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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归来的“不速之客”、影子与壁炉边的阴谋

作者:夕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道光门中冲出来的。三个人狼狈地摔在西里斯房间那张昂贵的地毯上时,一种强烈的、被现实引力重新捕获的沉重感,传遍了他们的四肢。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一道小小的紫色身影也跟着狼狈地摔了出来,正好落在西里斯的背上。


    仙女龙菲兹晃了晃脑袋,当它看清格里莫广场12号那阴森、压抑的环境时,它那身在魔法森林里流光溢彩的鳞片,仿佛都黯淡了一瞬。它不安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叫,立刻从西里斯背上飞起,紧紧地扒在艾歌的肩膀上,用它那双金色的眼瞳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让它感到极度不适的新地方。


    就在这一片混乱狼狈之中,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出现了。


    一道黑色的、人形的扁平轮廓,以一个极其优雅潇洒的后空翻姿态,轻盈地、无声地穿过了光门。就在影子如同羽毛般落地的下一秒,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那道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光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扯断,瞬间向内坍缩,最后发出一声如同琴弦绷断的、清脆的“啪”响,彻底消失不见。


    房间里,重又恢复了属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空气中,只剩下飞扬的尘埃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最后一缕残阳中飞舞。


    “呼……呼……我们回来了!”西里斯大口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然而,他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


    只见他那个刚刚归来的影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贴附在他的脚下。它像一张被赋予了生命的黑色剪纸,缓缓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它伸了一个懒腰——一个西里斯本人绝对做不出的、柔软得像猫一样的动作——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阴暗的房间。


    “酷毙了!”西里斯看着自己那个独立的影子,再一次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喂!你看!它会自己动!”


    “让它回去!西里斯!快!在母亲发现之前!”雷古勒斯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恐慌。他看着那个影子,就像在看一枚已经拔掉引信的炸弹。


    “我怎么知道怎么让它回去?女王说它有三天自由!”西里斯不负责任地摊了摊手。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的争论,那个影子突然顽皮地一笑(虽然它没有五官,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了它的笑意)。它猛地在地上一弹,像一滩被泼出去的墨水,无声地滑向雷古勒斯。它绕着雷古勒斯的影子转了一圈,然后伸出一只黑色的、扁平的手,轻轻地“戳”了一下雷古勒斯影子的后背。


    雷古勒斯浑身一僵,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真的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如同被鬼魂触摸般的触感!


    “快让它停下!”他几乎是低吼着对西里斯说。


    而那个恶作剧得逞的影子,则手舞足蹈地、无声地欢庆着。它在地板上、墙壁上、甚至天花板上,自由地滑行、拉伸、变形,时而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龙,时而变成一只笨拙跳舞的巨怪,将西里斯此刻内心中那份混乱、兴奋与无法无天的狂喜,以一种默剧的形式,表现得淋漓尽致。


    雷古勒斯决心不去理他,他冲向窗边,开厚重窗帘的一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窗外,格里莫广场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即将被黑夜完全吞噬的暮色。


    “糟了,”他喃喃自语,“我们离开……至少有半天以上了。”


    在魔法森林里,他们体感上最多只过了一两个小时。这种时间流速的巨大差异,让他们陷入了一个全新的、比妖精女王的悖论更棘手的困境。


    “艾歌……”雷古勒斯艰难地开口,“母亲……她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


    艾歌是在清晨被他用飞路粉紧急“绑架”过来的。一个来自「神圣二十八族」的女孩,在未与对方女主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在一个男孩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天,直到黄昏……这在他们那个注重礼仪的圈子里,是一桩足以引发两家不快的、严重的失礼事件。


    “怕什么!”西里斯一挥手,他那刚刚从魔法森林带回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还没消散。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正快乐地蹦跶的影子,一个绝妙的鬼点子在他脑中成型。


