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姐姐”可是个老司机哦~
楚砚冬早在时景苏唤他第一声的时候, 就醒了。
他从小到大的睡眠一直都很浅。
自从身体患上怪病以后,有时候睡梦中也会莫名其妙发病。
能睡一次好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
对他来说, 则是一种奢侈。
今天晚上, 他本真的已经熟睡, 进入非常深沉香甜的美梦。
楚砚冬心里说不出的安宁。
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得这么舒服过。
大概是时景苏身上的味道太过香甜, 却又不会过分甜腻, 让他获得一种安宁的氛围。
如果不是时景苏突然唤他,很可能今天就是患病以来第一次的好觉,能够一夜睡到天亮。
但他现在悄无声息地醒了。
时景苏应该没发现。
楚砚冬继续假寐,就是想看看时景苏还能骂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居然连他举不起来这种话都敢说?
如果不是怕时景苏会被他吓着, 他真的想今天晚上就让“她”试试, 到底他能不能举。
楚砚冬左等右等半天,以为时景苏会顺着之前的话继续骂。
谁知时景苏没有再继续。
不仅没有, 还……
时景苏的本意是在挠痒痒,但他的这个动作放在楚砚冬的眼里,那就是一条孤单寂寞冷的不安分的小蛇一样,在怀里扭来扭去。
他的腰那么细。
纤瘦的身材看起来有种极美的脆弱感。
后颈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 白得招摇,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应该是他头发上的香味。
沉睡的恶龙开始睁开双眼。
猛然之间, 时景苏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 一下勒得他腹部快要喘不过气。
随后,他感到他的后面,似乎有一只小蘑菇正在朝气蓬勃逐渐生长壮大的气息。
时景苏:……
就很尴尬。
蹭醒楚砚冬不说,还将他体内一头沉睡的恶龙也一并给蹭醒。
时景苏心里疯狂滴血。
刚才还在吐槽楚砚冬不行, 但楚砚冬其实很行的嘛。
只是一直以来, 楚砚冬不喜欢他, 所以对他不行。
他不是还看过楚砚冬洗澡的时候,对着墙上打……吗?
也不知道那时候楚砚冬心里幻想的是谁。
不仅挺厉害的,还有一种天赋异禀的卓越能力。
时景苏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他如果再不解释解释,楚砚冬肯定觉得他是个小骚.货,现在正在做这么不要脸的举动勾引他。
换个人想想,都觉得他现在的这个举动,就是大半夜的忽然那什么上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需求。
所以在对着楚砚冬撒娇,想和他说很想要。
时景苏想要回头,却被楚砚冬强行挡住他的脸颊,根本不给他看到现在任何楚砚冬的表情。
楚砚冬耳根红到几乎能滴血。
双目也是赤红赤红的。
怎么可能真的让时景苏看到他现在这么丢脸的一幕?
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一旦给时景苏看到,还不知道时景苏会怎么嘲笑他。
说不定会立即说,“狗逼,你不是举不起来吗,怎么突然又可以了?原来你比我还需要啊?毕竟你是个连接吻都做不好的恋爱小雏鸟嘛。对这种事充满幻想也是正常的情况。没事,凡事都有第一次,就让姐姐来教你,姐姐可是个老司机哦~”
想到“老司机”三个字。
楚砚冬蓦地有一种无名火直从体内乱窜。
时景苏一会儿跟这个野男人有染,一会儿跟那个有染。
他本以为那都是时景苏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故意布置的局,好让他吃醋。
结果,那些都是真的吗?
不仅是真的。
时景苏还有一个难以忘怀,连他都比不过的白月光?
时景苏说不定经常缠绵在别人的榻下。
一想到他在别人的怀里真的做过这些那些事。
楚砚冬的心脏拼命地揪成一团。
几乎想要立刻爬起来,去手撕了那个时景苏的白月光。
他闷哼一声。
这个小骗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他的怀里莫名其妙扭来扭去。
是想通过示好,故意用这种手段,来继续降低他的防线吗?
好一步步让他沉沦进“她”布置的充满诱惑的陷阱里,让他一点一点开始变得沉迷,变得好掌控,好哪一天突然再从没有防备的他的身边跑开吗?
楚砚冬的目光越来越沉,双臂也逐渐变得僵硬紧绷。
不得不说,时景苏的这个举动无疑还是成功了。
他很想翻身将时景苏压到身下,将他身上的衣服,包括他本人也全部摧毁、撕碎。
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忍住。
就像时景苏曾经用欺骗的口吻说的那句话一样,在没能获得你的真心之前,我绝对不会和你领证结婚。
楚砚冬也很介意。
介意着这件事情。
在没能获得时景苏的真心之前,他绝对不会动他。
哪怕多难忍耐,也会克制住即将来到崩塌边缘、呼啸而出的欲望。
楚砚冬正要低声道一句“别动”,时景苏却抢在他前面开口:“我痒,我是真的痒。”你可千万别误会!
配上他那娇滴滴的嗓音,听在人的耳朵里,别有一番其他的用意。
楚砚冬明显变得沉默下来。
而时景苏说完以后也想捂着脸到一处无人经过的山崖前面壁思过。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仍然在邀请楚砚冬做些什么?
痒?
哪里痒?
心痒吗?
还是……
啊——!!
时景苏觉得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都怕楚砚冬下一秒会说一句:你好骚啊。
他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心里酸酸涩涩的,很难过。
口误真是能够害死人。
但是谁知道楚砚冬会突然清醒?
时景苏不信邪,追加一句:“我刚刚背后痒。”
为了让他的话表现得更加真实,有可信度,时景苏可是板着张脸,非常严肃的开口。
但身后的男人还是冷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说:“哪里痒?那里痒吗?”
时景苏:……
靠!
如果世界上还有一种是针对他的死法。
那一定是羞死的。
赶紧的把他运到火葬场直接挫骨扬灰吧。
也不用埋了。
他就知道……
就知道楚砚冬肯定会这么说!
再怎么解释,楚砚冬都不会再相信,只会觉得他在口是心非。
现在在楚砚冬的眼里,他就是个胆子贼肥的,大半夜不睡觉,拼命勾引人的小妖精。
时景苏做好自我的心理建树。
也懒得再解释,只想这个难眠的夜赶紧的快点结束。
幸好,楚砚冬还没有那么禽兽,没有再对着他下手。
时景苏又开始默念。
不行还是有不行的好处。
他要是一个不小心,穿越到带颜色的文里,遇到那种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的男主,那不得自身难保到哭爹喊娘都没用的地步吗?
八成他脱掉衣服,对着对方高喊一声:“看好了,我踏马是个男人!”
对方很可能笑着说:“没关系,是男人我也可以。”
时景苏:……
他还是该感恩戴德的,楚砚冬三番五次都没有下手。
楚砚冬只是霸道了一点,不许他不喜欢他。
所以他之前装作还挺喜欢他的样子,楚砚冬果然很受用,真的在他撒娇的时候,想办法让保镖和王叔都离开了。
反正也已经被抓回来。
时景苏干脆躺平。
先睡上一觉,有什么问题,等到第二天天亮再想解决的办法。
楚砚冬仍然搂着他。
他本以为时景苏在蹭完以后,也等到他“苏醒”以后,想要等他下一步的举动。
但“她”并没有。
不出五分钟,面前的人竟然传来频率很稳的呼吸声。
似乎已经熟睡?
楚砚冬:?
他松开手臂,想要看看时景苏目前的状态。
松开的那一瞬间,时景苏竟然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要跑的举动。
一动不动躺在他的身前,呼吸仍然均匀平稳。
楚砚冬终于支起半截身体,看到时景苏流着口水的睡脸。
他的脸色一僵,变得如死灰般难看。
艹。
刚刚表现得很想要的人,不是时景苏吗?
“她”不应该一直等着他的回应吗?
在得不到他的回应之后,不应该焦躁,迫不及待,睡不着吗?
结果,不仅睡着,还睡得这么香甜。
这还是那个待在他的面前,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时景苏吗?
把他当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还能在他的身边睡得着。
楚砚冬再次被气笑了。
该说时景苏心大,还是说“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时景苏目前的行为,简直是在老虎爪子上试探。
就看看这个老虎,会不会用锋利的爪子立刻抹了他的脖子。
无论是哪种情况,楚砚冬都感到特别厉害的挑衅。
他真想伸手掐在时景苏的脸颊上,将他掐醒。
那脸颊的肉看起来挺好掐的样子,楚砚冬目光深沉,忍不住伸手接近。
才伸至面前,被一个翻身的睡没睡相的时景苏,忽然抱住他的腰。
一声低低的呢喃“哈尼”,顿时落入楚砚冬的耳朵中。
时景苏在喊他“哈尼”吗?
他耳根绯红,因为这一声“哈尼”,忽然就能原谅时景苏今天的逃跑行为。
但是下一秒,时景苏又突然说道:“我好想你啊,哈尼,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楚砚冬:……
他气得胸腔一阵阵的钝疼。
这个“哈尼”,肯定不是在喊他。
一定又是时景苏的那个白月光。
从床头柜捞来手机,楚砚冬看向VX界面,发现在吴为的转达下,那个叫赵越洋的男人,已经很乖地加了他的VX账号。
楚砚冬发送消息过去:【明天到这个地方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随后,他将地址也发送过去。
**
时景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在梦里,他似乎和许久不见的亲爱的哈尼再次相遇。
然后他抱着哈尼,一人一狗吃了很多很多的美食。
直到他突然长出狗爪子、狗耳朵,时景苏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第 102 章 记得要温柔一点,我可是一朵娇花。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哈尼, 站在面前是个轮廓非常熟悉的男人。
时景苏仰头看了半天,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楚砚冬。
时景苏知道,这狗男人一直以来都比他高。
但是突然变得比他高好几倍, 让时景苏有点讶异。
他伸出手掌, 手掌早就变成了爪子。
上面有个手感很好, 非常Q弹的小肉球。
楚砚冬抓住他的小肉球, 不停地捏捏摁摁, 显然喜欢得紧。
突然又拍拍他的脑袋,将他的狗耳朵揉来揉去。
楚砚冬笑着说:“好狗狗。”
颇有一种指哪打哪的趋势。
时景苏:?
他想说你才狗。
叫出来的声音居然是“汪汪”。
时景苏惊呆了。
他居然……
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条狗。
时景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似乎这样的景象,落在楚砚冬的眼里很享受。
然后楚砚冬阴冷一笑, 手上牵着一根狗绳, 轻轻这么一拉,他脖子里的项圈就也跟着一拉, 被迫拉到楚砚冬的怀里。
他抱着他的脑袋揉了揉,又说一声:“真是听话的好狗狗。”
时景苏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
这个梦好像已经做过第二回。
望一眼身边的狗男人,时景苏险些吓一跳。
楚砚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就这么静默无声地一直注视着他的睡脸。
时景苏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赶紧摸了摸嘴角口水哈喇子流过的痕迹, 心里在想今天一整天要怎么度过。
看楚砚冬的状态,似乎不打算起床下地活动活动?
难道要这么一整天都困在床上吗?
给王叔他们知道,指不定要误会成什么样。
他舔舔干涩的唇,准备提议下楼吃个早饭吧, 毕竟楚砚冬现在是病人嘛。
病人就该有点要被照顾的模样。
他真的不介意给他喂个饭什么的。
只要让他有活动的机会。
时景苏微笑一下。
素净的一张脸干净又清爽, 笑容也是那么的甜美。
瞬间就击中楚砚冬的心。
他别扭地移开目光。
却在无意之间看到时景苏腿上的伤痕。
分明是被树枝和小石子刮到的痕迹。
为了逃跑, “她”可真是够卖力的?
楚砚冬一边有点负气,一边又有点心疼。
嘴角却是在冷笑。
多种复杂的情感交错在一起,让楚砚冬都快质壁分离了。
听保镖他们说,“她”是翻墙走的。
在那么黑的夜晚,一个人没有照明的工具。
胆子真是够大。
如果遇见坏人的话。
楚砚冬难以想象到时候会怎么样。
毕竟时景苏长得这么漂亮。
不得不说,是一眼就能让不少人觊觎和心动的长相。
“楚砚冬,你……”
话还没说完,时景苏的脚腕上一阵痒痒,竟是被楚砚冬握住脚腕,一瞬间将他细白的长腿拉至他的怀里。
时景苏惊了,那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边,看起来非常的惨淡,比哭还要难看。
禽兽禽兽禽兽!
楚砚冬这个王八蛋!
难道昨天晚上不动他,是为了养精蓄锐一番,好第二天早上大干一场吗?
时景苏闭上眼睛。
士可杀不可辱。
他又说了一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不可以碰我!”
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得有尊严一点。
时景苏已经做好会被要杀要剐的准备。
但是他转念一想,想到前后都是要死。
一个是爽一把后死,一个是连爽都没爽就死,死后还被发现是男人,继续被羞辱,听起来好像更可怜的样子,时景苏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加上前者说不定还有点转机。
在性命的面前,尊严好像变得也没那么重要了?
时景苏临时改变主意。
他仍然闭着眼睛,颤抖着指尖,心一横,将一边肩膀的衣服往旁边一拨。
在楚砚冬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时景苏大喝一声:“来吧!”
楚砚冬:?
时景苏继续大喝:“来吧,楚砚冬,快点儿的来吧!记得要温柔一点,我可是一朵娇花,很脆弱的!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不懂得怜惜我!”
