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荒山巨蟒(8) “有病就去治,别来烦……
“啪——”
一把拍掉手掌。
明知故问, 这绝对是在捉弄她。
宋宁生气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我是吃饱了撑着去喜欢蛇吗?”
被人俯视的感觉糟糕透顶, 这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愈发不爽。
仗着青天白日男人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宋宁径直撞向他, 肩膀磕碰, 没费多大劲便把人推开。
娇叱道:“别挡道。”
巨蟒沉默, 他仔细打量宋宁的表情, 想看出她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讨厌蛇, 这令他心情很差。
未等他开口,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肠鸣声, 声音之大, 在溪水激流处都十分明显,更不必说两人之间的距离。
巨蟒眼眸微眯,微愣之后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露出一对尖尖虎牙, 声音仿佛山泉般纯净,笑起来有种令人心跳顿缓的错觉,看起来很是爽朗。
宋宁:“”
一时间,宋宁不知道说什么好, 燥红了脸, 尬得脚趾抓地。
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啊。
巨蟒从兜里掏出一根青色叶片包裹着的东西, 三下五除二,手脚麻利把外边的叶子剥下, 露出里面黄橙橙的果粒。
干脆利落剥完,伸手递给宋宁。
“吃玉米吗?”
玉米香甜芬芳的清香味散在空中。
巨蟒见雌性没反应,眉头动了动, 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包油纸,打开一看,是裹满白色糯米粉的麻糍。
继续问:“吃吗?”
宋宁瞪了他一眼。
许久未进食,吃完那两个果子还把饿意勾得更猛,她真是饿惨了,也不想拒绝男人的好意,嫌弃吃玉米棒子不够优雅,毫不客气拿过麻糍。
没吃过这种古早甜点,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捧起,看着软糯的薄皮,却不知从何下口。
犹豫咬了一口,往外扯,糯米皮没有想象中一咬即断,反而如白糖拉丝,长长的白线挂在红润的唇瓣,甜滋滋的芝麻汤馅没了阻拦,爆浆而出,滴滴拉拉落了一身。
宋宁瞪大眼睛,慌张弯下腰,祈祷溢出的内馅不要滴到衣服上,可惜还是有一些落网之鱼在白背心上晕染开,留下深色污渍。
抬起眼,不知所措看着池平川,另一只手僵硬举着麻糍,全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支吾着想开口说话,未吞咽的芝麻馅又溢出齿缝,缓缓滴落下巴,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溅落墨色汤汁,脸颊红晕,唇珠饱满漂亮,涂着一层半透明水光,整幅画面不洁到了极点。
巨蟒垂头看,视线从脸上的黑渍移到唇角,又从唇角转移到胸口的黑点。
他没见过这场面,单纯目睹这一幕,玉米香和芝麻香混杂在一起蹿入鼻腔,最令他在意的是,熟悉的腹部燥热感又出现了,烧得心口难受。
舔了舔干燥唇角。
往常出现这种情况,他可以痛痛快快跳进溪水摒除燥意,可眼下情况特殊,身躯突然有一种冲动,迫使他想要吐出信子,就像舔掉血迹一样,照葫芦画瓢舔掉这一切脏污,留下自己的痕迹,沾上自己的气味。
一定跟早上一样,她的汗液、泪水、唾沫,散发着难以抗拒的甜香味,令人心里发痒。
但现在是人身,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巨蟒重重咽了下口水。
吞咽的声音过于明显,几乎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水面,“咕咚”一声,宋宁听到后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一截粉红舌尖急速擦过唇角,只留下残影。
搞什么。
他为什么要做这么色气的动作——
心里嘀咕的话还未说完,冰冷的温度使宋宁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手里的麻糍差点掉到地上。
圆润上扬的眼顿时睁得极大,脸色迷惑看着男人伸出手,指尖抵在自己唇角。
指尖冰冷的温度慢慢盖过原本唇瓣的温热,一点一点蔓延开。
池平川勾走嘴角芝麻汤馅,收回手,面色如常张开嘴。
“你——”
来不及拦下,仿佛怕她夺食般,指头一下子缩进嘴里,咕嘟,喉结上下移动,全部咽了下去。
巨蟒认真品尝舌尖味道。
比以前甜,比以往还香,他食髓知味,抬起头看向宋宁,漆黑的眼眸中情绪直白表露。
——还想要。
男人的眼神热切到宋宁心里发慌,仿佛产生一种错觉,吃得不是芝麻汤馅,而是赤.裸的她。
想到这,宋宁瞳孔迅速颤动,耳垂倏然蹿上一抹红,无数情绪纷乱闪过,吃惊、疑惑、害羞、无措。
池平川望向她,等待回答的时间,舌尖有意无意伸出,缓慢又刻意的舔舐薄唇,不一会唇面便水光泽泽。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
瞥了眼男人,见表情正经又自然,完全是单纯下意识的动作,不像是故意勾引人。
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
宋宁眼皮一跳,心底的羞耻心在灼烧脸颊,不敢多看池平川一眼,逃命似地跑到溪边,赶紧蹲下清洗脏污。
“还想要。”
池平川跟着她走到溪水边,不依不饶。
“还想要、还想要还想要。”
这人真不知羞!
宋宁心情复杂,连自己的窘迫都忘了,受不了这叨唠,扔回麻糍怒吼:“回家自个吃去!”
巨蟒眼底掠过一丝焦渴:“没你嘴上的好吃。”
“山林里危险,我昨天想了你一晚上,怕你肚子饿,一大早便去田里给你摘了最新鲜的玉米,想你或许喜欢吃甜食,村里阿婆做到糯米糍也给你带了一块。”
说的都是真心话,春季,蛇的睡眠时间很短,几乎刚过凌晨三点,巨蟒便醒来眼巴巴数着天亮时间。
不知羞的话张口便来,宋宁都有些怀疑池平川是不是情场老手,说话如此老练。
怀疑的话毫不留情说出:“你肯定对很多女孩子做过这些吧。”
巨蟒没有立刻回答,迈着步子站在宋宁身后,视线下瞟盯着后背,准确来说是盯着那一截腰肢,可惜衣服遮挡,看不见那颗熟透了的蛇莓。
他还记得那里的软肉是多么的软糯香甜,跟他吃过的每一只猎物都不同,恨不得在上面涂满唾液,留下大大小小的齿痕红印。
硬声道:“没有。”
宋宁看着溪水倒影擦净污渍,还没来不及离开,就看见水面上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把她整个人罩住。
水面上,女生娇小的半边黑影全部被庞大倒影遮得严实。
往前半步,就是水势汹涌的地势落差区,比营地下游危险多了,溪水哗哗哗溅在石板上,一不留神摔下去,重则重伤,轻则被水冲走。
宋宁屏住呼吸,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池平川不会恼羞成怒要把自己推下水吧?!
她背对着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波澜壮阔的水面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刹那间,手肘突然被温热手掌拉起,脱离了这片水花四溅的危险地带。
池平川摆正宋宁的肩膀,双手紧握手臂,一字一句道:“宋宁,我的胸口突然好痛。”
男人突如其来的疾病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宁不知所措,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痛,你以前也这样吗?”
漆黑的瞳仁倒映着女生湿漉漉的眼睛,宋宁恢复了元气,红润的唇色比早上还动人。
巨蟒闭上嘴,眼中迷恋越发狂热,直勾勾凝视着红唇,看着它一张一合,露出湿腻的舌尖,喉咙止不住吞咽口水。
宋宁没能察觉他的异样情绪,等不及了,捶了胸口一拳催促。
“能不能快点。”
巨蟒迟疑了一会,懵懂道:“你说不相信我,我的胸口就好痛。”
长久的沉默后,宋宁抹了一把额角汗水,颇为无语:“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怕池平川不懂,还特地补充:“就是对象,以后要成亲的,父母朋友介绍的都算。”
巨蟒重复道:“对象?”
是在说交.配的雌蛇吗?
巨蟒族很专情,一生只有唯一的伴侣。
“没有。”
“真没有?”
巨蟒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痛意,不像是发青期难熬的痛,也不像小时候捕猎时的受伤,但只痛了一秒。
可这能引起雌性的注意,他宁愿痛的更久一点。
主动拎起宋宁的手,缓缓往胸口放,装作惴惴不安道:“胸口好痛。”
他撒谎了。
隔着结实的胸肌,心脏蹦跳声顺着手心传递,不知是否因为女生真的静下心感受它的存在,心脏跳动得速度愈发快,快得有些骇人。
过了几秒,宋宁烫手般抽回手,费劲咽了一下喉咙,紧张攥起拳头垂在身侧。
抬起头,重新对上男人双眼,才发现这双眼不同于成年人藏匿着复杂心事,明亮如同孩童般纯粹,更像是她养的那只布偶猫,心智半开的玻璃眼,眼中只有猫薄荷和小零食。
将他与动物联想在一起,舔舐、听不懂人话,之前很多莫名的、宛如登徒子般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
可落后的村落早已不再是幻想中的民风淳朴,她无法相信这片土地能养出如此单纯的人。
刻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冷哼一声。
“有病就去治,别来烦我。”
宋宁一言不发拿走玉米棒子啃了起来。
‘你说不相信我,我的胸口就好痛。’
她站在溪水岸边,对面是生机勃勃的山林风景,可宋宁什么美景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好比十三个字念经般重复环绕在耳边,吵得她不得清净,心绪纷乱。
猛吸一口气,再吐出浊气,把玉米当作男人,泄愤似的啃得咯吱作响。
她不说话,巨蟒也不追问,站在一旁等她吃完。
玉米棒子啃完了,就草丛一扔,宋宁转身见男人表情悠哉,分明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心思在溪边玩水。
溪水清可见底,手掌划过、扬起,星辰般闪烁的水光溅撒在上空,一阵阵水花落下,又在波澜的水面泛起涟漪。
无数水珠顺着古铜色的手臂线条淌下,在凹陷处打了个弯,又不甘心滑落水面,男人浑身上下透着散漫不羁的劲儿。
宋宁心思活络,见池平川面色轻松,唇珠微微嘟起,清透的眼眸闪过一丝不爽和了然。
什么心好痛,说得那么严重,让她竟有一瞬间动摇,差点信以为真。
哼,这定是他从哪里学来的套路!就等着她掉入陷阱呢。
是她庸人自扰了,不能被他影响。
宋宁脸色极差走到溪边洗净手,照着倒影,把散落的大波浪拨到一侧,编成松散的麻花辫,还有心扯出几缕碎发。
微风拂过碎发飘飘,格外清纯。
弄完一切,招呼人:“我走了,你自便。”——
作者有话说:评论我都有看哪,动力满满,有空常评论哈,我不嫌多,么么
感谢在2023-07-28 15:46:49~2023-07-30 00: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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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荒山巨蟒(9) 硬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宋宁没忘记登山包, 幸亏池平川顺手拿了,要不然她一个人在山坡上,肯定会吓得忘记拿。
营地在溪水下游, 宋宁沿着水流慢慢往下走,一路上乡野风光无限好。
大片粉黄色的小雏菊遍地盛开, 其间夹杂着欣长的狗尾巴草, 绒白蒲公英摇曳枝干, 是一种极其热烈自然的生命力。
巨蟒跟在后面。
微风逆向而来, 吹起大片草地, 宋宁衣摆鼓动扬起漂亮的弧度。
他直勾勾盯着那一截白皙娇嫩的后颈,风吹起额间碎发带来自然的气息。
鼻尖翕动, 瞳仁一下子缩成针, 身形一顿停下脚步,眼里渐渐燃烧起若有若无的猩红色,是极力压抑的红。
止不住嗅闻,微微喘息。
胸膛像气泵机一样缓慢起伏, 宛若要把这得之不易的气味分子一粒不剩过滤肺部,融入血肉。
那股香甜的气息太过浓烈,几乎瞬间勾起了他的渴欲,他垂下眼睫遮掩痴迷病态的神色, 浑身颤栗着扬起酥麻的爽意。
宋宁, 他的雌性。
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吃掉她-
走回营地, 沈佳佳和沈安他们都回来了,宋宁放下心来, 扬起笑快步走近。
“佳佳,看我摘了什么!”
宋宁把拉链打开,露出里面清脆李子, 个个饱满果实大颗,看着就口舌生津。
沈佳佳果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是水果耶,在哪找到的?”
宋宁脸上的笑收敛了些,并不打算告知众人她在山上遇到的一切,掏出一个李子。
“就前面的山头,有点危险,还是不要去了。”
沈佳佳点点头,拿起李子咬了一口,汁水迸溅,瞥到后面步步紧跟的池平川,慌张道:“他怎么跟你一起啊。”
第一天男人的印象过于深刻,再加上昨夜江冲闹事,小队每个人都记住了池平川。
可他不是村落里的人吗,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是跟着宋宁一起来的。
沈佳佳心下揣测,顾及别人在,没好意思直接问。
拎着登山包的手一顿,宋宁看了眼好友,知道她的潜意思,唇瓣微启,犹犹豫豫也不知道说啥好。
她和池平川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但又发生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
宋宁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人,因为父母职业,她对人情世故知晓特别早,虽然并没有在人际关系上练就游刃有余的能力。
甚至因为过度保护,家庭背景带来的自信,她没有熟练处理亲密关系的经验。
宋宁知道池平川对自己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见色起意。
男人嘛,就是看脸的动物,这都不是事。
脑子里却开始不合时宜想起第一天那个安全感满满的举动。
明明村民找她麻烦不关他事,池平川却毫不犹豫站出来挡在身前,察觉到村民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干燥的手掌牢牢握着手腕,不动声色将她往后背方向拉了拉。
宽厚的肩背正好将她整个人罩住,隔开了那些令人不适、刺眼的目光。
靠得近了,隔着一层白背心,可以明显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贴着一个暖融融的太阳,淡淡的甘草香萦绕在鼻尖。
宋宁跟亲戚们关系一般,平日里都是利益往来,很少交心,她知道越是落后的村落,宗族观念越强。
池平川是村落里的人,跟很多人有血缘关系,为了她惹怒村民,等同于跟亲人闹不开心,以后的日子没有帮衬会很难过。
这么想,他还蛮勇敢的,为了她挡在从小熟识的村民面前,还细心准备了早餐,一大早便过来找她。
唯一有一点不好,狗男人太色了,哪有刚认识就动手动脚的!
