出来，“你们看，一直待机，根本就没解锁。” “谁知道你是不是后台开着，你把手机打开，给我翻翻你相册和录音。” “你们几个小p孩，别蹬鼻子上脸了，没有就没有，凭什么给你看我的相册。” “不给看就是有鬼，我告诉你，未经他人同意就录音可是违法的。” 一个粉丝义正言辞的说。 “对，违法的！” 粉丝纷纷附和。 “快拿出来，不然把你送进局子。” “快拿出来，删了就放你走，不然送你进去踩缝纫机。” “什么鬼！“ 姜晓只是在无聊听了一会儿八卦，一转眼怎么就要牢底坐穿？。 一个粉丝作势就要抢姜晓的手机。 姜晓往后一撤，”你们这群小p孩子，我跟你们说未经他人同意看别人的手机可是侵犯**权的呢！我这手机里不管有没有录音，你们看我手机可都是侵犯**权，谁把谁送进大牢可不一定。而且你们几个，你们那工作证都是哪里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直接找主办方，今天这场活动可是非公开活动，你们这是非法闯入私人领地，我们林蓁和主办方说了，你们就等着被抓进去吧。” 旁边几个粉丝听了这话瞬间软了下来，姜晓暗暗笑了起来，想不到上大学上随便听得公选课居然能有这种作用。不学习就要挨打，知识就是力量。 所有粉丝都围过来了，“她果然有鬼，言哥上次就吃了远星的亏，这次我们可不能放她走！” 最前面的粉丝依然不依不饶，“酒吧的事言哥就吃了他们远星的亏，这次不能再让他们坑了。” 这倒是没问题，姜晓就是那个坑沈希言的贱人，她也没法反驳。 “别听她瞎说，根本没事。” “哼，你们几个别听她说，你们几个还没上大学吧，我告诉你们一旦留了案底，你们大学就别想了，她心里清醒的很，才躲在后面让你们冲的。” “啊，会吗？这么严重吗？” 这话一说，几个女生彻底乱了。 “我家艺人一会儿就从这出来，然后再这拍照，对吧？” 那边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姜晓身边的粉丝正踌躇着，忽然发出尖叫。 姜晓定睛一看，居然是安帅过来了。 “是言哥来了吧！啊啊啊啊啊！” “小安哥！” “啊啊啊，言哥肯定已经来了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言哥，我好紧张啊啊啊啊啊啊！” 马上要看到偶像的粉丝心里再没有别的，再加上姜晓的几句吓唬。这些小女孩，都不想在管这件事了。 姜晓趁着她们不注意，低头转身赶紧藏到旁边的安保棚里。 这会安保大多都出去维持会场秩序了，正好让她在这躲一会。 她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粉丝真的不能惹。 “姐呀，你真的敢！” 姜晓回头一看，小安从棚子另一头进来，“你居然敢往粉丝堆里钻！” 姜晓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粉丝发现我是林蓁的工作人员了。你没看她们刚才那眼神，吓死我，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把我送到监狱里去。 小安大笑起来。 姜晓抱怨道，“我也是这个月没在片场，竟然都忘了粉丝是什么人，还在那儿听热闹，我真是是脑子瓦特了！” “林蓁的助理有什么可怕。“ 小安故作镇静的说。 “就是说，现在粉丝可太能战斗了！” 姜晓摇摇头。 小安走过来几步，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说，“她们要知道嫂子就在身边，你怕是没命出来。” 他大笑起来。 “啪！” 的一声，姜晓站起来朝着小安的后脑勺狠狠给了他一掌。 “啊！” 他痛苦的叫了出来。 “你再给我扯这个，当心我给你妈打电话。” 姜晓狠狠瞪了小安一眼。 “好了，好了，我可不敢说你。” “我就在这边坐会儿，她们都走了，我再去拍林蓁，沈希言一会就出来吧，你赶紧走吧。” 姜晓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吩咐小安做事。 小安捂着头，“好的，姐！” 第17章 时鲜 “啊啊啊啊啊啊。” 姜晓才打了个盹，外面就炸了，巨大的尖叫上瞬间让她恢复清醒。 姜晓绕道棚子外面一看，果然是沈希言来了。 “沈希言！沈希言！” “沈情永远，言即正义！” 红毯那头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容的走了过来。 他拿着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微笑着周围人挥手，紧按的快门声哒哒作响，竟像子弹一样。 “请大家欢迎。” 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宝诗格中国区大使青年演员沈希言！”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和预想的满场尖叫不同，整个会场窸窸窣窣起来。 “刚才主持人说什么？” “大使？不是代言人吗？” “啊？怎么是大使？” “这主持人是不是念错了？明明传的都是代言人啊？” “怎么可能！” 粉丝都定在原地看着在红毯上的沈希言，她们没想到有一天看到偶像的心情会这么难过。 “快上微博看看，官宣title才是准的。” “别管了，言哥来了，快拍图啊！” 远远的沈希言从红毯的另一头走过来了，他穿了一件利落的深v西装，头发全都梳到一边，一条富丽的钻石项链在他胸口闪耀着。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笑容来，展示出一种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干净优雅来。 闪光灯里时间似乎被拉长了, 光影齐发，在他漂亮的五官上留下横纵交杂的光点。媒体席上的人不由的发出赞叹，一排排被惊叹到的脸孔在他异常夺目的瞳孔里交映着。 “谢谢大家。” 他从容的媒体们挥了挥手，朝粉丝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往会场去了。 明，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明亮如夜空的星星，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感到炫目，狂热和神伤。 粉丝们的之前的失望瞬间消失，转为一种如中了蛊毒的痴迷。 “真的好帅啊！” 前面的粉丝哭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 “他身材好好，眼睛好亮，笑起来也好好看啊！” “言哥就是天生大明星，简直就是天神降临！” 古代的人把最狂热的赞美写给英雄，现代的人则把它写给偶像。 “等等，宝诗格发博了！” 一身静静的叹息声穿了出来，这里的气氛忽然淡了下去。 