就算发现他是个男人,只要楚砚冬觉得能够接受,一样可以那什么。
再说没人规定男人不可以做娇花。
他就是柔弱,就是身娇体软。
楚砚冬要是不服,完全可以将他赶出楚家。
那么他肯定为他想办法建个庙,把他当活祖宗一样供奉起来。
时景苏怕楚砚冬没什么经验,尽管他也没什么经验,但是想象一下画面,也可以上手实践实践。
要是楚砚冬不知道该怎么搞,他就现学现教。
如此想着,时景苏往前努力靠了靠。
他撅起红唇,毕竟昨天晚上被楚砚冬临时逮回来,就从后面抱着一直睡觉了,都没时间去卸个妆。
眼下,这唇色居然没怎么掉。不愧是表姐徐妍推荐的产品。
时景苏嘴巴嘟嘟半天,想靠近楚砚冬的怀里,引导他一下。
一般人该怎么做?
先从充满仪式感的氛围做起吧?
不就是亲亲吗?
没有问题。
时景苏闭着眼又往前靠近几分。
脚腕上忽然被人伸手一拽,疼得时景苏冷嘶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楚砚冬的脸色万分难看,明显觉得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为好,最终眼睛里写满的只有四个字——你很无聊。
时景苏心里纳闷。
他不是照着楚砚冬内心的渴求在行动了吗?
楚砚冬露出这么嫌弃,还有点不自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一大早的就开始发骚的明明是楚砚冬,现在怎么好像变成他欲求不满了?
他视线往下移动,才发现楚砚冬拎着他的脚腕再仔细查看。
终于意识到问题出自哪里。
楚砚冬的注意力在他的脚上。
“你受伤了?”
时景苏愣愣。
楚砚冬见他不回答,明显有点不耐:“和你说话,不知道回答的吗?”
时景苏:“啊?”
楚砚冬伸手弹了他一下脑门:“问你是不是翻墙的时候受伤的。”
时景苏才意识到要回答他的问题:“是翻墙的时候……”
不对啊。
他怎么知道他是翻墙走的?
时景苏脸色一僵。
楚砚冬竟然恐怖如斯,连他是怎么逃离楚家的方法都知道。
那么下一回,他肯定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
楚砚冬一定已经派人将那些石块搬走,又找人重新搜寻清理了一遍周围。
说不定他还会叫人将院墙上面装上电网。
再派出好几个门卫进行夜间的巡防。
这么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他要想再跑,根本是插翅难飞的举动。
除非哪一天他和楚砚冬一起外出。
但楚砚冬会那么不仔细,留他在外面一个人行动吗?
时景苏很受伤。
他以为他已经做得很小心翼翼,结果他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出楚砚冬的监控。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
楚砚冬真不是人。
楚砚冬就是个魔鬼。
绝对是魔鬼本鬼。
时景苏吐槽完以后,才想起正事。
楚砚冬刚刚……不是要那个他的吗?
但他现在却在关心他的伤势。
甚至,时景苏亲眼见到楚砚冬翻身从床上坐起,拖着并没有痊愈的身体,一脸病容地来到单独的一个小储物间里,翻找出一个药物箱。
时景苏伤得不算重,但也不算轻。
经过一夜的修整,他手掌上的伤口差不多好了,但是脚腕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可以看到长长的一道伤痕,有发炎红肿的趋势,表皮都有快要掀开的痕迹。
幸好只是伤在表面,如果伤得更深一点,他很可能要让家庭医生过来为他缝合。
时景苏虽然不怕疼,但也不想他的脚上留下一道缝合的疤。
毕竟身为“美女”,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身上有难看的伤疤呢?
这么一点小伤,楚砚冬一个人也能够清理,并没有再麻烦家庭医生过来。
这方面,也有一点楚砚冬的私心。
如非必要,他不想别的男人碰时景苏分毫。
修长的手指很熟练地将棉球纱布那些排在面前。
他先将时景苏周边的脏污擦除干净,再用碘伏进行消毒。
又细又白的脚腕上,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火红的蚯蚓爬在时景苏的脚腕上。
可时景苏完全不觉得疼似的。
给他擦药的时候,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毕竟是敢从他身边跑开的“女人”。
时景苏就好比吃过熊心豹子胆般,很厉害。
楚砚冬冷笑,一边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一边紧皱眉头,冷声冷语说:“连墙都敢翻,你还挺能耐,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事?”
时景苏默不作声。
心里哼哼。
他能做到的事,那可多了去了,首先他就可以站着尿尿。
信不信立马掏出来吓死你?
他想顶嘴。
但是一看到楚砚冬那张似乎谁都欠他十几个亿欠款的冰山脸,顿时又说不出话。
他心里肉痛。
他们时家,确实欠楚砚冬十个亿啊。
他现在的性命,就和被人拿捏在手上一样。
时景苏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更别说会欠这么多的钱。
一穿越过来就遇上这么倒霉悲催的事。
时景苏也是花了好久,才逐渐能够接受这么凄惨的命运。
楚砚冬正低垂着头。
浓密的长睫,轻轻遮掩他那双深邃得仿佛不见底的眼。
时景苏专注看着他。
大概是昨天晚上发过一场病,如今楚砚冬的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
他的面部轮廓十分硬朗。
平时的眸光冷厉,不爱说话的他只这么静静看人时,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威压。
但他现在的病容,将他的威压柔和了一下。
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也有点文质病态的美。
时景苏有点后悔,后悔他为什么没有长脚气。
昨天晚上他应该在楚砚冬捉住他的脚腕的时候,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如果他有脚气,那么效果会加倍,非常的卓绝。
绝对能将楚砚冬彻底熏吐。
他再伺机逃跑。
但是楚砚冬这么认认真真为他上药的样子,又让时景苏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楚砚冬吗?
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让他好不适应。
楚砚冬居然会主动关心他脚上的伤势。
时景苏不敢置信的同时,再次将目光投向专注上药的楚砚冬的脸上。
他有些郁闷。
什么情况?
虽然一直都知道楚砚冬长得很帅,但认真做事的楚砚冬,好像比从前都更帅一点。
这么完美的五官比例,才是时景苏理想中作为一个帅哥真正的样子。
尽管时景苏觉得自己长得也很好看,但他的好看,是作为男生女相的好看。
身为男人,就该长得再英朗点。
就像楚砚冬这样。
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下,是个憨憨的脑回路。
还有霸道的,不容许他人反抗的性格。
时景苏看着看着,脚腕上突然又是一痛。
一瞬间,他被拉得回过神。
楚砚冬盯着他先前看得出神的一张脸,语声颇有些嘲讽的,笑着说:“一大清早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
第 103 章 “我来教你怎么亲。”
时景苏:?
楚砚冬说什么?
说他一大清早的, 就对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
脑海里,楚砚冬笑说“你好骚啊”的情景,再次浮现而出。
时景苏的意识彻底回笼。
才想起来之前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举动。
他对着楚砚冬居然说, 来吧, 上吧, 赶紧的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社死的感觉重新回来, 他尴尬到脚趾都能立即抠出一座迪士尼乐园来。
时景苏很想给自己找块坟地埋了。
他之前那一连套的动作, 看起来是挺骚的。
和昨天晚上的行为都差不多。
但那也是他先误会楚砚冬的举动在先。
谁叫楚砚冬没事好端端拉他脚腕做什么?
要给他上药,不会动嘴先问吗?
时景苏万般郁闷地想要进行解释。
显然,楚砚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又笑着,面容却是极冷的:“刚刚是谁那么着急忙慌地要脱衣服, 又是谁撅着小嘴要往人的怀里钻?”
“难道, 都是我做梦出现的幻觉吗?”
连续两个是谁,让时景苏的脑袋一阵蒙圈。
太丢脸了!
他真想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遁走。
都说猫有九条命, 时景苏也想有九张脸。
这样每当丢脸的时候,他就可以真的丢掉丢过脸的那张脸。
换副新的面孔,又是新的一条好汉。
时景苏的心里有个土拨鼠在“啊啊”狂叫。
他怎么知道楚砚冬拉住他的脚腕,是为了给他上药, 而不是想要那个那个他。
把衣服重新拉好。
该上的药也都已经上好。
楚砚冬不发一词地看着他,又将纱布、棉球、碘伏那些一一放回药箱。
他目光深沉地盯在时景苏的身上。
时景苏正沉默着, 目光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
他身上还穿着那条黑色的旗袍款紧身长裙。
Y字型的深沟与曼妙的细腰, 组合在一起成为全新的诱惑人心的性感身材。
这是平时时景苏在楚家时绝对不会出现的装扮。
楚砚冬根本想不到,时景苏原来也会有想要好好打扮起来的时刻。
他指尖逐渐收紧。
类旗袍的衣裙,本就在腿边会有一个大的开衩。
如今因为时景苏翻墙不小心刮坏衣裙的结果,那个开衩又开得更大了一些。
将他鲜白紧致的大长腿, 完全暴.露在人的眼下。
楚砚冬越看目光越沉。
越看越有一种火气直窜。
时景苏就是穿着这么一条性感的衣裙, 坐在赵越洋的怀里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他盯得紧, 很有可能时景苏都要坐在赵越洋的腿上了。
用他这双紧致的大长腿,坐在赵越洋的……
楚砚冬忽然疯了一般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扯了过来。
直将时景苏扯进怀里,眼神凶狠无比地说:“去把衣服换了!”
时景苏:……
靠!
刚刚还说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楚砚冬,因为楚砚冬现在温柔得实在不像话。
转眼之间,就被打了脸。
楚砚冬果然还是那个楚砚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蛇精病。
在楚砚冬凶狠目光的盯视下,时景苏只能跑去衣帽间换衣服。
顺便洗漱一番。
卸完妆的他的脸,素净又白皙,没有昨天晚上的浓妆艳抹,顿时令楚砚冬的心情好受许多。
但不管时景苏怎么换装,都不能令楚砚冬满意。
不是衣裙太短了,就是肩带露出来了,要么就是显得臀太翘,要不就是太显胸型……
时景苏被迫一连换掉好几件衣服。
虽然和赵越洋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有点习惯这种奇迹苏苏的形式。
但他今天真的第一次体验到做模特的苦。
一个小时内换上二三十件衣服,是真的超级折腾人。
听到楚砚冬说太显胸型时,他真想把胸前的那团假胸掏出来,甩在楚砚冬的脸上。
再对他豪气冲天地说一句,老子不伺候了!
最终,时景苏还是按捺住火气,换上一件白色的,比较仙气的长裙。
不会过分暴.露,也不会太过约束。
见到楚砚冬终于没有让他下去再换,时景苏微松口气。
心里继续骂骂咧咧。
你妈的楚砚冬,幸好你不是赵哥,还没有奇迹苏苏玩上瘾,有本事给我搞个一键换装设备啊!
楚砚冬心情好受许多,语声也变得柔和许多:“还是这种的适合你。”
时景苏:……
楚砚冬你一定是眼瞎了。
明明老子穿什么都美。
正在这时,管家王叔来到门外轻轻叩门:“少爷,您的身体,今天好些了吗?”
楚砚冬“嗯”了声:“好些了。”
王叔又说:“那就好。少爷一旦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通知我们。”
不知王叔这句话戳到他的什么点。
楚砚冬忽然又伸手一把擒住时景苏的手腕,将他从原先站立的状态,直直拉进怀里。
时景苏被迫陷进他的颈窝间,听到耳际传来他有点冷嘲热讽的声音。
好像楚砚冬说这话时,还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时景心在我的房间里,我如果有什么闪失,有她照顾,不劳你们费心。”
说完后,他还用一双沉到几乎如深渊的眼,死死盯着他:“对吧,时景心?”
“对对对。”时景苏点头如捣蒜。
对你个大头鬼。
你喊的是时景心,我可是时景苏。
时景心需要肩负的责任,关他时景苏什么事呢?
哈哈哈。
以后就算楚砚冬哭爹喊娘地求他,他也可以有正当理由不再管他。
重新打开一种思路,时景苏忽然好受许多。
看楚砚冬时的感觉也顺眼许多。
其实楚砚冬平时如果不这么老是气他,他觉得楚砚冬这个人也还不赖。
最起码在吃穿用住方面,也没短缺过他。
只不过,现在的楚砚冬可太霸道了。
明明就不喜欢他,还非得强留着他。
时景苏在想,如果楚砚冬真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把他逼急了,他要不要实施什么计划。
比如把楚砚冬的绿帽子“戴”得更高一点。
干脆去伪造一张B超图。
就和楚砚冬说,对不起,砚冬,我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就让我带着孩子走吧。
时景苏脑海里幻想着,好像这个办法也可以实行?
楚砚冬又不是带球跑小说里的总裁,总不至于愿意承担一个隔壁王叔的头衔吧?
脑海里想着隔壁王叔,恰好门外也有个王叔。
门内的“王叔”正在沉默,门外的王叔忽然又开口:“这边已经为您好太太准备好早餐,少爷和太太是现在享用,还是过一会儿?”
