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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

作者:晚亭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 91 章 狠狠地吻了上来。


    如果一开始是自己听错了, 很有可能是出现幻听。


    毕竟环境这么嘈杂。


    但接下来,楚砚冬身边的好友用胳膊肘捣捣他。


    “怎么了你,看呆了吗?盯着老赵的女朋友就这么吃惊吗?”


    其他人跟着笑, 拿他打趣:“楚总身份地位这么厉害的人, 还有什么美女没见过?”


    楚砚冬终于意识到他没有幻听。


    冷冷看向时景苏, 他那带着审视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似乎在说——


    嗯?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不说了?


    时景苏顿时安静如鸡。


    就……灵魂去世的很安详。


    请当他死了吧。


    这是什么样的修罗场!


    “不过说起来, ”其中一个人看向赵越洋身边的时景苏,“我本来当老赵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带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说话的这位家里也很富有,主经营经纪公司。


    目前自己在涉及导演行业, 正在紧锣密鼓投资一部小成本网络电影。


    电影在全面选角当中, 目前女主角的位置还在空缺。


    他待在娱乐圈里也见过不少女明星,但像时景苏这样漂亮的, 还真是少见。


    而且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不怯场,赵越洋还没进行打招呼,“她”已经率先向大家自我介绍。


    他就欣赏这样胆大的人。


    不等赵越洋或者时景苏继续介绍,他从兜里摸出名片夹, 掏出其中一张递给时景苏:“老赵的女朋友,怎么样, 有没有兴趣来参演一部电影的拍摄?你的外形做女主角绝对没有问题。”


    随即, 他看到赵越洋脸上颇有些不悦的神色,笑哈哈地和赵越洋打招呼。


    “老赵,你这么急做什么,就这么不放心你的小女友吗?我又不会吃了她。你放心, 没人跟你抢女朋友。”


    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总是缭绕在楚砚冬的耳朵里挥散不去。


    他面容骤冷, 目光阴沉地盯着时景苏看,仿佛那双眼里下一刻就能出现通红的血丝。


    时景苏穿着一身黑色旗袍改造裙。


    细长的腿又直又白。


    小腿肚全面露在外。


    不仅是小腿,就连大腿也有一部分……


    楚砚冬的目光又开始停留在他裙身开衩的地方。


    似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时景苏不自在地动了动。


    但那腿轻轻一晃之下,不由得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


    真是一双好腿。


    时景苏尴尬。


    失敬失敬。


    早知道楚砚冬在这里,他绝对不会选择这么性感的衣裙!


    若只是腿也没什么,楚砚冬的目光很快来到他的前胸。


    居然是低胸的造型。


    那Y字型的深沟似乎在向众人炫耀和展示——


    来呀,快点来看看吧,我的身材是不是这么的好?


    在楚家,时景苏从来都没穿过这么性感的衣服,却跟着别的男人出来时,就……


    楚砚冬:“……”


    他面容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肺管子仿佛能被人戳爆。


    灯光昏沉。


    没人注意到楚砚冬脸容的变化。


    只有时景苏认认真真看到他的表情。


    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他现在要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总不能立即放赵越洋的鸽子,秒站起来离桌就走。


    那也太不厚道了。


    时景苏尽量不去看楚砚冬的目光。


    他把头埋得极低,心里直打鼓,甚至在滴血。


    夭寿啊!


    为什么总是碰到楚砚冬!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能塞牙。


    时景苏现在深刻的觉得他就是那个倒了天大霉的男人。


    也可能是男主光环在加持,毕竟楚砚冬是本书中的主人公,所有的剧情要往他身上最有利的方向去发展。


    所以他才三番五次遇到楚砚冬?


    就是因为连书的剧情都在帮楚砚冬,希望楚砚冬早点识穿他是个男人的真身,好将他一下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时景苏可从来没听赵越洋说过,楚砚冬也是他的老同学之一。


    但凡赵越洋有这么一个牛逼轰轰的高中同学,赵越洋早就广而告之,昭告全天下了。


    经过简单的现场观察以及消化,时景苏意识到楚砚冬是被他身边的一名叫吴为的人带来的贵宾。


    吴为才是赵越洋真正的同学。


    也是赵越洋曾经说过的,在游戏公司做运营策划的领导。


    也就是说……


    时景苏终于捋清其中的人物关系。


    也就是说,吴为所任职的公司,其实是楚家万朝集团旗下的一个游戏公司。


    他曾经还研究过楚家旗下的游戏。


    没想到,其中几个项目就是吴为他们做的。


    时景苏有点窒息。


    他想过地球是圆的,世界是小的。


    但再怎么小,也不至于兜兜转转又回到楚砚冬的手下。


    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更大型的游戏公司能够和楚氏集团的抗衡吗!


    啊——!


    时景苏两腿打软,被楚砚冬死亡凝视般的目光盯着,整个人都快吓得魂飞魄散。


    他还……还当着楚砚冬的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赵越洋的女朋友。


    楚砚冬那目光凶狠得就如同一头咆哮着怒火的老虎一样,随时能够扑上来“啊呜”一口咬穿他的脖子。


    谈到脖子,时景苏觉得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好像确实被人咬了一口一样。


    他赶紧摸一摸,还好,什么都相安无事。


    时景苏微松一口气。


    忽而之间,他想起前段时间楚砚冬送来的那堆非人的阴间礼物,心里又有点怒火上涌。


    他为什么要怕楚砚冬?


    这沙雕还给他送那些东西侮辱他。


    分明就是讨厌他,让他别自以为是,把他比作那件臭衣服,还有人体模型。


    他又不是他的真老婆,怕他做什么。


    没错,他才不是楚砚冬的老婆,更不是他的恋人。


    再说,他们两人都没有小红本本法律效应的约束,根本就不是什么夫妻。


    时景苏心里稍微有点底气。


    他想做什么,楚砚冬管的着他吗?


    他往座下一坐,位置紧邻赵越洋。


    由于有点挤,他的臂膀几乎贴在赵越洋的身上。


    桌前的几个人还在起哄,纷纷在问赵越洋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谈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赵越洋有点不好意思。


    一直沉默着挠头。


    准确的来说,他只想过今天把“女朋友”带来,可没想过要怎么编造认识的过程!


    时景苏笑着开口:“我和洋洋是在一天某家咖啡馆认识的,当时我坐在窗口,洋洋坐在我邻座的位置,就有点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为了给赵越洋添加更多的面子,他红唇轻启,魅惑张扬:“是我主动走到洋洋那边,问他要的联系方式。”


    “哇哦~”座上的好几个人发出羡艳的感叹声。


    纷纷表示他们怎么就没有美女来主动问他们联系方式。


    又有人调侃楚砚冬,问他他这长相,是不是行走的荷尔蒙,随时随地都有人问他要号码。


    气氛似乎轻松愉快,唯有楚砚冬的目光如同两柄最是寒气森森的利刃,一直扎在时景苏的身上。


    将他扎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时景苏偏头,目光完完全全锁定在赵越洋的身上。


    只要我假装看不见,死亡凝视就一定追不上我。


    楚砚冬更气了。


    他身边的好友吴为介绍道:“这位是老赵,赵越洋同志,以前高中时期连我在内的‘三贱客’之一。”


    通过吴为的说法,楚砚冬的目光这才从时景苏的身上,转移到赵越洋的身上。


    如果时景苏一次两次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在故意为之,在步步为营,在为了挽回他的心,才做出那些让人一眼就能识穿是手段的手段。


    那么这一次的行为,该怎么解释?


    他不认识赵越洋,赵越洋也根本不知道他今天会来。


    他今天本也不想来,是吴为一直拜托他,他才过来一趟。


    没想到来了这么一趟,收获这么丰富,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称呼别的男人为自己的男朋友?


    时景苏根本不可能是故意的。


    “她”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能够预料到他的很多下一步的动作,也不可能料到今天他会来的情况。


    也就是说,“她”真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们有染!


    唇边的冷笑再也笑不出来,如鲠在喉,楚砚冬双目几乎能沁出血。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这个敢绿到他头上,让他整个人发光的男人。


    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很眼熟,好像是之前在洗浴中心的那个“公开出柜”的男人。


    前不久,他还在商场里偶遇赵越洋,当时赵越洋的身边,分明还是那个腻腻歪歪的男人。


    玩的够大啊。


    又勾搭男人,又玩弄女人。


    而且还玩弄到他的头上来。


    时景苏就这么喜欢这种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吗!


    这段时间,他还着手给时景苏准备礼物,家里已经收集了好一些黑胶唱片。


    楚砚冬停留在时景苏收到黑胶唱片的场景的幻想中。


    收到礼物的时景苏,一定会高兴激动到含着泪光,和他说,老公,你真好。


    但是现在,他的这位好妻子,不仅没有待在家里想着他怎么还没来找“她”。


    居然在他没来找“她”的这段期间,跟着不同的野男人到处浪。


    楚砚冬的指尖微颤,喉口发紧。


    如同被人掐着脖子一样,呼吸艰难。


    偏偏这个时候,赵越洋似乎被他的那帮同学们吹得有点膨胀。


    他就说这些人看到时景苏,一定会觉得惊艳全场。


    毕竟时景苏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他的幻想。


    赵越洋飘飘欲仙,笑着对时景苏说:“老婆,你帮我剥粒葡萄吧。”


    老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赵越洋。


    包括时景苏和楚砚冬。


    还真是爱称。


    好几个同学吹口哨在起哄,要求他们两个当面亲一个。


    楚砚冬的脸更绿了。


    望着他那能将人碎尸万段的目光,时景苏脸色惨淡,灵魂就快去世了。


    giao!


    赵哥,你这是把我在死亡的地板上不断的摩擦。


    不是说好了不喊老婆老公,只喊赵哥的吗?


    时景苏欲哭无泪,顶着那更加剧烈的死亡凝视,硬着头皮开始剥葡萄。


    剥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他怎么能够被楚砚冬再次带偏。


    没错,他得继续扮演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人设,怎么都得在这里重新支棱起来。


    时景苏仔细把水嫩多汁的葡萄剥得很干净,然后挨在赵越洋的身边,轻笑着说:“老公,啊——来吃葡萄。”


    为了让效果更佳,时景苏故意搂住赵越洋的肩,薄唇几乎靠在他的耳边轻轻笑。


    那胸前的轮廓好像更加立挺了,他故意让这风骚性感的衣服更显风骚。


    “老公,张嘴,啊——”


    赵越洋配合地张开嘴。


    晶莹剔透的葡萄顿时进入他的口中。


    唇齿香甜。


    带着一些难以置信的神采,楚砚冬目光凶狠地望着这一幕。


    曾经的“啊~老公,让我来喂你嘛”的情况,不再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那时候楚砚冬很嫌弃时景苏会这么做,甚至非常厌恶他的靠近。


    然而,当看到时景苏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这么做时,楚砚冬胸腔里翻腾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酸楚、无奈、痛恨、气愤……


    各式各样的情绪交融在一起,让他内心激烈的绞痛在一起。


    时景苏竟然在喂别的男人!


    “她”怎么可能喂别的男人,“她”喂也只可能喂他而已!


    他本还想看看时景苏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仅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已然让他受不了。


    感觉时景苏再喂下去,就能贴到赵越洋的身上、怀里。


    “她”就这么的饥渴吗?


    没有男人不行吗?


    非得贴着其他的臭男人吗?


    “她”不是都已经……有他了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楚砚冬忽的站起身。


    高大的阴影附着在时景苏的身上,不等他开口,楚砚冬已经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狠狠从座位上拉起。


    全员震惊。


    就连赵越洋也没分清情况。


    楚砚冬不由分说拉着时景苏便走。


    赵越洋想要阻拦,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她’是我女朋友!”


    “干什么?”楚砚冬森森冷笑,让赵越洋有多远滚多远,别挡他的道,“她是我老婆,结过婚的那种!”


    赵越洋惊了,不可思议看向时景苏。


    不管他怎么喊时景苏为“老婆”,那都是演的,时景苏都是男的。


    时景苏和楚砚冬结过婚?


    其他成员也惊了。


    看楚砚冬的模样,应该不可能撒谎,也没道理撒谎,也就是说……


    赵越洋带来的“老婆”居然是楚砚冬真正的老婆?


    难怪楚砚冬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时景苏的身上。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楚砚冬图人家漂亮,多看几眼。


    原来这么刺激的吗!


    这个女人,敢劈腿劈到那个声名赫赫、财力雄厚的楚砚冬身上?


    时景苏也惊了。


    这剧本怎么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般人望着自己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戴绿帽,不是会立即断绝关系吗?


    难道楚砚冬有奇怪的癖好,比如很喜欢自己的老婆绿自己?