姜晓上微博一看，主持人title说的没错，这下粉丝也没法怀疑了，沈希言就是中国区大使。 “就说别相信你那几个瓜主！” 粉丝群中总是流传着几个能“预知未来”的业内账号，粉丝靠他们预估自己偶像下一步的动向，决定自己下一步是大吹特吹还是回去虐粉。但是这些账号大多是匿名爆料，是真是假很难说的准。 “妈的，被那个假瓜主给养蛊了！” “我就知道那个废物冯吗喽怎么可能忽然转了性给言哥拉到好资源！” 冯吗喽？姜晓大笑起来，全世界上论起绰号，再没有比粉圈的毒辣的了。 冯楚威个子虽然没有沈希言安帅他们高，但是因为瘦的难看，身材也干瘪，脸上的骨头横七竖八的支棱出各种奇异的凸点来，加上平时行动做派总是不爱走正路子，能抢则抢，能捞尽捞，总是一副惶惶恐恐的模样，的确和峨眉山的吗喽有几分相似。 粉丝之前的高昂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干瘪，大家相顾无言。 “算了，我们走吧。” “不再等会了吗？” “在等就看见那几个资源咖了，看他们一眼就想吐。” “就是，强捧之耻们，看到他们我就犯恶心。” 不出一会儿，原本挤满了青春热血气息的媒体棚，又变成了灰头土脸的媒体民工的天下。 粉丝走了，姜晓又走到原本给她安排的位置，那个摄影大哥还在那里。 “你还在啊？” “真没想到，我听你说，还以为他的title早都定下来了。” “嘿嘿，我也是粉丝给我说的，吹了那么久，结果就是个大使，这些粉丝是够心酸的。” “是啊，他那部剧都火成那样，人气那么高，怎么才给个大使？林蓁之前都没什么粉丝，可是她早就是代言人了。” “你拿林蓁和他比啊？林蓁出道就是大导电影，后来一直拍电影，这几年才开始拍电视剧，本质还是电影咖的。而且即便拍剧，合作的导演不是张柯然，欧阳正非，这种正剧大导，就是郭子健这种有爆剧经验的。沈希言这种纯演偶像剧吸一大堆无脑脑残粉的家伙，作品都上不得台面，看着人气高，可是你看着红毯上除了多出几张图，谁又会多看他一眼。” 他抬起相机，快速地按动又很快放下。 红毯上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瘦瘦小小，看着最多一米七出头，一个吊坠大小的胸针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有一种无法适配的尴尬感。 “这是刘晓东？去年拿奖那个？” “对啊。刘晓东可是宝诗格新签的代言人，虽说长得一般女朋友还天天换，沈希言比他好看多了，但是人家是影帝啊。这个圈里有的是帅哥美女，一个拍偶像剧的，更新换代的速度比韭菜还快，品牌要他们，也不过是看年轻人听好，找来装点一下门面罢了，找点话题度罢了。” “娱乐圈不是一个看脸的地方吗？美貌都有行不通的地方吗？” “进娱乐圈的确是看脸，可真在圈里混出点名堂，得看你的资源人脉。” “可是沈希言业内评价不是挺好的吗？他的剧班底也不差啊？” “偶像剧还谈什么资源，真正有资源的都在电影圈。电影圈可不像电视剧，电视剧是宽进严出，谁都能拍，但能拍好的寥寥无几，电影是严进宽出，只要挤进去了，找前辈带一带，几部戏咖位就藐视所有电视剧咖。电影比电视剧数量少，但是奖项多认可度还高，要是哪天走了运气奖就能砸中你，这内娱也就没几个人能骑在你头上了。” 他们正说着，刘晓东已经从红毯上走过去了，闪光灯和关注不少，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并没什么人特别在意他。 “可是他哪怕是影帝，也没有多少粉丝，走过来连点人气都没有。” “亏你还是远星的 ，刘晓东不也是你们公司的吗？有了资源人脉，粉丝不过是闲着无聊逗闷子罢了。”他笑了一声。 “诶诶诶，你看。“他赶快转过身去，”你们林蓁出来了，哇塞，又美了，美了！不愧是林蓁啊！” 姜晓感叹他变脸的功力，刚才还一副清醒克制的样子，转眼便谄媚的与哈巴狗无异。 林蓁还是一贯的招牌微笑和挥手，姜晓拿起相机熟练的拍了上百张图片。她很快挑出合适，简单修了修，便发给了金姐。 “可以了，你别在外面了，到内场帮忙吧。”金姐回了她一句。 粉色的内场灯光打在长长的餐桌上，桌上一排排的长而尖的蜡烛立在各色鲜花中，营造出古堡一般的矜贵优雅。装扮的珠光宝气的人们，有些已经坐在长桌旁，而大部分的人则对着这桌盛宴没什么兴趣，晃着沾了粉光的香槟三三两两的站着聊天。 姜晓正要回过神去找林蓁，就看见柳芳正从侧门进来。“柳总？” “柳总，你怎么来了？” “我们潇潇是挚友嘛。“ “啊？我怎么没看见她啊？” ”她是红毯第一个走的，媒体那边都没开始，她就走完了。” “怎么这么安排啊？” “没什么，本来宝诗格都没邀请，我特别和pr打了招呼才走的红毯，来了就是为了见见世面罢了。” 这确实是柳芳的风格。 她老练的巡视了一边场地，看得出暂时还没遇到她要找的人，便把眼光放在全场风头最盛的人身上。 “他这么大的流量，造这么大的势能直接给代言人呢？我还以为这次这些奢侈品牌对流量的态度变了，没想到还是大使。“ 姜晓知道她说的是谁，一个她想避开的人。 几个漂亮的女人围在沈希言旁边，女人们盯着他和他胸口的宝石，热情的和他说着话。 璀璨的宝石缠绕在沈希言纤细的脖颈上，延着他开着深v的胸口向下闪耀着，白皙又纤薄的皮肤赋予了这人工的华彩醉人的少年气，让人迷惑是否这闪亮的石头能让人青春焕发，返老还童。 “每一年圈里都会爆一两个漂亮的男人，品牌虽然看不上他们，但是都喜欢把他们找来，再奢华的宴席里也需要一两道时鲜才好，赏心悦目还让人食欲大增。” 柳芳接着说：”不过品牌很看中他，你看给他的那串项链，价格要500往上。” “500？” 柳芳看着在灯光中推杯换盏的沈希言，“500万啊。” “500万！” “现在奢侈品也越来看中年轻市场了，我看他的待遇，Title不一定是永远的，看他今天能卖出多少了？” “卖？在这卖？” “这种活动，看着高杆，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为了卖货吗？” “他有那么多粉丝还要自己去卖啊” “这种年轻帅哥哪个没有粉丝啊，但是你看这个场子想进来至少是年消费量500万以上才能进来，那学生粉不过是赚他们几句吆喝罢了。”柳芳轻轻一笑，“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多卖几件一晚上抽个大几十万的甚至上百万，不要太容易了。业绩再好点，圈子里的贵人点名要抬举你，title要升不是难事。” “就这样站着，笑一笑就有上百万？这也太赚了。” “哼！”柳芳从桌上拿起一杯香槟，饮了半杯。 远远地冯楚威走到沈希言身边。 “一到这种场合就紧紧的跟着，就怕有人去撬墙角。” 第18章 酒桌 她有些不甘心：“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签了这棵摇钱树，我去打听了一圈，沈希言入圈就签了这个公司，和这个冯楚威签的是一九分的十年全约。