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上了早朝归来时,身边跟着一位太医一同回了将军府。
一到府门,宋将军就吩咐门口一位侍从,“速去暖居阁,将大小姐请到正厅来见我。”
侍从躬身应诺,转身就往暖居阁方向匆匆去了。
此时的暖居阁内,晨光斜酒廊下。汀竹斜倚在寝门前的梨花木躺椅上,一手托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布制沙包,正调教锁秋的反应能力。
院里的锁秋屏息凝神,却仍被汀竹随手掷来的沙包精准砸中额头。
“小姐——”锁秋揉着额角,小脸极为委屈,“你就不能换处砸吗?”
汀竹在手里上下抛玩着沙包,唇边噙着温笑,“你躲开不就好了。”
锁秋汗颜,她要是能躲开还在这锻炼这个,也就不至于每次被精准砸中。
“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且放放水。”锁秋讨好似的双手在胸前搓手,“拜托拜托。”
汀竹一听,笑意倏收,眸色沉了几分,“现如今只是装有沙子的荷包,若他日飞来的是带刃的刀剑呢?”
“你也盼着放水吗?”
汀竹最初想的是让锁秋能够学一些自保反抗的能力,如今学这些逃跑躲避法子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若有一天遇到歹人至少也多了几分保命的剩算。
锁秋揉了揉额头,虽是沙包砸的,却还是会有一点晕晕的痛觉,但是她知道汀竹不会伤害她,是为她好。
于是她定了定神,认真道:“小姐,继续吧。”
见她如此孺子可教,汀竹心中也欣慰了不少,掷出的沙包力道也轻了些。
初始时锁秋屡屡被沙包砸中,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是能避开三四个沙包的袭击。
正当俩人练的兴头上,院外突然跑进一名侍从,他一路小跑到了锁秋所站的一侧。
躬身行礼道:“大小姐安。”
“老爷请你即刻去一趟正厅。”
汀竹拿着着沙包的手指朝他挥了挥,“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侍从鞠着身便转身离去。
汀竹坐起了身子,放下了手里的沙包。锁秋凑来了身侧处,“小姐,会不会是陛下派太医来为你治脸?”
汀竹思了两秒,便点了点头,“多半是了。”
锁秋望着她面纱下的脸,到是蛮好奇,她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是跟自家小姐一样,还是天生长的胎记?
便忍不住问了汀竹,“小姐,你脸上的疤是如何来的?”
汀竹掩藏了实情,只说:“先前从悬崖坠落,被石砾划伤的”,她怕说了真实原因,反倒将某人吓住。
锁秋也没在过多询问,只是觉得心疼。若不是为了自己小姐,这疤估计早该治好了。如今这般还不知会不会留下浅浅的痕迹。
又对汀竹多了几分诚挚的敬意。
随后汀竹又唤来了一两名丫鬟,将这收拾一番,就带着锁秋去了正厅。
得知宫里的太医来给汀竹治脸,周姨娘母女早已侯在了正厅。
宋夫人也由梓盼梓溪搀扶着过来。
太医先是请汀竹将面纱取下,随后细细瞧了她脸上疤痕。
接着便将一旁的医箱打开,取出一个皮革所制的针囊,将其铺开。
取下几根细长的银针,放在一个装有酒的瓷瓶中浸泡。
“宋小姐,待会下官会为你施针祛污血。”
汀竹点头应下,看着那药瓶里的银针,心中了然。
旁人只当是旧伤,倒没有想到这太医却看出了她这疤痕的实情。
是之前她用两种相克之毒导致出的污血淤积形成,刚入府那会喝了些药,也在伤口处涂了药粉,看着疤越来越细了,实则那血痕颜色越来越深。
过了片刻,太医拿起了一根银针精准的刺入了她四白穴。
不多时,汀竹脸上就扎了七八根银针。
宋夫人见状,急忙问道:“太医,小女清禾的脸能治好吗?先前寻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这疤便跟着她十几年了。”
“下官必竭尽所能,为宋小姐诊治。”太医拱手回道。
宋夫人连忙让梓盼搀扶给太医行了个礼,“多谢太医。”
一旁的周姨娘倒是笑的娇媚,“姐姐你这是不相信李太医的医术吗?李太医可是宫里常为陛下诊脉的名医。”
“医术自然是好的。”
宋夫人还未说话,李太医倒是回了话:“侧夫人廖赞了,太医院医术高明者众多,只是恰巧陛下习惯了下官的诊法罢了。”
周姨娘的笑意逐渐淡去,转而瞥了一眼汀竹,又强挤出一抹微笑来。
而宋婉则是在一旁扣着手指,眼底满是怨恨,死死盯着汀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李太医从汀竹的脸上轻轻取下了银针。一看银针,见入皮肤处的部分全都是黑色。
不由得大惊,举着那根银针递给宋将军看,“这,宋将军,宋小姐的脸上可是被下毒了!”
宋将军闻言,上前仔细端详了银针处变黑的部分。
眉头紧锁道:“李太医,可知小女中的是何毒?”先前确实是有中过无错,但那夹竹桃早在多年前被悉数坎尽,怎还会中毒?
