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太】宿命抵吻》 第3章 缺氧 “啊,其实是国木田君说我不适合戴眼镜呢。”太宰治摆弄了会额前的碎发又专注的盯着他看发出烦恼一样的声音:“真的吗?” 闻言,陀思妥耶夫斯基动作略一顿,他抬眸看去,紫色的瞳孔猛然一缩似乎很诧异来者。 面前的青年堪堪扶了扶眼镜,阳光照下来黑发被晒的变淡,露出漂亮的脸和专注看着自己的鸢眸。 “怎么样?”太宰治好像还不死心,如同找主人求欢的小动物那样仰着脑袋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脆弱明晃晃的暴露,他询问出声。 对于突然搭话的来者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猝不及防,他只是抿了口咖啡想着私事,对座的椅子突然就被毫不客气的拉开。 来人毫无疑问是太宰治。 以往也是这样,可以说除了太宰治基本上排除别人闲的没事干来找他的可能。 但问题是太宰治半个月前就死了啊,死了半个月的人忽然复活出现在你面前还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言笑晏晏着。 …见到挑逗对方没动静的太宰治夸张的大呼失败,最终泄气的摘下了眼镜:“还是说,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会来见你呢。” “不,我倒觉得很合适。”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觉得有趣,想到某种可能遂心情很好的奉承了句,他直率的接过刚被太宰治放弃摘下的眼镜动作。 “…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您认为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指尖轻触桌面又恰如侥幸般的小弧度收回,他忽然站起身来。 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上温情的拿着被对方卸下的眼镜,他弯下腰,虔诚而慢条斯理的给仰头看风景的青年戴上。 太宰治撑着脑袋被转移去注意力,他掀了掀眼皮顺势抬眸看去。 隔着透明介质的两人视线彼此对望,明明是这种怎么都会催生出恋爱萌芽让人接吻的氛围。 可偏偏那前一秒还暧昧撩拨的手靠近了脆弱纤细的脖颈,才让人察觉分明是没什么温度的凉薄。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佻的抬眉,眸底满是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西伯利亚的雪落在了大地上划出四季的界限。 太宰治放缓了呼吸,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他明明没有躲过那个瞬间的伏击,却又在此不期而遇。 氧气难以灌入,他故意束手就擒,冰凉的手像他的眼睛那样的恶劣气候,一切都太坏了再没有比这更粗暴和古老的手法了吧,而眼前青年还在挑逗。 濒死时的感官那么清晰,陀思妥耶夫斯基明知而故意使坏,清冽微哑的声音落在耳畔:“太宰君。” “这里是一个港口。”他没说完的话模糊在光影里,青年较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柔软的却有些扎眼。 也许是穿透过发丝的阳光。 太宰治敛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太宰治读过那首诗,也许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他头脑里第一瞬间反馈的竟是以前读过的那首诗的下句。 …在此我爱你。 太宰治了然的轻哼了声。 凑的那么近,他们像火车站难舍难分的恋人那样亲吻着最后的空气,明明思绪万千却在此刻缄默。 头发是不是变长了,太宰治突然思维跳脱的想到这种再细微不过的小细节。 他的心像是窟窿,填进来的不是血肉而是水泥,故意落败的那个夜晚牵动了他人此后无穷无尽空虚的意犹未尽。 还是缺氧。 早已丧失的感官作祟又一次重蹈覆辙,明明死去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被杀死被抽空灵魂的是那位自诩宿敌和同类的家伙呢。 像是行过了一个世纪,陀思妥耶夫斯基忽然收了力松了手,他忽的勾唇笑了笑,平静而从容的等待对方下文。 “还真是狼狈,然后,要走吗?”太宰治一副有恃无恐的傲慢表情,他散漫的像是软体动物瘫在靠椅上。 “如果有同伴的话。” 太宰治假装没听懂他的明示,反而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显然是没有受到刚才威胁而产生的后遗症,他轻飘飘的看了眼陀思妥耶夫斯基反问到:“你觉得我还会出现在你身边的概率是多少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到的那种可能,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他不禁低头笑了起来,也许正适合用愉快的疯子来形容,片刻后他终于收敛了夸张的神经质的笑:“太宰君,我们该走了。” 