艺文前几年一直赔钱，现在就是拉着沈希言使劲捞钱，沈希言这么拼，钱最后也都归了他经纪人。” “说来也神奇，之前还看上去艺文的一个小女孩，本来以为能挖过来，临门一脚失败了。这个沈希言就更是，现在整个艺文最火的就是他，公司割得那么狠，也没听说他要离开。” 柳芳有些惋惜，“艺文这个公司，除了挖掘新人的能力，什么资源都没有，这么一个帅哥怎么这么倒霉，签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姜晓叹了口气，“是啊，他怎么这么倒霉。”。 柳芳忽然站起来，往舞池中间望过去，咧开一个笑容， “诶，Jessica？” 她一个箭步往内场跑过去，哒哒的高跟鞋声又忙碌起来。 姜晓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来医生叮嘱柳芳至少要一个月以上不能穿高跟鞋，可如今才过了一周她居然就满场跑了。 “姜晓，你怎么才回来！” 她转身一看，是金悦荣过来。 “金姐，我正找你们来着。” 金悦荣把她拉到一边走廊里的小沙发上，“图都发了吧？” “嗯，都搞定了。” “舆论呢？怎么样？” “放心吧，这次可是从巴黎专门借的高定，粉丝怎么可能不满意。” 姜晓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林蓁的名字。 “金姐，不对，他们说，好像我们这条裙子，上周曾雪怡已经上杂志穿过了。” “什么？” “现在营销号都开始发了，说我们抄他们。” 金悦荣拿过手机来，看着林蓁的微博广场，“妈的，谁要抄这个实绩为0的废物蹭货啊。” “这个天杀的Jeffery，居然一套衣服借两个人？” 金悦荣抱怨着。 “居然还有人说我们土？我们林蓁土？这都是时装周上的衣服，鞋子，珠宝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居然说我们土？” 金悦荣翻了个白眼，“还有这些人说的什么？什么女儿女婿？” 姜晓拿过来看了一眼，“cp粉，今天林蓁和那个，沈希言同一场活动，他们想看合体嘛。” “哼，热度都炒完了，谁还理他。那个沈希言我还以为他大爆了呢？最后还是个大使，我们林蓁三年前可就是代言人了，现在和他站一起我们就是向下扶贫。” 她变脸的速度倒真是符合对娱乐圈的刻板印象。 “你去看看找林蓁吧，我再这联系那个Jeffery，最好不是一件衣服，打点了他多少钱，他居然给我这么干！” 姜晓越过舞池，找到林蓁的座位，站到林蓁背后。长长的餐桌边上坐着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明星们，每一个帅哥美女的旁边都站着一个像姜晓一样灰头土脸的家伙。倒是和古代小姐丫鬟吃席的感觉差不多。 “蓁姐，你少喝点。” 林蓁结束了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客套，转头看到姜晓站在她后面。她忽然拿起手边的红酒，递给了姜晓一杯。 “姜晓，你来了。” 她转过身来，把自己的酒杯举起来， “干！” 高级玻璃的撞击的声音异常清脆，转眼她便一大杯红酒下肚。 她脸上绽出一个迷离的笑容，精心涂抹的粉底上面露出一丝红晕。“嘿嘿。” 瞬时的酒精让林蓁的心情大好，她拉住姜晓的手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蓁姐，咱们去哪儿？” 林蓁拉着姜晓的手在昏暗的舞池里穿行。 很快，她便知道了。 “诶？好久不见了呀！” 沈希言拿着高脚杯从舞池那边走过来，看样子是刚结束一次social。 姜晓一抬头，正和拿着酒杯的沈希言四目相对。 “来，沈希言我们干一杯！” 林蓁兴奋地把酒杯往沈希言面前伸过去。 沈希言微微蹙眉，嵌着珠宝的袖口闪过一道亮光，把酒杯往一边收了回去。 他没有多看她们一眼，转身往另一边人多的地方去。 一切发生只在转瞬，林蓁愣在原地。姜晓望着他西装笔挺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陈太太，沈太太，“沈希言优雅地和几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士点了点头，”上次见还是在香港的晚宴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林蓁的酒杯有些尴尬的立在空中，姜晓赶紧把林蓁的手臂拉过来， “对对对，在G家的活动上。哈哈！” 姜晓的身后响起欢乐的笑声， 沈希言的无视让本来应该会出现的腥风血雨，变成了一次不起眼的擦肩而过。在场的人似乎也没有几个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晓赶紧搀扶着林蓁从人群中离开。“蓁姐，这杯酒见底了呀，我带你去那边再拿一杯。” 她们刚走几步，金悦荣便把她俩拉了过去。 “林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没告诉你吗？不要再去搭理他了。他现在资源那么差，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搭理什么，我就是想和他喝杯酒有什么不行的。”林蓁仿佛忽然清醒了过来。 “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金悦荣忽然口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算哪根葱，我什么心思，用得着你管！” 说着，林蓁从姜晓这里拿过手机，转头就往会场外面走。 “你干嘛去？” 金悦荣追过去。 林蓁依然头也不理的往外走。 金悦荣只好转头叮嘱姜晓，“算了，姜晓，你等一会儿人走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东西整理带回去，林蓁喝醉了，我送她先回去。” 十五、包间 姜晓听金悦荣的话在酒店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等她和品牌方沟通结束回去到内场取东西的时候，明星已经走到的差不多了，沈希言看起来也不在了。 姜晓收起林蓁的手包和大衣，从宴会厅后台的小门出去。宝诗格的活动都是在沪城最大的酒店的宴会厅举办的，现在这会正门说不定门口还有狗仔和粉丝，被她们看到林蓁的衣服单独退场也是麻烦。 金悦荣和姜晓说过，后门出去是步梯，可以从酒店侧面的小门出去。 姜晓从后门出去，快步走过一排房间，依稀听到推杯换盏的声音，宴会厅外面居然还有几个单独的包间，不愧是沪城最大的酒店。 她走到步梯间，正要往下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猴子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门边抻着脖子吞云吐雾。 “冯楚威？” “姜晓？” 冯楚威转过身来。 姜晓叹了口气，和这个人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麻烦让一让。” “又做这一行了呀？” “总要吃饭不是？” “也是。” 冯楚威往旁边一侧，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请吧。” 真是冤家路窄，姜晓往楼下走去。 忽然，姜晓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又退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 “沈希言还在这儿，我走什么啊？” 他吐了口烟。 “里面我没看见沈希言了呀？” “他就不能去别处了？” 姜晓想起走过那几个包间。 “所以，你们又开了新包间继续了？” “是啊，我们要谈事情，可不像你们来混的。” “谈事情，和谁？” “谁？那可多了。” 冯楚威露出一嘴乱牙来，拿出神气的表情炫耀着：“沈总，潘董，王总监，陈太，沈太，张太她们呗。” “冯总，合约里面一早是说好的，艺人不参加非自愿安排的招待活动，你没忘记吧？违约可是要赔钱的。” “我怎么违约？这可都是沈希言他自己自愿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还当他是三年前那个刺头呢？这年头有办法往上爬谁还搞那些假清高。” 冯楚威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捻了几下， “我可得走了，沈总还等我呢。” 姜晓循着人声，往走廊深处的包间走。 “小沈，来再喝一杯，咱们以后多合作。” “就是，沈希言别害羞，有了沈总肯扶你一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诶呦，好，好，好！” “没想到啊，我们沈希言人帅，酒量还这么好啊” “诶，别只敬我啊，陈太太沈太太，她们可没少给你说好话，要不然我可请不来沈总这大佛啊。” “这大帅哥，谁不愿意帮一把呀，来来，喝，哈哈哈。” 姜晓在酒店走廊拐角处一扇不大的窗户旁边站着。夜色越来越深，繁华都市夜景的像一盏掉进玻璃瓶的琉璃灯，罩在一层白光之下，炫目而虚浮。 走廊里空无一人，包间里隐约约的谈笑声变得格外刺耳。 “诶，沈总，怎么这就要走？” 冯楚威一声叹息 包间里忽然传出一阵躁动。 “那头又来一个饭局，不好推辞。” 冯楚威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和两个女人出来，姜晓赶紧背过身躲到一边的角落里。 “哎呀，下次，下次咱们再聚呀，沈总肯赏识我们沈希言，我们可太感谢了。来来来，我们送你们下去，然后顺便把我们张小姐送回去。哈哈。” 冯楚威尖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他们刚下去，包间里剩下的几个人便也开始走动起来。 几个男人醉醺醺的走出来，“我就和你说嘛，这家伙卖相不错的，性格也不像其他男明星爆了就傲得找不着北，沈太张太她们肯定喜欢的。” “这么多年你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啊，哈哈哈。” 几个男人附和着，从走廊尽头走出来。 正走着一个男人忽然转过来，看到姜晓在角落里拿着林蓁的外套和活动的礼品站着。 “诶？那个女的。” “”啊?” “你是，那个沈希言的助理吧，快进去看看他吧。” 第19章 药和酒 “快进去看看他吧。” 另一个男人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同伴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那小白脸酒量不怎么样，倒是敢喝，不怪沈太看中他。” “沈总现在可是欢美的一把手了，有了他支持咱们这项目绝对没问题了！” 他们一边议论着越走越远。 姜晓等到他们都下楼，才从角落里出来，转身推开了包间的门。 整个房间挥散不去的各色酒气一下子拥了过来，红棕色的中式装潢映着窗外满是现代化的夜景显得有些滑稽，金碧辉煌的枝形吊灯照在大理石圆桌上，包间里只剩沈希言一个人，趴在已经是满是狼藉的桌子上。 夜已经有些深了，宴会厅里的活动的音乐也停止了，这整层楼变得令人陌生的安静。 沈希言大约是喝的睡着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此刻，这间房间居然只有她和沈希言，这样两个世界的人，居然又能遇到。 不过好在沈希言睡得深，他醒来也不会知道就是了。 姜晓关上包间的门，坐在沈希言旁边的椅子上。 他整个头埋在胳膊里，只露出被发胶打的硬邦邦的头发，横七竖八的支棱着，像个打洞的刺猬。 姜晓看着他，居然有点想笑。 趁现在没人好好睡一会吧。 姜晓蹑手蹑脚地站起来，便准备离开。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身后的一张大手拉住，一把把她拉了回来，然后把手环上姜晓的腰，靠在姜晓的肚子上。 “你别走嘛。” 沈希言小声嘟囔，却是一副撒娇的口气。 就知道以这个家伙是装的。 “一会儿肯定有人上来了，我留在这让人看到了算什么？” 姜晓挣扎着他的手臂。 “不会的，这是冯楚威特意开的包间，绝对不会有外人来的。” 这到有几分道理，今天这种酒局要是传出去，高岭之花的偶像变成陪酒的小倌，还有几个粉丝肯买账。 “酒醒了，就起来收拾收拾吧。” 姜晓使劲一拉，把他的胳膊拉开。 “谁说我酒醒了。”沈希言晕晕乎乎的拿手撑着站起 “啊！我头好晕啊！”他伸手把姜晓拉回来，却是一个重心不稳，整个倒在了姜晓的肩膀上。他冰冰凉凉的体温一下子压在姜晓的身体上，冲天的酒气里混着一层雪松古龙水的味道。 “就你那点酒量也敢来酒局。” 姜晓叹了口气。 姜晓支起胳膊想把他扶到座位上，忽然沈希言的身体有些僵住，开始隐隐的发抖起来。 他忽然从姜晓肩膀上弹起来，往包间里的洗手池冲了过去。 “沈希言，你怎么啦？” 姜晓还没见过他吐得这么厉害。 “他们是灌了你多少？！” 姜晓到走到桌边去看，酒杯里五光十色的，还残留着刚才的遗迹。 “这么多酒，这些人怎么这么灌你啊！” 姜晓气愤的骂道，她又想起刚才在这包间里你说我笑的声音，骤然泛起一阵恶心。 姜晓感觉一阵口渴，便从桌上拿起一杯白水来狠狠喝了好几口。 “别喝。” 沈希言扶着墙，缓缓从洗手间出来。 “这是王总从蒲乡带的酒，度数特别高。” “嘶！” 有些白酒就是这样，当水往下灌的时候可能一下子不会觉得什么，姜晓被气的上了头，后知后觉才狠狠被辣到。 “怎么连这个都是白酒，连口白水都找不到。这桌上红的，白的，啤的，混着灌你，你不醉才怪了！” 姜晓更生气了： “那个冯楚威就是个贱人，把你拉出来当靶子，也不帮你挡一下。” “这已经是他能给我最好的资源了。” “他就是个废物，天天吹牛皮画大饼，多少年了毫无长进。