    “简单!我们让影子去捣乱!”他兴奋地说,“让它溜进厨房,打翻一整盘银器!克利切肯定会大叫,妈妈就会跑去看到底是哪个蠢货干的!我们趁机溜到楼下拿飞路粉,把艾歌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太吵了,而且目的性太强,母亲会直接将矛头对准你。”雷古勒斯立刻否决了哥哥这个充满了他个人风格的、简单粗暴的计划。他看着那个惟妙惟肖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但是……利用影子的无声特性,这个思路是对的。”他很快构想出了一个更精妙的方案,“我们可以这样。让影子溜进母亲的会客室,那里靠窗的边桌上,放着一瓶她最珍爱的、装着蛇怪蜕皮的装饰瓶。影子不需要打翻它,只需要把它……悄悄地推到桌子的最边缘,让它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继续分析道:“克利切每到黄昏就会去巡视每个房间。当他看到那个瓶子时,他绝对不敢碰,也绝对不敢大声嚷嚷,只会被吓得半死,然后小碎步跑上楼,用最小的声音向母亲汇报。这个动静,不大不小,正好足够我们从你房间溜到楼下壁炉的时间。”


    这个计划,充满了对人心和规则的精准算计。


    西里斯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他原本以为雷古勒斯会提出一个充满繁文缛节、无聊透顶的安全方案,但他没想到,雷古勒斯竟然……竟然将母亲那套病态的规矩、克利切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整栋宅邸那令人窒息的秩序,全都当成了他们这次“胡搞”的道具!


    这不是在遵守规则,这是在利用规则!


    西里斯兴奋地咧开嘴,用力地拍了一下雷古勒斯的后背,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行啊,雷尔!”他大声赞叹道,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弟弟的欣赏,“我以前只知道你擅长遵守那些老古董的规矩,没想到你更擅长利用这些规矩来打破规矩!这可比我那个砸盘子的计划酷多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弟弟,虽然总是一本正经得像个乖宝宝,但骨子里,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布莱克家该有的、不甘于被束缚的“疯狂”的。


    他喜欢这一点。


    然而,就在西里斯准备指挥他的新“玩伴”行动时,楼下门厅的壁炉,突然“轰”的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绿色火焰。


    三个孩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立刻匍匐在地,悄悄地爬到二楼走廊的栏杆边,从雕花的缝隙中向下望去。


    他们看到自己的父母——沃尔布加和奥莱恩·布莱克,正从壁炉中走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着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但他们的神情,却与平时的那种冰冷傲慢截然不同。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狂热的兴奋,眼神亮得吓人。


    “Toujours Pur(永远纯洁)!奥莱恩,你听到了吗?那位大人……他竟然知道我们的家训!”沃尔布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说,这不仅仅是布莱克家的荣耀,这将是整个魔法世界未来的基石!”


    “一个真正纯粹的世界……”奥莱恩的语气同样充满了向往,“他承诺,旧有的秩序将被重塑,而我们这些古老而高贵的家族,将重新回到应有的、领导者的位置。”


    三个孩子在楼上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他将邓布利多那些对泥巴种和血脉叛徒的纵容,定义为对我们整个阶层的背叛!”沃尔布加继续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复仇般的快意,“而主管‘纯血谱系’的职位……审核血统,撮合联姻,剥夺那些叛徒的姓氏与荣耀……这正是我们早就该做的事!”


    “他还提到了孩子们,”奥莱恩补充道,“承诺会亲自教导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真正的、属于斯莱特林的古老魔法。”


    “是的,”沃尔布加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他说,布莱克家的血脉不容玷污。倘若出现背叛者,他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让我们的挂毯恢复完美无瑕。他……他理解我们对于纯洁的执着。”


    那份赞美与威慑并存的承诺,显然深深地打动了她。


    楼上的阴影里,三个孩子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听听他们说的这些鬼话!”西里斯第一个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开口,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什么‘恢复荣耀’?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把所有他们不喜欢的人都踩在脚下!还‘亲自教导’?我才不稀罕什么神秘人的亲自教导!”


