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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云起1

作者:月华为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兴四年九月,豫州刺史祖堃视察军营,一时兴起与将士比武,被将士误伤,当场吐血晕倒。三个时辰后,戌时,一只飞鸽飞入建康城内的皇宫中。雍元帝随即召见刘癸,任命他为豫州单车刺史,即刻向豫州触发。紧接着,雍元帝发出另外一道圣旨,召王讼大将军、王师尚书、卫邩将军、戴关仆射进宫。


    雍元帝直入主题道"豫州急报,豫州刺史祖堃在军营吐血晕倒,朕已派刘癸前往豫州,查探虚实..."


    王师与王讼互看一眼,王师上前道"三月之后是沙河的枯水期,若是沙河以北的石勒知晓,定会跨过沙河河大举进犯。到那时,豫州危矣。"


    "朕知晓,所以召爱卿们前来,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雍元帝烦躁道。


    卫邩上前道"臣建议,派军支援豫州,防止有变。"


    "支援豫州?哪来的兵?老臣麾下全在建康城四周,若是派去豫州,建康城就会有缺口...不过,邺王手下有一万精兵,可派去豫州。"王讼道。


    雍元帝闻言看向王讼,王讼平静的低头。雍元帝道"邺王麾下骑兵,朕另有用处。"说完,看向卫邩"卫将军,若是调镇南军前往豫州可行?"


    卫邩闻言跪地"臣愿意一试。"


    "卫将军可想好,南越与北方蛮族的习性不同,在南越大胜,去豫州可就不一定...若是战败,你让陛下去哪儿,找一批能应付南越的精兵。"王讼冷声道。


    戴关上前一步道"陛下,武帝为了收复蜀地,用了大量财力与人力建立了镇南军。之后其他三方军都有过变动,只有镇南军,一直镇守在南越,未曾动过,同样南越与蜀地也一直未乱..."


    王讼上前一步道"臣愿点一万私兵,前往豫州,防豫州之变。"


    雍元帝听完,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道"豫州虚实还未知,等刘护军查探清楚,再另行商议...以防万一,师爱卿先调一些粮草运往豫州。讼爱卿练兵,以防豫州有变。卫爱卿、戴爱卿加强京中巡逻,检查一切可疑之人。"


    "臣遵旨。"王讼等人道。


    "众爱卿,退下吧。"雍元帝道。


    "臣,告退。"王讼等人话落,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太子府内,太子司马高与武辉、齐连、王奋、纪寒等人饮酒作乐。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走到武辉身边,低声禀报。武辉脸色大变,他站起身对太子小声道"祖堃在军中吐血昏倒,豫州有变。"然后匆匆离开。


    齐连、王奋、纪寒等人见此,起身告辞离开。


    太子心事重重的走向内院,找到太子妃纪珡"珡儿,豫州刺史祖堃在军中吐血昏倒。"


    纪珡脸上露出惊讶,然后低头沉吟"如今九月,还有三月就进入枯水期,北边的羯族人,定会渡江进攻豫州..."


    "父皇原本让祖堃回建康,与王讼分庭抗礼。可祖堃执拗,不听诏令固执受在豫州。父皇气恼,未给祖堃兵马。祖堃便用流民与豫州百姓组建了豫州军...故,豫州军只听祖堃调令,让父皇忌惮..."


    纪珡看向窗外"若是如此,陛下定会借此机会收回豫州兵权...可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除非王大将军前往豫州,能震住三军..."说完,看向太子"洛阳沦陷就是因为东海王在外拥兵自重,怀帝派兵攻打东海王,致使洛阳成了空城..前车之鉴,陛下定不会让王大将军前往豫州。太子,明日早朝后,妾与您一起回趟纪府。"


    "你是想..."


    "外祖张氏一族被灭门后,张氏麾下的将领一部分撤退到豫州,并成为了豫州军。母亲手中有张氏一族的军旗,若是此军旗..."


