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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作者:天晓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陆离与平江王交谈之时,杜玉从宿醉中悠悠醒来,被一群人拥着准备出门。


    行至花厅,只见前面舅舅拽着一个小白脸的胳膊,杜玉连忙捂上眼。


    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看,怎么白脸要走?竟是不从,好大的胆子!


    杜玉觉得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到了,快步上前,


    “好你个小白脸,不识好歹!我舅舅是谁,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


    平江王见这小子出来就知道要坏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见陆离的脸色由青转白,急忙打岔道:“你给我闭嘴!他是……”


    话刚要出口,小心瞅了一眼陆离,咳嗽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这是本王的贵客,从哪儿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干什么去?”


    杜玉满脸委屈,不过他从小被母亲训斥到大,倒也习惯了。


    他转头看向陆离,贵客就贵客吧,谁让你是我舅舅呢。


    “那舅舅招待贵客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说话语气不带正经,可到底是富贵乡里长大的,举手投足偏带贵气,即使如此,陆离看他仍旧不是好人。


    “最近新来了个外府商人,本王叫人带你去那里转转,旁的地方不许去。”


    “遵命!”挥着手跑了,跑动时将一身锦衣带起,陆离看着活像只彩鸡。


    “臭小子!”


    平江王看着小侯爷雀跃着离开,转身便看见自家儿子板了一早上的脸笑了,虽然只是嘴角扬起了一点,于是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想着这臭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得让他多来儿子跟前转转。


    陆离看着平江王突然笑起来一阵莫名其妙,平安见自家大小主子在门口你来我往半天,


    “禀王爷,世子的院子收拾好了。”


    “好好好,先去看看有没有不中意的地方?”


    平江王小心翼翼地看向陆离,


    “劳王爷美意。”


    唉,陆离觉得出来这一趟,叹的气比以往十几年都多,走也走不了,只能暂且住下,且明日再去辞行。


    偏偏娘不能一同回来,自己一人面对可如何是好!


    平江王见儿子不再执意要走,满心欢喜,吩咐下去都称陆离为世子后,急忙往京城传了两封书信,其中一封便是送往豫国公府。


    第二日,平江王陪陆离吃完早饭,又打发人去看小侯爷起来了没有,结果下人回来说小侯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平江王听到带足了人就没再多问,铆足了心思要和陆离培养父子感情。


    却说陆离从看见平江王开始就想寻个机会辞行,难得出门,索性自己去送信。


    只是平江王一会儿说去钓鱼,一会儿觉得时令不合适,思前想后觉得做什么都好,又什么都不够好。


    在陆离面前度着步子,就在陆离快被转晕的时候,平江王终于决定了,自己给儿子攒了许多宝贝,带着儿子去看看。


    平江王吩咐下去,一边着人开库房,一边带着陆离往库房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院子,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飞跑了过来,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启禀王爷,我们少爷被人打了!”


    京城,豫国公府书房。


    “为父已向皇上请了旨意,明日你便动身去平江视察今年的河道。”


    “父亲,平江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国公笑道,轻轻地拍着椅子的扶手,“是我的乖外孙回来了。”


    终于平安长大了啊!


    “早年我收藏的那块古玉,世间独一无二,你替我带去,是我这个当外祖父给他拿着玩的,其余的你看着收拾。”


    “是,父亲。”沈玄自去准备。


    国公端坐在书房里,琢磨着陆离的出现,会是谁最先按捺不住心思。


    王府院子里鬼哭狼嚎,一声接着一声,“哎呦,哎呦!”


    小侯爷趴在床上,在一旁上药的是一名老大夫,在王府侍候多年,手法娴熟。


    平江王和陆离站在床边,“平福,仔仔细细把今天的事说清楚。”


    “启禀王爷,昨天泰嘉坊进了件成色极好的玉盘,少爷一大早就带着我们去了,后来遇到南江侯府的小少爷,”


    杜玉接道:“他也配称少爷,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别等小爷好,好了小爷我扒他三层皮!哎呦!”


    平江王一把扇在他的乌青处,


    “把伤养好了就让人接你回京城。”


    平江王说完便拉着陆离出去了,


    “小爷还揍了他几拳呢!”


    杜玉自己嘀咕道,然后又哎呦地喊了起来。


    陆离觉得再没有比他中气十足的伤者了。


    平江王吩咐手下人查南江侯府的小少爷,解释道:“南江侯府子弟虽多,性子却向来温吞,男子都已成家,从未听说过小少爷。”


    陆离不以为意,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七八日后第二封信的主人便会前来,自己只需等即可。


    左右无事,自己不妨游一游这平江府,于是说道:“王爷可否派人带我在这城内游览一番?”


    儿子提要求了,哪能不应,“阿离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不敢劳烦王爷大驾,”陆离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平江王只好喊来侍卫,全是个顶个的好手,陆离见几十个人跟着自己,“这?”


