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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贪生求存广陵客,盲眼偏不意窥春(藏琴)下

作者:众灵生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厢琴爹推开二少,对着老板娘露出不满的神色。


    老板娘一摊手,表示自己报酬都收了,总不能拒客吧。


    琴爹无奈,“只此一次。”


    “放心,他给你的那些财帛,事后自会交到你手中。”说着,老板娘从袖中取出一支香交到琴爹手中,“这是你会用到的东西。”


    琴爹虚弱地长叹一声,扯着二少的袖子将人拉走。


    琴爹的房间内是万株桃林,桃花逆时绽放,如云如霭。茅檐竹亭掩映其间,颇有野趣。居于此地,若忽略了某些营生,倒真是隐居的好去处。


    二少的目光落在亭中古琴,顿时停住不动了,“我、我许久没有听你弹过琴了。”


    琴爹努力回想着二少花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真金白银,勉强挤出个还算真诚的微笑。两人携手至亭中,琴爹在古琴前坐定,抬手轻拨琴弦,一曲《广陵止息》慷慨磅礴自指尖铮铮奏响。


    二少不知曲中意,只觉得这曲调枯燥无聊,听了会便坐不住了,微微侧身靠近琴爹,一双手不老实地伸进琴爹的衣襟。


    “我要听《凤求凰》,你现在连《凤求凰》都不愿弹给我听吗!”二少不满地哼唧道。


    琴爹指尖一顿,眉目染上无奈之色。


    要怎么同眼前人解释,那曲《凤求凰》并非对他弹奏,只是从前愤慨生不逢时,将一怀心绪寄托在这首热情奔放的曲调中宣泄,却被这人听去。


    他听不出曲中愁思,倒是听出了这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竟对自己月下亭中抚琴长吟的背影产生了遐思,直到真正相识那日,少年情思难以抑制。


    琴爹自少时便知自己姿容尚佳,从前对自己芳心暗许的人也有许多,但从没有哪个,能像二少这样带给自己这么多麻烦。他为了躲避俗世纷扰成了叶家客卿,却又卷入另一份麻烦。


    “唉……”琴爹推开琴案,抬手按住二少的胸膛。


    皮肤炽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琴爹垂眸,以一种平静到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不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说着,他将随手插在香案的那支香点燃。


    二少不满琴爹冷淡的态度,气急败坏地说:“你平时也是这样对待金主的吗?我花的那些钱,够不够你把那张单子上所有的内容统统做一遍?!”


    “够了。”琴爹垂首,仍不去看二少的眼睛,抬手卸掉发冠,任由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又解开层层叠叠的衣物,整齐叠好放在一边。


    周身衣衫尽褪,琴爹犹豫了片刻,将遮住双目的薄纱也一并除去,露出双没什么神采的浅色瞳孔。


    二少本还在气恼琴爹面对自己时波澜不惊视若无睹的态度,刚攥住他的手腕,一见到这双眼,登时又心疼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你这眼睛……”


    琴爹摇摇头没有回答,樱红色的薄唇凑近轻啄二少的双眼,又一路向下与唇齿纠缠。


    仿佛被清洌如春时化雪的气息包裹,在一片温热的触感中,二少有些失神地想——


    琴爹从前似乎也出身名门,功名加身。后来又怎么会屈居江南叶家,做了个小小门客。那些他不愿提及的过往,皆是他难以回首的痛苦,我又何必苦苦求索,百般追问……


    二少闭上眼睛,任凭琴爹深深浅浅地舔吻,灵巧的舌尖伸入口腔,勾着自己共同沉沦。


    一吻毕,琴爹轻喘着将二少抵在檐柱上,缓缓矮下身来。


    二少下意识扶住琴爹的头顶,指尖穿过漆黑的发丝无力抓握,脚下软绵绵似踩在云端,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有些失神地想,无怪这人额外的收费项目一大堆,那长长的清单光是拿出来就让人望而生畏,依旧是传闻中的花街魁首。


    这个人总是这样。


    犹记得少年时游历路过家门,总听父亲对其满口溢美之词,说他是不世之才,本应有一番作为,却为奸人暗害,伤了一双眼睛。


    当时还不懂,为何拥有这样经世之才的人,会甘心只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客,怕是父亲为人蒙蔽,言过其实。


    直到廊外古亭边,潇潇银杏树下,惊鸿一瞥。


    二少心里也明白,那曲《凤求凰》并非为自己所做,其中暗含的感情汹涌如潮,岂是儿女情长可以一言蔽之。


    一眼片刻,明知不可心动,素衣临风的抱琴身影,依旧在一片金黄的日晕叶影之下,深深烙印在心间。


    琴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位看似吊儿郎当的二少爷,有朝一瞬心动,也是永远。


    他只当这是少年人做不得真的色授魂与,他们之间隔着世俗礼法的沟壑,隔着二少的父亲、琴爹的恩人,也隔着二少自小定下的姻亲。


    二少揪住琴爹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目光郁郁而愤恨,却又为呼吸不畅憋泪水,眼角微微泛红的男人心动不已。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再是当年蒙着眼抱着琴,身形挺立如同苍松翠柏亭亭的青年。眼下的细纹暴露了岁月的痕迹,却更似一壶在时光中被煨得越发醇厚的美酒。


    又有哪个人能拒绝这样的人才雌伏身下,为了碎银几两卑微求欢?


