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火》 第1章 雨夜纠缠 裴慕寒的车停在沈家别墅门口时,雨丝正斜斜地打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他降下车窗,指尖夹着根快燃尽的烟,猩红火光明灭间,能看见不远处玄关灯下立着的人。 沈子砚穿了件丝质睡袍,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半截锁骨。雨夜里他白得像块冷玉,听见车声转头看来,眼尾那颗痣被灯光染得格外艳,偏偏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裴总倒是准时。”沈子砚侧身让他进门,声音懒懒散散的,带着点刚醒的沙哑。 裴慕寒掐了烟扔进垃圾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沈大少爷召我,我敢迟到?”他扯了扯领带,视线扫过客厅茶几上散落的几个空酒瓶,“又喝这么多?” 沈子砚没理他,自顾自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杯壁撞出清脆的声。“周明宇的事,你做的?” 裴慕寒挑眉,走到他身后,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他腰上。“怎么?心疼了?”他呵笑一声,气息喷在沈子砚颈侧,“你跟他滚床单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心疼?” 话音刚落,手背就挨了一下狠的。沈子砚甩开他的手,转身时带起的风里都是酒气。“裴慕寒,你他妈说话放干净点。” “干净?”裴慕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俯身逼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沈子砚,咱俩谁他妈不干净?上次在会所包厢里,你跟那个姓林的小明星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沈子砚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抬手时裴慕寒甚至没躲,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客厅里炸开,带着回音。 “啪——” 力道不轻,裴慕寒的侧脸迅速浮起一道红痕。他偏着头,几秒钟后才慢慢转回来,眼底翻涌着戾气,却没动怒,只是舔了舔后槽牙,声音哑得厉害:“没吃饭?没劲。” 沈子砚气得手都在抖,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这次用了十足的力。“裴慕寒你是不是有病!周明宇是我发小,你动他之前就该掂量掂量!” “掂量?”裴慕寒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我他妈掂量了十几年!从你十五岁跟我抢赛车冠军,到二十岁跟我争裴氏的合作项目,再到现在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沈子砚,你哪次把我放在眼里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冲,脏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都得围着你转?老子告诉你,周明宇敢动裴家的人,就是找死!你要是再护着他,下次就不是断条腿这么简单了!” “你混蛋!”沈子砚另一只手扬起来,却被裴慕寒死死攥住。两人力道僵持着,指骨都泛了白。 裴慕寒的呼吸粗重,盯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就泄了气。他松开手,后退半步,从烟盒里又摸出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侧脸的红痕格外刺眼。 “行了,”他低声骂了句操,“别他妈哭,难看死了。” 沈子砚没哭,只是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看着裴慕寒抽烟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这几年他们就像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用最伤人的方式纠缠着,明明是爱人,却活得像死对头。 “周明宇的事,我不插手了。”沈子砚转身往楼上走,声音轻飘飘的,“但裴慕寒,你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们就彻底完了。” 裴慕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烟蒂烧到指尖,他猛地回神,低声骂了句,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楼上卧室的灯亮了,沈子砚没锁门。 裴慕寒站在楼下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抬腿走了上去。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沈子砚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裴慕寒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沈子砚,”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老子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 床上的人没动,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裴慕寒笑了笑,脱了鞋躺到他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别闹了,”他吻着他的后颈,声音放得很柔,“以后不骂你了,也不动你朋友了,行吗?” 沈子砚还是没说话,但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往他怀里靠了靠。 裴慕寒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他想起第一次打沈子砚巴掌的样子,那时他们才十七岁,在家族聚会上为了一个无聊的赌约吵得不可开交,沈子砚红着眼甩了他一巴掌,他愣了几秒,反手就还了回去。 后来呢?后来他们就成了这副模样。他骂他水性杨花,他骂他心狠手辣,他打他巴掌,他忍着,然后用更狠的方式报复回去,却又在每一次争吵过后,忍不住想要靠近。 “疼吗?”沈子砚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不确定。 裴慕寒知道他问的是脸上的伤,低笑一声:“你说呢?沈大少爷的手劲,越来越大了。” 沈子砚转过身,借着月光看清他脸上的红痕,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动作轻得像羽毛。“谁让你嘴贱。” “是是是,我嘴贱。”裴慕寒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沈大少爷能不能赏个脸,给我吹吹?” 沈子砚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凑过去,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裴慕寒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 “下次别打这儿了,”他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心口按了按,“打这儿,我扛得住。” 沈子砚的指尖隔着衬衫感受到他的心跳,又快又稳。他突然就笑了,俯身吻住他的唇,带着威士忌的醇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裴慕寒,”他在吻间隙低声说,“你就是个疯子。” “嗯,”裴慕寒加深了这个吻,含糊不清地骂了句,“那你就是疯子的情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卧室里很暗,却又亮得惊人,像是有团火在两人之间慢慢燃起来,烧尽了所有的戾气和怨怼,只剩下滚烫的纠缠和分不开的彼此。 他们是顶级豪门的继承人,是商场上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是旁人眼中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是彼此生命里最肮脏也最干净的存在。 他们骂最狠的话,打最痛的巴掌,却也爱得最疯魔。 就像此刻,沈子砚的指甲陷进裴慕寒的后背,裴慕寒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落在他的锁骨上,疼痛和快感交织着,在寂静的夜里开出一朵糜烂的花。 “操,轻点……”裴慕寒低咒一声,却把人抱得更紧。 沈子砚在他怀里笑出声,月光落在他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裴慕寒,”他说,“我们就这样,耗一辈子吧。” 裴慕寒没说话,只是咬了咬他的耳垂,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卧室里的气息还没散去,纠缠着,暧昧着,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 这辈子,大概是分不开了。 第2章 掌印与退让 裴慕寒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窗帘没拉严,一道晨光斜斜地劈进来,正好落在沈子砚脸上。他睡得沉,眼尾那颗痣在光线下泛着浅淡的红,长睫毛垂着,像只收拢翅膀的蝶。 裴慕寒皱着眉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张特助”。他没起身,侧躺着按下接听键,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什么事。” “裴总,沈氏那边刚刚放出消息,要跟欧洲的L集团合作开发城东那块地。”张特助的声音带着急意,“我们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被截胡了。” 裴慕寒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瞥了眼身边睡得安稳的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指节泛白。“谁的主意?” “据说是……沈子砚先生亲自敲定的。” “呵。”裴慕寒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知道了。让法务部准备好,随时待命。” 挂了电话,他盯着沈子砚的脸看了几秒,突然俯身,在他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沈子砚疼得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醒的迷蒙,看清眼前的人,瞬间冷了下来:“裴慕寒你有病?” “我有病?”裴慕寒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昨晚的温情荡然无存,脏话又开始往外冒,“沈子砚你他妈真行啊,趁我睡觉的时候背后捅刀子?城东那块地你也敢动?” 沈子砚坐起身,睡袍滑落半边,露出肩膀上暧昧的红痕。他没理裴慕寒的怒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声音淡得像水:“那块地,本来就不是裴家的囊中之物。” “不是我的?”裴慕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力道狠得几乎要捏碎那截精致的骨头,“老子跟了大半年,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你一句话就给老子截胡了,你他妈把我当傻子耍?” 沈子砚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却没挣扎,只是冷冷地回视他:“商场如战场,裴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再说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次你抢我澳洲那个矿产项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那能一样?”裴慕寒的火气更盛,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项目本来就是你沈大少爷玩腻了的,老子捡个漏怎么了?城东这块地对裴氏有多重要,你心里没数?” “我没数。”沈子砚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知道,沈氏需要这块地。” 裴慕寒的耐心彻底耗尽了。他猛地松开手,沈子砚的下巴上立刻留下几道红印。“行,沈子砚,你够狠。”他从床上下来,抓过扔在地上的衬衫胡乱套上,纽扣都扣错了两颗,“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沈子砚看着他背影,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裴慕寒,你除了会说这些狠话,还会什么?” 裴慕寒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身,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我还会让你沈子砚,哭着求我。” “哦?”沈子砚挑眉,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比裴慕寒矮了小半头,却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仰头看着他,眼神挑衅,“那我等着。” 