“现在吧。”楚砚冬一声令下,王叔便开门,将一个移动餐车推进来。
看到人进来的那一刻,楚砚冬似乎是故意时景苏也体会一下他曾经尝过的苦。
当着王叔的面,楚砚冬忽然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之间动作幅度的巨大,令时景苏的衣衫有些凌乱。
他微红着一张脸。
发丝也有些乱。
待在楚砚冬的怀里,快被他抱得透不过气。
那暧昧旖旎的气氛,感觉就像是昨天夜里包括今天早上,两人一起做了许多意义非凡的事情。
王叔对平时时景苏向楚砚冬主动投怀送抱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但今天再见到这样令人飙血的画面,单身多年的他立马一惊,也红着一张脸立马退出去。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太太,打扰你们二位的好事了。”
时景苏:……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有朝一日,又重新转回到他的头上。
楚砚冬好样的。
真是太厉害了。
睚眦必报的第一人。
他曾经当着王叔的面,调.戏过楚砚冬。
这么久的事,楚砚冬竟然还记得。
餐车被推送至一边,王叔就已经跑了。
房间内充斥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但面包的奶油香味,也不及怀里的人万分之一的香甜。
时景苏的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玫瑰与蜜桃结合的香氛气味。
淡淡的,甜而不腻,十分诱人。
楚砚冬以防时景苏抗拒和挣扎,忍不住抓住他的下巴,从上面埋下头,又开始疯狂地亲吻他。
时景苏不喜欢他?
没关系,让“她”重新喜欢上他就行了。
每天一点一点。
霸占“她”。
拥有“她”。
迟早能够占据“她”的心。
那吻如海啸般,有欲撼动城池的威力。
时景苏再次快被吻得透不上气。
他连连的呼唤声,几乎淹没在楚砚冬的那份霸道中。
唔。
时景苏心中大叫,怀里乱挣。
终于将他的唇瓣咬破,才让楚砚冬暂时停止动作。
嘴里一股腥甜。
楚砚冬的面容似乎非常难以忍耐。
怒火滔天中,他目光阴沉沉的,如同死亡凝视般紧盯着他。
时景苏还是这么讨厌他?
讨厌他的碰触吗?
虽然让时景苏爱上他,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每次被时景苏这么明显的讨厌,楚砚冬都难以忍受。
他冷笑一声,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紧。
眼看似乎要继续在他的唇皮上啃上那么一大口,时景苏的灵魂几乎要原地升天。
太疼了太疼了。
楚砚冬真的下嘴太狠了。
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他的嘴皮又开始红了肿了。
时景苏真想说一句,楚砚冬你他妈是啄木鸟转世吗,你就算是,我也不是根木头桩子。
你老盯着我的唇皮薅是做什么?
楚砚冬太笨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做老师。
但时景苏敢说,楚砚冬是他毕生之中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吻技差到让他都忍不住想要主动现场教学一下,好告诉楚砚冬他的真实感受。
时景苏伸出掌心,主动捧住他的脸,慢慢递上唇。
在越来越接近楚砚冬的那张冷硬的面孔时,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在打鼓。
可能第一次干这种事,时景苏也有点紧张。
他的唇几乎抵在他的唇上,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轻轻说:“我来教你怎么亲。”
第 104 章 霸占欲恐怖如斯。
时景苏:“我来教你怎么亲。”
“你给我看好了。”
“用心感受一下。”
“你之前的那个亲法, 把人亲的疼死了。”
楚砚冬:?
时景苏:“你是祝单身局派来的特工吗?”
“不然吻技怎么可以这么差?”
“和你亲完以后,一点想要谈恋爱的思想都没有了。”
楚砚冬:??
小嘴叭叭说完以后,时景苏就有点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看楚砚冬的表情, 似乎很想将他碎尸万段一样。
天呐。
他竟然嫌弃都市升级流文小说里的可以毁天灭地的男主的吻技, 甚至还在质疑他谈恋爱的能力。
简直是在楚砚冬的脸上跳踢踏舞。
完美的将他的脸踹得稀巴烂。
时景苏:……
他心里一阵忐忑。
一直在想:我完了, 我得罪男主人公了, 男主人公要将我摁在地上不断摩擦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唇皮能否活命考虑, 同时也是真的有点看不下去楚砚冬的吻技。
时景苏瞬间想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砚冬没准还会像今天这样禽兽大发一般啃住他的嘴皮疯狂亲。
他就算能够忍受他的技巧,也要为自身考虑考虑。
如果他不想自己以后的唇皮是光秃秃的那种,或者腊肠唇, 就得想办法好好改变楚砚冬的吻技。
在楚砚冬无言的注视中, 时景苏抱着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战场的必死的决心, 为免楚砚冬会乱动,他摁住他的两边脸颊,死死摁住。
在楚砚冬一脸无言的沉默中,颤着眼睫, 轻轻贴上他薄软的唇。
两对唇相贴之际,只感觉楚砚冬的唇更冰凉一点。
时景苏望着他的眼睛, 先是清浅的试探, 很轻柔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感觉。
唇瓣上拂过一层像是水面涟漪般的波动。
一圈一圈浮动,一圈一圈荡漾,一圈一圈扩散, 最终又一圈一圈消失在一片虚无中。
他沿着他的唇, 一点点、每个角落都不遗漏地碰触完。
紧接着, 唇齿微张,比起之前温柔的试探,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也多了一份求知欲。
在进入那个境地当中,他终于带着他的将领,来到一块柔软的腹地。
就像是被小心珍藏的任何人都无法碰触的禁地。
一团软物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等待着能够有冒险的旅人敢于来到它的身边。
没有想象中的战斗,也没有意料中的纠葛,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停留、纠结、邀请、共进。
像是两只粉粉嫩嫩的小兔子,一起共同演绎了一次完美的圆舞曲。
楚砚冬的肩膀明显颤了颤。
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也有点不相信时景苏真的会那么做。
他眼睫低垂。
黑色深沉的双眼逐渐紧闭。
感受着一种名为紧张和期待的心情。
这是楚砚冬从未有过的体验。
之前对着时景苏,他只知道强取豪夺,却不知道还可以有这样温柔的邀请。
原来亲吻,是这么甜蜜的充满幸福的事情。
他满脑子一片空白。
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楚砚冬还想将此刻再停留久一点。
哪怕时景苏目前的举动只是为了降低他防线用,哪怕时景苏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她”做出的伪装。
楚砚冬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主动抬起抱住时景苏的肩膀。
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真的好喜欢。
可为什么……时景苏不能够也喜欢他一点?
他还想让这个吻的时间再停驻长一点,但时景苏就像是魔法到期的灰姑娘一样,忽然拔唇无情的从他唇边毫不客气地离开。
楚砚冬:……
时景苏的心里不禁要为自己点个大大的赞。
第一次做老师教学,就能够这么成功,他可真的是太有天赋了!
刚才那一吻,简直能够称为他人生当中的封神之作。
没想到第一次作战,就能如此成功,连他都已经入戏,沉溺在其中的氛围当中。
之前时景苏也亲过楚砚冬好多次,但那都是在点到为止,只在表面。
如果不小心伸进舌头,也是因为楚砚冬一时没有防备,不小心让他也不小心进入。
——他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要真的亲楚砚冬!
而以前的楚砚冬,明显也很抗拒他的亲近,每次都叫他滚远点。
所以这次楚砚冬如此乖巧的配合,也令他感到意外。
他本已经做好被楚砚冬一把推开,冷嘲热讽说什么“就你这样,还想教我什么叫亲吻”的准备。
结果楚砚冬很给力地让他亲完全程,还由他作为主场进行引导。
时景苏的鼻子几乎翘起老高。
第一次做老师的感觉真好。
从今往后,楚砚冬万一看上其他的漂亮妹妹,和对方好上,就能够用他教的这个技巧好好和对方亲吻。
时景苏突然有一种人生导师的成就感。
他拍拍楚砚冬的肩膀,微笑着说:“以后知道怎么亲了吧?”
“这么亲就对了。”
“不会的话就多自我练习练习。”
“很简单的,我相信以你这么聪明杰出的能力,肯定包教包会。”
“这样的话,你以后亲别的甜心的时候,别的甜心就会感觉良好,不至于像我之前一样,觉得又疼又难以接受。”
本来时景苏是想说别的妹妹,但临了想起楚砚冬找过一个男人来甩掉他。
他便临时改口说找别的甜心。
他嘴角翘得极高,非常的得意:“怎么样,我这个老师教的好吧?不用太感谢我,学费我就不收了,在这里吃穿用住这么长的时间,就相互抵消了,算是免费教你。”
楚砚冬:……
字字句句都戳中他心中的痛点。
时景苏说什么?
说让他以后亲别的甜心?
还说什么?
说让他感觉以前的那些亲吻和碰触,都又疼又难以接受。
还还说什么?
说他这个老师是不是教的贼好?
无形的怒火几乎席卷全身。
眼看楚砚冬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越来越阴沉、难看。
时景苏刚刚想哈哈哈大笑的得意,瞬间消散在这份惊心动魄的紧张当中。
他的笑容瞬间定格、凝固在嘴角。
脸色都开始跟随楚砚冬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死灰般的白。
楚砚冬一声冷笑:“时景心,我看你是真的巴不得早点看到我死才好吧?”
时景苏心里一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怎么可能?
他这么善良朴实无华的人,怎么会有残害人命的想法?
时景苏满脸写着“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很容易受伤”的语句,震惊看着楚砚冬,想叫他认清现实,不要不识抬举。
再说,他刚刚都已经亲自教学。
让他一个男人牺牲那么大,伪装成一个女人亲一个男人,这样的苦他都独自一个人承受,根本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楚砚冬不但不感谢他,还说他是想气死他。
冤枉啊。
时景苏很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他连楚砚冬生气的点和原因都有点不清楚。
做人嘛,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
楚砚冬不喜欢他,现在的表现都是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时景苏当然不可能认为楚砚冬生气的点,是因为喜欢他才导致。
那怎么可能嘛。
所以,等哪天楚砚冬无聊的自尊心和征服欲,连同那份新鲜感一起消失以后,迟早会遇到喜欢的漂亮妹妹。
这个世界上人口那么多,几十亿个人当中,总有一个会是楚砚冬喜欢的款吧?
时景苏觉得自己说的那么有道理。
没有任何的错。
楚砚冬以后遇上真正喜欢的人,这个教学保证能够派上用场。
到时候,他就会感激他这个老师曾经的用心良苦。
唉。
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这么努力地教他,楚砚冬竟然还觉得不满意,还对他发火生气。
时景苏认为有必要和楚砚冬好好说道说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楚砚冬在这件事上可不能忘恩负义。
结果,他还没开口,楚砚冬已经拽住他的手腕,语气极为凶狠地说:“时景心,你是不是求之不得能早点飞奔向其他人的怀抱,所以想要早点让我和别的女人好上?”
时景苏:?
难道不应该是楚砚冬先跟别的女人好上,才有其他的后续吗?
他明明是为了楚砚冬好,这个人怎么总是陷入奇怪的纠结当中。
非得问他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时景苏第二次想要开口解释,门外又有人轻轻叩门。
还是王叔。
王叔:“少爷,有客人说来找您。”
时景苏被提着的手腕,才总算被放下。
楚砚冬目光沉沉的,眉峰渐敛:“让他等一等,我随后就来。”
时景苏心中暗自松一口气。
楚砚冬有客人来,那就好啊,这样就能将楚砚冬支走,他就可以……
偏头一瞥旁边餐车上的美食。
今天的食物做得格外丰富,可能是考虑到楚砚冬“大病初愈”,得好好给他补一补。
餐车上中西餐合并,什么食物都有。
时景苏一眼看到他特别喜爱的虾皇饺,还有小笼汤包,香煎牛排之类的。
楚砚冬一个身体才有好转的人,肯定吃不下这么多油腻的食物。
没办法,那只能让他来独自代劳了。
时景苏迫不及待想让楚砚冬再闪快一点,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投入美食的怀抱当中。
但换完衣服的楚砚冬,只是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一起带着走。
望着眼前越行越远,很快消失在房间内部,被紧紧关上的房间大门隔离后,再也看不见的美味食物们。
时景苏心里一阵滴血。
我的虾皇饺,我的小笼汤包,我的香煎牛排……
可恶。
可恶啊。
让我吃!
时景苏一步三拒绝地被楚砚冬拉着走,总算在耗费十几分钟后的时间来到楼下。
他原先还想着,楚砚冬的客人过来见楚砚冬,关他什么事。
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时景苏惊了。
正在环视楚家内部,并且在心里不断发出“卧槽卧槽卧槽”声音的赵越洋,见到时景苏出现的那一幕,也惊了。
昨天夜里楚砚冬加上赵越洋VX好友后,给他即时发送了一个约见的地点。
这个地点,原本是想定在外面。
但经过楚砚冬的深思熟虑,以及时景苏的一系列“骚操作”以后,楚砚冬忽然邪恶地将地点又变换成楚家。
就让赵越洋亲自登门造访,让时景苏和他的白月光见上一面,看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像白蛇和许仙被法海强行分开的时候一样,那么的难舍难分。
而他就是那个法海,想想还真是可笑。
楚砚冬忍不住自嘲地笑一笑。
时景苏很郁闷。
非常的郁闷。
他的下巴都快惊到地面。
时景苏怎么也不会想到,楚砚冬说的那个客人,居然就是赵越洋。
霸道总裁不愧是霸道总裁,霸占欲恐怖如斯,哪怕他和别的男人稍微互动一下都不行。
时景苏有点后悔那天当着楚砚冬的面,叫赵越洋“老公”,还将葡萄剥给他吃,亲自要喂到他嘴里。
想到温栋的下场,被打个半死,时景苏真的怕楚砚冬一个冲动,突然冲上去对着赵越洋一顿狂殴乱揍。
不过楚砚冬的身高也只比赵越洋高一点点。
在身形方面,并没有占绝对的优势。
时景苏望一眼赵越洋,又望一眼身前的楚砚冬,好像他们两个人如果打起来,会不相伯仲?
