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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擒贼先擒王,秘辛得口供

作者:大琳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锦衣卫押走普通教徒时,云舒微却让人将昏迷的墨无常抬回了地窖下层。石门重新关上的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腐臭的药味扑面而来,比之前更甚。火把的光在石壁上跳跃,照出满墙发黑的血手印,铁牢旁堆着沾血的镣铐与断裂的锁链,角落里一具不成人形的骸骨上,还插着半截带毒的银针——那是墨无常试药失败的“杰作”。


    “把他绑在刑架上,卸了他的面具。”云舒微将三色灯笼放在石台上,火光映得她脸色发冷。谢珩亲自上前,用玄铁锁链将墨无常牢牢缚在十字刑架上,铁链与铁架碰撞的声响在密室里回荡,格外刺耳。当那枚狰狞的骷髅面具被摘下时,连见惯血光的暗卫都倒吸一口冷气——面具下的脸布满疤痕,右眼是个空洞的血洞,只剩下左眼死死盯着来人,满是怨毒。


    “柳相没告诉你,惹上我的下场?”墨无常的声音嘶哑如破锣,空洞的眼洞对着云舒微,“一个小丫头片子,也配审我?”


    云舒微没理会他的挑衅,缓步走到铁牢前,指着那具骸骨:“这是上个月失踪的布庄掌柜吧?听说他女儿才五岁,每天都在西市门口等他回家。”她又指向另一间牢里残留的绣帕,“这帕子上的绣活是城南苏绣坊的手法,针脚里还藏着‘平安’二字——是苏绣娘的,对吗?她丈夫是戍边的士兵,还在等着她寄家书。”


    墨无常的左眼猛地一缩,却依旧嘴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能为圣教献身,是福气。”


    “福气?”云舒微突然提高声音,回声在密室里震荡,“你用烙铁烫他们的皮肤,看毒药如何溃烂;你敲碎他们的骨头,试新药的镇痛效果;你割开他们的喉咙,只是为了看毒发时血液的颜色——这叫福气?”她俯身盯着墨无常的左眼,“你敢说,每晚睡着时,这些人的冤魂不会来找你?”


    墨无常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喉结滚动着却没说话。云舒微捕捉到他的破绽,继续说道:“你以为柳相真的信你?他让你用活人试药,既为了炼毒,也是为了把把柄攥在手里。一旦事发,他只要把所有罪责推到你身上,说你私通魔教,他就能全身而退——毕竟,你这种双手沾血的疯子,最适合当替罪羊。”


    “胡说!”墨无常突然嘶吼起来,空洞的眼洞淌出黑血,“相爷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封我为护国法师,让我享尽荣华富贵!”


    “哦?事成之后?”云舒微从怀中取出那枚赵晏辰的玉佩碎片,放在墨无常眼前,“这是在你卧房枕头下找到的。柳相让赵晏辰盯着你,你以为是信任他?他是怕你私吞玉玺的线索。昨天赵晏辰来济世堂,不是给你送药,是来查你的账——柳相早就怀疑你了。”她故意顿了顿,“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是赵晏辰透露的消息,他说,只要扳倒你,柳相就会把西市的地盘给他。”


    “不可能!”墨无常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勒得他肩膀渗出血,“我跟了相爷十年,他不会这么对我!”


    “不会?”谢珩终于开口,将一本账簿扔在墨无常脚下,“这是你与柳相的往来账目,上面每一笔毒资都有你的签字。但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页,“柳相给你的拨款,比你实际收到的少了三成,这三成去哪了?被赵晏辰贪墨了,而柳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冷笑一声,“在柳相眼里,你和赵晏辰,不过是互相牵制的棋子,谁没用了,就给谁致命一击。”


    墨无常盯着账簿上的字迹,左眼的怨毒渐渐被恐慌取代。他想起上个月柳相突然调走他身边两个亲信,想起赵晏辰最近频繁出入济世堂,想起自己几次求见柳相都被拒之门外——这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起来,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尖刀。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云舒微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一是继续嘴硬,等柳相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你不仅会被凌迟处死,你的家人也会被牵连——我查到你在南楚有个私生子,今年刚满八岁,对吧?柳相要是知道他的存在,你觉得他会活多久?”


    “你敢动他!”墨无常的嘶吼里带着哭腔,空洞的眼洞剧烈收缩,“我跟你拼了!”


    “我不会动他,但柳相会。”云舒微按住他挣扎的肩膀,“第二个选择,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柳相与魔教的勾结细节,你们的下一步计划,玉玺的线索。只要你供出实情,我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家人性命,让你死得痛快些。”她从怀中取出一粒解毒丹,“这是朝廷秘制的解毒丹,能解你身上的余毒,至少让你在临死前,不用受蚀骨之痛。”


    墨无常的左眼死死盯着那粒解毒丹,又看了看云舒微手中的玉佩碎片,喉结滚动着,显然已经动摇。就在这时,他突然猛地一咬牙,嘴角溢出黑血——他竟藏了毒在牙里,想自尽灭口!


    “不好!”谢珩刚要上前,云舒微已经快步冲到墨无常面前,左手扣住他的下巴,右手食指关节猛地顶向他的喉头。这是现代急救的催吐手法,墨无常猝不及防,身体剧烈抽搐着,将嘴里的毒血全都吐了出来。云舒微趁机将解毒丹塞进他嘴里,用温水灌下,动作一气呵成,连谢珩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墨无常剧烈咳嗽着,黑血顺着嘴角流下,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看着云舒微,眼中的怨毒彻底消失,只剩下绝望与哀求:“你真的能保我儿子平安?”


