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显现在眼前的青空,飞鸟急掠而过记忆还没来得及收回,青年像是反应迟钝的敛眸,他兀自后退一步思忖起来。
“喂,你踩到我了啊。”
身后一道微弱的正太音成了他降临在这个世界线接触到的第一道声音,高挑而瘦削的优雅青年巡声往身后看去。
浑身是血濒死的小少年无力的趴在台阶上,过分苍白病态的肌肤展露出他的柔软,黑发被糊在脸侧,像这世上最脆弱的小动物那样反差着的却有惊人昳丽的美貌。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看清脸后瞳孔猛缩旋即在眸底露出格外兴奋的神态,他动作顿了下又凑近他蹲了下来与对方视线交织,身上修长的披风耷拉在地上。
“太宰君,你看起来很不妙呢。”男人温热关切的口吻简直像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他直接了当的伸出手掀开少年因为血黏在额前的头发。
“哈?你是谁。”太宰治无力反抗,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冰冷,他露出十足明显的嫌恶表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点了点太宰治的额头,依旧是狡猾的带笑反问:“很奇怪吗。”
“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吗?”
被对方故意戳到伤口的太宰治闷哼了声,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一次见面就能精准的叫出对方名字的陌生人吧。”
说完,太宰治鸢眸又转了转:“在我死之前不来个自我介绍吗,先生。”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语,只是一味怜爱的把玩着对方头发,一副死相的少年只得老实的被躯体束缚,被有着恶劣趣味的青年肆意蹂躏。
太宰治妥协了终于又恹恹的开口,纤细的手抓住男人的衣摆:“好吧,如果你愿意让我就这样死掉的话。”
衣摆被小幅度的拽动像是猫咪找主人撒娇的动静,事实上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在思考当下的局面,太宰治,那个思维诡谲的同类他毕生博弈的宿敌,此时却这副死相落在自己跟前。
该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太宰君一开始就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很感兴趣,如果由他来扶养太宰君,无论是摧毁溺爱对方意志也由他一手掌控的局面会怎样。
男人犹豫片刻着手将小少年抱起,孱弱的小男孩蜷缩在他怀里看起来大概**岁模样,五官还很稚嫩初初展现出锋芒的漂亮。
太宰治倒是没挣扎,病态的脸上泛着像是回光返照的诡异绯红,他把脑袋埋了进去看不出表情声音嗡嗡的:“不杀了我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没回答,身上的痛觉率先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动作缓了下,低头看见对方不知道何时掏出的短刀不轻不重的刺进了他胸口。
“要和我殉情吗?先生。”小少年脸上浮现兴奋而迷离的表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早有预料的那样熟练的缴械了对方的武器,本就因为濒死状态无力的少年彻底没了辙,伤口不深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就没再在意。
但他还是意味不明的开口委屈的吐槽道:“太宰君,真了解啊刺那里可是很致命的呢。”
“不要小瞧了我啊。”太宰治傲慢而幼稚的露出小孩子式的得意:“为了达到死亡我可是做过很多功课的。”
“嗯。”陀思妥耶夫斯基摁回了少年动作血也沾在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度怀疑对方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在他手上,即使他还没动手。
他更期待对方成长到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杀死自己或者将对方摧毁,所以他现在并不希望太宰治死掉,陀思妥耶夫斯基叹了口气。
太宰治慢吞吞的舔舐掉沾着一点陀思妥耶夫斯基伤口淌出的血,表情像是习惯于暗夜的恶魔那样神秘诡谲的死寂。
看见这个动作,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禁沉吟,这个时候的太宰治情绪外露明显很容易琢磨的小孩子个性但因为想法太跳脱他得吃多方面排除揣测。
是在宣战吗?
好吧,其实有点涩情。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决定当一回神父。
别人捡到宿敌是怎么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知道,但他,陀思妥耶夫斯基貌似捡了个热爱自杀的麻烦幼稚鬼时不时还得面临来自太宰君的作对式的迫害。
陀思妥耶夫斯基举手投降,太宰君不愧是太宰君,他只得将因为太宰治一直在旁边打扰而并没有看进去的书合上,很任性的又需要被顺毛哄着的小少年扑了过来用全身的力气将他压制住。
陀思妥耶夫斯基再熟练不过的卸了对方藏在手里的短刀,他困住对方动作顺理成章的勾下对方的绷带,两人呼吸交织凑的极近空气一下子停滞在暧昧缱绻的氛围里。
小少年比本就病弱模样的男人小一圈,恰好的坐在对方身上,被浑身摸索了一遍卸光了武器的少年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氧气难以进入逼仄的口腔,少年冰冷的体温透了过来。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求爱的方式吗?”他忽然笑了笑才说。
“你觉得呢?”见成功戏耍了对方一顿的太宰治收了动作倒是懒洋洋窝在他怀里安分的像只惬意午后晒太阳的猫,他仰头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话果然还是不适合说出口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头抵住少年脑袋,像是抱着人形玩偶那样亲昵,他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仅此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