    但时景苏最想问的还是,他都和楚砚冬没有什么关系了。


    楚砚冬也表明厌恶他,绝对不会和他交好的立场。


    现在这个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望着赵越洋震惊的面孔,挥出尔康手,只想对赵越洋说一句:“赵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这句话时景苏根本没有机会再说出。


    在全员震惊的目光中,他被楚砚冬狠狠拉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全员懵逼。


    来到酒吧外,天已经全黑。


    只剩下路边霓虹灯如不夜天中的星子般闪烁。


    时景苏被握住的地方吃痛。


    还没得到片刻的停息,人已经被带至酒吧后面的小巷里。


    时景苏被狠狠一推,于瞬间,腰背抵在墙壁上,疼得他冷汗直冒。


    靠,楚砚冬这禽兽,是真的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时景苏刚要挺直腰板,楚砚冬带着好笑的嘲讽口气已经随后而至:“你还真是不够老实?”


    时景苏笑着,准备继续A计划——婊气冲天的小绿茶人设。


    刚要开口说,没错,我谈了一个新的男朋友,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在上次那天的情况下就结束了。


    楚砚冬已经抓着他的下巴,根本不让他有任何反抗的动作,狠狠地吻了上来。


    第 92 章 嘴巴都红了肿了。


    时景苏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卧槽!


    时景苏心中惊呼。


    楚砚冬竟然、竟然吻他了。


    意识到楚砚冬做了什么不得了事的时景苏, 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而楚砚冬也睁着眼睛,一边亲吻,一边凶狠无比地看着他。


    如同一头盯着猎物的豺狼虎豹般, 完全钳制住他, 不让他有一点逃脱的可能性和迹象。


    时景苏:“……”


    天啊!


    他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唇边的触感又清晰地告诉他, 你觉得你在做梦这件事, 根本就是在做梦。


    时景苏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下。


    幸好楚砚冬还给他留了一点颜面, 没有当着赵越洋等人的面亲吻他?


    可是……可是……


    楚砚冬不是很讨厌他的靠近吗?


    时景苏脑里一片混沌。


    如今楚砚冬不仅吻他了,还吻得这么狠劲十足,这么霸道。


    他想说停一下。


    仅仅是那个“停”字,就被淹没在楚砚冬更加如狂风暴雨的攻击当中。


    “等……”时景苏试着又开口说话。


    然而效果甚微, 再次淹没在楚砚冬更加凶狠的行动中。


    手腕被摁得酸麻胀痛。


    他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姿势。


    几乎是吊着手臂, 被楚砚冬桎梏。


    时景苏又试着说:“不……”


    又一次淹没在他的攻击当中。


    靠。


    楚砚冬这个禽兽,到底还要不要让他说话?


    搞这么离谱, 给他喂哑药呢?


    时景苏无语地看着楚砚冬。


    心里剧烈地在纠结。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剧情绝对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楚砚冬为什么会吻他啊!


    怎么想都不可能发展成这样的故事情节啊!


    时景苏“唔”了一声,他狠狠一咬,口内顿时充满一股腥甜的味道。


    想要以此动作来制止楚砚冬非人类的禽兽行为。


    但楚砚冬似乎不怕痛一样,仍然抓住他的下巴, 不让他动弹一下,几乎让时景苏无法呼吸。


    偶尔有那么一个瞬间换气的时候, 时景苏想趁机溜走, 又被楚砚冬重新逮住,抓住他的两只不够老实的手腕再度往上一提。


    他的下巴被狠狠掐着,手腕又不能动作,整一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等等……”时景苏的话淹没在那一阵阵更加汹涌的狂风暴雨中。


    最后, 足足吻了有十几分钟, 楚砚冬才稍微有那么点放开他的意思。


    时景苏的嘴巴都红了肿了。


    痛得要死。


    他真想问一句。


    楚砚冬, 你他妈的是嘴强王者吗?!


    从来没有哪一天有过今日这样的体验。


    幸好周围没有什么人经过,这方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


    但时景苏第一次穿上女装的羞耻感重新回归。


    他紧皱着眉头,耳根发烫。


    他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居然被楚砚冬给……


    以前也有过他主动亲楚砚冬的情景,但和这次的感觉不一样。


    之前都是他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去做那些事,而今天是楚砚冬主动。


    破防了。


    感觉被一个男人糟蹋了,虽然只是亲吻而已,但他现在穿着女装,就像被楚砚冬逼迫和玩弄一样。


    力量的悬殊让他也很郁闷。


    为什么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偏偏楚砚冬总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时候发病。


    这个时候就一点都没有发病的迹象了?


    不知道是因为嘴巴上太痛,还是这个憋屈感真的太十足。


    时景苏的眼睛里逐渐有了一点湿意。


    他委委屈屈摸着嘴唇,莫名其妙感受着心情的一些难以言说的酸楚,真想骂一句。


    你妈的楚砚冬,你真不是个人,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什么了,你说,你倒是说啊!


    但是在楚砚冬的眼底,那又是一番全新的感受。


    “她”那张秾丽的面孔,此刻充满着窘迫的娇羞,一双多情眼,正怯怯看着他。


    似乎不敢置信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也感到很难为情。


    鸦羽般的眼睫正轻轻发颤,像是“她”的心一样,在轻轻地颤。


    高兴了吧,满意了吧,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是不是激动颤抖到难以置信,连“她”的眼神都在尽情的说着高兴两个字。


    楚砚冬咬着牙,嘴角忍不住嗤笑一声。


    和被柠檬精附体了一样。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他居然被逼成了这样。


    “你穿的这么风骚做什么?!”终于,楚砚冬问出这句他忍耐许久的话。


    时景苏的前胸太过明显。


    以至于在他的眼皮底下明晃晃的可以看到那个跳脱的Y字型深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楚砚冬总觉得一段时日不见,时景苏好像又变大了一些。


    “在那个姓赵的人渣身边,穿这么风骚干什么!”


    时景苏不开口说话。


    目眦欲裂,楚砚冬几乎要在暴走的阶段。


    他不得不承认,时景苏真的好手段,都已经把他逼到这样走投无路的地步。


    “你现在高兴了吧?”他的眼神玩味,语气嘲讽,“看到我吻你,是不是很得意?因终于达到你的目的而沾沾自喜?”


    这不就是时景苏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结局吗?


    不就是时景苏一直以来为止奋斗的目标吗?


    直到这时,时景苏才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高兴?


    我会高兴?


    你妈的你妈的楚砚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脸上写着高兴两个字?!


    虽然这个小巷有点昏暗,也鲜少有人经过。


    但前面就是热热闹闹的酒吧商业街,他只要拼命扯着嗓子大喊,说不定能够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


    他在心底计算,准备叫破喉咙,喊:“来人啊,非礼啊,有臭流氓要对我行不轨之举啊!”


    那个“来”字还停留在口中刚要出来。


    楚砚冬的唇瓣再次降了下来。


    时景苏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又一次被抢夺走呼吸。


    这一次比先前一次更加凶狠。


    嘴巴剧痛。


    时景苏被亲得晕晕乎乎,几乎喘不上气。


    实在是楚砚冬压根不给他呼吸的机会。


    他双掌拍在楚砚冬的胸口。


    努力“求饶”:“别亲了,别亲了,我快窒息了。”


    事实证明,楚砚冬绝对是个大处.男。


    吻技太差了吧,只知道撅着他嘴皮子啃。


    时景苏被啃怕了。


    他真的痛得要死。


    两只眼睛都开始含着泪花花。


    就差整个人扑倒到地上,求这大佬快点放过他。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尝到这个充满甜头的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过这个手段来警告他,他的男人是他。


    在时景苏讨饶之后没多久,楚砚冬居然……


    又来?


    时景苏几乎晕厥。


    这一次,他已经忘记什么叫反抗。


    后背靠在墙壁上,任由楚砚冬在他的脸上操作。


    一直以来,生活都是这么的操.蛋。


    时景苏双目无神地盯着远天的月亮。


    那月亮光滑极淡,却像是正道的光普照在大地上。


    啊……


    时景苏感觉他的灵魂都已经得到升华。


    不就是唇瓣上面有点痒兮兮的感觉吗?


    忍一忍,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楚砚冬连续亲了他三回。


    本以为会在时景苏的脸上看到越来越惊喜交加的神情。


    然而他的目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好像进入了佛系系统,完全是一个贤者模式。


    楚砚冬:?


    “她”不该高兴吗?


    不该很享受吗?


    到底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天之骄子的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一点点被人耻笑的偏差。


    这包括他愉悦对方的能力。


    接着,已经被亲到麻木的时景苏,感觉自己的唇就像一块试验田,再次迎来楚砚冬的第四回操作。


    哦买噶。


    如果他知道楚砚冬原来是一个这么有求知精神的恋爱小菜鸡。


    他一定不会在今天的日子选择激怒他。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景苏继续保持着贤者模式。


    唯有这样,他觉得自己才能度过这样可怕的独处时光。


    终于,在不知道亲了多少次以后。


    时景苏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普照大地般的佛光。


    楚砚冬仿佛被羞辱了一样,才终于放开他。


    他的亲吻,就让“她”感觉这么的无趣?


    这比时景苏当着面和他介绍说,自己是赵越洋的女朋友还要令他抓狂。


    “她”之前分明待在赵越洋的身边,那么腻腻歪歪,那么享受的模样。


    是不是侧面地想要嘲讽他,他就是没有赵越洋强?


    楚砚冬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抓住,生怕时景苏跑掉一样。


    但又觉得这么粗暴地对待“她”,“她”会随时像是一面不堪一击的镜子般,在受到外力的冲击下支零破碎。


    楚砚冬一会儿摁住他,一会儿又渐松了力道。


    忽然就有点担心刚才那么猛烈的举措,会不会抓疼“她”,会不会把“她”吓到。


    在时景苏还没回过神来的情况下,楚砚冬突然又低下头,在他的唇边轻轻地碰了碰。


    像是在讨好,也像是在安慰。


    时景苏有点懵。


    他浑身灵魂震颤。


    楚砚冬在做什么?


    霸道总裁文的男主才不可能这么摇尾乞怜!


    在他有些不解的目光中,楚砚冬恍然想起他刚才的动作根本就像个在讨饶的小狗。


    他刚才……好像确实做的有些过火?


    楚砚冬别扭地移开双眼。


    他才不可能真的对时景苏那么的温柔,否则时景苏又会得意洋洋说些笑话他的话。


    比如,看吧,你果然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喜欢我了吧。


    “回家!”楚砚冬皱着眉头,低声说着,脸色万分的不自在。


    拉着时景苏的手时,楚砚冬突然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无论时景苏怎么想,他都绝对不可能承认一句他喜欢“她”!


    时景苏的手腕再次吃痛。


    楚砚冬的反复无常令他根本跟不上节奏。


    这个狗逼,又在发什么疯?!


    **


    又一次被带回楚家,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布置,时景苏真想仰天大哭。


    第 93 章 楚砚冬看到了V博?


    他觉得他就像高塔里的“公主”。


    现在急需寻找到一条逃生的道路。


    太难了, 这个剧本真的太难了!


    楚砚冬反复无常的模样,像极了阴晴不定的恶毒反派。


    作者大人。


    时景苏真想掐着作者大人的脖子,好好问问他。


    你确定你写的是男主, 而不是什么反派BOSS吗?


    霸总心, 海底针。


    呜。


    时景苏就快哭了。


    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现在可是一个娇弱的“女孩纸”啊。


    时景苏崩溃地望着吊顶。


    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有想过了, 为什么楚砚冬还是不肯放过他?


    是因为他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吗?


    一切的源头都要归根于楚砚冬的占有欲作祟吗?


    即使楚砚冬不喜欢, 也不希望别人能够拥有他得到他。


    这么解释,好像能说得通。


    看,那些影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就包括之前的温栋,也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我得不到的女人, 别人也别想得到, 去死吧——


    太可怕了。


    楚砚冬狠起来,一点都不比偏执狂的温栋差。


    所以那个吻就是警告意味。


    楚砚冬在他的身上在做标记。


    告诉他, 他是他不可侵犯的领土之一。


    时景苏:……


    他现在有点头昏眼花。


    感觉脚步虚浮在外太空之上,完全不能碰到地面一下。


    幸好当初那个白色行李箱被他上了锁,一直丢在楚家没带回家。


    里面还有一些他藏着的假发。


    否则他这女装生涯的装扮,还不知道要在楚家该怎么解决。


    时景苏趁楚砚冬有事没能回房间的这个时刻, 决定进行一波场外热线求助。


    他一个人可能绞尽脑汁已经耗光所有的才思,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主意。


    但广大网友们一个个都是神人, 一定会给他许多意想不到的灵感。


    时景苏登上V博, 编辑动态发送。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没有,又是没能离婚的一天。】


    【我真的快疯了,今天扮演朋友的恋人时,没想到狗男人也在现场,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为什么三番五次都能在各大场合碰到他?说好的工作狂人设呢, 压根没有!】


    【他逮着我了,居然把我拉出去,还按在墙上一顿狂亲啊啊啊啊啊,嘴皮都快亲破了啊这个禽兽狗逼!】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尽快的脱离狗男人的魔掌,我现在急需分手!离婚!】


    半个小时以后,时景苏重新打开V博,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好主意。


    结果,他被评论里的哈哈哈吵到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今今的老公很喜欢今今吧。我今天又可以了,继续在磕糖的路上前行。


    ——嘴皮都快亲破了?哦买噶,好想待在现场,看看那么劲爆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博主居然去扮演朋友的恋人,还被老公撞破现场,这是何等的修罗场?