当时黄依然在的时候也是这么骗她，结果呢？！” 沈希言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泛起青色，眉头紧锁，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苍白紧紧地抿着，额头上还有渗出一层汗珠。他大口喘着气，弓着腰勉强坐到沙发上。 “晓晓。” 沈希言低着头喊道。 “当时他还骗我说他后面和好几个平台都有关系，我今天才看明白，我在泰华虽然天天熬大夜，但是人家真的有资源。这个冯楚威，说破天，也只是些溜须拍马喝酒的关系！资源居然是靠酒桌喝出来的！” 说到冯楚威，姜晓就是一顿激情输出。 “阿，月”。沈希言撑着嗓子喊出来。 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姜晓了，她忽然回过神来。 十六、很想很想你 “沈希言，你怎么了？！” “衣服，口袋，里，有，药。”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头顶的汗珠越来越大了。 姜晓赶忙从椅背上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几个小药片来。 “是这个吗？” “对！” “几片？” “有，几片拿几片。” 沈希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整个人蜷在沙发上。 “等等，我去前台给你要杯水。” “不用，你就给我就行。” 姜晓把药给沈希言， “我去给你拿点水吧！” 他把药片放进嘴里，然后把药片一片片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些吗？要不然我打120吧。” “你疯啦，叫了我俩明天就得头版头条。” 沈希言坐起来，气息奄奄的说。 “不是多大的病，就是胃痉挛而已。“他重重地吐了口气， “还不是多大的事！你看你都疼成什么样了？之前喝进医院你都忘了？ “ ”不用大惊小怪的啦，我和医生聊过，这个病喝点药就好了。” 他安慰着姜晓，“哎呀，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没事，药我出门就随身备着的，一口酒，一口药，这几年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是这不知死活的话术，还是药起了作用，他的眼睛泛起一丝光亮，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神采。 看到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姜晓更难受了：“你就不能不喝吗？！” “人家是金主，是贵人，人家肯抬举你，你还敢不识抬举啊？” “有两个钱，他们就了不起吗？！”姜晓越说越气：“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就不把人当人吗？” “是啊，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沈希言侧过头来看着姜晓，她的脸气的通红，激动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几滴眼泪从她眼里渗出来又被她转头抹掉。他歪在窗边的沙发上咽了咽口水，望着姜晓笑出声来， ”这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姜晓被他问住，一时哑然。 “晓晓，你心疼我，对吧？” 沈希言一抬手，把在房间里踱步的姜晓拉到沙发上，紧紧望着她的眼睛。 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虚弱而变得愈发惨白，漂亮的眼神带着些挑逗怠怠的半睁着，窗外明灭的灯火打在他精致的鼻尖和唇线上，好看的就像一幅油画。 沈希言说的倒是实话，换姜晓在这里，她也会二话不说乖乖伺候把金主伺候好。可如今看到沈希言这样，她却满心满肚的愤懑之气，紧紧卡在她喉咙里面，压得她生疼。 一定是这家伙长得太好看了，一颗石头如何磋磨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一朵娇花，一着风雨就让人难以忍受的很。 沈希言望着姜晓的眼睛，一种炽热的感情涌了上来，他把她肩膀拥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都这样了，你还要！” 姜晓无奈，用力把他推开。 “没事的，我刚才刷牙了！” “你！“这人居然早就算好了，沈希言！你胃不疼了？刚才从餐桌上一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盘算着这个！” “疼啊。” 他哼唧着， “不过，药吃了，一会儿就能好了的。没事的。可是……“ 他顿了一下， ”如果我现在不亲你，你一会儿该跑了。” 姜晓愣了一下。 “我们都三个月没见了。” 从上次在酒吧见过，居然已经三个月了吗？ “我每次出来应酬，和别的女人说话，吃饭，喝酒，我都在想你。” 男人经典的鬼话，这家伙也学会了。 “我想着你跟我说过的，怎么样人情世故左右逢源，怎么样投其所好见风使舵，怎么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是恶心的人也要热情的打招呼，哪怕是违心的话也要笑着讲出来，哪怕我不爱的人也要假装爱。” 沈希言晕晕沉沉的，说话也不连利，他转过来靠在姜晓的肩膀上，“可是晓晓，我有点累了。” “而且，我也很想，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我也是。 姜晓倚在沙发上，让沈希言靠着。 姜晓想起来刚签下沈希言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艺文除了演员自带的资源以外，几乎也没有额外的资源给新人。那时候，姜晓天天带着沈希言，四处跑组，见会。沈希言去上半场试镜，姜晓在酒桌上过下半场是他们最常见的状态。 直到那天晚上，沈希言跑到酒桌来，夺过姜晓的酒杯。 “我替你喝。” “好诶，来帅哥，我们男人之间喝一点嘛。” “赵总，算了，他还是个小孩，酒量不行。” “怎么不行？来，赵总，我敬您。” 沈希言话音还没落，便干了一杯。 “小姜啊，你啊，也别总是太护着自己艺人了，圈里的男生哪有不会喝的啊。我就说这小伙子不错的，这个角色虽然不大，但是好几家都在抢呢。” 