    太子闻言,眼中一亮,激动捧着纪珡的脸,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匆匆的向皇宫走去。


    第二日早朝,雍元帝下令,任纪兆为武卫,前往豫州,协助刘癸探查豫州。下朝后,纪兆带领长子纪珏,前往豫州。


    王府内,王师匆匆的走到演武场,未见到王讼。他匆匆赶去议事厅,仍未找到人。这时,王掌士走来指了指荷塘。王师惊讶的走近荷塘,看到王讼拿着鱼竿,钓起了鱼。王师松了口气,随即笑了出来,他拿起旁边的鱼竿,与王讼一起钓起了鱼,片刻后,纳闷问道"你就如此笃定,祖堃无事?"


    "祖堃豁达坦荡,但又执拗。他此生之愿就是北伐,哪怕为此与陛下作对,怎会大庭广众之下吐血晕倒,去扬石贼之士,定有诈。"


    "我看啊,分明是你们武将意气相投。不过,你能想到,石贼是否也..."


    "石贼的赵王名不正言不顺,他手下不服者众多,稍显颓势,必被群虎攻之...石贼急需一场仗树立威严,铲除异己。"


    "那我们就在此看看,能钓出多少鱼。"王师说完,与王讼一起专心的看向鱼竿。


    苏勋走进余若院中,伸手给她把脉,沉声道"经脉已无碍,习武需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你打算何时离开豫州。"余若问道。


    "待祖刺史无憾之时。你呢?"


    余若看向不远处的菊花"我明日离开,豫州将乱,我不愿处在乱局中。"


    "好,我送你去相国寺。"


    "不去。"


    "那就在这待着,跟我一起离开。"苏勋说完,不容拒绝的转身离开。


    余若无语的看着苏勋的背影,这时,卫兰心的头从院外探了出来,她一脸的好奇跑到余若面前"你和苏勋早就认识?你们什么关系?你做了什么,让他的脸如此臭。"


    这时,王垚与桓季走了进来。桓季如今已如常人行走,再修养一年,便可拿起剑习武了。他含笑的走到卫兰心身前"这是阿若姑娘的私事,不可强人所难。"


    "不是什么私事,我与苏勋在刺史府相识,并未认识许久。大概认为我是个医术天才,便要让我去相国寺。而我一个女子,哪能去都是和尚的寺庙,自是不愿。"余若道。


    "这是苏勋不对,哪能让你做不愿意之事。"王垚赞同道。


    "相国寺不远处有个道观,叫弗盈观,此观是云真道长所创。五年前,云真道长失踪,他坐下的弟子相继离开,只有苏勋继续守着。他应该想让你去弗盈观。据说弗盈观有大量道法、医学、兵器典籍..."桓季道。


    "你说的弗盈观应该在洛阳的万安山,但洛阳如今被刘聪所占。听说,他手下之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余若话落,所有人沉默。


    桓季看向余若,郑重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杀回洛阳,斩下刘聪首级,一洗前耻。"


    王垚走向余若"待到旌旗十万众,请持洛刀做前锋,定斩魑魅入冥台..."


    "得了,别念了。余若,从北迁徙到建康的人每时每刻都想着收复失地...可如今朝中不止有北方氏族,还有南方氏族..."卫兰心忧伤道。


    "我乃一介平民,所思所虑不过一日三餐,不关心国家大事。豫州将乱,我需离开了。多谢诸位多日的照顾。"余若道。


    "你为何要走,和我们一起不好吗?"卫兰心急道。


    王垚心中先是发怒,转念想到战乱之祸,随即释然道"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你身上的药草还够吗,我再给你准备一些...还有出门在外要带些银子...你先等等,我与兰心给你整理行礼..."


    "不用,我不用..."余若慌忙道。


    王垚未理会,他拉着卫兰心离开,边走边说"你先别走,等我给你备好行礼,亲自送你。"


    余若无措的看向桓季"真的不需要。"


    "九思所为,皆出于本心。他把你当成了朋友,想给你他能给的..."桓季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我想让你留下,你给我一种感觉,能助我破局..."


    "桓公子,你说笑了,我一个乡野之人,怎能助你破局。"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让本就担忧的豫州百姓,更是惶恐。有些百姓甚至开始收拾包裹,携眷奔向兖州。此一幕被赶到豫州城的刘癸所见,他带着十名护卫,马不停蹄的赶到刺史府。然后,亮出圣旨,径直走到刺史府正堂,见到昏迷不醒的祖刺史,面容大惊"怎会如此严重。"


    祖峰上前"父亲经过戴越之事,整日烦闷,常叹这一生,乃为何..."