话音刚落,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比昨晚的更狠,裴慕寒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破了皮,渗出血丝。 空气仿佛凝固了。 裴慕寒慢慢转回头,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看着沈子砚,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却没像往常一样暴怒,只是低声问:“打完了?” 沈子砚的手还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他其实没料到裴慕寒会不躲,那瞬间的寂静里,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 但他脸上没露半分,只是冷声道:“打你怎么了?裴慕寒,别以为我跟你上了床,就忘了我们是死对头。” “死对头……”裴慕寒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那笑声里却全是悲凉,“对,我们是死对头。从出生那天起就是。” 他上前一步,逼近沈子砚,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沈子砚,”他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哑得厉害,“死对头也他妈分很多种。你见过哪个死对头,能让你扇了十几年巴掌还不还手的?” 沈子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在赛车场的休息室里,他因为输了比赛,气不过扇了裴慕寒一巴掌。那时的裴慕寒也是这样,红着眼,却没还手。 后来,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他生气了打他,吃醋了打他,甚至有时候只是看他不顺眼,也会抬手就打。裴慕寒从一开始的暴怒反抗,到后来的沉默隐忍,再到现在……习以为常。 就好像,他沈子砚的巴掌,成了裴慕寒生活里的一部分。 “那是你贱。”沈子砚别开眼,声音有点硬。 “是,我贱。”裴慕寒承认得干脆,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沈子砚刚才打他的那半边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他妈就是贱得慌,才会被你打了一次又一次,还舍不得对你怎么样。”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沈子砚的脸颊时,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沈子砚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按住了后颈。 “沈子砚,”裴慕寒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别再跟我对着干了,行吗?” 沈子砚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裴慕寒看着他紧抿的唇,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松开手,后退几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沈子砚,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城东的地,我不会让的。要么,你沈子砚乖乖退出;要么,我们就鱼死网破。” 说完,他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震得人耳朵疼。 沈子砚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裴慕寒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慌。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裴慕寒的车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手机在这时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沈总,L集团的合作协议已经拟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签字?” 沈子砚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马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把协议先放一放。” “啊?可是……” “我说,放一放。”他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他转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和裴慕寒,就像两只互相取暖又互相伤害的刺猬。靠得太近,会被对方的刺扎得遍体鳞伤;离得太远,又会在漫长的黑夜里冻得发抖。 城东的地,他不是非要不可。只是昨晚裴慕寒那句“老子这辈子栽你手里了”太过动听,动听到让他害怕。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他们之间还是那个剑拔弩张的死对头关系,而不是什么狗屁爱人。 可刚才裴慕寒眼底的失望,像一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 沈子砚又喝了一杯酒,玻璃酒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看着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低声骂了句:“操。”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特助吗?”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告诉裴慕寒,城东的地,我让了。” 电话那头的张特助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好的,沈先生,我马上转告裴总。” 挂了电话,沈子砚将空酒杯放在吧台上,转身回了卧室。床上还残留着裴慕寒的气息,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是他闻了十几年的味道。 他躺回床上,把脸埋进裴慕寒睡过的枕头里,像只泄了气的猫。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子砚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下次再打裴慕寒,下手轻点。 不然,那混蛋又该跟他冷战了。 第3章 让步与沉沦 沈子砚挂了给张特助的电话,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凉意。他盯着窗外逐渐升高的太阳,喉结动了动——方才那句“我让了”说出口时,心里那股拧巴的烦躁,竟奇异地散了大半。 没等他再多想,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裴慕寒的号码。他接起时,刻意放冷了声音:“又怎么了?” “你让了地?”裴慕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在确认什么。 “不然呢?”沈子砚靠在吧台边,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总不能真跟你鱼死网破,让外人看了裴、沈两家的笑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裴慕寒低低的笑声,那笑声里没了晨起的戾气,倒多了点松快:“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一起吃饭,就上次那家私房菜。” 沈子砚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地址发我”。挂了电话,他看着空酒杯笑了笑——原来先低头,也没那么难。 傍晚六点,沈子砚准时出现在私房菜馆的包厢门口。推门进去时,裴慕寒已经到了,正坐在窗边抽烟,指尖的猩红在暖黄的灯光里明灭。他今天换了件深色西装,领口系得规整,只是嘴角那道昨天被打出来的红痕还没消,衬得那双单凤眼多了几分冷冽。 “沈大少爷倒是守时。”裴慕寒掐了烟,起身替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子砚没说话,坐下时扫了眼桌面——全是他爱吃的菜,连蘸料的比例都跟他习惯的分毫不差。他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没抬头:“你倒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记不住别的,还记不住这个?”裴慕寒笑了笑,给他倒了杯红酒,“地的事,谢了。” “少来这套。”沈子砚抬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我只是不想跟你耗着,耽误沈氏的事。” 裴慕寒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把剔好刺的鱼夹到他碗里:“行,你说什么都对。” 这顿饭吃得意外平静,没有争吵,没有脏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偶尔的闲谈。聊到小时候在家族聚会上抢玩具,裴慕寒突然笑出声:“那时候你为了个机器人,追着我打了三条街,现在想想,还挺可爱。” “谁可爱?”沈子砚瞪他一眼,耳朵却悄悄红了,“那是你抢我东西,该打。” “是是是,该打。”裴慕寒顺着他的话,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以后想打,随时都能打,别再用抢地这种法子气我就行。” 沈子砚没接话,只是低头喝了口红酒,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泛起的暖意。 吃完饭,裴慕寒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去别墅?” 沈子砚的手指僵了僵,没挣开,只是“嗯”了一声。 车开到别墅门口时,天已经黑透了。裴慕寒牵着他进门,没开客厅的灯,只借着玄关的暖光,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不像往常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反而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心尖。 沈子砚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着。唇齿纠缠间,他能闻到裴慕寒身上的烟草味,混着红酒的醇香,是让他安心的味道。 裴慕寒把他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指尖轻轻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动作慢得像在享受某种仪式。沈子砚的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白,颈侧的红痕还没消,是昨天他咬出来的印子。 “疼吗?”裴慕寒低头,吻了吻那道红痕,声音哑得厉害。 “你说呢?”沈子砚的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拽了拽,“上次是谁说,让我打心口的?” 裴慕寒低笑一声,俯身将他压在沙发上,鼻尖蹭着他的耳尖:“这次不打了,换我疼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沈子砚能感受到裴慕寒的温度,烫得像火,却又温柔得让他不想推开。他想起白天让步时的犹豫,想起吃饭时的暖意,突然觉得,或许他们不用再像刺猬一样互相伤害。 “裴慕寒,”他在吻的间隙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上的痣,“下次别跟我冷战了。” 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眼底亮得惊人:“好。” 他低头,再次吻住沈子砚,这次的吻带着承诺的重量,缠缠绵绵,像要把这十几年的纠缠,都融进这温柔的夜色里。 沙发上的衬衫落了一地,呼吸声和低吟声交织着,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清晰。他们还是旁人眼中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却也是彼此怀里最柔软的依靠。 沈子砚的指尖陷进裴慕寒的后背,却没用力,只是轻轻抓着。裴慕寒感受到了,动作更柔了些,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怕,我在。”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分不开的画。这晚没有争吵,没有巴掌,只有滚烫的爱意,在寂静的夜里慢慢蔓延,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平息。 裴慕寒抱着沈子砚,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睡吧,我陪着你。”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像只温顺的猫。 裴慕寒看着他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还会争吵,还会有矛盾,但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这辈子,他栽定沈子砚了。 