    “我以辰国公沈傲天的名义起誓。”云舒微的声音格外郑重,“只要你说实话,我拼尽全力,也会保住你儿子的性命。”


    辰国公四个字,让墨无常浑身一震。他当年曾是辰国公麾下的小兵,因犯错被逐,后来才投靠柳相。辰国公的忠勇与信义,是他心中唯一的光。听到这个誓言,他终于彻底崩溃,眼泪混合着黑血从空洞的眼洞流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柳相早在十年前就与噬心教勾结了。”墨无常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当年构陷辰国公的假证据,就是教中长老伪造的。柳相帮我们在京城立足,我们帮他铲除异己、炼制毒物。三年前,柳相从南楚使臣手中得到半枚双鱼玉佩,知道了玉玺的线索,就开始疯狂寻找辰国公的后人,想夺取另一枚玉佩。”


    “赵晏辰是柳相安插在将军府的棋子,他接近云大小姐,就是为了查探玉佩的下落。”他顿了顿,呼吸变得急促,“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在陛下的寿宴上动手。柳相买通了御膳房的太监,让我们把‘蚀骨散’下在陛下的汤里。这种毒不会立刻致命,只会让陛下日渐衰弱,到时候柳相就能以‘辅政’的名义,掌控朝政。”


    “蚀骨散的解药呢?”谢珩追问,“柳相是不是想以此要挟朝廷?”


    “是。”墨无常点头,“解药只有我能炼制,柳相答应我,等他掌控朝政后,就让我执掌太医院。他还说,只要拿到两枚双鱼玉佩,找到玉玺,就能号召南楚的旧部,彻底推翻大靖,自己当皇帝。”


    “玉玺的线索具体在哪?”云舒微追问,“南楚使臣的那枚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只知道玉玺藏在南楚皇陵的主墓室里,需要两枚玉佩同时放在棺椁前的凹槽里,才能打开墓室大门。”墨无常的声音越来越弱,毒性虽解,但身体已到极限,“南楚使臣的玉佩……内侧刻着‘楚’字,与辰国公的‘沈’字玉佩合在一起,就能显现出皇陵的具体位置。柳相计划在寿宴后,以‘结盟’的名义,随南楚使臣一起去南楚……”


    话没说完,墨无常的头突然一歪,左眼失去了所有神采——他体内的余毒未清,加上情绪激动,终究还是断了气。密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铁牢里幸存百姓压抑的哭声。


    云舒微看着墨无常的尸体,轻轻叹了口气。他是双手沾血的恶魔,却也有着为人父的软肋。这世间的人心,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寿宴还有十天。”谢珩走到她身边,看着石台上的账簿和供词,脸色凝重,“柳相动作这么快,我们必须立刻部署。”


    “嗯。”云舒微点头,将供词仔细收好,“你立刻让人把墨无常的尸体处理掉,对外宣称他畏罪自杀。同时派暗卫去南楚,保护好他的儿子——我答应过他,不能食言。”她顿了顿,“我现在就去外祖父府,让他连夜整理证据,明日早朝直接呈给皇上。御膳房的太监,也需要立刻控制起来。”


    “我陪你去。”谢珩拿起火把,“柳相的人肯定在盯着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安全些。”他看着云舒微沾了血的袖口,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锦帕,“擦一擦吧,别让外人看到。”


    云舒微接过锦帕,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密室里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彼此眼中的默契越来越深。从身份揭晓到联手探案,再到此刻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们早已不是单纯的同盟,而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对了,还有一件事。”墨无常的尸体被抬走时,一个幸存的老者突然抓住云舒微的衣袖,声音颤抖着,“我被抓来的时候,听到墨无常和柳相的亲信说话,说‘南楚的那位公主,已经到京城了’。他们还说,要利用公主,引辰国公的旧部现身。”“南楚公主?”云舒微和谢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南楚使臣团的名单里,并没有公主的名字,看来柳相与南楚的勾结,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云舒微将锦帕收好,“寿宴、南楚公主、玉玺……柳相的阴谋都搅在一起了。我们不仅要保住陛下的性命,还要找到玉玺,揭露柳相的真面目,不能让他得逞。”


    走出地窖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将济世堂的轮廓染成金色。锦衣卫的人已经将现场封锁,春桃带着太医正在为幸存的百姓诊治,看到云舒微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小姐,外祖父派人来报,说柳相昨夜调动了府中私兵,不知要做什么。”


    “他是在做最后的准备。”云舒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也该动了。”她看向谢珩,“你去安排暗卫保护皇上和南楚公主,我去外祖父府整理证据。明日早朝,就是柳相的死期。”


    谢珩点头,翻身跃上墙头,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中。云舒微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供词。墨无常的口供,加上济世堂的账目和试药记录,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这场与柳相的博弈,终于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


    马车驶离西市时,朝阳正好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京城的街道。云舒微掀开马车窗帘,看着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他们或许不知道,一场关乎皇权与百姓安危的危机即将来临,也不知道,有人正在为了守护他们,与黑暗展开殊死搏斗。


    “小姐,您放心。”春桃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轻声说道,“有您和世子在,一定能扳倒柳相。”


    云舒微点头,将供词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给辰国公翻案,为了原主复仇,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守护那些像苏绣娘、布庄掌柜一样,渴望平安生活的普通人。明日早朝,她一定会让柳相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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