    "此话何意?"刘癸不解。


    "能有何意,还不是戴越那畜生犯了杀头之罪,却被陛下救走。别说刺史,就是俺一直被一口气压着...不只俺..."


    "张虎闭嘴。"祖峰呵斥道。


    张虎不甘的转身离开,房内的其他的将士压制着怒气随张虎一起离开。


    "将士们都是直肠子,有啥说啥,还望刘大人见谅。"祖峰道。


    刘癸痛惜道"祖刺史跟随陛下多年,怎会如此想。陛下召戴越进京,是因为牵扯别的案子...谁知,还未到京中,就被刺杀...陛下把祖刺史当肱骨之臣,若知道祖刺史为此郁结,定会懊悔自责..."说完,悲痛的掉出两滴眼泪。


    祖峰被这一举动搞懵了,他想了想,用力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眼睛湿润,痛心道"陛下为何不让郭常侍带句话,若知陛下另有安排,何至于让父亲抑郁成疾啊..."


    "郭常侍竟未说吗?怪不得祖刺史如此...我这就写奏折,告知陛下此事,让陛下好生惩治郭顺..."刘癸话落,向书桌走去。


    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众人转头,见祖刺史醒来。


    祖峰激动的跑向祖刺史面前"父亲,您醒来了,吓死儿了。"


    祖刺史做起身,烦闷的道"怎如此毛躁,为父常叮嘱你,再大的事也要不喜于色、不怒于形、不乱于心。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祖刺史,此言差矣。俗话说天地君亲师,您可是祖峰心中君父,不对,是豫州的脊梁。祖刺史,您可不能有事啊..."刘癸激动道。


    "别嚎了,老夫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不就吐口血,睡了一场。老夫之前被乱刀砍,也没见人这样嚎。还有,你是谁,在老夫房内,所谓何事?"祖刺史皱眉道。


    "祖刺史,老夫是刘癸啊,当朝护军。"


    "荒唐,当朝护军乃刘重...不好,陛下命苟彧讨伐东海王,倾巢而出,洛阳空虚。祖峰,走,随老夫召集旧部,护洛阳。"祖刺史喊道。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有些人眼眶开始湿润。而祖刺史则直接站起身,拿起长枪,向外冲去。


    "楞着干什么,快拦着——"


    苏勋的喊声,唤醒了众人,众人合力把祖刺史困住,苏勋快速拿出银针,刺向祖刺史的睡穴,让其熟睡,然后出手把脉。


    刘癸急道"祖刺史,这是?"


    "脉象无碍,但刚才却说起十年前的事...也许突发癔症..."苏勋说完,看向祖峰等人"把祖刺史放到床上,然后你们离开,我需要观察祖刺史的病症。"


    祖峰等人一起,把祖刺史抬起放到床上。紧接着祖峰,请刘癸一起离开。


    等众人褪去,祖刺史睁开眼,盯着床顶,出了神。而苏勋则伤感的坐到椅子上,望向余晖,回想万安山上的弗盈观。


    夜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满整片天空。地上的人们,点燃了烛火,与空中的星辰相辉映。突然,一阵疾风起,吹走了空中的乌云,让明亮的月光洒向人间,洒向一个山间的水潭中。


    一个带鬼面之人,坐在水潭旁的大石上静气凝神,片刻后,睁开眼向水潭挥出一掌,水中激起水花。身后不远处,一个拿着蒲扇的花甲之人,此人乃断天宫的鬼医。他激动的走上前"宫主,您的功力全恢复了!"


    鬼面人沉默的看向水潭,许久后问"豫州如何了?"


    "豫州刺史在军中吐血昏倒,如今,各方势力进入豫州,豫州将乱。自戴越之事,刺史府来往人员全都彻查,吾等进不去刺史府,不知九洛护法是否还在刺史府..."鬼医道。


    鬼面人站起身,走向鬼医"各方势力齐聚豫州,同样刘光也会重兵推向豫州,我们趁此时机去平阳,把断天宫失去的,连本带利的夺回来。"


    "是,属下这就召集人手。"鬼医说完,运起轻功跑向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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