沈希言笑起来：“是啊，得多谢赵哥给我这个试镜的机会。” “可不是我，还的是李哥，你能进来，多亏小姜天天去磨李哥，要感谢，还是要感谢李哥。” “李哥，我初出茅庐，还要您各位关照，我先干了！” “程总，感谢您试镜的时候提点我，这一杯，我干了！” “彭姐，彭姐，可不能落了您，一向是您关照我晓姐，我敬您一杯！” 沈希言学着姜晓的样子，套词一讲一大车，姜晓坐在旁边，也实在不知该怎么拦他。终于把所有人都送走了。 姜晓把沈希言从桌子上拎起来，才发现他已经面色通红，一头冷汗。 第20章 早餐 “你逞什么能啊！“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总让你替我喝酒呢？” “我喝习惯了，我有数的，你操心我干嘛！” 沈希言在姜晓怀里抖了起来，姜晓看着他，嘴唇已经发白，呼吸急促。 “难受是不是？酒不是这么喝的。” “没事，我，我就是有点，胃疼。” “咳咳。我没事。” 姜晓一摸他的头，居然还发起烧来。 “没事个头！” 姜晓连夜把沈希言送到医院，肠胃炎、胃痉挛、加上轻度酒精过敏，打了好几天吊针才好了过来。 姜晓想着三年前的事情，蒲乡的烈酒开始在她身体里运转开来，可能因为这个点的沪城大厦顶层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可能是她已经一周没有睡个好觉，也可能是沈希言靠在她身上那股久违的雪松古龙水的味道，她眼皮越来越重，居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十七、早餐 “姜晓，你醒了？” 姜晓睁开眼，早就天光大亮，眼前是佳慧房子里的小吊灯。 姜晓之前在沪城的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所幸她有一个一直要好的大学同学，佳慧。佳慧的父母在郊区买了一间小公寓。这个小公寓有一间很小的暗房，因为租不到多少钱，倒是能让姜晓暂时把东西放在这里，偶尔住几天。 “我怎么？回家了？” “昨晚你喝醉了，一个帅哥送你回来的。” “帅哥？” “大帅哥，巨帅那种！” 佳慧激动地比划着。 “巨帅？” “真的，巨帅，又高又帅，就是和最近最火的那个沈希言似的。” 沈希言为什么不叫醒她啊！他送让人看到怎么办啊！ “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他问我地址说要送你回来，我就告诉他了。” 姜晓叹气，她怎么睡得那么死。 “你知道吗？他一路把你从车上抱进来。轻手轻脚的，特别细心。就是全程带着口罩和墨镜，我没看清长相。” “哦。” 姜晓松了一口气：“脸都没看见就帅啊？” “帅哥的氛围哪里是口罩帽子就能掩盖住的。虽然是一身黑，但是身材巨好，肩宽腿长，脸小还白。可真是极品啊。 ” 佳慧坐到姜晓床边，绘声绘色地回忆起来。 “所以，他是谁啊？” “就是认识的一个朋友嘛……” “嗐，就是个朋友，就是个朋友？对你那么好？” “好什么好，我是睡了也不是晕了，为什么不直接叫我起来啊！搞这一出干嘛啊？” “你懂什么？他在停车场找不到单元门我去接他，他把你从车上抱下来，我说我把她扶上去吧，然后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佳慧笑起来揶揄着，“帅哥说，‘别了，还是我把她抱上去吧，放下来她会醒的。让她好好睡一觉。’ “哇哇，这也太好了吧！” “额，估计就是人好吧。” “真的？” “你也知道他那么帅，我这么丑，他怎么会看上我啊。” “姜晓，你哪里丑！你这皮肤，这五官，这身材，哪里不好，你只是现在太忙了，顾不上打扮而已。” 姜晓用力给了佳慧一个大大的拥抱：“哈哈，你最爱我了。“ 虽然佳慧对姜晓很好，但姜晓还是不想平白把佳慧扯进她这些破事里来。 ”他就是一个之前的一个同事，不太熟的。” “不过，你们圈内互相模仿这么严重吗？他连声音，走路，说话方式，穿衣风格，都和沈希言超级像的，甚至还要更温柔一点。” 姜晓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观察这么仔细，不要和我说你是沈希言的粉丝啊？” “啊？哈哈。“ 佳慧忽然有些羞赧：”我之前听人说他那部剧特别火，我本来是原著粉一直不想看，结果前两天无聊没忍住，剧真有用心还原原著，他无论是外形还是演技，真的是天选叶枕眠，啊，他演的好好，最近真的好上头。” 人家说看了他的剧肯定会爱上他，这话是没错了。 “诶？对了，你跟着林蓁，肯定见过沈希言吧？” 佳慧露出少女的神态来。 “额，应该见过吧。” “是不是特别帅啊？比你昨天那个朋友呢？” “我一般都在外场，其实不是很能看的仔细……” 佳慧的手机叮咚一声，手机上推送了一条消息， “啊啊啊啊啊！有人在定南路偶遇到沈希言了。“ 追星女在上头期间的疯狂姜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要有偶像的消息，现实世界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 ”定南路我常去的，那边的蟹粉汤包，小笼馒头，黄鱼面都特别好吃。” “这个肩膀，这个手，这个大长腿！哪怕是一身黑都这么帅啊！” 姜晓转过头瞟了一眼，照佳慧的描述，他昨天从就酒店离开的时候，换了一身便服，只是这个家伙早上出去逛街怎么连衣服都不带换的啊！ “他这个衣服，我看着怎么？” 佳慧嘀咕着。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我去开！” 姜晓赶快爬起来。 姜晓把家门打开，就看见小安拿着好几个打包盒站在门口。 “小安！” 姜晓赶快把他推出门去。 “早啊！姐，这个是言哥刚才去给买的。” 小安把两个袋子塞给姜晓。 “公司那边，忽然让他，回去，就只能，我给你拿过来了” 姜晓草草一看，大约就是定南路那边的又甜又淡的包子，面什么的。 “他在干嘛啊，我不需要他送这些给我！” 佳慧忽然从卧室走出来。“诶？谁啊？” 现在的追星的人，对于明星身边的人多半也是眼熟的。 “好了，给你好评还不行吗？你快走吧！” “哦，外卖来送早点的。” 姜晓反应过来，赶紧把小安推了出去。 “这么多啊！” 姜晓把袋子打开，摆出来四五个大的打包盒，不大的餐桌直接被占的满满的。 “昨晚喝多了，太饿了。来来，咱俩一起吃吧。” 佳慧有些疑惑地坐下来，“你，不是刚起来吗？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额，我是昨天，昨天提前点的。” “这可破天荒了，你居然开始吃早餐了。” “哦，哈哈，得开始注意健康了嘛。佳慧，来，你把那几盒都打开。” “好丰盛啊，我看看啊，这个是黄鱼面，哇塞，这个什么！蟹粉汤包！鲜肉小笼，葱油饼，鸡蛋饼都是我爱吃的啊。” “也就是看着好看，都没什么味道，早晨吃怪没劲的。” 姜晓小声抱怨道。 佳慧正吃着一个小笼包，“啊？这不是你点的吗？” “啊？没事，没事。” 叮咚，姜晓收到一条短信。 “蒲乡的酒太烈了对胃不好，早上就先别吃辣了。” 这家伙居然管起人来了。 