第4章 旧怨与新机 裴慕寒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沈子砚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怀里的人还睡得沉,长睫毛垂着,呼吸均匀,连带着昨晚残留的暧昧气息,都变得软和起来。裴慕寒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压着的手,摸过手机时,屏幕上跳动的“裴老爷子”四个字让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声音压得极低:“爷爷。” “城东的地拿下来了?”裴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透过听筒传来,“我听说,是子砚主动让的?” 裴慕寒指尖摩挲着阳台栏杆,眼神暗了暗:“是。” “哼,”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我警告你,别以为他让一步,你就能忘了两家的事。当年你父亲的事,沈家脱不了干系!” 裴慕寒的呼吸顿了顿。父亲的车祸是压在他心头十几年的刺,当年警方定论是意外,可爷爷始终认定是沈家动了手脚,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打压,多半是为了这事。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沉了下来:“爷爷,当年的事没有证据,而且子砚他……” “没有证据?”裴老爷子打断他,语气陡然严厉,“裴家的人不能这么窝囊!下周的家族会议,你必须把城东项目的后续方案拿出来,还有,离沈子砚远点!”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耳边响着。裴慕寒站在阳台,冷风灌进衣领,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回头看向卧室,沈子砚翻了个身,露出的后颈上还留着昨晚的红印,那是属于他的痕迹。 父亲的事,他何尝没怀疑过?可这些年看着沈子砚,看着他明明在意却嘴硬的样子,看着他一次次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他越来越不确定——那个会在雨夜抱着自己说“耗一辈子”的人,真的会和当年的事有关吗?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沈子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裴慕寒转身,看见他穿着自己的衬衫,领口松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阳光落在他脸上,眼尾的痣泛着浅淡的光,竟让人心头一软。 “没什么。”裴慕寒走过去,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衬衫,闻到熟悉的烟草味,心里莫名安定下来。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裴慕寒的侧脸,那里的红痕已经淡了些:“刚才谁的电话?你脸色不太好。” 裴慕寒沉默了几秒,还是说了实话:“我爷爷。问城东地的事,还有……当年我父亲的事。” 沈子砚的身体瞬间僵了。 父亲的事是他们之间从未碰过的禁区。他记得当年裴父出事时,自己才十五岁,看着裴慕寒在葬礼上红着眼却不肯哭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后来爷爷警告他离裴慕寒远点,说两家是仇人,可他偏不,偏要凑上去,偏要和他纠缠。 “他又提当年的事了?”沈子砚的声音低了下来,指尖攥紧了裴慕寒的衣角。 裴慕寒嗯了一声,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别多想,我没信他的话。” 沈子砚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他知道裴老爷子对自己的敌意,也知道裴慕寒夹在中间有多难。当年的事他问过父亲,父亲只说“是意外”,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证据。 “子砚,”裴慕寒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眼底满是认真,“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更不会放开你。” 沈子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裴慕寒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怀疑,没有疏离,只有满满的坚定。他突然就笑了,抬手勾住裴慕寒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决绝。裴慕寒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纠缠间,所有的疑虑和不安仿佛都被驱散,只剩下彼此滚烫的温度。 “裴慕寒,”沈子砚在吻的间隙低声说,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当年的事,我帮你查。不管是谁做的,我们一起面对。” 裴慕寒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一暖。他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好。” 上午十点,两人坐在裴氏集团的办公室里,面前摊着城东项目的资料。沈子砚穿着裴慕寒给他准备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褪去了昨晚的慵懒,多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冷冽。他指着资料上的一行字,眉头微蹙:“这里的资金预算有问题,按照这个数额,后续的配套设施根本跟不上。” 裴慕寒凑过去看,鼻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忍不住低笑一声。沈子砚瞪他一眼,却没推开,只是继续说道:“我让沈氏的财务团队整理了一份补充方案,下午让助理送过来。还有,L集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愿意配合裴氏的后续开发。” 裴慕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伸手,将沈子砚揽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子砚,谢谢你。”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耳尖悄悄红了。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裴慕寒的背:“少来这套。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把项目搞砸,丢裴家的脸。” 裴慕寒低笑出声,知道他是嘴硬。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行,那我谢谢你为裴家着想。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沈子砚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上次你说的那家米其林,我还没吃过。” “没问题。”裴慕寒一口答应,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腰,“不过,饭前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沈子砚的脸瞬间红了。他推开裴慕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瞪着他:“裴总,请自重。这里是办公室。” 裴慕寒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笑得更欢了。他站起身,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笑意:“知道了,沈总。不过晚上回家,可就不一定了。” 沈子砚的耳尖更红了。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抱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温暖得不像话。 他们还是旁人眼中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却也是彼此最信任的伙伴。当年的旧怨像一道鸿沟,横在两人之间,可现在,他们愿意一起跨过去,一起寻找真相。 下午,沈氏的助理送来了补充方案。裴慕寒和沈子砚一起看着资料,偶尔低声讨论几句,默契得像是合作了多年的伙伴。夕阳西下时,方案终于定了下来。 “搞定了。”沈子砚合上资料,伸了个懒腰,露出的腰腹上还留着昨晚的红痕,被裴慕寒看个正着。 裴慕寒的眼神暗了暗,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他。这个吻比早上更热烈,带着压抑了一白天的渴望。沈子砚闭上眼,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着。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夕阳透过玻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分不开的画。 “晚上想吃什么?”裴慕寒放开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声音哑得厉害。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喘着气,眼底泛着水光:“你不是说米其林吗?” “嗯,”裴慕寒低笑一声,“不过现在,我更想吃你。” 沈子砚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推开裴慕寒,转身就往门口走:“裴慕寒你流氓!” 裴慕寒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眉眼弯弯。他追上去,伸手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走了,先去吃饭。晚上再慢慢收拾你。” 沈子砚没挣开,只是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员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平时针锋相对的裴总和沈总,竟然手牵手? 可他们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相视而笑,并肩走在夕阳里。 当年的旧怨或许还没解开,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阻碍,但此刻,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 这辈子,他们注定要这样纠缠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第5章 裂痕与试探 裴慕寒的车停在米其林餐厅门口时,沈子砚正低头回复助理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城东项目补充协议明天发我”,抬头就见裴慕寒绕到副驾,替他拉开了车门。暖黄的灯光落在男人肩头,他今天换了条深灰色领带,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冷硬,只有看向自己时,眼底才会漫开一点柔意。 “在忙?”裴慕寒伸手,替他拂开落在额前的碎发,指腹蹭过皮肤时,带着点薄茧的触感让沈子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助理问项目的事。”沈子砚收起手机,跟着他走进餐厅。侍者熟稔地引他们到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是他偏爱的品种。裴慕寒替他展开餐巾,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上次你说喜欢这家的惠灵顿,我让厨房提前备了。” 沈子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把刀叉摆到自己面前。水晶吊灯的光落在裴慕寒指尖,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家族聚会上裴慕寒也是这样,把剥好的虾放进自己碗里,却在转身时被其他孩子嘲笑“像沈子砚的小跟班”。那时的裴慕寒会红着眼反驳,现在的他,却只把这份在意藏在细节里。 惠灵顿牛排端上来时,香气瞬间漫开。裴慕寒替他切了一块,递到他面前:“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沈子砚叉起放进嘴里,酥皮脆得掉渣,鹅肝的醇香混着菲力的嫩,是熟悉的味道。他抬眼,正好对上裴慕寒的目光,男人眼底带着期待,像在等他的肯定。 “还行。”沈子砚嘴硬地别开眼,却悄悄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也吃。” 裴慕寒低笑一声,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拿起刀叉,慢慢切着自己盘里的牛排。窗外的夜色渐浓,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裴慕寒的手已经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就在这时,沈子砚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父亲”两个字让他脸色瞬间变了。他抽回手,起身走到走廊接电话,声音压得极低:“爸。” “子砚,你跟裴慕寒最近走得很近?”沈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严肃,“我警告你,离他远点。