    ——怎么肥事,前几天大家不都还高举着让今今和她老公离婚的大旗吗,怎么可以突然倒戈?


    ——上面有个老实人,大家快点抓住他。


    时景苏:“……”


    淦!


    说好的集思广益呢,这场外热线求助的方向搞得不太对劲啊!


    在一堆哈哈哈里面,时景苏好不容易看到几个在认真回答的“老实人”。


    他有点感激,认认真真把没条评论逐字逐句看完。


    可惜这些方法,有的他都已经试过,有的则不太实际。


    毕竟他还想活命。


    比如这条——在他头上拉屎吧,保证第二天民政局见。


    时景苏:“……”


    他倒是真挺想这么做,就是他的性命不能允许。


    还有其他的一些。


    ——今今,我挺理解你的,我也在婚姻的水深火热当中,有时候你的婚姻别人只能看到表面,没法理解你,还觉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帮忙出谋献计,就……今今你要不要试试,把自身的形象弄得邋遢一些,或者努力花花花你老公的钱?


    ——楼上那个拉屎的太狠了吧哈哈哈哈哈,笑拉了,我建议一个,既然他之前说他喜欢男人(所以博主的老公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双性恋?),那博主也找个女性朋友来假扮自己的恋人不就好了吗?


    时景苏也想找个女性朋友来帮帮忙。


    但这样的话,他之前演的那些缠着楚砚冬的戏码不就站不住脚了吗?


    这个禽兽,时景苏又想起进门第一天的情形。


    明明说好缠着他就离婚的,怎么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没长一张会兑现承诺的嘴?


    时景苏哀怨地又翻了翻评论。


    目光再次转到那条“努力花花花你老公的钱”上面。


    要不,做个败家子,让楚砚冬体会一下肉痛的滋味?


    时景苏的脑海里,开始思索着该怎么花钱,才能令楚砚冬明白钝刀子割肉的感受。


    毕竟楚砚冬家财万贯,随随便便花他几千万,好像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可以提出无理的要求,要楚砚冬给他买好几套上好的海景房。


    还有马场那些也都给他来几个。


    如果再看哪个楼栋比较顺眼,就让楚砚冬也统统都买回来。


    楚砚冬若是不同意。


    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楚砚冬小气。


    楚砚冬要是无视他。


    他就跑到公司里面去闹,对这件事情夸大其词,说楚砚冬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连一点小钱都舍不得花,还特别喜欢压榨员工的劳动力。


    尽量将舆论往员工的身上靠拢,表面看起来是为了员工们发声,实际上也是为了他自己。


    但是很快,实际上将这条又给驳回。


    毕竟他迟早得走。


    万一哪天不幸掉马,大发雷霆的楚砚冬发现他用了那么多的钱,不得手撕了他才怪。


    那到时候,他不得背负更多的欠款?


    花钱容易还债难。


    生活不易,活着真难。


    时景苏无奈长叹。


    回顾了一下看过的一些小说情节。


    时景苏将那些狗血走向都总结一番。


    “死遁”两个字,在脑海中骤然闪现。


    对了。


    时景苏一拍大腿。


    他还可以进行死遁这个操作。


    比如哪天跟着旅行团出游,突然消失在深山老林当中,又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尸体”都找不回的那种?


    这个办法好像有一定的可行性?


    要不,明天就去报团吧。


    说想要去外地旅游一下散散心。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时景苏往V博里编辑信息。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广大朋友们,我悟了,我突然又悟了!我还可以进行死遁啊!这么骚的操作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发送的那个瞬间,时景苏根本没留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走来的一道身影。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楚砚冬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高大笔挺的身影降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正好罩在时景苏的头上,也让突然有所意识的时景苏,手指僵麻一瞬。


    他仰头,他正低着头,居高临下看向他,唇角轻弯,面容极阴。


    时景苏险些一口气没能上来。


    他一个激灵,双手跟着身体一抖,一不小心就将手机抖落到地。


    在他一片惊恐的神情中,手机在地板上转了好几个圈,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最终停留在楚砚冬的脚边。


    他目光微沉,敛着眼睑看向地面。


    手机屏幕里停留在某个V博的界面。


    楚砚冬本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他知道时景苏酷爱刷V博,但他从来不喜欢过问他的私生活。


    直到他捡起时景苏的手机。


    那一刻,楚砚冬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看到V博里的内容。


    用户:【老公今天和我离婚了吗】


    最新一条动态:【广大朋友们,我悟了,我突然又悟了!我还可以进行死遁啊!这么骚的操作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往上翻一翻,最新一条动态上面紧邻的另外一条动态: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尽快的脱离狗男人的魔掌,我现在急需分手!离婚!】


    这条动态里面,最新一条粉丝评论:【在他头上拉屎吧,保证第二天民政局见。】


    楚砚冬眉头越皱越深。


    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时景苏的脸色,更加难看。


    糟了!


    楚砚冬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什么?


    毕竟他现在的屏幕不是黑屏。


    楚砚冬肯定能够立即看到V博上面的信息,包括他的账号内容和吐槽!


    动作快于大脑。


    时景苏忙不迭起身,双手向前一冲就要将手机夺回来。


    他与楚砚冬之间有着一定的身高差。


    楚砚冬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他。


    时景苏抬起手,却见楚砚冬手臂抬得更高。


    他猛然扑了个空。


    时景苏有点恼羞成怒:“还给我!”


    冥冥之中,楚砚冬感觉这个V博没有想象中简单。


    至少不一定是时景苏无聊之下看的什么情感V博。


    不然,“她”会表现出这么紧张的神情?


    还要立即将手机抢走?


    在时景苏一片惨淡的表情中,楚砚冬高举着手臂,戳进该条V博的主页面中,随手翻了翻,眼睛快速地阅览着。


    随后,他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该V博账号似乎已建成许久,文字里充满了博主怨气冲天般的苦恼。


    “又是没能离婚的第xx天。”


    “我真的就只是想离个婚而已,怎么比去西天取经还要难!”


    “为了离婚,我真的付出太多了。”


    “苍天啊,大地啊,那个憨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烦的和我离婚?”


    楚砚冬的脸顿时绿了。


    第 94 章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通过这些叫苦不迭的烦恼, 楚砚冬都能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渴求离婚的欲望。


    仿佛不实现离婚的目标,对方随时会死在这份绝望当中。


    “我以为我已经摆脱这个男人了,结果他刚刚给我送了礼物。”


    “能想到的招我都尝试过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和我分手!”


    “我今天去了他的公司, 想给他丢脸。”


    “我想踏上离婚的征程, 怎么就变成了结婚的道路?”


    “聚餐上面, 我故意狼吞虎咽, 没有下限,甚至还得罪了重要的领导级人物。然而,他依然没有和我提离婚!”


    看到这里,楚砚冬的手指有些发紧。


    胸口也像是被人紧紧勒住, 喘不过气。


    他看到主页上面有个“+”号, 也就表示这个号是……


    楚砚冬又退出主页面,找到右下角的“我”, 最上方依然惊现“老公今天和我离婚了吗”几个大字。


    是时景苏的账号。


    没错,就是“她”的账号。


    一切的违和感全部对上了。


    楚砚冬一直感觉时景苏在某些表明心迹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因为“她”的风格浮夸,而是“她”本人就是装出来爱他的样子。


    只不过, “她”装爱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巩固楚家太太的身份地位, 不是为了获得他的真心, 不是为了将来好享用用之不竭的财富。


    恰恰相反,“她”的那些作为,统统是为了能够摆脱他。


    只因为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胆敢缠着他, 立马就离婚?


    原来, 时景苏每天都想和他离婚吗?


    呵……呵。


    楚砚冬的唇角, 连笑都已经笑不出来。


    一面不敢再看V博里面的内容,他怕看到来自时景苏更多的吐槽。


    那些“她”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话语,那些说“她”有多么厌烦他的接触,和他的相处。


    一面又忍不住想要再往下看看。


    看看时景苏到底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看待他这个人,怎么叙说他们之间的回忆。


    他忍不住。


    手指往下滑动。


    更多的吐槽赫然闯入眼帘。


    楚砚冬的喉口哽咽。


    双眼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充满血丝,饱含刺目的红。


    刺得他的眼睛都有些疼痛的地步。


    楚砚冬不知该怎样描述如今的想法,他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头破血流,鲜血淋漓一般。


    连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苦,意识开始逐渐漂移,渐渐的,令他分不清具体方向。


    所以……


    楚砚冬感到可笑。


    笑他自己太过自作多情。


    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所以,时景苏才经常会做出一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行为?


    比如在家宴上面,“她”突然变得很没礼节,很粗鲁。


    “她”可以立即没有形象的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说什么“兄弟们,我先干为敬”,还将酒尽数喷在他的堂哥脸上。


    也可以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


    那些举措,并不是为了为他出气,也不是因为“她”本性贪吃。


    原来一切的一切,是为了在他的那些家族成员的面前丢尽他的脸,好让他说出离婚两字吗?


    原来是这样吗?


    这样的吗?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楚砚冬的唇角带着自嘲般的笑,眼尾都开始有些湿意。


    还有“她”去公司的事,也是为了这些吗?


    故意往他的身上印了那么多的唇印,并不是想要对公司员工们秀恩爱的表现。


    给他带来做好的盒饭也是,并不是害怕他肚子饿,而是故意刁难他。


    难怪那次时景苏做的饭菜那么的不堪入目。


    可他还以为时景苏是真的想着他,真的担忧他没有吃饭,忍着犯呕的冲动,把那么难吃的饭菜统统吃完。


    很可笑吧。


    在时景苏的眼里,那种行为绝对很可笑吧。


    所以“她”才能那么毫无顾忌地待在路容的怀里。


    甚至和温栋,和赵越洋,和那个至今不知道名姓,在“她”的家门口出现的背影高瘦的陌生男性……


    还有他不知道的多少野男人,都和“她”有染。


    深度挖掘真相的每一分每一秒,楚砚冬觉得越来越可笑。


    他真的是,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就是笑话本话。


    就连那一次待在房间里,看到时景苏在打游戏,他站在床边想问问“她”为什么要锁门,“她”却突然脱衣服,问他“你不是要睡我的吗?”。


    也是为了防止他进一步骚扰“她”,纠缠“她”,而立即采取的措施。


    因为“她”料准他一定不会碰“她”。


    真的是步步为营,故作深情。


    楚砚冬又兀自笑了两声。


    他双眼赤红地盯着手机,终于又看到V博里这条相关的充斥着喜极而泣般内容的解释——


    “毕竟当年他可是说过,最讨厌我缠着他,我立马反手表演了一个脱衣服。”


    “老公他成功的被我气跑了。计划通!”


    楚砚冬感觉胸口一阵阵压抑的疼痛:“……”


    像是有什么躲藏在他的心底,快要脱离那层钳制和束缚,快要从他压抑的胸腔中脱出。


    要将他的灵魂和躯体一分为二。


    更要将他目前已然有些空洞的躯壳炸裂。


    如此一来,楚砚冬终于明白了。


    时景苏为什么会锁门。


    一直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最好的解释。


    因为时景苏根本就不喜欢他。


    当然得防着他。


    防止他突然禽兽大发进入门内将“她”……


    所以,他是禽兽吗?


    在时景苏的眼里,是禽兽吗?!


    不仅是禽兽。


    V博里的内容还形容他是一个“狗逼”、“憨憨”、“狗男人”等嘲讽的字眼。


    还说“她”每天过的都是苦日子。


    还幻想着做出死遁这种行为。


    他一条条翻阅,再次看到时景苏说的什么装神婆、扮绿茶,手握恶毒女配剧本等等人设。


    原来的原来,种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吗?


    为了和他离婚用吗?


    为了甩脱他这个“狗男人”吗?


    脑海里骤然闪现出曾经和时景苏相处的一幕幕。


    时景苏挽着他手臂,甜甜轻唤着他“老公”的模样。


    “她”娇娇柔柔的嗓音,认真专注的神情,好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幸福甜蜜。


    都是假的。


    假的。


    楚砚冬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呵。


    时景苏故意在他面前洗澡,故意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故意带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凑近他……


    都是假的,假的。


    “我现在正在回娘家的路上,终于不用再看到我老公那张死鱼脸了哈哈哈哈哈。”


    当看到这条信息时,楚砚冬再也没法忍受。


    在时景苏的眼里,他是死鱼脸吗?