姜晓吃了一口蟹粉包，回了条，“少管我！” 佳慧正吃着，忽然正色， “姜晓, 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那个人，就是沈希言吧。” 这一句，汤包的汁水一下子漏了姜晓一下巴，佳慧赶紧把餐巾纸递给她。 “这蟹粉包可是定南路上万柳斋的，别家可都不是这个味道，你把包装袋丢了我也知道。” “这不是外卖嘛？ ” 姜晓心虚了。 “那家店为了保证风味，一直都是不做外送的。所以刚才有人偶遇沈希言在定南路，就是他买的早点吧？一身黑加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我昨天记得很清楚。” 哎，这分析的真的是天衣无缝。 “是啦，“姜晓百口莫辩，只能承认，”昨天就是沈希言啦。” 这人可真能找麻烦。 佳慧忽然爆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 姜晓被吓了一大跳。 “所以，我见过沈希言了？还和他说话了！她激动地拍着大腿，语无伦次的大喊着。 “我还，我还吃到他亲手买的小笼包了？！啊啊啊啊啊！” 娱乐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能把一个人最寻常的行为包装成一种罕见的珍品，让人一旦拥有便如获至宝一般欣喜若狂。 “是啊。” 姜晓尴尬地笑着。 姜晓刚一回话，佳慧看着她，笑容忽然凝固在她脸上，上一秒还是偶像近距离接触的狂喜，下一秒便是房子轰然坍塌的剧痛。 “所以，你和沈希言？” “啊？” 姜晓不知道怎么回话。 “可是，不是说沈希言和林蓁在一起了？你是林蓁的助理，怎么你和沈希言？” 这混乱的关系听着确实难以置信。 “所以，你和沈希言在一起了？” “没有。” “我，真没有。” “没有他一路把你抱回来，还一大早给你送早餐？” “姜晓，你可是我大学最好的几个朋友，我谈恋爱什么时候瞒过你们？你和沈希言在一起居然一直瞒着我？！” 佳慧激活了友情条款，这让姜晓无法拒绝了。 佳慧是沪城本地人，姜晓上学的时候多亏她的照顾，如今这个房子更是沾了她的光，她们大学几个小姐妹一向是最好的。 “我真没瞒你，你之前见过的啊？我们刚毕业那会儿同学聚会，你忘了，有一个男生来找我。” “那个？就那个一头彩毛，身上一堆纹身耳钉，箍着牙一嘴钢牙，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连眼睛都看不见，快结束了来蹭吃喝的那个杀马特？” “是啊。” 姜晓狠狠地点点头。 “那是沈希言！？” “是啊。” 姜晓无奈的叹了口气 偶像有了嫂子和偶像其实是个杀马特，究竟哪个对追星女的打击更大？ 这是一个问题。 佳慧一时间愣在原地，震惊的看着姜晓，努力回想着那次同学聚会。 “那会儿你到处忙，我们都以为你和他就是玩玩，毕竟他一个男的无所事事，天天跟着在你后面，甩都甩不掉，像你的影子似的。” 第21章 借钱的明星 “当时我刚把他签下来了，但他什么都不会，我手上还有其他艺人，所以只能把他带在身边一点点教，改造他可是费了我大功夫。” “是，你签了沈希言？！” “算是吧，不过说到底还是给公司办事，没过多久就被踢了。” “踢了？” “我刚毕业，哪有什么话语权啊？艺文的老板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从团队里赶出来了，然后我妈妈就出事了，就是你知道，后面的事了。” “之前问你你前公司的事情，你都不愿意说，原来是这样。” “哎，没什么大意思的。就是我今年出来工作，这不是跟着林蓁吗？你也知道，他们cp的事，好巧不巧，又遇见他，他就又来找我。佳慧，我可真没瞒你。” “那你怎么打算的？他来找你，你打算和他复合吗？” 偶像的爱虽然狂热但终究虚浮，没有几句话佳慧的阵营已经完全转到姐妹这里来。 “不会，分了就是分了。“姜晓坚定地说，”我对他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如今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实在没什么立场和他在一起了。” 姜晓正说着，佳慧看着她身后电子门铃的屏幕，问道: “诶？姜晓你看这人是谁啊？为什么一直在家门口啊？” 姜晓凑过来一看，一身黑戴口罩的家伙，个子高高，瘦的像个杆子，靠在门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探头探脑的。 这些沾着大明星的人，平常里看上去都跟做贼似的。 “小安？他怎么还没走？” “小安？” 佳慧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是安帅？沈希言的助理？” 姜晓把门打开，小安正靠在门边的墙上。 “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 他站着不说话，犹犹豫豫的。 “先进来。” “把烟掐了！” 姜晓把小安拉进来，“在外面站那么久，一个男人在我们门口不走，人家还以为你是小偷呢！” “一大早的，你吃饭了吗？这里买的早餐还有很多呢。” “不了，我不吃，早餐。” “你都瘦成什么样，还不吃饭，你妈知道吗？” “别，别，别告诉我妈。” “把那面吃了！” 小安不情不愿的吃了起来，“行，行，行！” “说吧，沈希言让你和我说什么？” “哦，“小安放下筷子，”他说等你休息好了，就让我带你，出去逛逛。” 佳慧听着他的话，笑了出来，“大明星，也是搞这个买买买路线追女孩啊？” “不用，我不爱逛街，那些衣服，包包，首饰什么的我没什么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什么呢？” 佳慧给姜晓使眼色，“沈希言付钱，你怕什么。” “佳慧，我是给明星当助理，又不是当明星，打扮好了给谁看啊？” “啧，你！” 姜晓无奈的歪了歪嘴角，“安帅，吃完就快回去吧，你和他说，别再来找我了。” “不是，” 小安咽了一口面，“他说让我带你，去你上班的地方，逛逛。” 小安自小就带着些结巴，本来治的好了一些，可对方稍微凶一点，依然免不了要一卡，一卡的。 “他要干嘛？” 小安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摇摇头，“他说，你住，这个地方，不行，太。” “我这里怎么了？” 佳慧听他口气，不服的说。 “离你公司，太远了，还破，还小。” “这可是沪城！有这样就很好了，好吧？” 佳慧翻了他一个白眼，在沪城，即便是土著，有一间自己住的房子也比很多人都强了。 “所以，沈希言说，你公司附近，你看哪里喜欢，买一间，上班方便。” 佳慧一下愣住。 这可是沪城内环的房子诶！ 十八、我把他卖了一个好价钱 佳慧没话了，暗暗瞟着姜晓，“这也太霸道总裁了吧！不愧是大明星啊！“ 她努力压着激动的声音， “姜晓，这可是直接甩房子啊！” 