当年裴家老爷子逼得我们沈家差点破产,你忘了?” 沈子砚的指尖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爸,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而且城东的项目……” “过去?”沈父打断他,语气陡然严厉,“裴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下周的商业峰会,你必须跟L集团的负责人谈合作,把裴氏的项目抢过来!”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耳边响着。沈子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冷风从通风口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刚才裴慕寒眼底的柔意,想起两人在办公室里并肩看资料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一边是生养自己的家人,一边是想共度一生的人,他该怎么选? “怎么了?” 裴慕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沈子砚回头,看见他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谁的电话?”裴慕寒走过来,伸手想替他披上外套,却被沈子砚躲开了。 “没什么。”沈子砚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 裴慕寒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沈子砚躲闪的眼神,看着他攥紧手机的指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刚才在走廊外,他隐约听到“裴家”“抢项目”几个字,再联想到沈父对自己的敌意,不难猜到电话里说了什么。 “是你父亲?”裴慕寒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是不是让你跟我作对?” 沈子砚的身体顿了顿,还是没抬头:“跟你没关系。我先回去了。”他转身就想走,却被裴慕寒抓住了手腕。男人的力道很大,攥得他手腕生疼,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子砚,看着我。”裴慕寒的声音带着恳求,“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别像上次一样躲着我,好不好?” 沈子砚抬起头,撞进裴慕寒的眼底。那里满是不安和期待,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他想起昨晚裴慕寒抱着自己说“不会放开你”,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里两人默契的配合,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他挣开裴慕寒的手,转身往餐厅外跑,声音带着哽咽:“我没办法……我爸他不会同意的……” 裴慕寒立刻追了上去。夜色里,沈子砚的身影跑得很快,白色的衬衫在路灯下格外显眼。裴慕寒追上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哑得厉害:“别跑,子砚。就算你爸不同意,我们也可以慢慢说,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裴慕寒的衬衫,也烫得他心口发疼。“裴慕寒,”沈子砚哽咽着,“我爸说,当年你爷爷逼得我们沈家差点破产,他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裴慕寒的身体瞬间僵了。 爷爷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为了打压沈家,用了不少不光彩的法子。可他从没想过,当年竟然逼得沈家差点破产。他收紧手臂,将沈子砚抱得更紧:“对不起,子砚。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我会跟爷爷说清楚,我不会让他再为难你们沈家,更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沈子砚没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分不开的画。 过了很久,沈子砚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他抬起头,眼眶通红,眼尾的痣被泪水打湿,泛着水光,竟让人心头一软。裴慕寒抬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沈子砚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他的触碰。“谁要你管。”他嘴硬道,却悄悄往裴慕寒怀里靠了靠。 裴慕寒低笑一声,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沈子砚惊呼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裴慕寒你疯了!这里是路边!” “疯了就疯了。”裴慕寒抱着他往车边走去,声音带着笑意,“我的人,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裴慕寒把沈子砚放在副驾,替他系好安全带,又拿出纸巾,仔细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饿不饿?”裴慕寒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得厉害,“我让厨房把牛排打包,回去给你热了吃?” 沈子砚点了点头,没说话。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裴慕寒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不管是爷爷的反对,还是父亲的阻挠。 车开回别墅时,已经是深夜。裴慕寒抱着沈子砚走进客厅,把他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热牛排。沈子砚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不用再害怕了。 很快,裴慕寒端着热好的牛排走了出来。他坐在沈子砚身边,替他切好,递到他面前:“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子砚拿起叉子,慢慢吃着牛排。裴慕寒坐在旁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客厅里很静,只有刀叉碰撞的轻响,却温馨得不像话。 吃完牛排,沈子砚靠在裴慕寒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衬衫纽扣:“裴慕寒,下周的商业峰会,我爸让我跟L集团谈合作,抢你的项目。” 裴慕寒的身体顿了顿,随即低笑一声:“抢就抢,反正你也抢不过我。”他低头,吻了吻沈子砚的发顶,“不过,如果你想跟我玩,我陪你。” 沈子砚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笑了:“裴慕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真的抢你的项目?” “嗯。”裴慕寒承认得干脆,“我知道,你舍不得。” 沈子砚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他靠在裴慕寒怀里,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只要裴慕寒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裴慕寒抱着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护好沈子砚,不管是爷爷的反对,还是沈家的阻挠,他都不会让沈子砚再受一点委屈。 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 就算前方有再多的风雨,他们也会一起面对,直到地老天荒。 第6章 峰会暗涌与心尖软刺 商业峰会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白昼般亮堂,衣香鬓影间,碰杯声与交谈声交织成一片浮华。沈子砚刚踏入会场,就被几个相熟的企业家围住,寒暄声里满是试探——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裴慕寒昨天还在城东项目上“让了步”,今天却要在峰会上争夺L集团的新能源合作,这出戏比峰会本身更有看头。 他端着香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裴慕寒身上。男人穿着一身炭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是深紫色的,衬得他本就冷硬的侧脸多了几分疏离。他正和L集团的负责人交谈,唇边噙着惯有的淡笑,手指却在桌下悄悄朝沈子砚的方向勾了勾——那是他们小时候约定“休战”的暗号,此刻落在这剑拔弩张的场合,竟添了几分隐秘的暧昧。 沈子砚的耳尖悄悄发烫,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却在转身时撞进了父亲沈振宏的目光里。沈振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几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别走神,L集团的威廉总在那边,过去打招呼。” 他没法拒绝,只能跟着父亲走向威廉。路过裴慕寒身边时,男人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裴慕寒的声音也随之钻进耳朵:“别硬撑,不行就找我。” 沈子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回头,只是挺直脊背,跟着父亲站到威廉面前。威廉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先生,久仰大名,听说你在城东项目上很有想法?”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沈子砚笑着回应,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能感觉到裴慕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担忧,让他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他的在意,慌的是父亲就在身边,这在意随时可能变成刺向彼此的刀。 寒暄没持续多久,峰会的核心环节“合作意向洽谈”就开始了。裴慕寒率先上台,展示裴氏的新能源方案,PPT上的数据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句话都戳中威廉的需求点。沈子砚坐在台下,看着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裴慕寒也是这样,在赛车场的领奖台上,举着奖杯朝自己笑,眼里的光比太阳还亮。 那时的他们,还没被家族恩怨裹挟,还能为了一个玩具吵得面红耳赤,转身又一起偷喝爷爷的红酒。 “发什么呆?该你了。”父亲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沈子砚深吸一口气,拿起平板电脑走上台。他的方案比裴慕寒的更激进,提出了“零碳园区”的概念,配图里的园区设计得像一座未来之城。威廉的眼睛亮了起来,前倾着身体追问细节,沈子砚一一作答,指尖却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每多说一句,就离裴慕寒远一分。 下台时,他和裴慕寒在后台走廊遇上。裴慕寒靠在墙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看到他过来,把烟收进口袋,上前一步:“方案很好,威廉很感兴趣。” “所以,你要输了?”沈子砚别开眼,声音冷得像冰,心里却像被针扎着疼。 裴慕寒却笑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输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沈子砚的下唇,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但子砚,别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你爸那边,我来解决。” 沈子砚的眼眶突然发热。他想推开裴慕寒,想骂他“多管闲事”,却怎么也动不了——这个男人,永远能精准地戳中他的软肋,永远能在他最硬撑的时候,递来一把柔软的伞。 “谁要你解决?”他嘴硬道,却没挣开裴慕寒的手,“我沈子砚想做的事,还不用别人帮忙。” 裴慕寒低笑一声,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是沈子砚小时候最爱吃的橘子味,包装纸还是老样子。“拿着,待会儿洽谈别紧张。”他把糖塞进沈子砚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不管结果怎么样,晚上我在别墅等你。” 沈子砚攥着那颗糖,看着裴慕寒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橘子味的甜意透过包装纸渗出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裴慕寒把偷藏的糖塞进他手里,说“吃了糖,就不疼了”——那时他刚摔破膝盖,哭得撕心裂肺,却因为一颗糖,瞬间止了泪。 洽谈室里,威廉坐在中间,左边是裴慕寒,右边是沈子砚。气氛一开始很紧张,威廉翻着两份方案,时不时抬头看两人一眼。