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么你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无名看着镜子自己右肩开始溃烂着的伤口,回忆着师叔曾经说过的话,心底的不安与纠缠不清的感情困惑着他的心。
那个曾经说过会护他一世安稳的师叔最终还是抛弃了他,更确切地说是他无名害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在乎他的人。
他从小就很乖不哭不闹,可惜天资不够,在众多的师兄弟之中他甚至是最不起眼的,更不懂得逗别人开心讨好他人。甚至有一回下山去,他竟然被独自落在了山下等他爬到山上之时,伤痕累累却未被别人发现何时不见,也许如同他的名字那般总是无人问津他的一切,甚至对于天行山庄来说他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师叔,他何德何能成为天行山庄唯一一个天行者。而直至今日他都未想过,他还有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刻。只是为何,今日的他总是那么感到惶惶不安。所以才会一时疏忽,让那怪物有机可乘。
果果从屋外走进,抿着嘴角,脸色苍凉。无名在洗漱间内责备地问道:“还没找到她吗?”
果果绝望地摇了摇头,看着天幕渐入黑暗,露出担忧无比的神情。
无名心底也是一阵沉重,利索的穿上衣服转过身看向眼前孩童般面容的小狐狸正扑闪着透亮的双眼看着他。“我们再去找找,天就快黑了。”
“可是你还受着伤呢。”果果抬头仰望着无名冷漠无初的俊俏脸庞,心中有着一丝苦涩。如果不是她即使赶来,无名想必会伤的更重。只是她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他,为何连无字天书都降伏不了那硕大而恐怖的怪物。
“我没事,快走吧。”无名推开门走了出去,果果回过神来立马也追上了他匆匆的脚步。
“你辨别不到血铃铛所处的方位吗?”无名突然想起了七月手中佩戴的血铃铛可是狐族守护的神物一定能感应到它的方位才是。
果果摇了摇头,无奈而又痛苦地说道:“血铃铛只有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刻才会发出声音和光亮。”
果果看着眼前的无名,她微微一怔。那样惶惶不安的双眸她从来再无名的眼中见过,哪怕是在面对他师叔离去的那个瞬间都不曾见到过。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母亲曾说过的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无爱者,无忧亦无怖。”
“糟糕。”果果低头细语,皱着眉细算了下时间,看来她之所以能这个时候能苏醒想必也是无名的师叔无缘早已经算到无名该在此时遭遇此天劫,并且在劫难逃。只不过凭她一已之力,尚不能自救还想着救别人。为了保护七月她已经花费了大半的灵力,现在如果再加上个无名,看来无缘真是对她太刮目相看了,想未也未料到他们会遇到如今这般不堪的境地。
“坏老头,深谋远虑又居心叵测还不如当初要了我的命。”果果轻生叹了一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想当初如果不是被无名诬陷何苦跑到着繁华人间,还扯上一条人命。如果不是为了赎罪又怎么会失去神物血铃铛。如果不是血铃铛无名也不会守在七月的身边只为了捉到她,可是却没料到害人终害己。
“找到了吗?”无名问道接着一声叹息将果果拉回现实中。眼下还是先找到七月其他的事情暂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果果一脸迷茫的神色,无名不想再继续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七月,那么七月的身体以及魂魄都会有危险。至此便会打破这个世间秩序。
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股暖暖的气流缓缓地涌进他的身体,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口中念念有词。
“无名,不要用你的灵力寻人,你已经受伤了,如果你死了,七月又能有谁来护她周全。”果果吼道,即便四下无人可是着一声响惊得花园树上栖息的鸟禽四处飞逃。
“如果再不找到她,她必死无疑。”无名露出一幅无耐地神色。
果果不懂难道七月对于无名来说真的可以比自己的姓名更重要吗?
“她只是区区的凡人值得你费尽心机的去救吗?哪怕失去自己的性命吗?”果果笑着,笑容里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悲凉。
无名微微一愣,七月明明就只是一介凡人,本就受生老病死之苦,可是为何他不愿见她受一丝伤害,更不舍得让她死去。只要想到死,他的心口就有种被撕裂的疼痛感,比受伤地躯体更加地让他疼痛难忍。
“无名,不要忘记你是天行者,也只有你一人才能守护人间。”
无名垂下了双手,眼神无力地看向路边亮起的灯。他差点忘记了,他已经没有师兄弟了。天行山庄的弟子突然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便是唯一守护人类的天行者了。
“七月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她。她可是血铃铛选中的人。”果果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无名,其实她心里比无名更急。但是如果用无名的性命去换回七月她是绝对不愿意的。如果必须有一人牺牲的话,那么就让她来吧。虽然现在七月下落不明,但是她相信血铃铛一定会保护好她,一旦真的出现危险它一定会通知她前去,而无名只是一时之气关心则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去寻七月,如果当真七月遇到了危险他又能有多少能力去拯救她。更何况整个新城现在已经陷入在莫名的黑暗势力之下,除了救七月还有数不完地性命等着他去拯救,她不能让他一意孤行。
无名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浮现七月的模样,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乐都会拉扯着他的心,哪怕只是深夜沉睡之中她眼角残留的一颗泪都会让他感到心疼不已。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师叔所说之天劫终究还是来了,他必无可避,也更不想落荒而逃。因为此生,他从未拥有过现在所拥有的悸动与愉悦,痛苦与悲伤。他从未如现在这般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存在于世上。
果果不是冷血动物,可是她不愿无名此生为了人类虚无所谓的爱而毁掉毕生修为。哪怕她明白,遇到挚爱弥足珍贵。可是无名不可以,那只会要了他的命。她更不能忘记无名师叔无缘临终前恳求她时的神情与约定,她要护他一世安稳。
七月坐在司马浩天的对面,她本不想淌这趟浑水,可是看着站立在她身边的两个自称为他妻儿的灵正可怜兮兮地恳求着她陪在司马浩天的身边。幻觉和真实都分辨不清的自己还被自己幻觉里的人牵着鼻子走,想来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对面那人是司马浩天,她也不懂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留在这里。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司马浩天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七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求求你,不要回去跟着他回家求求你。”
七月听见他妻子所言之后,身体猛然一缩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才第一次见到的人就跟随着去他家,让他怎么想自己。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睁开双眼时,却看见那小男孩眼中流下两行泪直直地盯着七月。
难道说她跟着他回家,便能保他不死不成。新城的大英雄还靠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女子去救。
“姐姐真的只有你才能救我爸爸。”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七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道:“我没地方去,能不能去你家借宿一晚?”