    曾经爱他爱到几乎没有尊严,也依然无怨无悔的时景苏,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


    就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时景苏离开他一天,都会活不下去。


    然而他的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这个小娇妻,竟然在这个平台记录每天的心情。


    每一条动态,对楚砚冬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重重的一剑,将他的灵魂割裂,戳得百孔千疮。


    曾经的那些爱他,离不开他,痴恋着他的话语,全部都化成了泡影。


    脑海里再也拼凑不出那个说爱他,心底眼底都是他的时景苏的身影。


    如水中月,海底光。


    只可看,而根本伸手触摸不到的浮光泡影。


    一直以来时景苏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挽留他的心,和他好好在一起。


    而是……而是为了和他离婚。


    楚砚冬哽咽着。


    喉咙如被火中烧。


    他嗓音干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离婚”这两个字的信息。


    他切换出去。


    该账号的粉丝二十万,每天都有人关注离婚进度。


    楚砚冬的脸更绿了。


    不少人都在喊着,今今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婚呀,嗷嗷嗷我们好想看到你离婚的那一天。


    好一个“今今老师”,不愧是当代文坛的大师。


    “哈……”楚砚冬抖着肩膀,颤颤巍巍地笑了起来。


    那么时景苏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照顾他的行为,豁出性命在马蹄下救下他的命。


    就真的都是假的假的吗!


    “时景心!”


    V博里面有一大批粉丝不仅高举着离婚的大旗,更是痛骂他是一个阴阳怪气的渣男。


    楚砚冬才知道,自己前些日子认真思考之下送的那些礼物,在时景苏的眼里原来就是废铜烂铁、阴间物品,根本不值一提。


    楚砚冬忽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一个人怎么可以将爱一个人的表现,装得如此像?


    他的心快被践踏得支零破碎。


    快要承受不住这个事实带来的冲击。


    可是他翻到最初建号之日发送的信息,上面显示的时间,分明是时景苏刚进楚家门嫁给他没多久的日子。


    也就是说,从头至尾时景苏都没爱过他,一切真的都是假的。


    “哈哈哈。”


    如同深远的被封印的古老神兽,被困在不毛之地无法挣脱束缚。


    楚砚冬双眼猩红地盯着他,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时景苏一下摁倒在床上。


    “时景心!”他低沉的声音又狠狠地唤了一遍。


    时景苏听到他“哈哈哈”的低沉的笑声。


    配上楚砚冬的那副表情,感觉他可能随时都能质壁分离,就快疯了。


    他低低地呼了一口气。


    脑海快速转着。


    不明白楚砚冬究竟是气他把他当猴戏耍了这件事,还是气他伪装出爱他的模样,导致侮辱了他的自尊心。


    他有想过掉马的瞬间。


    有想过在楚砚冬的雷区蹦迪的时候,被烦不胜烦的楚砚冬扫地出门的情形。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候翻车。


    他发泄的自留地,果然被楚砚冬发现了。


    这可一点都不比掉马的程度薄弱。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楚砚冬根本就不爱他。


    连喜欢都谈不上。


    一直以来,楚砚冬不是都很厌恶他的靠近吗?


    不断地对他表现出非常厌烦的情绪。


    脸总是臭臭的,语气也是。


    时景苏刚要行动,想要脱离楚砚冬的束缚。


    楚砚冬似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双目有如滴血。


    楚砚冬双颊微微地在颤,问出一句连他都感觉此生绝无可能问出的话:“你是不是……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第 95 章 “你这个骗子!”


    时景苏惊了。


    楚砚冬的自尊心太强, 果然很介意他把他当猴一样戏耍这件事吗?


    哪怕楚砚冬不喜欢他,也不允许他曾经的喜欢,都是假装出的模样。


    真是霸道啊。


    这个男人可真够狗的。


    只允许自己不喜欢对方, 不允许对方不能不喜欢他。


    时景苏被摁得完全不能动弹。


    楚砚冬高大的身影一直罩在他的上空, 让他毫无反抗和招架的能力。


    “回答我!”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在问话。


    眼底似乎燃烧着无尽的燎原。


    所以时景苏从来都走的那么潇洒。


    因为“她”有资本。


    所以时景苏从来都没有过以泪洗面, 求他回头的情景。


    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他。


    所以时景苏在面对他带来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时无动于衷。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真的领证。


    所以时景苏才提了好几次为了他好, 他们两个人还是分开吧。


    因为“她”早就这么打算。


    “她”求之不得可以随时离开, 逃离他这个死鱼脸一般的男人的魔掌当中。


    说不定还在背地里偷偷笑着,想着他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她”只是随便表现一下,他就真的相信“她”是真的爱他?


    难怪他每次假意要亲“她”的时候, “她”都表现出很抗拒的神情。


    “她”的那些亲近, 都是伪装,都是为了让他远离“她”而努力做出的虚情假意。


    摁住时景苏双手的掌心微微在颤, 楚砚冬已经达到理智崩溃的边缘。


    感觉下一秒就能将他拆骨入腹吞进肚子里。


    时景苏很惜命,他很想说“那都是假的啊假的”。


    但是V博放在那里,这样的回答看起来也太假了一些。


    况且,说不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既然已经被识破, 那也没有再假装的必要。


    时景苏认真对上他的双眸,收敛了平日一贯的笑脸, 语气认真又严肃:“对, 没错,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不要谈会爱上你。”


    “V博里的内容,想必你都已经看到了, 无需我再多言,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可以看出, 从建号之初,我就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摆脱你。”


    “明明是你说,是你说的,只要我缠着你,你就会立马和我离婚。”


    “你这个骗子!”


    “十足的大骗子!”


    喉口微动。


    他看到楚砚冬枏锋像是石化在上空一样,没有继续动弹。


    成功了吗?


    时景苏试探着想从他的束缚中脱离。


    然后和楚砚冬说一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两个人就此结束吧,没有必要这么强扭在一起。你父母那边我会好好说,给你留面子,就说是我出轨在先。


    他刚要开口,谁知上空的那个男人突然动了动。


    猩红的双眼一直看着他,忽而嘴角含笑,似是不敢相信之前听到的那句不爱他的话。


    到底谁才是骗子?


    “她”骗他说喜欢他,爱他。


    他还信以为真。


    真的以为“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因情绪过分的激动,楚砚冬的双手微颤。


    时景苏的“骗子”两个字,始终在耳边不断盘绕。


    到底……


    谁才是真正的骗子?


    他缓缓低垂眼睑,身子微动,薄唇慢慢靠近他的脸。


    紧接着,如狂风暴雨般的吻紧随而至。


    时景苏被牢牢摁住,根本无法反抗。


    密集如雨点般的吻,几乎将时景苏吻得措手不及,也吻得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时景苏又一次被吻懵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开始吻?


    太没道理了吧?


    之前嘴巴的疼痛还没有消散。


    如今又来。


    时景苏真的怕他明天的嘴唇,会变成腊肠嘴。


    他努力想要直起腰,想从楚砚冬的怀里挣脱。


    被楚砚冬用更狠的手劲制住。


    两只手腕被牢牢抓住,完全不能动弹。


    时景苏努力抽了抽双手,根本无法挣脱。


    他的手腕又细又白,轻而易举就被楚砚冬握在手中。


    仅是稍稍用力了一下,上面便有触目惊心的红痕。


    慌乱之中,他紧闭着双眼,双肩瑟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像是在进行无言的抗议,微微颤抖着。


    不会吧?


    看楚砚冬目前的状态,很可能要将他真的生吞活剥了。


    楚砚冬可以不喜欢他,但男人狠起来可能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


    没准楚砚冬想先把他办了,想通过这种事情,让他对他死心塌地?


    真是禽兽啊。


    时景苏真的怕楚砚冬一个冲动,将他的衣服掀掉。


    他的整个灵魂都快出窍。


    为避免这种可怕的情况发生,时景苏努力躲避着他的亲吻。


    扭着头不断乱动。


    楚砚冬的吻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双目停留在时景苏的脸上。


    时景苏的一张小脸已经吓得惨白,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眉毛也几乎皱成了“川”字型。


    浑身上下连每个毛孔,都透露着一种抗拒的情绪。


    好像对于他的亲近,“她”万分嫌弃,万分反感,万分痛苦,也感到万分的无可奈何。


    果然和先前所有每次的亲近一样,“她”这么的痛苦,这么的极力忍耐,才是“她”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当遇到危急时刻时,一个人的表情骗不了人。


    时景苏真的很讨厌他,讨厌到根本不愿被他碰触一下。


    那些求之不得的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想要献身的情形,统统都是做出来的假象。


    楚砚冬终于有点信了。


    但现实过于残忍,他喉口哽咽,再次自嘲地笑笑。


    为了获得自由,“她”都不惜忍着厌恶的情绪,故意亲近他,故意做出那些假意爱他的表现,故意和他产生诸多亲密的表现,故意与他有不少肢体接触……


    要有多么强大的心理,多么强大的忍耐力,才能忍着那么多的恶心去碰触他?


    那还真是太为难“她”了。


    比起时景苏突然不爱他这件事,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时景苏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从一开始,从进门的那一刻,从他们初见的那一日,时景苏就没有爱过他。


    要怎么样,时景苏才愿意爱他?


    要怎样做,时景苏才会真的爱他?


    楚砚冬指尖逐渐收紧。


    他双目赤红,像是要将时景苏一起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时景苏看到他的眉眼越来越近,唇瓣也越来越近。


    眼看又要再次压下来。


    他心中一片焦急。


    心脏仿佛快要从胸腔中跳脱出。


    他都反抗得那么激烈了,怎么楚砚冬非但没有停止动作,还有越演越烈的情况?


    楚砚冬不会以为他在和他玩欲拒还迎的把戏吧?


    时景苏根本不怀疑下一秒楚砚冬会将他撕碎。


    然后他就会看到他的裙摆下,那把努力藏了许久的小刺刀。


    那么他就真的没法去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也许就是他的死期,楚砚冬即将要看穿他男人身份的日子。


    到时候,楚砚冬肯定会石化在原地,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就跳起来大叫一声,“啊,非礼啊!”,来个出人意料的先发制人?


    楚砚冬会怎么做?


    会懵逼几秒钟,以为自己看到幻觉,将他重新摁倒继续看看那把小刺刀,是不是真的他眼花吗?


    怎么感觉比社死现场还要社死现场?


    时景苏想着自己被楚砚冬揪着观察某个地方是不是真的时的情景,浑身一个激灵。


    在楚砚冬快要降下唇瓣的那一刻,时景苏皱着眉,表情很痛苦地喊了一声:“不要!”


    他的头一偏,楚砚冬的唇瓣落了个空。


    楚砚冬的眸光重新定格在他的脸上。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厌恶他的碰触。


    楚砚冬心里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第一次体会到这样像是凌迟般的痛楚。


    他从来没有想过时景苏会不爱他的模样,怪也只怪,时景苏的演技是真的太好了。


    谁会为了重获自由,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呢?


    “时景心!”他低低地吼着,想要再次强吻他。


    时景苏的反抗更加剧烈。


    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刻都要震撼人心。


    双手被制住无法动弹,还有两条腿可以动。


    时景苏的双脚拼命乱蹬,祈求能够通过这样剧烈的反抗可以让楚砚冬停止动作。


    尽管楚砚冬在不发病的期间,力气比他要大,但他也是一个男人,发起狠来的力气其实也不容小觑。


    他拼命地乱蹬,嘴里警告着:“楚砚冬,你不要做出这种冲动的行为,小心我告你强.奸!”


    只要他不愿意与对方发生关系,那都属于强.奸。


    毕竟他们两个,可是没有领过证的关系。


    只是万一真的闹到警察局,时景苏男人的身份肯定得曝光,不知道他会不会以诈骗犯的身份也被关进牢里。


    但那也比在外面捡垃圾为生,最后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强。


    强烈的求生欲,致使时景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气。


    他膝盖半曲着,忽然顶在楚砚冬的小腹,两只脚也在乱蹬,早已将身形罩在他上空的楚砚冬蹬得“遍体鳞伤”。


    楚砚冬没想到时景苏连“强.奸”两个字都已经说出。


    他知道“她”厌恶他,可是没想到,这份厌恶的程度居然这么夸张。


    仿佛和他对视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更别提被他碰触一下。


    “她”是认真的,这句话根本没有在开玩笑。


    “她”的眼神那么的严肃,那么的深,还带着一点幽怨和愤恨。


    如同伤口上撒盐,楚砚冬已经一点一点分崩离析。


    他愣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时景苏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还沉浸在曾经美好的幻象之中。


    时景苏双腿双脚在拼命地乱蹬,正好狠起来一脚蹬在他的腹部,将他歪歪扭扭地蹬倒在一边。


    也将他的美梦彻底重新蹬碎。


    旧伤添新伤,两次重创让楚砚冬头冒冷汗,他身体微微蜷缩,疼得几乎直不起腰。


    时景苏更是把握机会,从他的身边翻身坐起。


    成了,他终于从楚砚冬的怀里挣脱。


    时景苏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放下衣裙就跑。


    “时景心!”不管楚砚冬怎么呼喊,怎么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时景苏都头也不回地朝房门的方向离去。


    第 96 章 准备逃跑。


    “时景心!”


