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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小色鸟

作者:顺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厕所是干湿分离的设计。


    隔着一层毛玻璃,哗啦啦的水流,漫天的热气和雾气共同升起弥漫整个空间,洗发水清甜的香味无孔不入钻入蓝桉的鼻尖。


    他像被热气蒸熟了,艰难喘息着,香味过于诱人,他装模作样动动翅膀想要挥散气味,动作间,余光不小心瞥见毛玻璃后若隐若现的纤体。头发湿淋淋的往下滴水,水滴沿着优美曲线逐渐往下滑落,意识到会经过哪里,蓝桉鼻尖一热,忙不迭转过身。


    舒槐被水淋得睁不开眼,又怕小雀偷偷溜走,她边洗边说话:“小雀,你还在吗?”


    没人回她。


    舒槐警铃大作,愣是不敢睁眼,生怕面前突然冒出个鬼吓自己,她把水调小,又叫:“小雀?”


    这回有人应了。


    “干嘛?”蓝桉语气烦躁。


    舒槐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走了。”


    厕所一时间只有不停下落的水声,她洗头不算护发素要洗三遍,舒槐搓着头上泡泡,央求道:“说句话呗,我安心。”


    她冲掉泡沫,又挤了两泵洗发水一股脑抹在头顶揉搓。


    “说什么?”


    “随便,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就好。”


    “你以后......别随意让别人陪你......洗澡。”


    “嗯?”舒槐不解,“我没随意。”


    蓝桉臊红脸:“你......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万一我要是对你起了歹意——”


    “那你不是没起嘛,”舒槐不乐意撇嘴打断他,“再说,你现在也不是男人啊。”


    “我都不介意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蓝桉简直没法跟她交流,用力挥一挥翅膀,让自己飞得更高些:“男女授受不亲!”


    “哦,我知道了,你害羞了是不是?”她不知什么时候洗好,裹着一块浴巾走出来,白润脸蛋被热气氤氲出一层薄红,像是淡淡的铺了腮红,非常有气色,黑眼睛跟水洗过一样明亮,藏着关不住的揶揄,浅粉唇瓣上缀着晶莹水珠,更加娇媚夺人。


    他飞得高,从他的角度往下看,正好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胸口的浴巾被她傲人尺寸撑得鼓鼓囊囊,随着她走动的姿势稍有下滑,往常掩藏在宽大T恤下的美好,逐渐显露。


    蓝桉被这一幕刺激得气血上涌,过于闷热和狭窄的空间让他彻底喘不上气,喉间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飞在半空的小身子倏地一下垂直掉落。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陷进一处柔软似棉花的地方,软绵绵,热乎乎,触感极好,还能小小回弹几下。


    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呼出去,他张着嘴死命呼吸,身下一片温柔软腻,嗅得到刚洗过澡的香气和未完全散去的湿气。


    蓝桉眨眨眼,似有所感,抬头和舒槐对视。


    “怎么样,躺的还舒服吗?小色鸟。”


    舒槐提溜住他后脖颈,把他从她胸脯移开,鄙夷道:“道貌岸然。”


    “你——”蓝桉被捏住,不停挣扎,眼珠子不敢乱转,恼羞成怒:“我才不是!”


    “就是!”舒槐逗他,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纯情,“你可要对我负责。”


    平地炸起惊雷,结了冰的河面瞬间破裂。


    蓝桉渐渐停下挣扎的动作,任她拿捏在手里,低垂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她刚才说的话。


    “负......责,”他小声嘟囔,朝舒槐投去一个自以为不屑的眼神,“负责就负责,有什么大不了的。”


    蓝桉说这句话时极快速地看了舒槐一眼,又飞速躲避,厚实漂亮的羽毛下藏着急速跳动的小心脏,他感觉他又要晕了。


    最近总是晕眩。


    “哈哈哈......”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舒槐的笑声,“跟你开玩笑的,当真了?”


    蓝桉不理她。


    她戳戳小雀,八卦地问:“没谈过恋爱?”


    依然冷酷。


    “没谈过就没谈过,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也没交过男朋友。”


    “不过你太好骗了,说负责就负责,你这性格以后要吃大亏。”


    “以后可多长点心吧。”


    多长点心的人是你吧,蓝桉不耐地掀了掀眼皮,身上透着一股憋闷。真以为他蓝桉是谁想赖上就能赖上的吗?那他家早就挤满了人。


    不单说喜欢他的,还有蓝赟那王八蛋干的一箩筐蠢事......


