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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山谷人家

作者:苔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顺着溪流走出几里,木澜反应过来:“青鸟,是你救的我?”


    青鸟简直要被她气死:“你才看出来!”


    木澜却觉得毛骨悚然,她实在不明白青鸟为什么要救她,他俩一直以来都很看对方不顺眼。


    所以,木澜理所当然地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青鸟耸耸肩:“我心善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呢。”木澜随口接话,反正她一向是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


    两人互相搀扶着,远远地瞧见前面竹林升起一缕炊烟。


    “有人家!”


    木澜心下当即有了主意,对青鸟说:“我们就说是一对姐弟,待会儿——”


    话没说完,就被青鸟打断了。


    他道:“不行!”


    木澜不解:“为什么不行?”


    青鸟继续摇头,语气坚决:“不行就是不行!”


    这臭小子还反了教了!木澜大为恼怒:“我比你大两岁,当姐怎么了?这也要抢,你还想当哥是吧?”


    青鸟不置可否,只重复了一句:“反正你不是我姐。”


    臭毛病!木澜懒得惯他。


    走近,敲了门,出来的是一对老夫妻。


    木澜微微躬身:“老人家好!”


    老伯有些疑惑,还是点头应了,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木澜润了润嗓子,还是想到青鸟刚才的抗拒,改口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对夫妻,在路上遇到劫匪,不慎迷路。现在天色已晚,想借此叨扰一晚,明日再行离开,不知可否——”


    木澜话还没说完,青鸟就大叫起来:“谁跟你是夫妻!”


    那老伯立马狐疑地瞧她,木澜恨不得掐烂青鸟的手心,面上却是不显,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他年纪小,害羞。”


    青鸟在旁边疼得龇牙咧嘴,木澜又轻踹他一脚,立马不再动了。


    那老伯觉得两人很是奇怪,但他妻子却笑眯了眼睛,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只是我们家小,只剩下一间屋子了。”


    木澜忙道:“一间就好,一间足矣。”


    青鸟此时转了转眼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和我住一间是不是?”


    老伯妻子见状笑了笑:“小夫妻俩感情真好。”


    木澜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忽然意识到青鸟或许真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想到这儿,她竟真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苦涩。


    “是呀,怎么不是呢?”


    木澜让青鸟进房间里休息着,自己好手好脚的,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帮老夫妻烧起了灶台。


    她年纪小,嘴又特别甜,一口一个伯娘叫的亲热,把人哄的心花怒放,一会儿就打听出了信息。


    这里是位于鄞州地界的一处山谷,夫妻俩是本地的猎户,才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


    伯娘又问起青鸟:“姑娘,你家阿郎瞧着不像本地人呢。”


    木澜角色进入得非常快,随口答:“他呀,没念过书,蛮夷来着。”


    伯娘笑道:“不过长得漂亮呢。不像我家那口子,天天在山里,皮都晒老了。”


    老伯在院子里劈柴,听到这话,停下手里的斧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生!现在姑娘家都怎么了?喜欢眼睛绿油油的罗刹。”


    木澜也笑,顺着话说:“对!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话才说完,就见青鸟立在门口,面色不虞,“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木澜赶忙站起来:“诶诶诶,给我留个门儿!”


    木澜本以为青鸟会把她关外面,做好捶门的准备,谁知轻手一推,门又开了。


    一进门,青鸟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背对着她。


    木澜轻手轻脚地走近,微风撩动着青鸟的发尖,他不回头。


    木澜索性坐在床榻上,直接了当地开口:“又闹什么?”


    青鸟头发尖晃得更厉害了,还是不说话。


    木澜叹一口气,跟他解释道:“出门在外,夫妻只是一个掩护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欢,好歹我们也算认识,彼此有个照应。”


    青鸟终于回头:“那你为什么说我是蛮夷?”


    木澜一哽,原来是为这事。她道:“我不是为了打探消息随口一说么,再说了,你确实——这能叫瞎说?”


    木澜的话拐了一个弯儿,青鸟坐好,木澜见他不闹脾气,腾身从床榻上下来,卸下竹板,仔细检查起他的腿。


    这条腿从初见时就不好,一伤再伤,今日又走久了,微微浮肿。


    木澜照着穴位给他按了会儿,又重新绑好。


    整个过程中,青鸟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木澜。


    良久,他终于出声:“我只是不会你们中原人的文字。”


    木澜潦草地应了一声,关于青鸟的身份,她过去已经试探过数回,这人是不会跟她讲实话的。


    青鸟见她只顾着手里的动作,微微坐正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可以……教我吗?我一定好好学。”


    木澜抬眸看他,“你还想一直赖在这里?”