    “咳咳。”


    许是刚才耗费太多的心力接受这样的事实。


    楚砚冬的脸色在瞬间极速变得惨白。


    他胸口噗噗跳个不停。


    胸腔中有什么在剧烈地绞痛着。


    瞬间钻心的疼痛, 令他已经区分不出究竟是突然发病导致的结果,还是时景苏突然从他眼前头也不回离开导致的结果。


    他只知道时景苏跑开了。


    再这么跑下去,很可能又会找不到“她”的踪影。


    之前都是因为运气好, 不知道时景苏根本不喜欢他, 每次都能在时家将他带回来。


    这一次不一样。


    楚砚冬感觉这一次时景苏走后, 若想再找到“她”, 恐怕会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的艰难。


    一想到将会再也看不到时景苏的身影。


    楚砚冬的心脏更是纠结在一起。


    他第一次体会到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样, 扼在掌心中的刺疼。


    强忍着这些令他难以呼吸的疼痛,楚砚冬摇摇晃晃起身,脸容已经没有一滴血色。


    就连嘴唇也没有一滴血色。


    他视野有点模糊。


    勉强能分辨出房门的方向。


    扶着门框,楚砚冬勉强地摇摇晃晃地往前行进着。


    一面走, 一面唤着:“时景心……”


    可惜他的声音因为身体钻心的痛楚, 越来越弱。


    呼吸也是。


    就快要喘不上气了。


    为什么会这么疼?


    比他往常任何时刻发病时,都要疼到让他难以忍受。


    只要想到再也无法看到时景苏, 这份疼痛又会再加深一层。


    “时景心……”


    楚砚冬重重地呼着气。


    明明只是数十步之遥的距离。


    他却走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就快要抵达门口,像是看到希望的光。


    楚砚冬朝那个方向努力走了几步。


    脚步似乎也轻快不少。


    还有机会。


    说不定他还能追到“她”的身影。


    他是个男人,时景苏是个“女人”,他的脚程不管怎么样, 肯定都比时景苏的要快。


    楚砚冬铆足劲,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冲刺。


    即将来到门边, 他扶着墙壁, 越走越快。


    身体却在这个时候,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


    意识到什么,楚砚冬心有不甘地一个踉跄栽倒下去。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前, 他捂着胸口。


    剧烈的心颤让他快要昏迷。


    “时景心……”他又勉强爬起来, 拖着沉重疲惫的步伐, 往前拼命走了几步。


    好不容易来到外边,他左右环顾,早已见不到时景苏的身影。


    “时景……”


    楚砚冬胸口又是一痛,身体摇摇晃晃两下,两眼轰然一黑。


    昏倒前,他依然望着通往楼梯的廊道方向。


    那里,并没有谁折返回来的动静。


    **


    时景苏拍着胸口,一路狂奔。


    太可怕了,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他差点就被楚砚冬发现真身。


    幸好他踹了楚砚冬一脚,才将自己从即将淹没他的泥潭里逃命。


    但是现在怎么办?


    他还没有想下一步的动作该怎么办?


    回时家的话,说不定又会被楚砚冬给逮回来。


    直接跑路的话,好像也不错,反正换回男装,他就是时景苏的身份。


    去车站那些地方买车票,也是用时景苏的身份证买,楚砚冬不知道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头上。


    就这么办吧。


    以后找个机会再和时家解释。


    相信林菁月他们也能够理解。


    他必须先在外面躲一阵子。


    但是,他的身份证呢?


    时景苏突然想起,他的身份证好像不在身上。


    因为上面是他本人的名字,时景苏平时怕掉马,所以都收在楚砚冬根本发现不了的地方。


    比如那个白色行李箱,可以根据他的意思来设置密码,楚砚冬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放着一张他的身份证。


    刚才跑的匆忙,不仅是相关的重要证件,连手机都忘记拿。


    他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全在上面,根本没有背过任何一个人的号码。


    这次的事发突然,时景苏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的V博账号会有掉马的一天。


    时景苏决定以后必须强制背下几个号码,以防像今天这样的万一。


    而现在,只能想办法继续回去取。


    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房间。


    天知道楚砚冬留在那个房间到底在做什么。


    是不是还在等着他?


    这也是时景苏比较奇怪的地方。


    楚砚冬居然没有追出来?


    看他先前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模样,时景苏还以为楚砚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结果……


    难道楚砚冬到现在都很自信。


    自信地认为他那个V博的所有信息,都是伪造出来的内容。


    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是故意要吸引他的注意,好让楚砚冬产生强烈的难以忍受的情绪?


    这么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楚砚冬这个人就是这么的臭屁。


    一直坚定地认为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他爱上他所做的行为。


    时景苏:“……”


    还真是够盲目自大的信心啊。


    不过也有第三种可能。


    莫非他刚才的那一脚,发挥了超强的威力,将楚砚冬踹断一根肋骨?


    不。


    不会的。


    他踹的是他的肚子,才不是肋骨那些地方。


    而且时景苏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楚砚冬他……


    平时不是表现得很厌恶他,很讨厌他的接近吗?


    还在进门的那一天警告他,不许缠着他,更不许靠他太近。


    为什么今天楚砚冬的种种表现,都这么的怪异呢?


    简直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又是强吻,又是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一个男人,女装替嫁,怎么可能会爱他。


    楚砚冬想的有点太多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楚砚冬谈恋爱。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时景心本人。


    首先条件就不允许,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和楚砚冬有结果。


    就像林菁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可能代替时景心一辈子,迟早得想办法脱离目前的处境。


    所以从一开始,时景苏就没想过对楚砚冬动心。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找不到合适的离开的时机。


    时景苏也很无奈。


    他每次都觉得快要成了,每次又被楚砚冬稀奇古怪的态度给打断。


    今天他已经和楚砚冬说的那么清楚。


    楚砚冬也已经看到他的V博内容,应该已经能够理解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的态度。


    那么楚砚冬不应该觉得正和他的意吗?


    他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想要他喜欢,不想要他纠缠,不想要他接近,甚至不惜在网上找个人来扮演自己的虚假女友,都要打消他的念头吗?


    但楚砚冬现在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景苏皱起眉。


    他的心也跟着有点乱乱的。


    楚砚冬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那么真,也那么深。


    就好像在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时景苏又赶紧将这个无聊的思路打断。


    怎么可能呢?


    楚砚冬平时的表现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他的样子。


    之前多次警告他的模样真的让时景苏印象深刻。


    就别给自身加戏了。


    幸好他从来没在V博里透露自己是个男人的信息。


    这是时景苏做过的最明智的举动之一。


    否则,今天就不仅是楚砚冬发现他V博的吐槽,而勃然大怒这么简单了。


    喘着气,迈动着沉重的步伐。


    时景苏迫于无奈之下,带着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情,重新回到二楼。


    楼上静悄悄的,目前已经凌晨十二点。


    管家王叔他们都已经回到自己该休息的地方。


    而据他所知,楚父楚母这几天都在外地,好像在开一个什么很重要的会议。


    所以对于他不在家这件事,楚父楚母也并不是太知情。


    好在没有多少人在这里,便于他的行动。


    这样时景苏静悄悄离开楚家的话,也不会惊扰到太多人。


    接下来就是如何不惊扰门卫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


    他曾经研究过地形。


    楚家的围墙不算特别高,大概只比他高一点。


    可能换成真正的女人没法轻易逃脱。


    但是他是个男人。


    他可以在地上垫几块砖,以他的身形绝对能够逃出去。


    时景苏打算拿出当年夜里偷偷翻学校围墙的看家本领。


    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规划好逃跑路线,时景苏尽量蹑手蹑脚来到房间的方向,去取回手机和身份证件。


    却在门口一眼看到倒地不醒的楚砚冬。


    时景苏:“……”


    就很离谱。


    他的这个佛山无影脚,看来是真的有点狠。


    楚砚冬都被他给踹晕了?


    时景苏仔细想了想,他应该没有脚臭,踹楚砚冬的时候,不至于将楚砚冬臭晕。


    那么就真的是被他踹晕的?


    时景苏在考虑,要不要他立即躲到和尚庙里,去出家,和方丈说,大师,我曾经一不小心踹晕过一个比我高大的男人,我觉得我有学习少林武功的潜能,能不能收我为徒?


    本想绕过楚砚冬不去管他。


    可时景苏从房间里取出手机和身份证放入包包以后,重新路过楚砚冬身边的时候,发现他的面色惨白,几乎没有血色。


    好像连呼吸都很薄弱。


    不会是……死了吧?


    小说里的楚砚冬身患怪病,体质时好时弱,时景苏真的怕他这一脚,会不会踹到楚砚冬的什么要害上面。


    他赶紧蹲下,手指置在他的鼻孔之下。


    还好还好……


    时景苏忍不住松一口气。


    人还有呼吸。


    没死就好。


    但楚砚冬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景苏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的画面。


    如果他现在离开这个地方,昏迷不醒的楚砚冬一直没被人发现,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重病之后药石无医,最终还是没能逃离死亡的结局,那么,他会不会被当成罪魁祸首?


    他可不想被冠上“杀人犯”的头衔。


    时景苏靠近一些,用食指小心翼翼戳一戳他的脸颊。


    期望着能用这个动作将楚砚冬唤醒。


    手指戳下去,脸颊是软的,立即凹陷处出一个小窝。


    感觉还挺有意思。


    平时看着楚砚冬是个冷冰冰的冰山脸,没想到脸颊其实意外的也有点软。


    时景苏试着又戳了戳。


    没想到,楚砚冬当真被他的这个轻微的动作给戳醒。


    他缓缓睁开双目。


    视野里还有点模糊。


    只能大致的分辨出,穿着女装的时景苏正蹲在他的面前。


    “时景心?”他重重地喘着气,不敢置信眼中看到的一切。


    “时景心”,是真的“时景心”吗?


    “她”还是回来了吗?


    果然如此,“她”根本还是舍不得放下他。


    之前的那些行为,哪怕“她”真的有一个V博,V博的内容写着多么多么厌恶他。


    楚砚冬都想认为,那些是假的。


    他可以当做那些是假的。


    对,没错。


    说不定是时景苏故意建立了那个V博,故意说些厌恶他的话,故意在今天假装给他看见。


    平时时景苏的耳力不是很灵敏吗?


    这就是证据,“她”今天就假装没有听到他走到“她”的身后。


    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唇角轻轻翘起一个弧度。


    楚砚冬正要开口,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就走。最后,你还是舍不得我。


    时景苏于他之前先开口:“醒了?醒了就好,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楚砚冬:?


    艹!


    时景苏不是因为舍不得他,才回来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楚砚冬,你这么给自己加戏真的好吗?


    楚砚冬:…………


    第 97 章 楚砚冬抓住他的脚腕不放。


    时景苏抬脚刚要走, 脚腕突然被人抓住。


    力道之狠,几乎在他白皙的脚腕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身后狠狠抓住他不放。


    要有多么强的执念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时景苏有点灵魂升天。


    他动动脚腕,根本挣脱不开。


    如果条件允许, 时景苏真想立马用他的男音说一句: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我是男的, 没想到吧?还不放手?


    可惜现实情况不容许他这么做。


    当今社会是法治社会, 但是楚砚冬也有能力让他过得生不如死。


    时景苏可不敢再在他的权威上面进行挑战, 让自己挫骨扬灰都不够本。


    他又扭动几分脚腕,同时说:“楚砚冬,你赶紧先放手。”


    楚砚冬咬咬牙,说出了此生第二句他绝无可能说出的话:“我不放。除非你不走。”


    时景苏:?


    楚砚冬是吃错药了吗?