杀死宿敌后无聊感觉浑身没劲怎么办,那就把宿敌的灵魂捆在身边。 太宰治没说,其实。 他忽然觉得就死在那一瞬间也不错。 太宰治不想深究对方通过那逼仄时刻到底看出了什么,毕竟从冗长的梦里苏醒后第一眼看得的居然是审判并杀死自己的宿敌。 简直是雏鸟情节一样的展开,还是强制性的那种。 怎么想都不好受,绝对是午夜梦回时会被吓醒的噩梦。 而此人竟还在自己面前嚣张,即使没法做到多大破坏力的威胁,但太宰治还是决心故意给对方使点绊子有意恶心一下对方。 就比如此刻,闲闲没事干的太宰治将矛头对准了刚和他人联络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凉薄的唇抿着眸中带着对猎物上钩的戏谑和这几天来他莫名其妙的亢奋心情。 “又干什么坏事了。”太宰治相当熟络的套近乎,他很是真诚讥讽道还没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就率先一步挑逗似的抵着对方脖颈。 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短刀,被青年游刃有余的拿在手上充当威胁利器,陀思妥耶夫斯基被迫抬头,他无奈而温和的看向太宰治,像是纵容。 “如果,由我来在此刻杀了你呢?”被故意拉长的腔调暧昧而勾人的缠绵在耳畔,太宰治相当有把握的跨坐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拘束住身下单薄青年的四肢和行动。 “不会的,您舍不得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势在必得的勾唇扯笑,多情的眸落在太宰治身上。 “怎么会这么来判断呢,头脑也失了冷静吗?”太宰治弯唇,清冽微哑的嗓音戏谑着对方敏感的感官,他吟唱般轻念道:“费奥多尔。” 刀尖明明划过最薄弱的地方,还是上瘾性的蛊惑着来人走向某种情感,他扯唇反问:“太宰君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想杀了你,但也许就只剩他孤身了,想殉情,但又觉得不合时宜,说到底,连死亡的权利都没给他嘛。 “想和我殉情吗?”就在太宰治停滞的一瞬,陀思妥耶夫斯基抓住机会,反将一军将原本还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青年扣留:“还是说不满足于现在共犯的身份。” “你说呢,太宰君。” 对峙上对方迷离而缠绵的眼神,俄裔青年那精致而完美的脸却被有些病弱的面色中和,明明是混邪着危险的邀约吧,却摆出一副示弱求爱的表情。 太宰治:握草?!你们不是不搞基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缺氧 第4章 捡到宿敌 骤然显现在眼前的青空,飞鸟急掠而过记忆还没来得及收回,青年像是反应迟钝的敛眸,他兀自后退一步思忖起来。 “喂,你踩到我了啊。” 身后一道微弱的正太音成了他降临在这个世界线接触到的第一道声音,高挑而瘦削的优雅青年巡声往身后看去。 浑身是血濒死的小少年无力的趴在台阶上,过分苍白病态的肌肤展露出他的柔软,黑发被糊在脸侧,像这世上最脆弱的小动物那样反差着的却有惊人昳丽的美貌。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看清脸后瞳孔猛缩旋即在眸底露出格外兴奋的神态,他动作顿了下又凑近他蹲了下来与对方视线交织,身上修长的披风耷拉在地上。 “太宰君,你看起来很不妙呢。”男人温热关切的口吻简直像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他直接了当的伸出手掀开少年因为血黏在额前的头发。 “哈?你是谁。”太宰治无力反抗,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冰冷,他露出十足明显的嫌恶表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点了点太宰治的额头,依旧是狡猾的带笑反问:“很奇怪吗。” “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吗?” 被对方故意戳到伤口的太宰治闷哼了声,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一次见面就能精准的叫出对方名字的陌生人吧。” 说完,太宰治鸢眸又转了转:“在我死之前不来个自我介绍吗,先生。”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语,只是一味怜爱的把玩着对方头发,一副死相的少年只得老实的被躯体束缚,被有着恶劣趣味的青年肆意蹂躏。 太宰治妥协了终于又恹恹的开口,纤细的手抓住男人的衣摆:“好吧,如果你愿意让我就这样死掉的话。” 