想到神居室的壁咚和亲吻,宋宁又羞又气,摇了摇头,拼命甩开不堪的画面。
沈佳佳不安拽住宋宁衣袖,低声道:“宁宁,他是村子里的人,还是不要走太近了,没准哪天突然打人呢。”
宋宁淡淡一笑,眼睛弯弯:“不会的,放心好了。”
“这NPC老跟着你做什么,不会真对你意图不轨吧。”
沈安从火堆旁走到两人面前,语气不爽。
沈安被人无故揍了一顿,对来自村落的任何人都有了敌意。
两人齐齐看向宋宁。
宋宁听到语气下意识眉头微皱,却也承认了后半句。
转身瞅见男人站在树底下乘凉,似乎觉得热,手掌不停扇着微风。
还不走呢,跟屁虫一样。
宋宁扭回头,正打算和小伙伴开几句玩笑,阵阵喧闹声朝营地飞速靠近。
“他们在这!快过来!”
粗狂喊声从林子里传出,附带着无数双腿划过草叶的摩擦声。
几分钟后,村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赶到营地。
人群从中间移开一道口子,两个壮汉拖着伤痕累累的男人随意扔在碎石滩上。
手脚绑着麻绳无力反抗,上半身赤.裸,衣服也不知去了何处,手肘处的皮肤布满道道勒痕。
村民走上前用脚一踹,年轻人被迫翻身,脸对向营地几人。
看清男子的脸,余洛菲惊叫一声,从火堆旁冲出来:“孟伟!”
被绑死的年轻人正是孟伟,他口塞棉布包,眼睛吃痛眯起,胸口起伏微弱的仿佛只剩一口气。
营地剩下五人速速围聚起来。
沈佳佳出声质疑:“你们赶我们出来,我们已经照做了,为什么还要打他!”
“说的对,你们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我们过几天就走了。”
村长冷笑,眼神阴翳,他不搭话,只是对后面村民比了个手势。
没多久,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远到近。
几人小心翼翼拖扶着一名农妇走出来,女人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仿佛经历了一场丧事哭得双眼红肿,在她的怀里,白布包裹着一团东西。
听到女人悲痛喊叫,小队五人心里忐忑不安,默默传递眼神。
出什么事了?
总不会孟伟出去找食物,遇到村里女人就把她……
农妇哭喊了会,村长靠近蹲下身,一脸惋惜扶着肩宽慰。
“林嫂,我们会替你做主的,节哀。”
女人咽下泪水,注意到底下五花大绑的凶手,顿时来了劲,冲过去捡起一块石头就砸。
“赔我崽命来!”
重重锤击,一砸一块淤青,根本不顾人死活。
江冲跟孟伟关系好,见女人下手狠,连忙跑过去夺石头,口齿不清道:“大娘有话、唔好好硕,好好硕。”
女人不依,两名村民赶紧大步上前。
身后四人见事态严重起来,也想要走上前。
争执间,女人怀里的白布包裹意外掉出,咕噜噜滚下石头滩四处散落开。
鲜血、墨绿色羽毛、来不及开膛破肚的鸡身。
原来是一只未出栏的鸡仔。
诡异一幕出现了,女人疯了似的推开江冲,激动抱起鸡仔搂在怀里嚎啕大哭:“我可怜的乖崽啊,我的乖崽命苦啊,老天爷不公啊!”
江冲咽了咽口水,见女人疯疯癫癫,对着村长不耐烦吼道:“不就是只山鸡吗,这肯定是伟哥大早上去山头特地给我抓的啊,你们脑子不好使吗,就为了这破事把他绑起来?”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霎时脸色铁青,目光仇恨盯着江冲。
江冲恍然不觉,气冲冲走到孟伟身边,一把扯出口中棉布,打算解开绳子。
孟伟哇一口吐出唾沫,血污混着断牙。
站在树下的村民一言不发走出,步伐整齐,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出了树荫,尖锐刀光横亮。
小队剩下四人突察不对劲。
宋宁对这一幕很熟悉,不安蹿过心头,第六感使她迫切大喊:“江冲回来!”
江冲充耳不闻,心想还是他厉害,身后几个都是没胆的,抓一只山鸡而已,不是偷别人家的,是亲自去山头抓的,这都不允许?
轻蔑一笑,指尖飞快解着绳索。
浑圆木棍高高举起,用力砸下。
“啊啊啊啊”
躲在地上的男生猝不及防,立刻倒地抽搐,手指控制不住痉挛弓成鸡爪,后脑勺鲜血淋漓。
“啊啊”
“杀人了!”
小队四人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想不到村民真的会打死人,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恐惧、不安。
“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沈安被拉得整个人左右摇摆,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
几十个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脑袋白光一闪,他想起来了,抖着声安慰沈佳佳:“没事、没事的佳佳,都是假的,我们是在玩游戏,都是假的,出了游戏就好了。”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村长领着众人走下,语气狠戾:“果然不留你们这群外乡人在村里是正确的决定,你们只会招惹祸事,看看!你们的人杀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定要他血债血偿!”
众人齐声呐喊:“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配合碎石滩上的女人凄惨哭声,抱着山鸡不放,脸颊还温情磨蹭羽毛,眼里悲凉而不舍。
宋宁注意到这动作,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这真的只是一只山鸡啊,为什么能跟人命划等号?
他们不吃肉吗,明明村落里也养了很多小动物啊,就算不能抓山头上的野生动物吃,凭什么孟伟只是抓了一只山鸡就要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
目光求救般扫向池平川,望他能给自己解惑,宋宁却发现男人通身气势也变了,不再散懒靠在树上,反而支起身,面色凝重看着孟伟,眼里充满她从未见过的攻击性。
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凶狠,和那些村民一模一样。
这令她在爽朗春日里,硬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说:走一下剧情吧~
第 43 章 荒山巨蟒(10) “我要她。”【修】……
“行了, 把人带去祭坛。”
冷眼看着闹剧结束,村长指了指碎石滩上的年轻人厌恶说道。
几个壮硕男人走上前,手肘一勾, 拎死鱼一样把孟伟轻松架起,不顾双腿还擦着地, 直接往外拖, 石头滩上留下斑斑血迹。
四人心一紧, 想出声制止又对刚才那一棍心有余悸。
面对如此生猛不讲理的村民, 几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手臂关节脱力悬浮在空中, 孟伟疼得额角抽搐,疼痛难忍, 依旧打起精神说了口语。
‘别帮我, 跟上来,游戏’
小队几人身形一顿止了步,皆看清了孟伟的口语,迷茫低声议论。
“孟伟的意思是?”
“这些村民古怪的思想兴许是游戏设定, 他让我们跟上去,会不会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是打猎发现什么了吗?”
“就听他的吧,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乌压压的人群簇拥着村长往村落赶,走过吊脚楼和梯田, 终于抵达村长所说的祭坛。
高耸的大山下, 山脚不再是习以为常的树林茂密、荒草丛生, 反而开阔出一个大型圆形场地,前方用石块垒起高台建起小庙, 四周插满五彩格纹“十”字旗,摆放着一座约莫三米的蛇尾女身像。
小庙前面供奉的黄香炉很干净,堆积散落的香灰都被清扫出, 三根红香冒着袅袅青烟。
壮汉把孟伟当作垃圾,毫不客气往空地一扔,摔在祭坛中间。
其余干活的村民们得知消息也回到村落,没多久,祭坛站满了人。
“咚咚咚”
鸣锣击鼓,祭祀正式开始。
一个头带五佛冠,身着八幅裙罗的老人颤颤巍巍走上前,她手指大张,一手晃动摇铃,表情虔诚对准神像不断口中念咒,一种类似说唱的腔调不断萦绕在众人耳中.
而后,手掐诀,在祭坛前起舞作法,最后用法水遍洒东、南、西、北、中五方。
梯玛洒完水之后,扔掉水碗,在祭坛周围急跑三转,期间不停有村民端着摆放成山的糕点、米饭、蔬果,陆陆续续摆在祭坛方桌上。
一段歌曲唱罢,梯玛抖了抖身,接过一旁人递过的火把,扔进中间大鼎中。
柴木混杂着枯叶,青铜鼎内很快燃起熊熊烈火。
“火神保佑,驱邪逐怪。” 梯玛闭眼振振有词念叨,手掌合十不停颤抖。
四周村民虔诚跪下,头磕地,掌心朝上摆放在两侧。
“火神保佑,驱邪逐怪。”
“火神保佑,驱邪逐怪。”
“火神保佑,驱邪逐怪。”
“势成,起!” 梯玛睁眼苍老的双眼,浑浊的眼白左右移动,收完声,她拎着罗裙快速鼓动,动作流畅跳起古怪的舞蹈。
村长犀利的目光在孟伟脸上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青铜鼎上,村民默契走上前,把瘫死在地上的孟伟手脚并抓,快速向大鼎走去。
这是要活活烧死人!
察觉到这次祭祀的意图,小队四人双目对视意识到不对劲,推搡着便要冲上前。
“放开他,你们这是在杀人!”
“你们让开,让我们过去!”
“你们这么做犯法了知不知道。”
祭祀中途而废是为不吉,村长断不会让四人打断进程,他回眸望向吵闹之处,一双猎鹰似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凶狠横了宋宁等人,接到眼神后不必多说,后边村民自发拥上前,把闹腾的四人按住。
越来越热了,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孟伟瞳孔恍惚盯着黯淡的天空。
记得刚来这里时,他还曾感叹过这里的天空永远碧空如洗,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是城市两百多年绝迹的美丽。
一天未饮水,喉咙早已干得冒火,舔了舔干裂的双唇,舌尖尝出一丁点来自血液的腥甜味,热浪不断向身侧涌来,烘烤身上仅存的水分。
为什么这么热?
双眼迷糊向身侧看去,琥珀色瞳仁倒映着一口熊熊燃烧的青铜鼎。
越来越近了,滚滚而来的热意令他苦不堪言,虚弱出声:“大哥,你们不热吗?快离火远一点。”
抓着他双脚的村民很年轻,稚嫩的面庞只有十几岁,少年人梗着脖子冷漠一笑,手臂用力曲起,上抬、一扔、松手。
“啊啊啊啊”
火星怦然炸开,男人痛苦不堪的叫喊声从火鼎中传出,尖锐的像是要刺穿耳膜,直破云霄,孟伟四肢捆绑无法挣扎,只能不停扭腰翻滚,试图缓解皮肉炙烤的痛。
恐怖游戏的真谛,终于残酷暴露在四人面前。
小队四人听见凄惨的惨叫声,脸都白了,余洛菲推开手臂,费力大叫:“孟伟,快退出游戏!退出游戏!”
全息游戏痛感一比一对照现实,过于真实的死亡感会导致大脑误判,从而放弃对身体的控制,潜意识陷入休眠状态,等同于植物人一样。
孟伟依旧在痛苦叫喊,时间才过了一分钟,声音变得又沙又哑,音调也渐渐小了下来,焦黑翻卷的表皮脱落,空气中飘出阵阵肉焦味,令人作呕。
余洛菲费力推开人,匆匆跑到一半看清惨状,两眼一黑晕倒在祭坛边。
宋宁没看到任何画面,只能凭声音感知发生了什么。
肉香味从青铜鼎飘浮于半空,她鼻尖一皱,觉得呼吸困难,立刻有一股恶心感犯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猛弓起腰呕吐不止。
另一旁,被气味和画面刺激,沈佳佳脚步僵硬退出人群,语气惊惧:“我不玩了,我要退出游戏,我要退出游戏!系统,系统!”
无人响应,围聚的村民们目光鄙夷凝视着这个状若疯子的女生。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游戏界面,以前玩全息游戏都是这样操作的啊。
沈佳佳涨红着脖子疯狂喊叫半天,见真的没有任何页面跳入视线,终于情绪崩溃,蹲在地上抱头重复呢喃:“为什么退不出,我要退出游戏,我不玩了”
宋宁吐完苦水,脑袋发昏踉跄往地上跪去,身侧闪出一道结实的手臂搂住她,语气焦急:“宁宁,你没事吧?”
胃液的灼烧感刺激喉咙,使她不断有反胃的冲动,危机在前,宋宁不断吞咽口水努力缓过劲,抬眼看清身侧人是池平川,浑身一震推开人。
“不要碰我!”
语气惊惧又害怕。
没有任何预兆,突然爆发的力气迫使巨蟒也后退好几步。
猝不及防,巨蟒看着宋宁浑身抗拒,鸦黑睫毛飞快轻颤着,眼尾泛着红光,那双水汪汪,藏匿着傲气的双目彻底失去了明亮的色彩。
火鼎烧人的惩戒手段带给宋宁的冲击性太强,对荒蛮村落的恐惧感已经让她无暇思考太多,她看着池平川,只知道眼前这人也是封建村落的一份子。
那些爱慕情话、体贴耐心、悸动,全部被烈火燃烧的一干二净。
看也不看池平川一眼,宋宁急忙赶到沈佳佳身边,扶起女生急切道:“佳佳,醒醒。”
沈佳佳浮萍般无力靠在宋宁身上,中邪般喃喃自语:“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宋宁见女生满头虚汗,嘴里飙着疯话,随意抹掉汗水焦急大喊:“沈佳佳,清醒点!”
手指用力掐住人中穴。
沈佳佳吃痛口中含糊不清,像是大梦初醒,飘忽的眼神转向人,猛地一把抓住宋宁手臂,坚硬的指甲刺入细嫩小臂。
“宁宁,我们回不去了,游戏退不出,呜呜呜”
狼狈的哭声带着十分的悔意,沈佳佳死都想不到会出这意外,如果退不出游戏,她只能一辈子留在这个落后封建的村落,没准还会被他们活活烧死。
她松开手,神志不清倒在地上自言自语。
宋宁还没来得及想到退出游戏,听到这话,表情一怔仿佛凝固了般,在心里默念系统两字,果真没有任何界面跳出。
不死心,不停的念,甚至还说出了口。
半响,面如死灰坐着地上,眼中已然没有了情绪,怔怔看着沈佳佳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村长气宇轩昂走到四人面前,解决完祸端,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但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他冷漠注视着底下四人哭的哭,呆的呆,看上去像是一瞬间突然痴傻了般。
外乡人心思险恶,断不可掉以轻心。
清清嗓咳嗽一声,神色恭敬走到男人面前,弯腰弓拜,姿态放得很低。
身后村民也一同弯腰弓拜。
“大人,您有何安排?”