好样的。
赵越洋,你可以!
心中的欢呼刚攀上心头,从门外又走进来四名人高马大的人影。
时景苏一看,居然是楚砚冬的保镖们。
四个人整整齐齐往楚砚冬的身后一站,将他杀人于无形的气势又高上一层。
时景苏真想骂一句:楚砚冬,你妈的,你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第 105 章 这里是五千万,拿着钱滚!
时景苏很想从中缓和一下气氛, 首先就是想办法让楚砚冬将他身后的保镖们先下去。
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
能文的事情,就千万不要武。
他正要出面开口, 哪想到赵越洋先他一步望着他的脸, 困惑道:“时景……”
到底后面的那个“苏”字, 还是没能说出口。
赵越洋也不确定,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时景苏, 还是他的姐姐时景心。
按照道理,和楚砚冬结婚的,应该是时景心才对。
但如果是真正的时景心,那么误会早该解释清楚, 那天晚上楚砚冬认错人的情况, 肯定被一早告知。
如今的样子,似乎并不是。
一看楚砚冬的这张脸, 就是醋意大发的脸。
看他的眼神分外眼红,像是在看一个必须要凌迟致死的最大恶人。
楚砚冬何至于纠结成这样?
不会楚砚冬是那种,就算我把穿着女装的小舅子误会成我老婆,但看到扮成我老婆的人以我老婆的面貌, 坐在别的男人的腿上,那也不可以的霸道人物吧?
赵越洋:……
他有点无言以对。
心中突然产生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
会不会面前的这个人, 就是他的时老弟?
“你们等我一下, 我打个电话。”赵越洋从兜里掏出手机。
还好楚砚冬也不是那种绝对不讲理的人物,见他说要打电话,只是静悄悄看着他。
只不过他觉得赵越洋打电话的用途,可能是为了搬救兵。
但就算他搬再多的救兵过来, 也没什么用。
他身后的这些保镖们, 各个都是他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厉害人物。
赵越洋的举动, 无疑是在对他进行赤.裸.裸的挑衅。
那么有胆他就来。
楚砚冬突然嗤笑一声:“随便你叫多少人过来,我等着。”
赵越洋一愣:?
随后说:“不不,我就是打个电话给我一位朋友确认一下。”
随即,他的目光落向时景苏的身上。
楚砚冬脸色一僵。
赵越洋居然不是要叫人吗?
时景苏也跟着一愣:?
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赵哥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站在他面前的,其实就是他时景苏本人。
时景苏暗含一口浊气。
心脏剧烈的砰砰砰跳动个不停。
赵越洋的电话已经拨出,正是时景苏的号码。
如果面前站着的人就是时景苏本人,那么他的手机肯定会响。
时景苏心里大喊:完了完了,我今天是真的完了。
我的一世英名要毁在今天这个并不起眼的日子里吗?
不仅要被楚砚冬看穿是个男人的身份,还会让赵越洋震惊,自己竟然以女人的面貌和楚砚冬结婚。
待不下去了。
今天不死的话,他也觉得本市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简直是顶级社死现场。
时景苏心里直打鼓。
虽然他已经在好兄弟的面前穿过女装,按理说,赵越洋应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以接受。
但是嫁人这种事……
等待半晌,现场却无事发生。
赵越洋的手机里传来“嘟嘟嘟——”无人接听的信号。
时景苏面无表情看着他。
故作镇定。
自然会无事发生。
他差点忘了,他的手机现在在楼上,还是静音模式,赵越洋就算怎么拨打,也无人接听。
虚惊一场。
时景苏简直要哈哈哈长笑三声。
没想到吧,他还能再苟一段时间。
时景苏突然无比庆幸在下楼之前,楚砚冬和他玩了一次奇迹苏苏,让他将昨天身上的赵越洋给他买的衣服换掉。
否则他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都百口莫辩。
不过他得尽快找个时间回复赵越洋一下,不然赵越洋还是会产生怀疑。
除非接下来有什么新的转机。
不知怎么,看到时景苏没有接听电话,赵越洋暗自松了口气。
但随后,他看着时景苏的目光,再次露出质疑的神色。
虽然这个思路真的很荒谬,但如果是真的话,他和时景苏做兄弟这么久,不可能看不出面前的人是时景苏。
危险一步步接近。
时景苏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他感觉赵越洋的眼神似乎带了一点疑惑的审视,仿佛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点时景苏的影子。
时景苏生怕他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喊他一声“时老弟!”,他之前和赵越洋编谎话,说的是他亲姐时景心嫁给楚砚冬,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身为“时景心”的他,的确嫁给了楚砚冬。
那么现在,他得尽量和时景苏撇清关系,努力扮演出一个“时景心”出来。
可是……
时景苏满脑子头晕。
原文里并没有过多描写时家这对姐弟。
可以说,原身因为嫁给身为主人公的楚砚冬,所以戏份稍微有一点多,而时景心,根本就是活在更少的只言片语中。
所以时景心是个什么性格?
时景苏根本想不到,努力搜寻和时景心相关的记忆,脑海里也是一片模糊。
他心中悲伤过度,几乎能够晕厥的地步。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撤吧。
时景苏看着赵越洋,假装许久不见的样子:“是赵越洋?景苏的同学?”
赵越洋还在观察他,一时分不出状况,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是我。好久不见了,景心姐。”
时景苏轻轻“嗯”一声。
他想到时景心既然能够有胆量逃婚,那就绝对是一个不甘于屈服命运,非常有主见的独立女性。
像这样的女性,在外面就不会表现得太过娇弱,所以人设尽量别往柔柔弱弱的林妹妹人设上面靠。
时景苏尽量闭嘴,看赵越洋惊疑不定的眼神,似乎是有一点点的成功?
但是时间久了,没准就会露馅。
毕竟纸包不住火,他平时的一些说话风格,肯定融合在一些小细节里,只要仔细观察,赵越洋就能发现端倪。
时景苏突然“唔”一声,嗓音比平时的娇软稍显低沉一些,整就是一女强人的人设。
他揉揉眉心,脑中的“撤”字诀还没消退,嘴上恹恹地说:“我的头有些疼,既然你们两个认识,并且有话要说的话,我就先回房睡觉了。”
万事大吉。
赵越洋怀疑的眼神已经逐渐消失。
时景苏准备溜走。
却在抬脚的那一刻,被楚砚冬狠狠提住手腕不放。
时景苏:……
艹。
干不过身边有一个随时随地想要他掉马的猪队友。
他被迫停住脚步。
在这一时刻,楚砚冬终于笑着开口:“今天起,你就要和时景心做个了断。”
赵越洋:?
时景苏呼吸一滞。
每个字赵越洋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似乎又都不认识。
他和时景心……做个了断?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赵越洋笑着想要开口。
面前原来高冷如高岭之花不可采撷的“时景心”,忽然一个飞扑,扑了过来。
稳稳当当扑进他的怀里。
赵越洋傻了。
嘴巴哆嗦一下,想说的话全部吞回腹中。
楚砚冬盯着他的目光,瞬间赤红得有如滴血。
而赵越洋发现,楚砚冬身后的那些保镖们,似乎一个个的都在摩拳擦掌。
就等将他的相上人头砍下来踢球。
赵越洋:……
一个人他还可以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四个人再带一个楚砚冬,他是真的不行!
赵越洋低下眸,只想对扑进他怀里的这位好姐姐说一声,姐姐大人啊,你行行好吧,不要再将误会进行到底了。我没有,我真不是,不要再瞎说了!
他怎么可能和时景心有染?
天地良心,他和时景心只是几面之缘,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不过美人在怀,赵越洋的内心说不出的古怪。
一方面觉得心里忐忑的不行,感觉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地步了。
一面又觉得和时景苏长得如此像的他的梦中情人,居然主动飞进他的怀里,怎能让他心里不觉得暗爽?
纠结再三,赵越洋想着,既然误会已经产生了,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时景心”突然飞扑进他怀里的事实,不如就让误会继续进行下去吧,让他再多抱抱他的漂亮姐姐。
仿佛女装的时景苏重新回来,赵越洋情不自禁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楚砚冬见此情景,胸口狠狠地一痛,痛得他不禁也跟着冷冷一笑。
果然如此。
时景苏嘴里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就是目前肉眼见到的情景。
“她”有白月光。
就是眼前的这个名为赵越洋的男人。
如果不是有赵越洋,时景苏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他这么有钱,这么有能力,这么英俊,会给“她”想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时景苏有什么理由还会不喜欢他?
两个有情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楚砚冬的脸色越发阴沉,忽然盯着赵越洋说:“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时景心?”
“五千万够不够?”
时景苏一脸懵逼。
赵越洋二脸懵逼。
两个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楚砚冬的话。
楚砚冬在说什么?
在说电视剧以及小说里,那些霸道总裁男主的妈妈们,拿着一张巨额支票甩到女主的脸上。
让女主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接近她们的儿子,并说:“这里是五千万,不够你再说,只要能够离开我的儿子,多少我都出得起!”
够霸道,也够大方的啊。
时景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话竟然会出自楚砚冬之口。
这不该是由霸总的妈妈来代劳的吗?
时景苏:……
见赵越洋沉默,楚砚冬又追加一句:“不够是吗?八千万怎么样?”
赵越洋呼吸一滞。
八、八千万?
他没听错吧?
开口就是八千万吗?
如果一次是听错,那么两次绝对不可能是听错。
赵越洋手指戳戳自己的耳朵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没有听错,满脸的不可置信。
原来一个人想要发财,只要这么简单就可以吗?
绿了霸总,勾搭他的老婆,就可以吗?(不是!)
赵越洋心脏怦怦跳,他不介意怀里再多来几个漂亮姐姐,那样没准就能有好几个霸总同时对他说一模一样的话。
但这个钱是不义之财,他肯定不会要,再说他跟时景心两个人,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赵越洋想要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楚砚冬已经语气极冷的打断他:“不用说了,九千万,赶紧从时景心的身边滚开,两个人从今以后都不许再见面。”
那天晚上因为灯光太暗,加上目光一直死死盯住时景苏,他都没有仔细看清赵越洋的长相。
如今一见,不过如此,虽然长得不错,但各方面和他比,还是差远了。
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职员。
时景苏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
还将他奉做白月光。
对他难舍难分?
如果赵越洋各方面都很优秀。
楚砚冬还有理由说服自己。
但是如今,他只觉得难以理喻。
楚砚冬的目光红得几乎能滴血。
指尖几乎能狠狠掐进掌心肉中。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两名保镖上前就将待在赵越洋怀里的时景苏强行拉走。
难舍难分的时景苏一脸悲痛,望着赵越洋的模样,就和影视剧里演的被强行拽走的白蛇一样凄苦。
“赵赵,那个钱,就当分手费吧,拿回家好好补补。你瞧瞧你,都瘦了,我看着心疼。”
赵越洋:?
楚砚冬听后,只感觉身体里的怒火在一个劲的横冲直撞。
他就快被气死了。
第 106 章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
最终, 赵越洋也没能成功拿到九千万。
不是因为楚砚冬临时改变主意,而是因为赵越洋真的很慌。
莫名其妙给他个九千万,天底下有这么掉馅饼的好事吗?
时景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楚砚冬让他拿着, 这傻子就拿着呀。
到时候把钱再给他, 他再分点给赵哥, 两个人瞬间暴富成了大富公, 而他也顺应楚砚冬的意思, 确实将赵越洋这个“白月光”狠狠地从脑海里挥出。
九千万,那可是整整九千万。
这辈子做梦可能都挣不到这么多的钱,赵越洋居然就这么把煮熟的鸭子给放跑了。
他都给了那么多眼神示意,以及生动的情景对话, 赵越洋居然还要走。
时景苏心里很郁闷。
想到曾经楚砚冬在网上找他扮演虚拟女友, 只花了十二万就把他打发了,而赵越洋这边, 居然开口就是九千万。
时景苏更加的郁闷。
这对比,也特强了一些。
虽然他不知道楚砚冬的脑回路究竟怎么想的,怎么可以把赵越洋当成他的白月光。
但事已至此,时景苏不介意继续演下去。
他望着赵越洋离开的背影, 闷闷不乐,泫然欲泣。
就和看着自己的情郎要永远离开自己一样, 他悲痛欲绝, 几乎要抚着胸口,伤心到倒地的地步。
加上无数本该能够到手的小钱钱,从眼前快速地散开,飞走。
时景苏哭得更加心痛, 也更加撕心裂肺。
“赵赵……”
“赵赵啊……”
他一声声唤着赵越洋的名字, 就像在唤着那九千万的名字。
时景苏对着赵越洋离去的方向, 努力地伸出手。
努力地追着那道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光。
他想捕捉他最后的身影,想要留下这段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
别走,不要走。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九千万,兄弟!