    他有点想不明白, 楚砚冬为什么不让他走。


    这样很奇怪。


    就算楚砚冬的自尊心, 不容许身为曾经恋慕者的他做出一点点不喜欢他的行为。


    但是现在他已经说出口了,一直在践踏他的自尊, 按道理来说,楚砚冬肯定恨不得他能赶紧的滚。


    在眼前消失得越干净越好。


    除非楚砚冬是有求于人的情况发生。


    时景苏顿悟了:“你是想我把你搬到床上去对吧。”


    毕竟楚砚冬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容乐观,瘫在地上和一条咸鱼一样,戳戳他才能动弹一下。


    估计他不回来, 楚砚冬能在这么冰冷的地板上躺整整一个晚上。


    那可就糟糕了。


    楚砚冬即使不伤,也得残。


    早说。


    他这个人心地比较善良。


    毕竟男主要是出什么情况, 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得在某些方面考虑一下照顾一下他的身体问题。


    时景苏一个男人力气还算大,但楚砚冬完全瘫软在地上,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楚砚冬从地上抱起。


    两具身体一瞬间紧紧贴在一起。


    楚砚冬要比他高将近一个头, 他抱得太过突然, 楚砚冬的唇一下子滑向他的唇。


    两片冰凉的薄唇紧贴在一起。


    这是时景苏始料未及的事。


    他蓦然间睁大眼睛, 却发现楚砚冬的眼睛睁得比他还要大。


    楚砚冬似乎很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他会回来抱着他,不敢置信他会没有躲开这个吻。


    冰凉的唇瓣没有及时分开。


    如果有一种感受形容“地老天荒”,对楚砚冬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瞬间。


    他虚弱地抬起双臂,想要抱住时景苏的肩膀,想说一句: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


    时景苏已经毫无留恋地分开唇,忍不住说道:“之前一直就很想说了,你的吻技真的很差,是不是因为你没谈过恋爱所以才这样?”


    楚砚冬:……


    艹!


    他今天已经被时景苏气得够呛,时景苏不仅浑然不觉,还要在他头上添一把火。


    虽然时景苏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想象中,接吻应该是甜蜜的事情,和现在楚砚冬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因为楚砚冬总是逮着他的唇皮噘着嘴亲。


    真是又疼又肿,到现在还疼着。


    如果有评分制度,时景苏真想给他打个差评。


    楚砚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时景苏估摸着他应该真的很不舒服,得赶紧行动起来,丢到床上再说。


    然后,他就像抱着一袋子极沉极重的水泥,将楚砚冬在地上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


    楚砚冬就很麻木。


    从小被奉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太沉了。”


    时景苏发自内心地吐槽。


    听得楚砚冬眉头不禁一皱。


    时景苏三番五次的嫌弃,令他心底一阵阵的刺痛。


    狗逼男人,那个憨憨,吻技太差……


    还有什么是时景苏不会说的词?


    楚砚冬感觉再这么下去,可以集齐所有时景苏内心深处的吐槽。


    拖行一段距离,终于来到房间的床边,他夹着他的腋下,铆足劲努力将楚砚冬扔回床上。


    床上的弹性极强,楚砚冬的身子又沉,在上面如同水面波动,荡漾了好几圈“涟漪”。


    楚砚冬一下陷进床体里。


    他伸手一拉,一不小心将时景苏也一并拉回床上。


    楚砚冬在下,时景苏在上。


    他虚弱地看着他。


    一瞬间,时景苏趴进他的怀里。


    楚砚冬想圈住他的腰身,不放他走。


    时景苏却如过江鲤鱼,一个弹跳,鲤鱼跃龙门跃过他的怀抱。


    也不小心撞在楚砚冬的下巴上,撞得他两眼一抹黑。


    “时景心……”他冷嘶一声,第无数次唤出他的名字。


    只可惜,这个名字根本不是时景苏的本名。


    他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时景苏干完这些事,终于感觉事情圆满了。


    他拍拍手,微松口气。


    剩下的事只等家佣等人发现,帮忙照料一下楚砚冬就行。


    就在楚砚冬以为时景苏总算“良心发现”,明白自己真的爱他离不开他,所以舍不得看到他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哪怕憋红着脸,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用“她”那娇弱的身躯,也要努力将他抱回床上。


    时景苏再次头也不回地预备离开。


    那身影走得毫无留恋。


    尤为潇洒。


    一口老血几乎能从嗓子吐出。


    喉咙里有股黏腻的腥甜味。


    楚砚冬抚着胸口,也顾不上身体是不是已经到达极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抓住时景苏的手腕。


    “时景心……”


    可他根本像是个纸老虎一样,“你敢走”之类的狠话还没出口,被时景苏轻轻松松一推,人重新跌倒回去。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赶紧的躺回去。”


    楚砚冬:“……”


    紧接着,他看到时景苏跑到衣帽间,取出一双崭新的小白鞋上脚,并且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然我都不记得脚上穿着什么。”


    楚砚冬:“……”


    他今天感觉时景苏在气死人不偿命方面非常的有天赋。


    换完鞋子,时景苏终于重新找回自信。


    他刚才穿着拖鞋就要跑,难怪脚上的感觉不太对劲,现在重新换上一双运动方便的小白鞋,走路都变得轻快不少。


    经过楚砚冬身边时,楚砚冬似努力抬起一点脖子。


    可脖子太过僵硬,他只能被迫抬高一些,勉强看到时景苏匆忙闪过的身影。


    依然没有任何的留恋,没有任何的不舍。


    那么的潇洒,不似作伪。


    感觉又要有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吐出。


    楚砚冬浑身乏力,快被气得一脚蹬天。


    他勉强地从床上支起半截身子,耗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找到管家王叔的号码拨通。


    听筒里传来王叔的声音:“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他缓了缓,才虚弱地开口:“去,拦住时景心,快点拦住她……”


    ……


    时景苏一路狂奔。


    果然如他猜测,房子内一路畅通无阻。


    夜间没有家佣在的豪宅,感觉有点鬼气森森的。


    他忙将手机点开,用手电筒功能照亮前路。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已经逐渐对豪宅内部的环境有一定的认知。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豪宅内部的前进路线,根据想象中的“地图”,时景苏很快来到大门的位置。


    他轻车熟路打开大门。


    外面天色昏暗,只有一轮明月照亮整个夜空。


    时景苏逐渐能适应这个黑暗。


    感觉像是自由的鸟儿一样,他连踏出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庄园的正门一直都有门卫看守,按照原定计划,时景苏只能从院墙翻身出去。


    幸好他之前住在楚家,有抽空研究过院墙那边的情况。


    地面有散落着几块石头,垒起来是可以垫高他的身体,应该可以通过这个办法出去。


    时景苏一路摸索到有几块石头的院墙下。


    一块一块搬起来垒高以后,时景苏站上去,比院墙足足高出半个脑袋。


    绝对可以。


    他给自己打气。


    终于可以离开楚家庄园,离开楚砚冬的身边了。


    哈哈哈。


    哈字还没结束,时景苏的身体翻至一半,只听“刺啦”一声,长裙竟然被挂住一角,撕开一条巨大的长缝。


    时景苏心道糟糕。


    由于太过得意,他俨然忘记现在身穿的是女装长裙。


    因为被这一幕吸引注意,时景苏一时不察,从院墙上一不小心险些栽下去。


    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院墙的边缘一脚跳下,才不至于摔出大伤。


    不过腿上和掌面还是被地面的小树枝小石子刮到,顿时有鲜血流出。


    他拍了拍手,将手上腿上的尘土统统拍干净。


    一点点小伤而已,无伤大雅。


    比起这些,逃跑更加重要。


    终于呼吸到楚家庄园外的空气,虽然他每天也能呼吸到,但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该往哪个方向跑呢?


    时景苏心中大致规划一下。


    反正他现在的身份证件是他本人,楚砚冬不知道,他走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可以。


    由于已经凌晨零点已过,楚家庄园在比较偏僻的郊区,这里平时鲜少有人经过,也不会有的车路过,所以时景苏根本叫不到车。


    他已经打算用脚力走到接近市区的地方,粗略一算可能用到的时间,差不多三四个小时,到时候再掏出手机用软件查找,看看能不能叫到车。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顿时响了。


    时景苏一看,是赵越洋的来电。


    时景苏这才发现,赵哥居然连续发送了他许多条短信。


    都是在问他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事,楚砚冬有没有为难他,需要报警吗?


    许是一直得不到他的回信,赵越洋还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时景苏一直都没有接。


    恐怕再不接,赵越洋真得要报警了。


    谢天谢地,这回时景苏总算接听了。


    “喂,赵哥?”


    他知道赵越洋想问什么事,肯定是关于他被楚砚冬突然带走的情况。


    毕竟楚砚冬当着赵越洋的面,说什么他们两个是结婚的关系。


    别人眼里,那最多就是赵越洋撬了楚砚冬的墙角,又或是时景苏胆子肥到敢绿到楚砚冬的头上。


    只有赵越洋清楚时景苏的真实性别,其实是个男人。


    第 98 章 居然派人来抓他了?


    所以楚砚冬当着他的面, 说出那么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话,不怪赵越洋会胡思乱想。


    如果是他,肯定也会有同款疑问, 甚至是顾虑。


    这么问兄弟, 会不会不太好。


    再三思索下, 赵越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景苏, 你和楚砚冬是……”是那种关系?


    不能吧。


    楚砚冬是男人, 时景苏也是男人。


    虽然时景苏昨天穿的是女装,但楚砚冬也不至于夸张到说时景苏是他老婆的地步。


    老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个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亲朋好友们的面前山盟海誓过。


    还……还一起睡同一张床。


    时景苏和楚砚冬能是那种关系?


    开玩笑吧。


    而且是国际大玩笑那么夸张的玩笑。


    但看楚砚冬认认真真的模样,绝对不像在说假话。


    就好像……就好像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人已结婚已久, 化成灰都能认识彼此的那种。


    总不能是楚砚冬的新型搭讪方式吧?


    那也太逊了。


    赵越洋静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等答案的期间, 他越来越紧张,感觉比看到时景苏女装的模样还要紧张。


    就怕时景苏突然来一句, 没错,我穿着女装和楚砚冬结婚了。我们两个是夫妻关系。


    那就太……


    “他把我当成我姐姐了。”


    嗯?


    赵越洋懵逼一瞬。


    随即脱口而出:“你姐结婚了?”


    “对,前段时间刚结的嘛。”


    赵越洋:???


    虽然他和时景心不怎么熟,但时景心如果结婚, 时景苏怎么也会和他说一声。


    就算不请他来婚宴,看在两人交友多年的份上, 时景苏总也该给他带一份喜糖吧?


    “你姐结婚你怎么不说?”


    “咱俩这交情, 我可以包个红包啊。”


    “那不是没来得及说吗?”时景苏半真半假地解释,“我姐她不喜欢楚砚冬,都不想给外人知道她和楚砚冬结婚了。他俩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对,我姐每天都想办法离婚, 脱离大魔王的魔掌呢。”


    大魔王三个字, 引得赵越洋直乐呵。


    瞧楚砚冬当时的表现, 看起来是真的像大魔王。


    不过这个大魔王也真是太逊了,连自己老婆都分不出来。


    就算时景苏和时景心真的很像,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性格外貌,总归有一定的差别。


    但凡和其中一个人相处久了,就能看出另外一个人不是。


    赵越洋松一口气。


    幸好没从时景苏的口中听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回答。


    还好是他姐结婚,也只能有这种答案可以解释。


    赵越洋的心里终于好受许多。


    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看待他的好兄弟和楚砚冬之间的关系。


    但冥冥之中,赵越洋又感觉有一点违和的地方。


    比如该怎么解释时景苏穿女装时那么得心应手的模样?


    赵越洋没好意思问这个问题。


    毕竟哪有人真的会女装嫁给一个男人,怎么想都觉得很离谱。


    再说这嫁人是朝夕相处的事,可以蒙混过关一天两天,但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那就太夸张了。


    他们都不过夫妻生活的吗?


    肯定是真正的时景心嫁给楚砚冬了,而楚砚冬这个傻缺,连自己老婆和自己的小舅子都分不出来。


    真的好搞笑。


    赵越洋将脑海中的疑虑全部打消,笑着说:“你现在回家了吗?”


    时景苏轻轻“嗯”了一声,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回了,现在家里人都睡觉了,我不太方便大声说话。”


    “那就好,我差点报警了呢。”赵越洋呼出一口气,但凡时景苏再慢一点接电话,他保证已经拨打110。


    “那楚砚冬也真是,老婆在不在家也不打电话先确定一下吗?逮着一个相像的就觉得是自己老婆,就这……就这也能有老婆。”


    想了想,赵越洋又有点苦逼。


    楚砚冬又帅又有钱,楚砚冬不有老婆,难道他能有老婆?


    说到这,赵越洋又有点悲从中来。


    幸好他的身边没有旁人在,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出一些有点没脸没皮的话。


    若是放在一般的情况下,赵越洋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景苏……那个我之前说的提议,你看你还能接受吗?”


    时景苏:?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会赵越洋还想着那种事吧?


