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课间操,教室里只剩零星几个人。江曦文原本想留在座位上整理数学笔记,却被班长叫去帮忙搬作业本,临走前随手把笔记本放在了桌肚里,没来得及合上。
等她抱着一摞作业本回来时,教室里的氛围有些诡异。张雅正站在她的座位旁,手里捏着她的笔记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
“哟,江大学霸的笔记本里,居然藏着这么多没用的糖纸?”张雅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里面的糖纸随着动作飘出来几张,落在地上,“真是没想到,年级第一居然有这种幼稚的爱好。”
江曦文的脸色瞬间白了。那些糖纸是她和陈降琳之间的秘密,是她藏在清冷外表下最柔软的角落,此刻却被人当众拿出来调侃,像被剥去了伪装,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把笔记本抢回来:“把它还给我!”
“急什么?”张雅往后退了一步,故意翻开笔记本,指着里面夹着的公式便签,“原来你记公式还要靠糖纸啊?是不是没了这些玩意儿,你就考不上第一了?”
周围的同学跟着哄笑起来,有人小声议论:“没想到江曦文这么装,私下里这么幼稚。”“这些糖纸看着像是小孩子才会留的东西……”
江曦文的指尖攥得发白,指腹的旧疤隐隐作痛。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糖纸,那些被她小心翼翼压平、反复摩挲的糖纸,此刻像被踩碎的尊严,让她浑身发冷。她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谁让你碰她的东西?”
陈降琳站在教室门口,背着书包,连帽衫的帽子没戴,偏帅的眉眼沉得吓人。眼尾的“阴湿感”像凝结的冰雾,带着生人勿近的戾气,直直地落在张雅身上。
张雅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强装镇定:“我就是看看,又没干什么……”
“看看?”陈降琳一步步走进教室,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她走到张雅面前,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低头看着对方,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未经别人允许,翻别人的东西,还当众取笑,这就是你所谓的‘看看’?”
张雅的脸色变了,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这些糖纸很奇怪……”
“奇怪?”陈降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一把夺过笔记本,动作快得让张雅没反应过来。她仔细地把散落的糖纸捡起来,一张张塞进笔记本里,指尖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与刚才的戾气判若两人。
“这些糖纸,是我给她的。”陈降琳抬眼,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眼神里的“阴湿感”带着警告的意味,“她帮我补数学,我给她带糖,她留着糖纸当书签,有问题吗?”
她顿了顿,走到江曦文身边,把笔记本递还给她,然后侧身站在江曦文身前,像一堵坚实的墙,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有,她考年级第一,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不是什么糖纸。你们与其在这里取笑别人,不如多花点时间看看自己的成绩单,别每次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张雅和围观同学的脸上。张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陈降琳的眼神吓得不敢开口。周围的同学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热闹,悄悄散开了。
陈降琳看着张雅,语气冷得像冰:“给她道歉。”
张雅咬着唇,不甘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太小,没听见。”陈降琳的眼神更沉了。
“对不起!”张雅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就狼狈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陈降琳转过身,看着江曦文苍白的脸,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江曦文的后背,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别怕,没事了。”
江曦文紧紧攥着笔记本,指腹摩挲着里面的糖纸,眼眶发红。她抬头看着陈降琳的侧脸,灯光下,对方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眼尾的“阴湿感”已经散去,只剩下担忧和温柔。
“谢谢你。”江曦文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谢什么?”陈降琳笑了笑,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颗葡萄味的糖,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给你,新口味的。”她把透明的糖纸递过去,“快夹进笔记本里,别丢了。”
江曦文含着糖,甜意漫过舌尖,驱散了刚才的委屈和难堪。她小心翼翼地把新的糖纸夹进笔记本里,和其他糖纸排在一起。这一刻,她觉得那些糖纸不仅仅是“秘密暗号”,更是陈降琳为她撑起的保护伞,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人站在她身边的底气。
陈降琳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笔记本别随便放,要是再被人翻了,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江曦文点点头,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她知道,有陈降琳在,她的秘密不会再被轻易撞破,她的柔软也不会再被人随意取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笔记本上,糖纸反射出斑斓的光影。江曦文看着身边的陈降琳,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人际纷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知道,总有一个人,会挡在她身前,为她守护所有的温柔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