    “他很聪明。”雷古勒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正用他的大脑,飞速地分析着这场对话背后的逻辑,“他们话中提到的「那位大人」没有谈论空泛的理想,而是给出了具体的、立刻可以执行的交换。他给出的,都是母亲最渴望的东西:无可争议的地位、绝对的秩序、以及对‘纯洁’的绝对控制权。这是一个……从利益角度看,无法拒绝的交易。”


    他的话语里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对这套精密设计的、冰冷的权力游戏的客观分析,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为家族即将踏上的道路而感到的深沉恐惧。


    艾歌则浑身发冷。她不像西里斯那样愤怒,也不像雷古勒斯那样冷静分析。她那被烙印在灵魂上的感知和共情能力,让她直接穿透了那些华丽的辞藻,感受到了话语背后那最核心的情绪。


    “他们……”她小声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两个男孩说,“他们听起来……不像是在谈论未来,像是在……渴望一场战争。”


    她从沃尔布加和奥莱恩那狂热的语气中,感受到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漆黑的、充满了仇恨与毁灭**的、即将把整个魔法世界都拖入深渊的……狂喜。


    这一刻,如何将艾歌悄无声息地送回家这个小小的、属于孩子们的难题,与楼下那正在酝酿的、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巨大阴谋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三个孩子蜷缩在黑暗的走廊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如此近距离地,窥见了那场即将席卷而来的、名为“战争”的巨大风暴的一角。


    楼下客厅里,沃尔布加和奥莱恩那充满了狂热与野望的交谈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而楼上走廊的阴影里,三个孩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流冻结了。


    “我们……我们得快点把艾歌送走。”雷古勒斯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他知道,现在这个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仅仅是“压抑”的地方了,它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可是爸妈现在就在楼下,”西里斯的声音也失去了平时的跳脱,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门厅的壁炉是唯一的出口,我们怎么过去?”


    “不,不是唯一的。”雷古勒斯的大脑在极限的压力下飞速运转,他立刻想到了备用方案,“走密道,去书房。那里的壁炉也连着飞路网。”


    “飞路粉呢?”艾歌紧张地问,“书房里有吗?”


    “没有,”雷古勒斯摇了摇头,“飞路粉只有门厅和母亲的会客室才有。”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冒险从父母的眼皮底下去拿到它。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有一个办法。”西里斯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脚下那团越来越焦躁不安的影子上。在感受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后,那影子正模仿着主人的样子,焦急地原地踏步。


    西里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属于恶作剧之王的、大胆而疯狂的笑容。


    “雷尔,”他对弟弟说,“你的计划很精妙,但有时候,就需要一点……不讲道理的魔法。”他蹲下身,对着自己的影子开始耳语。


    “听着,”西里斯的语速极快,展现出了他在压力下那惊人的应变能力,“影子,溜进客厅,不要去碰任何易碎的东西。直接去门厅的壁炉架,把母亲放在那里的、那个装飞路粉的雕花银罐……整个抱过来。”


    “那太重了,只是影子的话……”雷古勒斯试图反驳。


    “那就让它推!”西里斯打断他,“把它从壁炉架上推下来!直接推到地毯上!那上面铺着厚厚的龙皮地毯,声音不会很大!但绝对足够让他们的谈话暂停一下!”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孤注一掷的计划。


    雷古勒斯只思考了一秒钟,便明白了哥哥的意图。制造一个不大不小、需要他们亲自查看的意外,而不是一个可以交给克利切处理的小麻烦。“好。”他言简意赅地同意了。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他将自己的意志,集中到了那个和他心意相通的影子上。他蹲下身,将手按在地上,仿佛在释放一个无声的命令。


    他们的影子,像一滩被赋予了生命的墨水,从他脚下剥离,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的踢脚线,滑向了楼梯。它没有任何实体,光线和魔法屏障都无法阻挡它。它轻易地溜进了客厅,那里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楼上的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钟后,楼下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沃尔布加惊讶而恼怒的声音:“什么东西?!”