    青鸟不看她:“总归是要待一段时间的。”


    木澜对此不置可否,没说答应,也没明着拒绝。系好绷带后,她一抬下巴,示意道:“好了,你去床上。”


    青鸟僵住,手指微微攥紧,面上微红:“这……不好吧,会不会太快了。我是说,我还没准备好……”


    纠结半晌,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羞涩一笑:“还是你睡床……”


    木澜一把将人扯下去道:“磨磨蹭蹭什么呢!你是伤者你睡床,我睡这个小榻。”


    青鸟被木澜半推半就地扯上床榻,她自己则窝在小榻,内心不由得为自己喝彩:就是这么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喜滋滋盖上被子,窗外明月皎洁,满室光华。


    想起溪风,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脱险,她会不会担心?


    又想到林惊风,木澜心中始终带着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见他会很不自在,想躲着可又舍不得,甚至在他面前迫切地想证明自己。这种别扭感她看不透,像是身处在初见时的那场雨雾里。


    往日她最爱充当别人恋爱里的狗头军师,可她自己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并没有任何恋爱的经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倾诉,可这里只有不解风情的青鸟。


    想着想着,木澜眼皮逐渐沉重。


    青鸟却没睡,始终辗转反侧。终于,他鼓起勇气询问木澜:“木澜,你睡了么?”


    木澜一直被他翻身的声音吵着,不耐烦道:“睡了!”


    “哦。”青鸟裹紧被子,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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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住脸,一双眼睛在暗夜里亮的出奇。


    “那能不能在梦里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把床让给我啊?”


    他说这话时声音特别小,像是说给自己听,尾音微微上翘,满是欣喜。


    可惜对于快睡着的木澜来说,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


    在木澜的认知里,大家都是人,就算是关系不和,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要优先照顾伤者。


    但青鸟却问“为什么”,这摆明是认为她不会这么做,是出人意料的。


    木澜自问虽不是什么圣人,对青鸟多有堤防,可自己从未想过害他。


    她越想越气,猛然坐起来道:“原在你心里,我与禽兽无异?”


    青鸟猛然瞪大眼睛,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木澜却一蒙被子,道:“我算白认识你一场!”


    青鸟想要解释,可面对那团卷在一起的被子,还是悻悻合上了嘴。


    经过青鸟这么一打岔,木澜反而不再思考林惊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两人用过早饭后,同老夫妻告别。


    临走时老伯还送给他们一根拐子,这是好东西,她不用扶着青鸟了。


    两人就顺着老伯指的方向往前走,半日后,就到了驿站。


    溪风他们果然在这里,见到木澜和青鸟还活着,好一阵谢天谢地。


    木澜好奇:“你们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


    含笑道:“从云州去鄞州都会经过这儿的。真是命大,小姐担心你们一夜没睡呢。”


    “你真吓死我了。”溪风惊魂未定,认真对木澜说,“下一次,可别松手了。”


    木澜笑着安慰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又想到那个美丽的山谷,“我发现了一个地方,特别漂亮,等明年开春了我再带你去!”


    溪风见她和往常一样插科打诨,这才放下心,应了一声:“好。”


    青鸟被阿贵扶走治伤,临走时一直念念不忘地看着木澜。


    其实一路上他找了数次机会,想跟木澜好好解释一番,可木澜不用搀扶他,一个人走在前面,等青鸟跟上,她再往前走。


    木澜没看见林惊风,一番询问下,才知道他去了官府报官。


    木澜此次来鄞州还有任务,她联系了几处织坊,只是情况都不甚乐观。


    要么是货物太少,要么是东西太次,生意才有起色,可不能犯了品控不严的毛病。


    木澜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凉风习习,秋雨绵绵。细密雨丝像针尖一样没入衣衫,木澜寻了处檐下躲着,盼着能遇上个卖伞人。


    等得无聊,她干脆蹲下身,往空中抛起铜板,边抛边数,待到一百时,铜板没接住,不偏不倚落在青砖石缝里。


    捡还是不捡?这在过去,她肯定弃之不顾;可如今——她着实穷怕了。


    余光一扫,趁周围没人,她猛地窜到雨中,赶紧伸手去捡。


    可这铜板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死活卡在石缝中,木澜几乎五体投地一顿掏,才从缝里将它抠了出来。


    她刚把那枚失而复得的铜板举到眼前,笑得狡黠得意,才恍然惊觉——雨停了,准确来说,是不再落到自己身上了。


    “在笑什么?”


    闻声,木澜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的白靴,而白靴的主人,正在为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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