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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峰会暗涌与心尖软刺

作者:恬椿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商业峰会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白昼般亮堂,衣香鬓影间,碰杯声与交谈声交织成一片浮华。沈子砚刚踏入会场,就被几个相熟的企业家围住,寒暄声里满是试探——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裴慕寒昨天还在城东项目上“让了步”,今天却要在峰会上争夺L集团的新能源合作,这出戏比峰会本身更有看头。


    他端着香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裴慕寒身上。男人穿着一身炭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是深紫色的,衬得他本就冷硬的侧脸多了几分疏离。他正和L集团的负责人交谈,唇边噙着惯有的淡笑,手指却在桌下悄悄朝沈子砚的方向勾了勾——那是他们小时候约定“休战”的暗号,此刻落在这剑拔弩张的场合,竟添了几分隐秘的暧昧。


    沈子砚的耳尖悄悄发烫,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却在转身时撞进了父亲沈振宏的目光里。沈振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几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别走神,L集团的威廉总在那边,过去打招呼。”


    他没法拒绝,只能跟着父亲走向威廉。路过裴慕寒身边时,男人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裴慕寒的声音也随之钻进耳朵:“别硬撑,不行就找我。”


    沈子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回头,只是挺直脊背,跟着父亲站到威廉面前。威廉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先生,久仰大名,听说你在城东项目上很有想法?”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沈子砚笑着回应,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能感觉到裴慕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担忧,让他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他的在意,慌的是父亲就在身边,这在意随时可能变成刺向彼此的刀。


    寒暄没持续多久,峰会的核心环节“合作意向洽谈”就开始了。裴慕寒率先上台,展示裴氏的新能源方案,PPT上的数据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句话都戳中威廉的需求点。沈子砚坐在台下,看着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裴慕寒也是这样,在赛车场的领奖台上,举着奖杯朝自己笑,眼里的光比太阳还亮。


    那时的他们,还没被家族恩怨裹挟,还能为了一个玩具吵得面红耳赤,转身又一起偷喝爷爷的红酒。


    “发什么呆?该你了。”父亲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沈子砚深吸一口气,拿起平板电脑走上台。他的方案比裴慕寒的更激进,提出了“零碳园区”的概念,配图里的园区设计得像一座未来之城。威廉的眼睛亮了起来,前倾着身体追问细节,沈子砚一一作答,指尖却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每多说一句,就离裴慕寒远一分。


    下台时,他和裴慕寒在后台走廊遇上。裴慕寒靠在墙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看到他过来,把烟收进口袋,上前一步:“方案很好,威廉很感兴趣。”


    “所以,你要输了?”沈子砚别开眼,声音冷得像冰,心里却像被针扎着疼。


    裴慕寒却笑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输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沈子砚的下唇,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但子砚,别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你爸那边,我来解决。”


    沈子砚的眼眶突然发热。他想推开裴慕寒,想骂他“多管闲事”,却怎么也动不了——这个男人,永远能精准地戳中他的软肋,永远能在他最硬撑的时候,递来一把柔软的伞。


    “谁要你解决?”他嘴硬道,却没挣开裴慕寒的手,“我沈子砚想做的事,还不用别人帮忙。”


    裴慕寒低笑一声,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是沈子砚小时候最爱吃的橘子味,包装纸还是老样子。“拿着,待会儿洽谈别紧张。”他把糖塞进沈子砚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不管结果怎么样,晚上我在别墅等你。”


    沈子砚攥着那颗糖,看着裴慕寒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橘子味的甜意透过包装纸渗出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裴慕寒把偷藏的糖塞进他手里,说“吃了糖,就不疼了”——那时他刚摔破膝盖,哭得撕心裂肺,却因为一颗糖,瞬间止了泪。


    洽谈室里,威廉坐在中间,左边是裴慕寒,右边是沈子砚。气氛一开始很紧张,威廉翻着两份方案,时不时抬头看两人一眼。沈子砚的指尖一直攥着那颗糖,包装纸被捏得皱巴巴的,橘子味的甜意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裴总的方案很稳妥,沈总的方案很有创新性。”威廉终于开口,笑着看向两人,“不如这样,裴氏负责技术落地,沈氏负责园区设计,我们三方合作,怎么样?”


    沈子砚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裴慕寒。男人也在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悄悄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玩游戏时的暗号,意思是“我们赢了”。


    走出洽谈室时,沈振宏脸色很难看,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沈子砚松了口气,刚想去找裴慕寒,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子砚。”


    是裴老爷子。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走廊尽头,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脸色严肃得吓人。沈子砚心里一紧,还是走了过去:“裴爷爷。”


    “我警告你,离慕寒远点。”裴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威严,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别以为合作了,就能改变什么。当年你父亲做的事,我没忘,裴家也没忘!”


    “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沈子砚终于忍不住问,声音带着颤抖,“所有人都在说,却没人告诉我真相!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恨沈家?”


    裴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就被匆匆赶来的裴慕寒打断:“爷爷!”


    裴慕寒挡在沈子砚身前,眼神冷得像冰:“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不用您费心。子砚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您。”


    “你!”裴老爷子气得发抖,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裴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比起裴家的脸,我更在意子砚。”裴慕寒的声音很沉,却异常坚定,“爷爷,您要是再为难他,我就把城东项目让给沈家,把裴氏的股份分他一半——您知道,我说到做到。”


    裴老爷子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裴慕寒会这么决绝。他看着裴慕寒护着沈子砚的样子,又看了看沈子砚眼底的慌乱,最终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转身离开:“你会后悔的。”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裴慕寒转过身,看着沈子砚苍白的脸,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裴慕寒的衬衫,也烫得他心口发疼。“裴慕寒,”他哽咽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我?”


    裴慕寒沉默了几秒,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子砚,相信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更不会放开你。”


    他低头,吻了吻沈子砚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承诺:“我们一起查,一起面对,好不好?”


    沈子砚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怀里的人很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是让他安心的味道。他知道,未来或许还有很多困难,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但只要裴慕寒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晚上的别墅里,暖黄的灯光亮着。裴慕寒替沈子砚放好了热水,又拿出备用的睡衣——还是沈子砚上次落下的,棉质的料子很软,带着淡淡的橘子味。沈子砚洗完澡出来时,看到裴慕寒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人十七岁时的照片:那时的裴慕寒还带着点少年气,沈子砚靠在他身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一个赛车奖杯。


    “还记得这个吗?”裴慕寒抬头,笑着看向他,“当年你输了比赛,哭着说再也不跟我玩了,结果第二天又拿着糖来找我。”


    沈子砚的耳尖红了,走过去抢过相框:“谁哭了?我那是沙子进了眼睛。”


    裴慕寒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拉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好好好,沙子进了眼睛。”他顺着他的话,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子砚,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都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不冷战,不躲着,有什么事一起说。”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橘子糖,剥开糖纸,塞进裴慕寒嘴里,又把剩下的糖放进自己嘴里。甜意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和裴慕寒的吻混在一起,成了最温柔的味道。


    窗外的夜色很浓,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他们还是旁人眼中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却也是彼此怀里最柔软的依靠。当年的谜团或许还没解开,家族的恩怨或许还没放下,但此刻,他们只想抱着彼此,在这温暖的夜里,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裴慕寒,”沈子砚在吻的间隙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底亮得惊人。他用力点头,把他抱得更紧:“好,一辈子都不分开。”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分不开的画。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就算前方有再多的风雨,他们也会一起面对,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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