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穿过满是窗户,落在虞余脸上。他眼皮颤动,缓缓睁眼,脑袋钝痛阵阵。
陌生又压抑的环境瞬间让他彻底清醒。四周是单调冰冷的白墙,墙上几道涂鸦歪歪扭扭,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一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着白净的床单,虞余惊恐地坐起,双手下意识攥紧床单,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坐在床上,后背靠着墙,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神惺忪。
“我这是在哪?”虞余喃喃自语。
“滴,世界加载成功。”一道机械女音在江靖耳边响起。
虞余看着面前透明的面板,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面板的瞬间,面板上的显示出这个副本的背景。
【陈先生因其童年不幸,花光积蓄建立了“阳光福利院”,想给同样不幸的孩子一个美好的家庭。这个福利院收养了十三个孩子,孩子们用数字来称呼彼此。】
他们之间有胜过血缘的亲情。不幸的孩子们,因为从没有被珍惜过,这份亲情,显得更为珍贵。
好景不长,他们在一起生活三年后,福利院被迫解散,孩子们又失去了家。陈先生事业好转,一跃成为本市最富有的人,常年参加慈善活动。
(十年后)昨天晚上,有人报警,隔壁的住户发生了争吵声。警察赶到时,看到的是陈十三拿着凶具,受害者已无生命特征。
你是**警察局的队长虞余,年纪不大,却从业多年。
【副本任务:1.找到破坏家庭和谐的‘坏孩子’ 2.找到失踪的‘孩子’ 3. 保护福利院的孩子们,存活人数大于3
福利院现存人数为10人
隐藏任务,*****
温馨提示:不要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完成奖励:江靖治疗程度增加70%,失败则玩家和治疗目标死亡,当前治疗进度0%】
虞余听完规则,愣在原地,不是说领养了十三个孩子吗,才开始就只有十人了?!
“叮叮当——”突如其来的闹铃扰乱了虞余的思绪,虞余关掉闹钟,坐在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叮咚”一声弹出一条信息,‘虞队,你咋还没到?今早八点要审人,你忘了。’
上班?要迟到了!
虞余瞅了眼手机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坏了!”虞余低骂一声,瞬间从床上弹起来,被子被蹭到地上也顾不上捡,踩着拖鞋就往卫生间冲。
冷水扑在脸上时,指尖先触到腕间的触感,红线环绕腕间,两颗磨砂白的玉珠错落串着。手腕轻抬,红绳贴着细白的皮肤,玉珠相撞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虞余随手扯过毛巾就要擦脸,抬眼瞥见镜子的瞬间,动作猛地顿住。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猩红的眼睛微微张大,像淬了血的玛瑙,透着几分妖冶。
虞余指尖抚上眼皮,目光扫过台面上的隐形眼镜盒,他拈起镜片,飞快地扣在眼球上。
眨眼的瞬间,视野骤然清晰,镜中的猩红被遮盖,瞳仁恢复成平日里的深棕。
副本给角色的介绍只有一句话,虞余来不及多想,随意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沉重的铁门缓缓晃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警局走廊里格外明显。
陈十三闻声抬头。
帽子下的五官格外明艳,睫毛纤长浓密,一双桃花眼却不媚俗,眼神透着凌厉;鼻梁高挺秀气,唇色红润饱满,皮肤白皙却不苍白。
警服的严肃与他明艳的长相碰撞,形成极具反差的漂亮,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挪不开视线,步伐沉稳有力,
虽然面前的罪犯很像江靖,但他并不是,他很讨厌别人盯着他看。
虞余不悦的皱眉,“起来,跟我走。”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陈十三看到这个警察的工牌——虞余。
美名配美人,陈十三不由多看了虞余两眼。
虞余转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跟上。”
陈十三心想还是个带刺的玫瑰,他楞了一下,快步跟上。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陈十三不适应的眨着眼睛,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铐在桌面。他穿着不合身的囚服,松垮地挂在青年单薄的身躯上,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生疼。
“姓名。”虞余翻开案卷,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陈十三还在专注的看着虞余,没听到审讯的话。
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在这个气氛下,就是藐视法律的败类。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乖巧的青年,竟然杀了人,现在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底的恶魔。
虞余不悦地皱眉,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陈十三下意识看过去。
“.......”
旁边的刘警察问道,“你叫什么?”
青年回道,“你可以叫我陈十三。”
“死者是谁?”
