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红裳的动作尺度很有分寸,并没有显得过于刻意。
    但就在这“分寸”之间,就让她摸到了沈鹭身上的八块腹肌。
    腹肌?
    而且还是八块?
    太好了,这要是还说腰不好,就说不过去了。
    本司的“珍藏”不给你,给谁?
    她内心小有激动,兴奋想到。
    沈鹭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形同上天对她的私人订制。
    她并不认为自己此时的情感爆发,有些过于突兀。
    两人相爱,本就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厮守于责任。
    沈鹭既然完全匹配她的标准,那她主动出击,又有什么不行?
    很快,没等沈鹭反应,裴红裳就自己回正了身子。
    她虽办事明快,雷厉风行,却也知轻重缓急。
    眼下,显然不是她搞定沈鹭的最佳时机。
    微微欠身后,她浅带羞涩道:“谢白公子搀扶,算本司欠你一个人情。走吧,拍卖会马上开始,且先随本司上楼。”
    说完,便当先引路。
    沈鹭一懵,有点错愕。
    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来不及反应,连碰都没碰她一下,怎么就搀扶了呢?
    他一脸雾水的样子,望了望身旁的庞鹰。
    庞鹰为官多年,也是根老油条了。
    按理说,方才那种情况下,他一眼就能看出裴红裳另有目的,八成是瞧上了“玉掌柜”。
    但总兵大人心中正值郁闷,忧心着自己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哪有闲情去留意裴红裳的微妙之举?
    见到沈鹭投来的目光,庞鹰心不在焉,老脸一沉,道:“白贤弟请,且上三楼。我和裴司首都不宜出面,今夜你是主角,定要拿下孙红绸的标的。钱银方面,我们自会全力支持你。”
    说着,也摆袖跟去。
    教坊司拍卖孙红绸的初夜,定下的规矩是:价高者得,有条件的人都可以参与。
    沈鹭要想出面夺魁,相当于要与整个白玉京的富商贵胄比拼财力。
    难度可想而知,若没有裴红裳和庞鹰的支持,万难取胜。
    即便是合三人之力,也不一定能办到。
    好在裴红裳是司首,教坊司她说了算,私下可以使一些手段的。
    这间地牢有很多个出入口。
    很快,三人来到密道尽头的一扇中轴石门前。
    裴红裳摆手示意手下推门后,道:“玉掌柜要出面拍卖,首先就要摆出自己的旗号。但本司还没问,你麾下的商会叫什么?”
    石门被推开,眼前出现一道向上的木制旋转楼梯,可直通椭圆建筑的三层,裴红裳的那间专属办公书房。
    听此。
    庞鹰面无表情,显然已经听过这个名头。
    裴红裳却诧异回头道:“啥都干?主营业务是什么?真的啥都干?”
    “那“有限责任”是什么意思?本司甚少见到有商会使用这样的后缀。”
    “顾名思义,本商会业务包揽,无所不及。拿人钱财,与人方便,尽力而为,却不保证能事事顺心。办成了,无需你额外给赏钱,办得有瑕疵,那也是不可抗力。商会承担一定责任,但责任有限。就是这么个意思,秉承一个公平交易,互不埋怨,首尾干净。”
    “自然可以,乐意之至,就怕裴司首没有时间。”
    “一定有!”
    二人正说着,庞鹰板着脸,插嘴道:“行了行了,目前重要的是先过了今夜这一关,多余的话,容后再说。”
    与此同时。
    三人也已来到位于椭圆建筑三层的密室中,这里是裴红裳的专属书房,有一道暗门直通地下密道。
    出了这间狭小密室,外面便是她装潢奢华的办公室。
    裴红裳嘱咐道:“三层是顶级贵宾区,一般权贵都没资格上来。但能上来的宾客,最起码是朝中三品大员以上,要么就是有皇亲国戚背景的人物。”
    “他们为了名声,一般不会主动暴露身份,但不可轻易得罪,以免惹祸上身。可知?”
    “贵宾区仅有六个包间,平时没有什么重大拍卖,是不会坐满的。但此次是京都第一美女的初夜拍卖,是肯定座无虚席的。本司提前为你留了个包间,出了这个密室,你便从暗门离开,进入包厢等待拍卖开始。”
    “此后,外人面前不要再轻易和本司有交流,以免落入口舌,传出去说我们暗箱操作,就不好了。包厢中有关于拍卖会的流程资料,你可过目。”
    “与会宾客的身份都是相对保密的,谁也不知道对方身份。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点,按照我们定下的计划,拍卖开始三刻钟后,你就直接悬起天灯,震慑全场。”
    “别人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也许可以一把夺取标的。明白了吗?”
    说完话,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交给沈鹭。
    木牌上刻着几个字:至尊六号。
    妥妥的一定要拿下标的的意思。
    纵观教坊司的拍卖史,已有五年不曾有人挂起天灯。
    三人在马车上合谋,却是要悬天灯,夺标的!
    沈鹭接过木牌,点头道:“明白。”
    正要转身走出密室时,裴红裳却叫住道:“等等。本司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孙红绸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旦以你之名把她拿下,往后你的麻烦就会不断。”
    “别的不说,孙氏门生若知道你夺走了她的初夜,必视你为敌。很可能经此一事后,你将无法在京都立足,可知轻重?说句不好听的,还有可能会死于非命。”
    “那么,你还愿意插手吗?”
    沈鹭听了,微微一笑。
    他连杨阀都敢冒充,连正牌孙红绸都敢带走,还怕拍下一个假的?
    顿了顿后,拱手道:“谢裴司首提醒,白某已知利害。箭在弦上,又岂能这时候打退堂鼓?我啥都干,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让主顾满意。”
    他正襟说道,眸中决然,颇具气势。
    随后,潇洒转身离开。
    看得裴红裳美眸浮动,俏脸飘忽。
    他明知利害,仍义无反顾,果然深有魄力,不惧艰险。
    白仙,字玉堂?
    本司要定你了!
    ...
    悄悄溜出裴少裳的办公室,沈鹭按照目标上的指引,一边在楼上寻找“至尊六号”包厢,一边从楼梯边向下望去,搜寻马三的身影。
    半路时,他让马三先一步到教坊司,但以马三的身份是没资格上三楼的,必须由他带上来。
    维园式建筑的特点,在于中间挑高镂空,好比戏园子,但又比一般的戏园子规格要高点。
    站在三楼的栅栏边上,就能俯视设在一楼封闭式大厅的巨大舞台。
    沈鹭向下望了一会儿,还没找到马三的身影。
    忽感一股浓重的酒气飘出,同时某人快速从身后扑来,闪电出手抢夺他手中的包厢木牌。
    事发一瞬之间。
    沈鹭反应机敏,警惕侧头间闪到一侧,凝神戒备。
    来人扑了个空,而且似乎喝醉了,差点没直接越过栅栏掉下去。
    哪来的醉汉,竟当众抢夺财物?
    这样的人能上三楼?
    沈鹭脸色一沉,望着对方,冷声道:“你是谁?抢我木牌是何意?”
    若是在街上碰到这种醉汉,沈鹭定然不会客气,直接把人轰走。
    这人也许大有来头,许是醉酒闹事,还是不要贸然得罪,节外生枝的好。
    那人身后跟着几个侍者,见到自家公子差点坠楼,惊得神色大变,一口一个“公子冷静”,“公子没事吧”。
    那人浑浊的双眼,却一手挡开侍者,目光直视沈鹭,大声咆哮道:“你是六号房的持有者?是何身份,本公子为何不曾见过你?”