沈子砚的指尖一直攥着那颗糖,包装纸被捏得皱巴巴的,橘子味的甜意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裴总的方案很稳妥,沈总的方案很有创新性。”威廉终于开口,笑着看向两人,“不如这样,裴氏负责技术落地,沈氏负责园区设计,我们三方合作,怎么样?” 沈子砚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裴慕寒。男人也在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悄悄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玩游戏时的暗号,意思是“我们赢了”。 走出洽谈室时,沈振宏脸色很难看,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沈子砚松了口气,刚想去找裴慕寒,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子砚。” 是裴老爷子。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走廊尽头,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脸色严肃得吓人。沈子砚心里一紧,还是走了过去:“裴爷爷。” “我警告你,离慕寒远点。”裴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威严,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别以为合作了,就能改变什么。当年你父亲做的事,我没忘,裴家也没忘!” “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沈子砚终于忍不住问,声音带着颤抖,“所有人都在说,却没人告诉我真相!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恨沈家?” 裴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就被匆匆赶来的裴慕寒打断:“爷爷!” 裴慕寒挡在沈子砚身前,眼神冷得像冰:“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不用您费心。子砚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您。” “你!”裴老爷子气得发抖,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裴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比起裴家的脸,我更在意子砚。”裴慕寒的声音很沉,却异常坚定,“爷爷,您要是再为难他,我就把城东项目让给沈家,把裴氏的股份分他一半——您知道,我说到做到。” 裴老爷子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裴慕寒会这么决绝。他看着裴慕寒护着沈子砚的样子,又看了看沈子砚眼底的慌乱,最终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转身离开:“你会后悔的。”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裴慕寒转过身,看着沈子砚苍白的脸,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裴慕寒的衬衫,也烫得他心口发疼。“裴慕寒,”他哽咽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我?” 裴慕寒沉默了几秒,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子砚,相信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更不会放开你。” 他低头,吻了吻沈子砚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承诺:“我们一起查,一起面对,好不好?” 沈子砚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怀里的人很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是让他安心的味道。他知道,未来或许还有很多困难,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但只要裴慕寒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晚上的别墅里,暖黄的灯光亮着。裴慕寒替沈子砚放好了热水,又拿出备用的睡衣——还是沈子砚上次落下的,棉质的料子很软,带着淡淡的橘子味。沈子砚洗完澡出来时,看到裴慕寒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人十七岁时的照片:那时的裴慕寒还带着点少年气,沈子砚靠在他身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一个赛车奖杯。 “还记得这个吗?”裴慕寒抬头,笑着看向他,“当年你输了比赛,哭着说再也不跟我玩了,结果第二天又拿着糖来找我。” 沈子砚的耳尖红了,走过去抢过相框:“谁哭了?我那是沙子进了眼睛。” 裴慕寒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拉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好好好,沙子进了眼睛。”他顺着他的话,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子砚,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都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不冷战,不躲着,有什么事一起说。”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橘子糖,剥开糖纸,塞进裴慕寒嘴里,又把剩下的糖放进自己嘴里。甜意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和裴慕寒的吻混在一起,成了最温柔的味道。 窗外的夜色很浓,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他们还是旁人眼中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却也是彼此怀里最柔软的依靠。当年的谜团或许还没解开,家族的恩怨或许还没放下,但此刻,他们只想抱着彼此,在这温暖的夜里,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裴慕寒,”沈子砚在吻的间隙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底亮得惊人。他用力点头,把他抱得更紧:“好,一辈子都不分开。”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分不开的画。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就算前方有再多的风雨,他们也会一起面对,直到地老天荒。 第7章 醋火灼心与情动深宵 私人会所的包厢门被推开时,裴慕寒指间的烟刚燃到一半。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明灭,他抬眼望去,就见沈子砚被林氏集团的公子林浩宇半扶着走进来,男人的手搭在沈子砚腰上,姿态亲昵得刺眼。 沈子砚显然喝多了,脸颊泛着醉红,眼尾的痣被酒气熏得愈发艳,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他抬头看见裴慕寒,眼神晃了晃,下意识想推开林浩宇,却被对方攥住了手腕:“子砚,再陪我喝一杯嘛,裴总又不会生气。” 这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裴慕寒眼底的火。他掐灭烟,起身时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几步走到两人面前,他没看林浩宇,只盯着沈子砚泛红的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手拿开。” 林浩宇还想嬉皮笑脸,却在对上裴慕寒的眼神时打了个寒颤——那眼神太凶,像要把人拆骨入腹。他悻悻地收回手,嘟囔着“裴总真小气”,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人,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沈子砚晃了晃脑袋,想站稳却脚下一软,被裴慕寒伸手捞进怀里。男人的手臂勒得很紧,勒得他生疼,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透过衬衫烧在他皮肤上。 “裴慕寒……你弄疼我了。”沈子砚皱着眉挣扎,酒意让他说话都带着软糯的鼻音,没了平时的冷硬。 裴慕寒却没松手,反而俯身逼近他,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呼吸里带着烟草和酒混合的烈味:“疼?沈子砚,你跟林浩宇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疼?” 他的声音里满是戾气,手指用力捏住沈子砚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刚才他碰你腰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嗯?” 沈子砚被他捏得疼,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解释,想说自己只是应酬,想说林浩宇只是顺手扶了他,可酒意上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跟谁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裴慕寒。他猛地将沈子砚按在墙上,手臂撑在他身侧,形成一个密闭的牢笼。“没关系?”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和怒意,“沈子砚,你忘了昨晚是谁抱着你说‘一辈子不分开’?忘了是谁为了你跟爷爷翻脸?你现在跟我说没关系?”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咬在沈子砚的唇上。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沈子砚疼得闷哼一声,伸手想推开他,却被裴慕寒攥住手腕按在头顶。 “别躲。”裴慕寒的声音哑得厉害,吻却越来越凶,从唇滑到颈侧,用力咬在他的锁骨上,留下深深的牙印,“沈子砚,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沈子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裴慕寒眼里的受伤和愤怒,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解释,想抱住裴慕寒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身体被牢牢禁锢着,只能任由男人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裴慕寒看着他掉眼泪,心里的火气却没消,反而更旺了。他喜欢沈子砚软下来的样子,却不喜欢他为别人掉眼泪——哪怕只是因为疼。他伸手,拇指粗鲁地擦过沈子砚的眼泪,声音冷硬:“哭什么?刚才跟林浩宇笑的时候,怎么不哭?” “我没有……”沈子砚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了,“裴慕寒,你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裴慕寒低头,吻掉他的眼泪,味道是咸的,却让他心里更燥,“谁让你招别人喜欢?谁让你不跟我报备就来应酬?沈子砚,你得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时间,你的笑,都只能给我。” 他抱起沈子砚,大步走向包厢里的休息室。沈子砚被他抱在怀里,手脚都软着,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放在床上。裴慕寒俯身压上来,手指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动作又快又狠,纽扣崩飞了两颗,落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慕寒……别这样……”沈子砚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阻止他,却被他轻易按住手腕。 “别哪样?”裴慕寒低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锁骨上的牙印,眼底的火终于掺杂了一丝心疼,却还是硬着心肠说,“沈子砚,我得让你记住,下次再跟别人靠那么近,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吻再次落下来,这次却没那么凶,反而带着点笨拙的温柔,从颈侧滑到胸口,轻轻舔舐着刚才留下的牙印。沈子砚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裴慕寒的触碰太烫,烫得他心尖都在发颤。 酒意渐渐退去,理智慢慢回笼。沈子砚看着裴慕寒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和隐藏的不安,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真的想惩罚他,他只是太在乎,太害怕失去。 “裴慕寒……”沈子砚轻声开口,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没有跟林浩宇怎么样,只是应酬。