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去南风楼时,毒哥跟你提起了花哥的大作,说寻到了便借给你看。
你在家枯等几日,方才想起毒哥也不知道你家住何方,要如何把本子递到你手上?
于是你略作思索,决定自己去南风楼借书,心想此番说不定还有旁的奇遇。
上次一别后,老板娘见你和毒哥搭上线成了朋友,倒也不再说什么,只道若得了空来坐坐也好,便没有再限制你的出入。
你顺利进了楼,楼里仍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旧状,丝毫不见客人的踪迹,也不知道老板娘一单生意能挣多少,竟攒得了如此家业。
老板娘在窗边闲坐假寐,见你来了掀起眼皮倦怠地打了声招呼,“毒哥在后院厢房,你去那找他,我乏了,别在这碍我的眼。”
你点点头,循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找到个小门。
推开门入眼是一片蓊郁的草木,错落有致地种在庭中,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管护打理着。
你好奇地扫了眼这些见都没见过的树种花草,心里想着花哥的书,没多做逗留,沿着小径向草木掩映下只露了角飞檐的联排屋舍一路小跑。
“啪——”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响动,你停步狐疑地回望一眼,没见着任何人影。
只是这一顿,在一片夏日虫鸣声中,你忽然便听到断断续续的、不同寻常的暧昧声响。
意识到自己又不知不觉中听了墙角,你一张脸皮烧得通红,理智告诉你该走了,可身体却停在原地,耳朵更是主动捕捉信息,依稀听出这声音有些像花哥。
你向着声音的来源匆匆一瞥,葱茏绿意中,白色云纹压着那片深紫色衣角,幕天席地间忘情纠缠。
你突然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是烟花之地了。
若花哥作陪的这位发冠上有太极纹饰的人是客人,自己的偷窥行为很有可能会对他造成麻烦。
下线许久的责任心和道德感占据高地,你做贼心虚,蹑手蹑脚地转身,一路小跑至厢房廊下,迎面跟一位陌生男人撞了满怀。
你被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被那人匆匆扶起,你这才看清他的装束。
此人一袭蓝衣,外罩白色罩袍,一头白发高束成马尾,系着根暗黄色发带。
他背负长剑无鞘,剑身微蓝凛冽如冰,正如此人一身淡泊,出世之人般的气质。
“抱歉,我一时心急冲撞小友。”对方满脸愧疚,“不知小友从前面过来,可曾见过花哥?”
你震惊于对方出众的相貌,闻言嘴比脑子先走一步,“他在园子里——”
话毕方觉失言,讪讪闭了嘴,正想着找补两句,那蓝色的身影已从眼前消失。
好像闯祸了……
你满怀着愧疚和一丝“可能又有乐子看”的阴暗心思,冲着听到动静推门出来的毒哥尴尬微笑。
毒哥不明所以地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刚看到花哥和别人在园子……”你重点不明地胡乱回答,“刚撞到我的那人问,我下意识就回答了,然后他肇事逃逸了……”
毒哥目光腾得亮起,将手中书卷甩进你怀中,拉着你的袖子就要往园子里冲。
“愣着干什么,有热闹不凑王八蛋啊!”
你被毒哥拉着跑回园子里,气喘吁吁停下时,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不同的是,那时的场面远不如眼前来得精彩——
只见花哥的“客人”被惊扰好事,只来得及将外衫匆忙披到衣衫不整的花哥肩上,自己却胸怀大敞,就连腰带也不知所踪。
不及他整理衣冠,那柄闪着微蓝寒芒的剑便直逼面门。
毒哥附在你耳边,小声说:“你刚说撞到你的人是拿剑的那个吧?那人是剑纯。跟花哥行好事被撞破的是他亲师兄气纯,这俩人也算是老恩怨了。”
“他们俩都喜欢花哥?”你也不由得压低声音,这才看清哪里是客人,分明也是楼中男色。
“他俩且较着劲儿呢。”毒哥不住摇头,“自进了这楼里每一天消停。”
你看着两道缠斗在一起身影,细看之下都渐渐分不清彼此,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师兄弟啊,这何尝不是一种打情骂俏呢?”
“你倒是会说。”毒哥讶异地看着你,“我虽不清楚其中有何旧怨,但他俩哪次不是下死手,把对方往死里打?”