巨蟒没有反应。
下彝村百年来村中大小事务都由历任村长负责,巨蟒独来独往惯了,头脑简单空有蛮力,根本不懂琐事,自然不理会人。
宋宁咬紧唇瓣,使劲到血珠已经渗出,僵硬的表情裂开数道缝隙。
眼前这一幕刺得脑中某根弦摇摇欲坠。
她看着池平川高高在上接受村民们的跪拜,却不肯多说一句话帮他们脱离困境。
意料之中的事,村长眼底闪过一丝轻视。
冷声宣判:“来人,把这四人沉湖。” 说罢,毫不留情转头向祭坛走去。
沈安双手反剪按在地上,身上压着两个壮硕男人。
他心中大骇,眼底闪过一丝悔恨,村长竟想把他们全部杀死,退不出游戏迎来的会是真正的死亡吗?
爸妈怎么办,佳佳怎么办?!
念及此,沈安疯狂挣扎背部的钳制,匍匐着向村长磕头道歉:“村长,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不会闹事了,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保证再也不会犯事了”
额头重重嗑下,发出清脆响亮的磕碰声,没一会鲜血倒流,蜈蚣般滑落俊美的脸庞。
前进的身形一滞,村长缓缓转身,脸上浮现细微的惊讶和困惑,眉头蹙成座座山峰。
梯玛拄着拐杖靠近,贴着村长耳边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
村长冷哼,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料他们也闹不出大动静了。
昨天他带人亲自去了一趟山脉边界,走过好几处山道,发现通往外界的树林依旧毒雾四溢,进去便会中毒而亡,这几人完全不可能从外界进来还能安然无恙。
深究出现的原因,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既然离不开村子,那就关在村子里严加管教。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事,看这几个人还能出什么乱子!
四个年轻人皮肤白净、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从不做农活,领这样的人回去,白白倒贴粮食。
但群山之中存在各个村落,有贩卖奴隶的惯例,每到冬季交流会时,村民们推着物资,总能看见集市上拴着犯事的人,那这四个人养到冬季当作奴隶卖掉,也不是不可以。
村民们围聚着四人议论纷纷。
“把他们压入地牢。”
“我要她。”
清冽的嗓音响起,声音很低,态度却很强硬,像夏日里的一缕风。
处于惊魂不定状态下的宋宁有所察觉,她茫然又害怕地抬起头,对上周遭充满敌意、仇视的目光。
池平川直视着她,目光显得遥远和模糊,仿佛被浓雾深锁着的潭水,显得深不可测,令人难以捉摸。
“咚——”
拐杖用力敲在地面,梯玛颤颤巍巍走过来,眼睛瞪着男人而后瞥了眼宋宁,神情警惕,语气急切:“不可以,还不赶紧把他们带下去!”
“一个女人而已,瞧这身板,中看不中用。”
话里有话。
仔细瞧,村民们不分男女,个个身材强壮肌肉结实,因为长年耕种,力气自然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年轻人大上许多倍,而村落观念落后,雌性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繁衍子嗣,宋宁的身材自然称不上“好生养”。
低低的嘲笑声从人群各处不断传出,让宋宁本就十分惨白的脸愈加难看,她垂下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烈屈辱感在灼烧心头。
她不是一个可以忍受屈辱的人,可现在小队安危急转而下,不仅要为小伙伴的处境堪忧,更为自己的处境堪忧。
圆润俏丽的眼睛蒙上一层极力压制的怒火。
她一定会活下去的——
作者有话说:梯玛:原始宗教仪式中对巫师的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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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荒山巨蟒(11) “宁宁,你不乖。”……
夜幕已深, 地牢中间的火盆燃烧着炭火,时不时有火星子跳出,又灯灭般化为灰烬。
火盆上支起三角铁架, 放置一罐水壶,里面咕噜噜滚着热水, 飘出浓郁的白雾。
上午没吃多少东西, 宋宁抱膝蹲坐在地牢地上, 眼神失落凝望着远处水壶, 她又饿又渴, 可她一看到火便无法控制想到孟伟的惨状。
为了防止他们联系,村民把四人分别关进了不同的牢房, 江冲没人管, 还倒在碎石滩上生死不明。
宋宁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退不出游戏,更想不明白,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喜欢的男人, 为什么不愿意开口帮忙。
以众人对他的恭敬态度看,池平川的地位绝对在村长之上,哪怕说一句,都能改变四人现在的处境。
所以他一直都在戏耍她吗?
宋宁用力绞着手指, 焦灼在心底宛如病菌般疯狂生长, 指甲用力抠着, 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线,痛感像蚂蚁般在手背上爬行, 却神奇分散了不少焦躁,徒生怪异的满足感。
“嘎吱”
地牢木门悄悄打开又关上,隔绝了外边临近傍晚的昏黄日光。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火塘, 火光盈盈。
“宋宁。”
一道声打断宋宁的思绪。
她受惊般抬起头,发现池平川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地牢,隔着围栏直勾勾盯着自己。
火塘照耀下,眼珠子跳着诡谲的光,好似痴迷、疯狂,又带着极致的爱意。
饱满软糯的地瓜被一只手掰开,露出里面橙黄的果肉,香甜的热气不断扑面而来。
宋宁吓了一大跳,她现在有些草木皆兵,垂下头面色紧张啃噬唇瓣,上面鲜血淋漓。
“我、我不吃,你拿开。”
害怕这是男人故意设置的陷阱,吃了地瓜,自己也会遭遇可怖的惩罚。
“池平川,你能告诉我孟伟为什么——”
池平川打断她:“他犯了大忌。”
见他愿意说,宋宁刹时睁大眼睛,急迫说道:“什么大忌?”
男人移开眼,把碗搁在地板上,起身去了火塘旁,捏起钳子拨弄木材,火燃烧得更旺了些,沉闷的声音不远不近飘来。
“村里不杀生。”
不停绞缠的手一滞,宋宁心下巨震,不可置信看向男人。
村子里居然不杀生?!
可她第一天刚过来时看到那些小动物好像真的只是养在家里,路过村民们的吊脚楼,房檐晾晒着一串串香料和咸菜,偏偏没有看见过肉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
村民不吃肉,是宗教信仰还是他们患了某种疾病?
宋宁联想到那些全身布满长毛的村民。
如果小队六人不知道村落禁忌,第一天过来就抓了山上动物吃,恐怕下场也会跟孟伟一样。
脑海浮现那个熊熊燃烧的可怕火鼎,宋宁手按住胸口,脸上有几分后怕。
“吃点东西吧。”
池平川蹲下身,那双幽深的眼直勾勾盯着她,眼里的情绪太多复杂,她看不明白,只觉得十分压迫。
屋里一片死寂,只余柴火的燃烧声。
无限的沉默放大内心的恐惧。
现在小队四分五裂,只余宋宁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她逃不出村子,也没有人帮忙。
眼神焦急,手指不停缠绕着,宋宁望着身形健壮的男人,心扑通扑通快得要跳出胸口。
“磕嚓——”
牢门被男人轻而易举打开,一道高大的黑影倏然闯入,宋宁心一慌往后退,未想鞋面缠绕草堆,脚一歪就往右跌去。
手指刚碰到地板,腰间忽然被手臂捞起,肌肉结实,硌的她腹部刺痛,胡乱往后一抓,随后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意识到自己没摔在地上,宋宁慌张睁开眼,眼前挑染衣领褶皱成一团,领口被她一只手猛地扯下,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胸肌在火光照耀下映出蜜一样的色泽。
宋宁耳垂泛红,后知后觉放开手,眼睁睁看着那处褶皱慢悠悠晕开,但因扯力过大,布料失去弹性半耷拉着,露出大块结实饱满的胸肌。
“没事吧?”
胸口起伏,温热的呼吸声随着声音一齐撞出,语调带着担忧。
屋外小道上传来细碎脚步声,宋宁被搂在池平川怀里,腰间强硬的手臂牢牢黏在侧边,手掌滚烫的温度不断透过衣料传递到肌肤上。
昏暗光线中,她与池平川只隔了几厘米,以至于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这个距离十分危险,属于男人的危险气息不断钻进衣领。
宋宁突察不妙,她一退,池平川也跟着她退,直至后背抵上墙壁,被困在角落里。
“你”
微弱的气音从齿中溢出,卷发打滚勾过脸颊,像羽毛一样拂过唇,巨蟒凝视着鲜红的唇瓣,伸长脖子凑近嗅闻,着迷般慰叹:“宁宁,你好香啊。”
古铜色的肌肤浮现一种喝醉了的酡红感。
视线拉丝般粘连在宋宁脸上,像是熟透了的水果般腐烂黏糊,见宋宁低着头不说话,目光落在纤细的腰肢上,掌心下那块地方柔软细嫩,是他的心头好。
宋宁感觉很奇怪,颇有些不自在,两人贴得太近,她感受到鼻腔蹿进一股奇异的香味,是从池平川身上的味道,勾得喉咙发痒,心脏砰跳的速度也快得骇人。
柔软的曲线与宽厚的胸膛贴合得严丝合缝,像水草一样死死缠绕她不放。
“放开我!”
白皙的手臂擦过敏感的耳垂,巨蟒往怀里看去,见宋宁仰着头,眼眸闪着一层清澈透亮的雾气,桃花般粉嫩的唇微开,露出洁白的齿尖。
“乖,我马上带你出去。”
“你要带我出去?!”
宋宁大喜,语气温柔了些,忐忑道:“池平川,你能不能也把沈佳佳沈安也带走,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放心”
村子里的人太过凶狠野蛮,也根本不讲道理,她害怕小伙伴会受欺负。
“好不好?”
哀求声不断,一双圆润大眼可怜兮兮含着泪花。
宋宁实在没有办法了,总不可能干等着别人来找她,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出击,如果池平川真的单纯,是感情小白,她完全可以掌握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关心其他人,也不在乎,只要照顾好自己的雌性就够了。
巨蟒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虽然这两块软肉不再饱满,布满凌虐的齿痕,看起来怪可怜的,但血液渗出,那股气味也愈发香甜了。
他不是没碰过这里,蛇信舔过唇缝的味道已经足够令他情难自控,无法想象完全深入口腔,会是怎样的疯狂,汁水香甜。
想必比吃蛇莓还要美妙。
舌尖痒痒的,想用力贴上去。
他照做了。
“啪——”
一个巴掌。
宋宁怒不可遏,被男人这种时候还能发情的疯狂举动惊愕住。
她用力推开人,几乎在咒骂:“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顺从你吗,痴心妄想!”
巨蟒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雌性为何如此抗拒。
他摸了下发红肿起的侧脸,阴恻的目光令宋宁一点点白了脸。
宋宁第一次看到男人脸上浮现这种情绪,她骄纵惯了,之前训斥、臭骂人,见池平川没有反应,以为他脾气好不会生气。
“宁宁,你不乖。”
巨蟒舔了舔口腔里的鲜血,愤怒凝视着,额角鼓出一根青筋,“我很不开心。”
两人面对面挤在压抑狭小的角落里,两人皆面色愤怒,一个是对男人越界的愤怒,一个是对女人抗拒的愤怒,谁也不肯低头,僵硬对持着,地牢瞬间冬天般降入冰点,寒气四溢。
咯吱,外面木门打开又关上,监守的村民隔段时间就会换人,新来的人坐着外面,压低声音与同伴聊天,细碎声打破空气的停滞状态,风速开始流动。
巨蟒眼眸闪了闪,冰冷的视线化为黏稠的春丝,如融化的焦糖散发着甜滋滋的香味,目光依旧痴迷。
他垂下头,趁宋宁不注意立刻舔了一口。
是幻想中那股香腻感,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胀意,这不像是白日里那样痛得眼睛酸涩,反倒像是心脏扔进了沸水,滚烫的热意浇得他浑身无力、手脚发软。
巨蟒迷迷糊糊回味着,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幕,村子里办喜事时,身穿红衣的新人站在二楼不停往外洒着喜糖,楼下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许多村民朝新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许多男人站在不远处围观,一人对身旁稚童打趣道:你想不想亲嘴?娶了媳妇才能亲嘴!
稚童吃着喜糖,茫然问:亲嘴是什么?比糖还好吃吗?
大人们哄堂大笑。
‘傻子,这可比你的糖好吃多咧!’
巨蟒若有所思。
是因为没有成亲,宋宁才不愿意跟他亲热吗?
他伸手搂住腰,瞥见宋宁神色恼羞,用力扣住腰将她强行贴紧自己,指腹缠绵摩挲着脆弱渗血的唇瓣,用极度亲密的姿势贴在白皙耳垂说道。
“宁宁,你这样对我,我真的有点难过。”
“胸口,很是痛苦。”
宋宁嘴角微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冷漠吐出一句话:“我说了,有病去治,别来烦我。”
巨蟒痴迷目光依旧,他直勾勾盯着宋宁,觉得雌性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也异常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其浓郁的香甜气味。
她平时对人都和颜悦色,只对自己这样特殊,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缠绵呢?
指腹不断摩挲,猩红的唇瓣越挲越红,露出牙齿啃噬的伤口,宋宁抽气,疼痛和满足在心底不断拉扯。
巨蟒把人强硬压在墙上,手掌上移,压着宋宁的脖子狂热而急促地吻了上去。
第 45 章 荒山巨蟒(12) 黏糊如蛛丝般缠绕……
他的唇冷得刺骨, 森森冒着寒气,宋宁感觉像是在夏季冰柜里拿出一根雪糕,还没等包装撕开便开始融化, 溢出的水液滴在锁骨,寒气激得她头皮发麻。
她睁开眼, 对上炽热滚烫的视线, 池平川疯狂吮吸舌根, 凶狠的动作仿佛要把舌头一点点吞进肚子, 没有温度的唇压上, 冰山与岩浆碰撞,迸发出巨大的炙热白雾。
唾液、血液, 两者奇异融合在一起, 打破的口腔,受伤的唇瓣,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传递。
宋宁蹙起眉头,被不断探入的舌头搅的面露不适, 心一狠就要闭齿咬舌,谁知那截滑蛇躲也不躲,反而顶得愈发起劲,拼命往深处钻。
轻微的刺痛使池平川心潮澎湃, 情绪激动的眼尾泛红。
议论声窸窸窣窣飘进耳朵, 掺入黏糊如蛛丝般缠绕的氛围。
“我们真要养这几人要冬季?依我看根本不值得。”监守的一人叹了一口气。
“这些外乡人真是恶心, 一来就闹这么严重的事。”同伴低声咒骂。
“还是火神心善放了他们一条命。”
“梯玛是通神使者,她的决定定是火神的示意, 也许放过这些人,对村落是有益处的。”
“话说回来,地牢里那个女人, 听说是大人的人。”
“谁?女人这么多,你说哪个?”