我跟他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怀疑:“真的?” “真的。”沈子砚点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笑了起来,“我只喜欢你,裴慕寒。只有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裴慕寒心里的火。他看着沈子砚的笑,看着他眼底的真诚,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分了。他俯身,额头抵着沈子砚的额头,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子砚,我刚才太冲动了。” “你就是个疯子。”沈子砚嗔怪道,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以后别再吃这种飞醋了,我会难受的。” “好,不醋了。”裴慕寒抱紧他,声音软得不像话,“以后你去哪,都跟我说一声,好不好?我只是……太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沈子砚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后背。包厢外的音乐还在响,却衬得休息室里格外安静。裴慕寒的吻再次落下来,这次没有惩罚,只有满满的爱意和温柔,从唇滑到胸口,再到腰腹,每一个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沈子砚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身体也变得滚烫。他抱着裴慕寒的脖子,指尖轻轻抓着他的头发,偶尔发出一声低吟。裴慕寒感受到他的回应,动作也变得更温柔,在他耳边低声说:“子砚,别怕,我会轻一点。” 月光透过休息室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沈子砚能感受到裴慕寒的温度,能听到他的心跳,那心跳又快又稳,让他无比安心。他想起刚才裴慕寒眼里的怒意,想起他此刻的温柔,突然觉得,被这个男人这样在乎着,真好。 “裴慕寒……”沈子砚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我爱你。” 裴慕寒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颤抖:“子砚,我也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他的吻变得更深情,动作也更温柔,仿佛要把这十几年的思念和爱意,都融进这个夜晚里。沈子砚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幸福,是因为终于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真的愿意陪他一辈子。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休息室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呼吸声、低吟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最温柔的情歌。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就算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就算家族的恩怨还没解开,此刻,他们只想抱着彼此,在这温暖的夜里,享受属于他们的幸福。 天快亮的时候,裴慕寒抱着沈子砚,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睡吧,我陪着你。”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像只温顺的猫。裴慕寒看着他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和珍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真的栽在沈子砚手里了。 不过,他愿意。 愿意为了他,放下所有的骄傲和戾气;愿意为了他,跟全世界为敌;愿意陪他,耗一辈子,爱一辈子。 第8章 旧证浮现与心之归处 晨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斜长的光斑。沈子砚是被裴慕寒的指尖轻轻蹭醒的,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正小心翼翼地描摹他眼尾的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 “醒了?”裴慕寒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昨晚……没弄疼你吧?” 沈子砚的耳尖瞬间发烫,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颈窝:“你说呢?”想起昨晚裴慕寒那股子醋意翻涌的狠劲,他至今还觉得腰腹发酸,可心里那点软意,却像浸了蜜似的,甜得发腻。 裴慕寒低笑出声,伸手揽住他的腰,指尖轻轻揉着那片发酸的软肉:“下次不这样了。”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不过,你要是再跟别人靠那么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 沈子砚没反驳,只是伸手攥住他的衬衫衣角。晨光里,裴慕寒锁骨处还留着他昨晚咬出的红痕,那是属于他的印记,像枚无声的宣告,让他莫名安心。 两人赖在床上腻歪了许久,直到楼下传来张特助的敲门声。裴慕寒披了件睡袍下楼,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泛黄的文件袋,眉头拧得很紧。 “怎么了?”沈子砚坐起身,看着他眼底的凝重,心里莫名一紧。 裴慕寒把文件袋递给他,指尖泛白:“张特助查到的,关于我父亲当年车祸的资料。” 沈子砚的手顿了顿,慢慢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旧照片和警方的问询记录,照片上的车祸现场惨烈,裴父的车撞在护栏上,车头完全变形。他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手写的证词突然映入眼帘——署名是“沈国安”,那是他爷爷的名字。 证词里写着,裴父出事前,曾和沈国安在茶馆见面,两人因生意纠纷吵得激烈。更让他心头发凉的是,后面附着一张银行转账记录,车祸后第三天,有一笔大额资金从沈国安的账户,转到了当年负责处理车祸的交警账户上。 “这……”沈子砚的手指开始发抖,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他抬头看向裴慕寒,男人的脸色苍白,眼底满是复杂,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裴慕寒走过来,伸手握住他发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沈子砚稍微安定了些,“也知道,这可能不是你爷爷的本意。” 沈子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可这是我爷爷的名字……裴慕寒,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该跟你在一起?” “胡说什么。”裴慕寒皱眉,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力道却很轻,“当年的事还没查清楚,也许是有人伪造了证据,也许是爷爷被人利用了。子砚,我要的是真相,不是让你跟我分开。” 他把沈子砚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沉而坚定:“不管当年的事跟沈家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怪你。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家族,更不是那些过去的恩怨。”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恐惧、不安,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他怕裴慕寒会因为这份资料恨他,怕他们好不容易靠近的心,会因为几十年前的旧事再次疏远。可裴慕寒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心里的黑暗。 “我们一起查,好不好?”裴慕寒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找出是谁伪造了证据,找出当年的真相。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沈子砚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裴老爷子看到这些资料,肯定会更加反对他们在一起,甚至可能对沈家出手。可只要裴慕寒在身边,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下午,两人去了沈老爷子的老宅。沈国安已经卧病在床多年,神志不清,可当他看到裴慕寒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不是我……是他逼我的……” 沈子砚和裴慕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沈国安虽然说不清楚“他”是谁,可这句话足以证明,当年的事另有隐情,沈国安很可能是被人胁迫的。 从老宅出来,沈子砚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裴慕寒牵着他的手,走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不像话。 “你说,会是谁逼爷爷的?”沈子砚轻声问,眼底满是疑惑。 裴慕寒沉默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可能是当年跟我父亲竞争项目的人,也可能是……我爷爷身边的人。”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沈子砚,眼神变得温柔:“不管是谁,我们都会查出来。子砚,别担心,有我在。” 沈子砚点了点头,伸手抱住裴慕寒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歌。他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只要能跟裴慕寒这样并肩走下去,就足够了。 晚上,别墅里的灯光暖黄。裴慕寒在厨房做饭,沈子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男人系着围裙,动作略显笨拙,却很认真。他想起小时候,裴慕寒为了给他做生日蛋糕,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最后两人只能吃外卖,却笑得很开心。 “在看什么?”裴慕寒回头,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过来帮忙。” 沈子砚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不用,我就想看着你。” 裴慕寒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饭菜的香气和彼此的温度,像要把所有的爱意都融进这个吻里。 “子砚,”裴慕寒在吻的间隙低声说,眼底满是认真,“等查清楚当年的事,我就跟你求婚。” 沈子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满是坚定和爱意。他笑着点头,眼泪却再次掉了下来:“好。” 饭菜很快做好了,两菜一汤,都是沈子砚爱吃的。两人坐在餐桌前,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给对方夹菜,眼神交汇时,满是温柔和默契。 吃完晚饭,裴慕寒牵着沈子砚的手,走到阳台。夜空中满是星星,月亮挂在枝头,温柔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裴慕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两个字母——“P”和“S”。 “这是……”沈子砚的声音带着惊讶。 “先戴着。”裴慕寒拿起戒指,轻轻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等求婚的时候,再给你换个大的。” 沈子砚看着手上的戒指,心里满是暖意。他抬头,在裴慕寒唇上印下一个轻吻:“不用换,这个就很好。” 裴慕寒笑着,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两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他们知道,未来或许还有很多困难,当年的真相或许还需要很久才能查明,家族的恩怨或许还需要时间来化解。但此刻,他们只想抱着彼此,在这温柔的夜里,享受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救赎。 这辈子,他们注定要这样纠缠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第9章 烟火温情与心之约定 晨雾还未散尽,别墅的厨房就飘出了香气。裴慕寒系着围裙,笨拙地翻煎着吐司,蛋液溅到袖口也浑然不觉——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做饭,只为兑现昨晚“奖励”的承诺。 沈子砚靠在门框上,看着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漾着笑意。阳光透过纱窗落在裴慕寒身上,将他冷硬的轮廓柔化了几分,连带着指尖的薄茧都显得温顺。 “小心糊了。”