    刺激一波高涨似一波,二少却在极致的欢愉中感受到了痛苦,他松开手,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底,琴爹这么些年颠仆流离,皆是他少年轻狂,强求真心所造成。


    琴爹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动作,起身勾住二少的脖颈,微微踮脚吻上,将属于他的东西尽数还了回去。


    二少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旋即张大了眼睛。


    “你——”


    琴爹缓缓眨着眼睛,一双浅瞳似在看他,也不似看他。


    一把心火不知自身体哪处攒起,二少猛地擒住琴爹的双手,一个转身两人攻守相易。


    琴爹被狠狠压在冰凉的檐柱上,温热的皮肤有一瞬的瑟缩。


    “没见过你这样挑衅客人的。”二少轻笑着,终于显露出充满攻击性的表情。


    琴爹伸手搭在对方肩头借力,抬眸去看二少。


    从前执拗地向自己求欢的少年长大了,身形体态早已是成年人的模样,偏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透露出使人头皮发麻的少年气。


    那时琴爹就无法应对这双眼睛,于是慌乱狼狈地逃了。这些年堕落至此,原想着纵使故人再见,也应当在天差地别的身份阻隔下当作不识。


    可偏偏这个此生最不想面对的人,此时不仅在自己的眼前,更与自己如此亲密无间地贴面而对。


    琴爹听到了二少的那句道歉,可他思来想去,往日种种皆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合该自己承担这样的结局,又何须他人致歉。说到底他是个成年人,向前的每一步,都应当由自己承担选择的责任,而不是让他人背负后果。


    “我从未怨过你。”琴爹轻叹一声,示弱般将头埋进二少汗津津的胸膛,突然起了坏心,轻轻在对方颈间印下齿痕。


    二少浑身一僵,一时竟说不上是琴爹的原谅带来的心理上的放松,使他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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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欲登天;还是对方在自己颈间作乱带来的微痛酥麻,使他的身体上获得了更大的快乐。


    他有些控制不住身心的冲动,双臂大力环住琴爹将人死死锁在怀中,垂眸深吻以期二人永远难舍难离。


    二少这小子在学文时显得木讷,却是个十足的练家子,论起体力来,十个琴爹也未必招架得住。更何况二少居然在这档子事上颇有天赋,倒是弄得琴爹这个老手左支右拙。


    失去神智的前一秒,琴爹的目光落在香案边散落一片的香烬,再度吻上二少的唇峰。


    “去屋里罢。”琴爹轻声说。


    ——————————————


    “啊?他们去屋里了我们看什么?”毒哥窝在你身边,不满地抱怨道。


    “倒也足够了。”花哥倒是颇为满意地收了笔,将新鲜出炉的文字和配图搁在稍平点的石头上,等待墨迹晾干。


    你红着脸放下掩耳盗铃般挡在脸前,没起到丝毫作用的双手,小声说了句谢谢二少琴爹。


    好戏散场,你们各自离去。


    离开前你好奇问毒哥,花哥为什么在写禁书,意外得知他竟是引得黑市洛阳纸贵的□□作者,简直可以称得上著作等身,不由得瞠目结舌。


    “那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你有些疑惑,“老板娘说到这里都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难道他写涩情小说被追杀啦?”


    “那倒也……不至于吧?”毒哥想了想说,“我去给你找找,我记得他第一篇的主角就是他自己,好像是他和他继子之间的故事……那篇简直卖爆了,背德文学你懂吧?简直无比精彩!”


    居然真的有人写书会把自己也写进去啊……还是这种□□……


    你大受震撼。


    /


    翌日清晨,二少睁开眼睛,疑惑地从床榻上翻下来,仔细检查过身上,除了银钱全丢衣衫倒是完整,整个人更是神清气爽,唯独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醒来。


    他疑惑地推门出去下了楼,这座二层小楼中空无一人,找不到人询问,二少财大气粗也不在意银钱的丢失,只当是自己昨夜里喝醉了,被好心人收留,人家收点报酬也是应当。


    正这样想着,半掩的窗户外传来鸟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二少信步过去,只见那信鸽爪子上绑着的正是他们家的传信筒。


    取过信匆匆一瞥,二少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慌不择路地向门外冲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页轻飘飘的信纸打着旋悠悠落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


    老板娘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他家里出事了。怎么,你要跟去看看吗?”


    手指的主人展开这张不过巴掌大的信纸,短短一行字被他反复看了数遍。


    “家中遭难,父亲失踪,盼弟速归!”


    “我……”


    “无妨,我不会阻拦你。”老板娘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一双雪白的脚晃来晃去。


    “多谢……我只去看看便回来。”


    “好啊,但你不回来也行啊。”老板娘说,“我们之间的交易完成了,若你不再归来,从此后不许再透露楼中之事半字。”


    “我、我会回来的。”琴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遥遥冲老板娘一作揖,匆匆转身离开。


    老板娘望着他匆忙的背影,轻哼道:“我能不知道吗?你肯定不会再回来啦!他虽因失魂香忘却此夜,经年累月的相思之情可难忘,你又怎么扛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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