时景苏痛哭流涕。
心里疼得无以复加。
楚砚冬:……
总感觉后面有一股逼人的视线,几乎能将他戳得百孔千疮的赵越洋,更加加快脚步:……
这个是非之地,赵越洋是一刻都不敢再待。
他本还怀疑对方是不是时景苏假扮的,但是中间发生的情况实在太惊心动魄,赵越洋根本来不及产生过多的反应,也更没有多余的机会去仔细观测“时景心”。
赵越洋心里一阵忐忑。
他突然明白吴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可能真的需要一张机票。
今日一见,楚砚冬的执念简直到病态发指的地步。
赵越洋突然想起时景苏说过的,他姐姐时景心嫁给楚砚冬,是情非得已的举动。
时景心根本就不爱楚砚冬,更不希望被人知道她已经嫁给楚砚冬的事实。
所以,刚才“时景心”的举动,赵越洋就能理解了。
一定是“时景心”为了摆脱大魔王楚砚冬的纠缠,故意骗楚砚冬说,“她”和他之间是情人关系。
所有奇怪的地方全都一一对上。
难怪“时景心”会突然飞扑进他的怀里。
原来那也是一种求救的信号。
可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越洋忽然有点悔恨。
那毕竟是时景苏的姐姐。
可是以他的能力,他怎么和楚家抗衡,怎么带着“时景心”从楚砚冬的面前逃跑?
客厅里。
楚砚冬一阵冷笑,望着时景苏哭到肝肠几乎要断的模样,气得一阵胸疼:“你那白月光看起来也不怎么样,长得一般,能力一般,家庭一般,甚至都不敢带着你跑。”
但凡赵越洋有点勇气和他对着干,他还能看出一点时景苏喜欢对方的道理。
可惜赵越洋怂到连九千万都不敢要,只顾着自己一个人逃跑。
所以,时景苏到底喜欢那个男人哪里?
他哪一点不如赵越洋?
时景苏痛哭一顿后,期期艾艾地抬起眼,故意数落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赵赵他哪里都好,比你温柔,比你善解人意,比你懂得我的需求,知道给我买很多漂亮的小裙子,知道要带我去到处玩。”
时景苏灵机应变,现场瞎编,但也是根据和赵越洋之间的相处,点点滴滴之间的回忆来的内容。
他脸上洋溢着超级超级幸福的笑容,仿佛和赵越洋的那些甜蜜,都是得之不易的珍宝。
“我每次坐赵赵的车,赵赵都会主动帮我开车门,帮我系安全带,帮我准备好每日的行程路线。”
“为了让我坐的更舒服一点,他还将座椅靠垫这些全都换过了。”
“还有还有每次赵赵都会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早点,每次都不用我去考虑任何事情,他都已经帮我安排好、计划好了,我只需要在他的身边做一条什么都不用烦恼的小咸鱼,享受生活就好。”
“赵赵他一直都很细腻,会顾及我的感受,你呢?你有吗?”
“这种小细节以及小体贴,你呢?你有吗?”
楚砚冬的肺管子都快被戳爆了。
时景苏左一句赵赵,右一句赵赵,楚砚冬都快怀疑,要不是他现在站在时景苏的面前镇场子,时景苏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他叫板,不然,时景苏是不是想叫赵越洋“老公”,就和那天晚上在酒吧里一样?
但赵赵这个亲昵的词,明显比老公还要让楚砚冬显得焦虑。
原来时景苏和赵越洋两个人之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什么时候,又是在哪?
在他不认识时景苏,没和时景苏结婚之前吗?
还是时景苏回娘家的那段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有和时景苏接触到。
是不是在那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创造了不少甜蜜的日常?
一想到时景苏躺在赵越洋的怀里,两个人眉来眼去。
楚砚冬就快气炸肺了。
赵越洋体贴?
赵越洋温柔?
的确,很多小细节他做的没有赵越洋好,但那是从前。
赵越洋做的那些事情,在楚砚冬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的好骗!
猛然之间,楚砚冬想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赵越洋。
有两次的见面次数,可不就是在洗浴中心和惠达广场都见到过吗?
当时赵越洋的身边有一个男伴,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楚砚冬至今都印象尤深。
时景苏究竟知不知道赵越洋在和“她”好的同时,还有一个男伴的事情?
楚砚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真正的,很有可能是同性恋的男人。
没准赵越洋接近时景苏的目的,就是看中“她”是他楚砚冬的妻子!
时景苏见他沉默,感觉机会来了。
他突然捂住唇,颤抖的眼睫上都是晶莹的泪珠。
泪水从他的指间汩汩流出。
时景苏看起来是真的太难受了,肝肠寸断的难受,他梨花带雨地说:“楚砚冬,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你明明都有你的小甜心了。”
说到这,他仿佛想起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哭得更加凄惨:“那个小甜心还是个男人。楚砚冬,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男人。”
“既然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们两个也没必要在一起。”
他抬起脸,亮晶晶的眼望着他,颇有一种善解人意的架势。
“如果你觉得你的父母那边没法交代,那我愿意和你暂时维持表面上的夫妻。”
“但是前提是,得让我先回家。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彻底分开。”
“和你父母那边的理由我也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将已经没有感情,早已分居等理由和你父母说一说,让他们有个我们会分开的心理准备。”
楚砚冬再次被气笑了。
没想到时景苏的心思如此缜密,都为他设想好这么多步骤。
他是不是该夸“她”一句你想的真的好周到。
“她”的白月光已经丢下“她”独自跑路,并且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个骗钱的惯犯,“她”居然还想着和对方在一起?
就这么这么的喜欢赵越洋吗?
时景苏正好突然说起那次在西餐厅里面,他找来一个男人介绍说是他的真爱的事情。
这也是楚砚冬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当时已经有意识,自己感情的天秤偏向时景苏的身边,所以才在情急之下找那个“小酥酥”来扮演自己的假恋人,想要以此甩掉时景苏。
可事后,楚砚冬非常的后悔。
他更没想到的是,“小酥酥”的真身竟然会是个男人。
楚砚冬忍不住说:“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姓赵的好哥哥,在外面和其他的男人谈恋爱?”
时景苏瞬间无语:……
他当然知道啊。
因为赵越洋身边的那个男伴,就是他本人。
不仅如此,楚砚冬找来的恋人也是演员。
还是经过他火眼金睛亲自挑选的演员。
而真正的“小酥酥”,也是他本人。
你以为那些都是其他人,其实那些都是我的马甲。
想不到吧,楚砚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脱了马甲之后还有马甲!
时景苏眨眨眼看向楚砚冬,那晶莹的泪珠便从哭到通红的眼尾滑落。
“你胡说!赵赵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你自己才是喜欢男人,还非得把同样的情况嫁祸到赵赵的头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楚砚冬,你好狠的心……”
“明明不喜欢我,还要把我强行绑定在身边,是不是因为我是冲喜新娘,对你的身体复原有一定帮助,所以万不得已的情况,我都不能走?”
他路都给楚砚冬铺好了,就等楚砚冬怎么说。
时景苏已经做好楚砚冬说,“对,我就是不喜欢你,但我也不想放过你”的心理准备。
毕竟楚砚冬自尊心这么强的男人,没准为了那点无聊的征服欲,想把他强留在身边,让他一点点喜欢上他,然后无情地甩掉他,并嘲讽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会喜欢我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喜欢上我了,是在和谁开玩笑?”
为了不让楚砚冬得逞,时景苏也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他,再说,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
因为,他是个男的啊。
时景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等待着楚砚冬会说他已经设想好的话。
结果,楚砚冬只是盯着他,嘴角暗含一种难以形容的自嘲的笑:“时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
第 107 章 让他做出这么难为情的事。
时景苏一脸懵逼:?
嗯嗯嗯?
楚砚冬在说什么?
他不应该说, 做梦,这辈子想我喜欢你,绝对不可能。
望着楚砚冬的方向, 时景苏有点错愕。
是啊, 楚砚冬从没有说过不喜欢他, 因为他说的都是, 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
有区别吗?
但是此时此刻, 他清清楚楚看到从楚砚冬一开一合的唇里,又吐出几个字:“我不喜欢你,会亲你,会吻你?”
时景苏震惊。
他回一句:“难道不是因为你就是个流氓, 觊觎我的美貌, 所以想要亲我吗?”
楚砚冬:……
身后的那些保镖们一个个脸色快绷不住,险些笑出来。
幸好一个个意志还算坚定, 终于忍住。
楚砚冬今天真的快被气死了。
接二连三的时景苏的回复,怼得他快应接不暇。
楚砚冬狠狠盯着他,满脸写着“开什么玩笑”五个鲜亮的大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我不喜欢你, 会想要将你强留在身边?”
时景苏皱眉:“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尊心太强,不容许有一个被人诟病的失败的婚姻, 所以不允许我随便离开吗?”
楚砚冬:“……”
气气气这几个字, 他想说无数遍。
楚砚冬:“我不喜欢你,会想方设法联系到赵越洋,给钱也要让他从你的身边离开吗?”
时景苏:“难道不是因为赵越洋绿到你的头上,你的自尊心受到屈辱和降维打击, 难以接受吗?”
楚砚冬:“……”
时景苏:“……”
楚砚冬:“我不喜欢你, 会吃其他男人的醋吗?”
“会讨厌霍司宇, 会讨厌温栋,会讨厌赵越洋,会讨厌那些胆敢觊觎你的男人吗?”
时景苏:“呃,那也都是因为你觉得他们绿了你?”
楚砚冬咬牙切齿得更加厉害:“我不喜欢你,会不想要你和我的好朋友路容走得太近?”
“我不喜欢你,会将你做的那些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食物全部吃掉吗?”
“我不喜欢你,会搂着抱着你整夜,和你睡觉吗?”
“我不喜欢你,会在那个晚上,在你家洗澡的时候,幻想着你的样子开始打飞……”
“机”那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但时景苏和楚砚冬身后的那些保镖们全都听懂了。
楚总刚刚说什么?
楚总说,在太太的家里,想着太太的样子那个那个……
四个人齐刷刷看向楚砚冬。
每个人的眼神中,忽然充满一种名为同情的感情。
因为太太是楚砚冬的妻子,楚砚冬如果有那方面的需求的话,可以随时随地和“她”提出要求。
只要“她”愿意,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嘿嘿嘿,来个亲密无间的小游戏。
但楚砚冬竟然可怜兮兮到只能靠想象来解决需求,也就是说,太太不给楚砚冬碰吗?
太惨了太惨了。
没想到他们家高傲冷漠的少爷,竟然是这么一个连老婆都不能碰的可怜角色吗?
众人脑补完其中的情感纠葛,充满同情的目光更加壮烈,感情鲜明到几乎能够将楚砚冬彻底溺毙在其中。
直到这时,楚砚冬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如鲠在喉。
楚砚冬现在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貌站在这个地方。
说其他话也就算了,居然连幻想着时景苏的样子打……那种事也一并给说出。
原本应该是作为他和时景苏之间的秘密存在,现在家里的保镖们全都知晓这件事的存在了。
楚砚冬尴尬到难以再在此地久留。
他只想找个地方立即遁走。
而时景苏,明显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也彻底傻眼。
楚砚冬说……说他喜欢他?
楚砚冬喜欢他?
楚砚冬居然喜欢他?!
时景苏满脑子不敢置信。
完全没有从先前听到那些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楚砚冬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他一直以来的表现,不都对他很反感,很厌恶吗?
总是不断地警告他,让他离他远一点。
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带着冷嘲热讽的腔调。
怎么想,楚砚冬之前的那副样子都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而且……而且,楚砚冬还特地找网上的人来假扮恋人,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念想”。
时景苏眉头皱得更深,满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你的征服欲在作祟,身为天之骄子的王霸气质,强行想要让不喜欢你的人统统都喜欢你吗?”
楚砚冬的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
如果今天他真的不幸在这里倒下,不是因为他身患的怪病导致,而是时景苏有这个能力能够气到他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沉默,是无言的无奈。
眼看时景苏还有什么话要说,楚砚冬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的面前。
在时景苏微有些错愕,和尚未反应过来的木愣愣的目光中,楚砚冬强横地捧住他的脸,立马凶狠地吻住他。
时景苏更是惊愕。
楚砚冬竟然想到用这种手段让他闭嘴。
他“唔唔”两声,楚砚冬身后那些保镖们,一个个也都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仿佛看到一出绝妙的不可多得的精彩好戏。
一阵纠葛结束,时景苏刚能喘上口气,正要说话。
楚砚冬的第二个吻竟然又猛然而至。
时景苏:“……”
就挺秃然的!
如果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事,那么就来第二个吻。
好在这次楚砚冬的吻虽然来势汹汹,没有再对着他的唇皮一个劲的薅。
时景苏口齿里顿时产生一股清新的甜味。
楚砚冬大概谨记他这位老师的教诲,这次吻的还挺让人上头。
一吻终将完毕。
时景苏脑袋晕晕乎乎,不知道是被吻懵的,还是被庞大的信息量弄得还没回过味来。
等懵完以后,他才开始将所有的细节全部统合到一起。
仔细回忆一番,虽然不太容易察觉到楚砚冬的心意,但根据他的意思,好像的确是像喜欢他的样子?
不然,楚砚冬做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确没法好好解释。
之前时景苏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动机,只能往楚砚冬就是个自尊心超强的神经病上靠。
但是现在,时景苏结合所有情况,逐渐开始明白楚砚冬的举动究竟是为哪般。
原来,所有的解释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楚砚冬他竟然喜欢他。
他愣愣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楚砚冬,愣愣地开口:“你真的喜欢我?”