    蓝桉蔫哒哒扑着满是湿气的翅膀飞到沙发,与月对望。


    舒槐以为他累了,也没说什么,拿着吹风机吹干头发,躺到暖和被窝睡觉。


    时针指到“5”,下一瞬,沙发上骤然出现一个人影。蓝桉起身,去阳台取来自己的衣服,熟练穿上。


    他习惯性要拉开厨房的门,望了眼那扇没有关紧的门,浅淡光线从门缝泄露,犹豫几秒,他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暖气充足的室内让她没有好好盖被子,手臂和大腿全都裸露在外。蓝桉眸色深深,慢慢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确保不会着凉。自从他可以变成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睡在这里。


    柔软棉被染上少女独有的体香,每次闻到,都让他分外迷恋。


    蓝桉坐在床边静静注视她,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和窗外圆月一起映照她姣好容颜。


    舒槐突然不高兴地用手拍脸,蓝桉吓了一跳,见她没有睁开眼又凑过去瞧。一缕头发沾在脸颊,在她脸上轻轻动着,估计有点痒,让她不舒服了。


    蓝桉伸出手,捻开那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舒槐耳朵白净又饱满,耳垂小巧圆润,他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床上的人没反应,睡得跟小猪一样。


    他半蹲在她跟前,双手捧住她脸颊,浅淡眼眸倒映她身影,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你说的不算。”


    “只有我能对你负责。”


    “别人,”他长长眼睫抖动,琥珀色瞳孔不知什么时候不再澄澈,只剩一片混沌,“你想都别想。”


    话落,他突然欺身靠近,薄唇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极轻极宠的吻。


    ——


    一夜好眠,舒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起床洗漱,餐桌上的早餐依旧丰盛。


    舒槐快速吃完早饭,坐到沙发边从小角落里扒拉出正在呼呼大睡的小雀,爱不释手地揉搓一番,又狠狠亲了一口,趁他还没完全清醒,立马安抚一番,小心放进口袋。


    舒槐打算先去何明叶家找阿姨,然后带上小雀去张峰家找叶子。


    她在水果店买了些水果,手里还拎着叶子交给她的袋子,站在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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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牌下等了一会儿公交车。


    公交车很快驶来,舒槐投了币,找到空位坐下。


    叶子说她不能回去,要是被他爸知道,一定会把何母藏起来,除非给他足够可观的钱,但他那个人,永远不懂得满足。叶子说她这些年打零工存了一点积蓄,她打算靠这些钱带着她妈在外地生活,所以不能给他。


    舒槐脑子里过滤着信息,心里忐忑。


    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说服何母,叶子也没有。她们两个都知道何母心疼孩子,但再心疼......当初不也还是把叶子嫁了出去。


    公交很快到站,舒槐下了车。


    她熟练走到巷子转角,敲响老旧房门。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门。


    是何父。


    大冷天的,他趿拉着一双凉拖,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叼着根烟慢吞吞开了门。


    “是你啊。”何父叼着冒火星的烟,浑浊的眼珠子上爬满红血丝,估计又通宵打牌去了,“那赔钱货不在。”


    说着要关门赶客。


    舒槐原本尚算缓和的脸一下子绷紧,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父亲可以这么称呼自己的女儿。


    虽然气愤,但她没忘记正事,没跟他撕破脸。


    “叔,我不是来找叶子的,”舒槐拦住他关门的手,“我来看看阿姨。”她拎起手里的袋子朝他示意。


    何父也没拦着,侧身让她进去。


    “老太婆!有人来看你了。”他喝酒喝坏了嗓子,声音嘶哑,乍一扯着嗓子叫,听得人心烦意乱,只想让他闭嘴。


    舒槐不想搭理他,快步走进屋里,何母正在洗衣服。


    大冬天,一个塑料红盆,灌着冷水,就这么洗了起来,本就粗糙的手被水冰得通红,放在一旁的洗衣机仿佛是摆设,静静立在原地。


    “阿姨,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手洗呢?”舒槐忙夺走她手里的衣服,扶着她站起来,找了个地儿坐下。


    “哎呀,小舒来啦。”何母头发花白,眼角皱纹堆积,见到舒槐笑了起来,褶子更加多。


    “好久没来了,”她擦擦手,手太冷不敢碰到舒槐,踉跄着去给她倒水,“来,喝点热水。”


    舒槐不喝,让她拿着捂手。


    何母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好的,长满了冻疮,一双手肿得几乎不能正常弯曲。


    察觉到舒槐目光,何母安慰她:“没事,春天来了就好了。”


    “是不是他虐待你?!”


    “不是,”何母笑笑,“你叔他就是心疼电费,冬天的衣服不经常洗,不要紧的。”


    舒槐急了:“阿姨,你手都什么样了还替他说话。”


    何母被她说得一愣,握着热水,不说话,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小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何母先她一步开口,摇头,“但我不行,我这把年纪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就算他对我不好,我也不能走。”


    舒槐放下手里的东西,蹲在她面前,握住何母的另一只手,试图用自己掌心温度暖热她冷到毫无知觉的手指,凝望她双眼,缓缓说:


    “有可能的,一点都不晚。”


    “只要您想。”


    “不用等春天,冻疮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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