    果然下一秒,赵越洋极小声地说道:“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肯定会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还有化妆品之类的,不要你花钱。”


    时景苏:“……”


    无声的沉默,周遭一片寂静。


    连同赵越洋那边,也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没想到赵越洋真的还想着这种事。


    时景苏好不容易要告别女装生涯,自然不可能再回来。


    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想念穿女装的样子。


    毕竟他穿女装的样子是真的很好看,连赵越洋都忍不住要“爱上”的地步。


    时景苏刚要开口拒绝,远远的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如擂鼓般紧随其后。


    时景苏一边跑,一边回头,身后忽然出现四个高大的身影。


    他们踏着月光。


    而月光又将他们的影子拽得更长。


    不是吧!


    时景苏拼命加快脚步,整个人的灵魂又要出窍了。


    楚砚冬居然派人来抓他了?


    这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楚砚冬最起码会再平息一段时间,至少他不会那么快就集结出他的逮人大军。


    看来还是他低估了楚砚冬的能力。


    他忽然想到网上流行的那句什么,楚砚冬一声令下,身后的十万将领原地集结……


    时景苏胸口一滞,幸好他穿的不是紧身款的长裙。


    脚步加快的同时,他拼命地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攻击美女啦!”


    甭管会不会有人经过,都有一定的概率可能碰上路人。


    时景苏扯着嗓子叫得更加厉害。


    但显然,他今天的运气不是太好。


    身后的楚砚冬的保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


    都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跑起步来比他要快许多。


    不久之后,时景苏就被一群人马围得水泄不通。


    天要亡我!


    时景苏心里感慨。


    其中一个明显是领队的人物,上前一步摆了个请的姿势:“太太,少爷请您回去。这么晚了,他说您在外面一个人不安全。”


    时景苏还打算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被其中两个人直接架着腋下夹起来就走。


    就很离谱。


    好像重新经历了结婚当天的噩梦。


    再度回到楚家的庄园,时景苏整个人脚底打飘,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虚望一眼眼前的豪华庄园。


    心里滴血。


    楚砚冬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大概骂了百八十遍混蛋。


    时景苏终于被两个保镖架到二楼主卧。


    楚砚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脸色看起来很差。


    面如纸灰一样的惨淡。


    时景苏壮士赴死一般仰起头,凝眉看向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又被抓回来了,只要楚砚冬伸一伸手,把他的衣服一扯,就能看出他是男人的身份。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


    他已经苟到这么久,在这么艰难的副本,努力夹缝求生,已经实属不易。


    今天就算是他的死期,也已经死得无憾了。


    时景苏觉得他能活到今天,绝对是他通关任何一个游戏最高的记录。


    楚砚冬听到他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简直气笑了。


    他抓他回来,时景苏以为自己要大难临头吗?


    在时景苏的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讲情面,如同恶鬼一样的人物吗?


    楚砚冬终于明白在时家的时候,为什么时景苏以及时景苏的父母,每一个人看见他时,都大气不敢喘一声,那是真的把他当成鬼一样的恐怖人物了。


    在王叔的搀扶下,楚砚冬总算半坐起身。


    经过短时间的休憩,他的身体已经有初步复原的状态。


    而在追捕时景苏的过程中,家庭医生也已经来为他看过情况。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肝火旺盛、心里焦虑可能导致的一些恶性结果。


    当然,楚砚冬的怪病,任何医生至今都看不出什么情况。


    为免人太多,会将带回来的时景苏吓到。


    楚砚冬特地吩咐下去,让家庭医生和保镖们先出去。


    只余一个保镖,以及管家王叔。


    时景苏看着他,傲气凛然地又重复一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说要杀你了?”气到最后,楚砚冬越发觉得好笑。


    他挥挥手。


    保镖立马会意,拽着时景苏的手腕将他一路推送到楚砚冬的身边。


    他抚着胸口,脸色差极,偶尔还会咳嗽那么一两声。


    然后暗自笑着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你好守寡?”


    时景苏:?


    这你就不厚道了。


    时景苏想和他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残害人命这种事他可没想过,他就是想自保一下,早点脱离楚砚冬的身边,以防哪天纸包不住火,最终被楚砚冬发现他是男人的真相。


    守寡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继续顶着楚家太太的头衔,待在楚家吃香的喝辣的,偶尔对着外人哭一两嗓子,高声唱着:“我那死鬼老公呀,死的太早了啊,害我这么年纪轻轻就守寡,我这余下的半生啊,都该怎么活呀~”


    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时景苏一时没忍住,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但是他保证,他真的只是轻轻的,绝对不易被人察觉。


    结果这个魔王级别的恐怖BOSS楚砚冬,竟然看出他嘴角微起的弧度。


    “你笑了?”


    “你居然真的笑了?”


    靠!


    这憨憨究竟什么眼力?


    时景苏马上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我没有。你看错了。”


    他扣住他的手腕,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可能是力气逐渐回笼,时景苏感受到来自腕部的力量,又和没有发病期间的楚砚冬可以媲美。


    再借助保镖的推送助力,楚砚冬稳稳一拉,时景苏重新栽倒进他的怀里。


    正好趴在他的锁骨上,亲了那么一下。


    第 99 章 这声声“老公”还是挺受用的。


    时景苏有点懵。


    这感觉就好像他故意要往楚砚冬的身上去凑。


    他想直起腰板, 赶紧撇清和他的关系。


    天知道以楚砚冬的脑回路,是不是会认为他心里有他,故意这么做, 好继续欲拒还迎, 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 楚砚冬比他的反应要快许多。


    几乎是拦腰一抱, 时景苏被楚砚冬摁住腰间, 又往他的锁骨上面凑了凑。


    一不小心,第二个吻便落在上面。


    这下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时景苏真想再次直起腰板,好好和楚砚冬说道说道。


    这次绝对不是他故意贴上来的,分明是楚砚冬主动在先……


    还未开口, 上空已经传来楚砚冬有些好笑的声音:“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吗?”


    时景苏:……


    艹!


    楚砚冬你个王八蛋, 明明是你……


    他想从楚砚冬的怀里挣脱,却被对方按得越发的紧, 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一不小心就将楚砚冬的衣服扭得有些凌乱。


    楚砚冬笑得越发深沉:“没想到你还这么迫不及待。”


    时景苏:?


    什么鬼?


    他所认识的楚砚冬才不会开这么可怕的玩笑。


    时景苏很想一个鞋拔子抽在他的脸上。


    他严重怀疑楚砚冬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又或者被人夺舍,简直就像是被路容附体一样。


    这才不是他所知道的楚砚冬。


    楚砚冬现在病怏怏的, 也就看起来比纸老虎好那么一些,只要他发挥出十成十的力气, 楚砚冬就会被破防一样, 彻底崩塌。


    但时景苏刚想伸出爪子按在他的身上,身后的保镖已经率先行动,似乎是在楚砚冬的眼神示意下,向前挪动一小步, 正好让时景苏看到他魁梧的身影。


    时景苏:……


    不敢动了。


    他这纤弱的身材, 可以用智斗PK一下温栋那种小弱鸡, 也可以偶尔重伤一下病怏怏的楚砚冬。


    但是楚砚冬身边各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有些还是欧美版本的,体格方面就比他要强壮不少。


    时景苏很明白鸡蛋碰石头的道理,还不想自己往上撞得头破血流。


    他笑呵呵地又重新趴回楚砚冬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做乖巧状。


    “老公,时间不早了,你看你身体也不舒服,不如我们早点休息休息,你让你这位保镖兄弟也快点回去休息吧,这都半夜三更了,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楚砚冬望着他深沉一笑,也不说话。


    搞得时景苏压力倍增,完全看不懂楚砚冬到底又想干什么。


    他假装喜欢他,缠着他,为的就是楚砚冬曾经说过的一句,胆敢缠着他,立马就离婚。


    现在楚砚冬知道了他不喜欢他的真相,那应该是皆大欢喜,正合他意,结果楚砚冬反而变了一个人似的,要强留他在身边?


    时景苏看过不少小说,其中也有狗血的情节故事。


    他脑海里顿时展开类似的小说情节发展。


    楚砚冬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那些得知自己老婆不喜欢自己的男主人公,或者反派角色,自尊心受挫,从而引发出强烈的征服欲。


    ——我可以不喜欢你,但你必须喜欢我。


    如此一想,也就能合理解释楚砚冬目前的行为到底为什么。


    因为说到底,他的身份是霸道总裁。


    划重点,霸道。


    看来逃跑的计划,得从长计议了。


    只要楚砚冬不是真心喜欢他的一天,他就有办法继续离开他的身边。


    现在楚砚冬的身边没几个能撩动他心弦的异性,不表示以后没有。


    时景苏在考虑,要不让楚砚冬积极参与一些宴会,多接触接触一些异性朋友,他再从中撮合?


    现在跑不掉,只能待在楚砚冬的身边尽量乖乖的,不然时景苏很怀疑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没想到,仅是找了一个保镖在旁边进行“威吓”,时景苏的表现明显比之前乖巧不少。


    第一次,“她”纤瘦的身体待在他的怀里,如此的安静。


    时景苏抬起眸和他说话时,眼中似有神光波动。


    那双眼果然很多情,轻轻看着他时,就像在静默无声地倾注着“她”全部的情感。


    不过现在楚砚冬知道了。


    时景苏种种的表现,都是曲意逢迎下的假象。


    “她”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说从来没有爱过他。


    也可以立即表现得小鸟依人,就和现在一模一样,轻轻地一声一声娇娇柔柔地唤着他“老公”。


    真是好厉害。


    让他差点误以为时景苏还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


    其实那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下做的最适合目前处境的选择。


    不过这声声“老公”还是挺受用的,楚砚冬被叫得眉头微皱,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淌过。


    哪怕知道时景苏是假的,他也宁愿当成是真的。


    “老公,”时景苏轻轻眨眨眼,“你怎么还不叫他们走呀?”


    不仅保镖在现场,王叔也在。


    时景苏打了一个哈欠:“我都困了,想必王叔他们也都困了。有什么事,不如我们明天再说吧,还是先睡觉为紧。”


    楚砚冬冷笑一声。


    如果时景苏没有逃跑的念头,大概“她”现在对他这么撒娇,他很有可能对“她”有求必应。


    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用这种惯用的伎俩。


    真的当他是个十足的傻瓜,看不出“她”是装的吗?


    时景苏见他没有回答,在他怀里努力拱了拱。


    再次抬起眼时,颤着眼睫眨着眼轻轻看他。


    那双眼睛里有柔波荡漾,好似藏着极深的温柔陷阱,能够将人出其不意地溺毙在其中。


    楚砚冬的喉口微痒。


    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松口:“都先回去吧。”


    “有事我自会叫你们。”


    保镖和王叔望着他们,随后一一退出门外。


    见到那个压迫感十足的保镖终于出门,时景苏感觉如释重负一般,身体的沉重感全部消失不见。


    他立马要从床上跳下,被身后一只手即刻拦腰一抱。


    一瞬间之内,时景苏被拉至楚砚冬的怀抱。


    他的呼吸一滞,滚烫的背部紧贴着他有些冰凉的胸口。


    时景苏第一次被人从后面这样抱住,而且是保持着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


    他几乎像是小虾米一样蜷缩在床上,被楚砚冬抱得极紧。


    他的背部和他的前胸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小骗子。”身后的人冷冷一笑,语声中似乎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时景苏听后也有点郁闷了。


    到底谁才是骗子?


    说他是骗子,那也是因为楚砚冬先骗他在先。


    时景苏想要回头抗议,却被楚砚冬冰凉的唇一下贴在耳朵上。


    唇是冷的,但那呼吸是热的。


    一阵阵热风吹得他耳朵微痒。


    时景苏突然一动不敢动。


    心中警铃作响。


    怎么回事?


    楚砚冬不是吧?


    这么禽兽的吗?


    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对他进行这种那种各种各样的事吗?


    虽然如此,他能行吗?


    时景苏真的想提醒一句,兄弟,你可别太胡来,万一玩的太过火,不小心暴毙在床上,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上社会新闻,丢脸的也是楚砚冬本人。


    新闻上肯定会写,某著名集团的太子爷,在与妻子亲热的时候,由于玩的太过火,不小心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可能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条新闻还能有个后续,大概会这么写,某著名集团的太子爷的妻子,竟然是个男人乔装改扮,而该太子爷与其结婚长达三个月之久,竟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两条加起来,简直是对楚砚冬赤.裸.裸的侮辱。


    时景苏就算是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楚砚冬打算。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的心地善良。


    时景苏一动不敢动,想提醒他是不是忘记之前他说过的强.奸的说法。


    楚砚冬却忽然停止动作,一双眼于上空阴冷地望着他,嘴角轻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忽然凉凉开口,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时景苏:?


    他有时候真的没法理解楚砚冬的脑回路。


    就像问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那么不喜欢一个人,也需要理由吗?


    如果一定需要理由的话,那就是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因为……因为他时景苏彻头彻尾是个的男的啊。


    他不确定楚砚冬的性向。


    小说里没有指明他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但楚砚冬既然能娶女老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那他本人默认应该是喜欢女的吧?


