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云迷雾锁、铄石流金。
“好热。”李棋擦去额头上的热汗,从玄翼背上跳下去,用手挡在额头上方,避开骄阳看向远处,“鸿秋塞这么热,以前真的有人能长期生活在这里吗?”
“为了活着,不能适应,也要适应。”
邹杲淡淡说着,也从千赤背上跃到地面。
他手里抚摸着顺着他的胳膊从他的衣袖中爬出来四处观望的小灵狐。
再仰头看了眼天空,他安慰笑道:“黑云压城而来,暴雨估计也快了,热不到哪里去的。”
和李棋的满头大汗截然相反,邹杲非但没留汗,还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热,怡然自得踏进黄沙乱石之中,千赤慢悠悠跟在他身后,连带着,李棋牵着的玄翼都追了上去,拉扯着李棋往前走。
李棋知道邹杲不觉得热是因为灵狐泪。
她看向走出去好几步的邹杲的背影,看着邹杲悠闲的模样,李棋还是气得牙痒痒。
她一边跟玄翼较劲,想拉住它,一边朝邹杲喊:“你打算把千赤和玄翼带进去吗?它们进去一没吃的,二没喝的,跟着我们进去遭罪不说,还容易暴露我们。”
邹杲脚步一顿,回头勾唇笑道:“刚刚只顾着帅气,忘记了。”
他笑呵呵说着,低头拍了拍千赤的头,在它耳边叮嘱了它一些话,让它带着玄翼在周围等他们,不要走远,和千赤说完,还雨露均沾摸了摸玄翼的头。
李棋脸上写满了无语。
现在是他们离开瀚海城的第五天的中午,得益于在无尽冰原服下的灵狐泪,邹杲的体内的毒性压制了很多,但他最近也多出一个毛病——爱耍帅,抓住一切机会耍帅。
这次为了耍帅忘记千赤和玄翼只是第三次,所以李棋还不太习惯。
其实前两次也不算太过分。
一次是邹杲在解决内急的时候惊动了一窝蛇,这傻子不但不跑,还站在原地把衣服穿戴整齐,要不是李棋听到动静去得及时,他的小腿该被咬上一大口。
二是昨天傍晚,那时李棋正在溪边处理处理抓来的两条蛇,她让邹杲去捡些柴火,谁知道,他竟然趁李棋不在,拿着九龙神鞭便在准备露宿的营地周围挥舞起来。
结果毋庸置疑,他甩动鞭子打掉枝干的时候很帅,但是,他们被马蜂追着摸黑逃跑的模样也很狼狈。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天有两个不曾露面的好心人一直跟着他们,帮他们处理了很多麻烦,前面拦截的,后面追上来的,就没有一个能越过他们打到李棋和邹杲跟前来的。
那两人现在还没跟上来,也不知道解决掉那七八个练家子没有,可别受伤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打手,伤了帮不上忙多可惜。
*
李棋还在想那两人现在如何,千赤带着玄翼在她身旁拱了拱。
虽然知道千赤很有灵性,也很有野性,平常人无法近它的身,但是突然要分别,比起受宠若惊,李棋更多的是不舍。
千赤的能力她在冰原上就见识到了,也不是很担心,她更多的是担心玄翼。
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坐骑,要是伤了、丢了,她会很伤心的。
“你可别瞎跑,不是喜欢跟着千赤吗,这段时间,你可给我跟紧了,不然,等我回来,有你好受的。”
李棋顺着千赤的毛,揪着玄翼的耳朵叮嘱。
没想到,玄翼还先不耐烦了,它摆了摆头,挣脱了李棋的束缚,和千赤一起甩掉身上的包袱,拐着千赤扬尘而去。
李棋没注意,吃了一嘴灰。
邹杲过去捡起两个包袱,里面装着他们接下来十日的口粮和水。
他拍掉包袱上的灰,笑盈盈说:“小棋儿,你还得多多努力啊!玄翼你都搞不定,怎么可能搞定得了千赤呢?这可不是我不守信用,是你自己不行。”
邹杲说的,是李棋想自己骑千赤,但是一次也没成功的事。
李棋没好气接过他递上来的两个包袱,一个趁其不备就挂在他脖子上,一个自己提着。
她没好气道:“你少得意,总有一天,我会驯服千赤,到时候,千赤要是觉得你这个前主人太窝囊,不愿意跟着你了,你可别找我哭惨。”
“自然不会。”
邹杲慢条斯理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包袱提在手里。
他一边整理衣服和头发,一边笑眯眯道:“我倒是期待小棋儿你能把千赤拐走,这样,我就有借口缠着你了。”
李棋被邹杲突然的发骚搞得很无语,她没好气白了邹杲一眼,自顾自从腰包里取出羊皮地图,低头研究起来。
鸿秋塞在大嬴宏大的版图上并不起眼,但是单独拿出来,却一点不小。
鸿秋塞显眼的地标建筑除了当初梁国修建的防御城墙,就只有几座不太高的山峰。
而且,这两者都在中央地带。
这些年,鸿秋塞人烟罕至,黄沙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从李棋她们现在站的地方看去,一望无际都是黄沙和乱石,只有西边有一个若隐若现山峰,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山丘乱石。
李棋还在判断他们现在看到的山峰的方位,邹杲凑了上来。
他不止在看地图,还若即若离将下巴杵到了李棋肩膀上。
李棋注意到他的动作,正想躲开,突然,邹杲勾着她的肩膀,让她往左转了一点点,他道,“这样就对了。”
不等李棋问,他又道:“现在的西边和地图上的西边是一致的了。”
李棋低头看了看地图和自己的影子,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果然是一致的。
她侧头看向邹杲,不等她问,邹杲扳过她的头,让她看向前方,推着她一边走,一边又道:“小棋儿你别这么看我,我常年带兵打仗,看地图只是基本功之一。我知道你很震惊,但是别夸我,我会害羞不好意思的。”
李棋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一分害羞的意味,倒是听出了浓浓的自傲之意,要是邹杲有尾巴,估计都翘得高高的,还是甩来甩去的那种。
就像现在站在他肩膀上兴奋甩着尾巴的小七儿一样。
