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遗物时,我发现小栀的抽屉最深处,藏着一本我们初中传阅的漫画书。
书页已经泛黄,扉页上有我们三个稚嫩的笔迹。我写的是"要做最好的设计师",苏念写"要当最厉害的记者",小栀写的是"想要幸福"。
那么简单的心愿,终究没能实现。
她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我们漏掉了什么信号。最后一次视频,她说寝室很冷,我说多穿点。她说课业跟不上,我说慢慢来。她说周屿好像不爱她了,我说别多想。
我给的,永远是最正确的答案,却不是她最需要的。
昨天路过初中校门口那家奶茶店,居然还在开业。我点了三杯她最爱的珍珠奶茶,坐在我们常坐的角落。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老板娘还记得我们:"那个很安静,总是微笑的姑娘呢?"
我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远到再也喝不到这杯奶茶,远到再也看不到栀子花开。
如果还能再见,我想告诉她:你不必永远微笑,不必永远懂事。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脆弱。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接着你所有的不完美。
可是这些话,她再也听不到了。
奶茶凉了,珍珠沉在杯底,像她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