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内,南矜予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黎文博坐在一旁,能清晰感受到她刻意拉开的距离与冰封的情绪。
落地,通道尽头,陈序已等候。一切安排得高效而隐秘。
“南小姐,车已备好。您是先去酒店还是……”
“去林霖那里。”南矜予不容置疑地开口。
她需要稳住最直接的切入点。
黎文博未反对,只微微向前来接机的司机颔首。
车上,气氛凝滞。
南矜予望着窗外陌生的繁华,眼神疏离。
“协议修改版,我的律师稍后会发给你。”南矜予打破沉默。
“可以。”黎文博处理着邮件,“下午安排你见刘董。”
刘董,南氏元老,对现任管理层不满的关键人物。
黎文博在为她搭建舞台。
车子停在林霖的公寓楼下。南矜予下车前,黎文博抬眸看她:“阿南,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回以冰冷的注视:“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说完,利落关上车门,将他隔绝在外。
黎文博听完,心头一闷,握紧拳头呼吸一滞。
林霖的公寓充满喜庆,却难掩慌乱,见到南矜予,她激动地抱住她。
“阿南!我怕你反悔……”
南矜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略显僵硬。“答应了你,就会做到。”
她环视四周,“试礼服吧。”
试衣间里,林霖絮叨着婚礼细节,小心翼翼避开南家,却不经意透露:“黎文博会来,我爸再三嘱咐不能怠慢。”
南矜予整理着裙摆,状似无意:“他和南家,现在走的很近?”
林霖压低声音:“何止是近,南氏几个大项目都靠黎家。”说完她凑近南矜予,“你二叔三叔表面客气,背地里没少骂他。不过,现在集团里,很多人看风向,更听他的。”
南矜予默记于心。
黎文博的渗透,比她预想的更深。
下午,隐秘私人会所。
南矜予见到刘董,这位看着她长大的长辈,鬓发花白,眼神锐利。
“矜予,长大了。”刘董感慨中带着审视,“听说你在海外,成就斐然。”
“刘叔叔过奖,谋生而已。”南矜予姿态谦逊,语气却不卑不亢。
话题转向集团。
刘董对南建宏等人的不满溢于言表。
“你父亲,唉。建宏他们,心思太活。”刘董意味深长,“你这次回来,只为婚礼?”
南矜予端起茶杯,雾气氤氲:“林霖如我亲妹,婚礼必到。至于其他,我手里还有些父亲给的‘压岁钱’,总要知道值不值钱,该怎么用。”
“压岁钱”三字让刘董眼神微动。
“值钱,当然值钱!”他身体前倾,“只是现在,有人想把它说成一文不值。”
一场谈话,彼此试探了底线。南矜予初步摸清了集团内部的矛盾。
离开会所,陈序等候。
“黎先生请您共进晚餐。”
顶楼餐厅,夜景璀璨如棋盘。
“见过刘董了?”黎文博切着牛排。
“嗯。”南矜予晃动酒杯,“他对我的‘压岁钱’很有兴趣。”
黎文博抬眼,闪过一丝欣赏:“他可争取,但别尽信。”
“我知道。”她抿酒,“这世上,谁能尽信?”
气氛微凝。
黎文博放下刀叉,目光沉静:“阿南,我们目标一致。你需要我的力量站稳脚跟,我需要你股东的身份制衡南建宏。这是合作基础。”
“清晰的利益关系。”南矜予点头,“那么,在我展现价值前,你是否该支付‘定金’?”
“你想要什么?”
“证据。”
“有一部分。”黎文博推过一个微型U盘,“足够你判断。更直接的,需要你回到董事会,掌握足够分量后才能拿到。”
南矜予收起U盘,指尖冰凉。这是她的第一份“弹药”。
晚餐在沉默中结束。送她回酒店的路上,黎文博道:“林霖婚礼,南家都会到场。那是你首次亮相,准备好。”
南矜予望着窗外:“我时刻准备着。”
从八年前离开那刻起,她就在为某种回归做准备。只是没想到,会与黎文博以这种方式“合作”。
棋局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