    而楚砚冬现在对他的征服欲,也是建立在把他当作一位女性的情况下。


    当然这个回答他不可能和楚砚冬说,这不等于直接在楚砚冬的面前撕掉自己的一层皮吗?


    反正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可以畅所欲言随便说些话,时景苏干脆也不装了也不演了,直接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我不会喜欢你的,好聚好散吧,给彼此留个面子,不要再做无意义的强留了。”


    时景苏的潜台词其实是——


    兄弟,你就行行好吧,快点放我走吧,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看天涯何处无芳草,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妹妹,你可以另找。


    你这么有钱,又是全文里牛逼轰轰的男主人公,保证能够找到。


    不要因为喜欢你的人太多,你一帆风顺惯了,就因为极个别不喜欢你的人而产生这么没有意义的征服欲啊啊啊!


    时景苏的话听在楚砚冬的耳里,却变成另外一番解释:


    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我要和我的白月光在一起,你只是外来人,不要想着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不可能!快点让我走,好让我投奔向我的白月光的怀抱。


    这么想,楚砚冬忽然懂了。


    懂了为什么时景苏会不喜欢他。


    像他这么有钱,有地位,有名声,长相也很英俊的男人,一般人见他第一眼都会有一点点心动。


    他不信时景苏没有。


    然而,时景苏说从来没有喜欢他,更别提会爱上他,楚砚冬难以置信他是这样的想法。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解释这个原因,为什么时景苏嫁给他以后也不会爱上他,还成天想着离婚,想着逃跑。


    因为时景苏心里有个白月光,根本容不下其他的男人。


    很可能因为时家背负巨额欠款,逼不得已之下强行嫁给他,就为了替父母还一下那个欠款。


    在这种情况下,时景苏自然对他颇有怨言。


    因为他是那个拆散“她”和白月光的罪魁祸首。


    否则,面对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时景苏不可能不喜欢上他。


    那个白月光是谁?


    楚砚冬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人的身影。


    第 100 章 他是他养的小宠?


    温栋不可能, 第一个先被他踢出列队。


    在时家门口曾经出现过的不知名姓,不知长相,只有一个背影的陌生人吗?


    还是……


    楚砚冬忽然想到一个才见过不久的男人。


    赵家。


    赵越洋一边刷着手机, 一边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 心里犯嘀咕。


    这么晚了, 谁在背后说他?


    他正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忽然想起有一件事还没做。


    打开V博,赵越洋轻车熟路地找到某个V博,准备按照国际惯例和那些观光团成员以及粉丝们一起哈哈哈。


    但是博主说了一句“死遁”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他也登陆小号, 在该V博的动态底下留言。


    ——今老师, 死遁的计划实行的怎么样了?明天还会更新吗?


    发送完毕以后,赵越洋终于觉得可以安心躺在床上睡觉。


    一天的备战太折腾人了, 特别是今天还遇到一个让人非常意外的小插曲。


    也不知道时景苏是不是真的没被楚砚冬为难。


    但是时景苏那么聪明,应该会想办法替自己解围。


    他也已经打过一通电话问过时景苏的情况,对方也说一切安好。


    赵越洋呼出一口气。


    只不过他今天的结局有点凄惨,时景苏被楚砚冬拉着走后, 大家震惊的同时,都忍不住给赵越洋点了个大蜡。


    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兄弟, 自求多福吧。”


    有说:“666, 老铁,你居然能绿到楚砚冬的头上。那可是楚砚冬啊,你距离首富之子距离最近的一次。”


    有说:“卧槽,从今以后我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腿下, 你可是连楚砚冬的女人都能征服的男人,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到的?”


    有说:“牛逼啊老赵, 平时看不出你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能让楚砚冬戴绿帽,当之无愧的本市最牛逼的英雄,甚至放眼整个世界,都没有几个能有你这样优秀杰出的能力。”


    于是乎,从昨天开始,赵越洋顶上一个“那个绿了楚砚冬男人”的高帽子。


    赵越洋在沉默中唉声叹气。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时景苏的名声,也为了保护他的。


    不然,别人知道他的女友也就是时景苏,居然是个男人扮演的,会是什么感想?


    绝对有不少人指着他和时景苏一起骂,说他们两个都是变态。


    赵越洋可不想将事态更加严峻化。


    他宁可背上给别人派发绿帽的大侠之名,也不要麻烦更进一步。


    许是想什么来什么,赵越洋正要合眼睡觉,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他拿起手机轻轻一瞥,发现他的高中几人小群里,他的老同窗吴为正在@他。


    而其他人也都八卦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关心他和楚砚冬两个人,到底谁的绿帽长得更高一点。


    同学A:【肯定是楚砚冬啊,绿帽估计都有珠穆拉玛峰那么高了。】


    同学B:【我赞同,必然是楚砚冬,毕竟那个妹子是楚砚冬的老婆,而只是赵越洋的女朋友。】


    同学C:【有点同情心吧,明明受害人是老赵,那姑娘好歹是楚砚冬的老婆,赵越洋却只是他的相好。】


    同学A&B:【这么一说,好像赵越洋确实更惨一点。】


    赵越洋:……


    连吴为都冒出来说话:【都少说两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可以挑战楚家的能力?】


    其他人一哄而散,有人私戳赵越洋:【我早就看吴为不爽了,咋地,我们同学聚会一回,他还带个陌生人过来,是想借机讨好他的那个顶头上司吗?】


    【我就不信了,在同学群里说这么几句话,楚砚冬的手能伸得那么长。如果楚砚冬知道我们在议论他,那肯定是吴为在背后搞的鬼。】


    赵越洋有点头疼。


    看来这是阶级与阶级的斗争。


    一个都不服一个。


    不过他觉得吴为说的有点道理,毕竟在不知情的旁人的眼里,绿帽侠楚砚冬都那么惨了,就不要在背后这么议论了。


    他回复一句:【都少说两句吧。】


    回头看群里,吴为@他的内容赫然醒目:【老赵,楚砚冬那边说有事找你。】


    赵越洋有点懵逼。


    众人也都有点震惊。


    同学A:【这是要约出来干架吗?】


    同学B:【你们不要再为了我打架了啊~】


    同学C:【这是我可以不用付费就能看到的内容吗?】


    赵越洋:……


    一帮损友,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热闹。


    吴为也算是留给赵越洋一点面子,单独私聊他又语重心长说:【老赵,这回连我都帮不上你忙了,你说你勾搭谁不好,偏偏要勾搭楚砚冬的老婆,准备准备买张机票,直接离开本市吧。】


    赵越洋:……


    楚砚冬是皇帝吗?放话放这么狠,直接让他不要在本市继续混了?


    赵越洋郁闷。


    非常的郁闷。


    时景苏不是说已经将楚砚冬那边解决了吗?


    楚砚冬回去看到时景心,立马就能明白自己在外面犯了认错老婆这么尴尬的事。


    怎么还会通过吴为的意思来转达?


    赵越洋有点脑壳疼。


    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有点理不清。


    为什么现在楚砚冬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他是真的爬了楚砚冬家的墙头?


    再想致电给时景苏,时景苏的通话始终在“嘟嘟”的声音上,无人接听。


    赵越洋叹着气躺在床上。


    他完了。


    他惹时景苏不开心了。


    居然和时景苏说什么,希望他继续穿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和自己约会。


    听起来就和变态在强取豪夺一样。


    不,他就是变态。


    禽兽啊。


    他竟然还想对着女装的兄弟下手。


    怪就怪,时景苏女装的样子是真的太好看了。


    让赵越洋忍不住怦然心动。


    赵越洋掏出手机,看着偷偷拍摄的时景苏穿着小裙子的翩然背影,心中一阵难言的苦涩。


    女装的时景苏,真是哪哪哪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怎么就偏偏不是个女人呢?


    可恨啊——


    赵越洋抱住手机,就像抱住里面的漂亮妹妹。


    忍不住在床上捶胸顿足。


    同一时间,楚家。


    时景苏龟缩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清楚身后的楚砚冬究竟有没有睡着。


    应该是睡着了吧。


    毕竟他靠他这么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楚砚冬呼吸的频率。


    非常的缓慢,也很平稳。


    似乎在贴着他靠着他的后背睡着以后,楚砚冬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安静地进入梦乡。


    时景苏蜷成小虾米状。


    期望着能用这样C字型的状态,用他完美的翘臀将楚砚冬拱开一些。


    最好能够拱翻到床底下。


    然而,楚砚冬贴他贴得太近了。


    几乎将他搂在怀里睡觉,将他的腰箍在手臂之间紧紧的,完全不能动弹。


    时景苏:……


    就感觉自己像是当年养的金毛哈尼的角色。


    他很喜欢搂着哈尼睡觉。


    哈尼也喜欢被他搂着。


    他往哈尼身上倾注的情感以及金钱和精力,都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多。


    光是一瓶宠物用沐浴乳,都花费上千元。


    没办法,单身狗的生活总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所以哈尼回馈给他的爱也很多。


    每次他下班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刚躺在床上,哈尼就能主动钻进他的怀里,特别的亲昵。


    还经常会用舌头舔舔他,以示自己的欢喜。


    如今情景倒置。


    他居然也有被人从后面搂住的一天。


    所以,时景苏不禁想问,楚砚冬这么抱着他是几个意思?


    怕他跑了吗?


    还是觉得他是他养的小宠,身上已经有他做过的标记,别想轻易溜到其他人的怀抱?


    太霸道了。


    时景苏真想骂一句可恶。


    这个狗逼不愧是全文的主人公,一个满脸写着大大的“我是霸道总裁”几个字的牛逼plus的人物。


    时景苏感觉后背有点痒。


    他想伸手挠一挠。


    但楚砚冬贴他贴得太近,根本没有多余的缝隙给他伸手进去挠。


    时景苏伸手尝试过好几次。


    他的手臂很长。


    平时能够轻而易举碰到后背的各处地方。


    但如今这对手臂,如同被折了翼的翅膀,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时景苏越来越痒。


    身上就像长了跳蚤一样,在他后背各个地方到处乱窜。


    时景苏指尖蜷起。


    拼命地忍了片刻。


    最终还是折服于这段其痒无比的感觉当中。


    他轻轻晃一晃肩膀。


    身后的人完全无动于衷。


    似乎睡死了过去。


    时景苏一脸郁闷。


    这个寂静难眠的夜晚,楚砚冬竟然睡得这么香甜,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


    果然还是不行吧。


    他现在是个“女人”,还没掉马,抱着搂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娇妻,楚砚冬竟然无动于衷,时景苏严重怀疑他可能是东厂派来的卧底。


    当然吐槽归吐槽,时景苏还是无比感谢楚砚冬没有真的对他真.枪.实.弹。


    不行也有不行的好处。


    谁规定每个男人都必须行?


    楚砚冬好样的!


    时景苏脑海里开始拼命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转移注意力。


    可半天过去,这一阵其痒无比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痒,他脚趾也一根根蜷起,弄得他可以立马抠出一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来。


    不能伸手挠到,得想办法通过其他的渠道解决。


    恍然之间,他想到那些公园的大爷大妈们,在锻炼身体的时候,很喜欢将后背贴在树皮上一阵蹭蹭。


    那么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反正楚砚冬现在已经睡着,把他当块树皮用用,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时景苏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大大的赞。


    为防止楚砚冬会被惊醒,时景苏还轻声唤他几句:“楚砚冬,楚砚冬,楚砚冬?”


    连唤三声,楚砚冬都没能清醒。


    时景苏又尝试变个唤法:“狗逼,狗逼,狗逼?”


    还是没反应。


    这么骂他都没反应的吗?


    时景苏骂上瘾了,干脆又唤了几声:“混球,霸道狂,你举不起来!”


    身后一片寂静。


    时景苏:?


    他震惊了。


    为楚砚冬迟迟没有反应而诧异。


    楚砚冬平时的耳力和眼力不是挺好的吗?


    时景苏又开始唤:“死狗楚砚冬,没想到吧,你也有被我骂还不反抗的一天,哈哈哈。”


    身后早已清醒,并且假寐的楚砚冬:“……”


    太好了!


    这么骂都不醒,楚砚冬绝对睡得比死猪还要死,他现在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时景苏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尽快使用这块“老树皮”。


    他试探着找到下手的位置,感觉那个地方可能是楚砚冬的胳膊,或是肩膀等等地方。


    然后,他开始身形波动,不停地靠住那个地方,在后面蹭来蹭去。


    有一瞬间快乐无边到,仿佛像是来到了天堂。


    天堂的四面八方,飞行着好几个小天使,都在对着他高唱美妙愉悦的圣歌。


    时景苏像是沐浴到最圣洁的光。


    他后背的痒痒得到瞬间的释放,令他几乎快乐到都快翻白眼的地步。


    没想到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沉睡的恶龙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忍住,抱住他腰的手臂动了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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