“宿敌就是妻子啊!”你闻言只觉得更好嗑了。
那边越打越激烈,你与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对上,恍然发现花哥竟一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怎么哪里都有你们?”花哥走过来,视线轻飘飘地,像在看死物一样扫过你和毒哥,随手抽走了你抱在怀里的书册。
只看了封面又丢回你怀中,花哥嗤笑道,“你俩倒乖觉,平时看着对我又敬又怕,私底下到处传我的本子,还偷窥起我来了?”
你下意识吞咽唾沫,顺手扶了把腿软站不稳的毒哥,眼角的余光落在仍在拼招,几乎要把园子毁掉的剑气身上。
顿时生出一种“勇敢的人先享受人生”的无限豪情。
你注视着花哥,真诚发问:“所以相比剑纯,你更喜欢气纯,对吗?”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花哥愣在原地。
那边剑气二人耳聪目明,听到你的问话不约而同住了手,两双眼四道目光射灯一样打在花哥身上。
花哥深觉头痛,恶狠狠剜了你一眼,气冲冲离开了。
毒哥冲你竖起大拇指。
剑气正要跟上,不知从何处冒出个陌生身影拦住他二人,语气不善:“毁了我的园子还想走?”
说话间,那道绿色身影脚下藤蔓延伸,将剑气一并结实捆住,吊在半空。
没等你看清来人的相貌身形,毒哥冲那人摆了摆手,拉着你光速告辞。
你跟着毒哥回到他房间,依旧是熟悉的树上凉亭,不过这次,你同他坐在一处,一边看书,一边听他讲花哥下海的故事。
“说起来……”你翻着书,毒哥那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这楼里除了剑气,其实还有一人对花哥一往情深。”
“是谁是谁!”你激动地问。
“是阿策。”毒哥说,“也就是花哥名义上的继子,那人原先才是个混不吝的混世魔王呢。”
你一听有此前情,大脑自动过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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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子”这个关键词,不觉兴奋地搓起手来。
要说起阿策和花哥之间的恩怨,其实很难用三言两语就完全概括。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对于阿策来说,花哥还是个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
既是母亲的师兄,又是自己的师长。
无论是平日脑袋里突然冒出的古怪念头,还是少年在外面疯玩一天带回的无聊见闻,彼时的阿策第一个能想到要分享的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就是花哥。
大概在少年懵懂时,无论是谁都无法抗拒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他看似圆滑世故,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却以真心待你一腔赤诚,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对你的每一件事从不敷衍。
对你的关心也春风化雨般细腻,进退有度,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适。
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他分明就在你身边,对你的爱护几乎要将你捧在手心,可这个人依旧是天边触不可及的云彩,风吹云散,终有一日会离你远去。
花哥就是年少时的阿策,眼底的那一片云。
奈何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花哥受师妹之托,名为教导阿策,实则也是帮助师妹,在这高门深户寻找害她中毒卧床的真凶。
然而花哥的调查刚有些眉目,师妹就因霸道的余毒撒手人寰,留下十岁出头的无辜稚子,和隐藏环伺身边的群狼。
曾经师妹执意要下山嫁人时,花哥也百般劝阻,奈何师妹一往情深,为了自己的爱情,一门心思要往这波谲云诡的高门大户闯。
一夕出嫁,便遭人暗害,缠绵病榻十数载。
幸得师妹颇通医道,才勉强保住腹中胎儿,生下了健康的阿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师妹死后,花哥作为外男,虽是阿策的老师,却也不适合再留在内宅。
花哥无可奈何,只得离开。
可就这样轻易离开,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那些伤害师妹的人,将会逍遥法外,永远逃脱罪责。
山穷水尽之下,花哥寻到了南风楼。
他以毕生所学与老板娘交易,取代了原本不想嫁给鳏夫做续弦的姑娘,取了楼中数种迷香,男扮女装再入门庭。
那一夜深宅院落披红挂彩,无人管束在外疯玩一日的阿策归家,被父亲按着头向新夫人问好。
阿策看着端坐堂前的花哥,那张淡然出尘的熟悉面孔,被陌生的艳俗红妆粉饰,像是挂上张狰狞扭曲的假面,与这吃人的深深门庭几乎融为一体。
他呆立在原地,陌生的父亲携着这个陌生的人,冲他招手。
“阿策,快来见过母亲。”
阿策茫然失魂,满眼的红光缭乱成血色,将他卷入无边无涯的深壑。
他是我母亲,那无知无觉埋在地下的人是谁?
他是我母亲,那从前教我识字念书的人是谁?
他是我母亲,那我心底的那片云……到底沉没在了哪片泥沼!
眼前这个被浮华迷失双眼,哪怕男扮女装也要以身相替嫁入豪门的人……
他怎么可以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