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向来冷静自持,几乎从不放任自己为冲动的本能驱使而做出决定。
在男扮女装嫁给师妹的夫婿这件事上,他也拥有着充分的理由和动机。
他要让毒害师妹的凶手付出代价,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住师妹唯一的骨血阿策。
花哥甚至料想到了阿策对他的态度会产生变化,会因为身份立场的转变不再友好,变得生疏。
但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可以这样闹腾,几乎要干扰到他的调查计划正常进行。
凡是他出现在丈夫所在的位置一丈之内,阿策必定会出来裹乱,使他无法向这个男人套话,以此判断他是否和师妹的死亡有关。
花哥对此又生气又无奈,心里却也清楚,阿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乖巧地听从自己的管束。
在阿策的眼中,他已然成为了师妹尸骨未寒,就贪恋权势,迫不及待地偷天换日,嫁进来享受荣华富贵的小人。
花哥没法对阿策解释。
后宅人多眼杂,稍有不慎他便会前功尽弃。再加上阿策在花哥的眼中还只是个孩子。
他只应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安稳地成长,而不是过早地被仇恨摧心剖肝,堕入复仇的深渊。
这样的事,合该是大人承担的责任。
面对阿策频繁的捣乱,花哥莫可奈何地纵容,渐渐也摸出几分平衡之道。
阿策年少好动,不是个待得住的性子。
但凡他父亲不在家,他也就没了盯着花哥的必要,每逢此机就出府疯玩,花哥便趁着这个时机于府上寻找线索。
直到有一日,花哥在阿策父亲的书房博古架底端的脚撑处发现暗格,打开后在其中找到一枚形状奇特的玉环。
那是一枚不知用在何处的钥匙,花哥看着熟悉,心知这很有可能就是线索最关键的一环。
他正要将玉环收入袖中,阿策却突然撞开门闯了进来。
其实为了防止他人进来时不好解释,花哥早做了准备。
他在书房桌案上搁了幅新做的画作,上面画着阿策的父亲,旁侧提着直抒“少女”心事的诗句。
无论谁进来,都会称赞一句新夫人对老爷情真意切,只是一两日没见,便思念如此。
除了阿策——
阿策闯进门时,正瞧见花哥一袭素色衣裙微微凌乱,沾着些灰尘。
素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有些松了,鬓边散落着几缕发丝。
桌案上搁着他父亲的肖像,墨迹未干,甚至隐见零星水渍打湿的皱起。
再看花哥气息稍乱胸膛起伏,分明眼尾泛红,眼眶中似有泪痕。
阿策不由得勃然大怒。
“你就这般喜爱我爹!?”
他一边说着,一边疾步逼近花哥,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抵至案前。
“喜欢到我阿娘,你师妹尸骨未寒,你就要恬不知耻地嫁进来。我爹冷落你,你也要在他的书房里纾解相思!”
花哥的大腿重重磕在坚硬的红木桌脚,他忍着剧痛没出声,别过脸不去看阿策的眼睛。
“你真可笑。”阿策恼怒于花哥的沉默和躲避,言语愈发犀利讥讽,“你可知我爹他流连花楼,与他那些狐朋狗友谈到你时,说了些什么?”
花哥试图推开阿策,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但阿策愈发靠近,几乎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花哥怕弄伤了阿策,一时竟无法挣脱。
“他说你啊,放荡成性,在床笫间倒是自称风流,比那烟花女子犹胜三分!”阿策嘲弄道,“夫人,或者我该称呼您,娘——”
“娘听了开不开心?”阿策整个人都挨过来,两人面颊相贴,少年人皮肤的温度火热,烧得花哥双颊泛红。
湿热的吐息打在耳边,言语中的放纵轻视更是让花哥无地自容。
“我想——娘是开心的吧?您难道就爱这档子事?”阿策说着,一只手顺着花哥垂落的宽袖伸进去,攥住他的腕骨。
指节轻柔缓慢地摩挲着这节如玉的肌肤,阿策忽然笑了起来。
“父既可,我亦可。”
他猛地偏头,强势吻上花哥的唇峰。
花哥万万没有想到,阿策对自己竟存着这样的心思,一时竟心神动摇,呆愣住忘记将他推开。
阿策深深注视着花哥如遭雷击的表情,另一只手顺着他微敞的前襟探入里衣,抚上更为隐秘的肌肤。
“你!”花哥嗔怒地瞪了阿策一眼,“放开我!”
“娘。或者——我依旧称您为老师,您会更加高兴一点?”阿策凑在花哥耳边,轻吻细密地落下,从耳畔滑落至颈侧,“您这样的反应,也算拒绝吗?”