“头发卷,皮肤很白的那个。”
“一定是谣言,就她那个瘦弱样子,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送我我都不要。”村民饱含贬意说道。
他当时并未在现场,自然不愿意相信,另一人是道听途说,也没反驳。
在村民们的观念里,要娶妻生崽,自然要选身体强壮,肌肤泛着光泽小麦色的,最好胸脯圆屁股大,这样才是最美,生下来的崽也会是健康又活泼。
池大人在村落里最受尊敬和崇拜,只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们交流,村民们对他又敬又惧。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从不觉得大人会娶妻。
一人拿起瓜子开始嗑,嗑着嗑着却隐约听到低低的喘气声交错着,仿佛就在近处。
“你没事喘气做什么?”
“谁喘气了,你耳朵不好使啊。”男人反驳道,顺势抓起一把瓜子。
宋宁脑袋晕晕的,亲密触碰使她浑身没劲,亲吻能极速分泌肾上腺激素,她不可避免回应,主动张开唇缠绕,多余的唾液从嘴角不断溢出。
池平川又急又猛,拼命吮吸,他的神态好似怕这等美味以后再也吃不上了,吸果冻一样波弄着,渴欲在幽暗的地牢无限放大、蠢蠢欲动。
晚上到了,很多村民从田野间赶回家中,外面小道上脚步声凌乱,声音被嘈杂悄然盖过。
奇怪了,难道真听错了?
那人嗑着瓜子,没多久便把这事抛在一旁。
一墙之隔。
宋宁脸埋在胸膛低声喘气,整个人酥软到只能依靠在池平川怀里,滚烫的吻带来全然陌生的热意,她被动承受这一切,舌尖被嘬得酸麻,脑袋一片空白任凭对方拨弄,黏糊的水声十分暧昧。
“够了,别亲了。”
强行推开人,宋宁终于得了一口气呼吸。
本就摧残受伤的双唇这下又红又肿,不知是有意无意,啃噬出的伤口被另一人弄出的印迹牢牢覆盖。
巨蟒压抑的渴欲终于得到了短暂的释放,他舔了舔唇,不知足盯着宋宁,小心翼翼舔舐唇角残留的水渍,像是喝水一样啧啧作响。
“喜欢,宁宁。”
舔舐间,断断续续的话从喉咙含糊溢出,乌黑深邃的眼眸贪婪凝视着女生,眼中充斥着迷怔般的情愫。
他听到了那些话。
他在反驳。
宋宁被这张俊俏的脸注视着,眼里痴迷的情绪十分露骨,她唇瓣滚烫,心脏也在莫名发烫,垂下头,拼命忽视那道专注的目光。
人类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算计、欺骗、隐瞒,总是在爱意的基础上掺杂不单纯的心思。
巨蟒不懂,也不会有,它凭着本能做事,在亲吻到自己的雌性后下一反应就是表达喜欢。
他喜欢宁宁。
他要跟宋宁成亲。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宋宁不愿意亲了,可他还想亲。
这场热吻的开始,起源于一个巴掌。
如果一个巴掌能换一个吻,也不是不可以。
“你打我吧?”
宋宁微愣,还未从上一句直白的表白中回过神,就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池平川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思绪间,宋宁看他的眼神越发诡异。
为了避免误会,谨慎开口:“为什么?”
“打完可以继续亲你。”巨蟒美滋滋回道。
宋宁:“”
他亲上头了吧,这种疯话都说的出口。
她情不自禁扫了眼池平川,发现脸上的欣喜不似作假。
不由多看了两眼。
实话实说,池平川很帅。
他五官端正,冷峻的样貌和匀称结实的肌肉线条,无不向人展示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眉毛浓密,鼻梁很高,薄唇透着健康的唇色,看向人时,眼尾总是向上翘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说话时,声线清冷,天生自带冷意,也正因如此,强硬起来语气总会不自觉竖起锋锐的尖刺,令村民们望而生畏。
这是格外与众不同的一张脸,就像他的人,他那直白露骨的眼神,总是给她带来太多未知的感受,这当中有刺激,有害怕,当然还有一丝喜欢。
他也很纯粹,喜欢她就直说,从不像别人一样藏着掖着,还没确定关系前,就拼命计算付出和回报,生怕白白在宋宁这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惜,若是以前她还会接受。
现在,绝无可能。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没心情跟他纠缠不清。
她要哄骗他帮忙,暗地调查清楚游戏到底如何通关,把其他人全部救出来。
不过,现在急需搞清楚一件事。
原本内心抗拒的女生主动靠近男人,抬起胳膊,白皙的手指用力掐住两颊,嘴巴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温热的口腔。
手劲大到古铜色的皮肤都开始泛红。
池平川却毫不在意,宋宁的主动反而让他想要发疯,他倏一下歪头,探出赤红的舌头想要舔舐指尖。
真是不知廉耻。
跟狗一样。
宋宁有些恶劣的想。
但指尖触及湿润的舌,透明的唾液拉丝滴下,回想起前不久刚在自己口腔肆意搅动,异样的热意汹涌而至,潮水般将她淹没熄灭。
池平川察觉女生不反感,卖弄的更加起劲,可惜脸被宋宁掐着固定,不能随心所欲移动。
过了一会,纤细的手指转了个弯,猛然探进口腔,抵住那条灵活蠕动的舌。
指甲尖锐有些刺痛,池平川眉头微皱,有些委屈看向宋宁。
宋宁却不管不顾,抵紧舌面冷声道:“继续。”
态度强硬,对他毫不吝惜,这种既亲密又疏远的反差感令池平川招架不住,很快起了反应,他急需疏解,只能用一种垂涎欲滴的目光死咬着宋宁不放,把口中的异物当作是她,恶狠狠舔舐指尖,逗弄。
地牢里水声不断。
对方的纵容令宋宁有些出乎意料,她收回手,沉默看着指间液体滴滴拉拉,张开手指,透明的唾液在半空拉出一道丝线,很快绷紧拉断。
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了。
她猛地把手擦在池平川衣服上,气呼呼道:“你真恶心!”
擦净手,宋宁迈步向木门走去,池平川见人要走,一把从后背抱住,宽厚滚烫的胸膛贴紧女生后背。
“我不恶心。”
跟宋宁厮混一通,巨蟒心口涨热,根本不想与她分开。
“宁宁,你要去哪?”
宋宁用力拔开腰间手臂,结果费力半天,铁棍一样坚硬的手臂纹丝不动。
她拍了拍手臂,意思放轻松。
池平川微微泄力,看着女生转身面对自己,唇珠亮亮的仿佛在邀请他,眼底闪过一丝急切,垂下头,又要莽撞亲上去。
宋宁一把推开脸,紧盯着人不放,好似要把他的真假彻底分辨:“你真喜欢我?”
“喜欢。”
池平川乖巧点头,但眼神依旧狂热到令人手脚发颤。
想起他的熟练技巧和撩拨,宋宁语气不爽道:“你有没有跟其他女孩子亲过?”
池平川摇摇头,凑近了人又想要亲,这次他学乖了,知道宋宁暂时不想亲热,只是把头埋在颈窝重重嗅闻。
好香。
是宋宁的香味。
他的宋宁好香好香啊。
冰冷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宋宁想要发笑,刚一动身,又被他急切抬起手,用力摆正肩,不愿意让她离开。
瞧他的模样,看来真喜欢自己。
宋宁不免有些得意翘起了唇角,白天村民和巫师贬低的话仍历历在目,在自尊心上烫破了一个口子,随着时间流逝,那道口子也在逐渐发烂长疮,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刻的屈辱感。
宋宁很记仇。
巫师看不起她,觉得她低人一等,村民们贬低她,觉得她不配,那他们知道受人敬仰、见面了要弯腰恭拜、高高在上的大人背地里对她是何种姿态吗?——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故事全部修改过,点进这里看不明白的宝们不好意思,需要重头看一遍了,跪滑……
第 46 章 荒山巨蟒(13) “那我先当你的小情……
宋宁如愿“逃”出了地牢。
池平川牵着她推开大门, 监守在门口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两人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面面相觑瞳孔剧震,犹豫道:“大人, 梯玛说——”
话音未落,两人直接往小道走, 一个眼神都未留下。
众目睽睽下, 池平川牵着宋宁走回吊脚搂, 身后众多村民眼神紧张, 紧握武器盯着两人, 凝聚在宋宁后背的目光宛若要烫出一个大洞。
橙色的霞晖残留地平线一层,窗栏仍能窥见一丝白光。
树影绰绰、光斑点点, 落在宋宁浓密的头发上, 像是落了满头星星。发尾一圈圈弯起,露出白皙柔软的一截脖颈,像是有无数把小钩牢牢戳进心窝。
她皮肤本就白皙光滑,现在站在昏暗的屋檐下, 眼睛圆润水光潋滟,越发.漂亮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巨蟒眼神发直,心潮膨胀,艰难移开目光走向厨房。
“宁宁你坐着, 我去拿饭。”
他心情好的不得了, 宋宁现在无论要什么都能依。
外面脚步声凌乱, 木梯不堪其重咯吱咯吱作响。
梯玛和村长在村民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梯玛握着拐杖,气喘吁吁, 愤怒到肩膀都在剧烈发颤:“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可以不顾大家安危把人接出来,是不是这个女人蛊惑了你!”
目光如烈火般怒视宋宁乖巧躲在男人身后, 眉头蹙起一道川,眼中厌恶毫不掩饰。
巨蟒不耐瞥了她一眼。
宋宁是他的雌性,他怎么就不能接出来了?
不知是否顾及着什么,他罕见开口道:“我要和宋宁成亲。”
梯玛瞬间睁大双眼,她老了,眼珠不再明亮蒙着一层灰雾,可她的脑子一如从前清晰。
池大人孤身百年,从未听说他有成家的想法,宋宁才来两天就把他迷的晕头转向,现在竟然还要成亲?!
荒唐。
这绝对不正常。
一定是这女人施了邪术!
梯玛守护村落这么几十年,绝不允许村落重蹈覆辙,因为几个外乡人毁了一切。
村长也不赞同,他弯腰做了一个恭拜:“大人,你要人也得提前跟我说一下呀,这这这,突然把人放出来,外乡人的危险性您也看到了,恐会继续招致祸患,您这么做,大家会寒心啊。”
宋宁垂着头无所事事,顶着所有人歧视仇恨的目光,抬起手拽了拽池平川衣角,故意用一种甜的发腻的语气说道:“我饿啦~”
她毫不在意说出这句话,周围投射而来的视线是多么的惊愕。
村民们眼睁睁看到他们敬仰崇拜的大人放松唇角,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柔情,握紧女生的手。
“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宋宁嘴角下拉,扫了眼木桌上摆放的粗粮,随即嘴巴故意嘟起,当着所有人的面嫌弃道:“不要,不想吃这些,难吃死了。”
众人纷纷怒视。
该死的外乡人,怎么可以说这种冒犯神灵的话!
火神赐予的土壤养育了生灵,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收获的农物,不管味道和数量,自然也是火神的恩赐,村民们从来不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轻则伤痛惩罚,重则火神发怒降下天谴。
而且大人给的东西,怎么能挑三拣四!
“外乡人,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大人救了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村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宁冷声打断了。
宋宁转身直视,圆润漂亮的眼睛满是疑惑,她重复这句话,很是无辜问道:“我怎么肆无忌惮了,我不过说句不喜欢吃而已,这都要批判吗?你们这、规矩这么多啊?”
说到某个字,特地停顿一秒,十分刻意。
村长脸青一阵白一阵。
“你少得意,触犯了火神大人,你会遭报应的,还会牵连别人——”苍老沙哑的女声像是突然爆发,炸在每个人心中。
村民们不敢对池平川说不满,纷纷对着宋宁指指点点。
“这女人心思歹毒,她这么说一定想故意恼怒火神大人,给村落招惹祸患!”
“大人一定是被蛊惑了,这不是他自愿的,我们得把妖女架火驱邪。”
“大人,妖女对你有所图谋,只有我们是真心的,你别轻信了她的谗言。”
“妖女,当时就该把她跟那人一起火鼎烧死!”
“对,就该烧死她,烧死她。”
谄媚、讥讽、恶毒的话不断在木门外交织缠绕,像是无数蜘蛛爬上脊背织出剧毒的蛛网,宋宁神色僵硬,手掌攥紧竹筷。
富有韧性的竹筷慢慢弯下弧度。
她不说话,指望池平川出声解围,最好是,大发雷霆狠狠臭骂他们一顿。
以他的地位和喜欢自己的程度,可以轻易做到吧?
可她扫了眼池平川,他依旧很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没听到这些话一样,嘴巴如河蚌一样闭得紧紧的,刀子都撬不开,任由不堪入耳的话攻击宋宁。
四周嘈杂的附和声给了村长莫大的勇气,这事本应和村中各长老商讨做决定,好不容易有逞威风的机会,心一硬,主动出击:“大人,您硬留她在村里,就是背叛火神,您就不算村里人了!”
这话有些出人意料,沸腾的声音浇水般渐渐平息,走廊上恢复了死寂,所有人合上嘴,惊讶的视线频频扫向村长。
这是要驱逐的意思?
