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跪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在胸前,即便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从他胆战心惊的声音中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惊恐不安。
“姑姑,天神与魔之前又开始了战争,陷入困境中的只有人类。如此长久下去,人间将毁于一旦。”
七月凝视着站立在她一旁的女子,她轻轻皱眉,挥了挥衣袖哑声说到:“下去吧,我知道了。”
她转身看向七月,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地神情说道:“看来我得去趟人间,去封了那天魔两界之门。不然最终人类不能安稳的生活下去。你要乖乖的守在此处等我回来。”
七月知道那年轻女人是一直守护着她陪伴她至今的姑姑,姑姑拥有着年轻而绝世的容颜。她有些为难的说道:“天魔两界之门凭姑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关闭得了。”
姑姑垂眸低垂,沉思片刻后走上前慢慢地拖起七月的手,静静的看着眼前瘦小孩子撩起她眼前散落耳旁的青丝说道:“总会有办法的。”七月抬起担忧的眼神看着姑姑,“姑姑要留下我独自一人离开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你一定要好好地守住圣殿,等着姑姑回来。”
“为什么天神要与天魔相争害的我要与姑姑分离。”七月一脸哀怨的眼神看着眼前即将要离开的唯一的亲人,心中的失落与不舍让她心碎。
姑姑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孩虽然年纪尚幼可是心地至纯至净。
“如果姑姑不去管,那么你可舍得世间无数的孩童与父母经历生死离别之苦,你可舍得那些还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未睁开双眼认识看看这美丽繁华的世界就丧命黄泉?”
七月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摇了摇头,可又不愿姑姑就这么一走了之,心里实在憋屈的难受一脸负气地说道:“天神为何要与天魔为敌。他们不战不可吗?为何非要打打杀杀。”
姑姑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抬起头瞥向不远处蔚蓝色的苍穹之上,如此美好一起都如此短暂不可留。
“姑姑。”
七月小声地喊了一声姑姑,姑姑豁然抬起头,泛红的双眸看向她。
“姑姑为什么天神和天魔要打打杀杀呢?不能和平共处吗?”
姑姑看着满脸困惑的孩子,她想和她说无论神与魔都想掌控着世间万物。可是她还太小即便同她说这些她也不明白这些道理。只会玷污了她那颗纯洁的心。
“姑姑不在要勤看书。等你长大以后你便会知道那些你现在不懂的问题。”
姑姑伸手轻轻地将眼前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凛冽的劲风吹起她黑色如丝的长发。还未来得及好好与姑姑道别却见姑姑已经悄然离开。
“姑姑,姑姑。”
她泪盈于睫,看着蔚蓝星空以及已经远去的姑姑小声的叫唤着。
“七月,七月。”
七月不敢相信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知道刚刚那熟悉而陌生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境。那么此时此刻在耳边叫唤着她名字的又会是谁。
七月睁开双眼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她完全被震惊了。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而她正是这幅身躯真正的主人。
“半夏。”
对面那女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双眸平静地看着七月。即便她早想到过原主会回到她的身旁边取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身子,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再次与她相遇。
她,七月是不是就要离开这具霸占了许多的身子,也许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只是她不懂,为何她竟然会有一种心痛到麻木的感觉。究竟是为何,明明就不是自己的身体,明明早已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为何真正等到这个时刻来临却又显得不甘。
“你是来取回你的身子的吗?”七月小声地问道,轻轻地笑了笑却看见眼前的半夏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居半夏这个身份让人羡慕,好像是生在温室里的花朵一般。可是我只是被困在牢笼里被折掉翅膀的鸟而已。”
“你不喜欢当居半夏吗?”七月困惑地问道,含着金钥匙出生,有着爷爷的疼爱。有着亲密地挚友,有着心爱着她的男人,为何她没有在她的双眸里看到欣喜和欢愉,见到的却只有深深地悲凉与伤痛。
“我不喜欢那又能怎样,可是我偏偏就是居半夏。”
居半夏叹了一口气,抬起双眸看向七月。微微一笑,“如果可以,我宁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之中,能够和亲生的父母在一起过着平静然而温暖的生活。”
“富人的生活中有着的上下尊卑高低贵贱,你知道这些代表什么吗?”