衣摆被小幅度的拽动像是猫咪找主人撒娇的动静,事实上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在思考当下的局面,太宰治,那个思维诡谲的同类他毕生博弈的宿敌,此时却这副死相落在自己跟前。 该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太宰君一开始就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很感兴趣,如果由他来扶养太宰君,无论是摧毁溺爱对方意志也由他一手掌控的局面会怎样。 男人犹豫片刻着手将小少年抱起,孱弱的小男孩蜷缩在他怀里看起来大概**岁模样,五官还很稚嫩初初展现出锋芒的漂亮。 太宰治倒是没挣扎,病态的脸上泛着像是回光返照的诡异绯红,他把脑袋埋了进去看不出表情声音嗡嗡的:“不杀了我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没回答,身上的痛觉率先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动作缓了下,低头看见对方不知道何时掏出的短刀不轻不重的刺进了他胸口。 “要和我殉情吗?先生。”小少年脸上浮现兴奋而迷离的表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早有预料的那样熟练的缴械了对方的武器,本就因为濒死状态无力的少年彻底没了辙,伤口不深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就没再在意。 但他还是意味不明的开口委屈的吐槽道:“太宰君,真了解啊刺那里可是很致命的呢。” “不要小瞧了我啊。”太宰治傲慢而幼稚的露出小孩子式的得意:“为了达到死亡我可是做过很多功课的。” “嗯。”陀思妥耶夫斯基摁回了少年动作血也沾在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度怀疑对方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在他手上,即使他还没动手。 他更期待对方成长到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杀死自己或者将对方摧毁,所以他现在并不希望太宰治死掉,陀思妥耶夫斯基叹了口气。 太宰治慢吞吞的舔舐掉沾着一点陀思妥耶夫斯基伤口淌出的血,表情像是习惯于暗夜的恶魔那样神秘诡谲的死寂。 看见这个动作,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禁沉吟,这个时候的太宰治情绪外露明显很容易琢磨的小孩子个性但因为想法太跳脱他得吃多方面排除揣测。 是在宣战吗? 好吧,其实有点涩情。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决定当一回神父。 别人捡到宿敌是怎么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知道,但他,陀思妥耶夫斯基貌似捡了个热爱自杀的麻烦幼稚鬼时不时还得面临来自太宰君的作对式的迫害。 陀思妥耶夫斯基举手投降,太宰君不愧是太宰君,他只得将因为太宰治一直在旁边打扰而并没有看进去的书合上,很任性的又需要被顺毛哄着的小少年扑了过来用全身的力气将他压制住。 陀思妥耶夫斯基再熟练不过的卸了对方藏在手里的短刀,他困住对方动作顺理成章的勾下对方的绷带,两人呼吸交织凑的极近空气一下子停滞在暧昧缱绻的氛围里。 小少年比本就病弱模样的男人小一圈,恰好的坐在对方身上,被浑身摸索了一遍卸光了武器的少年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氧气难以进入逼仄的口腔,少年冰冷的体温透了过来。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求爱的方式吗?”他忽然笑了笑才说。 “你觉得呢?”见成功戏耍了对方一顿的太宰治收了动作倒是懒洋洋窝在他怀里安分的像只惬意午后晒太阳的猫,他仰头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话果然还是不适合说出口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头抵住少年脑袋,像是抱着人形玩偶那样亲昵,他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仅此的安详。 第5章 怪物 爱=我 只是很平常而无趣的一天,谁都没有抬头的那个早上,陀思妥耶夫斯基领回来了一个孩子,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漆黑阴郁的孩子。 他说,他叫太宰治。 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偶然路过,看见在水坑里缩成一团受冻的小少年,就像是猫咪寻死时的临水自杀一样举动。 