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簌没理会这过于直白的攻势,仅抬了抬眼对上他那含着窥探意味的视线,轻笑一声,却没说话。
老狐狸,肚子里指定是揣着坏水。
向衍被这样略显轻慢但对待倒也不恼,他眸中兴味更盛,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不加掩饰地描摹着江簌随意的姿态,“之前听小浔说江小姐工作繁忙,想着怎么也是不好请的贵人。看来今天能请动你,是小浔的运气了。”
他话说得客套,语气却带着惯常的高高在上的责备。
明明是一副怎么看都让人不爽,会起叛逆心思的态度,又因他那过于优越的外表和温和的嗓音,反而显出些纵容的错觉。
江簌眯了眯眼。
她很不喜欢。
索性她稍稍直起身,用同样直白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像是恨不得将这个人扒开了,看看皮下到底是不是藏着个居心叵测的狐狸精。
“向先生这是怪我答应小浔太迟了,这是怪我……来得晚了?”她故意说得慢些,让这两个听上去似乎是一个意思的问题细细品味起来只觉得暧昧又缠绵。
意料之内的,向衍也没接招。
他愉悦地低笑起来,更像是被这个问题取悦到了,随后站起身走到酒柜旁,轻描淡写问:“茶,还是酒?”
江簌唇角漾起弧度,眸中却不见笑意,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向先生觉得,我应该选什么?”
她微微侧过身,斜倚在餐桌边缘,单手托着下颚看他走近。
这个姿势让她处于一种微妙的,既像是防御又像是邀请的状态。
向衍取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目光沉沉锁住她,透出显而易见的侵略性。
“我以为,”他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暗哑,“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无谓的试探了。”
话音刚落,向浔便握着瓶红酒乐颠颠跑了回来,视线落在江簌身上,是赤裸的紧张与担忧,显然怕他不在的时候向衍会故意刁难。
向衍自然地倒了杯酒递到她手边,“酒,”他替她做出了选择,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更适合今晚。”
江簌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殷红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出诱人的光泽,仿若无言的诱惑。
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上了年份,蕴藏着不用入口便能品出醇厚。
但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平静抬眼,对上男人势在必得的目光,又缓缓移开,落在一旁满脸茫然的向浔身上。
江簌莫名觉得想笑。
这怎么不算“刁难”?
嘴上说着不需要试探,还一个劲地挖坑试图拉着她跳进去,偏偏还能装得这么道貌岸然。
她想接过这杯酒直接倒在自己手上看他会不会凑过来舔干净,也想直接拆穿了讲他就是个一门心思勾引人的老狐狸精……
但是她不能。
缓缓收回停滞在向浔脸上的视线,她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杯酒。
不是怕闹掰了伤害这个傻子,而是向家与江家日后还有合作。
再者,她之前从没把哪段关系搞得太难看过,不然等传出去,太丢人。
……
江簌恹恹地垂下眉眼啜饮一口,她还没任性到赌这么大。
向浔小心翼翼地坐回江簌身边的位置,眼神在两人之间迟疑地逡巡,试图从他们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猜出些端倪。
他总觉得气氛比刚才更加奇怪了,但偏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若是直白地问……
“父亲,姐姐,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向浔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他实在放心不下,万一父亲真的难为江簌了……
向衍看向他,面上是惯常的温和,仿佛那场你追我赶的交锋从未发生,“没什么,只是随意问候了一下江小姐,感谢她平日里对你的‘照顾’。”
他刻意在“照顾”二字上微微停顿,语气平淡,却让向浔的脸颊瞬间泛起薄红。
向浔下意识偷看江簌,眼神带着询问和羞赧。
好一个不打自招。
江簌在心中无声感慨。
真不知道他脑袋里黄色废料怎么那么多,一说到照顾就开始想七想八。
她垂眸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没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姿态太过疏离仿佛事不关己。
向浔见她如此冷淡,心头不免地生出些失落,对面的向衍却又抬眼看她。
江簌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这老狐狸又要玩什么坏心思。
果不其然,狐狸抖抖耳朵,笑得眯起眼,“江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向浔闻言,耳朵也红透了,头低得恨不得栽到桌子上去。
江簌瞥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偶尔看看展,出去玩玩,或者……收集一些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向衍挑眉,倒是来了兴趣,“比如?”