花哥的身体微微战栗,为天策似是挑衅,又似调情般的言语。
也为这落在身体上炙热的亲吻——他几乎要融化成一滩水。
身体无力地倚靠住桌案,双臂艰难地撑住桌沿,十指抠住桌板勉强支起身体。
花哥压低眉眼,想让自己在处于下位面对天策时,显得不那么弱势。
“现在放开我。”花哥说,“这件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阿策被花哥冷淡的态度激怒,干脆抬手撕破了他的外衣。
望着仅仅身穿单薄的雪白里衣,神情淡漠,眼含怒意的花哥,阿策的心底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惶恐。
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他就此退却,花哥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他相安无事地共处。
他们的关系中将永远横亘着,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化不开的隔阂与尴尬。
但如果他今天真的做了什么,就等于彻底撕破脸皮,花哥将不会再顾及任何从前的情面。
阿策如今的举动,看似冲动,实则在心底早预演了千万遍,日夜被同样的念头纠缠折磨,最想的不过是花哥能够正视自己不同寻常的感情,不要对自己视而不见。
哪怕花哥厌恶他,恨他入骨。
也好过花哥只是拿他当作子侄,心中念着想着都是旁人。
尤其那个旁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这样想着,阿策再次俯下身,去寻花哥的双唇。
花哥见口头阻挠无效,叹息着,一只手摸到桌案上搁着的毛笔。
他抬脚将阿策蹬开,暗运腕力掷出毛笔。
墨迹未干的笔锋擦过阿策的脸颊,混着浓墨的血珠自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颊侧渗出。
阿策扭头去看,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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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毛笔,深深地钉入墙中,只留了半截笔杆轻微地颤动着。
“现在,出去。”花哥拢了拢领口,遮住颈侧被阿策弄出的片片红痕,强装着镇定道,“难道你要等你父亲回来,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吗!”
阿策脸色登时煞白如纸,他深深望了一眼花哥,神情复杂,游魂似的飘出门去。
他不由得想道,花哥,他从前的老师,现在的……母亲,竟身怀着如此深厚的武功。
若非今日被自己逼到绝处,竟从未展现过一分一毫。
这人分明有如此本领,又何苦假饰女子,费尽心思嫁给从前自己师妹的丈夫?
他……难道另有难言之隐吗?
阿策心里头乱极了,但还没等他将这一团乱麻的心绪,连同复杂的感情收拾妥当,就被花哥以“冲撞主母”为由一状告到了他爹那里。
然后阿策就以“不服管教,需要历练”四字为由,被花哥亲手打包送到了军中历练。
你听毒哥讲述着花哥的前尘旧事,一时间手中的书卷也不香了。
那些矫饰真相的文字,迎合着观众,将花哥涂抹成一个贪慕虚荣曲意逢迎的虚影。
只假借些许为继子所动心的噱头,用以书写背离伦常的荒诞情事。
露骨的文字看得人发燥,可毒哥讲述的故事又让人心凉。
你不由得有些为阿策感到惋惜,他面对的注定是一份见不得光的感情,甚至不如书中的阿策那般可以得到回应。
“我发现——”毒哥见你神色有异,哑然失笑,“你真的同我……老板娘说的一样,喜欢自己给真相做添油加醋的想象。”
你不服道:“我哪有!”
“我看你方才的神情,分明是在心疼阿策的苦恋。”毒哥轻飘飘拆穿你,“然而他们的故事不止于此。”
事情要从阿策被送到军营五年后讲起——
彼时的阿策早已在军中经历诸事,至少在面上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六个日夜,他从一开始彻夜辗转,只是想起花哥便觉得爱恨交加,不知如何自处。
到如今,也能在同袍聊起家长里短时,轻飘飘调笑几句,自己家中那个对父亲“情深义重”的继母。
某一日暴雨倾盆,兄弟们围坐一处,他提起“继母”时又忍不住鼻中轻嗤,似嘲讽父“母”恩爱非常。
却被同帐中一个新来的小兄弟,一脸惊愕地打断,“策哥,你居然还不知道吗……你们家遭难了。据说正是你那继母所为。”
小兄弟停下来看了看阿策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
“我家虽在临县,却也听说了这遭恶事。原是你家父亲多年前背信弃义,宠妾灭妻引来的祸事。
那原先的主母虽传闻是江湖人士,却带着吊命疗伤的江湖至宝陪嫁。
你爹对宝物眼热,却厌烦了在主母面前装乖,于是纵容妾室取苗疆奇毒暗害。
主母死后,她的旧识无意间得知此事,愤而不平,使了乔装之法嫁给你爹。追查多年,终于锁定罪证,这才动手,灭了与此事相关的数十人。
这其中就有你爹……据说官府差役到时,昔日高门,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