沈子砚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还是我来吧。” 裴慕寒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不用,说好给你奖励。”他转身,低头在沈子砚唇上啄了一下,“再等等,马上好。” 早餐算不上精致,吐司边缘微焦,煎蛋也歪歪扭扭,可沈子砚吃得格外香。裴慕寒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时不时替他擦去嘴角的面包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对了,”沈子砚咽下嘴里的食物,抬眼看向他,“爷爷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被温柔取代:“我会跟他谈,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不会放开你。”他伸手,指尖摩挲着沈子砚无名指上的银戒,“等查清楚当年的事,我们就去领证。” 沈子砚的耳尖发烫,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上午,两人一起去了裴氏集团。张特助递上最新的调查资料,当年负责裴父车祸的交警早已退休,如今定居在城郊的小镇。 “我们现在就过去?”沈子砚看着资料上的地址,眼底满是期待。 裴慕寒点头,起身拿起外套:“现在就去,早一天查明真相,早一天安心。” 车开在乡间小路上,两旁的稻田金黄一片,风吹过,掀起层层麦浪。沈子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满是憧憬——他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期待着和裴慕寒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不用再顾忌家族的恩怨。 找到老交警时,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得知两人的来意,老交警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肯多说。 “大叔,当年的事,是不是有隐情?”裴慕寒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压迫感,“我知道,你是被人胁迫的。” 老交警的身体僵了僵,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当年,确实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修改车祸现场的记录……那个人,我只见过一次,是个中年男人,身边跟着裴老爷子的保镖。”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裴慕寒和沈子砚都愣住了。 原来,当年的事真的和裴老爷子有关。 从老交警家出来,两人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厉害,裴慕寒的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敬重的爷爷,竟然可能是害死父亲的幕后真凶。 “慕寒,”沈子砚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别难过,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裴慕寒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握紧沈子砚的手,声音沙哑:“子砚,幸好有你。” 如果不是沈子砚,他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可能还在为不存在的恩怨和他互相伤害。 车开回别墅时,天已经黑了。裴慕寒把沈子砚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颤抖:“子砚,不管爷爷是不是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子砚靠在他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我知道,我们一起面对。”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彼此。沈子砚能感受到裴慕寒的心跳,又快又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裴慕寒心里有多痛苦,一边是敬爱的爷爷,一边是父亲的冤屈,他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受。 “慕寒,”沈子砚轻声开口,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裴慕寒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嗯。”他低头,吻了吻沈子砚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子砚,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子砚回应着他的吻,心里满是坚定。 窗外的月光温柔,洒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他们以为,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以为很快就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却不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这一夜,他们抱着彼此,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有裴父车祸的惨烈画面,有裴老爷子冰冷的眼神,还有沈子砚无助的哭泣。 天快亮时,裴慕寒从梦里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着身边熟睡的沈子砚,眼底满是疼惜和坚定——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要护好沈子砚,都要查明当年的真相,给父亲一个交代。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裴慕寒低头,在沈子砚的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他幸福。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份美好的约定,很快就会被残酷的现实撕碎。 第10章 第十章:温情余烬与风雨欲来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别墅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沈子砚靠在沙发上翻项目文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P与S的刻痕被体温焐得温热。 裴慕寒端着两杯热咖啡走来,将一杯放在他手边,顺势揽住他的肩:“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L集团的后续对接方案。”沈子砚抬眼蹭了蹭他的下颌,咖啡香混着雪松味让人心安,“威廉催得紧,想尽快启动园区设计。” “不急,让张特助跟进。”裴慕寒低头吻了吻他的额间,眼底带笑,“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车停在城郊赛车场时,沈子砚眼底满是惊讶——这里是他们十七岁争夺冠军的起点,藏着无数针锋相对却又悄悄惦记的过往。两人换上赛车服,引擎轰鸣间,仿佛回到少年时。最后一圈,沈子砚踩下油门率先冲线,刚停车就被裴慕寒俯身吻住:“赢了,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你今晚做饭。”沈子砚笑着推开他,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赛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裴慕寒握紧他的手:“等查明当年的事,就把这里买下来,以后想赛车随时来。”沈子砚点头,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可这份温情没能持续太久。深夜,沈子砚接到父亲沈振宏的电话,声音冰冷:“立刻回家,你爷爷醒了,有关于裴家的重要事要告诉你。” 挂了电话,沈子砚脸色苍白。裴慕寒抱住他,声音坚定:“我陪你回去,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沈家老宅里,沈国安坐在沙发上,眼神清明却满是愧疚。看到裴慕寒,他缓缓开口:“当年你父亲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受人胁迫伪造证词、贿赂交警,真正的凶手,是你爷爷身边的人,他为了夺权设计了这场车祸!” 这话像惊雷炸响,裴慕寒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沈国安,又看向沈子砚,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痛苦:“所以,你们沈家一直知道真相,却瞒着我?” 沈子砚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裴慕寒冰冷的眼神堵回了话。“够了。”裴慕寒打断他,声音淬着冰,“沈子砚,我们到此为止吧。” 别墅大门被狠狠关上,沉闷的声响砸在沈子砚心上。他看着裴慕寒决绝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指尖的银戒硌得生疼,那些曾经的温情与誓言,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刺。 窗外夜色浓稠,仿佛要吞噬一切。他知道,两人之间的甜蜜时光彻底结束,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虐心与煎熬。 第11章 裂痕深嵌与咫尺天涯 裴慕寒的车驶出沈家老宅时,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深秋的夜风格外冷,灌进车窗,冻得他指尖发麻,却远不及心口的寒意刺骨。 他一直以为,沈子砚是和他站在一边的。他们一起查真相,一起对抗家族,一起在深夜里相拥着许诺未来。可到头来,沈家竟然早就知道父亲车祸的隐情,却瞒着他整整十几年——沈子砚是不是也知道?他那些温柔和在意,是不是都是演出来的? 这个念头像毒藤,瞬间缠绕住裴慕寒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猛地踩下油门,车速飙升,窗外的路灯变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另一边,沈家老宅里。沈子砚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父亲沈振宏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子砚,这事不怪你,是我们瞒了你太久。” “为什么?”沈子砚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慕寒就不会这么难过,我们也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像被堵住,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他想起裴慕寒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想起他说“到此为止”时冰冷的语气,心就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 沈国安叹了口气,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当年我被人威胁,如果不照做,沈家就会万劫不复。我只能瞒着所有人,包括你父亲和你。我以为这件事会永远尘封,没想到……” 沈子砚站起身,擦掉脸上的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别去了。”沈振宏拉住他,“现在慕寒正在气头上,你去找他,只会让他更反感。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 沈子砚用力甩开父亲的手:“不行,我不能让他误会我。” 他疯了似的冲出老宅,不顾外面的寒风,朝着裴慕寒别墅的方向跑去。指尖的银戒硌得他生疼,却提醒着他,他们之间还有过那么多美好的约定。 可当他跑到裴慕寒的别墅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他用力敲门,喊着裴慕寒的名字,声音嘶哑,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别墅里,裴慕寒靠在玄关的墙壁上,听着外面沈子砚的呼喊,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他想开门,想抱住他,想听他解释,可心里的恨意和猜忌却阻止了他。 他想起父亲惨死的模样,想起爷爷多年的欺骗,想起沈家的隐瞒,所有的温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转身走进客厅,拿起桌上的银戒盒子,狠狠砸在地上。银戒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他们破碎的感情。 外面的呼喊声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裴慕寒走到窗边,看着沈子砚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底满是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沈子砚,可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他。 