离开村落,在土生土长的村民们心里无异于天塌地陷,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闭嘴。”
男人终于出声了。
嘈杂尖锐的声音混在一起嗡嗡的,令巨蟒十分敏感的耳道难以忍受。
一群人围着还贸然打扰了他跟宋宁的独处。
如是想着,眼底情绪越发不悦。
他头脑简单,只想到一个最轻松的法子。
——化出原型把这些人一口吞了。
不止现在,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与宋宁厮混了。
想到那尊女身蛇尾像,巨蟒心情烦躁,又打消了这股念头。
腿被人用脚踢了一下。
抬起头,伸手打算接过宋宁吃剩的地瓜。
宋宁看着众人愤怒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只觉心情又舒坦起来。
她含笑看了眼池平川,就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手指毫无预兆松开,那块吃过还剩大半的地瓜直接掉落地板,咕噜噜滚到火塘旁,沾上一圈灰褐色的碳灰。
宋宁手臂一顿,脸色瞬时冷了下来:“我特地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接?”余光瞥向门外,将在场的村民怒视的眼神全部埋入眼底。她的动作可以算得上十分刻意,甚至根本不打算遮掩。
明晃晃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就是故意的。
周遭村民顿时不说话了,眼神从仇视转为凶狠,宛如实质要把她撕成碎片。
梯玛环视四周,见所有村民个个都火冒三丈、气愤不已,心中有了把握。
她冷哼一声,走上前想要教训人,却不想瞧见池平川起身,弯下腰捡起地瓜,言语没有责怪的意思:“是我的错,宁宁再喂我一块吧。”
宋宁见梯玛脸色铁青,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露齿一笑,眼眸闪烁着迷人的水光,手掌抬起在池平川柔顺的头发上摸了摸。
“好乖啊。”
表情和语气轻柔到不像是对伴侣的姿态,反倒像是,对着一只宠物。
梯玛猛然捏紧拐杖,皱纹堆砌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显然在极力压抑怒火,而后转身就走,跨过门槛,踉跄几步往前倒去。
竟是气晕了。
村长脸色一变,急忙跑上前,沉重的体重压得脊椎磕嚓一下折了下去,他涨红着脸,急迫喊道:“哎呦,还不快过来帮忙!”
众人手忙脚乱把两人抬了下去。
没了依仗,其余人也不敢独自面对池平川,慌张拜了个恭落荒而逃。
热闹散去,宋宁恹恹收回手,未曾想一张宽大的手掌倏地出现,扣住她的手腕。
垂下头,池平川以一种低姿态注视着她,冷硬的下颚线紧紧绷着,古铜色的胸肌在宽领白T下若隐若现,健康又性感。
那双深邃的眼窝下,眼睛毫不掩饰欲望直勾勾盯着她,视线如铁水般滚烫炽热,烫得她浑身发红。
“宁宁是故意的。”
被攥紧的白皙指尖悄悄动了一下。
宋宁心脏骤然跳停一拍。
……这话说的,差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垂首敛眸,见男人只是随口一说,委屈巴巴扫了他一眼,浓郁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埋怨道:“他们这么说我,你都不帮我辩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还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
巨蟒果然抿起锋锐的唇线,拉扯手腕往下移,软棉的掌心轻柔覆盖脸颊,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足够令他着迷。
“胡说,我在乎宁宁,我喜欢宁宁,我没有骗人。”
宋宁动作柔情似水,琥珀色的瞳仁像是摄人心魂的漩涡,她主动摸了摸男人脸颊,指腹下蜜色肌肤微微粗粝。
“那我这么做,你生气了吗?”
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扔个地瓜而已。
在宋宁的抚摸下,巨蟒愉悦眯起眼,黏糊啄了口手心,尾巴尖都快要抑制不住显形,渴望翘起来把人圈进怀里。
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辛勤劳作,巢穴里早就堆满了吃不完的食物,数量足以维持两人度过三个春季。
他要先跟宋宁厮混一段时间,等发情期结束产下一窝卵,就守在一旁耐心等待蛇卵破壳,然后一家子夏天去溪水游玩,秋天上山捡果子,冬天暖洋洋挤在一起。
交尾
该加快进程了。
巨蟒摇摇头,更加迷恋的蹭了蹭柔软的掌心,双眼瞪得极大,眼神狂热而痴迷地钩着唇瓣,带有难以遏制的渴欲来回刮蹭着伤痕累累那两瓣软肉。
“不生气。”
是那些人多管闲事,破坏了他和宋宁的独处。
宋宁却抬起胳膊冷漠抽回手,不管指甲会不会划伤人,猛然捏紧男人下巴:“可我不高兴了。”
力道很大没有丁点收敛,几乎用指甲恶劣的扣着,下巴处的皮肤开始泛红。
宋宁觉得该给他点教训。
作为称职的小狗,在主人遇到危险时,就该出来呲牙咧嘴撕咬敌人,而不是吃了肉包不守职责,在那里装聋作哑。
见下巴红肿,她嫌弃般松开手,轻拍几下男人侧脸,戏弄的手势十分侮辱人。
随后看也不看人一眼,撇开脸仿佛无事发生。
用一种苛责的语气说道:“你以后不准亲我了,成亲?想都别想。”
巨蟒笑意缓缓收敛,眼睛骤然冷厉,漆黑的瞳仁不自觉竖起一秒,是即将爆怒的预兆。
盯着宋宁的眼神依旧痴迷,但沥青般黏稠的瞳仁恍若飘出一根根透明的丝线,被她冷漠的态度刺激,霎时变得目呲欲裂,透出令人悚然的狂怒和暴戾。
宋宁恍然未觉,没注意到他诡谲的神色。
男人的面容隐于火光的背面,藏于肮脏的黑暗。
“为什么呢宁宁。”
语气可怜到了极点:“你不要不开心,告诉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改。”
宋宁抬起头,看傻子一样瞥了眼池平川,一口咽下地瓜用力咀嚼,好似在发泄未知的怒意。
“下次再遇到刚才的情况,你要站出来维护我,懂了吗?”
“懂了,可我要说什么呢?”
宋宁停下咀嚼,见男人眼神坦诚,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问这话。
发泄般扔下手中地瓜,看着它砸在盘子里,扬起小范围震荡,不满道:“你故意的?”
巨蟒不明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细碎的额发遮去了眼底的阴郁:“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雌性最为重要。
下次遇到吵闹的村民,直接一口吞掉。
宋宁不客气冷笑一声,嘲讽道:“这次就当给你长记性,事不过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填饱了肚子,态度放缓了些,见池平川低下头一副无措自责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装模做样说道:“我刚才说话是重了点,你别生气嘛,如果不是你不维护我,我也不会对你这么凶,是你没有保护好我,刚才是在开玩笑,快起来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啊?”
宋宁愣了一下,眼底也显出几分燥意来:“成亲?”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火塘里的炭火也亮着微弱的火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巨蟒竖起尾巴尖轻颤,而后缓慢蜷曲,偷偷向宋宁弯去,绕出一个占有的姿态。
不紧不慢说道:“村里的人说,娶媳妇了才能亲嘴,你亲了我,我们两个得成亲才行。”
“”
宋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真相信这套说辞。
但这也侧面反应村落思想落后,村民们对恋爱结婚都很保守,这方面不开化。
这就很好办了,反正男人什么都不懂。
宋宁清了清嗓,娇声道:“那是你们村子的习俗,我家那边可不一样,亲嘴可不代表能成亲。”
“怎么不一样?”
宋宁喉咙噎住,没有想好说辞。
她不可能告诉池平川真正的原因
——她要离开这,不可能跟他成亲。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打消他的念头,如果说的太轻松,太容易做到,那岂不是逃不过成亲的下场。
有了,想到一个好办法!
只是
宋宁颇不自在说道:“我们那边的习俗,成亲是一件格外重要的事,要经历层层考核,第一步男生先当女生的小情人,通过考验了,而后两人再谈对象,最后才能成亲。”
打消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侮辱人,小情人三个字她不相信池平川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定能让他知难而退,结果池平川毫不犹豫接受了:“那我先当你的小情人。”
居然真的答应了?!
宋宁招架不住。
“你知道小情人要做什么吗,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反抗,任我打骂,而且我还可以跟别人处对象,不管是十个八个,你都不能对我不满。”
意思已经够明确了。
沉默片刻,她抬头看,与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对上,那里面翻滚着黑气,仿佛压抑着什么。
“好。”
巨蟒没有意见,答应的很爽快。
垂下头,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宋宁只能是他的雌性。
他会把所有接近她的男人全部吃掉。
站起身弯腰无限贴近人,粗壮的手臂绕着椅背圈住,热气扑洒在宋宁白皙的耳廓旁。
“那当你的小情人,可以继续亲你抱你吗?”眼神痴迷攥住两块软肉,极度渴望在上面舔舐啃咬,吞咽那些香甜美妙的唾液。
第 47 章 荒山巨蟒(14) 三人面色不虞盯着自……
宋宁微不可闻嗯了一声。
直到察觉池平川低下头又想吻她, 反手推开人。
“滚蛋。”宋宁不耐训斥一声,肩膀绷得紧紧的。
嘴里还吃着地瓜,这都要亲?
前面在地牢亲了这么久嘴皮子都磨破了, 现在舌根还隐隐作痛。
这人跟野兽一样只知道啃,不知道怜香惜玉。
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发情。
喝完茶水, 她命令道:“你带我去见他们。”
“不要。”
他居然又拒绝了!
为什么, 只是带她去见一眼都不行吗?
宋宁怒视男人, 面色难看。
“宁宁, 我想亲。”池平川仿佛没看见宋宁脸色, 低下头死皮赖脸凑近颈窝,眼睛发直盯着两瓣软肉。
像是不吃到肉不肯罢休。
“你真是——”宋宁眉头一皱, 下意识就要开口骂人, 可第六感使她霎时止住话。
对面吊脚楼上,紧关木窗的阁楼上有股视线直直射进这里,目光带着浓烈的敌意。
有人在暗中窥视。
这些村民居然还不死心。
烦死了,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宋宁站起身走到门外, 抬手把门拉上。
“吱——”,木门拉到一半又敞开。
她改主意了。
宋宁把门推开,走到木廊,这儿的吊脚楼很高, 每家每户都建造了数层, 随着地势房屋高低不齐, 但只要大门不关,大家站在二楼能轻易看到各户的堂屋内置。
宋宁轻松倚着围栏, 姿态悠闲。
她朝池平川勾了勾手,清纯无辜的脸配上刻意上扬的眼尾,是说不出的漂亮勾人。
光泽柔顺的黑色大波浪垂至胸前, 顺着弧度懒懒散散勾勒出媚态。
池平川傻愣愣的,像是单纯的书生被千年妖精迷惑,痴痴走向圈套。
他扣住白皙的后颈下压,死死衔住软肉不放,鲁莽、粗暴,那被蹂.躏许久的双唇又一次滴血般赤红起来,可怜巴巴被磨得水光剔透。
宋宁又燥又气,见滑腻的舌一个劲往嘴里捣破坏,搅得她浑身发软,气哼哼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巨蟒睁开眼,讨得肉吃兴奋的不得了,才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弯下腰轻啄唇角,试图安慰愤怒的雌性。
宋宁余光瞄向暗处,果然见到镂空木窗后窥视的村民们,太暗了看不清楚表情,但她清楚看到搭在窗边的手、肩正在剧烈颤抖。
很震惊吧。
平日对任何人都冷漠疏远、备受爱戴尊敬的池大人,此时正在和一个低贱的妖女痴吻,甚至还疯狂吞咽对方的唾液,难过吗,愤怒吗?
你们崇拜、敬仰他,总觉得他被我引诱,殊不知我不曾一次明明白白拒绝过他。不是我蛊惑了人,而是他天性如此、自甘堕落,是你们从未了解过他。
你们看见蛇,就说美丽,看见玫瑰,就说邪恶。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蛇和玫瑰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①-
早晨,荒废木屋。
潮湿腐臭、荒草遍地的屋子里,三个年轻人沉默坐在地上,一派死气沉沉。
一旁房间里,沈佳佳面色潮红躺在木板上,呼吸沉重紧闭双眼。
江冲靠在墙上,外套上都是血,昨天被打了一棍晕死过去,躺在碎石滩半天才缓过神来,勉强留着一条小命,他没有看见孟伟惨状,精神状态还算稳定,只是脑袋针扎般刺痛,时不时低声抽气。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余洛菲和沈安亲眼目睹火鼎烧人,又被关进地牢一天没吃东西,到了凌晨被村民拖起,扔进这个破旧的木屋。
什么都没有,水、食物、药,他们饿的嘴唇发白、胃部灼烧,可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走出屋子,去向村民们讨要食物。
江冲疼得哼哼唧唧,一直发着嘟囔声,余洛菲忍不了了,高声怒叱:“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叫叫叫,叫个屁啊,烦不烦!”
她涨红了脖子,眼白血丝弥漫,活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余洛菲一晚上没睡,可以说从第一天开始,她来到这个村子就没睡过好觉。
闭上眼,那些焦黑翻卷的皮肉,死不瞑目的眼,几乎像一把刀搁在脑袋上,不停切磨头骨,折磨人的心智。
她跟孟伟是做探险节目认识,相识五年两人就差领那本红证。
游戏通关拿到奖金,两人相约回家在小镇买房结婚,可现在呢,孟伟在她眼前活活烧死,自己也被困在这个落后封闭的村落。
该死的游戏!
余洛菲噌一下站起身,绕着屋子不停怒声咒骂,一声声怒斥几乎在全力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愧疚。
江冲被骂了也不生气,他看着余洛菲在屋子里焦灼打转,裂嘴一笑,突兀提了一句:“唔,宋宁呢?”
脚步声停下,木屋里瞬时安静下来。
“唔怎么没有看见宋宁,你们看见了吗?好奇怪,宋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啊。”
沈安晦涩不明看着他,打断他的刻意。
“你想说什么。”
“我?我可不想说什么,担心她而已,大家都在这,为什么就她不在,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江冲费力说完话就地一躺,嘴唇上下布满血痂,丝丝点点的血液顺着破口流出。
沈安垂下头,没有理会人,他直勾勾盯着地面发黑腐烂的草根,耳边是妹妹痛苦不堪的喘气声。
沈佳佳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烧,他求了守卫在外的村民,甚至跪下来哀求,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哎,早提醒你们了,你们当时都不信,看吧,她肯定在那个壮汉家好吃好住,压根没想起我们。”
“够了!”沈安面色铁青呵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十分清楚江冲在挑拨离间。
沈安和宋宁不算亲密但也十分相熟,他绝不相信宋宁会抛下他们。
余洛菲却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在一旁看戏。
她嗤笑一声,双手插兜刻薄道:“那你说,她为什么不在地牢,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们。”
两道目光直直盯着沈安看,像是两巴掌扇在脸上。
沈安咬紧口腔软肉,血腥味在舌尖肆意,身侧双手握拳紧绷起筋脉。
一晚上快过去了,宋宁不在地牢绝对被那个壮汉接走了,既然壮汉能把她接走,肯定也有能力把他们也救出来,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宋宁不来找他们。
余洛菲:“你还记得第一天吗,两个人根本不认识,宋宁一晕倒,那个壮汉就主动过来帮忙,第二天宋宁从山上下来,你也看见了,他依旧跟着宋宁屁股后面,沈安,你和宋宁关系这么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宋宁、她难道一句话都没跟你说吗?”