遥远而古老的风吹了过来,带动的湿气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屹立的神明扑了个满怀,他在思索该如何定义他,绝望的衍生品?还是绝望本身。 这个孩子很是古怪,诞生于无数支离破碎的黑暗之中,巨大的悲哀和孤独像是要把他吞噬,浑身穿着漆黑却固执缠着极大反差的洁白绷带。 他有一颗鲜活而绝望的灵魂,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因此难得驻足,看着这样一个在世界线收束时偶然创造出的矛盾体人形怪物。 神明是不会为人类驻足的,他们的寿命太短失去了根本的储存价值,因为转瞬即逝的记忆迟早会被岁月蚕食殆尽,如同洪流般谁也无法止步。 此时却对一个怪物起了兴趣,即使是短暂的欢愉也是有消磨时光的一点余兴吧,他想着于是率先开口道。 “你想要一个家吗?” 小少年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蜷缩起自己孱弱的身体散乱的绷带圈禁在他周围浑身乱七八糟的,他声音低哑而又稚嫩的断断续续拼凑着不成型的句子:“想…去……死…” 见到对方好歹有些微弱的反应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没怎么在意,只是轻声笑了下弯身抱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小少年。 太宰治倒是乖巧作态的拽紧了对方的衣服,因为贴的是极近的距离身上的水也同样浸了过去,感受到对方努力扼制着因为低温带来的生理性颤抖,陀思妥耶夫斯基顺势低眸看去。 少年柔软蓬松的黑发被水汽打湿像小动物一样不住的往里缩去,原本过分苍白病态的皮肤竟被绷带衬的透明,陀思妥耶夫斯基抬手掀开少年散乱的头发,鸢眸像是恶劣气候那样晦暗不明。 原本挂在少年身上散开的绷带拖了一地,在水与暗的地狱中划出一道极分明的白□□限,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停住步伐,小少年窝在他怀里看不出表情,手上动作却在小幅度的收紧。 陀思妥耶夫斯基动作优雅平静的撩起小少年的一缕黑发没什么温度的指尖触碰到少年低温的肌肤像是针锋相对的警告一样,他眯着眸口吻依旧淡定:“想弑神吗?太宰君。” “我只是很好奇啊…”太宰治突然蓄了力勾上男人脖颈与对方视线齐平对视,手上收束的绷带有目的性的圈住对方在他面前明晃晃暴露出来的弱点。 小少年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绯红,烧起的温度干扰着他的视线和头脑,他仍不紧不慢的拽着在自己手中的绷带,语调暧昧缱绻的道:“把所谓的神明变成人类会怎样。” 感受到脖颈停滞的力道空气再次回归正常,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怀里濒死昏厥的太宰治兴奋的快要窒息,这绝不是逼近死亡那时带来的感受可拟比的。 此后他跟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后看着对方算计人类步步为营直到最后绞杀所有被纳入计划的旗子一网打尽。 陀思妥耶夫斯基扭头看向隔岸观火的太宰治,少年无机质的瞳孔没什么神情的冷冷盯着。 将太宰治捡回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总期待太宰治露出其他令他惊喜的表情,然而太宰治总是满脸死相一副恹恹的状态。 这世间唯一和他同频共振的同类却更热衷于自杀。 陀思妥耶夫斯基连续多次搅乱对方多次自杀计划,将对方算计在计划中牵扯进一大堆麻烦事里,最后被拖着濒死身躯回来的小少年抿着唇握着刀捅了一遍又一遍。 亦或者他故意落败在别人手中,被抓获他的人类得意洋洋的踩在脚底,外表脆弱而漂亮的神明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没听人类的闲言碎语目光却落在躲在暗处不为所动的少年身上。 “太宰君。”他眸底满是戏谑的做了个口型:“要和我殉情吗?” 太宰治一阵恶寒,他拎着刀从潜伏的黑暗中抽身,动作利落的结束敌人,随即转身放置刀具似的将刀子干脆插进对方胸口。 陀思妥耶夫斯基:逗小孩怎么这么难。 陀思妥耶夫斯基死不了也并没有什么恰当的可以形容出来的感官所以被太宰治日常捅几刀就当两人的消遣情调了。 太宰治任性散漫的坐在对方身上,从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处的视角可以看见对方被狩衣勾勒出的纤细的背部线条,对方幽暗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明没有心脏没有**,那块被少年残忍刨开的地方被外界的风吹了进来,只是没什么温度和柔情的吹过填进而已。 太宰治想自杀,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在等待他杀,等待那个被他选定的棋雠和王储成长到足够杀死他,杀死他长到数不尽岁月的孤独,所以他放跑了太宰治。 “即使得到了也会在一瞬间失去,所以一开始就不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低声重复着太宰治之前说过的话。 太宰治的目标总是失败被打搅破坏,世上总是好事多磨的,但是他总是能很快解读出另一种成功,直到自杀未遂失败的那次。 陀思妥耶夫斯基垂眸,那个被世界线视作失败品格式化的孩子挣脱了束缚。 蝴蝶撞上马车的车轮,尸首被碾烂糊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陀思妥耶夫斯基又看见太宰治了,死去,又转生,他着手开始布局,筹备一个长达几世纪的久别重逢。 他在远处窥探着太宰治,那个孩子已经完全成长为人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牙酸的看着对方被别人捡去,运用着头脑解决敌人和另一个桀骜少年成为搭档坐上高位。 就这样等到某次预定计划的时间点,他顺理成章的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成为和他头脑博弈对峙的宿敌,几百年的久别重逢被悄无声息的一笔带过。 “你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吧。”太宰治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漫无目的的停留:“毕竟…” “您也一样呢。”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开口打断道。 两人都笑了笑,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对方哪怕分别好久也不会受到影响。 他们在一个寒冷的冬日短暂交手,然后继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等待了好几个世纪的雪终于同时落在两人肩上。 神明有了**就和人类无异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低眸看向融化在自己手上单薄的雪,那种被人类命名为爱和思念的情绪疯狂生长直到编织出人类才有的心脏。 他只是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什么也没说。 下次见面,会是死亡吗。 第8章 奇怪的室友 *合租梗。 #想和室友下棋但室友总是自杀死掉了怎么办 _ 太宰治一直觉得和自己合租的那个室友很不对劲,明明不常出门的一副失业游民的状态,到月底却有钱付的了房租,虽然自己从来没见他当面缴过费,寡淡无味的日常行动轨迹看的太宰治几乎都能够背下来了。 除了室友对和自己下棋很有兴趣以外。 室友的脸很好看,占据着俄裔青年得天独厚的优势,往好处想和美人博弈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但问题不是在这。 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的合租室友; 貌似不是人!! 凌晨三点半。 这几天因为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而导致作息颠倒的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打算放松一下顺便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家里窗帘拉的严实没有一丝月光倾泻进来,偌大的客厅里一片漆黑寂静,像是被巨兽吞入腹中的压迫感的席卷而来,太宰治眨了眨眼,没有犹豫的抬脚径直出去,他没开灯凭借着房间流出的一点光线摩挲到餐厅。 冰箱自带的灯照亮了太宰治的周围一小圈,不知道为什么这燥白的光竟显得有些无力,诡异的抽动了几下,冷气溢了出来。 明明是夏天,青年纤细的手腕缠着绷带却仍然被冷气扎的刺骨,触及灵魂的颤栗莫名升起。 他鸢眸微眯起,依旧停留在唯一的惨白的光源之中,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厨房,那的窗户却并不严谨的留了不大的一块,窗外很暗月亮像是被撕咬吃掉般难见光亮,视力极佳的青年看着飞蛾重重的撞上玻璃窗。 四周都浸泡在粘稠的黑暗中,手上明明拿着是从冷藏室拿的牛奶却冻的手心发烫,太宰治表现的很是自然的关上冰箱,关闭唯一视觉可见的光亮。 他闭上眼适应黑暗等待着,再熟悉不过的贪婪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像是被巨大的眼睛看着,不适感从后脊骨迅速爬上头皮刺激着脑神经。 “还不睡吗?”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悄无声息的接近太宰治,陀思妥耶夫斯基无声的笑了笑却不达眼底,声音近在耳侧:“太宰君,只是想提醒你。” 他抬手指了指太宰治手上的那瓶牛奶:“已经放了一个月了,过期了。” 冰冷的绝对低于正常人类体温的手暧昧的蹭过太宰治,他小幅度的颤了颤被牛奶冻僵的手,干脆利落的拉开冰箱门。 