就像是要否定长期以来的认知,在时景苏的心中,已经认定楚砚冬是个厌恶他的存在。
虽然所有的楚砚冬的举措,都能得到最合理的解释,但时景苏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楚砚冬怎么会……又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每次做的举动,都是根据楚砚冬厌烦的意思,踩在他的雷区蹦跶。
楚砚冬会喜欢上他,这样很没道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被楚砚冬喜欢的一天。
他不应该是……讨厌他的吗?
时景苏不敢相信,他做的那些努力好像全都白费了。
时景苏诧异地又问了一遍:“你不该讨厌我的吗?”
时景苏难以置信,他是真的没法理解,几乎急得要跳脚了。
他真想劈开楚砚冬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正常的人被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不应该讨厌他的吗?
“你怎么会不讨厌我?!”
“V博上说的那些内容,你是瞎吗,还是傻吗,没看到吗?”
时景苏开始细数曾经的种种。
“我当着你亲朋好友的面故意丢你的脸,把餐桌的吃的全部吃到自己肚子里,还去你公司找茬,让前台两名小妹妹受到惊吓,对着你的衬衫一顿乱亲,故意把做给你的早饭弄得很难吃,让你很多时候下不来台阶,在你的父母面前调.戏你,挑逗你,你说不惜我靠近你接触你,我偏要碰你亲你搂住你,还有对着人体标本模型说些恶魔低语……”
时景苏一口气说了很多。
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楚砚冬早点将他踢出家门。
许多事情都过分到让人想要大发雷霆。
换做其他人,早就忍受不了。
这个憨憨不但不讨厌他,还喜欢他?
时景苏真想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醒他:看清楚了楚砚冬,我是个坏女人,你这样傻,很容易被人骗的!
他有点抓狂地看着楚砚冬。
仔细想一想,每次楚砚冬都没有问罪。
甚至事后,也都没有找过他任何的麻烦,还任由他下一次再用同款的套路,在他的雷区蹦跶,不断不断地挑战他的底线。
时景苏本以为,那是因为楚砚冬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毕竟他是冲喜新娘,还有一定的作用。
或是他自尊心太强,不允许有一个失败的婚姻,所以短时间内都可以忽视他做过的一切。
但是,时景苏错了。
错得很离谱。
楚砚冬能够容忍他做过的一切,是因为他喜欢他。
作为“时景心”的样子,在喜欢“她”。
许是被楚砚冬这么专注认真地看着,又被这么深情地表白,时景苏莫名有点紧张。
也莫名有点感触。
随即,他看到楚砚冬在不自在的情况下,别开目光,似乎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
他只用一张侧脸对着时景苏,双眉已经紧紧蹙起,楚砚冬别扭地说:“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就算你做了那么多……”
本来他也以为应该会讨厌时景苏。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每次都精准地踩在他的雷区上乱蹦。
就像时景苏说的那样,“她”不仅当着他父母的面,在饭桌下突然就对他做那些难以形容的挑逗的举动,还在家宴上,当着亲友的面,那么粗俗没有品。
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楚砚冬都懒得再一一细数。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的天秤逐渐转向时景苏。
只知道有意识的时候起,只要与时景苏相关的事情,就会牵动他的心。
所以当看到V博上时景苏用那种ID账号“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命名,并且那么没心没肺说出“她”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达成离婚用的目的时,楚砚冬内心的感受难以言喻。
五味杂陈,几乎只剩下痛感。
通过V博,他才总算明白曾经出现在时景苏身上的违和,究竟是什么。
他真正无法接受的是,时景苏真的不爱他的样子。
“她”那么轻描淡写撇清与他的关系,但实际上,他会这么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平时的所作所为,让他慢慢就对“她”产生好感,产生依赖。
喜欢这种事本来就很没道理,他也说不出具体的理由来。
为什么会喜欢时景苏?
为什么喜欢上“她”?
确实像时景苏说的那样,不应该是讨厌“她”的吗?
他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总是想方设法处心积虑慢慢布局来气他吗?
还是喜欢“她”在多次情况下,那么多人的面前让他丢脸?
楚砚冬不知道。
他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
他现在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本来不想让时景苏骄傲自满说那些话,他的小骄傲不允许他承认他喜欢“她”这件事。
可现在已经说出口,就无法再反悔。
也不可能再按下暂停键。
他以前觉得感情是干涉人前进的绊脚石,可他现在觉得,有感情的话,也许一个人有了牵挂,有了念想,可能会更有拼搏和前进的动力。
就像春天复苏,枯木逢春,再也不会有让人难以忍受的严冬。
喜欢一个人以后,心里逐渐变得温暖,如同拥有太阳与光辉,开始有着生机勃勃的名为活着的生气。
要让他开这样的口其实很难,毕竟让他主动承认喜欢一个人这么让人很难为情的事,楚砚冬很难洒脱地说出口。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也只能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楚砚冬尽量努力让自己放平心态,也已经做好随时可能被时景苏嘲笑的可能。
深呼吸一口气,楚砚冬仍然别扭地将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仿佛要说出这种话,需要他毕生的力气。
“时景心,虽然不如你愿,但是恭喜你,你做到了。”
他忽然转目而来,定定看着他,仍然是平时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样,但藏在发下的耳廓,竟然微微的有点红。
他努力保持着冷静、理智的状态,可这些小细节,还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听好了,时景心,这句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喜欢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落入时景苏的耳朵里。
时景苏愣了一下,楚砚冬说的话,仿佛来自远天。
失真到让人感到难以相信。
犹如在梦境中。
时景苏的心脏莫名其妙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可能是因为看到楚砚冬有些别扭不自在的表情,受他努力想要藏匿的紧张感染。
可能是因为楚砚冬的目光异常坚定,看得他一阵莫名心慌意乱。
也可能是因为楚砚冬说的这么认真,让他也不得不通过他专注的眼神,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
时景苏抿紧唇线,望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
可他的名字,不叫时景心啊。
第 108 章 你就从了你老公吧。
时景苏心里一紧, 他觉得现在这个处境不太对劲,他宁愿楚砚冬不喜欢他。
楚砚冬怎么能够喜欢他?
他在拼死找理由。
“可你上次不是喜欢男的吗?”
“还把你的真爱都喊过来了。”
突然变得这么坦率认真的楚砚冬,叫人真的好不适应。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目光都开始无处安放。
但无论他想怎么躲藏, 楚砚冬都能锁定他的视线。
楚砚冬轻轻笑了, 既然时景苏说到那次的事情, 那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时景苏才一直觉得他不喜欢“她”。
他也正好想说。
楚砚冬望着他, 几乎能够望进他的眼底:“那是找的演员。”
他自嘲地笑笑:“我就是在跟自己较劲。在意识到对你的感情之后,我死活不想承认,所以找人伤害了你。”
“对不起,害你误会了。”他走近他的面前, 突然将时景苏的掌面握在自己掌中, 在时景苏一片错愕的目光中,贴近唇边轻柔地吻了吻。
酥酥麻麻的感觉, 从掌面窜至时景苏的四肢百骸。
他惊讶万分地看着楚砚冬。
许是和从前他表现的模样对比太强烈,眼前的楚砚冬,显然更加讨人喜欢。
不知不觉间,时景苏的脸和耳根都蓦然红了。
他一时紧张, 从楚砚冬的掌心中挣开,只想说一句。
淦!
你不要再放电了啊!
男主的光环果然够强大, 连他对着楚砚冬的时候, 都能产生一种非常不好意思的情绪。
他现在变得莫名其妙的紧张。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身体的变化很快影响到脸上。
时景苏羞红着一张脸。
双颊和烧起来一样发烫。
想到自己是个男人,跟楚砚冬之间根本没可能。
楚砚冬喜欢的也只是作为“女人”的他自己。
他连喊出的名字,都是时景心。
时景苏赶紧别开视线,尽量不去看楚砚冬那张突然变得很有魅力的脸。
他稳住声线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不要总是做这些没有意义的表白和挣扎了, 我不可能被你感动!”
“让我爱上你什么的, 想都不要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在楚砚冬的不可置信的愣怔中,时景苏趁机一路小跑跑开。
那些保镖们早已在楚砚冬表白的那个瞬间便识趣地退下。
偌大的客厅当中,仅有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个人在。
而今,时景苏临时跑开,空空旷旷的客厅里面,仅剩下楚砚冬一个人。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之前被牵起的温度,已然消失。
曾经他对时景苏说过的话,如今全都被还回来。
什么“想都不要想”,什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几乎一字一句,都没变过。
楚砚冬低垂着眼眸,指尖微蜷,他慢慢捏紧拳头。
心里也空空的,什么都消失无踪。
**
时景苏一路小跑回主卧,脸上还跟被火烧了一样滚烫。
他赶紧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这才发现两颊和抹了腮红一样红。
怎么回事?
时景苏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颊。
但是越拍越红,越红他越苦恼。
楚砚冬表白是楚砚冬他的事,他跟着脸红个什么劲啊!
大概是楚砚冬那番话说的真的太能让人心动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时景苏很有可能在那个瞬间也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毕竟楚砚冬以前除了一张嘴和脾气有点臭之外,其实各个方面都挺不错。
实力卓绝,有钱有势,外貌也是万里挑一的英俊帅气。
在楚家,他从来没有为了吃喝住行担心过。
出门在外,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想买东西的话,管家王叔也说过,可以派好几名保镖随行,帮忙拎包拎各种。
购物的时候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一张没有限制的卡,想怎么刷就怎么刷。
几乎每个月都能有各大奢侈品牌商送来的最新款的产品。
简直走在时尚前沿,是不少人都羡慕的豪门阔太太的生活。
时景苏气馁地躺到床上,唉声叹气。
如果他是个女人多好啊,这楚家太太的名衔,他愿意长长久久一直持之以恒的做下去。
可惜现实总是这么的骨感。
楚砚冬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烦恼,就像他也永远不可能告诉楚砚冬,他为什么无法喜欢他、爱上他的真正原因。
时景苏越想越郁闷,那些广大网友们还真是够神通广大。
他以后再也不会觉得他们说的都是无法共情的话,明明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明明是他。
那些人居然这么料事如神,一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楚砚冬喜欢他?
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看出来?
那也怪楚砚冬表现得根本就不明显。
他的爱藏得那么深,和舍不得分享糖的孩子一样,将糖果紧紧攥在手心里,换一个人肯定也没法分辨。
时景苏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无解题。
楚砚冬喜欢上他,也就预示着他更不可能轻易离开楚家。
按楚砚冬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走好不容易心动的女人离开?
但是往好处方面想想,也就表示他暂时没有后顾之忧,性命暂时保住了。
楚砚冬不至于凶残到会对喜欢的人下手吧?
只要保住小命,一切都还没有结束,还有一线生机存在。
只不过,他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楚家不走。
楚砚冬不是喜欢他吗?
如果知道他是个男人之后,还会说喜欢他吗?
八成会一脸阴郁之色地说一句“恶心”吧。
还会觉得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没准在这层欺骗中更是感到深恶痛绝,对他的打压,比原文里楚砚冬对原身的还要厉害。
时景苏心脏受到暴击。
如果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他宁愿现在提包入住到桥洞,主动当一名隐姓埋名的流浪汉。
怎么办?
剧情怎么完全没有按照他预判的去发展?
时景苏万分难过地打开V博,他现在急需找个地方抒发一下情绪。
楚砚冬已经看过他原来的V博,那原来的那个名字就不能用了。
好在当时事发比较突然,楚砚冬在后续事件中,一直忙着处理他和赵越洋的关系,根本没来得及关注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
趁着楚砚冬没能回房间的时候,时景苏一个个将新关注他的粉丝们翻了一遍。
没有刚注册的小号。
时景苏顿时放下心来。
他悄悄将原来的名字“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改成“我的剧本画风不对”,楚砚冬肯定没法第一时间找到他。
【我的剧本画风不对】:【我老公发现了我的V博自留地,气得脸都绿了,又是强吻又是把逃跑的我重新抓回来,还把假装是我情郎的好朋友一并喊过来,说要他赶紧从我的身边滚。一定是我的姿势不对,所以我手握的剧本画风不对,我的老公在这之后居然对着我表白了,怎么可能!!!这一定都是做梦!!!让我死吧!!!】
没多久,粉丝们大量涌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今老师的老公肯定喜欢今老师。
——咦?今老师改名了吗?我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好在画风依然那么熟悉,还是那个今今,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闻乐见,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就想看到今天这一幕。
——本来是为了关注离婚进度关注了今今,结果天天都在磕糖。我磕的CP成真啦!
——全世界都看出今今的老公喜欢今今,只有今今没有(bushi)
——前面的你们都太过分了,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今老师苦恼的样子吗,你们难道都不想看今老师离婚吗,你们难道不想看到离婚后,今老师一个人独美的生活吗?所以,今老师被表白了,好样的,磕CP大队带我一个!
时景苏:“……”
他发这个动态,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再为他出谋划策一下。
结果这帮粉丝们不仅没有帮忙,还在磕他和楚砚冬的CP?
【我的剧本画风不对】:【我是想要求支招,想要你们集思广益为我出谋划策,由于一些不能说的个人原因,我不得不离开这个家,没法和他在一起。说好的关注离婚进度呢,你们怎么能够率先叛变??】
——今老师,不要反抗了,你就从了你老公吧。
——同意,今今你都逃跑了,你老公都不惜耗费精力将你抓回来,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还不速速从了你的老公?