    平江王以为是人手不够,又要喊人,“随便逛逛,哪用得了如此多人,只一人便够了,”


    陆离指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此人身形不见魁梧,在众多侍卫里也丝毫不起眼,“就劳烦这位兄弟了。”


    说着朝那人一拱手,平江王见状,只得答应:“也罢,以后便让平五跟着你吧。”


    陆离离开后,平江王又点了八人,命他们暗中保护世子。


    京城,御书房。


    “皇上,近日临西府动作频出,需派人查明,以防变故。”


    “国公此言何来,自先皇起临西府向来安分守己,年年缴纳赋税,会有什么变故?皇上,依臣看,临西府虽有小事,却不见得是歹心,一月后就是临西王的五十寿辰,为显龙恩浩荡,应多加恩泽。”


    皇帝冷眼看着豫国公和左相争论,这朝中能驳斥左相的,也只剩一人了。


    皇帝不为人察的叹了口气,“传李进,让他走一趟吧。”


    不多时,李进李尚书进来了,“李爱卿,临西王大寿,你便走一趟吧。”


    李进领旨退下,豫国公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李进,左相弟子也。


    天禧四年,先皇后诞下六皇子,同年八月,先皇后崩。


    帝后伉俪情深,先皇悲痛不已,疏于国事,朝政渐被左相把持。


    天禧十三年,山陵崩。同年七月,太子即位,改年号福元。


    凡与左相政见不合者,多不在矣,此后朝堂上可与左相稍论长短者,唯豫国公尔。


    十四年前豫国公的女儿镇南王妃失踪后,豫国公便深居简出,左相一派日益猖狂。


    陆离自听得泰嘉坊有玉,便有些心痒,并且那天自己并没有看见泰嘉坊,于是便想到泰嘉坊看看。


    泰嘉坊乃是平江老字号,只售玉石,且多为上品,只不过价钱也颇为可观,故只有豪门世家多有往来。


    七八年前,泰嘉坊遭窃,损失惨重,几经转手,据说后来被一神秘人接手,重又开业,自此顺风顺水,在平江府玉石行当中首屈一指。


    陆离出王府后便直接来到泰嘉坊,走进门去,左边靠墙处是一个百宝阁,上面摆放着玉碗玉盘,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磐,小锤在旁边挂着。


    桌椅摆放的略远些,正有一人坐在那里吃茶。


    此人剑眉星目,脸上的线条如同雕刻般有棱有角,墨黑长发用白玉簪束起,一身白色缎衣,气质浑然天成,实在是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恰到好处。


    萧韫之见陆离进来,只觉此人眼睛明亮,郎朗如日月之入怀,他朝陆离微微颔首,陆离一笑权当做回礼。


    掌柜的见陆离衣着华丽,又看见陆离身后的平五穿着,认得王府标记,自是打起十二分的心思招待,不敢怠慢。


    陆离扫了店中所陈之物,却不说话。


    掌柜的惯会看眼色,见状将陆离请入内堂,亲手捧出一个锦盒置于桌上,打开盒盖,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形状及其普通的如意玉佩,如非行家,不明就里,只当一个普通货色。


    只是这玉佩虽然雕琢看似随意,却未损光泽半分,下刀之处恰到好处,当真是将“如意”之意刻在玉上了,陆离见之心喜,拿在手里品赏了半日,临走前交待掌柜送去王府。


    待陆离走出内堂,外面椅子已空,刚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陆离回府后,来人说杜少爷有请。


    陆离过去时,杜玉正趴在床上吃豆子,陆离看见的便是一个红光满面的病人和一个空盘子,“不知有什么事?”陆离问道。


    “听说你叫陆离,我叫杜玉,你是我舅舅从哪儿请的贵客?”


    陆离觉得这人说话倒是直接,回道:“受人所托,充当信使罢了。”


    “信送完了?”


    陆离微微点头,“那你怎么不走?”


    话一出口杜玉马上觉得不妥,


    “哎,我不是赶你,我是说,我是说你为什么还住在这儿?也不对,”


    杜玉挠了挠头,吭哧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久到陆离以为他要放弃了。


    杜玉把心一横,勉强往陆离那里凑了凑,好奇道:“你跟我舅舅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离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放下茶盏,面向杜玉。


    见他一脸好奇,掩面悠悠一叹,说道:“杜侯爷想来不知,我祖上乃杏林世家,前几日我来送信,观王爷面相,似有怪疾,且日益严重。”


    杜玉一听这话,八卦的心思也没有了,想要直起些身子,起得猛了,哎呦一声又趴了下去,


    “你不是在骗我吧,舅舅平日身体一向康健,哪来的什么怪病?”


    陆离只不看他,说道:“此病非一般之症,乃是日思夜想,求而不得,心中的癔症,得此病者易产生幻想,常有美梦成真之感。”


    杜玉思虑一会儿道:“我舅舅日思夜想的,不就是我未曾谋面的舅母和表哥么?”


    杜玉恍然大悟,看着陆离道:“难道舅舅那天把你当成了表哥?”


    说完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又觉得尴尬,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处,又是一通哎呦。


    陆离也不接话,只慢慢品茶。


    杜玉甫一听得舅舅有病,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陆离,抬头问道:“这病怎么治?有什么法子没有?”


    陆离接道:“凡世间之病,皆宜早不宜晚。对于幻想之症,应及时点明,莫让他越陷越深。”


    杜玉听得越早越好,就想立刻起身去找舅舅,这一动牵扯的不再是一个部位,全身都痛了起来。


    杜玉的额头很快疼出了冷汗,他一动不动缓了一会儿,方才的冲动劲儿也少了,为数不多的智商也回炉,


    “不对啊,你叫陆离,我表哥名字就带个离字,我舅舅即为陆姓,”


    杜玉上下打量陆离,“你看上去也只比我大几岁,年纪和表哥也相当,”


    他瞪着陆离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舅舅!”


    新人报到!多多关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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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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