闻言,太宰治动作一顿顺势附和着对方道:“是吗?” 骤然升起的光亮把太宰治照的下意识眨了眨眼,恍惚间瞧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笑,怪物般的贪婪的嗜血的笑容,像是在看同类或者猎物。 他将话题抛了回去,等待着对方下文。 “所以还是不建议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似有所感,他并不打算说太多只是言简意赅的提醒到。 太宰治不着痕迹的将牛奶放了回去,朝对方礼貌而疏离的露出笑脸:“那没办法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可以麻烦你在这等我去开个灯吗?”太宰治朝他歪头无辜的笑了笑,只是眼波流转之间的交锋没抬上明面。 “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颔首答应。 最终灯是太宰治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关的,因为太宰治很快就溜回房间朝他说出了:“晚安啦,灯就麻烦你了。”这样的话,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表露其他情绪只是顺从的答应着。 两人客气而疏离,本该是这样的。 四点了。 对于这个举止诡异的室友,太宰治早有留意,按照他的记忆,牛奶是他三天前出门特意购买的,而刚刚他拿到的牛奶却是已经过期了一个月。 无聊的恶作剧吗。 就连回到房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除,太宰治面无表情的在房间里搜刮着试图找出和他之前在好室友送的东西上发现 的监控之类的同款物品。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的一次接触,他就知道了。 抓到老鼠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失望了。 除了飘到床底落灰许久的半页纸就再无其他的了。 他轻念出被用力写在纸上的那个名字。 太宰治。 不是自己的字迹,但确实因为放了很久以至于血液变得枯黄。 太宰治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三天前会去超市特意买牛奶回来,答案浮于表面。 对他而言的三天前,他同样发现了整本写满他名字的本子,猜到对方心思的太宰治难得出门买了牛奶,他给自己倒了掺着无痛自杀的毒药的牛奶,然后他言笑晏晏的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着对方的面狡猾的破坏他的计划和成果。 生者将死者的名字用血液写在纸上就能将对方复活。 只不过… 被反复复活到现在就连最直观的记忆也拎不清他什么时候入住那里和遇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了。 …… 次日。 难得蹲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出房门的太宰治强打起精神,询问对方要不要和自己下棋,至于被邀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当仁不让的答应了。 “太宰君。”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垂着眸,手上执的旗子将落未落。 太宰治看着棋局,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答应:“什么?” 对方沉默了会,嗓音低哑的笑了笑:“最近您的身体貌似不太好?” “啊,啊,情况如你所见。”太宰治叹了口气干脆摆手:“果然还是很困吧,通宵打游戏的报代价吗。” “难怪最近见到太宰君的频率低了很多。”陀思妥耶夫斯基赞同的附和着,喜欢咬指甲的毛病还是没变。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就突然死在梦里了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可真是浪漫啊。”太宰治低声笑了起来:“记得给我收尸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落下棋子,随后他抬头意味不明的询问:“您现在很困吗?” “困啊,困的要死。”太宰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摆烂似的侧身靠在沙发上。 “晚安。” “所以屡次破坏别人的自杀计划很过分呢。”太宰治半敛着鸢眸,拖长了腔调像是控诉般边说边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发问。 “难道你只有在想下棋的时候才会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