“看心情。”江簌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有时候是物品,有时候……也可能是人。”
这话语里的暗示实在太明目张胆,向浔隐约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经刚才一遭也不敢再往自己身上联想,只能疑惑地看了看江簌。
向衍低低笑了一声,“巧了,”他朝江簌举杯,“我也有类似的……爱好。”
江簌没再说话,余光中瞟一眼不知为何又满血复活,正侃侃而谈学业与未来规划的向浔,心中多少掺了些唏嘘。
多好的傻孩子,唯一一次可能猜对的机会,让他自己给否定了。
她端起水杯,准备抿一口清水冲淡唇齿间的红酒余味,暗自吐槽着这味道果然和向衍一样难缠,忽然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触碰。
那触感很轻,带着布料摩擦的细微窸窣,像是不经意地碰撞。
江簌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长睫微掀,视线掠向餐桌对面。
向衍仍旧是那副闲散的状态,一手搭着桌面,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上,面带微笑地听着向浔讲那些絮絮叨叨的话,神情专注而自然,仿若全身心都投入在对话中。
江簌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正准备当作意外忽略,那触感又再次袭来。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轻碰。
一个温热的、骨骼分明的物体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轻轻贴上她的脚踝,带着些许磨蹭的意思,缓慢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动作大胆而狎昵,充满暗示意味。
这显然是男人的脚踝,至于这个人是谁……
江簌握着水杯的手指略微收紧,她抬起眼,再次看向向衍。
他依旧维持着完美的温和长辈模样,在与她对上视线时,还毫不掩饰地挑挑眉,显露出一丝若有似无、近乎挑衅的询问,像是在问:怎么了?
而他桌下的动作却并未停止,那只脚愈发得寸进尺,用踝骨不轻不重地蹭过她的脚踝内侧,惹得她眯了眯眼。
向浔对此一无所知,完全沉浸在向衍似乎对江簌印象不错的喜悦之中,说得更加起劲。
江簌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轻轻将酒杯放回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坦然选择了……
回应。
她微微调整角度,任由那只属于向衍的脚踝更加紧密地贴附上来,同时缓缓反向厮磨回去。
她的动作更轻,更慢,充斥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若即若离地勾划着他裤脚下裸露的脚踝皮肤。
向衍与向浔交谈的话语依旧流畅,但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明显收紧。
他的目光与江簌在空中交汇,那里面不再是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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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的兴味,更多了一层被点燃的暗火。
江簌甚至还从中品出几分得意。
很好。
她嘴角扯出今夜首个真正意义上的笑。
然后,在向衍的脚踝再次试图贴近时,她穿着尖头高跟鞋的脚,猛地抬起,用那坚硬的鞋尖,不偏不倚地、带着警告意味地,踩在了向衍赤裸的脚背上。
力道不轻。
向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虽然极快地恢复了自然,但江簌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愕然。
他试图抽回脚,却发现江簌的鞋底宛若钉住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向衍眸色深沉,翻涌着被反击的愠怒,更多却是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兴奋与征服欲。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用那只被踩住的脚,更用力地、几乎是某种自虐般的力度,反蹭了一下江簌的鞋底。
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却奇异地助长了某种隐秘的火苗。
江簌不得不感慨这男人有够厚脸皮的,随即毫不怜香惜玉地加大了力度。
向衍吃痛,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父亲,你很热吗?”向浔终于注意到向衍额角的细汗和略显勉强的笑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向衍深吸一口气,趁着这个机会,强行将自己的脚从江簌的“酷刑”下抽了回来。
脚背上必然已经留下了清晰的红痕,或许还有轻微的淤青,火辣辣地疼着,提醒他已然在方才败下阵来。
“没事。”向衍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借此来掩饰瞬间的失态,“可能是酒意上来了。”
他的视线再度投向江簌,恢复了之前的沉稳,“江小姐,见笑了。”
江簌也若无其事地收回脚,“向先生客气了。”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想着是时候结束这场关系复杂纷乱的晚餐了,便率先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早会,就不多打扰了。”
向浔立刻跟着站起来,“姐姐这就要走了吗?”
“嗯。”江簌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向衍,“多谢向先生的款待。”
向衍也站起身,他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家主姿态,“我送你们。”
向浔坚持要开车送她回去,江簌也就没再多推辞。
他先走一步出了门,便只余下她与向衍。
“今晚很愉快,江小姐。”向衍的神色掩在夜色中,倒显得有几分深情。
江簌拢了拢臂弯上的围巾,不咸不淡:“是吗?我以为向先生会觉得……意犹未尽。”
她意有所指。
向衍闷笑几声,向前逼近一步,近得江簌能闻到他身上萦绕的红酒香气,熏得她恍惚一瞬。
“的确意犹未尽。”他垂眸看着她,视线聚焦在她色泽偏淡,却在饮酒后格外润泽的唇上,“所以,期待下次见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江簌没有后退,只是抬眸与他对视,似笑非笑:“下次?向先生是想以什么身份期待下次?向浔的养父,还是……?”
她故意停顿。
向衍伸出手,并非直接的触碰,而是轻轻拂过她围巾上垂下的一缕流苏,动作轻柔宛若暧昧调情。
“你希望是什么身份,”他看着她,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就是什么身份。”
说完,他收回手,回到了江簌最初见到他的沉稳矜贵模样,好似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
“路上小心。”他微微颔首,转身走近了别墅。
老狐狸精真是不安分,动了脚爪子还不够,非要在临走前再动动手爪子。
江簌漫不经心捋了捋围巾上被触碰过的流苏,朝着停在不远处等她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