自己已经厚颜无耻地强行坐上了他的车子,还强迫他带她到饭店里让请客吃饭,现在竟然还明目张胆求他收留,只是为了自己幻觉里出现的两个所谓的灵出卖自己的自尊。
“我一定是疯了。”七月小声嘀咕着说道,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相握地双手。
司马浩天一愣,然后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连家都不懂在哪里了吗?”
七月突然间想起今天她可是偷偷地溜出家里,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却昏睡了半天,又花费了好多时间守在司马浩天的身边,直到现在她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处理好,而此时无名想必也四下在寻找着她。
司马浩天看到七月一脸愁容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不是离家出走吧。”
一大把年龄学叛逆真的是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虽然自己是偷溜出来但是离出去还差了一大截。至少,她还没有那股勇气。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分纹,口袋里的钱包也不知何时给弄丢了。而手机,又落在了家中。她好像还是不太习惯现在拥有的一切生活,即便在别人眼中看似普通的一切。
司马浩天一向都不喜欢陌生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只是不知是为何,看到她的时候总觉得烦燥地心里出乎意料得平静。而且她有时沉默的样子像极了简洁,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如果你夜不归宿,你家中的人一定会到处找你。更何况你和白医生的关系好像也不一般,让他知道了我把你拐回家,我想我的报告永远都不会递到我上司那里去了。”
七月抬起头看着司马浩天一脸慵懒闲散的模样,明明是饱受生活磨砺之人,为何非要给自己戴上一幅虚假的面具。七月不明白为何司马浩天悲痛欲绝可还佯装无所顾忌。更无法明白的是她为何能够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
“你找白希泽有什么事吗?你生病了吗?”七月小声地问道,虽然她知道司马浩天并不一定会把自己个人的隐私告诉她,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
司马浩天抬着双眸看着七月,从见到她然后到回到停车厂,她一路都在不停地找着不同的借口留在他的身边可谓费尽心思。可是明明第一眼见他时,她是冷漠的及其不待见的,甚至是避而远之的。为何现在却表现如对她如此浓厚的兴趣,如果换成他年少之时,说不定会觉得她冲着他英俊的外貌而来。可是现在他这幅样子,丢在人群里连个路人都不由甚至更为糟糕。而对面的女人相貌出众,气质不凡又怎么会对他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感兴趣。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叫什么。”
“居半夏。”七月说道,看见司马浩天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难道他不曾听过她的名字,她可是莫家大少爷莫煦的未婚妻。为何他能如何平静。
居半夏,司马浩天对这个名字虽然不是熟悉但也不至于陌生,只是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一日能够与莫家大少爷的未婚妻同桌共餐,更不会想到她竟然还开口让他收留她。不是离家出去,此时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只是她不懂为何她非要粘着他不可。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居家大小姐能贪图他何物,刻意地接近他,更让他充满了好奇之心。
“竟然你这么想去我家,那走吧。”司马浩天站起身看着七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然后转身离开。
七月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心中有着一分的懊恼,没想到他竟然会一口同意了。虽然他是新城的大英雄,是一名破案高手,是一名好警察。但万一她不是他想象中那般正人君子,那可如何是好。如果此时反悔,那她又掉尽了脸面。更何况身边的他所谓的妻儿正一脸笑意盈盈地跟在她的身旁。
“怎么,想回家了吗?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回去。”司马浩天嘴角含着笑,身子依靠在打开的车门旁看着不远处急步赶来的居半夏。
“不用,你帮我和白希泽说一声,让她告诉无名一声我的去处,免得他自处找不到我,万一报了警。”
司马浩天点了点头,看来居半夏还是对他保着警惕之心,可是却偏偏还是倔强地不肯回家。
“好,一会就和他说。”司马浩天含笑道,发动了汽车。而他却未发现他的身后在黑暗处一只恐怖而尖锐的指尖正要划破他喉咙之时,七月突然坐进了车内,她手中铃铛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击散了他身后无法用肉眼可窥视的那团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