接下来的几天,沈子砚尝试了各种方法联系裴慕寒,打电话、发信息、去裴氏集团找他,可都被拒绝了。裴慕寒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L集团的合作项目被迫暂停,威廉多次催促,可沈子砚根本无心工作。他整日待在别墅里,看着裴慕寒留下的东西,回忆着两人曾经的甜蜜时光,眼泪一次次滑落。 而裴慕寒,则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他疯狂地扩张裴氏的业务,打压所有和沈家有关的产业,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试图忘记沈子砚。可每当夜深人静时,沈子砚的笑容、他的眼泪、他的温柔,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彻夜难眠。 这天,裴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全面收购沈氏旗下的几家子公司。消息一出,整个商界都震动了。沈振宏气得当场病倒,沈子砚接到消息时,正在翻看两人在赛车场的照片。 他看着照片上裴慕寒温柔的笑容,心彻底死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裴慕寒的电话,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裴慕寒,”沈子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裴慕寒冰冷的声音:“是沈家先对不起裴家的。当年你们能狠心害死我父亲,现在我收购你们几家公司,算便宜你们了。” “害死你父亲的不是沈家!”沈子砚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是你爷爷身边的人!我爷爷是被胁迫的!裴慕寒,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你?”裴慕寒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沈子砚,你们沈家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仇人。”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耳边响着。沈子砚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他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完了。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和那天雨夜一样,冰冷刺骨。沈子砚看着窗外的雨帘,想起两人在雨夜的纠缠、在赛车场的约定、在别墅里的温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他不知道,这场由旧怨引发的误会,会将他们推向怎样的深渊。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裴慕寒伤得千疮百孔,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而别墅里的裴慕寒,挂了电话后,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是不爱沈子砚,而是太爱了,爱到无法接受被欺骗,爱到只能用伤害来掩饰自己的痛苦。 这场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劫难。如今,劫难升级,他们从相爱相杀的恋人,变成了真正的死对头,只剩下无尽的虐心和煎熬,看不到一丝希望。 第12章 爱恨交锋与伤痕累累 沈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沈子砚坐在主位,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红血丝,连日的失眠和心碎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 “裴氏已经开始收购我们的下游产业了,资金链快撑不住了。”高管的声音带着焦虑,“沈总,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应对方案,否则不出一个月,沈氏就会被裴慕寒彻底吞掉。” 沈子砚的手指紧紧攥着钢笔,指节泛白,笔尖几乎要戳破会议桌。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裴慕寒那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仇人”,心脏像被反复碾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我去找他。”沈子砚猛地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振宏刚想阻止,就被他决绝的眼神拦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必须由我来解决。” 裴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裴慕寒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屏幕上是沈氏产业的收购进度。听到敲门声,他头也没抬:“进。” 当沈子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裴慕寒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冰冷的恨意取代。“沈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刻意加重了“沈总”两个字,疏离的语气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沈子砚心上。沈子砚走到他办公桌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裴慕寒,收手吧。你要报复的不是沈家,是当年害你父亲的人。” “哦?”裴慕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嘲讽,“沈家当年隐瞒真相,难道就没有罪?沈子砚,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是想替沈家求情,还是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心软?” “我不是求情,是求你清醒一点!”沈子砚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我爷爷是被胁迫的,我也是刚知道真相!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你?”裴慕寒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沈子砚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提起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一个从一开始就带着秘密接近我的人?相信一个看着我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的人?” 沈子砚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裴慕寒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他哽咽着,伸手想触碰裴慕寒的脸,却被他狠狠挥开。 “别碰我!”裴慕寒的声音带着厌恶,“沈子砚,你和你爷爷、你父亲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沈子砚的心脏。他看着裴慕寒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所有的坚持和希望都在这一刻崩塌。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恶心?裴慕寒,你忘了是谁在你被爷爷刁难时站在你身边?忘了是谁陪你查真相?忘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辈子不分开?” “那些都是假的!”裴慕寒吼道,眼底却泛起了红血丝,“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相信你这个骗子!” 他猛地推开沈子砚,沈子砚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撞在墙上,疼得闷哼一声。指尖的银戒硌得他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看着那枚刻着“P”和“S”的戒指,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好,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沈子砚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裴慕寒,你想吞掉沈氏,我不会让你得逞。从今天起,我们就做真正的仇人,不死不休。”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回头。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两个曾经深爱彼此的人。裴慕寒看着他的背影,身体微微颤抖,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沈子砚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傲娇心软的沈家小少爷,而是变成了一个冷酷决绝的商人。他变卖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和股份,注入沈氏集团,又联合了几家被裴氏打压过的企业,组成联盟,开始反击裴慕寒。 商场上,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裴氏收购沈氏的下游产业,沈子砚就截断裴氏的原材料供应;裴氏抢夺沈氏的客户,沈子砚就推出更优惠的方案,抢走裴氏的核心项目。 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在彼此的心上割刀。他们在各种商业场合相遇,眼神冰冷,言语刻薄,仿佛真的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一次伤害对方,自己的心都会更疼一分。 这天,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沈子砚被几个醉醺醺的合作方纠缠。就在他不知所措时,裴慕寒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冷厉地看着那几个人:“滚。” 那几个人被他的气势吓到,悻悻地离开了。晚宴的角落,沈子砚挣脱他的手,语气冰冷:“裴总不用假好心,我自己能处理。” 裴慕寒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强装出来的坚强,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你明明应付不来,为什么还要硬撑?”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疼惜。 “跟你有关系吗?”沈子砚别开眼,“裴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让我以为你还对我有旧情。” 裴慕寒的身体僵了僵,眼底满是痛苦。他想告诉沈子砚,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冰冷的嘲讽:“旧情?沈子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只是不想我的对手,死得这么难看。” 沈子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转身就走,脚步踉跄。裴慕寒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却又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靠近他了。 晚宴结束后,裴慕寒坐在车里,看着沈子砚的车消失在夜色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翻看着两人曾经的聊天记录,看着那些甜蜜的誓言和约定,心里满是悔恨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仅伤害了沈子砚,也伤害了自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和猜忌,只能用这种互相伤害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深情和痛苦。 而沈子砚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夜景,眼泪无声地滑落。他不知道这场爱恨交织的战争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裴慕寒伤得千疮百孔,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场由误会引发的战争,像一场没有硝烟的灾难,将他们紧紧缠绕,让他们在爱恨的深渊里苦苦挣扎,看不到一丝救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