姜晓无奈地看着佳慧，往沙发上一靠，吐了口气：“他口气倒是大，他哪来那么多钱。” 姜晓往向小安：”小安，泰华在内城，你俩知道沪城内环的房子多少钱吗？沈希言片酬最后缴税多少艺文没给你们说吗？他和艺文签的经纪合同里演艺收入怎么分成他清楚吗？他哪怕赚了一个亿，最后到他手上也没多少了。” 小安有些心虚，“嗯，没事，要是不够，可以找冯老板借。” “我就是呵呵了，佳慧你看看，这种借钱的霸总你见过吗？” 姜晓白了小安一眼， “小安，我问你，黄依然的那几部剧艺文转出去了吗？” “没，听到消息。” “艺文现在说不定还背着债呢？你们还想着管冯楚威借钱？要是让冯楚威知道沈希言又和我碰上了，你确定他还能借钱给他？” “啊？” 小安本来从小就结巴，这下更被姜晓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姜晓站起来，对小安正色道：“小安，你回去和沈希言说，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就断了吧。” “啊？” 小安没想到得到的是这种答复。 “你们好，不容易又遇见，怎么又？” 姜晓定了定神，“你告诉他，三年前是我拿了冯楚威的钱，把他的经纪合同卖给冯楚威的。“ 姜晓咽了咽口水，这件埋在她心里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说出口了。 “之前好几次想说都没说出口，是我骗了他，我跟他分开不是因为我要出国，而是因为我把他卖了一个好价钱。”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小安肩膀上：“把这些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要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可是，这些……” “他冲着我签的艺文，结果我为了钱，把他卖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都是大明星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姜晓把房门打开，把小安推出去，“别啰嗦了，赶快走，以后别再来了。” 把小安送走，姜晓又坐回沙发上，正和被刚才的对话惊到的佳慧对上眼。 ”姜晓啊，那可是沪城内环的一套房啊。” 佳慧虽然花痴，但是个十足十的钱脑袋，姜晓说了那么多，她最大的冲击依然是那套房。 姜晓叹了口气，“你没听吗？我那么坑他，现在还能哄着人家谈恋爱吗？” “哦。”佳慧缓过神来，“所以，你才是沈希言第一个经纪人？是你把沈希言卖给他现在的经纪人的？我想起来了，之前听过他的八卦，听说过他的合约可非常坑，我还以为是假的，居然是真的？” “娱乐圈里你听过的越离谱的瓜越是真的。” “可是，你管他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可是顶流，除了片酬还有商务代言什么的，他要是愿意给你花，未必真买不起啊，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的。” “他买不买的起，说到底和我没关系，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现在是顶流大明星，我是一个小小的艺人助理，我们在一起对谁都不好。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拿。” “你倒是真硬气，” “况且，我也未必真的不能靠我自己在沪城买个房子，不用谁施舍给我。” “希望吧，你刚毕业那时候也是这么说。” “嗐，人生起起伏伏，风光落魄本来就是常事。” “不过，那个小安，我看他那个偷偷摸摸的样子，说话也不清楚，你真信得过吗？你和沈希言的关系，还有你做的事情，不怕他漏给狗仔啊？” “这个啊，不会的 ，你知道的明星的助理都是找的沾亲带故的人，小安是我老家表姑的儿子，没什么信不过的。” “啊？安帅是你的亲戚？” “是啊，跟我从沅乡一起来的。” “我就说，你俩口音听着那么像。” “我刚毕业那会儿和家里决裂，把我妈从沅乡带上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他来找我，他说他也想到沪城来闯闯，刚好我身边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帮手，就把他带到沪城了。只是他妈妈虽然和我爸是远亲，但是终究也是我爸那边的 ，我从艺文走的时候，也没和他说什么。这几年一直也没怎么联系，一晃他给沈希言做助理也快三年了。” “那，怪不得。” 佳慧叹了口气，“不过，你这样，他在你俩间也是够累，沈希言让他拿大房子砸你，结果他带回去的却是你的分手宣言。” “哎，我也是没办法，其实之前沈希言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和他说的，可就是……” 姜晓忽然顿住。 “就是什么？佳慧接过她的话茬，“总是心软吧？姜晓，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真那么狠心。” “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只是，你知道，他长那样，和他见一次面，总是没说几句话就……” 姜晓想起昨天在沪城大厦，空无一人的包间，酒气发酵的头脑，诱人的雪松古龙水，还有沈希言丰润的唇。 “就什么？” 佳慧忽然感觉到一些八卦的味道。 “哎呀，” 姜晓脸有点红，“反正，我是不能再和他见面了，再多和他见几次面，话说没出来，怕是孩子先生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佳慧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姜晓，我就知道，这才是你，刚才我看你拒绝的那么坚定，还真以为你转性了，哈哈哈。” “哎呀，当年本来也只被他美色所迷，越陷越深，这才搞出这一大堆事来。” “哈哈哈，不愧是我认识的你啊！” 姜晓叹了口气，她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我可不一样了，我现在，可是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管他周高，周矮，谁都不能乱我道心！” 姜晓笑了起来。 叮叮叮！熟悉的乐曲从姜晓的手机上传出来。 “天哪，大条了！我从昨天晚上就没看微信，这会儿公司怕是要杀了我！” 姜晓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