七月不懂,但她知道半夏的生活中是没有贫穷与卑微的。至少不会受尽别人冷漠的脸色和责骂。父母间不会为了金钱而相互辱骂,指责,以及说出那些各种难听甚至恶毒的诅咒。
“那代表不可以随便交朋友,不可以任性妄为,不可以目无尊长。甚至连自己喜欢的一切都不可以触及。”
“可是你有爷爷的疼爱都不可以吗?”七月困惑不解地问道。
半夏冷冷地笑了笑,“那更糟糕,一旦走错一步就会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那至少还有深爱着你的未婚夫,莫煦。”
“莫煦。”半夏咯咯地笑着,双眸中却快落下泪来。七月看不懂此时的半夏,只是觉得让她心疼不已。
“他从来没有真心的爱过我。如果他会,二年之前就不会毁婚。”她冰冷的语气里没有带着一丝的温热,好像提及的不是她自己仿佛像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如有来世,我不愿再见到他们那般虚伪的人。明明不爱,却假装的如此别有用心,这幅躯体你拿走吧,我不用。”半夏的双眸里透出一丝的冰冷与厌恶。
七月听得出她言语之中的怨恨与悲凉,只是她知道莫煦是真心的爱着她的,可是为何二年之前会与她退婚。而她又做了什么让莫煦心生怨恨。
“莫煦也许有自己的苦衷,但她是真的爱你的。”七月小声地说道,心里也有些不安与慌张。对于她刚才所言不要这幅躯体也许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如果他真心爱我,又怎么对于我的爱无动于衷。”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七月惊讶地看着半夏明明是那般骄傲的人,可是为何却为了一个男人的爱而显得那般卑微不堪。可是想到曾经的自己何尝又不是这般模样。
“生死之际弃我于不顾,这就是爱吗?”她露出一脸自我嘲讽地笑来。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七月抬起清澈的双眸看向一脸失落的半夏。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居宅里的人,那日我有点昏昏迷迷,正想喊人,可是却不知是谁将我从楼梯口推了下去。”半夏微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后来还有人想在医院里杀了我。”
“你可见到那人是谁?”七月连忙问道,心底却一阵莫名的惊慌。
半夏明亮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七月还未反应过来,而眼前的半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她真的不要这幅躯体了吗?还只是对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七月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白希泽守在她的身边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看得她一时面红耳赤,直直地坐起身诊室之入不见其他之人。而那刚刚她见到所谓的姑姑和半夏,难道只是她的梦境还是她的幻觉。可是为何那般真实熟悉,还有角落里站着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带着孩子还没有离开,依旧带着恳求的神情看向自己。
“我怎么了?”七月抬起双眸看向白希泽疑惑地问道。
白希泽笑着说道:“谁知道你吃完药就昏了过去,后来看了看好像是睡着了。”
“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可不可以。”角落里的小男孩竟然不顾忌母亲的阻拦跪在了她的身旁,眼眶里集聚着泪珠看着七月。七月一时之间不知所何是好。她心里知道,那孩子嘴里所说的父亲想必就是刚刚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让她喊大叔的男人。
七月看着眼前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孩童不由叹息了一声,还是缓缓地开口询问道:“刚那和我一同进来的人呢?他去了哪里?”
“你认识司马浩天?”
“他是司马浩天?”七月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问道白希泽。
白希泽看着半夏如此这般的模样更是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呀?”
她不懂半夏与司马浩天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但是七月她曾经在无数的报道里见过他的名字,他可是新城的英雄,破案高手。可是他的照片却从未登在网上甚至连报纸上都不见过。
“我不认识,只是刚刚在电梯里见过一面,他找你有何事?”
“半夏你怎么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奇?还是个老男人。”白希泽一脸地坏笑看着眼前的半夏。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像比之前的她更加特别。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漆黑明亮如宝石般闪耀的双眸,一脸娇媚。
“他生病了吗?可是我见他只是瘦弱了一点,精神还是不错。”七月回忆着见到他的模样,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有一日见到新城的传奇人物。
“我是医生不可以随便泄露病人的秘密。”白希泽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此时七月看见那小男孩小声嘀咕着:“他是我的爸爸。”
他幼稚的脸庞一脸认真,只是双眸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明明就是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孩子。
“他有个儿子吗?”七月小声地喃喃说道,明知那孩子只是她的幻觉可是看着他那真诚炙热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放任不理不睬。
“你怎么知道?”白希泽微微一怔,带着疑惑地眼神看向七月。
七月心底也是猛然一惊,抬起双眸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子闪着清澈的双眸看向她,他的五官如他的父亲一样那般,而他的神情和气质却像极了他的母亲。
“他是不是还有一个落落大方,美貌会让人过目不忘妻子。”
白希泽心底更是一顿,不是说不认识吗?为何连他的妻儿都如此了解。更何况他的妻儿早已去世多年。难道说她见到了她们。他被自己这莫名的想法吓了一跳。之前的钟庆生和女护士已经在医院里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今日竟然又突然提及的人却又是死去的人,让他顿时感到不安。
“没有。”白希泽站起身冷冷地说道,双眸瞥向了别处。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对半夏说谎。
“什么没有。”七月不依不饶地问道。
“他好像是单身,没有妻儿。”他小声地说道,站起身看着时辰也不早。
“你骗人,你骗人。”小男孩双眸之中弥散着淡淡的忧伤与愤怒。他伸出小手想去扑打白希泽却不料落了空,一脸哀怨地坐在了地上。
而此时他的母亲将她缓缓地搀扶起身,然后转身看着七月说道:“不要怀疑你所见到的一切,我们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只是这世间的不愿离去的孤魂而已。”
七月站起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只见那女子伸出手想帮助她,可是却停在了半空之中,笑了笑:“别害怕,我们不会害怕你。我只是想求求你救救我的丈夫,求求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七月平稳了一下不安的情绪,她不能在白希泽的面前问太多,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被关进疯人院。
“我要先回去了。”七月站起身,对着虚无处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随自己一同离开。
白希泽看着即要跨出诊室大门的半夏,急忙说道:“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睡一觉就走吗?”
七月停止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白希泽一脸,“我是来看钟庆生的,但今天没空了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白希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钟庆生这个名字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看来下次他得再编个谎话来将此事敷衍过去。
司马浩天依靠在车旁抽了几根烟,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是感到惶惶不安。他转身坐进了车子,发动之时却发现车身后站立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步步走来,打开了他的车门坐进了他的副驾驶位上,对着他微微地笑,那样的神情像极了他逝去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