“他是陈六。”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是哥哥,我们曾经是家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
陈十三抬头眼睛直视虞余,坚定地说到,“我没有杀人。”
虞余迎着目光回道,“在真相还没有揭露前,任何人都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力,你当然也可以。”
陈十三点头回道 ,“虞警官,你说的没错,如果我当场杀人,被你们抓到,我一定跑不掉。”
陈十三顿了一下,笑着回问道,“请问有监控证明,他是我杀的?还是有人看到我杀人的过程了。”
旁边的刘警察坐不住了,对着陈十三骂道,“诡辩,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嫌疑人,你别以为你可以逃得了。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十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虞余,回道:“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那是一段短暂而幸福的时光。我和陈六关系不算好,但也能说说上话,福利院解散后我和他没有在联系。
一月前,陈五办了一个家庭宴会,有十个人,只有陈一和陈四不在,父亲也在,我们聚在一起,聊起现在的生活:离开福利院后,我被一对夫妇收养,现在还在上大学;陈二哥成为了一个打手;陈三现在是一名优秀的教师;陈六和陈七姐结婚了;听说陈八去墓地当守夜人了;陈十二妹还在上学。差点忘记了,陈五现在是父亲的助理,是唯一一个待在父亲身边的的孩子。
结束后陈六邀请我去他家作客,我以学业繁重为由拒绝了他,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昨天晚上八点,陈六给我打电话,在次邀请我去他家,这次我没有拒绝。”
M城不大,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在联系,想淡忘的过去。
流淌的血液,洗不净的罪恶,把灵魂献给撒旦,祂会宽恕你的过去,洗涤你满身的罪孽,引领你走向新生,地狱不在空荡,你也不在悲伤,我们终会重逢。
M城房价不高,小两口也年轻,想在新区首付了一套房,现在在老城区住着。
来这里的路上,陈十三听司机说,这附近今晚七点整到九点有马戏团表演,非常有趣,推荐他去看看,陈十三点头应下。
陈十三下车看了眼表,现在是八点三十分。正值初春,寒意未消,街边的路灯投出树的倒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新叶混合的清新气息。
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天不说冷,但也还没暖和起来,他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帽卫衣,单薄的面料在风中轻轻晃动,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身形。
陈十三站在单元楼门禁前,眉头紧锁,手机屏幕亮着,他又一次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依旧只有单调的嘟嘟声,无人回应。
老区人少,半天也不见有人下来。
“喂,你们先吃嘛,我马上就到了。”烫着卷毛的美女开门走了出来,青年见状,脸上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趁门禁开启的瞬间,侧身跟在对方身后溜了进去。
美女回望,青年已不见影,对着电话说到,“我靠,我活你说,刚刚我碰上一个帅锅,好帅哦。”
他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鞋底与地面碰撞,声音直直撞向四周墙壁,又弹回来,不断回荡。
青年不常运动,爬了4楼觉得有点累了,缓了会儿,敲了410住户的门。
“扣扣.....”
“有人吗?”青年尝试按下门把手,门没锁。
他轻轻走近,屋内凌乱,拐角处的房间传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他又走近了些,椅子横陈七姐竖八地倒在地上,桌上的书本、杯盘散落一地,墙上的挂画歪斜着,画框的玻璃裂开了一道细缝,模糊的映出他身影。
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缓缓飘浮,拐角处的房间门半掩着,门缝中透出一丝昏暗的光,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推开门的那一刻,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内的光线昏暗,窗帘紧紧拉上,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进来。
青年开灯,一眼望去。
地板上散落着几片花瓶碎片,房间的角落里,一张椅子翻倒在地。
他站在门口,不知哪来的冷风吹过,青年的头发微微飘起,窗帘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陈十三的目光地扫向四周,只见陈六平躺在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腹部。他的白色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鲜红血液汇聚,形成血泊。
青年心跳加速,手心渗出冷汗,他缓缓走近,蹲下身正要查看。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屋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黑暗中,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呼吸声,仿佛就在他耳边。
一阵微风从身后袭来,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刚要转身,脑袋便猛地遭受一记重击。
陈十三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前扑去,摔倒在陈六身上。
陈十三的隐形眼镜掉了一只看不清,现在脑袋又被打,更看不清。
陈十三来不及多想,慌乱中伸手抓住旁边的一把椅子,挡在身前。
黑影拿着棒球棍打了过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陈十三只能不断后退,用椅子艰难地抵挡着。
黑影一脚踢在陈十三的腿上,陈十三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黑影趁机转身,朝着窗户奔去,一个翻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陈十三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拿起棒球棍就要追去。
刺眼的警灯在窗外闪烁,红蓝相间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将整个书房映照得忽明忽暗。
陈十三喝了口水,继续说到,“以上是我全部的证词。”
陈十三将除了陈一、陈四的境况都说了,但是他遗忘了一个人——陈十一。
那么现在除去昨晚和病逝的孩子,还有一个失联的孩子死亡了。
这三个失联的孩子谁死了?
虞余,“你看清那人的脸了吗?”
陈十三摇了摇头,“他一身黑夜,带着口罩,我没看清。”
虞余,“我们不会冤枉无辜的公民,也不会放过有罪的犯人。希望你的证词能经历得起佐证。”
陈十三笑着看虞余,说到,“当然。”
为了验证陈十三话的准确性,警局给陈十三安排了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