“谁要夸你了。”李棋没好气甩开他的手,“你给我招惹了无数麻烦,突然有了点用,我不太习惯而已。”
邹杲噘着嘴,委屈巴巴看着她,“小棋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有很多用处。”
“而且,又不是我不愿意动手。”邹杲笑吟吟凑上来,大言不惭又说,“明明是小棋儿太厉害了,不等我动手,就把所有事都解决了。”
李棋唇角上扬,“行,这次,我给你机会,要是再有你的仇家追上来,我不但不出手,还拦着不让那两个做好事不露面的大侠出手。”
李棋反手重重捶了两下邹杲的胸膛,“战神,之后的脏活累活力气活就都交给你了。”
闻言,邹杲笑嘻嘻上扬的嘴立即就瘪了,他连忙追上去,勾着李棋的肩膀就是一顿恭维讨好。
李棋才不吃他这一套,一边听着他不带重样的赞美,一边抱着双臂大步往前走。
他们都走近那片矮山丘地带了,邹杲那叭叭的嘴也还没停下了。
高远的天空中,太阳与乌云打得焦灼。
一会儿,乌云大获全胜,将原本凶狠的太阳赶走,地下黑压压、阴沉沉的;又一会儿,太阳又冲出密布的乌云,炫耀一般,毫无保留将自己灼热的光芒倾洒在大地上。
二者较着劲,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一阵阴,一阵晴,阴阳交替着。
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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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再一次落了下方,地面上黑压压的。
李棋和邹杲走在如同迷阵一般的山丘之中,除了邹杲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就只有两人几乎微不可见的脚步声,四周很静。
不知道是天阴沉下来,人的心理作用的原因还是如何,四面八方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埋伏着他们。
突然,李棋和邹杲同时停住了脚步,邹杲引用来夸赞李棋武功高强、心地善良的诗词也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两人侧头看向彼此,四目相对之间,邹杲不动声色抬起左手,将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灵狐收到了右边衣袖中。
李棋的手也摸到了腰包中。
铮!
刹那间,她右手摸出腰包中的九龙神鞭,左手抓着邹杲的衣服将他往自己身后扯,鞭子挥甩出去,在邹杲原本站着的地方与一把飞过来的大刀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听着四周嘈杂的脚步声,李棋暗道不好。
她鞭子顺势一勾,大刀被她拉了过来。
李棋左手接过大刀,扔给身后的邹杲,“拿着,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动用内力。”
邹杲面色沉重接过刀,应了声‘知道’。
也就是这点时间,隐藏在沙丘后、石头下、沙漠中的人都现了身。
乌泱泱的,目测不低于一百人,各种打扮都有,张扬富贵的,低调破烂的,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不一,各式各样的,队伍中还有不少女人。
这样的队伍,在追杀过他们的人群中,是头一遭。
“来势汹汹。”李棋暗道不好的同时,不忘挖苦戏谑邹杲,“看来,你的仇家们发狠了。”
“这架势,没有个几十万黄金,搞不出来吧,这么多江湖人士同时出动。王爷,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倒戈啊!”
“小棋儿你估计没机会了。”邹杲挑眉笑道,“他们似乎不是冲我来的。”
李棋一愣,转头看去,围上来的人中,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在七八个高大的男人的簇拥下,站了出来。
“各位,先别动武嘛,当下皇帝都倡导文治天下,我们也先礼貌一些。”
男人身材高大,长相却妖艳,明显的男生女相,一身骚躁的粉紫色的衣袍,在黄灿灿的沙漠中显眼异常。
他的眼角长而上翘,左边眼尾的那颗痣,随着他说话而上下移动,有几分说不出的妖媚,无形中摄人心魄。
和邹杲截然不同,但这一款,李棋也有点喜欢。
他看向李棋,“敢问姑娘可是姓李?祖籍可是梁国皇城怿都?”
他柔情似水、温文尔雅,若不是李棋见惯了邹杲的脸,听惯了邹杲轻浮戏谑的声音,她估计还真得陷进去。
“你是何人?与你何干?”
人群中当即有人出声奚落男人,闹哄哄的,男人只笑意盈盈示意大家停下,便看向李棋笑吟吟道:“在下姓虞,字崇宁,与姑娘这是初次见面。”
“不过,姑娘若是姓李,还出生怿都、芳龄十九,那我们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虞崇宁话音未落,人群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哪来的毛头小子,裹上一层好皮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是吧。”
“就是,明明大家都是为财而来,装什么谦谦君子。”
人群中更加吵闹,李棋听清大部分,却听得越发莫名其妙。
邹杲亦是,两人视线交流,还没得出个结论,突然直白的一句话让李棋和邹杲皆是惊愕万分。
“你是梁国的公主李蕲是吧?听说你的皇帝老爹在死前给你藏了无穷无尽的珍宝,不想吃苦头,就把藏宝图交出来吧。”
“哈哈哈,就是,兄弟们大老远而来,公主殿下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