空气一片死寂。
“哎,我们算什么东西,宋宁年轻漂亮,找了个男人能活得好好的,听说孟伟”
江冲一顿,瞧见余洛菲脸色难看,识相转了个弯道:“听说昨天你们三人差点沉湖,偏偏宋宁被壮汉当众要了,依我看,这两人关系已经很明显了嘛!”
“算了算了,宋宁终归跟我们不一样,又是女孩子,找男人庇护也是情有可缘——”
“够了,够了!”平日里温和的人突然暴起,白皙的脖子处鼓出数道青筋,像是一瞬间充血。
“那你们说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难道不想知道吗,我也想知道啊,可她不说有什么办法,你们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有本事出去找她啊!”
沈安失去了理智,那张清俊的脸狰狞着,额间伤口红肿发黑,残留的血迹越发像一只巨大的蜈蚣,攀爬在侧脸。
出门找宋宁?
门外都是村民,出去了就要被打死。
余洛菲不说话了,自讨没趣坐回地上。
“啊啊啊——”
沈安握紧拳头怒喊,空旷的木屋回荡着男人崩溃的喊叫。
“哥哥。”虚弱的声音从房间中飘出。
沈安肩膀一顿,忙不迭地冲进房间。
“佳佳,哥哥在这,哥哥在这。”
沈安跪在地上,手掌哆嗦着捧起女生的脸。
沈佳佳烧的神志不清,目睹惨状加上无法离开恐怖村庄的惊惧使她一下子垮掉心理防线:“哥哥,我想回家,我好难受啊呜呜呜。”
“佳佳别哭,哥哥一定带你回家啊,你相信我!”沈安心口酸涩,眼眶湿润。
“佳佳,沈安!”娇声意外从外面传出。
沈安眼睛一亮,刹那间升起强烈的希望。
宋宁拎着一篮熟玉米疾步跑进木屋,眼中全是见到伙伴的喜悦。
她压根没有意识到木屋气氛不对劲,看见余洛菲在,赶紧递了一个玉米:“快吃吧,还热乎着。”
低下头,瞧见江冲躺在角落满身是血,情况悲惨,宋宁心里对他的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
她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玉米。
玉米还没递过去,手臂被房间冲出来的人猛然拽过,力道大到宋宁几乎要前扑摔到地上。
“沈安你——”
“佳佳发烧了!”
什么?沈佳佳发烧了?
宋宁站稳身还未反应过去,脸上浮现一丝迷茫,而后篮子一甩,面色焦急跑进房间。
昔日亲密的朋友面色潮红躺在地上,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宋宁伸手一摸,烫手般缩回手。
额头温度高得骇人!
“宋宁,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佳佳她不能出事,算我求你了”
宋宁注意力都在沈佳佳身上,没有注意到沈安对她的态度转变。
“快,你把她背起来,我带你们出去。”
沈安脸色一喜,连忙把人背起,三人往门口急冲。
临到门口,守在外面的村民却竖起钉耙一把拦住,语气急切指着沈安说道:“他们不能出去。”
宋宁急躁说道:“我朋友发高烧了,必须得吃药,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出去吧!”
村民们严防死守:“大人只说允许你进去,没说允许他们出来。”
“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领头冷笑,语气嘲讽:“你负责?你有什么能力负责,总之他们两个绝不能出去。”
听见吵闹声,周边不断有村民围聚,手中皆握着锋利的钉耙,一眼不眨盯着宋宁等人,只要三人意图反抗,钉耙便会毫不留情砸向他们。
双方面对面僵持着,怒瞪的目光互不相让。
一种即将爆发冲突的暗流在几人之间流窜。
这种时候提池平川会火上浇油,宋宁不想事态严重,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怒火。
“大哥,我和他都不出去可以吧,你们随便找个人带女生去治病,村长说要养我们到冬季,你也不想提前死人被责骂吧?”
“她一个女孩子发高烧走都走不了,更别说逃跑了,你们救一命也算积德,算我求你们了。”
女人说的言之有理,也是递了一个台阶下。
村民们交换眼神犹豫几秒,领头递了个眼神轻咳一声,一个少年木着脸从人群中走出,十分不情愿说道:“给我。”
沈安慌忙放下人。
少年一把扛起沈佳佳,脚步轻松往村落跑去。
事情终于解决,围聚的村民冷哼一声,手握钉耙四处散开。
刚才那场面过于凶险,宋宁吐出一口浊气,手脚发软走回木屋,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宋宁,我有话问你。”
宋宁转过身,看见三人面色不虞盯着自己。
“砰——”
木门被沈安用力关上,堆积的灰尘簌簌掉落——
作者有话说:①原版:三岛由纪夫《萨德侯爵夫人》“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第 48 章 荒山巨蟒(15) “再动就把你吃掉。……
宋宁不是傻子, 她很快察觉木屋气氛微妙。
走到角落捡起篮子,里面热气腾腾的玉米已经变冷沾灰。
“想问我什么?”
沈安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低下头避开视线:“宋宁, 你昨晚去哪了?”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池平川家。
宋宁张口便要答, 可出声瞬间喉咙噎住, 她扫了眼三人, 琢磨出不对劲的味来。
她不在地牢自然没有第一时间跟几人汇合, 可现在看三人脸色, 分明对她心怀不满。
发生什么事了?
宋宁的沉默在众人眼里变成了默认。
沈安忍不了出声质问:“宋宁,你怎么可以我知道你爱玩, 你可以玩, 但现在情况危急,麻烦认清现实好吗,那个庄稼汉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你跟他混在一起完全不想退出游戏了是吗!”
宋宁抬起头, 直直望着沈安:“什么叫我爱玩?你说清楚。”
“如果我不是跟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庄稼汉混在一起,你们现在还在地牢,吃着恶心的剩菜剩饭,而不是还有心情质问我晚上在哪里!”
江冲轻笑一声, 扶着头从地上艰难爬起。
“哇哦, 原来大小姐是为了我们啊, 好感动噢,既然如此, 那大小姐救我们出去,也很容易吧?”
贱兮兮的语气听着就令人生厌。
宋宁翻了个白眼拉下脸:“现在还不行,我会想办法的。”
江冲齿牙咧嘴一阵抽气, 擦了擦下巴溢出的鲜血:“哦,现在还不行啊,是真的不行还是、你不想?”语气微妙顿了一秒。
沈安越想越心慌,他冲到宋宁面前,一把攥紧肩膀:“宋宁,你想想办法吧,我们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跟那个男人关系这么好,你随便哄哄他,让他开心一下,这件事不就很容易解决了吗?”
一个农村庄稼汉而已,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道,依宋宁的姿色,哄骗他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宋宁用力拂开肩膀处的手,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话说得是没错,甚至宋宁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相识的人当面提出来,还是让她感到难以言语的难堪和侮辱。
她双手插兜往远处走,打算离三人远一点:“我试过了,他不愿意,把你们放出地牢已经是极限了。”
沈安紧跟着她走,听完这句话一把攥住臂弯疯狂喊道:“你再试试啊,万一下次就同意了呢?你多说点好话,没准他就同意了,你去试试啊,你为什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我试过了。”
“我说了我试过了!”宋宁崩溃大喊。
“宋宁!我被关在这没事,你有没有想过佳佳,她发着高烧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你跟她情同姐妹,她多少次在你生病的时候赶过来照顾你,任劳任怨逗你玩,由你撒气,你是怎么报答的,我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够了吗?”
宋宁突然冷笑一下,靠近沈安颤声道:“你少道貌岸然说这些,你忘了吗,是谁先提议玩这个游戏的,不是我,不是沈佳佳,是你!”
“我说不想玩,是你一直劝我,是你把我们往火坑推,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宋宁指着沈安怒斥,指尖不停颤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一块石头狠狠砸进光滑的镜面,裂开一道道难以修复的锋利碎痕。
局面不知不觉间充满火药味,昔日的好友如今怒目相视。
面对她的指责,沈安霎时脸色灰白,颤着嘴没有说一句话反驳,手脚僵硬走到墙边,神色颓废瘫倒在地。
四下安静,木屋顿时陷入僵硬却波涛汹涌的暗流,气氛变得极度压抑。
半响,江冲支起身轻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是你哄的不到位呢,男人嘛,你实在不懂,我也可以教教你。”他用一种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宋宁。
不知道是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特地盯着某些部位停顿几秒。
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哄男人还能怎么哄,总归就是那些事,浅显的牵手拥抱,再不济亲吻,深一点就是
宋宁走过去,眼中是一种刺骨的寒意,她一把攥紧江冲衣领,关节用力到泛白,领口收紧挤压喉管空气,没一会江冲便红了脸,喘不上气来,喉咙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呻.吟。
“你是不是找死,眼睛往哪看呢!”
江冲烂泥般瘫在墙上喘着气,破罐子破摔:“你动手啊,我是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就动手啊!哈哈哈你动手啊,算我求你,你快动手啊!哈哈哈我真的不想活了。”
男人眼中呈现一种癫狂的光,像是深陷黑暗的漩涡无法自拔。
宋宁直视他几秒,而后愤怒甩开衣领,胸口剧烈起伏。
恶心。
这副嘴脸看着就令人反胃!
江冲腿软支撑不住,靠着墙滑下,盯着天花板,眼珠蒙上一层灰雾。
他呐呐说道:“宋宁,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我们六个人,只有你至始至终得到优待,你看看我们,死的死,伤的伤,哪个不是折磨的皮包骨头。”
被巨蟒悉心照顾的女生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反观其他人,头发凌乱双眼浑浊,饿得全身无力,一副被暴力摧残的模样。
“这就是你出言不逊的原因?”宋宁冷笑一声。
“随便你怎么想咯,你不愿意做也行,反正我们就一辈子待在这,像村长说的那样,到了冬天把我们卖到某个更加落后的村落,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肯定会没事的,没有人会欺负你,沈佳佳怕是不行,女孩子么,总是比男人更艰苦一点。”
余洛菲从一旁走出:“宋宁,一个女人被迫待在村子里,被迫结婚生子,这跟拐卖有区别吗,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你说呢?”
宋宁嘲讽一笑。
余洛菲掷地有声:“没有女人会愿意,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只要把我们放出来,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找到通关游戏的方法。”
宋宁嗤笑道:“你说的轻巧,万一出来也找不到通关方法呢。”
余洛菲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我有一点头绪。”
所有人视线猛然转向她。
余洛菲咽了口口水,眼眶微红:“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天在碎石滩孟伟身上没有登山包。”
当时情况危急,大部分人都被哭泣的农妇吸引,没有人注意这些小细节。
不过孟伟当时手脚被麻绳捆绑,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沈安眼睛呆滞,麻木道:“也许是被村民拿走了。”
余洛菲摇了摇头,指向角落:“那我们的为什么不拿走?”
众人纷纷顺着指尖看向角落。
昏暗角落,堆叠着五个大包,上面布满泥水污渍,村民们不会弄帐篷,直接把帐篷架子用刀折断,随便卷起扔在地上。
“他们根本不要我们的东西,所以我们的登山包都在,那孟伟的呢,为什么偏偏就他的包丢了?我敢断定,他肯定在村民抓他前把包藏起来了。”
宋宁紧盯着她:“你觉得孟伟发现了什么?”
余洛菲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必须要找到他的登山包!”
话说完,空气一片死寂。
三人眼睁睁看着宋宁离开,没人再阻拦-
吊脚楼。
宋宁步伐沉重走进厢房,心情低落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悄无声息从身后出现,张开手臂,像一张绞杀的大网意图捕获猎物。
“宁宁,今天见了朋友不高兴吗?”手臂用力抱紧腰肢,结实的肌肉顺着线条走向鼓起,胸膛重重下压,似要把人揉进肋骨里。
池平川亲昵磨了磨宋宁的侧脸,齿尖痒痒的,宋宁背对着他,正好是一个易扑倒的姿势,眼瞳竖起兴奋的绿光,他盯着白嫩的后颈,目光十分侵略性的剐过肌肤,张开嘴,犬牙宛如某种弯刀开始锋利闪着水泽,临到紧要关头,他又收回了毒牙。
宋宁没什么好心情,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池平川往前迈步坐到床上,把宋宁搂至怀里,低下头鼻尖在脖窝嗅闻,闻到熟悉的香甜味,情不自禁重重吞咽口水:“宁宁多理理我,这么久没看到宁宁,我想宁宁了。”
亲密的话不断蹿进耳朵,宋宁被念得心烦,抓住男人的耳朵狠扭了一下,娇叱道:“都怪你!”
宋宁的力道不小,几乎带着发泄的味,耳廓很快红肿起来,池平川却仿佛没感受到疼痛,越发抱紧女生黏糊个不停:“唔,怪我怪我,那宁宁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还真是任打任骂。
宋宁见他这样乖巧,心里那股别扭劲噗一下散了,红了眼拼命压抑情绪,挣扎着要从怀里离开。
“放我下去。”
两截手臂几乎跟折磨人的刑具一样,捁住人无法动弹,宋宁掰不开只好不停扭动腰肢,试图从怀里钻出来。
“宁宁不要动。”巨蟒竖瞳倏然一缩,感受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衣服下肩背鼓胀绷紧布料,他再也克制不住那股躁动的情绪,猩红着眼靠近人,在耳旁低声威胁,“再动就把你吃掉!”
宋宁才不理这种幼稚的话,扭着腰定要走,谁知一股大力瞬间把她按进怀里,霸道又急切,后背被戳得生疼。
这是什么,肋骨吗?