——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像真的,感觉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但是真的又狗血,又让人兴奋雀跃哈哈哈。
——确实是想关注离婚进度的呢,但是谁叫剧情如此的峰回路转,突然变得让人激动起来了呢[doge]
——今老师,你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理由?难道你身患绝症,或者是有无法忘怀的心上人?
——我靠,突然变得更加狗血起来了,绝症梗+白月光梗吗?我竟然在一个V博账号里,追完了一本全套小说的狗血剧情?让我猜一猜,下面会不会有带球跑的剧情?
时景苏:“……”
带球跑是不会有带球跑的,这辈子都不会有。
毕竟他的先天条件,生不了更怀不了小北鼻。
每当这种令人头疼的时候,时景苏都想吃点食物以解千忧。
正好楚砚冬拉他下楼拉得太快,他的那些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此刻,时景苏在房间里寻找心动已久的餐车。
却猛然发现,餐车早已被王叔带走。
时景苏:……
就挺让人煎熬的。
可恶!
时景苏摸摸干瘪的小肚子。
幸好他有藏食物的习惯。
他赶紧跑到自己收纳的藏宝箱,从里面翻出一堆泡椒鸡爪等等,两眼放光地看着它们。
还好你们与我同在。
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时景苏开始拆开包装袋,一包一包吃起来。
吃饱了才有动力想问题嘛。
V博里的那些评论,都是一片喜闻乐见的嘻嘻哈哈。
他轻声叹息。
将手机往床边一扔,懒得再看。
嘴里吃着零食,眼睛却无事可做,感觉干饭都没那么香了。
时景苏只好打开主卧的超大屏液晶电视,开始搜寻起有趣的影视剧开啃。
他一边啃鸡爪,一边追剧,只想着时间再快点度过。
如果今天的事情,都能统统交给明天去做,那就好了。
嘴里的鸡爪突然不香了,瓜子巧克力也不够美味了。
时景苏放下手上的小零食,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心中一片难以言喻的忧伤。
楚砚冬居然……喜欢他吗?
……
楚砚冬独自坐在客厅里许久许久。
久到他都不知道时间过去有多久,直到王叔突然来找他,和他说:“少爷,该用午饭了,我现在去叫太太。”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突然问出一句令王叔也感到诧异的话:“太太她,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时景苏有什么喜好,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旦想到时景苏这个人,“她”的性格,“她”的观念,“她”的喜好,“她”爱吃的食物,喜欢的明星是谁,爱看的书是什么,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楚砚冬就会大脑一片空白,统统都回答不了。
原来他对时景苏这个人,一直都不了解。
连想要买些“她”喜欢的礼物去讨好“她”,都成了一种做梦的嘲笑。
“她”曾经展现出的样子,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她”本人,那些都是“她”根据可能会惹怒他,让他将“她”踹出家门而演出来的假象。
是个和“她”真实的本我,完全不一样的虚假人设。
楚砚冬心里狠狠一痛,有如被密集的针扎。
紧紧蜷起的指尖也已经发白。
他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无聊的傲慢,笑自己可怕的无知。
就算问王叔,又能有什么用?
王叔看到的“她”,和他本人看到的“她”,都是演出来的“她”。
他从来就没接触过真正的“她”。
喜欢的,自然也是个假的“她”。
第 109 章 楚砚冬的醋劲。
时景苏本以为楚砚冬会回到房间。
左等右等之下, 也不见他回来。
倒是王叔前来叫他下楼用饭。
下到客厅以后,时景苏才发现,宅子里静悄悄的, 楚砚冬早已去公司的路上。
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女主人”, 面对着如此奢华的空间。
时景苏暗自松一口气, 没想到楚砚冬走的这么干脆, 早知如此, 他就不必那么纠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貌继续去面对楚砚冬。
他刚才在楼上边吃边想,纠结了半天,最后都快睡着, 也没能想到一个良好的应对方法。
这种时候, 时景苏心头又开始浮现那个“撤”字诀。
可惜他纵然有十对翅膀,也没法离开。
用午饭的时候, 时景苏便发现,一直在楚砚冬身边待命的四名保镖们,如今一个个都像最精锐的部队的队长们,武装整齐地待在角落里, 不停地看着他的方向。
时景苏:……
用餐压力骤然变大。
害得他原来可以吃三碗饭的肚量,顿时缩小到只能吃两碗半。
饶是如此, 四名保镖都对他的好饭量有点瞠目结舌。
好在他们每个人都受过最专业的训练, 不会将表情随意地表现在脸上。
除了饭量缩小之外,被监视的感觉走哪都能有。
四名保镖顿时化作可移动摄像头,时景苏在客厅上咸鱼瘫,他们便成排站在沙发的后面。
时景苏打算在豪宅里面四处转转, 他们便如影随形一直走在不远不近的身后。
时景苏干脆去马场里面晃晃, 四名保镖便一人一角站在马场的边缘地带, 随时监督他在做什么。
最后,时景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监视。
一定是楚砚冬下了不许他随便乱跑的死命令。
果然如此,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只要被楚砚冬重新逮回来,要想再抓紧机会逃跑,根本约等于天方夜谭的行为。
时景苏不想再活在四双眼睛的盯视下,这四个人,总不至于在他泡澡或者回房睡觉的时候,还在身边盯着他吧?
既然楚砚冬这么不吝啬于派人看着他的话……
时景苏忽然想到以牙还牙的一招。
他本人的VX账号有加楚砚冬的商业账号,管楚砚冬会不会看到,又有没有时间看到。
等四名保镖整齐划一和他一起进入房间里。
时景苏“玉.体.横.陈”,往大床上一躺,故意在四人的眼皮底下将穿着真丝长裙的腿翘得老高。
屋内光线明亮,金色的暖阳将他的腿照得比床单还要白,明晃晃的一对长腿,正在做蹬自行车的动作。
每随着他的长腿晃动一下,那真丝长裙就会滑落一分。
但到关键的地方,似乎又会重新贴合在皮肤上。
他就是随意试探,没想到这四个不开窍的居然真的按照死命令,全都跟进房间。
时景苏随手拍了一个双腿蹬自行车的视频,甩到楚砚冬的聊天界面框里,便再也没等着看。
出乎他意料的是,楚砚冬的消息回的很快,几乎是秒回的状态。
时景苏捡起手机,望着楚砚冬回复的那几个文字,真想说一句,你为什么可以发语音?
楚砚冬:【让他们都滚!】
时景苏感慨:【哇,小冬冬,你的脾气这么暴躁不好不好。我这么漂亮,自然要有被许多人欣赏的觉悟。】
坐在办公室内的楚砚冬,看到上面的一行文字,似乎更加暴躁了。
紧接着,时景苏身边那些保镖们,顿时收到来自楚砚冬的亲自问候。
其中一人接起电话,点开免提,是楚砚冬的低吼:“我让你们看着太太,没让你们什么情况下都跟着,是不是太太洗澡的时候,你们也要站在旁边看着!”
很快,时景苏房间内的四名保镖鱼贯而出。
时景苏望着他们匆匆溜走的背影,又一次感慨:战神楚砚冬好不容易集结的将领,居然就这么原地解散了。
自由,我来了!
他先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
地面是草坪,几乎隔几天就有园丁进行修剪。
时景苏很喜欢在上面走来走去,按照草坪的柔软度,掉下去应该不会摔得太难看。
全身肉最多,最软的地方就属于这里,时景苏觉得如果哪天真的要挨刀,或者要受伤,他的这张脸可千万不能第一个有事,一定要冲锋的话,必然得先派上他的臀作为这一员大将。
按照原路返回,那些保镖们肯定又守在大门边,那只能通过献祭他身体的一部分来做这项伟大的决定。
时景苏打开窗户,往下再次看了看,估算一下距离,大概有三四米之高。
他心情更加紧张。
深呼吸一口气。
时景苏先侧着身子坐上窗台,往上率先放上屁.股。
这样最先着地的,也只能是这个地方。
他心里默念1,2,3,闭上眼睛准备往下跳。
但临了,时景苏越想越害怕,院墙的高度都没房间到地面的高度高,他颤抖着指尖,冷风一吹之下,险些将他跃跃欲试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吹到地面。
幸好他抓功了得。
时景苏牢牢抓住窗栏,感觉这个距离,就算他没死,可能腿也能摔断一两节。
到时候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连上厕所都得被人伺候,岂不是更糟?
按照楚砚冬的醋劲,这个照顾他的人,只能非楚砚冬莫属。
两人往马桶前一站,楚砚冬居然看到他的小刺刀,肯定双双一愣。
难不成要问一句,马桶太小,两个人同时尿不了,你先上厕所,我随后就到。
那可真是兄弟好,感情深,一口闷。
时景苏颤颤巍巍的将腿重新收回来,关上窗子以后,暂时收掉从窗口逃跑的心。
他郁闷地看着那窗户,心里吐槽一句,没事建这么高做什么,浪费建筑材料。
时景苏表情恹恹地重新坐回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最近通话那里有一大串赵越洋的来电。
差点把赵哥给打电话的事情给忘了。
时景苏有点无比庆幸自己刚才的决定是明智的,将楚砚冬的眼线统统支走,他才能在赵越洋这边用男声回复。
拨通赵越洋的号码,时景苏静静等待了片刻,对面有个颇为疲惫,又带着焦虑的男音。
“景苏,你终于接了。”
“可太好了。”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两次了,整整两次了啊,我差点要报警。”
时景苏咽了咽口水,在男音与女音之间自由切换:“赵哥,我这昨天回家之后闷头就睡,手机又被我调成振动的了,没听见你的来电,真是对不住了。”
“你没事就好,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怀疑我看到了幻觉。”
时景苏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可在这种时候,偏偏还得装傻。
“怎么了赵哥,你没事好端端的说担心我做什么,我这不在家都好好的吗?”
赵越洋神神秘秘地问:“你猜我去了哪里?”
时景苏:“嗯?”继续装傻。
赵越洋:“你肯定想不到吧。”
时景苏顺着他的话,故意很好奇似的:“别打哑谜了赵哥,你就快点公开谜底吧。”
赵越洋喉咙都变紧了些:“楚砚冬……你的姐夫居然邀请我去他的家里坐坐。”
“什么?”时景苏故作惊讶。
赵越洋:“他误会我和你姐之间的关系。”
赵越洋忍不住回忆当时的感受:“不过你和你姐长得真的太像了,我差点以为是你在现场。”
时景苏“哈”了一声,心里有点虚:“怎么可能,赵哥,我姐那天可能被误会之后,干脆顺着这个误会,想让楚砚冬勃然大怒,赶紧的和她离婚呢。”
赵越洋表示赞同:“我也看出你姐很不喜欢他,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像是一对形同陌路的夫妻。”
不过赵越洋没想到的是,时景苏的姐姐“时景心”居然也是个戏精。
演起戏来一点不亚于影视剧里的那些女明星,害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和“她”之间有染,那一声声惨痛无比,也深情无比的“赵赵”,只有爱到肝肠寸断的恋人才能说得出口。
这也是赵越洋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时景心”这么讨厌楚砚冬,怎么还会和这个人结婚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景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相关的话题,连他姐姐什么时候结婚,他都不知道,那就表示时景苏不想说这些家事。
从过去在校期间,时景苏便是这种性格。
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很多时候,都是他主动看出他不开心,在仔细的询问下,时景苏才勉强表示自己的情绪确实不太高涨。
不管过去的时景苏的性格,和现在的时景苏的性格,有着怎样的偏差,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的内心世界一直很纤细敏感,不喜欢麻烦其他人。
赵越洋见他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也不再多问。
他望一眼身边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精力变充沛许多。
“我买了点水果,来你家看看你,那天找你扮演我的女友,还害你陷入了这么为难的处境,是我不对。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对面息了声音。
许久以后,赵越洋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从哪里摔下来的声音。
赵越洋:?
时景苏猛然间从床上摔下,摔得他一阵头晕眼花,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
赵越洋居然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时景苏忍住腰部被撞的疼痛,都来不及从地上爬起,他揉着腰部,也不敢哀嚎,只能急急忙忙说:“赵哥,你别进去了,我刚出去了。”
赵越洋:?
赵越洋:“你刚刚不是说,你才睡醒吗?”
时景苏尬笑一声:“是啊,才睡醒。这不是睡醒了之后找点事做,就又出去了吗?”
赵越洋环视四周:“可我没在你家附近看到你?”
时景苏有点急:“我已经出去一段时间了,我这身形,那跑的可快了。”
赵越洋勉强相信他说的话,于是……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时景苏努力婉拒他的好意:“真不用了,赵哥,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不方便,得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回来。”
赵越洋笑一下:“没事,我等你,过几个小时就是晚上了,你总得要吃饭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上一次本来说好了,要把你介绍给吴为,到时候给他看看你的项目企划,说不定他那边会感点兴趣,结果又没实现,还闹出那么大的岔子,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他的心意已决,似乎今天不等到时景苏出现,绝对不会离开。
时景苏:“……”这傻子赵哥,为什么每次他给的信号,他都听不懂?