    “好像……是从门厅那边传来的。”是奥莱恩的声音。


    脚步声响了起来,正朝着门厅的方向走去。


    影子成功了。


    “走!”西里斯一声令下。


    他们猫着腰,迅速转身,跑向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胡子老长的古董人偶。西里斯在它那光溜溜的脑袋上反复揉搓了几下,立刻在旁边出现了一道发着微光的暗门。他们沿着又暗又陡的楼梯一路向下,穿过冰冷的、堆满杂物的后部走廊,最终,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间同样巨大的、充满了书籍气息的书房。


    雷古勒斯立刻将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而西里斯的影子,早已完成了任务,正拖着一小撮从罐子里洒出来的、亮绿色的飞路粉,飞快地滑回主人的脚下,重新与他合为一体。


    “快!”雷古勒斯将那撮飞路粉塞到艾歌手中。


    艾歌深深的担忧着,回头看着这对将自己置于险境、也要送她回家的兄弟。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伸出手,紧紧地、分别握了一下他们冰冷的手。


    “你们要……小心。”


    “放心吧,”西里斯咧了咧嘴,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们可是布莱克。”


    这句话,在今晚之前,是他的骄傲。而现在,却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他那双深邃的、仿佛承载了千年星辰秘密的灰色眼睛,深深地看了艾歌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艾歌不再犹豫,她转身冲向最近的壁炉,将飞路粉撒了进去,在被兄弟俩的父母发现之前,清晰地喊出了那个地址:“罗文庄园!”


    在冲向壁炉的最后一刻,一直躲在她衣领里的菲兹,焦急地探出头。它用它小小的脑袋,飞快地蹭了一下艾歌的脸颊,发出一声短促而担忧的鸣叫。它似乎也在为留在这座危险宅邸里的布莱克兄弟而担心。


    艾歌无声地安抚了它一下,然后清晰地喊出了那个地址:“罗文庄园!”


    绿色的火焰轰然升起,瞬间吞噬了她的身影。


    几乎是在她消失的同一时间,沃尔布加和奥莱恩直起了身。


    “没人?”沃尔布加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早已在艾歌消失的瞬间,闪身进入密道。


    他们听到父母在楼下困惑地交谈,检查着门窗。他们没有找到任何魔法的痕迹,但这反而让母亲得出了一个更加坚信不疑的、充满了偏见的结论。


    “是外面的那些麻瓜。”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刻骨的厌恶,“是他们。他们就像蛆虫,在我们的墙外蠕动。就算他们看不见这里,他们那肮脏、无序的存在本身,就像一种瘟疫,在不断地侵蚀、污染我们家宅的屏障!”


    这个荒谬的、毫无根据的结论,却完美地契合了他们那套纯血至上的逻辑。他们宁愿相信是麻瓜的存在本身“污染”了他们的家,也不愿相信是他们神圣的家宅内部出现了问题。


    沃尔布加的语气变得更加强硬和狂热,与她刚刚在集会上被点燃的情绪遥相呼应:“那位大人说得对!这种侵蚀必须被根除!我们不能再容忍这种污秽近在咫尺。必须建立一个真正纯净的、与他们彻底隔绝开来的世界!”


    她转向奥莱恩,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使命感的光芒:“明天,我要给魔法部写信,要求他们加强对这片区域的‘净化咒’。不,我要亲自去见詹金斯,以布莱克家族的名义,向她施压!”


    良久,楼下重归寂静。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才从黑暗的密道中走出,重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


    那场即将到来的、名为“战争”的风暴,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故事,而是变成了他们脚下这栋房子里,正在酝酿的、真实的阴谋。而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越狱”,送走了他们唯一的、来自“大宅之外”的朋友。


    他们对视了一眼。


    没有言语。


    但在那一刻,他们之间那个因为“家人”的定义而产生的、冰与火般的隔阂,却被这个共同经历的、巨大的危险,彻底地、不由分说地焊接在了一起。


    他们不再只是兄弟,他们是共犯,是这座黑暗堡垒中,唯二的、清醒的囚徒。


    楼上,隐约传来父母那重新开始的、充满了狂热与期冀的交谈声,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催促他们走向不同命运的背景音。


    两个男孩,一言不发地,并肩站在那片深沉的、几乎要将他们吞噬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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