宋宁吓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燥红了脸,低声骂道:“你真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说:全员精神崩溃
下章又可以训狗了
第 49 章 荒山巨蟒(16) 真是不听话的小狗……
被骂了也不生气, 反正宋宁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巨蟒抱着人,眼神像是饿了几天几夜的野兽冒着绿光,死死盯着宋宁后颈, 他垂涎这块软肉已经好久了,今天势必要尝到味道。
冰冷的唇瓣张开又抿紧, 既不过分又带了微小的力道, 一点一点吮吸上瘾般舍不得分开, 勾勒、挑逗, 很快后颈湿润一片, 鼻尖亲昵埋进脖窝嗅闻味道,呼吸间全是香甜醉人的气息, 池平川眼眸加深, 眉梢都带着遮不住的愉悦。
宋宁后颈发痒,密麻的吮吸宛如那道湿腻滑溜的视线爬过肌肤,她难受咬着唇,一双明亮的眼晕开水雾宛若桃花, 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亲密反拥在怀里,后背胸膛像是火炉般焖了一身粘腻的汗,十分不舒服。
一见面就要做这些事,他的欲像是无底洞, 尽把心思放在如何折磨她上面。
从不替她考虑其他事。
哈, 真是让人不爽。
宋宁小脸一拉, 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恶不恶心,整天搂搂亲亲, 哪个男人像你一样放.荡,你这副样子除了我也没人会要你了。”她挣开怀抱站起,转身手掌抵着胸口强势一推, 池平川顺势倒下,后面大床不堪其重嘎吱一响。
巨蟒恍若未闻,依旧痴迷盯着后脖带着浓浓占有欲,眼神蛛丝般急速拉扯笼罩,并不知足刚才的浅显触碰,妄想继续在上面吮吸。
触及他的视线,宋宁肩膀一顿,受不了他的痴汉样。
明明一张冷峻的脸十分帅气,偏偏有时表现的像个饥渴饿汉。
想到脖子上残留着男人口水,宋宁气鼓鼓扯下一旁毛巾,狠狠擦了几下,放下手,那种湿冷黏稠感依旧挥之不去。
湿漉漉的恶心死了。
巨蟒诚实道:“恶心的话,宁宁为什么要回应我呢?”
“我哪里回应你了?”
“你的舌头也在搅我。”
宋宁霎时燥红了脸,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毛巾往外一甩,指尖狠狠戳住池平川坚硬的胸口,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说道:“你懂什么,这不叫回应,叫赏赐,我看你可怜赏你一个吻而已。”
巨蟒点了点,若有所思。
他并不懂这些话是如何的刻薄贬低人,如果可怜就有一个吻,那他岂不是要多装装可怜?
“那宁宁能不能多可怜可怜我。”
宋宁毫不客气嘲讽:“做梦去吧,谁要亲你,你这种粗鄙鲁莽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吻。”
宋宁脾气本就娇纵,池平川的百依百顺更是让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焦虑和愤怒堆叠在一起令她控制不住想要发泄情绪。
她一鼓作气扑到床上,双腿夹住池平川紧实的腰腹,手掌按在胸膛支起身。巨蟒仰着头不明所以望着她,痴迷的眼神赫然出现一丝不解,但他什么也没说,粗壮的手臂用力环过腰肢,手掌贴紧腰侧防止宋宁掉下去。
“宁宁要做什么?”
蠢货,这就不懂了吧。
宋宁没实战经验可看过不少书,池平川每次都是亲亲抱抱,再过分些的从来没做过,她笃定村子在这方面保守落后,男人肯定不懂那些花样。
“不准说话!”宋宁娇叱一声毫不留情拍开手,拽下床帘绑带。
“手抬起来。”
挑染布条一圈圈绑住古铜色的手腕,用力一拉,健壮手臂被迫上抬固定在床头木杆,男人平躺在床上,因为手臂上抬肌肉线条也不由得牵扯,大块均匀的胸肌越发凸出,映衬着他身形硬朗充满力量。
宋宁很是满意池平川这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光是看着就有股凌虐的冲动,如是想着,白皙妍丽的脸颊上也浮现出奇异的绯色,她觉得自己那不可见人的阴暗面正在抽丝般缠绕心脏。
低下头,温热的唇瓣细细亲吻耳廓,就像是之前池平川吮吸后颈一样,宋宁也有模有样轻啄,她并没有经验,只是凭感觉触碰,可正是鲁莽生涩的吻,顿时令巨蟒瞳孔骤缩,眼眸倏地眨出青绿色竖瞳。
“唔宁宁——”
他热切扬起脖子想要回应,可惜手腕被绑在头顶,巨蟒只能竭力压下灼烧内心的挣扎感。
堂屋内剧烈燃烧的火焰火龙般蹿上空中,干燥的木材发出劈里啪啦的碎声,一种滚烫胶着的气氛在屋中散发,慢慢升起的烟雾在火塘周围酝酿,充满独特的烟火气,一点点侵蚀整个空间。
“啵——”唇与喉结分开,宋宁盯着喉结上粉色的印痕皱紧眉头,她明明很用力了啊,为什么颜色不深。
抬头看向人,池平川垂着头,鸦黑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情绪,面色平静好似在嘲笑她的撩拨不起任何反应。
心里无端升起一团怒火,宋宁不服输继续低下头亲吻喉结,没注意到男人此刻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仁已经变成青绿色的竖瞳,一眼不眨闪着令人心里发麻的幽异光芒,脸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因喉结处传来的细密酥麻感而抽搐,仿佛一只卡壳的机械玩具。
巨蟒用一种极其黏稠的目光直勾勾顺着女生头顶、后脖、背脊,落在那双赤.裸在外的脆弱脚腕,凸出的踝骨白里透红,肌肤细腻如油脂般反着光泽。
一定、很香吧。
可以吃了。
宋宁专心致志种草莓,完全没注意到床头绳索已经被人蛮力扯断。
刹那间天旋地转,高大的身躯径直压上她,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宽厚,一压下便如巨大阴影轻易笼罩整个人,宋宁慌张抬头看,池平川眼眸深邃如黏稠的胶水,挺直的鼻梁上缓缓滑下一滴晶莹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
仿佛是一个信号,他倏然低下头,冰冷的呼吸扑洒在脖颈,紧接着唇瓣轻轻落在上面,细啄宛若一颗颗雨滴,宋宁情不自禁哼叫一声,怕冷似的缩紧脖子,又被唇瓣急切埋进脖窝深处。一下又一下,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狼吞虎咽,反倒是温情脉脉。
相比暴力强势的动作,这种罕见的柔情亲吻却让宋宁慢慢软身卸下了防备,她眼眶微红透着水光,手臂轻轻抱紧男人紧实的腰肢。
小狗虽蠢,还是很有用的。
“唔,喜欢宁宁。”含糊不清的话从耳旁传出。
冰冷呼吸伴随着炽热的吻,说不清哪个更令人难受,刺痛从耳垂上蔓延,脆弱的软肉被对方重重吮吸、啃咬,锋利的齿尖咬破了肌肤分泌出香甜的血珠,很快被男人全部吞进嘴里,宋宁在飘忽忽的状态下猝不及防溢出奇怪的哼声。
娇声在耳道中无限放大,巨蟒瞳仁猛地一缩,手臂不自觉加重力道,把宋宁压制在床上深陷被子,他像是要撕下那块软肉,嘬出红印还不知足,还要犬牙不重不轻啃咬,宋宁被吻得浑身发软,手臂无力环过男人的脖子。
不仅是脖子,巨蟒还亲了很多地方,印了很多草莓,原本冰冷的唇瓣也开始滚烫,移到宋宁湿腻唇角,亲昵细啄,把溢出的唾液全部吞进肚子,摩挲了好半响,手指轻轻捏住脸颊,温热的口腔和那截朝思暮想红舌就全然露了出来。
巨蟒贪婪盯着,眼中的情绪疯狂而赤.裸,完全就是一头被欲望操控的野兽,他急不可耐凑上前,近乎放掉缰绳的野马般急迫嘬住舌尖,又重又刻意,把宋宁的唾液全部汲取,埋入自己的气息和黏液。
印下气味、标记雌性、警告潜在竞争者。
这是巨蟒必须要做的事。
宋宁脑袋糨糊成一片,她完全没了力气,舌尖软绵跟着对方走,面对强势的深入也不想反抗,吞咽渡过来的唾液,齿尖滑过湿腻的舌头,口腔被一种温热的充实感填充。
下一秒,绵密的吻突然变得格外莽撞,池平川像是第一次尝到血肉的动物,舌尖不知轻重搅动脆弱的口腔,一种奇异的毛刺感刮过舌面,嘬得宋宁舌根肿痛,眼睛眯起泪花,原先的舒服感全没了。
她不耐睁开眼,抓住粗硬的发根往后扯,透明的银色在两唇之间一扯极断,男人赤着眼舍不得离开,眉眼间还酝酿着情.欲的红,气喘吁吁就要继续凑上前,锋锐的唇线因为长时间压迫微微红肿,湿润而透明的水顺着唇角滴答在下巴。
“滚蛋,亲这么用力。”宋宁用力推开压在上面的胸膛。
她抬起手,唇瓣已经发红肿胀,唇珠附着着一层水光,指腹小心翼翼碰了碰,顿时痛得嘴角微抽。
扫了眼床头,捆绑的绳子凄惨绷断成两半。
心底那股不满越发浓烈。
啧。
真是不听话的小狗。
她抬起脚毫不客气踹了过去,池平川身子一歪猛然撞在木墙上,望向她的目光依旧迷离带着痴念,伸出柔软的舌头缓慢舔去嘴角溢出的水迹,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亲得真像个畜生,我不是让你乖乖听话吗,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宋宁气不过,拽起绳子用力砸向池平川。
绳子一下子鞭打在俊俏的侧脸,眉骨顺着鼻梁下移,很快浮现一道红痕,羞辱味十足。
“滚下去!”
巨蟒喘着气,并不觉得自己姿态难堪,黏黏糊糊凑近:“宁宁不要生气,我忍不住。”
宋宁抗拒他的接近,抬起脚猛踹,仗着池平川皮糙肉厚不怕疼,她肆无忌惮狠狠发力,足劲像是要踩死人。
很快,池平川面色痛苦弯下腰,脸颊带着耳垂都染上了红晕,疼得开始粗声喘气。
他抬起头艰难瞥了宋宁一眼,眼眸泛着水光像是委屈又因为怕女生生气不敢出声。
宋宁发泄一通,心里那团怒火也散了气,抬起手擦了擦额间的热汗,不经意望了眼底下,瞳孔剧震,放松的嘴角也肉眼可见僵硬住。
仿佛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她脸色赫然冷了下来,既羞愤又不甘示弱,抬起脚用力在那团柔软脆弱的鼓包上碾压。
宋宁听到自己奇怪的哼叫,知道自己刚才出了糗态,也不甘心池平川这副姿态。
巨蟒有些难耐,古铜色的肌肤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透着一层水光,结实的背脊绷得紧紧的,原本湿润的唇瓣又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只能靠舌头不停舔舐疏解燥意。
“你把那四人放出来,不准关着他们知道了吗?”宋宁娇声命令道。
“不行呃——”
宋宁脚尖用力,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快点答应我!”
尽管巨蟒十分不愿意,最后还是点头,动作强势一把拉过白皙的足。
第 50 章 荒山巨蟒(17) 回到他的巢穴……
两日后。
荒草横生的山道上, 四个年轻人手跨竹篮,捏着一把小锄头在寂静的山林里穿行。
鞋底踩过干枯的落叶和腐烂的地衣,脚印深深浅浅印在道上, 他们瞥了眼身后跟随的村民,面色隐隐焦急。
小队四人已经恢复了自由, 不用继续关押在那个荒废木屋, 借着帮村民一起挖野菜的借口, 几人如愿走出了村落。
问题是, 虽然小队恢复了自由, 可村民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开,时间久了四人回过味来, 这是在变相监视他们。
身后尾巴甩不掉, 直接去找登山包又会让村民怀疑,这令四人焦急万分。
余洛菲抬头瞥了眼宋宁。
什么话都没说,但眼中意思很明显。
宋宁瘪了瘪嘴,走到正在望风的男人身边, 拉住衣袖:“平川,我想去那里。”
指尖指向远处山头,那里正是孟伟当时打猎的地方。
巨蟒自然由着她,牵起手带人过去。
见池平川如此好说话, 宋宁有些猝不及防, 连忙转过头对着身后队友打了个手势。
三人看到了紧紧相握的两只手, 余若菲脸上没什么表情,江冲对沈安故意挑眉笑笑。
沈安面无表情移开眼, 看向男人背影的目光十分复杂,掺着一丝道不明的怨恨。
部分村民注意到几人离开,停下手中动作, 直起身看了眼领头。
今天领头的人是普通村民,没有什么警惕心,随意看了眼便低下头专心致志挖野菜,也有几个村民以为那边山头有好东西,跟随五人离开。
有大人在,去那个山头总归不会出什么事。
上山的小道蜿蜒曲折,一路都是上坡,宋宁走到半山腰便气喘吁吁出了一身薄汗,踢了踢脚边的碎土块,看着它咕噜噜滚落,掉下山道,扬起小范围尘土。
她停下脚步娇声道:“我们就在这挖吧,大家不要走远了。”
四人点点头,隐晦对视一眼,各自拎着篮子蹲下,神色认真在草丛里找野菜,只是挖着挖着,慢慢四散开,开始向各处移动。
宋宁抬头往远处望,这一片山头树木长势都比其他地方夸张,古树参天,盘曲的老树虬枝交错遮天蔽日,浓淡不一的水雾漂荡开,萦绕林间,头顶阳光除了树叶边缘泄出一丝,全部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在半山腰找了一会,连根带子都没看见,篮子里的野菜都挖了半篮,宋宁朝沈安走去,低声道:“确定是这儿吗?”