九千万的信号听不懂,不用等的信号也听不懂。
通话结束,时景苏看一眼窗口,暗暗下决定。
算了,今天说不定是一个逃跑的好契机,连老天爷都要催着他离开一下。
时景苏重新来到窗台,再次望了眼他和草坪之间的距离。
这一天楚家的电网还没有拉,至少时景苏没听到楚家有类似的动静,可能楚砚冬认为只需要靠四名保镖就能彻底掌握他的动向,再不走,等到拉了电网就真的走不掉了。
时景苏深吸一口气。
地上有绵软的草坪,高度也就三四米,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时景苏闭上眼睛,就几秒的事情,连墙都敢翻,二楼还不敢跳吗?
他一跃而起,跨过窗栏,往下一冲,准备用矫健的身姿以完美的状态落地。
结果落地的那个瞬间,感觉“咔哒”一声,有什么断掉的声音。
第 110 章 私奔。
时景苏当即捂着腿, 在地上“嗷嗷”地喊痛。
不是他想叫这么大声,实在是太疼了。
时景苏疼得眼冒金星,声音很快吸引来守在一楼的四名保镖。
随即, 时景苏被四名保镖团团围住。
他头冒冷汗, 看着有如巨人般高大立挺在面前的保镖们, 深吸一口气。
也许今天他在跳下之前, 应该看看老黄历, 究竟宜不宜出门。
随后不久,王叔也紧随其后赶至。
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疼得几乎随时能够晕过去的时景苏,感慨一句:“太太, 您这是何必呢?”
迄今为止, 王叔都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时景苏曾经表现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对楚砚冬爱得无怨无悔。
结果有一天, 所有人都以为爱少爷爱到无法自拔的太太,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家少爷,这怎么能够叫那些带头磕CP的成员接受?
正如王叔。
王叔不敢相信那些都是假的,他情愿认为是太太因为得不到少爷的垂怜, 故作逞强做出的伪装。
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少爷的注意,希望少爷的能够更多更多的关心“她”, 哪怕每天回家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 而不是直接踏进家门后,就钻进书房里忙碌事业不出门。
而太太她,现在已然已经成功了。
王叔叹气:“太太,少爷已经知错了, 虽然他有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但是我们都知道, 他想和您好好过日子。”
时景苏一脸悲痛,并非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感动到不能自已的地步,而是真的腿部太痛了。
楚砚冬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他不想啊!
楚砚冬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男人,那不得扒了他几层皮?
昏迷前,时景苏抱着自己的腿,对劝说他给楚砚冬一次机会的王叔,抛出一个忧伤的眼神:“王叔,快点叫医生,我……我还能抢救一下。我还不想变成瘸子,不然楚砚冬就会……就会……”就会果断地对他进行照顾。
王叔了然,不用时景苏说,他也早已经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起,就派人赶紧叫家庭医生来。
不过看他腿部的情况,估计家庭医生会建议去私立医院,毕竟家里的医疗设备并没有这么丰富。
王叔顿时明白了时景苏的良苦用心。
太太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这段感情。
在昏迷之前,还在介意自己会不会因为伤残,楚砚冬就会不要“她”这件事。
王叔忍不住露出悲悯怜爱的眼神,握住时景苏的手,动情地说:“太太,您别多虑,就算是腿瘸了,少爷他也依然会照顾你生生世世,对你永不离弃。”
“永不离弃”四个字,重重击打在时景苏的神经上。
他一口气险些没能上来,两眼一黑,想说什么,最终没能说出口,彻底昏死过去。
**
在漫长的黑暗中,时景苏悠悠荡荡,又做了一个怪诞的梦。
梦里楚砚冬将他五花大绑绑在床上,时景苏低头一看,自己的两条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了。
他两眼一抹黑,不敢相信道:“我的腿呢?”
从两层楼的高度跳下来,最多可能会摔骨折,但如今,好端端的两条腿就能够没了?
楚砚冬面无表情地给他解释:“你跳下来之后,双腿就保不住了,医生说只能截肢。从此以后,你没有了双腿,就只能静养。”
时景苏心里一紧,脱口而出:“不可能,从那种高度上下来,我不可能双腿截肢,你骗人。”
哪知楚砚冬突然笑得很邪,轻轻望着他白净细致的脸庞,嘴角轻弯:“你这么能跑,要那两条腿有什么用呢?”
时景苏:?
齉仹他心里一片荒凉,楚砚冬这是什么意思,是他命人把他的两条腿给……?
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霸道总裁都这么霸道的吗?随随便便就把人的腿给卸了?
时景苏吓得脸色骤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砚冬,又问:“我都已经没腿了,为什么你还要绑着我?”
楚砚冬笑着接近他,忽的就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吻在唇边:“毕竟,你还会爬呢。”
“……”时景苏望着他那张阴沉可怖的面孔,心里砰砰直跳。
感觉再这么继续下去,楚砚冬肯定要将他抽筋扒皮,再把他的两只手给卸了,把他做成人彘。
他大喊一声:“你不要过来啊——”
“啊!”
时景苏满脸是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完全动弹不了。
他掀开眼皮,猛地看向四周,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面都是白墙。
空气中充满着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
清冷,又寂静。
和梦里的场景不一样,他暗松一口气。
角落里围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他腿部的CT看情况。
时景苏的惊叫一声,顿时吸引住几人的目光,几人齐刷刷看向他,医生在问他:“楚太太您终于醒了,腿部的感觉还行吗?”
可他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第一想法就是,我的腿呢?
时景苏伸手一摸,摸到了大腿。
险些就要泪崩。
还好还好,他的腿还在。
没有被当成货品一样被卸。
但随即,他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医院,白墙,医生,消毒水。
时景苏伸手摸摸自己的上半身。
他现在是不是被住院,如果被住院了,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已经被替换成医院的病号服?
时景苏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爬起来瞧瞧情况,结果腿部的疼痛让他很快“啊”的一声倒回去。
时景苏才注意到,除了医生和王叔等人站在不远的角落外,楚砚冬竟然也在。
他阴沉又似带着讥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时景苏被他那古古怪怪的眼神刺了一下。
他抬起手臂,赶紧看看情况。
幸好,身上的衣服还是他本人的衣服,并没有被换掉。
也就表示肯定没人替他换衣服,那楚砚冬还不知道他是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腿上好像是……已经打了石膏?
时景苏感觉有点头疼。
他这张乌鸦嘴,没想到再一次灵验。
说什么不好,说从三四米的高度跳下去,应该不会摔断腿。
结果真的摔断了腿。
时景苏一想到未来好多天都要和这个石膏相依为命,他心里就一阵哭天抢地般的痛。
如果他料想的没错,楚砚冬肯定不可能将行动不便的他丢给其他的男人照顾,而让女人来照顾他,时景苏也不愿意。
那么只能楚砚冬自己上了。
见他清醒,好像对于现状有点不知所措,楚砚冬发现时景苏有点懵懵地看着床单,一言不发。
他冷笑着前行几步,一直走到时景苏的面前,修长的双臂撑在床体的两侧,高大的身影正好将时景苏完完整整罩在他的身形下。
楚砚冬仔细望着他的脸,期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不舍和后悔的表情来。
可他的神情除了哀伤,只剩下哀伤。
就好像,这次失败的逃跑行动,对“她”的打击很大。
这让楚砚冬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狠狠的一痛。
他有财富,有地位,有名誉,有权力。
他可以给时景苏很多很多,“她”能够想到的东西,以及“她”不曾企及过的东西。
如果时景苏是一个贪恋钱财的“女人”,许多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可惜,“她”不是。
“她”不贪慕虚荣,也从来没有觊觎过楚家太太的宝座。
“她”要的很简单。
是自由。
可唯独,这么简单的东西,是他唯一给不了的礼物。
楚砚冬唇线紧抿,尽量克制着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好在他面容生得极冷,平时也不轻易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所以此时此刻,根本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难受。
时景苏眼神空空地望着床单。
他很纳闷很纳闷。
时景苏反复推敲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柔软的草坪上出事。
这太不科学了,他可是经过严密的计算,用肉眼测量过那样的高度,绝对不可能达到骨折的程度。
除非二楼的高度根本就不是三四米,而是在这之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可能摔得这么凄惨,这么壮烈。
这无疑是在对他进行赤.裸.裸的挑战。
太丢人了。
时景苏觉得他被那个楼层的高度给挑衅了。
望着他越来越忧郁的脸庞,楚砚冬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冷笑一声,楚砚冬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就是因为他无法给时景苏自由,所以一早料到“她”还有逃跑的打算,从今天开始,才会派着四名保镖随时跟着“她”。
但他没有想过“她”能够做到这么绝。
故意利用他支走四名保镖以后,就能当机立断地选择跳窗逃跑。
那窗户的高度,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矮。
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证明“她”有多么不想留在这里的决心。
哪怕时景苏知道自己会受伤,也依然义无反顾跳下去。
连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都不愿意多待。
不过时景苏就是如此一种性格的人。
楚砚冬眼神黯淡些许。
毕竟时景苏曾经可是冲在马前,将他牢牢护在身下不受马蹄的踩踏。
楚砚冬眉峰渐敛,他轻“呵”一声。
也许是在笑自己,那时候那么喜欢自作多情。
“她”想离婚,想逃跑,想从他的身边插翅离开,这些楚砚冬统统都知道。
但当真相再一次展露在面前时,楚砚冬心如刀绞,仍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楚砚冬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可怕,浑身开始弥漫着浓郁的危险气息。
他将时景苏圈在阴影中,他的身形下紧紧的,几乎让他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时景苏的目光被迫抬起。
等了这么久,没能等到离婚,却是等来看上去越来越危险的楚砚冬。
时景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楚砚冬冷笑一声:“时景心,你倒是好本事。上一次翻墙,这一次跳楼,下一次准备做什么?就这么想要从我的身边离开吗?”
至于时景苏选择离开的原因,楚砚冬也已经调查清楚。
他嘴角暗含的嘲讽渐深,讥笑一声,楚砚冬回头,对站在门边守着的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从门外带进来一个化成灰,时景苏都能认识的人影。
赵越洋?
时景苏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没能从口内喷出一口老血。
楚砚冬好狠的一个人,居然能够调查得如此精细,把赵越洋都从他的家门口给亲自逮过来。
得嘞,他原先还想逃出去,先跑到时家门口想办法见赵越洋一面,告诉他一句“兄弟来日方长”。如今都不用他亲自跑这一程,就已经见到他的好兄弟。
当然,时景苏自然不能用本来的面貌面对他。
他选择——继续装傻。
赵越洋处在一阵莫名其妙当中。
他本是站在时家的门口等着时景苏归来,左等右等之下不见人来,刚打开一罐可乐准备过过嘴瘾,身旁忽然冲来几名人高马大的壮汉。
赵越洋仔细一看,可不是楚砚冬身边的那几名保镖吗?
他很想说,哈喽啊,老兄们,这么巧。
话没出口,被几个人一顿按着手臂反剪到背后。
赵越洋直呼:“抓错人了,抓错人了啊你们。”
其中一人冷笑,让他老实点:“没抓错,我们家楚总请你过去一趟。”
他上上下下一阵打量赵越洋。
其实赵越洋长得不赖,但和他们家楚总相比,确实差了许多。
毕竟要靠楚总吃饭,这人随时随地都习惯拍马屁:“就凭你,也配和我们家太太私奔?我呸!”
赵越洋一脸懵逼。
有没有搞错,他和时景心私奔?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而且是大大的误会!
赵越洋警告他:“好好说话,你呸什么呸,小心我告你诽谤和绑架。”
显然,几名保镖根本不买他的帐。
赵越洋被一路扭送至私立医院,见到病房里的时景苏,仍然有点懵。
“景心姐,你快帮我和他们说说,我和你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误会真像一个雪球,莫名其妙越滚越大。
为免继续误会下去,赵越洋想要将谣言赶紧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床上的时景苏,看到他时先是一愣,接着两只眼睛开始蓄满泪水,一副看见情郎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孤苦无依柔弱无助又可怜的模样。
那晶莹剔透的眼泪,在时景苏的眼眶中转了转,转了又转,终于在片刻后沿着绝美的脸庞滑落。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快要心碎。
赵越洋愣在原地。
那一刻,连他都开始忍不住要唾弃自己。
就好像,他俨然成为那个敢抛弃“她”的负心汉。
时景苏声音低落,近乎是在哀求地说:“赵赵,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
赵越洋:“……”
他错愕一瞬,才意识到时景心有多么痛恨这段婚姻。
景心姐宁可要和他“沾上”关系,也想让楚砚冬将“她”踢出豪门。
许是双方父母命定的婚姻吧,又或者……
赵越洋瞄一眼楚砚冬高大俊朗的身形外貌。
又或者,是楚砚冬贪图景心姐的美貌,对她进行霸王硬上弓?
可他明明是在等时景苏,怎么会被这么无辜地抓过来?
赵越洋的脑子越想越乱,感觉随时都能处于暴走的状态,他很想一阵捶胸顿足,问问其中究竟发生什么事。
赵越洋忍不住说道:“我都说了我在等人,怎么可能和景心姐私奔?”
“倒是你,无缘无故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过来,你这是犯法的行为,等着我去告你,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听到“等人”两个字,时景苏的神经就像被人拉扯着一样,生怕下一秒赵越洋一个说漏嘴,说什么在等时景心的弟弟时景苏。
果然,楚砚冬也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可笑:“等人?你在时家除了时景心之外,还能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