李太医便将所有的的银针取下,细细看了看残留在银针上的血迹,又端详了她脸上疤痕的症状。
缓缓便道:“依下官判断,宋小姐中的是乌蝥毒。”
“是用乌蝥虫死去后凝结出的一种白霜所制成的毒药。”
“接触皮肤时,会使其红肿,继而长水泡溃烂,后面加深疤痕颜色。若勿食轻者腹泻,肾脏受损,重则死亡。”
众人闻言,个个面露惊色。唯独汀竹瞬间眼中涌起了委屈,“我为何会中毒呢?”
“难怪脸上的疤总是不见好,原来是中了毒。”
李太医追问道:“小姐近来可是用了什么,或去过什么特殊之地?”
汀竹思索几秒后,开口道:“前日去了赵老夫人的宴会,后又逛了望京街的几个铺子,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李太医来回走了几步,视线落在了汀竹那方鸢尾花面纱上。抬眸示意想查看一番,汀竹就点头应允了。
接着李太医将面纱拿到鼻下细细嗅了嗅,双眼骤睁。
“宋将军,下官找到了下毒之处。”
“便是在这刺绣之中。”
一听毒是在面纱上,周姨娘瞬间就坐不住了,失声惊呼,“李太医!毒怎么、怎么可能是下在面纱之中?”
李太医取来干净的银针,刺入面纱的鸢尾花刺绣中,拔出时,针尖已然变黑。
“这,这不可能……”宋婉大惊失色。
猛然就想起了前几日周姨娘跟她说的自己有好点子。
眼看周姨娘所行之事要败露,宋婉急忙为周姨娘说话,“父亲,不可能是姨娘下的毒,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啊!”
周姨娘也连忙上前去拉宋将军的手,哭道:“老爷冤枉啊!妾身怎么毒害大小姐,定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那这面纱,你该做何解释?”宋将军闻言一把将她推开,语气冷厉。
“妾身当真不知,是何人要陷害自己……”周姨娘以绣帕拭泪,声音娇软委屈。
宋婉见状,转而恶狠狠地质问汀竹,“宋韫,是不是你为了报复姨娘,故意栽赃陷害!”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汀竹随即就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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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花,声音带有怯意,“二妹妹,你怎会如此冤枉我?”
“我怎么以身犯险,给自己下毒!”
宋婉见她这般模样,愈发气急败坏,上前就要去扯汀竹。拉扯之际,汀竹唇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转瞬又恢复了可怜模样。
“宋韫,你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你才是那个下毒之人!是你!是你!”
宋夫人早已被眼前乱象吓住,挣扎着想起身制止俩人纠缠,却见宋婉扬手一巴掌,“啪──”的一声,狠狠扇在了汀竹脸上。
“清禾!”
宋夫人惊呼一声,竟直直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梓盼、梓溪急声呼喊,“老爷,夫人晕倒了!”
宋将军急忙上前去查,对李太医喊道:“李太医!”
李太医上前为宋夫人诊脉,片刻后便道:“宋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宋将军松了口气,又沉声道:“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侍从上前,架着哭闹的宋婉退了下去。
周姨娘急唤,“莲溪!”,却拦不住人。
她跪趴在地上,拽着将军的衣摆哀求着,“老爷,妾身真没给大小姐下毒,你要相信我啊!”
忽又想起什么,急道:“是银铃!”
“对,是银临!这面纱是妾身交与银铃绣的。与妾身无关啊,老爷!”
宋将军又吩咐了侍从:“将银铃带来。”
不多时,银铃被带至正厅中。宋将军指了指漆盘中的面纱,问道:“这面纱是你绣?”
银铃抬头看了一眼,便点头应道:“是奴婢绣的。”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里面下毒!”宋将军怒喝。
银铃一听,吓得“噗通”跪地,身子直哆嗦,“老爷,奴婢没有下毒……”
周姨娘忙道:“老爷,就是她下的毒!她先前因大小姐而在姐姐那受了气,便对大小姐心怀怨恨啊!”
那银铃惊得抬头看向了周姨娘,“姨娘……”
周姨娘却瞪了她一眼,眼底带有警告,“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
“这银铃家中贫寒,家中有老母幼弟。手脚本就不干净,先前妾身可是看到她好几次拿我盒中不常戴的那首饰,定是拿去换钱贴补家用了!”
听到这话,汀竹看着跪地发抖的银铃,又瞧着周姨娘那颠倒黑白的嘴脸。
心中冷笑,这是在找替死鬼了。这周姨娘当真是恶毒啊,真是苦了这银铃。
随后宋将军便继续问,“是不是你下的毒?”
“老爷,是奴婢……下的毒。”
“你为何会如此?”宋将军沉着脸继续问着。
银铃颤颤巍巍道:“正是如周姨娘所说的那般,奴婢对大小姐心怀怨恨……”
接着银铃便被侍从拉下去杖毙。
周姨娘盯着汀竹的面容,眼神阴翳。似在揣测这毒是不是汀竹自己下的,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而汀竹已然上前,悉心照料晕厥的宋夫人。
宋将军转向李太医,拱手赔罪道:“李太医,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将军处理内宅之事,倒是下官叨扰了。”李太医回礼道。
“诶,无碍事无碍事。”宋将军笑道,“李太医小女脸上的毒,可有解毒之法?”
李太医捋着胡须道:“将淤血放出,再用红花酒擦拭疤痕边,切记不可擦到放血的伤口处。”
“待伤口愈合后,便涂抹玉容散。下官再给宋小姐开一副活血化淤的药方,每日膳后服用。”
“不出半月,宋小姐脸上的疤,便可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