沈安瞥了眼池平川,震惊于宋宁毫不避讳人。
宋宁自然注意到沈安的眼神。
跟池平川相处这些天,宋宁知道他虽然是村里人,却根本不管琐事,甚至从不过问宋宁的行为。
“放心吧,他不管我们的。”
沈安无话可说,招呼几人聚在一起,脸色不自然:“我当时跟孟伟确实是从这里分开的,具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大哥您没事吧,嘴巴长着不用啊,不早说。”江冲啧了一声,甩开扎眼的湿发,颇有些无语。
他们出来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出来了,在半山腰找了半天,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到头来耗费几个小时累的筋疲力尽找不到登山包是因为寻错了地方。
剩下几人脸色也不好看,余若菲拂了把额头热汗,语气刻薄:“行了,这个时候还吵什么吵,我看你们只是不想找包而已,用不着拿这个当借口,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要走了,抓紧时间,草丛树头,能藏东西的地方多留意点。”
沈安冷着脸,拿起篮子往其他山头走。
江冲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走向上坡。
小队起争执,宋宁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吐出一口热气,抬起衣服擦了擦脖子上的热汗,一张大手立马扣住手腕,抬头看,池平川贴过来,掏出毛巾仔细帮她擦掉汗珠。
“宁宁在找什么?”
不能告诉村民们他们在做什么,但可以告诉池平川啊。
他是这里的人,肯定对这一片山脉都很熟悉。
宋宁眼睛一亮,抓住池平川的手臂:“我们在找孟伟的登山包,你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巨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想跟自己的雌性分开。
“你又不听我话!”
宋宁生气叉腰,推搡着人往山坡走:“快帮我去找,找到了、有奖励。”
巨蟒不可避免想起几天前那些浑身打颤的接触,转身一把抓住手腕,黏糊糊轻嘬手腕软肉一路向上。
“什么奖励?”
宋宁卖关子:“你找到东西就知道了,找不到没有。”
巨蟒深深看了宋宁一眼,消失在草丛中。
打发了人走,宋宁拎着篮子朝一个草丛茂密的暗处走。
这儿的山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她看着一片片相似的树林,偶然冒出的李子树,不可避免回想起那次惊险的经历,那条漆黑可怖的蟒蛇。
它不会等下又会出现吧?
鬼使神差转头看向远处,村民们分散在各个山道上挖野菜,余若菲在她身边,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这么多人,那条蟒蛇肯定不会出来。
放下心,宋宁拨开及腰的草丛,目光一点点扫过暗角,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藏匿背包的地方。
“宋宁,看不出来,这个壮汉这么听你话。”余若菲挎着篮子,在一旁搭话。
“还行吧,确实挺听话的。”宋宁应付一答,并不想多说这些私事。
余若菲却走过来,连活都不做了:“你从地牢里出来,是他做的吧?”
宋宁没理她。
这话还需要问吗,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余若菲凝视着手中的小锄头,把玩着不停扔向上空又接住,意有所指道:“他本事这么大,为什么那天没有救孟伟?”
态度有些灼灼逼人,宋宁身形一顿,站起身拍了拍掌心的灰尘:“我——”
“你是有机会救孟伟的,可你没有做,是不是?”余若菲厉声打断,她凝视着宋宁,眼里燃烧着火焰。
早在知晓壮汉地位高本事大的时候,她瞬间想到祭坛那天,孟伟明明有机会能活下来。
可宋宁却没有把握住。
想清楚这一切,余若菲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特别是看到宋宁和那个壮汉眉来眼去,心里更是升起一股嫉妒。
“宋宁,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眼,孟伟皮肉焦黑的惨状就会浮现在我面前,你呢,你有没有感到一丝愧疚啊。”余若菲步步紧逼,眼睛一眼不眨盯着宋宁,尖锐的眼神犹如实质似乎要把人看穿。
看着余若菲浓厚的黑眼圈和有些神经质的表情,宋宁捏紧了锄头,并不打算起冲突。
她知道余若菲和孟伟是一对,失去爱人,对任何人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抱歉,但那个时候我跟池平川并没有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孟伟会……”
“行了,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责怪你,我们现在能出来,也是多亏了你,不过我还是要好言劝你一句。”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冷血古怪,你可不要以为你是例外。上次在祭坛,那个壮汉冷眼看着人被烧却毫无反应,这正常吗,哪有人像他们一样毫无同理心,甚至残害同类,你跟这种人在一起难道不会觉得害怕吗?”
宋宁平静道:“你知道的,这是游戏。”
余若菲嗤笑一声:“是,这确实是游戏,可我们连出不出的去都不知道呢,如果出不去呢,你只得跟他绑在一起,我记得没错的话,依你的家庭情况和生活习惯,你根本就没试过苦日子吧。”
跟所有人一样,余若菲从组队第一天起就注意到了宋宁,她看得出宋宁家境优渥,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普通人没有的优越感。
说的难听点,就是矫情。
她一开始听到宋宁跟那个壮汉拉扯不清,笃定壮汉忍不了宋宁脾气,谁知他不但忍下了还把人照顾的很好。
只是可惜了,娇贵大小姐为了命运不得不奉献自己,跟这种连她都看不上的庄稼汉混在一起。
宋宁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傻傻的托付感情,他只是一串数据,根本就不是人,还好、这只是游戏,如果是真的,你该多可怜啊抱歉,我多嘴了。”
话说到一半,余若菲涨红着脸微微喘气,注意到宋宁看她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怜悯、惋惜,还有对她的忍耐。
这一幕十分刺眼,她猛然撇开脸,默不作声走到一旁。
余若菲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知道自己没立场说这些,可她看着宋宁和池平川亲密,想到她和孟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甜蜜。
为什么偏偏就她失去了爱人。
一番话聊完,两人相对无言。
宋宁心头烦躁,不知是因为余若菲突然的发难还是她说的话,总归冷下脸,一声不吭往外走去,背挺得笔直,山道上横着一根断裂的树枝,不但没有跨过去,反而一脚踩上,脆弱的树枝担下全部怒火,可怜的一分为二。
吱吱。
突然,一声声猴叫从树林中绵延不绝,树叶疯狂摇曳发出巨大响声,天色莫名阴暗下来,流动的白云遮住了日头,周围孤寂的似乎只有两人在。
宋宁心一慌,猛然抬头往上方望去,眼睫飞快瞬眨,像是见到最可怕的一幕,手脚发凉往后退。
只见茂密的树顶上,一只只白猴正在迅疾围聚,它们浑身长满白毛眼球肿大,跟宋宁上次遇到的猴子一模一样。
宋宁可是亲身见识过白猴的凶险,来不及解释太多,她朝余若菲大喊一声:“快跑!”说罢朝山道上跑去。
余若菲怔然,抬头望天空看,一只只丑陋的猴子在树顶虎视眈眈,似乎在等待什么,张开的大嘴露出锋利犬牙,上面血丝弥漫,一看便知能轻易刺破血肉。
她咬紧牙,甩下篮子紧跟其后。
耳旁是剧烈的呼啸声,余光一瞄,其他山头上也出现星点白色,无人注意的角落,白猴隐藏在暗处,等待把人一网打尽。
“吱吱——”
一道高昂的鸣叫声在树顶直冲云霄,许多白猴像是呼应般停下动作,仰头嗷叫,一望无际的山脉上到处飘荡着猴子的嗷叫声。
“快跑,猴子来了,快回村子!”
在山坡挖野菜的村民浑身一震,惊恐万分站起身就往山底跑。
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无数白猴许久没有吃到血肉,饥渴的一拥而上把落单小孩围住,痛苦的喊叫声和撕咬声传遍整个山头。
宋宁听到惨叫,脸色吓得煞白,她只想到蟒蛇却没想到还有吃人的猴子,这个原始森林太古怪了,动物都像变异返祖了一样。
上次她单独一人时遇到一只,没想到这次这么多人还能碰上猴子,而且来了一群。
跑过拐角,宋宁一不留意被树根绊倒在地,膝盖不知是否因为擦破了皮,剧痛像是蚂蚁攀爬,宋宁顿时红了眼眶,后背冒出冷汗。
听见身后脚步声正要开口求救,却见余若菲头也不回跑远。
宋宁咬紧牙,碎发被冷汗浸湿胡乱贴在脸颊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后背猛然扑上一只白猴将她压倒在地。
锋利的指甲划过肩膀,脆弱白皙的后背留下一道道血痕,血珠冒出,香甜味刺激的白猴眼睛泛红,食欲大涨。
它低下头张开口,恶臭的腥味伴随着热气不断在扑洒在脖子处,似乎下一秒就要咬破血管。
宋宁吓得浑身发颤,饱满红润的双唇布满齿痕透着死白。
面临死亡求生欲暴涨,她不管不顾往后一伸,一把掐住猴子的两只前肢,企图把猴子拉扯下来。
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白猴吃痛吱了一声,张开锋利的尖牙就朝手腕咬来。
宋宁尖叫一声,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惨状。
一声怒喝,坚如铁骨的手臂一把掐住白猴脖子,“磕嚓”,颈骨瞬间折了下去,圆圆的脑袋耷拉垂下,尾巴死气沉沉晃在半空。
一滴血都没有洒出。
见同类死去,树顶的嗷叫声越发激烈,无数猴子直勾勾盯着突然冒出的男人,情绪激动晃荡树枝,发出嘈杂闹声,不断有白猴从树枝上蹿下跳,飞快跃下,五指大张露出利爪意图撕碎男人。
漆黑的蛇鳞如流动的液体般急速覆盖皮肤表面,锋利的犬牙一口咬上,白猴表情狰狞尖叫一声,喉咙倏地被大掌掐住,磕嚓止住了声。
松开口,手臂没有一点伤口,反倒是犬齿崩裂好几颗。
巨蟒眨起竖瞳,手臂肌肉紧绷处在暴怒的边缘,他站在原地不动,手臂猛地出手,虎口掐住脖子一抓一个准,没多久地上堆满了白猴的尸体,全部颈骨断裂眼球爆浆。
激昂的嗷叫声渐渐消失。
树上密密麻麻围拢的猴子不动了,嗅闻到那股记忆中的可怕气息,一只猴子颤颤巍巍高鸣几声便飞速逃开,其他猴子也慌慌张张紧随离开。
“宁宁。”
巨蟒一把搂过宋宁,宽厚的胸膛轻易把娇弱的身躯完全搂进怀里,冰冷刺骨的眼神终于有所融化。
宋宁从未如此怀念这股温暖,更多的还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天知道她看到池平川过来时有多担心,白猴这么凶恶,绝不是手无寸铁的人类能够杀死的,结果,池平川不但没有出事,还赶跑了它们。
“平川,你有没有受伤?”
宋宁哭的双眼红肿,拉过男人手臂仔细检查。
匆匆扫了眼地上猴子的死状,不敢多看,或许是因为全靠蛮力杀死这些猴子,池平川的手臂坚硬到不可思议,摸上去没有皮肤特有的弹性,硬邦邦倒像是某种坚硬的鳞片。
“别哭宁宁,心疼。”
巨蟒不停揉着女生柔软的腰肢,低下头疼惜舔去脸颊的泪水,心口那种陌生的胀疼感又出现了。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但知道罪魁祸首是那群丑陋的猴子。
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
疯涨的杀意像是暗处窝藏的菌丝不断滋生,巨蟒攥紧拳头,化出原型把白猴全部绞杀的念头不断冒出,脑中那根理智的神经猛的绷紧又倏然回缩,反复折磨心智。
如果他来晚一步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好不容易跟雌性能够厮守,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巨蟒盯着白猴的尸体,浑圆的瞳仁微眯成针,青绿色的眼眸充满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黑雾,过了几秒又瞬时恢复正常,像是在竭力压制。
作为丛林顶级掠食者的存在,巨蟒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绞杀所有动物,他没有道德,没有善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成为强者才是深山的生存法则。
但是——
现在不可以,宋宁怕蛇,他必须克制自己不能化形。
把雌性带回巢穴才是最安全的。
“平川。”
怀里的人闷闷响了一声,扬起脖子,轻柔的吻印在了巨蟒下巴。
宋宁心脏酸涩,既后怕又委屈,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浸湿薄薄的白T淌下水痕,头埋在宽厚的胸膛感到片刻安心。
她差点就要死了,还好,至始至终有一个人念着她,不会抛弃她。
相识的时间再长又有什么用,只有这个短短认识几天、粗鄙不堪的男人会义无反顾勇敢站出来保护她。
心软成一片。
手臂轻柔环过脖子,把池平川的头下压,宋宁情不自禁仰头主动吻上唇瓣,兴许是第一次主动,男人愣愣的未缓过神,宋宁忍着羞意,一点一点触碰,张嘴又含住,把干燥的唇瓣亲的湿漉漉一片。
巨蟒竖瞳微微颤了几下,手臂更加搂紧腰往怀里塞,他急切张开嘴,还没吮上舌尖,柔软的软舌便献祭般全部钻进了口腔,主动与他缠绕。
宋宁推了推人,力道软绵绵的,轻声道:“唔,这次不能亲的太——”
未吐出的话全部被吞进肚子。
巨蟒胡乱点了点头,大掌扣住白皙的后脖上抬,捉住退缩的舌尖搅到自己地盘,隐约察觉雌性并不喜欢热切的亲密方式,他学乖了,压抑着急躁,轻轻柔柔含着舌尖,慢慢搅动,缓慢探出又深入,温柔又带着强硬把唾液全部吞入喉咙。
亲了一会,宋宁双腿发软靠在池平川怀里,极致的温柔令脑袋飘忽恍若躺在云端,她全然放松任人攻占,柔软的红唇摩挲挤压,水光泽泽越发娇艳。
扎好的波浪马尾洒披在肩头,又被一张大手不停揉散开,巨蟒不停抚摸宋宁的后脑勺,捻开挤进口中的碎发,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睁开的竖瞳却癫狂而痴迷,额角绷出一根根青筋,像是在极力压制猛烈的占有欲。
仅仅碰到宋宁一根发丝,巨蟒都想变成一只毫无理智的野兽,渴望得到爱抚,想要肆意啃咬吞噬自己的雌性。
宋宁沉溺于这种柔情中,喉咙发出含糊的哼声,溢出的水渍从晶莹的唇角偷偷溢出,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又被舌尖着急舔去。
巨蟒迷恋用指腹摩挲脸颊,痴痴望着被亲得晕乎乎的宋宁。
“宁宁,跟我回家吧。”
回到他的巢穴——
作者有话说:审核员,都是脖子以上呀,亲亲而已,拜托别锁啦,男主本来就不是人啊,他就是头野兽啊,想法很正常,别锁了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